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想他現在改變主意了，他不准我把知道的報警。」
我說：「韋君來，霜都路一六三八號，兩星期前才住進去，一起去的是他太太，叫亦鳳，紅頭髮，二十三到二十六歲，一百一十磅，五呎二寸高，依據他鄰居──一位林千里太太說，韋家在上星期五晚上大吵一場，林太太聽到重擊聲，之後韋君來出來，扛了一包林太太以為是屍體包在地毯裡的玩意兒，他把它放進汽車，然後──」
「我？」我問道。
白莎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她小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我。
「我怎麼留得住他？」
我看向他說：「又怎麼樣呢？」
「對加州的警方，我沒有公民的責任。」他把手伸進褲子口袋，抓出一把硬幣，數了一毛三分出來，放在白莎面前，不屑地說：「有空記得給我一張發票，我可以扣所得稅。」
「讓他把你當沙包猛打好了。」善樓說：「這是我知道最好的方法，讓他滿足練習的慾望，反正你想捉住他，結果是一樣慘的。」
他轉向我說：ｗwｗ.hｅtuboｏk.ｃｏｍ•ｃｏm「我只管我自己的事，賴先生，你也不要管別人的事。」
「我沒有意思要惹禍上身，我也沒準備要找警察。」
「我本來也這樣建議。」我說：「是不是我們被解僱了？」
「本來就有很多事我和你意見不一致。」
「當然。」他揶揄地說：「你大腳趾上長了個雞眼，你齊膝把腿鋸掉了，也算是把雞眼治好了。」
星期三早上，我到辦公室的時候，卜愛茜早已把我昨晚的報告處理好了。
「那好，」我說：「我們靜候變化，不會太久了。」
「你顯然對我告訴你的沒太尊重。」他說：「你做的都是表面工作，最後還是要找警察。」
「就來，」我告訴她：「見了我報告嗎？」
「這倒是真的。」
我向她笑笑說：「白莎，你終於有了合夥人之間的道義感了。」
「宓善樓警官在嗎？」我問。
高勞頓把手自門把收回，用我嚇一跳的速度轉身，向我走過來。
「我不知道。」我老實說。
「我們
ｈｅｔuｂｏok.cｏm•ｃｏm已經不再為你做事了？」回到自己辦公室，卜愛茜停下打字。「有油？」她問。
「什麼人死了？」
「都用完了。」我說：「事實上，我們會計部門算出來已經超支了一毛三分。我建議你在惹禍上身前應該找警察。」
「在我桌上，還沒有看，我已交給他看了。」
「滾你的蛋，」白莎向我喊著：「你給我滾出去！」
「等一下。」對方說。
「我不太喜歡受別人牽來牽去。」我說。
「我告訴過你，要找她需要一千元訂金。」我說：「對這一點你意見很多。」
我走出她辦公室。
「不要掛斷，」我向電話說：「我想有人要揍我了，你可能會聽到我挨打。」
「什麼人要揍你？」善樓很感興趣地問我。
「我沒有權力強迫別人說話。」我說：「警察才有權力。」
「噢噢，哈囉，小不點兒！你最近在搞些什麼？你好久沒有找我麻煩了，我都有點──」
「可惡！」他喊道：「我告訴過你，我不喜歡找警察。」
和-圖-書「開始了！」我向話機大叫，高勞頓已經抓到電話機，用力一拉，電線拉斷，電話機被摔到辦公室的一角，他用可以殺掉我的眼神恨恨地看著我。
「你總是不學好。」
「那是真的。」
他的手伸向門把，正好我對電話說：「接兇殺組。」
我拿起電話，要了外線，撥了個號碼。
「老大？嗯。」她問。
「他。」白莎說。
「是賴唐諾。」我告訴他。
「這一點不可以，我不能告訴你僱主的名字。」我說。
她搖搖頭：「今早上她情緒不錯。」
「據白莎說法，我看他不喜歡警方插手。」
「我想報警一個可能的謀殺事件。」
她笑了，我打開門，經過接待室，走進白莎辦公室。
「哈囉！什麼人？」
「我九點沒有到班，白莎說了什麼沒有？」我問。
「我自己過去看。」善樓打斷我的話。
宓善樓來接電話。
「唐諾，我馬上要見你。」善樓說。
「大亨。」我說。
「是的。」
「絕對正確。」
「有。」
他轉身看著我。
「公民的責ｗww.ｈeｔｕboｏｋ•coｍ•ｃoｍ任，有的事知道了一定要報警的。」
「我看得出。」她說。
「好，唐諾，我馬上來，你在辦公室是嗎？不要離開，就在那裡等我，那傢伙要是想出點子，把他留在那裡。」
「要多久你才能知道？你已經查了兩天了，你知道。」
「那你這張報告會讓他火冒三丈。」
「你有你的權利。」我告訴他：「你要找韋太太，那要很多時間和很多金錢。甚至，即使有錢可花，有時間可等，但經由私家偵探社還是沒有辦法辦到，要是找警察的話．機會可多得多了。」
「我就知道你的脾氣。」
「唐諾，他想牽住你嗎？」
「報告副本有沒有放桌上一份？」
高勞頓突然向我一掌擊來，我試著躲避。
幾乎我才說完這句話，我辦公室桌上電話響起，我拿起話機，是白莎在說：「唐諾，來辦公室一下，高先生在。」
「這也是一個辦法。」我說。
「你完全說對了。」
高勞頓在我身前停住。
「你認為她死了嗎？」他問。
「我等他看完再來。」我告訴她。hetubook.com.com
他站起身來，把帽子撿起：「一百五十元我有剩餘嗎？」
我說：「我叫他簽張一千元的支票，我們可以開始調查。他點點頭，簽張支票，是一百五十元的。」
「這裡有火險，沒關係。」
「狗娘養的！」白莎說。
「去他的，『他』准不准！告訴我『他』是誰，我來對付他。」
「鉛筆、紙張都有。」他說：「講！」
高勞頓想到什麼，自己控制了自己，把我用力推出，撞上了白莎的辦公桌，用力一轉門把，他走出辦公室，讓辦公室門大大開著，沒被帶上。
我把手放在門把上。
「事實上，他可能非常不喜歡警方插手。」
「也是真的。」
高勞頓正好把報告看，看到我進去，他從椅中跳起，惡毒地看我一眼，把一疊薄的打字紙用盡全力拋向地上。
卜愛茜用思慮的眼光看向我說：「我覺得你對我們的新客戶高先生不太友善。」
「手邊有鉛筆嗎？」我說：「實在你也不必跑一次。」
「蓖麻油。」我說。
「他現在在看？」
他一把大手抓住我背後領子，來搶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