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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頭鷹男

作者:朱川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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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公園 4

昨日公園

4

翔一的叫喊,令遠藤感到意外。總覺得翔一走近時的腳步顯得沉重的樣子。
「……暫時就這樣,不要動喔。」
遠藤在晚餐時貪吃了兩個炸肉餅,感覺變得很不舒服,之後再看已經看了好幾次的「假面騎士」。中途父親去接電話,得到了小町去世的消息。是被計程車撞死的。隔天星期日,遠藤和第一次的星期日一樣的度過。逃離朋友的電話,到了隔壁區的圖書館,在那邊讀了「五個柳丁種子」。之後淋著細雨,走了長長的路途回家。
時間的流動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遠藤並不知道。如果是類似河川的水流,那麼這個公園或許就是杵在水流當中的木樁吧。木樁周圍的水被截開、回流,但是最後是會回歸原https://m.hetubook.com.com來的水流。而自己就是順著水流,在同一個地方團團轉了好幾次的落葉。
(或許現在還在發生同樣的事情。)
伸手摸向坐在身旁的翔一的額頭。翔一突然雙手壓住遠藤的手,眼瞼熱了起來。
秋日午後的陽光,照射著公園。風中的光粒子比平常多更多的樣子,使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閃閃發光。
全部都閃閃發光——。
包覆著翔一額頭和眼瞼的自己的手掌下面,突然滲出了淚水。
傍晚,靠在刺刺屋的圍牆旁邊,等候皮球飛出來。雖然沒有帶著手錶,但就是知道球跳出來的時間點。
翔一越來越小聲的說著。曾經聽過這句話。
「不是啊。爸爸不是https://m.hetubook•com.com喜歡抽菸嗎?所以我想,那就盡量的抽啊。」
「爸爸不會知道的……不知道也沒有關係啦。」
「等一等,爸爸,不用熄掉啊。」
但是,那樣的感覺已經夠多了。在同樣的地方轉了好幾次,但結果還是改變不了任何的事情。那種悲慘的、寂寥的心情,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沒多久,理所當然似的球飛了出來。遠藤並沒有將球拾起。靠在上頭種有許多玻璃碎片的圍牆上,一直盯著腳邊的皮球。
最後和小町一起度過的星期六,就如同主張那才是真正的流程一般,按照第一次的星期六的樣子過去了。遠藤和小町約好明天還要一起玩,就在公園裡道別了。
當心中這麼想著,m.hetubook.com.com腳邊的球漸漸變得透明,最後就像是融入雨中一般消失了。彷彿過去幾次的事情都只是搞錯了一般。
「翔一,爸爸知道啊。你為了爸爸是多麼的拚命努力……就只有爸爸知道啊。」
「幹什麼啊?你生氣了嗎?」
跟過去說的可完全不同啊……遠藤這般想著,看著兒子的臉,怎麼才過一下子而已,就變得非常疲憊的樣子。
翔一就如同突然迸裂開來似的放聲大哭。
這時,在公園的入口處看到翔一的身影。如果被看到正在吸菸,可沒完沒了。遠藤趕緊拿出攜帶型菸灰缸,正想要將香捻熄的時候。
自己已經讓小町死了好幾次。讓小町承受了好幾次痛苦。已經夠了。就這樣讓他去吧。
糟糕透頂。已經約定好和*圖*書不再抽菸的了,但是自己早就打破這個約定,現在還被逮個正著。身為父親,總要大大的扣分。
「香菸,你想抽就抽啊。」
小町如果還活著的話,會變成什麼樣的大人?他不是那麼聰明的人,應該不會過打著領帶東奔西走的上班族生活方式。按照他在學校作文上寫的,或許會成為巴士的駕駛吧?不論從事什麼樣的工作,應該都會成為受周圍的人喜愛、愛家的好父親吧?
有人目擊到的帶著狗在這裡散步的老婆婆,那一定不是幽靈之類的東西。而是有人偶然闖進了老婦人活著的時間吧。現在這個公園的時間,一定也還是會偶爾脫軌的吧。
五顆柳丁種子,好像已經飛進了自己的口袋裡。自己將在什麼時候、是怎樣的情形——想問一問翔m.hetubook•com•com一,但是不行。
「你看起來好奇怪?是不是發燒了?」
看著公園四周,遠藤想起翔一所說的事情。
翔一是從哪裡回來的?直到體認到這一點為止,花了相當長的時間。遠藤瞬間受到強烈的衝擊,從手掌傳過來的小孩子的體溫,好不容易才將遠藤的心緒留住。
遠藤好不容易只能這麼回答。
變成大人的自己,在這個公園吸菸,感覺有一點不可思議。那個時候,大人的世界還非常的遙遠;過了三十五歲的自己的姿態,從來無法想像。
「喂、喂,你怎麼了?」
遠藤點燃了一根新的香菸。
再去見小町一次吧!一想起最喜歡的好朋友的笑臉,好幾次都衝動的想將球給拾起來。但是,遠藤咬著牙拚命的克制自己。
遠藤將香菸捻熄,丟進菸灰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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