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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鷹兵團:中國遠征軍緬印血戰記

作者:羅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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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風光

醫院風光

「一百零五天。」我故意回答她日子,不說月分來逗她。
走了一段路,我們就在大樹的石凳上休息。夕陽正照射著樹梢屋頂,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小鳥也在樹枝上,奏著歸巢的晚曲,時候不早了,我們要往回頭走。
「那你以前是在緬甸工作?」我追問她。
「這也許是你的猜想而已。」
我向護士告別,搭上他們的紅十字救護車,回到師部,結束了我意外的假期。
「誰告訴你的,我還不知道呢?」
沒多久,來了兩位醫生,替我作全身檢查,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毛病。他們就把人看成車輛一樣,反正一進廠,就得來一個澈底的檢查,趁這個機會,把壞了的地方,全部整修好。這也是對的。然而我的體格,一向還不錯,長這麼大了,不知經過多少波折,卻從未住過醫院,這還是破天荒第一遭。幸好檢查結果,除了中耳炎外,其他都很好。
在外國人的禮貌上,通常都稱人家的官階,有時,並不冠以姓名。
「這是我最大的願望。你回去,我也可沾光,跟著回緬甸。」
每天服藥三次,打針兩m.hetubook•com.com次,屁股和手臂上都被扎得很痛,只好咬牙忍著,讓她們扎吧。針劑和藥物雙管齊下,果然耳朵在第三天,就沒有脹痛的感覺了。
「你們到這裡整訓,不就是為了反攻緬甸嗎?打通了陸上交通線,好凱旋歸國呀!」
潔白的被單,鵝黃色帶著三條紅線的毛毯,沙發床,睡在上面軟綿綿地,好舒服呵!加上三頓的伙食又好,早中晚的菜單完全不同,牛排、豬排、雞腿、火腿蛋、燻魚、麵包、牛奶、果汁,還有不同的新鮮水果,可以自由取食。一星期下來,我吃胖了。要想病人康復的快,唯有注重病患營養,增進他們的食慾,這比藥物還有效。
「一個遠離祖國的人,是時時刻刻都想打回去的。」
「坐飛機?不,爬山來的。」
「是呀!聽說你們在這裡整訓完畢,就要開到阿薩密去作戰,是不是?」
上午操課,下午有時游泳,這也是規定的訓練課目。我經常到營房游泳池去泡水解暑,順便教士兵游泳,作一個義務教練。
有一天,忽然感到耳朵裡和-圖-書發脹,有一點痛,於是到地區醫院去看一下醫生。我想可能是耳朵灌了水,過幾天就自然會好,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想不到醫官說,我患的是中耳炎,硬要我馬上住院。
「那裡的話,了不起的,還是你們中國軍隊。」
那個高大一點的護士問我:
「那不是三個多月了,坐飛機,還是爬山來的?」她用著那雙大眼睛望著我,心中似乎在懷疑什麼。
「中尉,恭喜你,今天可以出院了。」護士遞給我一張醫生簽證了的出院通知。
像我這種部分故障的小病,既能吃又能動,實在是沒有什麼事要勞動她們的。然而,她們卻時常帶來一些鮮花,一有空就陪我下跳棋,或玩撲克牌,來打發這炎夏漫長的日子。當然,總是我贏的多輸的少,不過誰輸了,就要請客,因此,兩人不時送一些餅乾糖果給我。晚餐後她們又來了,說要陪我到花園中去散步,這當然是我所盼望的。於是她們把我夾在中間,一邊一個扶持著我走,沿著平坦的柏油路,在夕陽餘輝下漫步,真把我當作一個久病初癒的病人來看待和*圖*書。其實我那要她們扶呢?走起來,可能比她們更有精神呢。人生就好像演戲一樣,如今我演了病患這一角,就當個病人吧。
「中尉,你來印度多久了?」
「那很辛苦呵,」她停了一下,「我也是呀。」
我告訴他說,必須回去向上級報告一聲再來住院,可是那個固執的醫官,說什麼都不行。他說:「你來這裡,已是病人,就得聽醫生的,知道嗎?」
「反正都是在英國人統治下,來為地方服務,慢慢地就習慣了。」她又看了我一眼問道:「你呢?」
「嗯!在仰光醫院,後來又轉到曼德勒。」
「哦!那太好了。謝謝你!」
「道地的中國人,在長江流域,漢水之濱出生長大的。」
如今,醫院的生活習慣了,我也得到了很好的調養和休息。我真想賴著不走,可是醫官的出院通知來了。
「現在的生活和工作環境還習慣嗎?」
這個醫院的設備很完善,因為接受軍方的管制作業,所以裡面的醫務人員,有英國人、美國人、印度人、緬甸人。雖很複雜,但他們都用英語交談,所以能說英語,就不會有和_圖_書語言隔閡。
「中尉,你是華僑,還是……」另一位嬌小的護士問著。
「你真了不起,小姐。」
往後的日子,她們常來和我聊天,還送英文雜誌給我看。很快地,我們混熟了,青年人,都熱情,是很容易交朋友的。有時候,我會主動的去幫助她們做一些服務工作,病患對我這種謙虛的態度,印象特別好,都說中國軍官沒有半點官架子。不像英國人,只知道板起面孔,命令人家去做,自己根本不動手,討厭極了!
藍伽醫院,位在一個山岡上,有很多樹木,環境幽美,四周都是用鐵絲網圍起來的。道旁的花圃中,盛開著許多熱帶的花卉。醫院的病房,一連下去三四十棟,因為是地區醫院,暫時來兼辦軍中醫療業務,所以還是以民眾為主。因為國軍剛到不久,自己的衛生機構尚未設立,只好借用地方醫院。好在部隊目前的病患不多,住院的更少。
一個病不太重的人,整天耽在醫院裡,是很無聊的事。除了看雜誌,只能聽播音器放出的那一些音樂。多為西洋歌曲,和印度小調,聽到都刺耳。但總不能把耳朵塞起hetubook.com.com來呀,況且我的耳朵正患著病。
看樣子,是拗不過他,算了吧,不用再和他講人情了。我寫一張條子,託人送給科長,請幾天病假,就這樣住進醫院了。
有時候,看護小姐會自動地跑到病人房間來,和病人聊天,在她們來說,這是對病患的關心,是護士應盡的責任,事實上也是一種很好的心理治療。不知是她們好奇,還是我會說點英語,A棟病房的兩位緬甸籍的護士小姐,時常到我病房中來走動,不斷地問我,有沒有事要她們做的,真是好勤快。
「哦!那你也是爬山過來的,真了不起。」
「我們只是比你們走得快一點,先來到印度。」
「我是在伊洛瓦底江畔出生的,一直在仰光唸書,日本人來了,我不得不放棄學業,參加戰地救護工作,來為同盟國的軍隊服務。」
外國人做事,就是這麼刻板,絕對沒有絲毫的情感在內。病好了,就得走,誰也不能留。有病就得醫,不治也不行。他們完全是對事不對人的,我了解他們的作風,病床是為患者治病的,決不能讓想偷懶的人賴著不走。醫官就是權威,別人沒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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