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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北海說：「你的失敗主義是建立在理性基礎上的，至少是你自己的理性，我不認為有誰能真正讓你振作起來。吳岳，我這次不是來向你道歉的，我知道，在這件事上你不恨我。」

「我要感謝你，北海，你讓我解脫了。」

父親的葬禮後，章北海又同吳岳來到了新航和*圖*書母的建造船塢，「唐」號工程這時已完全停工，船殼上的焊花消失了。在正午的陽光下，巨大的艦體已沒有一點兒生氣，給他們的感覺除了滄桑還是滄桑。

「你可以回海軍去，那裡的工作應該很適合你。」

「但你有勝利的信念，北海，我真的很m.hetubook.com.com羨慕你，羨慕到嫉妒，這個時候有這種信念，對軍人來說是一種最大的幸福，你到底是章將軍的兒子。」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吳岳緩緩地搖搖頭，「我已經提交了退役申請。回去幹什麼，現有的驅逐艦和護衛艦建造工程都下馬了，艦艇上m.hetubook.com.com已經沒有我的位置。去艦隊司令部坐辦公室嗎，算了吧。再說，我真的不是一名合格的軍人，只願意投身於有勝利希望的戰爭的軍人，不是合格的軍人。」

「它也死了。」章北海說。

一陣低沉的隆隆聲從船塢方向傳來，「唐」號緩緩地移動起來，為了騰空船塢和-圖-書，它只能提前下水，再由拖輪拖往另一處船塢拆毀。當「唐」號那尖利的艦首衝開海水時，章北海和吳岳感覺它那龐大的艦體又有了一絲生氣。它很快進入海中，激起的大浪使港口中的其他船隻都上下起伏起來，彷彿在向它致意。「唐」號在海水中漂浮著，緩緩前行，靜靜地享受著海的擁抱和*圖*書，在短暫而殘缺的生涯中，這艘巨艦至少與海接觸了一次。

「不論是失敗或勝利，我們都看不到。」

「沒有，我感覺自己的一生已經結束了。」吳岳指指遠處的「唐」號，「像它一樣，還沒起航就結束了。」

「你父親是海軍高層中最睿智的將領，要是他還在，我也許不會陷得這麼深。」吳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