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獻
１２
拉夏很明顯在趕時間，他捨棄了許多精靈最愛的繁文縟節，只為了趕快完成儀式。
吉爾低下頭。他的肩膀無力地軟垂。接著，他深吸一口氣，視而不見，冷靜地看著人群。
大廳中的精靈十分不安，不停地交頭接耳。
坦尼斯無助地看著，眼睜睜地目睹兒子希望破滅。
坦尼斯試圖掙脫，但房間越變越暗，黑暗開始在他四周迴旋。他此時才絕望地發現，他已經被困在達拉馬的魔法中。
「不，還沒有。她會覺得我是一種臭味。」達拉馬說。「就如同我覺得她臭不可聞是一樣的。」
一名白袍法師，同時也是塔拉斯安西雅的成員，抬起了頭。她猛然四顧，雙眉緊鎖地掃視著。
「狀況十分危急。昨天晚上，奎靈那斯提的守衛抓到了一名入侵者，一個西瓦那斯提的間諜！」
當坦尼斯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有多少次看著這護身符就在眼前閃耀著聖光，卻彷彿在天涯海角一般遙不可及？
坦尼斯不安地無法繼續往上看。
「吉爾，拿下護身符，」坦尼斯耐心地重複道。「不要擔心！你會沒事的。我來帶你回家了。」
「不要忘記我們的計劃，」達拉馬畫蛇添足地說。坦尼斯在不眠的長夜中腦中只有這個計劃。「我一定要和他肢體接觸才能夠進行魔法傳送。這表示我們必須抓住他才行。他可能會警覺，可能會試著掙脫。要靠你安撫他。我們的行動必須快速。如果有任何白袍的精靈法師發現我們——」
精靈們交頭接耳，很明顯的也感到印象深刻。
吉爾薩斯走到圓形講壇的邊緣。他比周圍的精靈都要略矮一些。他可能永遠沒辦法長得像一般精靈一樣高，這是人類血統的影響。片刻之間，他看起來十分渺小，帝王氣概全都消失了。
「你是說我會隱形嗎？」坦尼斯懷疑地看著那戒指，不敢碰觸它。
坦尼斯心中痛苦萬分地想，他兒子就在那房間中。
坦尼斯的話讓年輕人突然採取行動。但卻不是父親意料之中的行動。
「不，兒子！不要開口！」坦尼斯拔下戒指。
那名逃家的小孩子不見了。接收他的外形的是一名青年，外表不怒而威，站得直挺挺的，披著詠者亮閃閃的黃袍，顯得威風凜凜。
「他帶著太陽護身符。」達拉馬說。
「塔拉斯安西雅。」拉夏回答道。
坦尼斯在群眾中尋尋覓覓。
坦尼斯無暇分心看顧參議員的一舉一動，只能稍後再來對付他。
拉夏勇敢地繼續說。「由於群龍無首，我們只得求助於西瓦諾斯的另一名子嗣。我很光榮的向各位引介，吉爾薩斯，索拉斯特倫之女羅拉娜賽拉莎的兒子；也就是下一任的太陽與星辰詠者。」
「你錯了，父親。」吉爾看著拉夏。「這裡就是我的家。」
吉爾面無表情，眼中毫無生氣。他舔舔乾裂的嘴唇，張開嘴。
「就在他袍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底下。」
白袍法師搖搖頭，離開講壇，匆忙趕往塔外。
坦尼斯也覺得印象深刻。從他這個距離看起來，他兒子身上每一吋都散發著王者之氣。
吉爾薩斯轉身背對拉夏，緩緩步上講壇。他一走上去，立刻揚起頭，滿懷希望地掃視四周。
「我們想要聆聽波修士的證詞，」一名年輕精靈大喊。「他應該有權為自己辯護。」
「這不是家族之首有資格置喙的事務，」拉夏冷冰冰地說。「根據律法，詠者將必須決定一名精靈是否受到流放之刑。如果受審的是詠者本人，那麼塔拉斯安西雅將擁有最後的判決權。」
「塔拉斯安西雅已經徹底查證過吉爾薩斯王子的血統。我們認可了他的血統。」
年輕精靈皺起眉，無法回答。他和同伴們被困在自己精巧的陷阱中。如果他們繼續抗議吉爾薩斯的繼承權，看起來他們將會和長老一樣的僵化和充滿歧視。年輕的家族之首們彼此使了個眼色。然後，他們在同一時間離開了加冕的儀式。
「我們質疑這項決議！」一個聲音大聲說。
金月，泰索何夫，史東，他們和其它的伙伴當夜都一起進入了這座塔，這個房間。他現在可以感覺到他們的氣息。他看著太陽詠者的廳堂，內心感到一絲絲的鼓舞。一切都會沒事的。他看著圓頂廳堂，看著天花板上彩光閃耀的彩磚，一邊顯示了藍天和太陽，一邊顯示的是銀月和紅月以及星辰。
坦尼斯不明白，然後決定他其實不想要搞懂。他笨拙地動著手，不敢碰觸那戒指，深怕擾亂了戒指的法術，不耐煩地希望典禮趕快開始。典禮越快開始，就越快結束，他和吉爾就可以安全回家了。
「我是說沒有人可以看見你，」闇精靈回答道。「除了我之外。」
白袍法師對拉夏的耳朵嘀咕了幾句。達拉馬緊張起來，但白袍法師很明顯的只是提供建議，並非發出警告。
坦尼斯握住劍，開始往前走。達拉馬抓住他，將他往後拉。
「什麼？哪裡？我沒看見。」
半精靈緩緩地鬆開握劍的手。他的本能告訴他要行動，要採取反應，而不是袖手旁觀。但達拉馬說的對。現在時機還沒有到。坦尼斯不安地變換著姿勢，強迫自己耐心些。
他的同伴們支持他。「舉辦家族之首的投票。」幾名精靈大喊道。
「你還只是個孩子！」坦尼斯暴怒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倆人走向前，開始小心地在人群中穿越。「不要撞到任何人！」達拉馬警告道。「我們也許是隱形人，但我們可不是鬼魂哪！」
吉爾薩斯在拉夏推推他之後，禮貌地對群眾鞠躬。他臉色十分蒼白。
吉爾臉上冒出緋紅色的陰影，彷彿被坦尼斯打了一巴掌。他無言地看著父親，懇求信任，懇求諒解。
和-圖-書那精靈的聖物護身符在他胸前閃著光芒，神光反射在他的藍眼中。
吉爾掙脫了父親的束縛。年輕人的臉色死白，聲音卻十分堅強。
闇精靈對坦尼斯耳語道。「我不喜歡這樣，老友。吉爾薩斯帶著太陽護身符幹嘛？只有太陽與星辰詠者能夠配戴它。波修士絕不可能心甘情願地放棄它；而且，由於它神聖的本質，護身符也不能被強奪。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在那黑暗的夜色中，小小的希望之光閃耀著：希望是在一柄藍色的水晶杖，和一名信仰堅強足以擁有水晶杖的女子；希望在一名興高采烈，決定從「小地方」幫忙的坎德人身上；希望是一名英勇的騎士，對著在黑暗之后的恐怖羽翼下恐懼不可終日的人們，以自身的性命燃起了熊熊的烽火。
「我們已經給過他這個權利，」拉夏毫不遲疑地說。「我們已經把消息送到西瓦那斯提那邊去。我們的信差告訴詠者他被控以叛國罪，請他立刻回國申辯。如同各位所見，波修士並沒有出現。他還是留在西瓦那斯提。他不只輕視參議院的召喚，更捨棄了民眾的信任。」
「他爸爸是半人類的這件事又該怎麼說？」其中一名年輕精靈作了最後一次嘗試。
「誰認定波修士需要受審？」年輕精靈追問道。
吉爾薩斯走進大廳中。
接著，吉爾薩斯踏入了讓人目眩的陽光中。父親關愛的眼神捕捉到年輕人微微顫抖的下巴，蒼白的臉色和刻意保持面無表情的一張臉。拉夏和白袍女法師一人一邊站在他兩旁。
他不安地扭動著，覺得很難保持鎮定。他願意交換所有的財富，把這些人痛毆一頓，讓這些豬頭恢復一些常識。「輕鬆一點，老友，」達拉馬柔聲警告，一隻手放在坦尼斯的手臂上。「不要暴露了行蹤。」
坦尼斯搖搖頭。他試著告訴他一切都還好。現在還很早。吉爾可能早就和塔拉斯安西雅一起進來了。
高塔的白牆在夕陽中反射著紅光。他們所站的圓形房間非常空曠，只有一個巨大的講壇，就正在圓頂之下。人們還沒有聚集起來，他們會等到太陽完全升起之後才前來。坦尼斯和達拉馬來得太早了；因為他們所用的是魔法的通道。那是一段快速，但讓人神經發麻的旅程，讓坦尼斯迷惑不已且分不清東南西北。
明亮的陽光穿越塔上小小的窗戶，照在牆壁上精心安置的鏡子上。家族的家長開始魚貫走入這廳堂。幾個人直接走到坦尼斯的面前。他僵硬地站著，等待被人發現。精靈們站得非常靠近他，卻沒有人注意到他。坦尼斯鬆了一口氣，看著達拉馬。他可以看見闇精靈，闇精靈也可以看兒他，但其它人都沒辦法。魔法已經生效了。
「吉爾，聽話。」坦尼斯惱怒地說。
拉夏轉過身面對吉爾薩斯。「你，索拉斯特倫家族的吉爾薩斯，在此同意，和*圖*書憑藉著自己的自由意志，宣誓成為太陽與星辰詠者？此生都將為人民服務，擔任他們的詠者？」
「一切都是依法行事，」拉夏說。「但是，如果某些年輕或是沒經驗的成員要求投票。我們也同意。」
「那是吉爾薩斯。我們走吧。」
坦尼斯震驚地看著。然後他搖搖頭。「那只不過是個洞。幾個磁磚掉落下來了。只不過是這樣而已。」
坦尼斯警覺起來。「她看見了你嗎？還是我們？」
「那護身符是經過帕拉丁祝福的聖物。護身符的力量讓他不會受到我這種人的危害。我不敢碰觸他。」
坦尼斯沉默地讚許這些年輕男子和女子，但很遺憾地發現他們人數稀少，年輕的聲音很快就被壓了過去。
坦尼斯忘卻了危險，只有關心、驚訝和驕傲的情緒在心中衝擊著。
吉爾轉過身，冷冷地瞪著拉夏。
「他在找我，」坦尼斯說。他手碰著戒指。「他知道我會來找他的。如果他可以看見我……」達拉馬搖搖頭。「他可能會不小心洩漏我們的行蹤。」
站在吉爾身邊的拉夏，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
太陽護身符是個古老的聖物，無數個世紀以來都是由詠者代代相傳給繼承人。坦尼斯並不十分清楚它擁有什麼樣的力量。這在西瓦諾斯的子嗣之間是不傳之密。
「改革之風在全世界吹著，帶來了新的點子，新的想法。我們精靈應該打開窗，放棄那些陳腐過時的想法和作為——」一名年輕的女子大聲說。
吉爾薩斯抬起頭。他似乎遲疑了一下。拉夏對他說了些話。吉爾薩斯斜睨那人，目光中透露著深深的恨意和怒氣。接著，他緩緩地伸手進袍子中，掏出那金光閃耀，有著太陽形象的護身符。
達拉馬站在坦尼斯身邊，同樣也瞪著天頂。闇精靈咯咯輕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注意到黑月現在也出現在天花板上？」
「不要擔心，」坦尼斯不耐煩地說。「我知道該怎麼做。」
白袍法師開始搜尋人群，然後銀鈴響了四次。所有的精靈都引頸盼望，較矮的踮起腳來，想要越過那些高個子的阻礙。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廳中的一個房門；坦尼斯突然想起那是什麼地方。在那個房間中，他和朋友們等著被老索拉斯特倫，前任的太陽詠者召見。
「戴上這個，老友，沒有人看得見你。」
達拉馬出現在吉爾的左邊。年輕人吃驚地看看父親，看看闇精靈。底下傳來混合著驚訝和恐懼的叫喊。吉爾的手下意識握住胸前的護身符。
「不，父親，你聽我說。」吉爾十分冷靜。「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你的兒子必須要脫下護身符，坦尼斯。他必須要自願這樣做才行。」
達拉馬對這又知道多少？坦尼斯不安地想。他又是怎麼發現的？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闇精靈說的對。波修士絕對不會自願放棄這神聖的護身符。www.hetubook.com.com
大廳裡面很快就開始擠進了很多人。精靈們覺得很興奮、緊張。謠言傳得比野火要快。坦尼斯聽見有人提及波修士的名字許多次，悲傷的語調比生氣的要多。但是，只要一提到阿爾瀚娜的名號，通常都伴隨著咒罵。波修士很明顯的是被這西瓦那斯提的妖女給誘惑了。靠近坦尼斯的精靈們說了很多次「女巫」這個字。
上次坦尼斯來到太陽之塔是長槍戰爭開始前的黑暗日子。惡龍當時已經回到克萊恩。恐怖的新對手龍人也加入了黑暗之后的大軍，在強而有力的龍騎將領導下所向披靡。抵抗這可怕的大軍看來似乎毫無希望。在這座塔，奎靈那斯提的精靈們可能是最後一次相聚，計劃大舉遷徙離開鍾愛的故鄉。
「感謝您，塔克西絲！」達拉馬鬆了一口氣。
「所以我們才要救出吉爾！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達拉馬將戒指套上坦尼斯的食指。
現在沒有人反對了。坦尼斯和達拉馬幾乎已經快走到講壇邊緣。吉爾薩斯雙手緊抓著講壇，指節發白，彷彿需要東西來支持身體。他看來對四周的一切視而不見。坦尼斯越走越近，緊抓著手中的魔法戒指。
老一輩的精靈看來嚇壞了，紛紛要求知道是誰膽敢這樣放肆。年輕的精靈們群聚在一起，臉上的表情透露出堅定的決心。
「現在又怎麼樣？」坦尼斯生氣地反問，然後看見了闇精靈臉上的表情。「出了什麼差錯？」
「我來處理！」坦尼斯再度衝向前。
銀鈴響了一聲。死寂的氣氛掩過人群。塔拉斯安西雅的成員開始抵達。其它的精靈尊敬地讓路給參議員們。他們穿著儀典之袍，在大圓壇前圍成一個圓圈。
「要命，」達拉馬喃喃地說，邊扯著坦尼斯的袖子。「小心那個女法師，老友。她感應到狀況不對。」
坦尼斯對帕拉丁投以同樣的感謝詞。
「塔拉斯安西雅決定，由於叛國罪，目前的太陽與星辰詠者，索拉斯特倫家族的波修士，將被剝奪職位。不只如此，他還將被處以流放之刑，被驅趕出他的家園，驅趕出所有善人之境。」
拉夏虛偽地笑了。「在這麼開明的年代中，這應該不能夠作為挑剔王子的理由。難道你不認為這樣嗎？」
投票馬上開始。波修士以相當大的差距輸了。太陽護身符是決定一切的關鍵。在精靈眼中，波修士唾棄了自己的人民。年輕的精靈們是僅存支持缺席詠者的勢力。
吉爾目瞪口呆地看著憑空出現的父親。
坦尼斯抓住兒子的手臂。「脫下太陽護身符！」他命令道。「快點！」
「我們將要進行宣誓。」他環顧大廳中的眾人說。
「不，等等！」達拉馬警告道。「要有耐心，老友。現在時間還沒到——那該死的白袍法師站在他身邊的時候還不行。先讓我們靜觀其變。時機會來的。當時機到來時，你必須做好準備。」
ｈttps://m.hｅｔｕｂook•com.ｃｏｍ在他們離開大法師之塔前，達拉馬給了坦尼斯一枚以清澈水晶雕刻成的戒指。
「快點，老友！」達拉馬壓低聲音催促道。「除非你想要見識一下炸毀整座塔的魔法大戰！」
達拉馬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闇精靈笑了。
坦尼斯在人群中搜索著吉爾，但找不到他。
拉夏開始大聲呼叫守衛。白袍女法師在聽見這段吵鬧之後，立刻衝進房間。
白光閃動，像是太陽爆炸開來。坦尼斯的手臂感到劇烈的疼痛，彷彿足以讓他心臟炸裂。他不停地往下落……強壯的手抓住他，支撐著他，一個強而有力的聲音唸誦著奇詭的咒文。
他聽見吉爾薩斯的聲音彷彿從極遠的地方傳來。「我願意宣誓。我將會成為星辰與太陽之詠者。」
拉夏推他往前，手放在吉爾的肩膀上。
年長的精靈露出排練已久的驚訝表情。年輕的精靈交換著眼神，搖搖頭。
怒氣像是狂風一樣橫掃大廳。
「家族之首對此沒有機會表示意見，」那名年輕的精靈說，聲音壓過了要求肅靜的憤怒吼聲。「因此質疑這項決議。」
「把那個鬼東西扯下來！」他伸出手。
坦尼斯沉默不語地看著這一切過程。他對兒子的擔憂逐時累積。看來什麼都無法阻止拉夏。達拉馬說的對。參議員現在已經在黑暗之后的掌握中。
拉夏發現狀況正在急速的失控中。很明顯的，他得要趕快作個收尾才行。他要求眾人肅靜。精靈們慢慢安靜下來，投以全付的注意力。
坦尼斯下巴的肌肉微微抽搐著，試著壓抑自己。在大廳的對面爆發了爭執。幾名年輕的精靈在父母早亡後繼承了家長的位置，他們大聲地反對長輩的決定。
交頭接耳的聲音如同悶雷一般在大廳中滾動著。精靈們不喜歡這樣。有些人看來持保留態度。拉夏對白袍法師說了些什麼，比了個手勢。很明顯的，這是命今她追上那些叛逆的傢伙。她似乎不太認同，但拉夏雙眉緊鎖，這次的動作比得更大力了些。
拉夏不停地繼續說著。「而且還有一件波修士唾棄人民的鐵證。吉爾薩斯王子，拿出那證據來。」
「間諜已經被抓到了，將會公開受審。但誰知道他是否只有孤身一人呢？誰知道他會不會是大軍派來刺探的先遣部隊？因此，」拉夏大聲地說，幾乎是用嘶吼的語氣。「為了這個國家的安全，參議院被迫決定採取最後的手段。」
拉夏露出僵硬的微笑，拿開手。
達拉馬靠近，柔聲說。「你兒子在嗎？」
「很聰明，非常聰明，」達拉馬喃喃道。「當然，拉夏忘記提到波修士被關在西瓦那斯提監牢裡的這件事實。」
「真是太巧了！」年輕精靈輕蔑地說。
「那又怎麼樣？」坦尼斯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我向神祈求，」坦尼斯柔聲祈求。「我會把你帶回家的，兒子，我們會一切重新開始。這次都會不一樣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