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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大漢繼續認真地說，「感謝神，我不是個騎士。當我被打敗時，我有選擇逃跑的自由。現在，」他實在忍不住要嘆氣。「我已經被打敗了。」他一邊梳理著雜亂的頭髮，一邊說，「我沒辦法對你解釋原因，我也不太確定自己是否完全明白。但是——這樣說吧，坎德人和我都有辦法用魔法回到自己的家。」

另外，那名似乎憑空出現、救了卡拉蒙一命的怪異坎德人，則臉色灰敗地站著，嘴唇有些泛青。加瑞克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用能動的那隻手抱住坎德人，把他帶回了戰略室。當他一踏進戰略室時，守衛們就立刻把門閂放了下來。

卡拉蒙閉上眼。他嘆著氣，拿起地圖上一個代表兵力部屬的小人像，若有所思地把玩著它。然後，他大聲咒罵著，將它一把丟進熊熊的烈火中。片刻之後，他捧住自己劇痛的腦袋。

「我們也可以去找伊力斯坦，還有——喔！」泰斯露出警覺的神色。「克麗珊娜！克麗珊娜女士！我試著要告訴她雷斯林的真面目，可是她不相信我！我們不可以拋棄她！」他跳了起來，扭絞雙手。「我們不能讓他帶她去那個恐怖的地方！」

「但是——」

「騎士，這是個命令。」卡拉蒙沙啞地說。

加瑞克手中拿著劍，領著手下的騎士衝出這個滿是血跡的走廊。他們準備照著泰斯給他們的模糊指示逃出這個四面楚歌之地。（泰斯自告奮勇地要替他們繪製一張地圖，但卡拉蒙沒有時間。）

「泰斯！」卡拉蒙震驚地低語道。

卡拉蒙看著他。「繼續說，泰斯，」他說。「他要對我做什麼？」

「很好，事實上，我想你也沒有多少選擇。這裡很快就會被攻陷，你們一定要現在就找出路離開。瑞加告訴我這裡有從索巴丁王國通往帕克塔卡斯的地道，我建議你們找到這些地道，我想應該不會太困難。外面的那些小丘就是通往這些地道的入口，你應該可以利用這些地道安全地逃出這裡。」

「我想我能夠體諒黑夜。即使他們離開之後，對他或是他的手下都不會好過。高山矮人毫無疑問地已經控制住我們身後的隘口，這也是為什麼補給車隊再也不會抵達的原因。他必須要浴血奮戰才能回到家。願諸神與他們同在。」

「是的，長官。我們是這樣相信的。」

「他們殺去索巴丁了。」信差遲疑地說。「而且，騎士們也和他們一起離開了。」

卡拉蒙什麼都沒說。他什麼也感覺不到，沒有痛苦、沒有憤怒、沒有驚訝。他只感覺到一片空虛。然後，對家鄉、對提卡、對坦尼斯、對羅拉娜、對河風和金月的思念之情如潮水般湧來，填滿了這片空無。

「杜瓦矮人！」卡拉蒙皺眉道。「杜瓦矮人的間諜。他們的確是間諜，但不是為我們工作的！他們的確是叛徒，但背叛的不只是他們的同胞！」

加瑞克咒罵著自己竟然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立刻奮不顧身地加入了戰局。一柄戰鎚擊中了他的手臂，他聽見骨頭爆碎的聲音，左手立刻無法動彈。他強忍著痛苦心想，反正這不是用劍的手。他一劍揮去，一名闇矮人的腦袋就分了家。此時和-圖-書，另一柄斧頭破空而來，卻失了準頭，矮人被守衛從背後給擊倒了。

「離開了？」卡拉蒙站了起來，驚訝地回答。「去哪裡了？應該不會去——」

「你曾經說過，這把匕首只能拿來殺死凶惡的兔子。」泰斯驕傲地說，在將匕首收起之前，把刀上的血給擦乾淨。

「不過，至少還可以喝。我們已經在分配水量了，我也派出守衛在一旁站崗。看起來應該不會太快乾掉。」

「讓你死在別人手上。」泰斯嘟囔道。

「有埋伏！」加瑞克大喊道。

騎士們小心地打開門，悄悄往外面的走廊窺視著。走廊上空空蕩蕩，只剩下屍體而已。杜瓦矮人都走了；但是卡拉蒙不懷疑這只是暫時性的。他們需要時間重組，或是等待援兵，然後他們就會攻擊戰略室，把剩下來的人類通通給結束掉。

卡拉蒙沉默了片刻。「該死的弟弟！」他咒罵著，「該死！」

「嗨，卡拉蒙，」泰斯虛弱地說。「我……我很高興能夠再見到你。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訴你，都很重要，我應該現在就告訴你，但是我……我想……我要……昏倒了。」

「喔，也對。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有多到能夠把它喝乾的人。」卡拉蒙的手梳理著捲髮。屋裡很熱，又熱又擠。某個過度熱心的僕人在習於露宿的卡拉蒙來得及阻止之前，丟了一堆木頭進壁爐中。大漢打開一扇窗戶，想要讓新鮮、純淨的空氣流入。不過，背後的熊熊爐火依然毫不留情地燒烤著他。「今天的逃兵有多少？」

另一名騎士剛好包紮完加瑞克的斷臂。他們用一個簡陋的支架將它綁住，固定在身側。年輕人望向卡拉蒙，緊咬牙關地擠出一絲笑容。

加瑞克轉過身準備跟上去，很快地掃視著走廊。闇矮人們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加瑞克看到了一些其他的矮人，就他記憶所及，這些人應該是高山矮人才對。

「沒錯，加瑞克。」他最後終於說，「我不會跟你們一起走。」看見騎士臉上浮現明瞭的表情，大漢舉起手道。「我才不會像某些人一樣，為了一些高貴而愚笨的事情犧牲自己的生命——譬如說拯救自己的長官！」

卡拉蒙躺在地上，正看見阿蓋特高舉斧頭，往下望著他。卡拉蒙舉起劍，卻被群起而攻的矮人們給壓在地板上，無法動彈。

泰斯彷彿讀出了他的心思，將小手放在卡拉蒙的肩膀上。「我們現在可以回到我們的時代了嗎？」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卡拉蒙。「我好疲倦。對了，你覺得我可不可以暫時跟你還有提卡待在一起啊？只要等到我好了就可以。我不會打擾你們的，我保證……」

「沒有消息，將軍。」加瑞克回答道，避開了卡拉蒙銳利的眼光。「但是……他們預計應該——」

卡拉蒙的面孔混合著血與汗，不過，他還是對加瑞克露出了微笑。隨即他又板起臉孔。

卡拉蒙搖搖頭。「泰斯，我們會試著再和她談談。我想她不會聽我們的，但至少我們可以再試一試。」他痛苦不已地站起來。「他們現在應該在時空大門前。雷斯林不能再等了，要塞馬和_圖_書上就會落入高山矮人的掌握中。」

加瑞克注意到屍體的脖子上插著一把小刀。

「補給車隊呢？」卡拉蒙用平靜的語調問，那是一個已經知道答案的人的口氣。

雖然卡拉蒙沒辦法站起來，但他依舊努力搏鬥著。他用完好的那隻腳一踢，讓兩名矮人跌跌撞撞地彈回自己的戰友身上。大漢勉強轉過身，用劍柄敲碎了另一名矮人的臉骨，整隻手也因此浸在血泊當中。然後，他返身一擊，一劍刺穿了另一名矮人。加瑞克的奮不顧身似乎讓他多活了一瞬間，但，看來也只有這一瞬間而已。

加瑞克清清喉嚨。「大概……大概有一百人，將軍。」他勉強說出。

卡拉蒙可以聽見喊叫聲、鋼頭靴的踏步聲，沙啞、斷續的哀叫聲。那好真實，太真實了……

「全部嗎？」

「撤退，你們這些笨蛋！」他對第二名守衛喊道。後者遲疑了幾秒，然後照辦了。卡拉蒙狂暴地衝鋒，果然如預期中一般，讓杜瓦矮人們猝不及防。他們頓時不知所措地後退，免得首當其衝，成為卡拉蒙暴怒之下的犧牲品。但，卡拉蒙注意到他們已經逐漸恢復冷靜，開始盤算下一步的行動。

「不，將軍。這很明顯是因為杜瓦矮人。我接到的命令是要把這個交給你。」信差從袋子裡拿出卷軸，交給卡拉蒙；後者飛快地打開它。

加瑞克漲紅了臉，卡拉蒙則是露出友善的微笑。

加瑞克驚訝地抬起頭，臉上掛著閃亮的淚珠。「帕拉丁？」他咬牙切齒地說。「那個捨棄我們的神？」

「我會沒事的，將軍。」他虛弱地說，「不要擔心。」

「幫幫我們！」加瑞克對那些守衛說。他們半拖半抱著卡拉蒙，好不容易才將他帶進了戰略室。

一個接一個地，他和騎士們道別，假裝沒看見他們眼中閃閃的淚光。他真真實實地受到他們的離愁所感動，差點連自己也把持不住，像個小孩子一樣哭泣起來。

「趕快進去！擋住門——」卡拉蒙剩下的話語和他的人一樣，都消失在一整群矮人的身軀下。

泰索何夫閉上嘴，他不是故意要說溜嘴的。

「當然，將軍。」

一名看起來風塵僕僕的年輕人走進來。他的臉頰凍得紅通，雖然渴望地瞄了爐火一眼，不過限於職責，他還是跨前一步，準備先送上信息。

卡拉蒙發出哼聲道，「一個中午就會乾掉的水窪。當然，它晚上又會重新裝滿，但是我自己的汗喝起來味道都比那個好多了。這該死的東西一定是被海水污染了。」

卡拉蒙微笑著拉張椅子坐在他身邊。「可以走動嗎？」

「卡拉蒙將軍！」

「將軍！小心！」加瑞克站在門口，手中依舊握著劍。卡拉蒙轉過身，準備躲進戰略室的庇護中。但是，他的腳在沾血的地板上滑了一跤，大漢抱膝痛得跪倒下來。

「我們就像群傻兔子一樣掉進陷阱中。」卡拉蒙喃喃道，腦海中浮現了另一隻被困在陷阱中的兔子，還有他弟弟釋放那隻小動物的情形。「帕克塔卡斯失陷了，沒什麼損失，反正隨時都可以將它奪回來。特別是如果裡面的守軍都死光了一定更快。我們的和圖書人成群結隊地逃兵，平原人離開了，丘陵矮人和杜瓦矮人也朝索巴丁而去。當號角響起時——」

卡拉蒙緩緩點點頭。「平原人？」

「讓他進來。」

「卡拉蒙！你上面！」加瑞克瘋狂地砍殺，並分神叫道。

「這是個陷阱！」加瑞克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想祂們一向都跟我在一起，」卡拉蒙悲傷地笑起，「終我一生。只是我太遲鈍，聽不見祂們的教誨……你現在最好趕快離開了。」

「是的，將軍。」

「他想要對我怎麼樣？」卡拉蒙苦笑道，「我想他已經沒辦法再對我怎麼樣了吧！」

「他們不會來了。他們已經中了埋伏，你也知道的。」卡拉蒙聽起來十分疲倦。

加瑞克沒有回答。他看著另外兩名守衛，靜靜地說。「你說的是『你的建議』，將軍。那你呢？難道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還有呢？」卡拉蒙打量著加瑞克的表情，嚴厲地問，「你還有些事情沒說。」

加瑞克不安地變換著姿勢。他的目光掃視著整個房間，害怕黑袍法師會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

卡拉蒙的表情變得十分溫柔，摟著年輕人道，「加瑞克，願帕拉丁與你同在。」他的手勁稍微使力，目光轉向其他的年輕人。「願祂與你們同在。」

加瑞克低頭看著地圖。

杜瓦矮人們一聲大叫，飛快地衝向他。

「這太瘋狂了！」卡拉蒙一拳搥在桌面上，把木製人像震得往四方激射，地圖也跟著滾到地上去。他臉色凝重地說。「是我弟弟——」

「他把你交給了杜瓦矮人，」泰斯可憐兮兮地說，「他們準備要帶著你的腦袋回去找鄧肯國王。雷斯林把城堡裡所有的騎士都派了出去，他騙他們說是你要他們去攻打索巴丁的。」泰斯對加瑞克和兩名守衛揮舞著手。「他告訴杜瓦矮人，你身邊只會剩下貼身保鏢而已。」

「他們去哪裡了？帕克塔卡斯嗎？」

年輕騎士漲紅了臉。加瑞克此時突然有個願望，但願說謊沒有觸犯他所相信的每一個規章和信條；正如同他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拯救指揮官一樣，他差點就要開口說謊了。他遲疑了片刻，接著，看著卡拉蒙，他知道也沒必要說謊。將軍早就已經知道了。

「好吧！」卡拉蒙直起身，再度開始研究眼前的地圖。「這對我們也沒好處。現在，就我所知，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將我們殘存的部隊駐留在大平原上。我們必須要引誘矮人出籠，和我們在開闊的地面作戰，這樣我們的騎兵才能派上用場。否則，我們在山裡是永遠打不贏的。」他繼續道，聲音中帶著苦澀。「但至少我們可以帶著相當的兵力回到帕克塔卡斯，依舊保有獲勝的希望。一到達那裡，我們就可以加強防禦，然後——」

卡拉蒙的眼中充滿了淚水，將坎德人摟入懷中。「泰斯，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他說。他哀傷地笑著，看著熊熊的爐火。「我會把房子蓋完，最多只要再花幾個月就好了。然後我們要一起去見見坦尼斯和羅拉娜——我答應過提卡要的。我已經答應她很久了，但是我好像一直都沒去實現。你也知道，提卡一直想去看看帕蘭薩斯。也許我和圖書們還可以一起去史東的陵墓。我一直沒機會和他告別……」

當坎德人在加瑞克的懷中扭動著時，一抬起頭，讓卡拉蒙的話卡在喉中。

「啊，沒錯。」卡拉蒙的表情沒有改變。「當然是這樣，原來這就是矮人信息所要告訴我的意思。」

「加瑞克。」他一瘸一瘸地走到騎士坐著的地方。「你還好吧？」

泰斯嘆氣道，「不過，無論如何，我還可以原諒他這一點。」坎德人的語調堅定。「可是，我絕不會原諒他對可憐的尼修和對你所做的事情！」

「你這個該死的笨騎士，」他低吼道，「我給了你一個命令，你竟然膽敢抗命！我應該——」

「後退後退！」卡拉蒙用如雷的聲音大吼，「不要出去！騎士們已經離開了，這裡只剩下我們！留在房裡。關上門！」他衝向加瑞克，把騎士一把拉回來。「守衛也全部撤退！」他對那兩名站在門外，現在正開始和矮人肉搏的守衛大叫道。

「將軍。」門邊的一名守衛走進房間，對於自己無禮的打擾而臉部泛紅。「抱歉，將軍，有一名信差來了。」

「感謝，將軍。」那人感激不盡地說。他站在火爐前伸出手。「我的消息是，丘陵矮人已經離開了。」

原先壓住卡拉蒙的四名矮人，一看到卡拉蒙從阿蓋特的屍體下掙脫出來，立刻慌張地閃開來。加瑞克彎下身，拉住屍體的盔甲，一把將它丟到旁邊去，順手也將卡拉蒙拉了起來。大漢步履蹣跚地哀嚎著，受傷的那隻腳讓他再度倒了下來。

清澈、高昂的號角聲響起了。卡拉蒙吃了一驚。這是真的，還是極度緊張所帶來的幻象？他幾乎可以看見這一切發生的景象——杜瓦矮人慢慢地、有耐心地混入丘陵矮人的隊伍中，滲透他們的行列。手悄悄地滑向利斧、戰鎚……

「一切就是這樣啦……」泰斯輕聲說道，他淚眼朦朧，看著卡拉蒙蒼白、毫無表情的面孔。「有關魔法裝置怎麼運作的事情，他欺騙了我。當我試著照做時，它就在我的手中解體。不過，我的確看到了燃燒的大山落下。」他又補充道。「這幾乎值得我冒這麼多的危險，甚至搞不好值得為了這個而死呢！不過我也不太確定，因為我其實還沒死，只不過有一陣子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如果我死後都必須要在無底深淵裡度過，這可能就不值得了。我實在不能想像為什麼他會想要去這個地方。」

加瑞克氣得幾乎要流出眼淚，不顧四周飛舞的刀光劍影，絕望地試圖救出卡拉蒙。可是，有太多矮人阻隔在他和將軍之間了。斧頭落下了——但卻是從毫無知覺的手中落下的。阿蓋特的屍體轟的一聲倒在卡拉蒙身體上。

卡拉蒙清清喉嚨，試著要回答，卻沒辦法開口。他盯著自己的腳看——這是個他一直擔心許久的時刻。現在，這個時刻終於到來，他預先準備好的長篇大論卻都忘得乾乾淨淨。

「是的，將軍。」加瑞克喃喃自語道，「願……願你所相信的神與你同在。」

卡拉蒙迷失在幻象中，卻瞥見加瑞克的臉色突然一白。年輕騎士拔出劍，大喊著跳向門邊；這聲響正好將卡拉蒙拉回現實。他猛轉過身，看見一群和-圖-書闇矮人衝向門邊，武器的反光讓人意識到危險的逼近。

「別提兔子了。」卡拉蒙用十分奇怪的聲音說，泰斯驚訝地抬起頭，發現他的臉色蒼白到讓人害怕。

瑞加的大多數手下都不會知道是什麼擊中他們，也根本不會有還擊的機會。

加瑞克和其他守衛面面相覷。「不會是你弟弟吧！」他面色一沉，皺著眉頭說。

「沒……沒有。」泰斯結巴地說，給了卡拉蒙一個虛弱的微笑。「只是我愛亂講罷了。你也瞭解我的。」

「是的，將軍。」加瑞克低下頭，手很快地在眼睛上抹了一下。

「當然不是，」卡拉蒙回答道，「不是我弟弟。從這裡開始，他和我分道揚鑣了。他有自己的生活要過，我也終於認清楚我有自己的目標要追尋。」他把手放在加瑞克的肩膀上。「去帕克塔卡斯。你和麥可一定要盡力幫助那些活著逃到該處的殘兵們度過這個冬天。」

「不要失去信心，加瑞克。」卡拉蒙提醒他們，同時痛得齜牙咧嘴地站了起來。「即使你不相信神，也要把你的信心放在心中，傾聽它凌駕信條和規章的聲音。有一天，你會明瞭的。」

卡拉蒙捉住其中一名守衛，將他拉回房裡，同時用他的劍砸中一名杜瓦矮人的腦袋。矮人的頭盔爆裂開來，鮮血噴得卡拉蒙滿身都是，但他絲毫不在意。卡拉蒙將守衛推到身後，奮勇撲向走廊中大群的矮人。他的寶劍掃過之處泛起一陣血光，伴隨著濃厚的血腥味。

加瑞克眨眨眼，心想也許是恐懼和痛苦讓他產生了幻覺。但在此時，可沒有時間擔心這種細節。年輕騎士終於趕到將軍身邊。在他身後，他可以聽見守衛們逼退杜瓦矮人的聲音。由於他們首領的陣亡，讓這些杜瓦矮人們立即喪失戰意；原本只是場單方面屠殺的戰鬥，竟然落到這種地步，實在大出他們意料之外。

站在那個背叛者身後的是坎德人。

「沒關係，不要客氣，先暖暖身子。」卡拉蒙揮手示意那人先走到壁爐前。「我很高興有人可以享受這爐火。我有種感覺，你的消息可能並不好。」

卡拉蒙的思緒飛回到不久之前，他才握在手中的那份沾血的文件——『法師出賣了你……』

他抬起頭看到終結矮人的殺手，驚訝地倒抽一口氣。

「至少我們已經找到了水源。」加瑞克笨拙地說，試著要讓語氣聽起來心情愉悅，但很明顯地失敗了。他看著攤在桌前的那張地圖上，緊張得在地圖上的一個小綠點旁畫了一個圓圈。

當騎士離開、最後的腳步聲也都停息後。泰斯和卡拉蒙往相反的方向前進。在他們離開之前，泰斯從阿蓋特的屍體上將自己的匕首給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