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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裙

作者: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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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說的:改造女人

日本人說的:改造女人

他駕了汽車,在科學館附近一帶來回尋找。
「你是人是鬼?」大雄聲音有點顫抖。
池子自與福生告別後,便嫁了一鉅商,遷居大阪,由於生活閒適,二十年來,她不斷發胖,成了一個體重近二百磅的婦人。
兩人繼續交遊。凝美個性溫柔,從來不發脾氣,福生又覺得不是味兒。
因此,他雖然有能力再將其他女子改變成池子一般的模樣,但他已興致索然,不再嘗試。
「先生,這是怎麼一回事?」
起初,凝美似乎一無所覺,漸漸地,她的視線望下來。
凝美為了討好福生,從這天起,便常常無理取鬧,大發嬌嗔,把福生責罵一頓。福生覺得,她嗔怒的神態雖不及池子,卻也比以前「夠味」一些。
「求求你,福生,不要玩這種把戲,生命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池子臨走時,對福生作出了最後一番勸告。
只有一個為他打掃的下女菊子,逐漸發現老醫生在這個房中似藏有某種秘密。每當她要打掃那個小房間的時候,老醫生便在門口微笑攔阻。他平日每星期都去爬山打獵,現在竟不再重彈此調,他天天笑嘻嘻地,好像有什麼得意的事。
當手術完成之後,凝美對鏡照照,十分驚喜,問道:「這個女人難道就是我嗎?真美啊!」
這時,凝美的眼睛仍然是緊閉的,她的臉上也毫無表情,福生認為是美中不足。
千葉很快便告斃命。凝美將他推開,站起身子,一步一步走出房外。
千葉「呵」了一聲,猛覺腰間一緊,接著一陣劇痛穿心,原來凝美的十隻手指,一齊插入千葉的腰際,就像對付她的後娘一樣。
福生不斷矯正電波發射的分量和還在凝美身上加上一些化學物質,使她更易受感應。過不了幾天,凝美已能在室內走動,或東或西。
於是千田醫生替死人接生的新聞便傳遍全市了。警察、醫務人員、政府人員,還有新聞記者,不停地來探看千田,令他應接不暇。
池子一楞:「哦,你已結婚了,這是你太太的房間?」
就這樣,老醫生把「她」秘密藏起來,天天細心地照料她,測量那嬰兒的反應,並為她肚內的胎兒注射營養劑。
「我想來拜訪你一次,可以嗎?」
池子眼簾首先接觸到的是案頭的一張照片,一個明眸善睞的少女,那正是池子年輕時的照片。
老醫生千田發覺這裸體少女實在是生理上最大的奇蹟。從她的一些器官推測,她「死去」最少有半年以上,然而並不腐爛,此是一奇。她的眼睛雖不能轉動,卻保持水汪汪的成分,這是二奇。她的腸胃器官已「死去」,而生殖器官卻大體保持完整,並且能懷孕,這是三奇!
「哦?」福生聽到那甜美的聲音,不覺全身發抖。
福生將他一推,道:「喂,發生了什麼事?」
福生想起昔日與池子共處的歡樂,也想起與凝美在「閨房」中的纏綿,心中浮起又苦又甘的感覺。
福生也知道這個困難,他希望能發明一種改造女人的方法。
他膽子漸大,心想這屋子裡又沒有別人,就算在她身上多討點便宜也沒有人知道。
那女人並不答話,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女人臉上漠無表情,步伐就像機械人一般。
另一方面,她體內的電源卻受了核子光線的某種刺|激,使她的行動更加敏捷起來。
大雄尾隨著她,不敢過分迫近。見她越走越荒涼,到了一處山洞,便躲了進去。
這場館好大,都是各種高深的研究機器。凝美隨處亂闖,她的殺性已起,兩隻手不斷向各處亂敲亂插,十隻手指插破了好幾件玻璃。
說起來,這兒子應當是福生的。
他們分頭進行,一個往東,一個往西,說明如有發現,便以暗號聯絡。
「那是你。」福生慢吞吞地說。
菊子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是……」
這樣,他每天進房中看她幾次,心中逐漸有一種錯覺,以為這就是池子的再生,是上帝送來以了他相思之願的。
在他心中,對方完全是個活人,他對她熱情如火,像所有在洞房夜的新郎哥一樣。
雖然這樣,但凝美除了思想與行動之外,外表已與一個活人無異。福生一時衝動,把凝美抱緊,在她唇上深深吻下去。直到今天為止,福生從未與女人接過吻,這一吻,儘管對方沒有反應,福生也覺黯然魂銷。他又撫摸凝美軟綿綿的嬌軀,怦然心動。他喃喃地說:「凝美,我生前沒有和你結婚,現在你得償所願,今個晚上就讓我們洞房花燭吧!」
福生想去向千田醫生把凝美索回,但一想,不能這麼做。由於他殺死凝美這件事一直是一項秘密。如果他去認人,警方詳細盤問起來,他便要負上謀殺的罪名。
「我是池子啊,你不認得我了?」
說起來,這也與她的心情有關,由於她並不喜歡這個丈夫,便每天藉飲食來打發日子。反正有的是錢,便挑最名貴的東西飲食,所以特別容易發胖,而她卻不在乎,反正對愛情已失去幻想,就讓它胖下去,也不用保持苗條的身材了。
現在問題是,她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他心中撲撲亂跳,隱約感到事情與凝美有關,三腳兩步走到那男人的身邊,見他的外表是個市井之徒,衣衫不整,氣息微微。
「這那裡是個人?」他心裡說,一驚之下,更快地失去了知覺。
「你怎樣使她復活?」
首先注意到這驚人消息的是福生。他認為凝美走出街頭,正是千載一時的機會,可以藉此把她奪回。
可是菊子並不相信,千田已六十餘歲,說話怎會帶著一些窘態?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再把平日所得的印象聯想一下,她已猜到這裡面有些不尋常了。
到了下午二時,才接到一個確實的消息,是東京鐵塔的管理員打來的電話,說發現一個白衣女郎爬在最高的塔尖處,叫警方快來認認是不是那「女人」。
凝美永遠躺在床上,福生只當她睡著了,還未醒來,每天進來看看她,就像是來看自己的妻子一樣,以獲得心靈的滿足。
他回去細心研究一下,把許多化學物質調配,又對著池子的照片痴視,回憶她從前笑時的姿態,終於點頭道:「有了。」
「啊喲!」這第三名醉漢驚天動地的慘叫一聲,他的身體也霎時變成白熱化鋼鐵一般,發出了一陣強光之後,便告消滅。
那無賴連張開眼睛的氣力也沒有,繼續喃喃地說:「你不要……吸乾我的身體……不要……求求你………」
千田醫生從手術室趕出來,見了這種情景也感駭異。他雖然知那少女能懷孕生子,卻從來不知道她會走動。這時用力將她兩手扳起,把菊子拉開。裸女見老醫生救人,似乎不為已甚。一步一步地回到她的床上躺下。
在這時候,不知是他的幻覺還是什麼,只見凝美對他嫣然一笑,那笑容正是當年池子和他初戀的時候那種最美的笑容,福生看得痴了。
福生也於此時看https://m.hetubook.com.com到新聞,暗叫:「糟糕,原來凝美是落在這個老傢伙手中!」
她避過衛兵的槍桿,便向外行。衛兵無法,伸手在她睡衣上一抓。突然「嗤」的一聲,他的手像觸著一根炙熱的電柱,一陣耀眼的光芒射出來。衛兵高聲慘叫,全身通電,燒成焦炭而死。
不經不覺,又過了半個月。一天,有個老醫生千田,在山中打獵,無意中發現一個全身赤|裸的少女,躺在一棵樹下。
「不,不,凝美……」福生在車中看到這種慘劇,連他自己也害怕起來。
他研究有關眼球的質素,把那些物質注射在凝美眼睛上,又把她的眼皮扳開來。經過一星期的努力,她的眼睛已能張開了。福生在她眼上注射了充盈的水分,使它看起來秋波盈盈,十分可愛。只有一個缺陷——不會眨眼睛。
「饒了我……饒了我……姑娘……」
「好的。」福生冷漠地說。
正在心情盪漾之際,忽覺背心一陣刺痛,像十根刀子刺進他的體內。原來他雖預防凝美身上的輻射物質,卻不知道凝美的手指已變成了殺人武器。這一下,事起倉卒,痛得福生全身發抖,口中叫著:「你好,你好……」
其實福生雖已踏入中年,但男性的魅力於此時更加成熟。他在社會上又有名氣,自改容成功後,已成為婦女界的英雄偶像。凝美在心中十分願意嫁給他。
「我要離開你,永遠不再見你!我知道,和你生活在一起是永遠不會愉快的。」凝美說時,心中充滿了憂傷和痛苦,在這一剎那間,她眼上不知不覺地竟有七分像池子那種獨特的眼色。
父親還比較忠厚一點,說:「死也死去了,你還罵她?」
福生心內又是一震。他把那男人的身體檢查一番,並無傷痕和血迹,所謂「吸乾」,不知何所指。
池子感到一陣陰森森的氣息,她想說什麼,驀地發現床上凝美的眼睛張開了一下,向她望了一眼,瞬即合攏。
好不容易,手術又告一段落。凝美的臉孔恢復了以前的平滑和美麗。但這一次手術卻不似以前的成功,凝美的眼皮反比從前呆澀,非但沒有什麼表情,連眼睛也不似以前靈活了。
他望一望那母親,他依然是那麼漠無表情,兩眼直直地望著天花板。一個死人會懷胎和生子,這確是天下間第一奇蹟!
「你覺得怎樣?能不能站起身來,我送你回去?」
他對自己說:「必定會成功的。」因為他在科學研究上從未失敗過。
那幾個女人千多萬謝,而福生也為此躊躇滿志。
「我不要憂傷,」凝美說:「我要快樂。」
凝美在不知不覺中,全身染上了輻射性的物質,她的體質也逐漸變化。
福生微微一笑,不為所動,其實,正因為見到池子,使他要使凝美復活的心情更堅決。他立下一個志願,要使她復活,並要娶她為妻。
「多年不見了。」池子淡淡地說,但卻充滿了感慨。
大雄走回石橋附近的時候,隱約聽見有呻|吟聲,不久便消失了,他循聲尋去,到了橋邊。恰巧那赤|裸女郎正從河原身上站起來。
起初,他還以為凝美走到房中的其他角落,暗喜她已能自動行走了,但無論他怎樣尋找,都不見她,這才著急起來。
由於這樣,在畢業之後,他們的愛情便因一場劇烈的吵架而告吹。池子嫁了給別人。
他想逃走,但凝美的動作竟是出奇的輕快,三腳兩步,便把他追上了,攔腰將他一抱。
這個事件使凝美的案件更增加詭異的氣氛。
經過驗屍人員檢驗,發現無賴死前有過性行為,死時全身虛脫,皮膚也轉呈黑色,像是風流過度。他們斷定無賴是與女人野合而出事的。
他的第二步實驗,是要找一個女人,把她的相貌改造得和自己的心上人——池子一模一樣。
在自己診所內,他再詳細將她檢驗,發現她體內器官如腸胃等早已硬化多時,但並不損毀。而更令人驚異的是,她的某些器官卻有活動能力,而且這少女顯然已懷了孕!
千田起初以為是什麼婦人遭歹徒陷害,俯身一看,少女兩眼水汪汪的正望著他。
福生想起以前和池子在一起,池子常常對他不滿,淺嗔薄怨。那種神情,當時還不覺得怎樣,現在想想,真是可愛極了。
一面說,一面便伸手去摸了她一把。
「聽說你替女人整容,非常成功。讓我參觀你的實驗室好不好?」
雖然那屍體不久又倒了下去,但這已給予福生足夠的鼓勵了。
起初他有點懷疑,這又是什麼人遇害了。但悄悄上前一看,卻是一個少女躺在那裡,一|絲|不|掛,肌膚勝雪。她的容貌非常漂亮,一雙眼睛又大又黑,水汪汪的好不動人。
福生每天對她瞪著眼,不住搖頭嘆氣。
這一來,慾燄更盛。顧不了許多,把自己衣裳脫下,爬在凝美的身上。正在暗自得意之際,忽見凝美兩眼大張,一陣奪人的光芒從她眼中射出來。
「多年不見了。」福生也重複著她的話,眼睛感到潤濕。
福生只兜了兩個圈子,便目擊一幕驚心動魄的慘劇。
在以後的日子中,他們便像戀人一般,出雙入對,一同在東京的遊樂場所出現。
「不瞞你說,我至今尚未娶妻,是因我曾發誓,非遇到與池子相似的人不娶。」
福生對著池子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將凝美改造,這手術一直進行了半個月。福生可說是心力交瘁,一切務求十全十美。
菊子暗暗猜疑,卻始終不知真相。一天,少女已到了瓜熟蒂落的日子,由於她不能自動生育,老醫生決定替她開刀取出。
那人一離開橋邊陰影,在淡淡月色之下,大雄看得清楚,她是個曲線玲瓏的少女,肌膚雪白,秀髮如雲。雖然沒有看見她的正面,卻也知道她是個美女。但與此同時,他也發現了河原,見他躺在橋下土堆上。
他把她帶到一個房間,打開門,芬芳撲鼻,是一個女性的閨房。
大雄心想,這種事情不能逞英雄,還是讓別人來處理的好。他走回市區,打了個電話向警局報案,說橋底下又有一人被害死,害人的是一個妖精,藏身在某處山洞之中。
「可怕,太可怕了,讓我們快點離開這房間。」
他把她抱起來,帶到山下,安置在汽車的後座上,駛回市區。
警方經過數天的搜索,仍然毫無結果,不得不暫時放棄,而改派兩個警員在橋頭駐守,發覺有異時,才以無線電聯絡。
福生不說話。
果然,不到三天之後,福生便對她說:「不行,我還要再替你動一次手術,這樣的一雙眼睛太不倫不類了。」
凝美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臉上輪廓秀美無倫。這幾天,科學館的職員已為她披上一件白色的睡袍。儘管如此,身上裸|露的部分還是很多,千葉看了一下,便禁不住在她臂上摸了一下,只覺十分滑膩,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異樣。
想到這裡,他再不遲疑,迅速把自己衣服脫|光,彎下身子把她擁www.hetubook.com.com抱起來。
他要找一個女人,把她的相貌改得和自己的心上人一模一樣。
「嗯。」福生慢應道:「你倒發福了,生活一定過得很好。」
他的試驗成功了。那幾個醜陋的女人經他改容,一個個出落得容光煥發,和真的明星沒有分別。很多人說,她們簡直就可以亂真,就是和影星本人站在一起,別人也分辨不出來。
第二晚,他再接再厲,凝美的身體受電波感應,已能整個站立起來,總共站立了三次。
「好了,她真的下來了。」院長興奮地對獻計的女職員說。
「什麼?」菊子大叫一聲:「鬼……鬼呀!」
那幾個醜陋女人的面孔,在他發明的特別藥液處理之下,已變成一塊可隨意雕塑的「石膏」,任他重新「配製」。
「你……沒瞧見……她在眨眼?」池子的身體抖動著。
於是趁著嬰兒啼哭、千田抱著他去餵奶的時候,她悄悄地打開那小房間的門。
凝美為什麼會生孩子,只有福生一個人知道。因為他曾經不停地注射女性的質素到凝美體內,他要盡可能使她成為一個「完整」的女人。
她一步一步走出福生的客廳,如果就這樣走了出去也就沒事了,但她不該在將出門前又回頭向福生瞥了一眼。
福生狂叫著奔出門去,把凝美抱起來。
他心中產生了另一種念頭。
「你不聽我的話了?」福生沉下臉說。
「我想……她不能叫做人,」千田醫生沉吟說:「她已經死去好多時日了。」
池子上前兩步一看,那躺著的女人像煞了自己年輕時的樣子。
她向床上的女人瞧了一眼又一眼,問道:「她是不是在麻醉狀態中?」
千田以為她受了什麼刺|激,驚嚇過度。細看她的眼睛,雖然水分充盈,眼球卻不會轉動。再一探她的脈搏,全都靜止。不覺吃了一驚。心想,不管怎麼樣,先把她帶回醫所去再說,不能讓她留在荒山之中。
第二天,那個無賴已有人認出,名叫山井,是黑社會的一個小頭目。平日姦淫偷騙,無惡不作。認識他的人,都說這是一種報應。他欺凌女人甚多,到頭來也被女人「整」死。
最令福生難以忘懷的,是池子當年與他分手時的那種眼色,有傷心,有愛憐,還融會有嗔怒和自責,合成一種說不出的韻味。一想到那眼色,福生會如痴如狂。然而這種眼色,凝美卻沒有。
福生嘆氣道:「唉,真可惜。」
千田猜不透她怎樣能夠行走,他的驚異可說較之菊子尤甚。
為了防備輻射物質,他已穿上了最新式的防輻射服裝,手上有手套,面部也有臉罩密密蓋住。
院長輕輕拍打幾下他的屁股,嬰兒「哇」的一聲哭起來。
「你已經做了母親了,你應該感到很驕傲!」千田對她說。
「你到底要我怎樣?」凝美一次不滿道。
嬰兒的哭聲很洪亮,老醫生十分欣慰,這是他每天注射營養劑的結果。
他向左鄰右里打聽,問有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女人,把她的面貌、身材形容一番,最重要的是——她的身體是赤|裸的。
「瞄準,發射!」指揮官見凝美的腳一著地,便立即發動攻勢。
對方沒有回答,轉過身子,又向前走。
「對了,就是這個神氣。」福生說:「你應該有時抗議一下、憤怒一下,才能表現自己的性格。」
一天,在他的電力吸引下,凝美果然霍地坐了起來。
他決定努力攻讀,將來要出人頭地,非找到一個像池子一樣的女人不可,終於,他名成利就了。然而,妻子仍舊找不到,到那裡去找一個與池子完全相似的女人呢?
凝美見了害怕,不敢不答應他。
這一摸,不覺血脈奮張,難以自制。那少女的皮膚又嫩又滑,他見過的女人中還沒有這麼漂亮的。
「不,她已經死去半年了。」福生淡淡地說。
他不知道母體會不會感覺疼痛,為了小心,他還是給她打了麻醉針,然後小心翼翼地替她把肚皮剪開,將嬰兒取出來。
一次,福生痴痴地注視她的笑容,然後批評說:「笑容還是有點不對。」
福生緊緊地摟抱著她,他的神智已有幾分失常,把她當作真的池子看待了。
他見女郎未作推拒,料想便是一種歡迎的表示。
凝美從來不發脾氣,也不跟福生鬥嘴,因此福生無法看到她嗔怒的表情。
另一方面,千田醫生卻正受著警方的盤詰,查問這女子的來歷。千田據實說了。由於他是個有名的醫生,平日很受人敬仰,所以警方也沒有特別為難他,只將此事備案調查。並把凝美照片刊出,呼籲她的親人與警方聯絡。另一方面,東京科學院卻把凝美和她的孩子接載去研究,供最高級的科學家探查她的奧秘。
於是毛手毛腳的在她身上亂摸了一把。
不久,她又走到一個大機器前,向一塊黃色玻璃打去,「拍喇」一聲,這塊玻璃碎得聲勢特別驚人,緊接著一道紫色光線向她射來,把她全身籠住。凝美絕不知道,這是充滿危險性的核子光,誰一沾著立刻死亡。
但到達目的地時,只見霧靄茫茫,山風瑟瑟,那裡有什麼「女妖」的影子?
大家一齊注視著塔頂,警察用望遠鏡觀看凝美的反應。
「不,我不要再做任何手術。」
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一個「死人」居然也對孩子表現了母性的反應。
這天,她看到報章,見圖片內的每個女人都和自己年輕時相像,不禁大感興趣。而那些女人,有一個是她丈夫的親屬,她決定往東京去探看她。
凝美還在學校讀書,自整容後,美麗活潑,吸引了不少男同學,凝美見福生不理她,便和那些男同學出去玩,不久,有一個叫星野的男孩子,已使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天,福生把凝美找來,興奮地向她說:「成功了,我已研究出一種令你眼神增加憂傷的改造方法。」
凝美的身體劇烈地抖了數次,突然,慢慢地爬下來。
但福生有個遺憾,今年已四十歲了,仍未有妻。這並不是說沒有女人願意嫁給他,而是他把標準定得太高。
「那是誰?」她微微吃驚問。
事後,福生非常後悔。尤其是臨別那一晚,池子的眼色表現了複雜的情緒,有愛憐,有悲傷,有懊惱,有責備,這眼色使他畢生難忘。
在這時候,福生感到以前對凝美的挑剔,十分不當。自己無端端把她擊斃,更覺得痛心疾首。
「唔,不過她的美貌是永遠不會褪色的。」
福生自怨自艾,幾次用刀插傷自己的手臂和小腿,藉身體上的痛楚以抵銷他失戀的辛酸。
凝美越來越害怕,怕他又把自己拉進實驗室中。她對那些藥水味已受夠了;還有,肌肉受腐蝕和剪割的痛楚,也不是容易抵受的。最初一次整容,還說是為了美麗,她甘願忍受一切,但這兩次重新整容,則完全是為了迎合福生的口味,她實在太厭倦了。
他漸感頭暈目眩,身上的精力源源流走。在對方的強烈吸力下,無https://www.hetubook.com.com論他怎樣推拒,都無法擺脫女郎的糾纏。
後母正罵得起勁,床上的凝美忽地坐起,兩眼直直地望著她,後母嚇得楞在那裡,不會移動。父親想拉開她,已來不及了。凝美突然把兩手伸出,十隻尖尖的手指,像十支鐵釘,一齊插在後母的身上。後母一聲慘叫,鮮血迸流。科學院的人員急忙上前將她們分開,只見凝美的手指竟深入二寸餘,後母的心臟中個正著,當場不治斃命。
凝美是死物,自然不怕槍彈,不久,她便走出射程之外,隱沒在街道之中。
「好吧,既然你要這樣。」
半個月後,凝美第二次整容完成,她對鏡照照,那笑容果然和以前不同,添上一種韻味。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但心想,只要是福生喜歡的,大概總不會錯吧。
另一個衛兵打完電話,趕出門來,見同伙死時的慘狀,不敢再去碰她,開槍向她猛射。槍彈或打中凝美體內,或從她身體穿過。每一顆子彈和她接觸都發出一陣紫色閃光,在黑夜裡,十分好看,然而,此刻在衛兵眼中,卻感到十分恐怖。
「請進來吧。」福生大失所望。
按理說,千田應該到警署去報案,讓警方處理這件事情。但一種奇怪的心理,令他亟欲把這少女保留在家中,一來要好好地研究一下這個「奇蹟」,二來他對少女的清麗容貌非常愛慕,竟起了佔有之念。
池子心下一陣激動,不知是甜是酸。暗想:「他的確對我痴心如昔。」
那腳長得好美,從足踝到大腿,都是裸|露的,猜想她身上要是穿著衣服,也是極少。
惟在山洞內,他們發現一些足印,從足掌的纖幼看來,確是一個女性的腳。
凝美做了幾次,都做得不像。福生盡力指導與解釋,但凝美總缺少了那種教人盪氣迴腸的氣質。
二人談談說說,從前的熟稔的氣氛才恢復了一些。但福生始終不願相信眼前這個便是池子。他寧可喜歡屋內那個女體——凝美,她雖然只剩下一副軀殼,然而卻比眼前這個胖婦人要更像池子,也要美得多。
他悄聲不響地自車內走出,向凝美身旁行過去,由於他這身裝束,既不怕輻射,也不怕電力。所以他肆無忌憚地將她緊緊抱住。這種擁抱以前也不知有過多少次了,他自然而然地生出一陣激|情,有一種如痴如醉的感覺。「凝美,我想得你好苦!」凝美的身子搖撼,似乎在掙扎著要擺脫他,但福生緊緊摟住不放。
於是他利用防腐的原理,把許多藥物調來配去。最後製造成一缸紅色的藥液。把凝美衣裳脫下,整個身體放在藥液中泡浸。
女郎聽見呼叫,她的身體慢慢轉過來。只見她美得清麗無倫,然而面上表情冷漠,毫無人氣。
第二天,這件新聞轟動全市,也使東京市民人人自危,只怕在路上會遇到那個女殭屍。警察一個上午接到無數的電話,說發現女殭屍的蹤跡。但每一次都是虛報,不是見不到人,便只是一個穿白色衣裳的普通少女,人們疑心是她罷了。
在這種時候,一個女人赤|裸裸地躺在那裡,不是要勾引男人是什麼?
他做了幾次實驗,把幾個醜陋的女人找來嘗試。對著當時紅極一時的日本美麗影星的照片,細細模仿「改造」,務求與她們一模一樣。
「不……不要……」菊子還未說完最後一句話,那女人把她緊緊抱住。她的身體冰冷得出奇。菊子「啊」了一聲,嚇得昏暈過去。
他一翻身,跑進自己臥室,取了一枝手搶,向窗外瞄準。凝美雖已走出街道,那街道必須經過這臥室的窗口,恰巧在福生的射程之內,他兩手顫抖地在槍機上一扳,「砰」的一聲,子彈正射中凝美的背部,凝美應聲倒地。
千田故意在半夜施手術,他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
「你說錯了,生活過得好不一定會發胖。」池子嘆了一口氣。
「唔,那也好。」凝美說。
四股烈火濃焰,向凝美身上噴去。只一剎那間,她身體便著了火。
他急忙跑下去,一探河原的氣息,見已氣絕,吃驚更甚,狂呼追出:「喂,你是什麼妖精,幹嘛害死我的兄弟?」
警察根據大雄的線報,派出大隊人馬,按圖索驥,凌晨六時到山洞去捉妖。
「我是一個蠢材。」凝美自怨自艾道:「我要走了,再見吧。」
「為什麼?」福生愕然不解。
「準備噴火器,聽候號令發射。」警部指揮官吩咐特種警隊戒備。凝美一步步爬下來。雖然她的臉是麻木的,然而她的臉對著孩子啼哭的地方,全神貫注地向著他。
二十四小時後,他把凝美抱起來。只見膚色光鮮。心中感到滿意。他把她放在東壁一個房間的床上。把那房間改成凝美的閨房,一切的佈置像一個少女的居室一樣。有化粧枱、大衣櫥,還有許多女性的服裝、用品,一室散滿了芬芳的香水氣味。
他只有想法子去把她盜回來。
「誰?」大雄怒喝一聲,因在黑暗中,只見一個僵硬的人影緩緩走出。
他見凝美穿著薄薄的睡袍正站在一條僻靜的後街上。三個醉漢不知好歹,在向她調笑,以為她是思春的閨中少婦,或是街頭兜客的神女。
少女仍然不言不動。
不久,科學館人員把凝美所生的嬰兒抱來,這嬰兒長得十分健康,與正常的孩子無異。
「我不是姑娘,你張開眼睛看看。」
「她怎麼啦?」福生問。
不久,菊子也悠悠醒轉。她向千田望了一眼,又向床上裸女望了一眼,嗚嗚地哭泣起來:「她……她到底是什麼人?」
然而不論他怎樣隨便,改造出來的面貌都像池子的一樣。
福生抱起凝美,萬分痛惜,他希望能夠救她。但凝美傷近心臟,抽搐了片刻,便死去了。
其中一個看守員,名叫千葉。是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他雖然聽了上級一再警告,謂不能接近那女郎,但當他見了凝美容貌後,不禁心猿意馬。暗想:我就不相信,這一個美麗的女人會是殭屍,還會殺人!一天晚上,又輪到他當值。在這第十一號館內,就只他一人,不覺好奇心起。把關閉凝美的房門打開,走進去瞧。
河原色心大起。是山井的兄弟,自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向那少女打量一眼道:「姑娘,你在這裡等什麼人?」
接著,電台又把凝美的相貌形容一番,由於她外貌美麗,要所有男人特別小心。
這證明「女妖」之說,不是全無根據。
「自然可以,歡迎之至。」
福生再閉門研究,足足一個月。在這期間,非但不跟凝美出去遊玩,甚至見了她的面也是冷冷淡淡的,不言不語。凝美大不高興。
「你是福生嗎?我是池子。」
「別開玩笑了,這怎麼會是我?」
警察和科學館人員一同趕至,證實那女子便是凝美。但她坐在鐵塔頂端,要叫她下來可不容易。
山井有兩個結拜兄弟——一個叫河原,一個叫大雄,兩人要替山井報仇,四處調查,找尋線索。
大門有兩個衛兵把守,他們雖不知道關於凝美的和-圖-書詳情,但也從報上略知一二。一見有一個穿白色睡袍的女子走出,便想到除了她之外,不會是別人,心裡立時起個戒備。一人舉槍攔阻,另一人去打電話,報告館長。
千田以為她怪他無禮,目瞪瞪地注視她的裸體。連忙說:「對不起。」把自己的外衣除下來,蓋在她身上。
「不會的,大概是你的心理作用吧?老實說,我確在想法子使她復活,不過還未成功。」
第二天,他又把凝美關在實驗室中。把她的下巴、兩頰部位的肌肉再用藥液溶爛了,重新「雕塑」,並加上了以前未有的化學元素,使凝美笑時能有一種特別的氣質。
池子也喜歡福生,但池子家有錢,福生在她面前有點自卑。由自卑的情緒而產生不正常的傲慢,他常常無端的向她發脾氣,令池子難以忍受。
當他睡著之後,凝美連眨了幾次眼睛,福生沒有留意。以後,他每晚便都來和凝美同睡,而白天則繼續用電波將她感應,看起來好像進步不大。但凝美夜間眨眼的次數已越來越多了,福生全不知情。
福生這時在科學界已大大出名了,只要他提出整容,沒有一個女人會不答應的。因為一經他的手,便像脫胎換骨一般。
烈火熊熊,終於把她燒成一根焦炭。院長爬起來,手上還抱著孩子,他已驚得呆了,好一會才恢復正常的知覺。人人都湧上來慰問他。也有人圍觀凝美的焦屍,感慨萬千。這個經過改造的女人,竟落得這樣的下場。這是愛的產物還是恨的產物?
「我罵她又怎樣?她平日就沒有把我當媽媽看待。再說,我也不配有這樣的女兒,你前生不知作了什麼孽,生下這種孩子,死後還害人,啊!」
凝美的生母早已過世,她的後母本身也有兒女,所以對她並不關心。父親重男輕女,一直不注意她的存亡,還以為她學了時髦的玩意,和男朋友私奔去了。這天見了照片,兩夫婦到科學院來相認。見了凝美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後母先冷笑一聲:「這賤人,早就知她不會有好結果!」
少女每到晚上,會起來繞室走幾遭,千田全不知悉。那房門並沒有上鎖,「她」如果要逃走非常容易,但少女彷彿了解到老醫生在照顧她的孩子,因此她留在房中,一直十分安詳。
「我相信人的活動能力是一種電波作用,現在我正每天把電波從她的腳板灌注入她的體內。我希望不久後能使她有所感應。」
院長又再用力地在小傢伙的屁股上打了兩下,嬰兒的哭聲更大了。
館長聞訊趕來,在館內檢查一下,見千葉死在床上,尚不驚奇。及至見一具核子研究儀器被打破,才大驚失色。
他軟軟地靠在凝美身上,全身逐漸僵硬,然而他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他死時並不難過,以為又回到了愛人的懷抱中。半小時後,警車開到,他們發現福生和三個醉漢的屍體,但不見凝美。
大約十餘分鐘,他嘗到一種欲|仙|欲|死的滋味。那女郎初時無甚反應,後來在陡然間,目光暴射,手腳齊舉,把他全身摟實,勒得緊緊的。而她的身體也起了一種強大的吸力,彷彿要把河原全身的細胞都吸引過去。
這消息驚動了一個人:她是真正的池子。
凝美被他嚇了一跳,呆在那裡,先前那種感情已經消失,眼色也走樣了。
「池子?」福生細細辨認一下,才從這胖婦人的一雙眼睛,認出她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人。今天她的身軀顯然比從前大了一倍。
在此後的日子中,他每天十數小時,全神貫注,把電波注射入凝美體內,並在旁邊用電力吸引她的軀體和四肢,試使她移動。
起初,福生的目標只是要改造女人的容貌,他對整容學細加研究,已有心得。由於他本身學識豐富,對什麼都容易領悟,他對美術也不外行,對美醜的線條構造十分清楚。
想不到他注射進她體內的卵子,遇上男人的精|子,果然結合在一起。這情形就與人工產子、試管產子的原理相同。不過,凝美的身體被作為「試管」罷了。
不久,東京上流社交界就出現這樣的現象,許多女人的面孔都像從一個模兒印出來的。他們都經過福生整容,大家一見面不禁大吃一驚。
凝美聽說自己的模樣,經改容後,與福生以前的戀人池子一樣,心裡有股難言的滋味。
再轉頭一看,床上有個人躺著。
替活人剖腹取子,他已經有不少次了。但替一個死人剖腹生子,卻還是第一次。
「這二十年來,你的成就真大。」池子坐下道。
他終於去報了警。半小時後,救護車開到,將那無賴抬起,已斷了氣。
在塔頂上把她弄下來,殊不容易。如果派人爬上去與她糾纏,只怕一不小心,又中了她的毒手。正在苦無良策之際,一個科學院的女職員向院長建議道:「我有一個辦法。」院長聽她細細說來,點頭道:「可以一試。」他立刻下令,叫人把凝美所生的嬰兒帶來。
眼看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千田也感到無比的興奮,這就像藝術家漸將完成一件美術品一樣。每當他聽見胎兒在少女肚中有所動作時,便喜得眉開眼笑。可惜這屋中並無別人分享他的快樂。
有一天,福生對凝美說:「你試作一種憂傷的姿態給我看看。」
她見到案頭池子的照片,再對鏡一望,就明白了:「你是照著她的照片將我改造的,請問她是誰?」
說也奇怪,他的話一講完,女郎那一直張開的眼睛,竟安詳地閉上,彷彿感到滿足。老醫生雖然什麼都不怕,這時也徒然感到一股寒意從背脊湧上來。
這一偷看,嚇得她一聲尖叫,一個腹部有條裂縫的赤|裸女人站在她面前!
他認識一個小家碧玉,名叫凝美,身材和池子很相似,只是面貌平庸一點。凝美同意給他整容。
「她是我畢生難忘的戀人。」福生說。
一天,福生因事外出,回來得晚了,當他進房一看,竟失了凝美的蹤跡。
「不知道你有什麼用意?」她問。
科學院人員提高警惕,把凝美另外關在一個房中,有鐵門鎖牢。鎖匙帶在一個看守員的身上,看守員每天三班更換。
「啊!」池子驚得撲在福生身上。「她……她……」
第二天,下女菊子又來打掃,這一次再瞞不過她了,手術室中嬰兒的哭聲,清晰而又洪亮。
福生像瘋了一般,衝前去拉著她:「池子,池子,你不能走,我好不容易把你找到,你再也不能撇開我!」
這晚,他把房間收拾。自己沐浴梳洗,扮成喜氣洋洋的新郎哥樣子。和凝美接了一回吻,便睡在她的床上。
有份小報把這件事刊登出來,還刊出幾幀經改造過的女人的照片。
福生臉孔陰沉得十分難看,他沒有掉淚,已經傷心得近乎麻木。一步一步地把凝美抱進實驗室中,實驗室雖然有千種萬種藥物,卻就是沒有救人的藥。他懊悔萬分,心想:我要能發明起死回生的方法就好了。
同時,河原的屍體已在橋底下發現,死狀與山井的相同,皆因在https://m.hetubook.com.com性行為中失禁,全身虛脫而死。
社交界很快把這個話題傳開去:為什麼某部長夫人和某科長夫人的相貌完全一樣?某汽車商的續絃夫人和某將軍的千金相貌也是如此。
可惜他已是六十餘歲的人了,不然他也可能會步山井和河原的後塵,抱著要一親香澤的慾望,這時他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在少女身上來回愛撫而已。(想不到,因不能從心所欲,反而救了他一命!)
「你根本不愛我,你的心都放在從前的戀人身上。」凝美哭泣道:「你只要我像她,從來不為我設想。你把我當成一件雕塑品,隨你的心意改變,沒有把我當作一個人。你不知道我的身心有多痛苦。」凝美越說越傷心。
「你沒有死?」千田大感欣慰。少女沒有答話。
聽她這樣說,福生也有點慚愧。不覺問道:「你要怎麼樣?」
科學院的靈魂學專家對院長說:「大凡殭屍一類東西,如果讓它殺人,且見過血,它的危險性便越來越大,必須將它小心關牢,否則會鬧出更多的人命!」
但她竟不理會,依然向著哭泣的孩子走來。院長急忙抱著孩子往後跑。他快,凝美更快,二人像捉迷藏似的,其他的人紛紛躲避,一面替院長捏一把汗。凝美身上的火焰越來越盛,她的臉孔已漸漸燒成焦黑。這時候,院長奔跑太急,忽然踢著一塊石頭,仆倒在地,凝美追上來,向他急抓而下,院長逃避不及,眼看就要喪生在她十隻尖銳的指頭上,一個警員機警地從地上拾起一根木棒,向她擲去,恰巧擲中她的頭部,凝美向後倒下,一經倒地,她再也爬不起來了。
「什麼,已經死了?」
在他快要油盡燈枯之際,向女郎望了最後一眼,見她臉部毫無表情,眼睛也不會轉動,只有一股陰沉的光芒射出來。
他匆忙替女郎把腹部縫上。由於女郎的肌肉是完全沒有生機的,縱然把它縫上,料想不能重生肌肉,只是聊盡人事而已。
走了幾條街道,到達一座石橋前,這一帶極其荒涼,忽聞一陣呻|吟之聲,起自橋下。福生用手電筒一照,見一個男人躺在小河旁邊的土堆上。
福生有苦說不出,他又不能說明凝美其實是一具屍體。
他們回到客廳,又談了一回話。
這一眼,她覺得是最後一眼,想起了福生以前對她的某些好處,心裡充滿了情感,也帶著幾分依戀。福生一見,不覺又發狂了。這一眼與池子和他臨別的眼色絕無二致。
凝美不理衛兵喝阻,逕行走去。事實上,她又那裡聽得懂他的說話?
他越狂,凝美越驚,不斷掙扎著。終於將福生推倒在地下,奪門而去。
在少年時代,他愛過一個女人,名叫池子,是他的同學,皮膚像白玉一般,兩頰永遠泛著紅暈,一雙照人秋水,宜喜宜嗔,人見人愛。
他把嬰兒取名「敏郎」,餵了一點奶給他吃,看著他乖乖睡去。
聽了那女人的訴說,池子才知道是由福生改造的,她一陣心酸。回去她居住的酒店,便打了一個電話到福生的辦事處。
五分鐘後,全市電台播出緊急新聞:「各位注意,各位注意:科學館有一具女殭屍逃出,相信現正在街頭溜蕩。她全身具有強烈的輻射性,且有炙熱電力,任何人一和她接觸,便要死亡,見者速電警方為要。」
「你要我嫁給你?」凝美瞥了他一眼。
「是的,我會向你求婚。但不是在這一刻,讓我們先做個朋友,如果你不喜歡我,儘可拒絕。」
福生瞥見凝美這種眼色,不覺高聲叫道:「對了,對了,就是這一種眼色,這是我夢寐難忘的眼色,你保留著它,不要改變!」
他輕輕撫摸一下她的皮膚,滑不留手,不覺心中一動。
如果是活人,她在這一瞬間早已死去。但她是個死物,所以毫無影響。
天色已經入夜,福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持了一支手電茼,在街頭巷尾到處找尋。
福生汽車開到的時候,正好是兩個醉漢同時伸手在撫摸凝美身體的時候。福生要喝阻,已來不及。一剎那間,兩個醉漢的手指同時觸發出一陣耀目的紫氣閃光。凝美和他們變成了三具熾熱發光的物體,「嗤嗤」有聲。在一串慘叫聲中,兩個醉漢同時燒成焦炭,而第三個醉漢,眼睜睜地望著他們,把酒意嚇醒了大半。
她拔足狂奔,千田要阻止她,已來不及了,眼看她一直衝到街上去,口中嚷個不停。
福生是個窮人家出身的青年,苦學成名,在化學及生物研究方面已有很高的成就。
福生大喜過望,他認為這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成就之一。眼看著凝美赤|裸、光滑的身軀在室內走來走去,不禁起了一陣非非之想。
鄰居都笑說他是個傻瓜,那有女人不|穿衣裳通街跑的道理,除非她是個瘋子。
科學館這時已決定將她毀滅,放棄對她進一步研究的念頭。院長怕她身上的輻射物質為害人間,更怕她再出來「行兇」殺死無辜市民。
河原往東走了一程,不見可疑之處,又折回石橋來。這時已是黃昏,他忽見石橋底下土堆處,有一隻白淨的女人的腳伸出來。
他相信,經他特別調配的藥液,可以把凝美的肉體保持半年,半年後,再用藥液沖洗,讓她一直保持下去。
福生從警署辦完手續回家,已是凌晨二時,他感到疲乏萬分,心情頹喪,不知如何是好。
「沒有什麼,」千田尷尬地笑道:「一個野孩子,不知那個忍心的母親拋在街上,被我拾起來撫養的。」
不過,婦女界慕名請他整容的人還是很多。福生不勝其煩。凡能夠推辭的總是推掉。不能夠推辭的,像那些政界要人的太太或小姐,便隨隨便便地替她們改造一下。
池子見福生的實驗室很大,藥物又多,十分欽佩,問道:「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紀錄嗎?譬如說,一些照相本,看看那些被整容的人前後不同的容貌。」福生點點頭說:「有的,請跟我來。」
一扭轉頭,她離開了科學館的儀器室,走出大門。
每當凝美走過的時候,許多人會說:「瞧,那個女人多美?」凝美感到異常驕傲,回過頭來對福生微笑,投下感激的一瞥。
福生興奮地打開門來,但當他見到進來的是一個胖大婦人時,卻十分詫異。「你找那一位?」
這天下午三時,池子造訪福生的居所。
河原嚇得魂飛魄散,這才憶起山井之死可能就是與此有關。大叫「救命!」但四周很少人經過,而大雄還沒有來得及趕回來。
「你不能走!」福生兩眼通紅,聲音變成沙啞:「我寧可殺了你,也不讓你走。」
凝美見他狀如瘋狂,更加吃驚:「不,不,我不是你的池子,你把我放開!」
這一次的手術就比以前的困難了。由於牽涉到一雙眼睛。眼睛是無法改造的,福生只能小心翼翼地改變眼睛四周的肌肉,加進若干化學元素,使它在適當的時候滲出一種質素,令人顯得憂傷。
但另一方面,他卻有種說不出的驕傲,這個「生物」是他親手創造出來的,想不到竟有這樣驚人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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