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救出
Ⅱ
「原來如此，真是適合聖騎士的名字。」娜蒂亞浮出了意義深刻的微笑看著帕恩的臉。
然而卡修陛下仍然必須要跟炎之部族一戰。帕恩很喜歡卡修這個人，如果不是因為伍德傑克的話，在他邀請自己擔任騎士時一定會樂意接受的。
而且帕恩父親的死不能說與炎之部族沒有關係。如果當初他們沒有侵略瓦利斯的話，帕恩之父鐵西歐斯就不會被派去擔任守衛，也不會發生山賊襲擊村莊的事情了。
男子的右手握著火把，並且以很誇張的方式自稱是炎之部族神官亞茲摩，而帕恩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身上所穿的也是女用衣物。染成水色的麻布衣服長到了腳跟，長髮也是自然地垂在身後。
帕恩霍然坐了起來，他想起自己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之前的記憶也逐漸甦醒了。
現在他想起了史列因，如果在這種時候能使用魔法就太好了。這麼想的同時，他的腦海中浮現了另一張女性的臉。
「你的傷怎麼樣了？」
（我跟敵方的女族長進行決鬥，雖然後來是我贏了，不過我的背後遭到沙羅曼蛇的火焰攻擊，然後短劍就向我刺來——）
「住嘴！」
然而帕恩卻不覺得這次的戰爭與卡拉有關連。他所知道的卡拉不會直接出手，而是會在整個事情的背後組織好幾重綿密的策略，以達到她真正的目的。
由於某種原因知道他是聖騎士的娜蒂亞，推測瓦利斯可能已經有所行動——雖然這只是一場誤會。
帕恩看著自己的身體，赤|裸的上半身包著一層層的繃帶，但是胸前或腹部並沒有傷口，痛覺都是從背後傳來的。包住傷口的繃帶下面還敷著消毒綿，這是之前所受的傷。
「我不想再聽你說了！本來要把你的頭砍掉也沒關係的，看在決鬥時我欠你一次這回就放過你。不過你別想再戰爭結束前離開這個房間，你可別忘了我根本沒有義務救你這個傭兵！」
帕恩大致理解了目前的狀況之後，便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男子撇起了嘴角，大概是在笑吧，帕恩第一次看見這麼令人不自在的笑法。
「哼！你這小子，可別以為這麼對我說話會好過，只要我說守護神托我把你當作祭品，不管娜蒂亞說什麼你都會沒命的！」
想到這點帕恩就背脊發涼。雖然已經做過好幾次必死的覺悟了，但卻從來沒有這麼突發的情形，甚至沒有時間去對抗死的恐怖。而現在的他，必須在三天後的處刑前都要面對這種恐怖。
不過只要想到了娜蒂亞，就變得比較安心了些。只要那個女性擔任族長，便覺得恢復和平並不是不可能的。雖然他不太認同使用炎之精靈的手段，但是將魔法用於戰爭上，其實並不是什麼卑鄙的事情。
娜蒂亞的語氣比起在戰場上來得溫和得多。
為了從死神中逃脫，為了將新的情報帶回去，帕恩決意一定要離開這兒。
男子像是瘋了似地看著帕恩並打開門。
（如果這場戰爭又是你穿針引線的，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我一定要確認看看！）
男子諷刺地笑著，並且仔細地打量著帕恩。他雖是沙漠之民，但
和_圖_書卻很稀奇地穿著紅色的衣服，連防曬用的頭巾都染成了紅色。膚色雖然很黑，但跟娜蒂亞那泛著光澤的肌膚比起來，卻給人完全不同的印象。另外身子瘦瘦長長的，雖然跟伍德傑克一樣有傷痕，不過似乎是灼傷的痕跡。
「我不希望跟瓦利斯有什麼爭執。這場戰爭是我們與風之部族爭奪沙漠居住權的戰爭，我們從來都不希望他國介入這件事情。但是沒想到風之部族竟然從外地找了個像是傭兵的人當國王，踐踏了這場神聖的戰爭。我不能斷言哪邊是正義的一方，畢竟這是神才能決定的，不過我保證在我們打贏這場戰爭之後跟瓦利斯保持友好關係，所以我希望瓦利斯不要干涉這個問題，你們自己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才對。」
即使得到再多的真實，無法傳出去的話也是沒用的，如果就此被殺的話一切都結束了。
「風之部族的傳說中也說你們是背叛者，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對誰錯，不過既然是傳說，那又為什麼要去計較這些呢？」
「你為什麼知道？」帕恩沒察覺到這是誘導性詢問，驚訝的追問著她。
隨後，屋子裡再度剩下了帕恩一人。
「你在侮辱我的部族？」娜蒂亞的眼中燃起了憤怒，手也握住了腰間的新月刀。
亞茲摩判斷如果讓這個男的活著，或許會招致莫大的災難，畢竟企劃陰謀的人最害怕他人的陰謀。亞茲摩開始推測帕恩或許是娜蒂亞安排的間諜。
而想到了娜蒂亞與卡修陛下的爭戰，帕恩的心就痛了起來。帕恩聯想到了當年的六英雄，法恩與貝魯特不得不一決死戰的事情，當時在那場戰爭的背後，是灰色之魔女卡拉所操縱的。
鐘聲再度響起，似乎永遠沒有停止的時候。
意識也逐漸的清醒，隨之而來的是背上傳來的激痛。
「帕恩。」
「我要拜託你的就是！」娜蒂亞打斷了帕恩的話。「希望你將我們的心情轉告給瓦利斯的指導者。你不需要有什麼意見，只要約定將這件事轉告給瓦利斯的指導者知道的話，就這麼讓你回到自己的國家也沒關係。另外那把魔法之劍也會還你。既然你都能夠擁有魔法之劍，那麼你在神聖騎士團之中一定有相當高的地位，菲安娜公主也一定會尊重你的意見的。」
帕恩如果再這麼憤怒下去，大概會失去自我撲上去了。為了鎮靜下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為、為什麼你要救我？」本來是想好好說的，不知何時語氣卻變了。
帕恩很直覺地對這個男的聲音有一種厭惡感，他不由得繃緊了身子，手也無意識地伸到了腰間。
「那為什麼你不接受呢？」帕恩天真地問著。
菲安娜公主紅腫的眼眶含著淚水，走在行列的最前方。
「要怎麼做？」
（卡拉應該不會光明正大的使用魔法，何況還是使用精靈魔法。）
帕恩對這個男子的卑鄙行徑感到無比的憤怒。這個男的不用說是邪惡的，如果要結束這場戰爭就一定要先打倒這個人。
部下一離開之後，語氣就變得女性化了。大概是站在族長的立場，使得她在士兵面前刻意使用男
和*圖*書性化的語氣吧。「你說我們的祖先背叛？」娜蒂亞再度湧起了怒意。「真正的背叛者是風之部族才對吧？！他們的祖先才是將守護神封印在魔法之壺的罪魁禍首，我們這兒流傳的傳說才是對的！」
帕恩看到了娜蒂亞近乎逞強的憤怒，不禁覺得其實她還很年輕。仔細看來其實她的年紀應該沒有跟自己差多少。
帕恩曾經聽卡修說過，不過他仍然無法抹去炎之部族與暗黑神有勾結的刻板印象。
「嗯！」
「我不知道族長對你說了些什麼，不過我告訴你，我是這個部族守護神意志的代言人，所以所有事情都是由身為神官的我決定的。」
帕恩吐了口口水輕蔑地笑著。
亞茲摩似乎誤會了帕恩說的，很滿足似地點點頭，礙眼的紅色衣服也擺動著。
「對了，我太固執於要找伍德傑克了！」
「住口！」
「那已經是我父親那一代的事情了，我可不信暗黑神那一套。你沒聽說在我即位當天就驅逐所有暗黑司祭的事情嗎？」
「這句話會讓你的命縮短的！守護神指示要在三天後將你處刑，要知道這是誰也不能更改的！」
出席人士的神情也與平常完全不同。
帕恩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看起來並不像是在說謊，那麼難道是穆哈爾德長老說謊嗎？不，帕恩覺得這是不可能的，大概兩邊的傳說都被扭曲了一些吧，畢竟這只是一個傳說罷了，當然不會有人說自己的壞話的。
「誰在外面！」由於喊得太大聲，背後又痛了起來。
男子的反應正如帕恩所猜測的。
卡修是為熱愛正義的國王，但是娜蒂亞也不是個壞人。
然而現在的瓦利斯非常混亂。之前的戰爭失去了法恩國王，現在也還沒決定繼任人選。雖然聽說菲安娜公主暫時代理王位，但是能夠給予她助言的人也所剩不多了。
他仔細地觀察屋內的情形，窗戶設置在手完全伸不到的地方，並且還加裝了鐵欄桿，唯一的門也是深鎖著，自己很明顯的是被軟禁起來了。
帕恩總算瞭解自己被活捉的理由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該說的你們族長都已經說了！」
門打開後，見來了好幾個炎之部族的人，而其中一位就是跟他進行決鬥的娜蒂亞。
（這個男的太危險了！）
「你敢對自己的族長說這種話嗎？」
「侮辱？藉助暗黑神之力的部族難道不邪惡嗎？你們還會將無辜的少女獻給邪神當祭品不是嗎？！」
火把中伸出了一道火舌擦過帕恩的臉，灼熱感襲擊著帕恩，使他不自主地低下了頭。
「當然不會直接跟她說，這就是所謂的處事原則啊。」亞茲摩對帕恩浮出了意義深刻的微笑。「所以你應該也要放聰明點啊，我跟族長不一樣，保證能夠讓你自由的。」
帕恩是唯一看見法恩王最後一面的騎士。由於親衛隊的騎士全員戰死，因此他接下了守護國王遺體的任務。
這些話並不是假的，帕恩所知道的瓦利斯一定會這麼做的。
「你叫什麼名字？」
（果然如此！）
但是帕恩卻做不到。即使用了卑鄙的手段活了下來，也只會使自己一輩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活在後悔中的。
「果然如此。」娜蒂亞的表情變得嚴肅。「那麼我倒是要問問身為瓦利斯聖騎士的你，為什麼你會被派到這兒來？現在的瓦利斯連保護自己都力不從心，應該沒有餘力送援軍來弗雷姆。那麼你又為什麼會加入這裡的戰爭？其他還有多少聖騎士被派來了？瓦利斯也想要與我們挑起戰端嗎？」
「這種問題不需要回答吧？瓦利斯是信仰神聖至高神的國度，當然不會饒恕像你們這樣邪惡的部族。」
只不過劍當然不在那兒。
連這句話都惹到帕恩了。
「也就是你對我有些誤解了。我是因自己的意志而戰的，決不是為了瓦利斯。只不過到了緊要關頭，你們也應該要有瓦利斯派援軍到弗雷姆的覺悟就是了。」
「我有能瞭解你所說的。那麼為麼你們不能共存呢？只要兩個部族同心協力耕耘這塊土地的話，一定能突破現在的困境的不是嗎？卡修國王的努力已經得到了成果，而且只要讓生活豐饒了，那麼兩個部族敵對的理由就變成了茶餘飯後閒聊用的傳說而已了。雖然你們五百年前祖先的背叛行為是很卑鄙的，不過這並不表示後代子民都得背負這個罪過——」
「這是什麼意思？」娜蒂亞的眼睛燃起了憤怒。
同時帕恩也驚訝於男子如此激烈的反應，剛剛說的話應該不會讓他如此失態。但是既然有如此的反應，一定是因為剛剛說的隱含了一些事實，否則一般人是不會因為話沒說到痛處就如此生氣的。
娜蒂亞邊這麼說，一邊面向跟隨她前來的士兵命令他們離開。他們雖然變了臉色抗議，但在娜蒂亞再次重複相同的命令之後，也只好乖乖地離開了屋子，並且將門關了起來。
劍都朝著自己了，帕恩也不得不擺出了警戒的架式。他向後退了一步，並將姿勢放低。
總而言之帕恩一直對炎之部族只有不好的印象。
然而他想不出來有什麼方法能告訴她自己還活著。
不過聲音似乎是從腦海中傳出來的，帕恩不禁抱著頭坐了下來。
「你還不瞭解自己了立場嗎？要稍微像個俘虜的樣子才對。」
帶著憤怒的臉反而增添了一份可愛的感覺，大概是身為女性的那一面表現出來了。帕恩不禁想著，這跟蒂德莉特在跟自己說教的表情其實蠻像的。
在帕恩如此叫著時，房門再度打開了。
帕恩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解開所有答案的線索了。
他真想現在來個劍技練習。
帕恩知道這個人的企圖，她想要娜蒂亞失去地位下台。到時身為左右手的他一定會被推舉的，這樣他便能順理成章的接下族長的地位了。
這句話可說是一個賭注，如果自己的推論是正確的，這個男的一定會有相當的反應的。
「你竟然敢騙我！」娜蒂亞這次似乎真的生氣了，一邊怒罵一邊抽出了腰間的新月刀。
「說得好像你就是守護神似的，你還不只是個藉助伊夫利特之力的小人物而已。」
「那麼我大概要一直被關在這兒了。」帕恩雖有些受不了自己正直的個性，但也為此感到誇耀。「我的確是個聖騎士，不和圖書過也只到去年為止，現在的我只是個受雇於弗雷姆的傭兵，所以我再怎麼說，菲安娜公主大概也是不會接受的吧。」
「一點也沒錯。」娜蒂亞聽到帕恩的話笑了出來。「傭兵王也跟你說過一樣的話喔。在我驅逐暗黑神的勢力之後他馬上就派了使者過來，說什麼不要計較傳說是真是假，應該要拋棄這些無聊的芥蒂，停止這場戰爭等等。」
看著她無言行進的身影，帕恩不禁感到有些自責。
「最後再給你一個忠告，要成為好的指導者可不能光靠努力的。其實就算你不那麼逞強，你的人民也一定會跟隨你的，只希望你能趕快為這個沒有意義的爭執打上和平的休止符。」
（這個男的太瞭解精靈了，娜蒂亞或許不是偶然抓到他，而是巧妙的陷阱也說不定。難道說他也知道那個女人的事情嗎？）
四周的風景隨即變得模糊，並漸漸被黑暗所籠罩。
如果是伍德傑克的話應該是刀傷才對。
「你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你要救我？」
國王法恩的葬禮正莊重肅靜地進行。兩三天以前都還精神抖擻地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他，如今卻已經天人永隔了。
這兒是間狹窄的房間。除了自己所躺的床之外，便只有一張木製的小桌子，上面放了一個玻璃做的水壺。
「少給我多管閒事！」
「這裡是——」雖然這麼問自己，不過當然是沒有答案的。
「或許是如此也說不定，畢竟你也是站在一族之長的立場。不過——」
「為了你自己，還是別跟我頂嘴比較好。不過剛剛族長好像跟你交涉失敗了是吧？剛剛在走到碰見她的時候可是氣呼呼的，算了，這對她或許也是一帖良藥。」
然而她仍是敵人的族長。帕恩謹慎地觀察著她的表情，試著解讀她前來的目的。
「囉唆！一個小傭兵哪會知道什麼！我是靠自己的力量支配伊夫利特的！」
「既然你都能用這種語氣說話了，那麼傷大概是沒問題了，到現在為止你已經睡了整整兩天了。」
「原來如此，看來你真是個卑鄙的人，你覺得我會聽你這番話嗎？！」
「蒂朵，她一定很擔心吧」帕恩想起了妖精女孩的臉。他第一次想到當她以為自己死掉時會有什麼反應，這麼想著他的心就痛了起來。
在這時，門外開始有了動靜。
宮廷魔術師艾魯姆以及近衛隊長雷歐尼斯也已不在這世上了，瓦利斯主要的武官都在那場激烈的戰爭中犧牲了生命，騎士團的人數比起大戰之前也減至了十分之一以下。
亞茲摩的心中響起了警報。
「卡修跟你畢竟都是外地人，根本就不清楚沙漠部族的個性。雖然我也是在當族長的時候才知道的，但是在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用理就說得清的。」
男子的態度及語氣再再挑撥著帕恩，帕恩不由得從心底湧起一股憤怒，甚至連傷口的痛楚都忘記了。
帕恩一直注視著娜蒂亞黑色的眼眸。
娜蒂亞拋下了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屋子。
當聽到有三四個人的腳步聲走近時，帕恩試著站起身子。
法利斯神殿的大鐘，一聲又一聲地響著。
另外騎士與至高神司祭之間的hｔtps://m•ｈｅｔuｂoｏk.ｃｏｍ.cｏｍ衝突也越演越烈，現在推動並支撐著瓦利斯的便只有對法利斯的信仰而已。但是身為信仰中心的法利斯神殿卻早已忘記了信仰的真義，司祭們只顧著汲取世俗的權力，似乎只是為墮落而出生似地。
可能的情形有兩種，一個就是被同伴救回來了，另一種就是被敵人俘虜，不過看來第二種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如果不是如此，那麼蒂德莉特一定會在自己身邊，至少也能感覺到她曾來過。既然沒有這種感覺，那麼應該就是被敵軍逮捕而帶到這裡來的。
「喔，年輕的戰士，你蠻有精神的嘛。」
隨著激烈的動作，亞茲摩唱出了精靈魔法的咒文，火把中再度飛出了一條火舌擦過帕恩的臉。
她說的也有一番道理，而且從她的眼睛看得出來她並沒有說謊。夏達姆也說過這場戰爭是兩個部族求生存的戰爭，因此不能夠斷言哪邊是正義，哪邊是邪惡的一方。
帕恩故作鎮靜地看著亞茲摩。
「你可別以為撿回一條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守護神所決定的。」
「事情很簡單，你剛剛不是與娜蒂亞兩人獨處嗎？你就說那個時候她在挑逗你，而你卻拒絕了這樣就好。反正看族長的態度幾乎就可以解釋成這樣子了，你只要這麼說，之後就交給我就行了。」
恢復了視線之後，映在帕恩眼前的是石製的天花板以及吊燈的光。
「守護神？難道不是你的意志嗎？」
外面傳來了講話聲，之後腳步聲就逐漸遠離了。
帕恩完全沒有意思聽他的，只不過對他會有什麼提案感到興趣而已。
變成一個人獨處之後，帕恩才感受到了被囚禁的真實感，心中也籠罩著不安。仔細想想，搞不好哪一天就被砍頭了也說不定。
「比起要讓你救我的命，我還不如選擇被烈火焚身算了。」
帕恩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各種想法，他的腦袋如今激烈地運轉著，最後帕恩結論出了一個假設。
帕恩壓抑著不安倒在床上。背後的灼傷碰到床板使得帕恩不禁皺起了眉頭，不過還是忍痛閉上了眼睛。或許是睡得太多了，總覺得四肢無力。
只不過同時他也被宣告了死刑。
帕恩站起身子走到床的另一邊，他感到這個男子放出的邪惡之「氣」，因此盡量試著遠離他。對於長年穿梭在戰場這個修羅場的帕恩來說，已經具備了像是自然能感應到危險的能力了。
忍住了痛，帕恩嚴肅地朝門的方向瞪著。聽得到外面有人在走動，不過似乎還留了一個看守在原地。
帕恩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撥掉被子坐了起來，並且激烈地喘息著。
「我根本沒有意思騙你，只是你自己誤會了而已。」
帕恩確信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
帕恩回想起在萊丁碰到的傭兵所說的話，看來這人就是娜蒂亞的輔佐了。卡拉——伍德傑克果然不在這兒，無法壓抑的失望感籠罩住帕恩，不過卻也肯定了帕恩先前的推測。
「這麼說來，這兒就是希魯特了？」
一瞬間帕恩心中閃過了不正當的念頭。她很明顯地有著相當的誤解，利用這一點他一定可以回到弗雷姆的。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為何能支配伊夫利特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