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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沉默相視著，參謀長從額頭繃帶上流出的血在臉上一道道地凍結了。這樣過了一會，他們兩人沿戰壕慢慢地走去，沿著這堵用青春和生命築成的胸牆走去。師長的左手拄著做枴杖的步槍，右手扶正了鋼盔，向著胸牆行軍禮，他們在最後一次檢閱自己的部隊ｍ.hｅtｕbｏoｋ•cｏm•ｃom……他們路過了一個被炸斷雙腿的小士兵，從斷腿中流出的血把下面的雪和土混成了紅黑色的泥，這泥的表面現在又凍住了。他正躺著把一顆反坦克手雷往自己懷裡放，抬起沒有血色的臉，他朝師長笑了笑，「我要和-圖-書把這玩藝兒塞進艾布拉姆斯的覆帶裡。」

寒風捲起道道雪霧，發出淒厲的嘯聲，彷彿在奏著一首上古時代的戰歌。

「如果我比你先陣亡，請你也把我砌進這道牆裡，這確實是一個好歸宿。」師長說。

敵人的空中打擊和遠程打擊漸漸猛烈起來，而m.hetubook.com.com俄軍的空中掩護卻越來越少了。這個師的裝甲力量和武裝直升機都所剩無幾，這最後的堅守幾乎全靠血肉之軀了。

塔曼師師長費利托夫大校清楚，他們的陣地最多只能再承受一次進攻了。

「是我命令這樣幹的。」師參謀長的聲音從師長身後平靜地https://m.hetubook.com.com響起，「昨天晚上進入新陣地太快，這裡又是一片農田，實在沒有什麼別的材料了。」

師長拖著被彈片削斷的腿，拄著一支步槍走出掩蔽部。他看到戰壕挖得不深，這也難怪，現在陣地上大部分都是傷員了。但他驚奇地發現，在戰壕的前面構起了一道整齊的約半米高的胸牆。和圖書師長很奇怪這胸牆是用什麼材料這麼快築起，他看到被雪覆蓋的胸牆上伸出幾條樹枝一樣的東西，走近一看，那是一隻隻慘白僵硬的手臂……他勃然大怒，一把抓住一位上校團長的衣領。

「混蛋！誰讓你們用士兵的屍體築掩體的？！」

「我們兩個不會相差太長時間的。」參謀長用他那特有的平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