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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左營心

作者:張明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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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中山堂

十二 中山堂

這年海軍梁總司令在獲得連任後,就將「中山堂」及「四海一家」轉由民間承包經營,此舉頗受當時軍中官兵眷屬們的非議,並也譏諷為「最好把忠烈將士紀念塔也租掉」。基本上,這種商業行為,開啟了早期公家企業民營化的先聲,大局的格調是沒有錯的,如果「中山堂」在那個時代全由軍方來主導經營權,絕對會受到政治上的牽制,和政戰部門的掣肘,不可能租到思想深厚、品質優良的影片,也就無法吸引觀眾,電影院又不對外營業,自然就無法自給自足存活到今天。因此當時跟著起鬨、不滿的這群孩子小人物們,確實是冤枉梁大人了。
〈白雪公主〉、〈仙履奇緣〉、〈木偶奇遇記〉等數十部卡通彩色影片,分別選擇在假期中為孩子們播放。在正式播映的前一天晚上,興奮得睡不著覺的孩子們,會相約在子夜前,帶著小石頭或硬紙盒等不值錢的物品,來到「中山堂」的售票窗台前佔位,以便明晨一大早,拔得買票的頭籌,在上午十點票房開啟時間,搶先購得當日下午三點的第二場電影預售票。
大人們或許因這部電影而懷念起親人,或許在八年抗日戰爭中也曾有過相似的生離死別傷痛,或許有——但對孩子們來說,可完全領會到一句話:「黃連苦,沒父母的孩子最苦。」
電影散場後室外強烈的陽光刺|激到放大的瞳孔,很難受。「喂!你的眼球怎麼腫得像牛眼一樣?」牛回答說:「一隻蟲飛進了眼裡,揉的。喲!小羊呀!你眼睛怎麼那樣紅?」兩個嘴硬的孩子,始終不肯承認自己會為這部心酸的電影落淚。再看看後面比較晚離場的觀眾,每個人都好像有蟲飛進了眼裡,大女生們似乎飛進去更多。
由上述三段記載和發現,當初那個荒誕幼稚的有趣怪問題,遲至五十年後,終於在今天老孩子們的心中,得到遲來的標準答案了。
〈月兒彎彎照九州〉、〈桃花江〉、〈翠翠〉等電影插曲,大多數的小女生們都會朗朗唱出其中歡娛的歌聲,但給與大人們的卻是另一面的含義,彷彿在虛擬的聲光中,看到故鄉親人們的影子,短暫地拋去了日夜的思念,而在「中山堂」內享受片刻的溫情。
〈原野奇俠〉、〈日正當中〉,諸如此類以單薄的正義,來對抗一股龐大惡勢力的西部文藝電影,在劇終散場後,立刻會讓人再想起片尾描述奇俠離去的場景,孩子依依不捨,斷續呼喚和山谷回音的真情感動鏡頭,以及主角和童星的高水準演出,不由得不讓你興起還想再去看第二遍的衝動,但是如何在兩二三天短促的檔期裡,籌到五毛錢的票款呢!似乎比現今軋銀行三點半的頭寸還要難。沒關係,孩子們會有辦法的。
散場後,暑天的陽光,如五十年前一樣,仍然十分強烈刺眼,坐在車上離去的剎那,迷濛中想起那塊台階前的廣告看板,張貼著〈hetubook•com.com天涯何處無芳草〉的海報上這部電影結尾車子離開時的鏡頭,配今著這麼一句感傷的話:「即使能夠時光倒流,與伊人相見,也不能鴛夢重溫——」
看過〈凱撒大帝〉這部片的孩子們,一直在研究討論著,假設強盛的羅馬帝國軍隊和我們中國古時的軍隊相戰,哪個厲害?答案是不知道欸!
民國四十五年前,左營區並沒有高級中學,高雄市也只有兩所普通公立高中,於是當本、外省相同學齡的學生首次升入高中就讀時,在生多校少下,造成很多青少年失學,令家長們非常擔心,更憂慮輟學在家的孩子們往後的前途。於是民間教育人士便在左營「高雄煉油廠」附近覓得後勁地區一塊龐大的甘蔗園,開始籌創一所私立高級中學,儘量容納落榜的學生。在蔣公七秩華誕十月三十一日這天,由曾榮獲「青天白日」勳章的前湖北省主席何成濬上將,主持了「中正中學」的開學典禮,招收全省各地區的男女高、初中生,甚至也有遠自澎湖渡海而來的學子們。
炎熱的七月下旬,適逢「海軍子弟學校」五十週年校慶,數十位遠從台北趕來參加母校感恩盛會的老孩子們,還特別要求主辦單位安排前往「中山堂」去欣賞一場午後三點演出的電影。在車上,他們終於看到這幢闊別已近五十年的建築物,它似乎變小了點,門面修改得太商業化了,不夠莊嚴。院內除了有冷氣空調設備外,一切依然如故,不過總感覺缺了那麼一點點,想著「劉大鼻子」的身影,現在是否健朗,仍能吼喊?好像還是很怕他。
「中山堂」在民營化之後,就開啟了東邊的側門,與冷清的軍校路相通,左、高地區的觀眾於是蜂擁而來,造成大量人潮,商機立現,路旁小店林立,歌廳、小吃、商品應有盡有,價格便宜又公道,於是「上海街」的雅號便不脛而走,享譽四十年不衰。千禧年來臨,實施都市計劃拓寬了軍校路,使得這條香格里拉的上海街從此改頭換面,但往日繁榮的景象,仍長存於左營長大的人們心中。
〈孤雛離淚〉:大雪紛飛的聖誕夜裡,一個十三四歲和我們一般大的孩子,拖著一塊木排,上面包裹了一個正在哭泣的嬰兒,慢慢在荒野深厚的雪地裡行進;看到遠處有一線燈光,他一步步走往前去敲門,向這戶人家乞討奶食,並含淚祈望屋主能收養他那饑餓待哺的么弟;看到可愛孩子的蒼白臉蛋,屋主夫婦同意了;小哥緊抱不捨,但仍不得不將懷中的小弟送了出去,然後立即轉身,悲傷地走向大雪紛飛的荒原裡。接著劇情開始回述倒轉;一對自蘇格蘭移民到美國的貧窮夫婦,罹患了白喉症,不幸雙雙辭世,遺留下四個可愛的孩子;未成年的哥哥因無能力扶養,不得不將三個小弟妹送給別人收養,其中最讓大哥放心不下也hetubook.com.com最捨不得的,就是這個最後被送出的么弟。這故事的原作者就是影片裡的大孩子,在他成長後,將自己的故事寫成書,並拍成電影,希望能藉此找到失散多年的弟妹,而有重聚的一天。
四十年後的某日,有幾個頭髮斑白、帶著孫兒的「中正」首屆老學生們聚會,暢談起那位暴君校長,算算他應該也有八十歲了,於是四出打探,有了著落之後,便約校長到桃園「鴻禧山莊」相聚。那天,南北會齊的老學生有七十餘人之多,共同聚餐切蛋糕,慶祝「老」校長八秩華誕。而令人訝異的是,這個老暴君竟還能喚出每個在場同學少年時的名字,包括未出席的學生,而且逐一問起近況和生活。他很高興,因為他的學生在他的嚴格教誨下,雖然不一定有顯赫的社會地位,但每一個都是誠實地在做人,默默地為社會貢獻。有幾個老學生忽然回想到年輕時曾一起蹺課,跑去「中山堂」看那部〈吾愛吾師〉的老電影,聽到露露正在吐唱著主題曲:「在校的那段日子裡,他教我們明辨是非,化弱為強,學到一些道理,現在拿什麼來回報,一個將你琢磨成器的人呢——」
有一種使用兩張票,能夠讓三個人看電影的大戲法上這樣就可以達到再看一遍的願望了。神奇的關鍵就在那兩張票上;好的影片欣賞的人自然會特別多,當兩個人先行持票進場兜上一圈後,再趁觀眾擁擠進場一陣亂的剎那,設法將那兩票各蓋上影院外出的橡皮藍章,其中一人隨即轉回仍留置在院裡,另一人則帶著兩張票出場,把其中一張交給等候在外的第三者,然後再分頭進到電影院內;至此,這種帽子手法的玩弄才算大功告成。不過有時也會穿幫,被美麗的收票「陳大姐」識破。孩子們尊稱她的男朋友為「李大哥」,因此「大姐」總會不忍心,慈悲地放這些頑皮又窮困的小弟們一馬,她會溫柔地瞪著那雙大眼,輕聲地說:「又是你們呀!」
四〇年代前的中國,就爆發了激烈內戰,造成兩岸各處於兩個思想封閉的五〇年代,並且相互指責為「土匪」的對峙僵局。〈月宮寶盒〉電影中,被浪衝激到沙灘上的寶瓶,隨煙幕自瓶裡出來的巨人,帶神偷阿布緊抓著頭上那條飄揚的長辮子,飛越峻嶺,推入恐怖的山洞內,偷兒顫抖地吹著〈我要當水手〉的口哨,雙眼盯視著手上那塊摘取下來的燦麗大紅寶石,終於看到遠在巴格達失散的主人,正如同「中山堂」裡那部放映機所射出的光彩,同樣在封閉不見日光的暗場內,可以閃爍地看到遙遠的開放世界,不斷將西方的自由、進步、活潑和色彩呈現於銀幕上,帶給孩子們綺麗的童年和正義進取的思維。
大多數的小男生們,會含帶著即將發育成熟那種難聽變質的音調,斜了個眼,歪站著,瞧著對面那幾群女生說:「你們看,『www.hetubook.com.com黃鼠狼』怎麼樣?」答腔的說:「太小了。」另個聲音在問:「『小辣椒』哪!」旁邊的另有大高見:「太瘦了。」「唉!『中正』的那個『小丁子』高高白白,滿標致的。」反對的解答又來了:「去你的,根本就是根『長釘子』,可惜右下巴下有個大釘疤。」突然男生們相互用手肘彼此輕碰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輕語呼喚並帶著邪笑吐出一句:「看!三軍總司令『劉總長』來了。」然後看著她搖著那緊繃的臀部,大方地擺了過來,因為三軍官校的舞會中,少了她就別想跳得起來。哈!搞笑,在她的男朋友名冊中,陸、海、空都不缺,大夥兒幾乎都拜倒在她的短裙下。
一天,這片荒野曠地終於被海軍徵收了,於是桂總司令下令,將牛棚拆了,興建一座美輪美奐、供官兵娛樂休閒的電影院,在民國四十年三月廿九日青年節正式落成啟用,命名為「中山堂」它完全掩埋了過去那段不愉快的往事,好高興,這幢新建築從此留給孩子們快樂的回憶。
「中山堂」提供了這兩部不同典型的音樂影片,的確給了孩子們一個共同的啟示,那就是叛逆反抗並不代表是敗類,反對傳統也並不是壞事,只要找到「真善美」的境界,自然就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中山堂」在早期是屬於軍區的管轄範圍,並不對外營業,服務對象局限於海軍官兵眷屬們;電影票一張分五毛及樓上七角的兩種,與民間票價相比,要便宜四倍之多。這種福利只有海軍子弟才能獨享,因此羨煞了多少想從外地來看電影的孩子們。
〈吾愛吾師〉是描述英國倫敦一間「問題學生」的高中輔導學校,校內一群頑劣的學生,在受到黑人老師的感化後,頓由迷失而啟蒙到醒悟,並深深地對老師感恩的一則故事。這部具有教有性的電影,片中學生在畢業舞會上教導古板老師合跳的那場逗趣而溫馨的「雞」舞,以及獻給恩師那首有優美詞意的悅耳歌聲,至今都仍在校園裡繼續傳唱,之後更有千百個與這部電影類似的情節,每年都在各所學校的驪歌謝師聲中,不斷地真實上演著。
這個古早而且不重要的問題,卻讓兩位髮帶銀絲、看上去充滿活力的中老年人,彼此面紅耳赤地相互爭論著。但是對「劉大鼻子」那句帶有威嚴、又不純正的國語「站好,不許動」的吼聲,仍然是言猶在耳,不由得讓這幾位如孩子般拌嘴似的銀髮族們,共同展現出一絲會心的微笑,和不爭的事實——
〈靈台春暖〉或是〈鹿苑長春〉,到底哪一部是左營「中山堂」首映的外國彩色影片?
影片〈國魂〉由劉瓊演文天祥,王元龍飾元將張弘範,上映時看到文天祥從容就義時,寫在長袍內的「自贊」詩,雖然不一定背誦得上其中的詞句,但「成仁取義,無愧於天地」的那種情操,確實深烙在孩子們往後的成和_圖_書長歲月中。
根據「羅馬史」的記述,在西元前五三年(漢宣帝甘露元年),凱撒大帝時期的一位執政官克拉蘇,曾派遣一支有五萬人的軍隊東征中亞,後來兵敗退路被切斷,但仍有六千名羅馬軍突圍後,即行蹤成謎,全然不知去向。〈漢書.陳湯傳〉載述,漢元帝建昭三年(西元前三六年),命西域都護甘延壽、副校尉陳湯進兵康居襲郅支單于時,曾與一支服裝及人種奇特的部隊發生過遭遇戰,該軍戰敗旋即投降,被漢軍安置在驪軒定居。西元二〇〇〇年,在甘肅省永昌縣來寨村,也即是古地圖上驪軒所在位置的附近,發現約有數百居民,身材魁梧,高鼻梁、深眼窩、頭髮金黃鬈曲,完全是典型的地中海人種,而且部分所使用的器皿,仍有義大利古羅馬的傳統風格。
在冷清的軍校路旁,有一大片荒地,地上搭建了一所簡陋的大牛棚。午後近黃昏時,總會看到很多人牽著牛在棚內做牛隻買賣;交易完成後,主人點數著微薄的售牛款項,不時依依不捨地望著那頭曾為他辛苦多年的老牛,懷著愧疚不忍的心情匆匆離去。而新主人則牽著那條拉繃的繩索,用力地拖著這隻想回頭和舊主人一同離開的牛,狠狠地一陣鞭打,設法將牛趕往牛棚的另一端。牛,開始鳴嚎;牛眼,流出了淚水,因為這間牛棚是所屠牛場。這場售牛的過程,幕幕都落在放學路過此地的孩子們眼裡,好難過,而那股莫名的悲情,也激起心中對這座牛棚的厭惡。
電影院內分上、下兩層,可容納七百四十位觀眾,座位底下有抽風設備,尤其在冷氣不普遍的時代裡,這種循環進風的設計,不但可保持室內空氣的清新涼爽,還可減低強迫送風式的噪音,自然增加了場內的音響效果。影院外預留有廣大的庭園及腳踏車停車場,路徑樹草花圃,修剪得十分整潔;在「劉大鼻子」負責管理下,不但院裡內外環境衛生乾淨,而且也是座幽雅型的小公園,在當時台灣南部,可說是最豪華、最高級,聲光一流的電影院。
村子裡的小女生們,大都喜歡欣賞中外歌舞音樂片。每當星期六中午放學後,學生們無法及時趕場看一點鐘的電影,所以一般都選擇觀賞第二場,久而久之,午後三點就成了孩子們在假期中看電影的標準場次。開演前一個小時,一大群半大不小的男、女學生們,排隊買了票之後,都會聚集在「中山堂」的寬闊長廊下,或前庭中層階台的廣場上;由於當時男、女生交往的風氣仍十分保守,因此彼此都分得很開,但相互之間仍有些細微的小動作存在,大家好像都在某種「共識」下,悄悄進行著評頭論足的秘密欣賞,那是大孩子們唯一的公開社交場所,更是影片獻演前的一杯開胃酒。穿著白衣黑裙的小女生們,心怯地瞄了那堆小男生們一眼,然後就很快地低著頭,私下不斷地交頭接耳,不知她們在「嘀咕m.hetubook.com.com」些什麼?即使事隔五十年的今天,仍未有標準的答案。
每當「中山堂」播演正片的前刻,一定會放映動態的國歌和海軍軍歌影片,如果觀眾想乘此機會趕進場內找座位或上洗手間,做出任何投機動作的話,準會遭到一位身材瘦高、禿頭、鼻大彎如鷹鉤的外國人,棕眼橫瞪地怒喊制止,嚇得「偷雞客」們哪兒還敢動!只得乖乖地聆聽莊嚴的國歌和雄壯的海軍軍歌,不知不覺自然激起孩子們往後成長中的愛國情操。於是人們便為這位專門管理「中山堂」、官拜海軍中校的駭客,取了一個特別的雅號,稱「外國大鼻子」;但如果被他聽到了,他卻會很生氣地慎重告訴你:「我是中國人。」的確,他的家住在自強新村而不是荷蘭,又有一個道地的中文名字:劉源濤,並且有一個美麗的混血女兒,是大多數孩子們姐姐的同學,所以大家後來就很客氣地尊呼他為「劉大鼻子」了。
〈養子不教誰之過〉這部震撼叛逆的電影,廣受青春期少年們的喜愛,不但模仿起「紅夾克配上牛仔褲」的穿著,褲袋裡還藏了把可炫耀的彈簧刀,那種「帥」氣「屌」勁,威風得很。只要有看不順眼的對頭,或瞄一眼有不服氣的老幾,有種的相約來到「中山堂」后|庭院的那塊草地,單挑擺上一個擂台,憑著赤拳空手的體能技巧和勇氣,雙方拚鬥一搏,以決勝負。
〈翠堤春曉〉、〈軍中春宵〉這兩部不同時代的音樂歌舞片,前者活潑,全劇以華爾滋舞曲為主軸,但被認為不莊重的「華爾滋」圓舞曲,在十九世紀始衝破歐洲宮廷拘泥傳統的古典音樂,完全被皇族及上流社會所喜愛。後者的搖滾歌曲,表現得更自由、狂野,盡情利用肢體渲染情感;這種衝動音樂,在五〇年代初起之時,仍被社會衛道之士摒棄,認為是貓狗的吠吼,動作也不入流,經過一再辛酸地努力之後,才獲得世界各年齡層人士的認同,而近似瘋狂地流行至今。
這群「南北雜陳」的青少年,大部分都很聰明,且具叛逆性格,曾經有幾位體能矯健、衝動的學生,試圖向名奉擊手宗體育老師挑釁,企盼將老師撂倒,藉以博得「混」字號上的浪名;好勇鬥狠,天地無懼,還經常在校外滋事群毆,讓校方頭痛不已,正如同〈吾愛吾師〉電影裡的學生一樣頑劣,因此「中正『大』學」的校譽風評,便傳遍南部地區,迫使軍人出身的校長孫建中先生,在徵得「家長會」的同意之後,即時採取非常時期的「學生軍事管理」,在嚴厲的管教下,才總算讓校譽逐漸好轉,但學生在辛苦度過了三年有如軍校般的不自在生活後,自然就不太喜歡這位高大冷酷的校長。首屆畢業典禮舉行後,畢業生連「同學錄」都不要,就氣高志昂地趕快脫離苦海,也不想再回到母校。後來據說該校因校方發展太快,財務無法周轉,終於被迫關閉,學生們還真的看不到母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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