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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英雄傳說外傳1:擊碎星辰之人

作者:田中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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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蜘蛛網 Ⅴ

第二章 蜘蛛網

「那麼是培尼明迪候爵夫人吧——」
這個聲音,表現出了把「魔女」這個名詞乘以二倍以上的不吉及厭惡。終究萊因哈特已經不只一次地被這位貴婦人意圖謀害了。雖然那些成為她的走狗而撲咬過來的人,都被一一擊退,但終究只是治標不治本,無法向病原菌本體伸出報復之手。
「吉爾菲艾斯,你真是個賢者,的確是如此。敵人如果分為數個,則可以各個擊破,或讓他個互咬。就如這封信所顯示的。」
如果不能以自己的力量將敵人一一擊倒,那麼就讓敵人去互相吞食就行了。這才值得稱為有意義的策略。萊因哈特也聽過關於培尼明迪侯爵夫人死產的傳聞。為了姊姊,他必須除去最近的禍害培尼明迪侯爵夫人。不過,現在他的能力所及的範圍極為有限。
有時發覺到這一點,兩人開始為之呆然,而陷入了感情和理性之間。以權力強奪安妮羅傑的皇帝,也許反倒是解救了他們,這個想法,則是遠超忍耐界限的一個意外了。
萊因哈特抱持著譏諷性的感慨。
培尼明迪侯爵和*圖*書夫人應當還只是三十歲出頭而已的年齡。這本應是人生最豐饒而最具生產性的年代,但她卻深居在那沒有訪客的沙龍中,陶醉在那凋落、嫉妒和敗北的沉思中,而步步朝著衰老前進。那個身影使吉爾菲艾斯感受到一種超乎敵意的心思。但是,這份同情心和他對安妮羅傑的愛慕比起來,則是微不足道的。只要培尼明迪侯爵夫人想加害於安妮羅傑,吉爾菲艾斯就能揮除那小小的同情。
萊因哈特並不希望皇帝現在死去。這和希望姊姊從皇帝身邊解放出來的心情,呈螺旋狀地並存著。皇帝雖是以權力將安妮羅傑從他身邊奪走,關進黃金牢獄的可恨之人,但在目前其權力及寵愛卻成為保護她免遭各種陰謀及暴力的盾牌。當然,如果皇帝原先不來強奪她,那麼這些不當的憎惡也就不會朝向她了,終究,皇帝仍是無可赦免的。
「她和萊因哈特大人不同的。她有太多進行陰謀的時間和手段了,這無關於理性或利益的問題。」
在戰場上會無限地擴大深化的萊因哈m.hetubook.com.com特的想像力和洞察力,對於發自同性間極端之嫉妒的貴婦人所為的宮廷策謀,則也只能發揮到這種程度而已。不過,若是要將其逐出宮廷,那麼使皇帝對安妮羅傑不悅就成為前提。也就是必須使安妮羅傑有所失敗。會是什麼樣的失敗呢?設計陷害安妮羅傑,使人認為她企圖毒殺皇帝也有可能——
「只要皇帝的性癖沒變,而時間也沒有倒流,那女人是不會有生路的。她這麼做不是無濟於事嗎?」
如此說道,吉爾菲艾斯也同意萊因哈特的見解。在這之間,和萊因哈特一直生死與共的他,是親身體驗過培尼明迪的偏執的。
「那位夫人以前曾獨自蒙受皇帝的寵愛,她會想要謀害安妮羅傑夫人,反倒是理所當然的。」
一封奇怪的書簡被送到萊因哈特手中,他既非千里眼,所以自然是不會得知,如果國務尚書立典拉德候爵或財務尚書凱爾拉赫子爵也在場的話,一定會有一股想告訴他「這和我所看見的密告書內容相同」的衝動吧。
當然信上沒有署名,萊因https://m.hetubook•com.com哈特注視了這簡明的書簡片刻。流言或傳聞要做為情報源是該有所取捨選擇,但這次,這封刻意送到他手中的書簡又有何目的呢?如果是圈套,那麼應當會施加一些取信於他的技巧才對。當然,這也不會是單純的善意,大概是有所盤算之後所做的忠告吧?G夫人是格里華德伯爵夫人,也就是安妮羅傑,這一點是立即明白的。而B夫人是誰呢?如果是布朗胥百克公爵,則不可能會刻意稱為「夫人」。
無論如何,在新無憂宮的地上和地下,盤據著不斷編織出詛咒及誹謗的龐大黑暗。那是由將達五世紀的高登巴姆王朝的歷史,以個人的肉體及精神所流的血液所培養出來的。有一天,一定要把安妮羅傑救出那個地方。這一個誓約,萊因哈特和吉爾菲艾斯未曾有一日或忘。
萊因哈特自己的想法,是要在他的權力和武力成長到皇帝無法控制的時候,再以他自己的手來斷定皇帝的罪惡。在那之前,皇帝得活著去等待那贖罪之日才行。而那同時也將是高登巴姆王朝的最後之日和-圖-書吧。
「那麼就是說,並非宮中有我們的友方,而是有著數種敵人囉?」
「以這方面來說,培尼明迪侯爵夫人倒是具有慧眼。從我在幼年學校畢業的時候,她就已經將我視為將來的禍根了。」
「這個——大概是進行毒殺吧?或是逐出宮廷吧?」
「B夫人對宮中的G夫人抱有加害之意,務必留心。」
「真是,宮廷就像蜘蛛網一樣。並不是適合姊姊的地方。然而現在卻只有把姊姊的安全交由蜘蛛的首領所持有的權力了。」
「沒錯。」
萊因哈特撥起落到額前的金髮,聲音帶著急躁。
姊姊所適合的地方並不是皇宮,那麼是何處呢?一思及這個問題,萊因哈特就將其限定在九年前,萊因哈特一家搬到吉爾菲艾斯家隔壁的當時——限定的不是空間而是時間——。而吉爾菲艾斯也沒有異議。只是有個他們無法想像與面對的景象存在。如果安妮羅傑沒有被皇帝帶走,而和市井的青年相愛時,萊因哈特和吉爾菲艾斯大概無法容許此事吧?
但是,既然相信這封書簡,那麼就表示安妮羅傑在宮中有危險hetubook.com.com。而另外可以知道的一點就是,有知道此事卻不贊同這陰謀的人存在。不過,若將其判斷為友方,則也就未免太樂觀了。
萊因哈特輕輕張大起那冰藍色的眼眸,莞爾地笑了,並用白皙的手指捲著友人的紅髮。
「不過,在此際也許這樣倒是有利的。如果他們團結起來,那反倒是值得害怕的吧?」
「讓那女人活著,姊姊的性命就危險了——我的生命亦然。」
他有能力保護自己,但在皇宮深處的安妮羅傑的生命一旦遭到危險,則就非現在的萊因哈特能力所及的了。
「不過,具體來說她是想要如何動手呢?」
「這一方面的心理,其實我還是有點不太明白的。就算姊姊失勢了,皇帝的寵愛也未必就會回到那夫人身上。」
現在的萊因哈特,在表面上是皇帝寵妃的弟弟,雖是高級軍官,卻也只是一名軍人而已。不過,來年他將成名門羅嚴克拉姆伯爵家的當主,列為大貴族的一員。那麼他本身則將產生政治上的價值。而如果能再立下凌駕第三次提亞馬特會戰的武勳,則他也許就有反過來保護姊姊的武力和權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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