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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奇俠:黃飛鴻正傳

作者:韓春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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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武林風範

第十六章 武林風範

一番話說得飛鴻無法再拒絕劉的要求,於是一九一一年八月飛鴻應劉永福的邀請,出任廣東民團總教練一職,任期為兩年。
陸正剛等人都說太可惜了,讓劉忠揀了個便宜,怪師傅報名遲了。飛鴻笑了笑,開導他們說:「只要有人能為華人爭回面子,不管是誰都是可喜可賀之事,為什麼非要是我才開心呢!」事後劉忠到陸正剛處感謝飛鴻指點,陸正剛才知原來還有這麼回事,更加敬佩師傅的武德。而此時,飛鴻早已經離開香港回廣州去了。
翻譯上台宣佈比賽名單與順序,胡鏡初果然在挑戰者之列,不過他排在第三個出場。
陸正剛問:「師傅,您已看過比賽,是否決定參賽?」
劉永福任民團總長期間,與飛鴻師徒交往密切,還為陳殿標推薦任職。
劉永福辭職回家,飛鴻也重新幹起了他的老本行——行醫售藥。他不想過問江湖之事,然而卻時常會發生「身不由己」的事。
洋人說完,又向觀眾鞠了一躬,然後退到後面。只見他脫去上衣,露出一身壯實的肌肉,接著兩手略一伸縮,他身上便鼓起一塊塊的肌肉。末了,只見他深吸一口氣,將胸一挺,胸脯立即挺高了數寸。觀眾見狀,不由得感嘆他的體魄之壯,暗暗為參賽的華人拳師捏著一把汗:要想打敗他,不容易啊!
省城光復的第二天,胡漢民從香港回到廣州,就任都督,宣佈成立廣東軍政府。當時城內外留下大批反正的新軍、防營、旗營、綠營等,與民軍時有矛盾。民軍頭領居功自傲,其他軍隊則視他們為綠林草寇。對這種狀況,劉永福與飛鴻均表示擔憂。
「話雖這麼說,我還是到現場先看看再說。」飛鴻覺得,陸正剛等人所見,只是他們的一方見聞,與自己到場觀戰,很可能有出入。西方的拳術與我國的拳技有很大不同,不瞭解對方怎麼行?再說一些比試的規矩也不太清楚,所以決定先去看看,然後報名比賽也不遲。
「那伙歹徒將『賣魚燦』打成重傷,反而倒打一耙,硬說『賣魚燦』打傷了他們的弟兄,要賠償他們的藥費等損失。而且他們還獅子大開口,張口就要五百塊大洋。」
飛鴻堅持不再問江湖之事,讓劉永福去「另請高明」。劉永福不急不躁,繼續拉他出山:「民團雖不是一支正規軍,但卻是一支不可小視的力量,革命需要它!如果你不去掌握它,可能就會被別人利用它,甚至被反動勢力利用。你是希望廣東乃至全國一天天變好,還是回到過去暗無天日的生活中?毫無疑問是希望新生,不推翻清廷,哪來新生呢?」
為首的那傢伙把臉一沉:「你他媽是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打商量?」
第三場比賽的鐘聲一響,「阿牛龔」與洋人便展開角鬥。他吸取「光頭樹」與陳炳落敗的教訓,打得異常謹慎。洋人則不同,連勝兩場使他認為中國武術不過如此,因此頻頻出拳攻擊「阿牛龔」。「阿牛龔」不輕易出擊,他左右跳動避其鋒芒,意在消耗對方體力。裁判提醒「阿牛龔」:「根據規則,三分鐘內不出拳,就判你敗北。」經這一提醒,「阿牛龔」只好出擊,他用左拳攻擊對方下頷,右手直取其胸。洋人右拳從上壓落,化解他的攻勢,左鉤拳從側面打向「阿牛龔」頭部,「阿牛龔」防他的左鉤拳,他右手重拳又來了,左右開弓,沒幾下就將「阿牛龔」打倒了。「阿牛龔」沒能在規定的時間站起來,同樣以失敗告終。
飛鴻忙問她哪裡不適?並執意要帶她去看病。岑氏說,也許是因為最近太忙,身體比較累才導致抵抗力下降生病的,休息休息就會好的。她讓飛鴻去忙他的事:「咱家中八九張嘴,還等著你賺錢養活呢!」
飛鴻不問江湖事,守著妻兒以賣藥為生,倒也自得天倫之樂。然而,「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樂極生悲之事,又一次降臨到飛鴻頭上。此事不但令飛鴻本人大惑不解,親朋好友以及認識他的人都認為老天對他不公。
為首的歹徒看見明晃晃的剖魚刀,不敢上前,他往後退了一步說:「算你有種,算你厲害,咱們走著瞧!」一揮手,帶著幾個歹徒悻悻離去。
擂台前有兩排座位,是留給報名參賽者坐的。飛鴻一眼望去,台上幾位已報名參賽的人鬥志昂揚,精神抖擻,都有志在必勝之神情。
已經忍無可忍的飛鴻大吼一聲:「來吧!今天不收拾你們幾個,就算我黃飛鴻太孬!」飛鴻邊說邊往外走,將他們引到外面的一片空地上。
陸正剛也投來徵詢的目光。飛鴻解釋說,這是由比賽的規則決定的:「洋人賽拳,有很多規則限制,如頭不能撞,肘不能摧,腳不能踢,只能用拳頭打。如用虎爪,手上套有皮套,發揮不了作用。無影腳更用不上,因為規則上不讓用腳踢。」
滿懷信心的觀眾失望而歸。
「三欄行」的這位熟人趁機說:「三四十年前,您就是我們的武術教練,我們『三欄行』中一些年紀大的人,對您教武一事記憶猶新,一直懷有崇敬之情。現在行裡年輕人與您不太熟,但也久聞您的大名,知道您是一位仗義行俠、除暴安良的義士。『賣魚燦』的事發生後,大家推舉我來找您,希望您能出面救人,使『賣魚燦』早日擺脫歹徒的迫害。」
徒弟們聽說師母住院後,都來探望。他們有錢的出錢支援,手頭緊的則出力幫助,使飛鴻輕鬆了不少。然而,眾人的努力還是未能挽回岑氏的病情和生命hetubook•com•com,不久岑氏還是帶著對親人的眷戀離開了人世。
飛鴻讚歎說:「世道太亂,壞人猖狂。『賣魚燦』不向歹徒低頭是對的!」
就在這當兒,有位昔日武林朋友來拉飛鴻到軍中任職。飛鴻對此早已心灰意冷,當即婉言予以拒絕。
已有一段時間沒在一起敘舊的陸正剛,見師傅等人到港,自然十分高興。他選了一家酒店,為飛鴻等人設宴洗塵。此時已在香港紅磡船塢教拳的凌雲階也被叫了過來。席間飛鴻問起比武之事,陸正剛將一些具體情況詳細告訴了他。
「家裡怎麼辦?」
陸正剛覺得飛鴻說得不無道理,就陪飛鴻等人先到西環太平戲院去觀戰。第一天去觀戰,他們發現前往觀戰的人還真不少,門票很快就賣完了。飛鴻等人好不容易搶到幾張門票,到場內一看,戲院內已是座無虛席。
沒過多久,飛鴻接到陸正剛的來信。打開一看,才知陸正剛又邀他去香港攻擂。原來有個西方大力士來到香港,在香港的各大中、英文報紙上頻頻刊登廣告,自稱自己為世界大力士,願與天下武林人士一決高下。揚言若有人打敗他,奉送一盤白銀。陸正剛的信中還附了一張廣告,從廣告上可看到洋人設擂的地址在西環太平戲院。
原來,魚欄夥計馮如燦(人稱「賣魚燦」)在魚欄賣魚時,碰上幾個蠻不講理的惡徒,他們想強要他的魚,又不願付分文。天下哪有這等好事!「賣魚燦」心想,你們這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明搶嗎?身強力壯且學過幾天功夫的馮如燦不願被他們白拿,就軟中帶硬地說:「不是我不想給,而是我沒法交賬。你們高抬貴手,大家都好過,不然的話……」
孫中山於一九〇五年八月在東京成立同盟會後,積極在廣東發展革命勢力,並組織了多次起義。其中的廣州起義雖然失敗了,但卻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一九一一年,劉永福加入同盟會,加入到推翻封建王朝的反清鬥爭行列之中。
「叮噹」一聲鈴響,裁判起立,將兩位角鬥士引入台中央。雙方在台上握手為禮,眼中卻蘊含殺機。又一陣鈴聲響起,比試開始了!
回到廣州後,飛鴻深居簡出,仍以賣藥為生。看著孩子們一個個長大,他心裡說不出有多高興。這種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過了五六年。在這五六年中,廣東的形勢正發生著巨大的變化,革命黨人活動日益頻繁。
鐘聲再次響起,第一場比賽開始。「光頭樹」不敢貿然出擊,以防守為主。洋大力士左拳打來,他提左臂迎架,並抓住機會用右拳猛擊洋人的臉。誰知這洋力士竟不躲避不擋架,反而用臉主動去迎拳。正當飛鴻等人暗自吃驚時,只見台上的洋力士趁「光頭樹」不備用右拳橫掃對方的頭部,措手不及的「光頭樹」被打暈在台上,裁判見「光頭樹」倒地不起,跑到他的旁邊數秒,叫過「十」之後他還起不來,於是判他落敗。
辛亥革命前夕,全國的革命形勢一片大好,廣東作為革命策源地,形勢更為喜人。應廣東都督胡漢民的邀請,劉永福出任廣東民團總長。劉永福上任不久,就來找飛鴻,希望他能出任廣東民團總教練。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飛鴻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但岑氏病卒後,他還是忍不住流下了傷心的淚。他責問老天:你為什麼對我如此不公?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剝奪我妻的生命?難道我黃飛鴻命裡注定就只能做鰥夫嗎?!飛鴻不信這個邪,但他又不能不面對眼前的事實。
「你敢再作惡,下次非廢了你不可!」飛鴻大喊一聲「滾吧!」那些傷勢較輕的傢伙扶起為首的歹徒,趕緊溜之大吉。
過了兩天,岑氏的病情果然見好,飛鴻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對方用「激將法」想「激」飛鴻出馬:「三欄行的人都知道我來找您,如果您不出面,『賣魚燦』要受害不說,別人還會認為您沒有正義感。即使不這樣認為,也會認為您老了,怕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而不敢管事。」
這位熟人講了他的同事馮如燦遭歹徒勒索被毆打受傷一事。
飛鴻對劉永福一直非常敬佩,但他並不知道劉永福秘密加入了同盟會。劉永福的晚年,仍然關心國事,體恤民瘼。一九〇七年,廣西欽州三那(那桑、那黎、那彭)群眾在劉思裕的領導下,舉行了聲勢浩大的抗捐活動,劉永福對此予以同情和支持。
飛鴻說:「我叫黃飛鴻,是馮如燦的親戚。」
「義救賣魚燦」一事在羊城很快傳開,市民們對飛鴻見義勇為嚴懲歹徒大加讚揚。飛鴻此後為生計所迫再出江湖,誰也未曾想到卻讓他遇上了一樁天命姻緣……
岑氏去世後,飛鴻又當爹又當媽,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孩子太小,吵吵鬧鬧,使他更深切地體會到「為人父」的滋味。夜深人靜時,他才得以靜下心來。想想自己這些日子操持家務事的艱難,更覺得岑氏所起作用之大。
一九一二年的一天,一位「三欄行」的熟人找上門來,開口就要飛鴻「伸張正義」。飛鴻讓他坐下,給他倒了杯茶,讓他慢慢說。
聽師傅這麼一說,鄧秀瓊當即表示:「師傅放心去香港吧,店裡和家裡由我們打理幾日,把孩子們交給我,我能照料好他們。」
醫生對岑氏作了全面檢查,通知家屬讓她住院。聽說要住院,飛鴻一下子意識到病情的嚴重和-圖-書性,趕緊向醫生打聽岑氏的病情。醫生只告訴他,問題較嚴重,具體情況要觀察一段時間才能下結論。
飛鴻一拍桌子:「真是豈有此理!」
飛鴻在劉永福的民團總局局長一職被解除後,自動解除了廣東民團總教練一職。但後來對民軍迫餉鬧事,卻時有耳聞。胡漢民對民軍不是因勢利導,而是採取殺雞嚇猴的辦法,革去「蘭」字營鎮統陸蘭清之職,並槍決了「石」字營統領石錦泉,引起軍心浮動。
正當大家拍掌歡呼時,大力士用左鉤拳偷襲司徒真成功,司徒真頓足叫「師傅」已不起作用,轟然一聲倒在台上,嘴裡和鼻孔裡都出血了。原來他一分神之後,氣功失去作用了。裁判見他口鼻流血,中止了比賽,判司徒真落敗。
翻譯又一次走到台前,大聲宣佈:「接下來由本港著名拳術大師胡鏡初,與大力士決賽!」話音剛落,台下拍掌的、吶喊的匯成一片嘈雜聲,大家都為胡鏡初助威。胡鏡初赤膊登台,露出一身結結實實的肌肉,旋即坐於台側的椅上。他坐姿特別,兩足分開,就像站「四平大馬」,讓人一看就知他是功夫不淺的武林人士。
凌雲階說:「師兄不要著急,讓師傅考慮一下再說,明天我們去打頭陣。」
接下來是賽拳。翻譯到台前說:「現在按報名的先後秩序,請華人武師登台與洋大力士比試。第一場由大力士與華人拳師『光頭樹』一決高下;第二場由大力士與華人拳師陳炳比試;第三場由大力士與華人拳師『阿牛龔』狹路相逢……」
不出眾人所料,前兩位華人拳師上台與洋大力士角鬥,沒打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飛鴻仔細地看著台上的比賽,一招一式都銘記於心。他要找到對方的破綻,以便打敗對手為華人爭光。畢竟把全部希望繫於胡鏡初一身,也不太合乎情理。飛鴻對陳殿標、陸正剛說:「如果胡鏡初敗了,咱師徒就準備報名吧!」
眾歹徒一起拔刀出來:「你想怎麼樣?」
民軍對威懾濟軍及李准舊部發揮了很大作用,但普遍存在素質較差,紀律鬆弛的缺點,一些民軍首領居功自傲,引起軍政府的不滿。起初軍政府成立「民團督辦處」,先委任劉永福為民團總局局長,以圖統一各民軍。但劉永福年事已高,無法威懾民軍。軍政府因此讓黃世仲代替劉永福為民團總局局長,黃世仲不懂軍事,同樣駕馭不了民軍。
劉永福拋出了他的「殺手鐧」:「你我共事一場,在台灣結下生死之交。不為別的,就算是老朽我個人請你幫忙,你也不至於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不然怎麼樣?他媽的,不給你點厲害你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為首的那個歹徒說著就要掀馮如燦的魚檔。
飛鴻從裡屋出來,強忍憤怒對他們說:「大家都要活命,有事好商量。」
翻譯上台宣佈,第二個上場的是趙北。叫了幾遍,不見有人上台,翻譯只好通知劉忠準備上場。原來趙北見司徒真之慘狀,畏懼洋大力士之重拳,不敢上台與他比武。
魚欄熟人告訴飛鴻,「賣魚燦」不聽大家的勸,真的遭到那伙歹徒的暗算。有一天他走在路上,七八個人圍上來對他拳打腳踢。「賣魚燦」奮起反抗,給他們還以顏色。但終因寡不敵眾,被歹徒毆打成重傷。
武昌起義在十月十日爆發,並一舉取得成功。廣東革命黨人急起直追,注重招收綠林豪傑,發展會黨群眾,在省城、東江、北江、西江和潮梅地區,廣泛組織民軍。十一月一日陳炯明、鄧鏗率民軍三千人在淡水起義,四天後新軍營長、同盟會員任鶴年發動香山起義。與此同時,番禺、新會、順德等地均爆發起義,十一月九日省城光復。
那位朋友還不肯罷休,就大談特談清政府推行的「新政」之好處。自一九〇一年那拉氏在西安頒布「變法」上諭推行所謂「新政」以來,至今已有四五個年頭,廣東方面確實有所變化。飛鴻知道的有,一九〇三年在北京成立練兵處,廣東則成立警務總局。同時袁世凱充任練兵大臣,計劃在全國編練新軍三十六鎮(師),廣東原計劃編練兩鎮新軍,後來只編練一個鎮。不久一些地方機構被裁撤,包括粵海關監督和廣東巡撫。飛鴻對清政府的腐敗,已有切身感受。他心裡清楚,這種換湯不換藥的「新政」,除了加強總督的權力,並無任何質的改變。
在過去的一些徒弟及其徒子徒孫的關照下,「寶芝林」的跌打損傷藥生意還不錯,勉強還能維持一家人的生計,因此飛鴻更不願為「五斗米」折腰去軍中當差。他想,只要岑氏把家中的事忙好,他還可以外出幫人治傷看病,生活一定會一天天好起來的。
本章簡介:岑氏病死,讓飛鴻再次感到天地不公、命運捉弄人!本已不問江湖之事的他,獲知西方大力士在香港設擂,為給華人爭口氣他再度赴港。飛鴻不爭個人之名,指點他人打敗洋武士。革命黨活動頻繁,廣東成為革命策源地。劉永福力邀飛鴻再度出山,擔任廣東民團總教練。魚欄夥計「賣魚燦」被歹徒毆打勒索,飛鴻義救「賣魚燦」,此事在廣州廣為傳頌。
飛鴻直言相告:「現在還沒定,等看過胡鏡初的比賽勝負如何再說。」徒弟們知道,如果胡鏡初敗下陣來,師傅為給華人爭口氣必定上台。
誰料風雲突變,只見大力士虛晃一招,然後抓住空隙用左鉤拳向胡鏡初頭部掃去,沒及防範的胡鏡初中拳後倒在台上。洋人見狀,站在和-圖-書胡的身邊,垂手不再攻擊。裁判走過去數秒,當眾人以為胡失敗在即時,聽到裁判數到「六」的胡鏡初翻身起立,與洋人再戰。
劉永福出面相邀,飛鴻不便直言相推托。他對劉永福解釋說:「您知道,我早已退出江湖多年,也不過問政治。再說父親臨終前,一再叮囑我要棄武從醫,我豈能違背父訓呀!」
黃世仲提出「裁弱留強」的方針,本來是正確的,但陳炯明卻妄加罪名,槍決黃世仲。接著陳炯明又以「綏靖」為名,大肆遣散民軍。
飛鴻左右開弓,先將同來的其他幾個歹徒打趴在地,然後全力對付為首的那傢伙。這個手上有兩下子的歹徒不肯認輸,與飛鴻展開決鬥。飛鴻見他出招凶狠,決定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厲害才行。只見飛鴻施展「虎鶴雙形拳」與對手交鋒,打得這傢伙只有招架之力。但他卻不自量力,仍想頑抗到底。
「賣魚燦」血氣方剛,把刀一舉:「慢,要踢我的檔位,先問問它同意不同意!」
「嗒」的一聲,飛鴻用力折斷了對方的手臂,然後飛起一拳將這傢伙打得摔出好幾米遠。倒地之後歹徒掏出匕首擲向飛鴻,飛鴻將匕首接過來擲向歹徒,匕首不偏不倚插在了他的兩腿之間的地上。歹徒嚇得只好求饒,表示今後再也不敢為難「賣魚燦」了。
碰上這樣無聊之歹徒,飛鴻知道講理是講不通了。他不甘示弱地說:「要是我想做鐵公雞,一分錢也不出呢?」
飛鴻略想了一下,告訴正剛:「以我之見,上台比試應該用『左右獻花』架式來抵擋他的左鉤拳,破對方則用『三星哨錘』、『豹形插掌』等方法,才能取勝。」
劉永福耐心地勸他:「此一時彼一時,過去我們都走過彎路,為清廷效力過。現在孫先生領導的革命黨要建立民主新政權,我們能坐視不管嗎?我想,如果令尊黃麒英師傅還在,也一定會支持你的。」
鐘聲一響,台上的布幕慢慢上卷,台下響起一片掌聲。緊接著,一個華人翻譯和一個身材特別魁梧的洋人出現在台上。洋人向觀眾鞠躬之後,嘰哩喳啦說了幾句話,翻譯將他的話譯成華語,大致說他(洋人)致力於拳術已有十多年,曾漫遊世界各國,各國人士都承認他為大力士。這次漫遊至香港,按慣例先表演拙技,然後再比武。比試一天進行三場,每場三個回合,歡迎中國拳師和大力士來切磋技藝。
林世榮到外地有事去了,凌雲階因事與人結仇已去香港,陳殿標在廣西開館授徒還沒回到廣東。在廣州的鄧芳、鄧秀瓊等人到了飛鴻的「寶芝林」店裡。師徒經過商量,大家認為還是飛鴻去一趟香港為好。鄧芳等人表示他們沒有絕對把握取勝,無法光大師門揚威香江;不去又令正剛等居港華人失望,因此只有飛鴻親自走一趟。
一大群孩子,忙不完的家務事,真是多虧了有岑氏這個賢妻良母。飛鴻讓岑氏稍稍休息一下,自己出去找醫生。醫生來看過之後,問了問岑氏的病況,開了幾副藥給她吃。飛鴻問醫生:「內人的病情打不打緊?」醫生說:「體虛,調養調養就會好的,不打緊。」
到了第十天,那伙歹徒見「賣魚燦」沒去孝敬他們,便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他們一見馮如燦就罵:「你這臭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今天咱們一定得了斷這事,你是要命還是願意放血(出錢)?」
那日飛鴻正在教漢森習武,忽聞岑氏身體不舒服,飛鴻於是讓漢森自己先練功,趕忙過去探望。岑氏躺在床上,對飛鴻說:「不打緊的,躺一下就會好的。」
為首的那傢伙說:「黃飛鴻?好像聽說過。要給你面子也可以,這五百塊大洋就由你代他出吧!想不放血,你做夢!」
果然,沒過多久,民軍的現狀促使軍政府做出了錯誤決定,他們解散了民軍。
回到陸正剛的住處,大家還在回味當天的比賽。陸正剛問飛鴻:「洋人連敗三人,其過程您已看了,您認為洋人勝在哪裡,他們三人又敗在什麼地方?」
停了片刻,陸正剛接著說:「除了胡鏡初,還有阮學系的徒弟劉忠亦報名參賽。這個劉忠名氣不大,本來不為人們重視。但阮學系是蔡李佛一派的高手,劉忠為他的首徒,技藝和他師傅應該相差不會太大,所以也令人關注。」
儘管飛鴻對未來充滿信心,但他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過了一段時間,岑氏再次感到身體不適。這次飛鴻不敢怠慢,趕緊讓她到廣州的一家醫院去看病。
胡鏡初知道,此戰的成敗,直接關係到自己的聲譽,因此不敢怠慢,全力以赴對付洋大力士。他運足氣力,向對手頻頻進攻,用盡橋手,密集出擊,一時略佔上風。洋大力士見他果然不同於前幾個挑戰者,也特別謹慎應戰。胡鏡初拳拳相逼,他左右閃躲。胡趁機進逼,用快手發拳直奔對方胸前。拳去如風,大力士中拳後倒退了好幾步。觀眾見狀,報以熱烈的掌聲和喝采聲。
看完來信,飛鴻苦笑著說:「正剛真是個好事者,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務、店務纏身,怎麼又來信相邀。再說,我早已不問江湖之事。」話雖這麼說,飛鴻考慮到此事涉及到與洋人比武為華人爭面子之事,卻也不能坐視不管。於是,他將在廣州的幾個徒弟召集起來,想商量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對策來。
有了飛鴻的指點,劉忠信心大增。比賽一開始,他就抱著為敗者雪恥的念頭猛攻對手。大力士見劉忠出手不凡,也很謹慎應對。觀和-圖-書眾開始對劉忠並不抱太大希望,而寄希望於下一個上場的黃飛鴻。誰料劉忠在第一個回合中佔盡上風,令眾人刮目相看。
飛鴻根本沒把這夥人放在眼裡,他對為首的那傢伙說:「這件事是你們挑起的,責任不在我親戚這裡。所以我勸你們雙方都算了,就算給我黃飛鴻一個面子。」
廣東的民軍一向較多,早在一八五七年十二月英法聯軍佔領廣州後,城郊人民紛紛團練募勇自衛,設局於石井。此後各地反抗侵略者的民軍紛紛成立,發動了多次起義,給帝國主義和腐敗的清王朝以沉重打擊。
飛鴻被劉永福說得無話可說。
劉忠這一「沖錘」,勢大力猛,銳不可擋。大力士中拳之後,竟然倒於台上。「轟然」一聲巨響,巨人倒下去了,裁判趕忙過來數秒:「一,二,三,……」,一直數到「十」,大力士還沒起來。裁判於是拉著劉忠的手,高高舉了起來。劉忠勝了,觀眾歡呼雀躍,有的手舞足蹈,有的拋鞋擲帽。當劉忠從人群中尋找飛鴻時,他已和他的弟子們離座走了。
據陸正剛信中稱,這些廣告刊出後,在香港開武館的華人先後有不少人參加了擂台賽,現已有好幾位中國武師敗下陣來。擂台擺了一個多月,竟沒有一個人是他對手。陸正剛的意思是希望飛鴻能來香港攻擂,為華人爭面子。陸正剛信中還提到,此事可以產生重大影響,也可以為自己的門派增聲譽,兩全其美之事不要讓別人佔去了。
回去的路上,飛鴻的徒弟對這三場比賽評頭品足,一些觀眾對此也議論紛紛。有的說他們三人敗就敗在馬步不行,進退遲鈍;也有的說這三人的橋手太短,攻擊力不夠。說來說去,觀眾中很多人認為只有胡鏡初能與洋大力士一決雌雄。
「那就剝下你的皮!」
第一個回合結束,雙方回到座位略事休息。飛鴻又在劉忠耳邊嘀咕了一陣,劉忠不住地點頭。鈴聲再次響起,雙方離座再鬥。大力士轉守為攻,突然運拳猛擊劉忠之臉,劉忠急忙躲過。因提防這是對方的誘敵之計,不敢過於側重防守,動作略遲被大力士的拳背擦過,劉忠被帶倒於地。但他很快躍起,縱步上前,用自己擅長的「沖錘法」,向大力士胸部狠勁打去。
劉忠是著名的蔡李佛拳的傳人(也有資料說他是鴻勝館的),他認為不打敗這個洋鬼子,有辱於中國人,便毅然報名攻擂。他連看了幾天比賽,深知這個洋人大多以長手取勝,要打敗他,必須用「哨撞沖插」等方法,這一點與飛鴻「英雄所見略同」。坐在前面等待上台比賽時,劉忠虛心地向身邊的飛鴻師傅請教。當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飛鴻時,飛鴻連連點頭:「你說的不錯,咱們想到一塊去了。對付這種西洋拳術,就是要用『哨錘』、『沖插』之類的方法。看來,今天有你上去就行了,用不著我黃飛鴻出馬了!」
為首的那傢伙一揮手:「弟兄們,給我上!他一把年紀了,沒什麼了不得!」幾個歹徒剛上前,就被飛鴻掃倒在地。為首的那傢伙揮刀砍來,飛鴻將他的刀一腳踢飛。此刀被踢之後,直刺另一個歹徒的大腿。
洋人的打法,更像西方職業拳擊,飛鴻已掌握了他打法中的某些特點。第二場開始後,陳炳先下手為強,主動發起進攻,拳頭如雨點般瀉向洋大力士。這洋人雖壯,但左跳右跳,躲閃起來相當靈活。躲過陳炳的攻勢後,雙方進入相持階段。忽然,洋人用左鉤拳快速攻向陳的臉頰,陳炳躲閃不及,中拳後倒退了好幾步,雖未倒下但眼角流出了血。裁判見狀,認為陳受傷影響視線,不宜繼續比賽,因此中止了比賽,判陳炳失敗。
飛鴻表示:「這次到香港,是否參加與洋人比武,還沒有最後決定,要到時候看情況再說。」聽了他這番話,陸正剛不以為然,他認為:「要是別人只看不比試,還說得過去。而您是大名鼎鼎的黃飛鴻師傅,水坑口大笪地與人惡鬥、制服洋犬洋人這幾件事,使全港華人誰人不知您的威名呀!您來觀戰,做個袖手旁觀者,別人還會以為您不敢攻擂呢,這讓我們這些做徒弟的多沒面子!」
「不用再將我的軍了,我答應出面。但不是為別的,主要是不想讓歹徒太猖狂,想盡我微薄之力,匡扶正義。」
聽著熟人的話,飛鴻陷入沉思之中。管不管這樁事呢?自己早已退出江湖,不願多管江湖恩怨;如果坐視不管,等於放任邪惡勢力欺凌良民,助長邪氣!
早在清政府編練新軍時,一些革命黨人就以見習軍官的身份,在新軍中擴大革命影響。一九〇七年六月,清政府批准陸軍部所擬《巡防營暫行章程》,廣東據此成立巡防營,該營中就有不少革命黨人,而順德的巡防營,哨兵中十之八九是革命黨人。一九〇八年十一月,光緒帝和那拉氏相繼死去,年僅三歲的宣統帝繼位,由醇親王載灃攝政。為緩和矛盾,下詔「重申實行預備立憲」,令各省成立咨議局。一九〇九年二月廣東成立咨議局籌備處,而後選出咨議局議員九十四人,正式成立咨議局。革命黨人利用合法身份,在廣東開展反清活動。
飛鴻回答說:「綜合今天比賽的情況來看,那個大力士身手敏捷,他出拳快而且重,這是他的特點。尤其是他的左鉤拳非常老道,具有相當大的殺傷力。值得注意的是,此人進攻時善於故露破綻,誘對手迫近,而後乘機出拳攻其不備,這是他的長處。至於中國武師的敗因,與他們不習慣戴和*圖*書手套有很大關係。西方人練拳擊,平時都戴皮手套,中國人練武術,有誰會戴著手套練呢?這是一個習慣問題。」
翻譯又一次介紹起洋大力士來,飛鴻聽見他說:「這位大力士體重二百四十多磅,他的力氣超過千磅。不信,大家先看他的表演!」翻譯剛說完,只見洋人從旁邊取來一塊鐵板,向鐵板發力。這塊鐵板約有三四尺長,厚度約四五分。洋人半跑式地運氣,將鐵板彎曲在左臂上。只聽一聲大吼,這塊鐵板被他全部彎曲纏繞在手臂上。觀眾報以熱烈的掌聲,洋人鞠躬還禮。
「您是大名鼎鼎的俠義之士,總不會任憑歹徒欺壓善良之人吧?那伙歹徒說了,十天之內不把五百塊大洋送去,不要『賣魚燦』的小命,也要砍下他一條腿。」
比賽開始前,翻譯宣佈:「今天參加決鬥的有司徒真、趙北、黃飛鴻三人,加上昨天報名的劉忠,總共四人,洋大力士決定破例打四場。劉忠要求第三個出場,其他按報名先後上場,黃飛鴻為最後一場。」
既然徒弟們都這麼說,飛鴻決定到香港去,屆時見機行事。他安排好了家中之事,立即動身前往香港。
陸正剛禁不住對飛鴻說:「師傅曾說看胡鏡初打得如何再決定是否參賽,現在胡師傅已被打敗,您報不報名?您要是不願報名,弟子我要去報名了,不能看著華人拳師個個受辱!」
劉忠說:「您畢竟是前輩,又得南少林真傳,上台之前,希望您還能多指點指點,這樣就會多一分取勝把握。」飛鴻對劉忠這位後生非常看重,他師出名門,悟性又好,尤其是能摒棄門派之見虛心求教,更令人佩服。於是,飛鴻將自己的一些設想告訴了他,並叮囑他特別要注意防洋人的左鉤拳:「記住,他喜歡故露破綻來誘你進攻,然後乘人不備用他拿手的左鉤拳打對手的頭部,要想方設法封閉他左邊的攻擊之路,不要讓他的左鉤拳發揮出來!」
司徒真第一個上場,他腰束紅布帶,帶上懸掛著幾枚貝殼,這種打扮非常引人注目。比試開始後,司徒真用腳頓台,對著天空大喊了幾聲「師傅」,眾人不解其意。大力士揮拳向他打去,司徒真又喊了一聲「師傅」,挺胸迎拳,被擊中後他不但沒倒下,反而將大力士彈擊出數步之遠。眾人感到驚奇,大力士更是暗吃一驚。司徒真見洋人呆立於台上,乘勢出拳迅捷攻向對方面頰。大力士將頭一偏,順勢用右拳向司徒真頭部橫掃。司徒又叫了聲「師傅」,頭雖中拳,卻也安然無恙。
陸正剛說:「各武館報名的人很多,前幾天攻擂的都失敗了。據說近日又有陳館、何館、龍館、范館以及一些未設館授徒的武林人士報名,這些報名者中以胡鏡初最為引人注目。胡鏡初武館開了很久,門徒超過百人,胡的武名很響,大家對他的期望也很大。」
「你看我家裡事這麼多,哪裡有空去軍中任職。再說那點微薄的收入,豈能養活得了我這八九張嘴?我還是賣我的藥更實在,老兄,你就別為我費心了!」
這位熟人告訴飛鴻:「我們知道那幫傢伙是不好惹的,勸『賣魚燦』向他們認個錯,孝敬他們幾條魚,也就算了。誰知『賣魚燦』卻偏偏那麼頑固,他說憑什麼要孝敬這伙王八蛋?『養成了他們白佔白拿的習慣,將來他們天天都會來伸手要。我絕不向他們低頭!』」
見飛鴻態度如此堅決,那位朋友只好作罷。
凌雲階忍不住地問:「為何不用您的絕技『雙虎爪』、『無影腳』等手法呢?」
徒弟們個個在「激」自己上拳台比武,飛鴻心裡豈會不知,他心平氣和地對他們說:「我說過的話是算數的,胡師傅已敗,我怎會自食其言而不上拳台呢?明天我就報名參賽,你們就不必多慮了。」
凌雲階對飛鴻說:「這番鬼看樣子是有幾斤蠻力!」陸正剛則說:「何以見得人家的就是蠻力呢?」飛鴻示意他們不要爭論,繼續往下看。
飛鴻說:「這事您讓我考慮考慮吧!」
陸正剛又問:「如果您上台去比試,也要您戴上手套,您將用什麼辦法對付呢?」
接替劉永福任職的黃世仲更慘。陳炯明代理都督時,自任「廣東軍團協會」會長,以裁軍為名,剪除異己,扶植個人勢力。辦報出身的老同盟會員、著有《洪秀全演義》等長篇小說的黃世仲,在廣東威望頗高,當時還是民團總局的局長,公開反對陳炯明「裁減他人部隊,擴充自己實力」的裁兵計劃。一九一二年四月九日,陳炯明悍然派人將他逮捕,不經審訊,先行槍決,再發佈告,說他「串通民軍統領,冒領軍餉,私圖分肥」云云。
洋大力士心理上佔了優勢,他不再躲閃,而是發動猛攻,鐵拳像雨點般打向胡鏡初。沒多久,胡又一次中拳倒地。裁判再次舉起手數起了「一,二,三……」胡鏡初又一次站起來,準備廝殺。洋大力士有點迫不及待,搶前向胡鏡初迎面就是一拳。這一拳出力兇猛,胡鏡初被打倒跌出好幾米遠,並一蹶不能再起。
第二天,飛鴻等人又一次來到太平戲院觀戰。同前一天一樣,場內座無虛席。因為今天胡鏡初等人要上台,看的人更多。大家都認為只有胡鏡初能替華人挽回面子,故特意來為他捧場。一些沒買到門票的人,急得在外直跺腳。
次日上午,飛鴻果真到戲院去報名參賽。此時報名者已越來越少,聽說大名鼎鼎的黃飛鴻師傅也報名參賽,這個消息立即傳播開來,許多住得很偏遠的人也趕來觀看這場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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