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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

作者:李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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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篇 沒有正確答案的選擇 第二章

第十四篇 沒有正確答案的選擇

第二章

傑倫特抬頭看我們!立刻對妮莉亞喊道:「哈哈哈!請叫我三叉戟的傑倫特!」
「那麼,那麼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後面的?」
「喂!不是啦,明天說不定就有一場精采的打鬥場面,不是嗎?」
此時,低著頭的蕾妮小聲地說道:「……我好怕。好怕。」
「是。是我自己那樣想的。可是我認為我沒有想錯。可惡,那麼我和你是同伴嗎?啊?」
「那麼是只有你自己那樣想的,不是嗎?」
從通道另一頭出現的是妮莉亞。傑倫特答道:「我們在找溫柴先生,可是沒看到他。」
「喂,修奇!瞎子無法設定目標物。瑪那是非智性體,魔法是依照意志而運行的。而且意志會決定目標物。最終能量中心的阿爾法級數則是以目標設定為基本依據,這原理是到哪裡都成立的。在沒有設定目標的狀態下,整個阿爾法級數會變成無意義的東西,則會變成未聚合的狀態。」
「那個,我如果問加熱者是什麼意思,會不會很失禮?」
「那麼,意思是說,巫婆的紋身咒語術傳給了巫師嘍!這不可能啊!」
「沒錯。嗯。他們的夜視力很強。事實上,應該這麼說才對吧,精靈們不會需要燭光,也就是說,不會有和周圍不協調的事。他們只要呼喚出光精就可以了。他們可以就這樣達到協調。」
「你這樣想也沒錯。」
「嗯,意思就是說,岔路並不是起點和終點這兩端都能走到。所以岔路終究不是岔路。這就是德菲力的雙關論法。卡蘭貝勒在這一點上,也是一樣的。永遠純潔的東西終究是什麼都不留的。純潔的女子無法生出小孩,純潔的大地產生不出溪水。在時間面前,所有東西的價值都會消滅。啊啊,這對你一定有些困難。哈哈哈!可是,我到底講得好不好啊?」
拜爾哈福好像很希望把克拉德美索給殺掉?我把剛才從杉森那裡拿到的酒瓶拿來聞了一下,然後答道:「我雖然不知道他心裡的打算,可是到目前為止,由我和他相處的經歷來看,他好像沒有這種野心。而且其實我們是因為我們委託人的意思,才來這裡的。」
「如果矮人族有龍魂使的話,艾賽韓德就不會因為克拉德美索即將甦醒而遠至首都去找龍魂使,所以我想你們應該沒有龍魂使吧。如果有龍魂使,就可以讓這裡的矮人和克拉德美索直接對話了!」
嗯?
「他們去看矮人製的武器。我看他們兩個一定是想要把能帶的武器盡量帶著,去見克拉德美索。」
嘟咯咯,嘟咯咯!我們看到黑色御雷者揮舞著銀色馬鬃,漸漸越變越大的身影,於是我們都停在原地等。傑倫特用像是感動得快流出眼淚般的聲音,說道:「路坦尼歐像是在家族裡消失了三百年!」
從我背後傳來的卡爾聲音,很是低沉。我看著腳下堆疊得奇奇怪怪的房子。矮人的這些傑作在夕陽的照射下逐漸泛起紅色,看起來就好像是失火了。我說道:「溫柴,反正他也只是服從附屬於吉西恩,是吧?」
我看著亞夫奈德一直在看的那本書(沒錯,我是在看,在看我看不懂的書),說道:「魔法原本是屬於龍的東西,是吧?」
一直走在我旁邊的亞夫奈德聽到傑倫特的這番話,不禁露出了微笑。我垂下肩膀,說道:「……所以呢?」
「它叫御雷者。綽號叫『北部大道的皇帝』。」
杉森噗嗤笑了出來,然後又再一面察看艾賽韓德有沒有看到,就悄悄地把裝有派餅的盤子拉到自己前方,還一面說道:「明天過後,搞不好可能就沒辦法再這樣讓嘴巴享受了,不是嗎?」
「可是你怎麼以為他不會逃走呢?曾經有一次,好像是在伊拉姆斯市吧。謝蕾妮爾小姐曾經問過溫柴,問他會不會逃走。當時溫柴回答了什麼?」
咦!我差點往前跌了下去。好不容易穩住重心之後,我才回頭看去。
我一面看著沒有光芒地燃燒著的蠟燭,一面沒精打采地說道:「亞夫奈德你不能把咒語刻在身上嗎?啊,當然啦,這樣是不怎麼美觀,可是把重要的幾個刻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應該會很方便……」
「你到哪裡去了?」
「現在可以拍手了嗎?」
「嘖,嘖!嗝!你說什麼?」
「人類和矮人的食物爭鬥戰竟然看起來很壯觀,這實在算是很悲哀的事。拜爾哈福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您。」
「所以呢?」
亞夫奈德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不過,妮莉亞卻皺起眉頭,說道:「哇……啊。這到底是文字,還是圖案呢?這是什麼呢?」
這不是吉西恩的聲音嗎?我在杉森暫時把心神集中在陽台方向的時候,很快地硬搶了一個放在他身旁的酒瓶,就提著酒瓶往陽台走去。這陽台是可以眺望下面的好地方。我把屁股放到陽台欄杆上,望著下面。
咿嘻嘻嘻!御雷者大力提起了前腳,就停住腳步。吉西恩跳下馬,撫摸御雷者的頸子。他汗流浹背,而且頭髮貼在額前,下巴則有汗水直滴而下。吉西恩用一隻手抓著御雷者的馬韁,另一隻手擦拭臉上的汗水,並且朝我們這邊走來。
「是嗎?那應該不是巫師,是巫婆吧?」
「既然無法爬到它的腋下,就搔一搔它的腳底好了!」
加熱者拜爾哈福.克魯肯微笑著說道:「生活。」
卡爾仍然還是面無表情地看我。我說道:「對。我以溫柴心裡的我的名字,要求他和我們在一起。我們又不是可以任意自行生存的野兔之類的動物。溫柴即使想那樣做,我也不答應!而且同樣地,溫柴也可以用存在我心裡的他的名字要求我。不管是什麼事!友誼怎麼不是束縛?愛情怎麼不是束縛?你的意思說,那些就像是可以隨意丟掉的東西嘍?」
「如果冷靜地說,是這樣說沒有錯。」
「咦?」
我們喜歡講話?
「我想要去熟悉高山地帶的風景,一直看到現在才回來。在途中就看到你和卡爾了。」
蕾妮對杉森露出了微笑。可是下一刻她卻突然把頭埋藏到胸前。她有好一陣子都這樣頭低低地坐著,妮莉亞現在則是把餐刀瞄準杉森,一副要射過去的姿勢。雖然妮莉亞張開了嘴巴,但還是不出聲音地喊著:「這個蠢蛋!你都長這麼大了,還嚇唬小孩子?你反倒應該盡量不要嚇小孩子才對!」杉森一直搔著後腦勺,說不出任何話來。
「這樣看書比較亮啊。」
在伊拉姆斯市?呃,沒錯。當時我們需要用到綁溫柴的腳鐐和手銬。溫柴回答了什麼呢?
「到盆地盡頭那裡。」
吉西恩和馬簡直就像是一陣吹往針葉樹林的強勁大風。哈!不管這酒多麼烈,我都應該喝一口才對。吉西恩,讓我看到背影的我的國王www.hetubook.com.com,為你乾一杯!
「這是你想來才走上的路,不是嗎?為什麼會害怕呢?」
「逃跑嗎?」
「是。」
我的胸口上下猛烈地跳動著。可惡,我覺得自己簡直就像麥芽糖般,快要癱軟下來了!我感覺雙腿很疲憊,頭都快爆開了。我快累死了。此時,卡爾突然轉過頭去,他看著前方,說道:「尼德法老弟。」
「嗯嗯。那個,有一個專門偷東西的小偷。那個小偷把偷東西的方法記錄下來,只要有空就去讀而不去偷。自己會的東西為什麼要這樣寫下來呢?」
「只要一有機會,就會逃走……」
「那你就逃跑,不就得了?」
「嗯。可是逃跑有兩種,一種是往前逃,另一種是往後逃。嗯,蕾妮你往前逃就行了。」
「嗯,那個老瘋癲艾賽韓德是敲打者,是吧?那傢伙負責我們所有矮人的精神層面的問題。以你們人類的話來說,也可以說是政治的問題。他決定我們該如何行動、要怎麼樣才是正確的行為、某樣行為哪兒錯了等等的事。由這個老瘋癲來當敲打者實在是矮人的悲劇,我們對此默哀吧。」
「他已經醉了。那溫柴呢?」
啊啊。沒錯。
大夥兒各自回房之後,餐廳裡除了較晚才出現的我、妮莉亞、蕾妮之外,還剩下杉森、艾賽韓德、拜爾哈福和卡爾。杉森和艾賽韓德兩人除了對方吃到嘴裡的東西以外(雖然我連這件事也不太確定),全都想搶著吃進自己肚裡,所以才會延後吃飯時間,而卡爾是一面看著地圖,一面露出頭痛的表情。至於拜爾哈福則是坐在離所有人稍遠的位置,身體斜坐著抽煙斗。
「妮莉亞。你可以接受我的委託嗎?」
「就連夫妻,也要為結婚作宣誓。」
「去偷一些句號來。」
拜爾哈福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應該是吧。」
啊,沒錯。我看過好幾次伊露莉叫出光精來讀魔法書。拜爾哈福笑著說道:「對你們人類而言,你們有鞋匠和蠟燭匠,但半身人或精靈卻沒有,同樣地,你不要以為你們有龍魂使,所以其他所有種族也應該會有龍魂使。」
我一走到院子,就看到艾賽韓德和溫柴那一對黑影變得更加黑暗了。艾賽韓德他們兩個人都在嘻嘻笑著。到底是什麼事這麼好笑?我走近他們背後,往下看去。
「是的,我打算明天早上要盡我所能地把最厲害的法術記憶下來。當然,克拉德美索是龍,它擁有我這個三腳貓功夫的巫師所不能及的強大魔力,所以我不想記憶什麼攻擊魔法。我明天打算要把可以保護大夥兒的法術記憶下來。」
「如果暫且不說視覺在目標感知上所佔的重要性雖不至於會與概念相牴觸不過壓倒性的觀念中無庸置疑的是對象設定一定建構在模糊性之上即現代魔學裡所謂共感性的對象設定被視為異端的接近方式是不得已然而若共感性的對象物設定也有可能避免牴觸概念共感性的對象設定說不定可以成為現代魔學的從矛盾中脫離的出口之論點已經被倡導了三十四年但是對象物設定方式仍然還是在於有接近難易度的問題引起之無疑因惰性無法放棄視覺目標感知乃過去的現實引起現在的感覺不協調的嚴重問題……」
亞夫奈德原本在翻著一本書真的被夕陽照得變成朱黃色的書,他微笑著說道:「不知道我這樣說是不是能讓你安心,我現在正在做充分的準備。」
「由你這傢伙來當褐色山脈的加熱者,堪稱是褐色山脈歷年來最大的悲劇!噗哈哈哈!」
「咦?呃……,應該是沒有吧?」
我把放在桌上的杯子和碗移到旁邊,然後把手臂支在那個空位,身體往前傾,看著拜爾哈福。他的臉被煙草的煙霧給遮掩到,看起來有些模糊不清。
「好棒的劍。是魔法劍嗎?」
「嗯?不,不會啊。加熱者?就是字面的那個意思啊!我是加熱的矮人。」
「對了!吉西恩和杉森跑哪兒去了?」
我稍微摸一下胸前的巨劍的劍帶,然後說道:「但我還是不得不緊張。我們是要去見克拉德美索啊。當然啦,我知道沒有必要害怕。哼!我也知道克拉德美索再怎麼厲害,也只不過能把我殺了,它還能對我做什麼?不過,我還是害怕又緊張。」
御雷者飄逸著銀色的馬鬃,像一支黑色箭矢般在地上飛著。我看就算它後面落下銀粉,也不會令人覺得奇怪吧。吉西恩把手中拿著的端雅劍垂放到旁邊,輕輕地抓著馬韁奔馳。端雅劍受到午後陽光的照耀,像要照亮整個盆地般,散發出壯觀的光芒。不論從哪個角度看,看起來吉西恩都不像是在騎馬,而是在騎著光芒,而且手上拿的不是劍,而是拿著光芒。拜爾哈福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我旁邊,他把手臂放在欄杆上,和我一起俯瞰下面。
妮莉亞露出『是嗎?』的表情,點了點頭之後,她似乎突然覺得奇怪。她看了我們每個人,突然臉色變得很僵硬。
腿也酸了,頭也發疼,於是我走到院子的盡頭坐下。雖然這是院子,但卻也是別的建築物的屋頂,所以院子盡頭是往下的階梯。我坐在盡頭,把腿放到下面。一小時半的時間,我在這些堆疊得很可笑的建築物之間跑來跑去,在這些狹窄的階梯走上走下的,已經精疲力盡了。他媽的!真的是一堆亂七八糟亂疊的房子。卡爾走到我背後,說道:「他的行李或馬匹有沒有不見?」
杉森現在這樣對蕾妮的疑問一一回答,會不會很不幸啊!因為,杉森和蕾妮講話的時候,我看到桌上的食物快速消失,我一邊看,一邊在心裡頭浮出這個疑問。艾賽韓德,不要再吃了!杉森用悲傷的眼神看著餐桌,他把手中的叉子往上舉,說道:「嗯。蕾妮你可能不太懂吧,這是軍隊這種地方偶爾會聽得到的笑話。新兵一開始被派去打戰的時候,他們害怕戰爭,往往突擊命令一下,立刻武器什麼的都丟下就逃了。此時,命令什麼的都沒有任何用處。所以待比較久的老兵就會這樣教新兵:如果要逃跑,就往前逃。」
拜爾哈福把煙斗拿在手上,連看我也不看,就答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叫我,但是要我把目光從這麼壯觀的鬧劇場面轉移到你身上,應該要有充分的理由。」
「天啊,卡爾!」
「哼嗯。你如果婉拒我,就只剩下杉森和溫柴了。杉森現在在做什麼呢?」
妮莉亞原本用手臂倚著窗框,看著他們兩人的模樣,然後她把腰伸直,對我說:「他們兩個,是很罕見的一對,是吧?」
蕾妮正眼直視著杉森的臉,說道:「如果我想逃跑,該怎麼辦才好?」
要我和吉西恩比武?直接殺了我吧https://www•hetubook.com•com,殺了我!
什麼?那麼他從頭到尾都聽到了?等等,卡爾問我賢者是什麼樣的人?賢者是……看著前方卻想著後面!真是的,可惡!原來卡爾從一開始就知道溫柴站在我們的後面了!溫柴噗嗤笑了出來,並說道:
「龍魂使,我是說龍魂使。我一直對於這一點很困惑。」
「可是我不記得我有讀過『消滅巨龍兵法——第四章深赤龍相關戰法』這類的書。」
杉森驚訝地圓睜著眼睛。
什麼呀?這是什麼意思?可是卡爾講完之後,就轉身走了,我則是又再看著前面。他問我,賢者是什麼樣的人?此時,從我背後又有一個聲音傳來。
「我鄭重地——婉拒。」
「武器……,都一直佩帶在腰間,應該會跟他在一起吧。」
「是這樣嗎?可是他們有理由可以沒有皮鞋或蠟燭,你們沒有龍魂使的理由是什麼呢?」
「可是,他是巫師啊!」
「咦?什麼,你幹嘛……?」
「呃,是嗎?對不起。」
「是男的啊!」
此時,要不是因為傳來了突發性的笑聲,我們恐怕會被亞夫奈德無限吐出的話語洪流給淹死。原來是艾賽韓德在爆出一陣響徹整個盆地的笑聲。我和妮莉亞一面小心不要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逃離亞夫奈德,一面走到院子去(當然啦,亞夫奈德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還是在不停繼續喃喃自語著)。
可惡……。在下一瞬間,我開始魯莽地朝那間屋子猛衝過去。
而一個月過後的現在,克拉德美索已經是近在咫尺,為了和它見面,我們必須先調適自己。現在我實在是找不出單字來形容,只有許多感覺不斷湧來,但是卻沒有可以形容的單字。剩下的單字只有克拉德美索、克拉德美索。現在它結束了長時間的睡眠期,我們則是過了一個月。它和我們之間,不但距離消失了,連時間也消失了。現在只剩下它和我們。
「嗯?」
「……我不太瞭解他。」
他一聽,臉色變得很沉鬱。我們又再分頭繼續搜查。三十分鐘後,太陽開始傾斜到盆地西邊的山峰時,我在我們住的那間屋子的大院子裡看到卡爾。
亞夫奈德聽了之後微笑著。這真的是一幅看起來很不錯的畫面,不過,可惜的是,我們來此是有目的的,亞夫奈德舉起了手。吉西恩一看到我們,立刻拉起了馬韁。
「嗯?嗯……。說的也是。反正也沒辦法騎馬,行李則只會加重身體的負擔。」
哎唷,都是杉森害的!杉森用驚慌的表情看著蕾妮,妮莉亞則是用眼神一直責怪杉森。杉森一面被妮莉亞的眼神追打,一面說道:「呃,呃,蕾妮。那是我隨便說說的。我和修奇本來就喜歡講一些互相叫囂、沒營養的廢話,這點你應該是很清楚的,不是嗎?」
「其他人也都說沒看到。」
「如果你說可以擋得住,我就會相信你。」
「這真是太神奇了。啊,對了!修奇。那應該是騙人的東西。應該只是身體隨便紋身就說是咒語紋身。」他怎麼死都不肯相信呢?
呃……,對啊。如果蕾妮不被接受為龍魂使,說不定真的就像拜爾哈福所說的,我們會變成屠龍者哦?沒有龍魂使的瘋龍即將進入活動期。那麼在進入活動期之前,就必須除掉它才行。看來吉西恩和杉森好像已經充分做好了那樣子的準備。如果確定蕾妮不被接受,用任何手段也無法鎮定住克拉德美索時,就殺死它。
「哈哈。不是的。……哇啊!這是什麼酒,怎麼這麼烈?」
亞夫奈德突然間被問到之後,露出了一個驚慌的笑容。他在袍子下合抱他的手臂,稍微低著頭,說道:「我很緊張。雖然是還不到無法做任何事的地步。」
在泛著暮色的庭院中央,卡爾暗紅色的身影直挺挺地站著,他歪著頭,疑惑地問道:「真是奇怪,尼德法老弟。我以為大家都會去休息,可是你以及幾個人怎麼忙碌地走來走去,可是卻又都不說話。到底是什麼事啊?」
杉森把叉子當指揮棒,裝出一副在指揮假想部隊的樣子。
「咦?呃,這個嘛。精靈……精靈的夜視力很強,所以應該是不需要蠟燭吧?」
傑倫特咧嘴笑了出來。此時我問他:「你不害怕嗎?」
我搖了搖頭,看了看在他旁邊的杉森和吉西恩。吉西恩除了原本的那副武裝之外,又拿了一把很大的十字弓和箭筒,還有幾根標槍。而杉森則是扛了一根很大的戰戟,把幾根標槍綁在一起之後背在背上。兩個人好像都定好計劃,在明天的克拉德美索會面時,若會談不愉快,他們就要丟出對克拉德美索而言只不過如雨絲的長槍。
「尼,尼,尼德法老弟?」
「也就是說,他並不像我們是受到大暴風神殿的委託,並不像傑倫特是高高興興參與我們的,只是不得已才被拉過來的,是吧?」
亞夫奈德用驚訝的語氣問道。呃?幹嘛這麼驚訝?他圓睜著眼睛,問我:「呃,你是說,刻在身上?」
「充分的準備?」
啊?幹嘛把我也扯進來?
我用力搖了搖頭,把注意力從酒瓶轉移到下面。
「武器?」
艾賽韓德覺得他說的這番話很有才氣,於是得意洋洋地笑了(當然啦!他這個行為導致遭受到讓杉森搶到最後一塊芝麻餅的刻骨之痛)。既然我遇到了一位回答得很清楚仔細的矮人,我就應該順便把我平常就覺得很困惑的事問他。我歪著頭,疑惑地說道:「敲打者……,加熱者。嗯。我難以想像的事好像真的很多。不過,請問你們有龍魂使嗎?」
「沒看到?跑到哪兒去了?」
「……你是德菲力的祭司,所以可能不會對自己走的路感到恐懼吧。但我不是受到德菲力恩寵的人,才會有些害怕。」
「那,我去找溫柴好了。」
「溫柴先生曾經這樣說過嗎?他有說過我們是同伴嗎?」
「是嗎?雖然我對馬知道得不多,不過,那匹馬好像也看起來很不錯。」
「因為他們都是煙斗愛用者?」
「嗯?啊,沒錯,修奇。所以我用魔法去攻擊龍,結果會跟招惹老祖宗一樣狼狽。我真希望我能抵擋得了。」
妮莉亞把手臂撐在桌上,開始像我一樣地看著亞夫奈德的書。
傑倫特把腳下的一顆小石子踢了出去。小石子跑進長長的草叢裡,消失了一會兒之後,碰撞到草叢裡的岩石,發出了咚的一聲。傑倫特舉起兩隻手臂,撐著後腦勺,然後問我:「害怕?為什麼?」
他是加熱者。那麼在這附近繞一下,說不定就會遇到矮人的降溫者(Cooler)?他會說:「我讓你的頭腦冷靜一點!」我怎麼又在胡思亂想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
這簡直烈到讓人頭暈目眩!我是看杉森和艾賽韓德一直咕嚕咕嚕喝個不停,才會毫不考慮就想喝下去,還好沒喝,要不然就不妙了。
拜爾哈福歪著頭,疑惑地說:「你們的委託人?」
「溫柴不見了。」
我和吉西恩、傑倫特、亞夫奈德全都沒有說話,可是就在我們心裡一面這麼想,一面露出暗沉的表情盯著溫柴的房門時,「溫柴!咦?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呢?」
「好。在我看來,我也覺得你現在看起來很泰然自若。亞夫奈德,你現在如何?」
「啊。啊。我不想。而且我的頭腦又不好……。可是,即使是會使用的咒語,也一定要這樣把它寫下來嗎?」
難道這個間諜在旅行的最後階段丟下我們逃跑了?可是溫柴的房裡,行李都還在,所以那種可能性看來很微小。馬廄裡,移動監獄也還綁著。那麼他就應該不是逃跑了。可是,我再仔細一想,下山不太需要移動監獄。雖然下山以後會需要馬,可是在那之前,馬卻只是很吃力的包袱。這樣想來,他的行李下山時也不需要用到。沒有行李反而可以更快下山吧?
亞夫奈德用沒有自信的語氣說道。妮莉亞用拳頭掩住嘴巴,就突然轉身跑掉了。我們看了看她的背影,然後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就無言地各自散開了。大家都像妮莉亞一樣,想要再仔細找一遍,再各自散開。可是沒有任何人開口喊著『溫柴!』。如果喊了卻沒有回答,心情會是如何?
「會不會跑去浴室拆水龍頭了?」
「同樣地,如果簡單地說,他可以說是個眼睛看不到,會用魔法的男子……」
亞夫奈德噗嗤噗嗤地笑了出來,然後立刻又臉色僵硬。他雙手交叉在胸前,露出沉思的表情。然後用低沉的聲音,開始折磨我們。
「好,好,瞎子巫師?你開的玩笑也太過分了。瞎子戰士我倒相信,可是瞎子巫師?」
「咦?啊,那個,我曾經看過有個巫師有這樣的紋身。」
「他們和拜爾哈福一起去看武器。傑倫特也跟著去了。」
杉森稍微伸出嘴唇,說道:「我也是。」
什麼?
「他沒有這樣說過。」
「你把你心裡的話說出來吧。」
雖然還有朱黃色的陽光照耀著,但是山地的夜晚很快就會來臨。亞夫奈德說道:「天色還很亮,你為什麼點蠟燭呢?」
我把頭轉過去,就看到卡爾正露出一個覺得有趣的微笑。突然間,我想起卡爾曾經講過的話。精靈行走在森林裡,會變成樹。人類行走在森林裡,會造出小徑。精靈看到星星,會變成星光。人類看到星星,會創造星座。
「你是指巫婆的紋身咒語術?」
「生活?」
「因為這樣子即使逃跑,也還是在自己的軍隊裡。你想想看。我軍是往前衝,可是如果獨自一個人往後逃,會怎麼樣呢?豈不就脫隊了?那麼很容易會被往意到,而且容易被箭射中。可是如果往前逃,就會繼續留在自己軍隊裡。這樣子原本會射到自己的箭,就可能會射到自己軍隊的其他人了。這樣你懂了吧?」
「什麼委託啊?」
「那是海格摩尼亞的巫婆村裡的巫婆所使用的……,嗯,是非常珍貴的方法,你怎麼會知道這個的?」
突然間,從陽台那邊傳來了喧嚷的聲音,蕾妮還因此被嚇了一跳。什麼聲音啊?
卡爾突然從我背後往前走出來,站在我旁邊。他一面看著天空,一面說道:「你為何這樣想呢,尼德法老弟?難道你很瞭解他嗎?」
「是嗎?那麼就沒關係了。不管緊不緊張,只要以平常心來做,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亞夫奈德你也是,修奇你也是。我的意思是,感情是可以調適的。」
「咦?不,沒有。」
妮莉亞,就是現在!快射過去!快把那支餐刀射向杉森!真是的,他這是哪門子的安慰方式啊?蕾妮圓睜著眼睛,看著杉森,可是杉森卻像是連近在眼前的危機都沒發覺到似的,笑了出來。
原本在看地圖的卡爾悄悄轉頭看我們。杉森轉頭去看卡爾,向他投以焦急的眼神,可是卡爾只是呆愣地看著。結果,杉森又再看了看蕾妮。他乾咳了幾聲之後,點頭說道:「沒錯。我們當然無法說會很安全。」
「哦哦哦……,傑倫特!」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
「喂,喂。你害怕也好。你很自然地流露出感情,我是沒法子說你什麼的。可是,你應該還不至於害怕緊張到什麼事都無法做吧?」
傑倫特嘻嘻笑著說道:「不知道。因為我想三、四十年後再寫自傳,所以到時候說不定我會改變心意。可是,你覺得我這番話怎麼樣?」
「好難懂。」
不過,拜爾哈福並沒有默哀,而是迴避了飛過來的啤酒杯,然後繼續說道:「而我則是負責褐色山脈大礦山的生活層面的事。譬如:注意是否充分準備了冬季食物、要招待客人的房間是否清理好了、哪一個矮人有什麼東西不夠需要,如何幫他準備。嗯,我就是負責這類的問題。對於矮人們如此幸運,我們歡呼一下吧。」
嗯?武器?我們又再進入溫柴的房間。沒有看到他的長劍。
「我是誠實的夜鷹,那種東西我是不偷的。」
「那麼說來,你們是沒有龍魂使嘍?」
艾賽韓德和溫柴一起並肩坐在院子裡頭,吸著煙斗。妮莉亞則是看著他們的背影,嘻嘻笑了出來。因為迎著夕陽光線的關係。他們兩個後面拉出了長長的影子。看著夕陽的兩人影子看起來似乎很幸福。
吉西恩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道:「啊,是嗎?他說得對,只是我沒想到這一點。不過,其實我剛才也在想著要停止奔馳。我漸漸難以承擔碰觸到肛|門的撞擊力。好累……,對不起。喂,我正好也不想騎了。我剛才在想,如果能比劃一下劍術,就太好了。」
「哈哈哈,喂,人類朋友啊,我舉一個例子,你想想看吧?你們人類當中有鞋匠這種人,其中一個有名的人我也知道。好像是叫做米德比吧。可是啊,半身人他們有鞋匠嗎?」
「呼。好熱啊。有什麼事嗎?」
「咦?」
「當時……他和我們才認識沒多久……,他那時候根本還沒有投靠拜索斯。可是他現在已經投靠拜索斯了啊。他沒有必要逃跑。」
「雖然難以置信,但這確實可以有效減少士兵脫隊或逃走。因為我們是喜歡群體活動的種族。哇哈哈!」
妮莉亞走近我坐著的那張桌子前,坐到了椅子上。放在桌上的燭台也拉出了一個長長的影子。妮莉亞說道:「哼嗯。不管是拿什麼武器,克拉德美索只要『呼!』一下,就燒掉了。」
「難道?行李還在嗎?」
「都還在。」
傑倫特現在放下手來,搔hetubook.com.com了搔額頭。
「謝謝你。」
突然間,蕾妮嘴裡咬著叉子,吐出呻|吟聲,然後就用手把嘴掩住。
「我是指把咒語給紋身上去。」
「我們到處都找了,但還是沒看到他。」
「對,是吧。可是我一直都不曾那樣想過。」
「什麼?」
突然間,卡爾低頭看我。他面無表情地說:「他和我們之間有無友誼,我還不確定。可是有友誼存在的時候,就意味著可以束縛彼此嗎?溫柴先生如果認為和我們一起無法幸福而想離開,我們可以用連是否存在都很令人存疑的友誼,來緊抓著他不放嗎?」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八日。正好一個月又一天前的十月二十七日,我們聚在大暴風神殿的莊嚴後院,談論克拉德美索的事。那時候的克拉德美索,只是克拉德美索。是深赤龍,因為失去龍魂使而發狂,把中部林地弄成一片廢墟,在沒有龍魂使的狀態下進入睡眠期,但即將要甦醒了。我用了這麼多的單字,可是我當時卻對它沒有感覺。
「從前面看大概像爺爺和孫子吧。可是同時卻會感覺到爺爺和孫子的身高怎麼對調了。」
「如果你有問題的話,我大概就有答案吧。什麼問題?」
說不定……雖然這是我不願去想的假設,可是說不定,溫柴是因為不願去見克拉德美索,才逃跑的。即使不是這樣,溫柴在這時候逃跑了,我們也辦法去追他。我們不可能下山去,而且去找克拉德美索是很緊急的事,根本無法去管他。
「嘿,我現在比較安心了。……杉森大哥你會保護我吧?」
「行李和馬都還在。武器沒看到。可是下山哪需要行李和馬呢?」
吉西恩現在正要從山脊騎下來。他們的精力可真充沛,我用『他們』這個詞,是指馬和騎乘者。這兩者現在變成了一體,在登上環繞盆地周圍的山之後,現在正像突擊般往下奔馳。
「他早已經不省人事了。」
「我說我也是。我這一次去找龍,嗯,是第三次?第一次是阿姆塔特,然後是神龍王。還有克拉德美索。哇啊!看來我經驗是豐富的。不管怎麼樣,這一次雖然是第三次,然而我也是有些害怕。所以,你當然也會害怕。」
令人驚訝的是,卡爾只是講一些殘酷的事實。我把頭垂得更低。
「我說比武啦,比武!去鬆弛一下筋骨吧。」
杉森把手中拿著的叉子豎在胸前,用認真的表情說道:「我一定會比修奇還要認真保護你的。」
「我們又不是他的主人!為何你要這麼生氣,尼德法老弟?溫柴先生如果逃走了,那又怎麼樣?他投靠我國之後,已經不能再回到他的國家了。而我們也知道他的過去,他可以像丟下他國家那樣丟下我們,到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去過新生活啊!為何你要他和我們一起去訪問那個可能很危險的克拉德美索呢?以友誼之名嗎?」
「啊?這個。你問我了不瞭解他?」
「看起來蠻好玩的。呃,杉森?我們要不要也去那樣奔馳一下?」
我的頭好燙啊。
「哈哈。皇帝?真是不錯,魔法劍加上名馬。這個吉西恩看來蠻有希望成為屠龍者。如果說起哪些人夠格成為屠龍者,這一位應該就算得上是了。會不會他就是因為帶著這種野心才來的啊?」
「因為溫柴先生比較沉默寡言。」
「賢者是什麼樣的人呢?」
「我不知道。」
我舔了一下嘴唇。卡爾的僵硬表情如今泛著血紅色。我繼續說道:「你看看亨德列克!他對達蘭妮安的愛,是他的腳鐐、他的手銬。他對這分愛後悔嗎?我並不認為如此。我把溫柴當作朋友,所以對於他任意逃走這一點,我會很生氣!當然會很生氣!我對此毫不懷疑!」
亞夫奈德像是自己很冷似的,蜷縮著肩膀,說道:「啊,是拜爾哈福先生要我們傳話。他說這樣奔馳有助於鬆弛緊張,而且有助於放鬆身體,可是因為這裡是盆地的關係,馬蹄聲會比較大,所以希望你能適可而止。他說在地底下工作的矮人會被嚇到。矮人們的耳力很好,而且御雷者的馬蹄聲比別的馬還要更大聲。」
我向下面突然大喊了一聲。於是,吉西恩停下御雷者,轉頭看上面。他的手舉起來,然後用快活的動作揮舞。端雅劍閃閃發亮著,然後他又再讓御雷者奔馳起來。隨即,他身後整個秋天堆積的落葉就失去穩定,飛揚上去了。吉西恩就這樣消失在那些落葉的暴風之中。
「哈哈哈。沒關係。這句話適用於別的巫師身上,用意是不要讓人偷走法術咒語。不是巫師的人看了也沒用,所以沒關係。或者,你想要當巫師嗎?」
「你真的打算要把這個寫進你的自傳嗎?」
「現在……他和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可以說是不錯了。」
「哈哈。是這樣的,普通的技術和魔法的性質是不同的。所以才叫做魔法。」
「可是當時和現在的情況不同。」
「我說了,他不是巫婆!是巫師,男的。簡單地說,可以說他是個男的巫師,再更簡單地說,他是會用魔法的男子。」
我怎麼覺得傑倫特好像和我是不同國的人。啊,對了。傑倫特當然是和我不同國的人。因為他是伊斯國民。但這只是土地上的界線,和住在哪一邊的問題。傑倫特為何一點兒也不擔心呢?真頭痛!
「啊,對不起。是現在嗎?」
他朝著村子前的寬廣盆地奔馳而去。怎麼一回事?不過,他瞬間奔馳到盆地的另一頭之後,卻畫了一個巨大的圓,轉了方向,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他只是在鬆弛一下身體而已。雖然也有人用大吃大喝來消除緊張,可是這會兒則是有人在展現真正模範戰士的消除緊張法。
「是咒語。我把我使用的咒語記在這本書上。而且也有我寫的註解。可是,其實,巫師的咒語書是不可以讓人看的。」
「是的。」
「可是他唸咒語的時候,紋身會發光。啊,可能因為他是瞎子,無法看魔法書,所以他用刻在身上的紋身來施法。」
「武器呢?」
蕾妮歪著頭,疑惑地說道:「我知道往後逃,但什麼是往前逃呢?」
只是,問題是在於我們是否有可能殺死它。
「他雖然裝成是在跟你說話的樣子,其實也像是在跟我說話。」
「嗯?啊,那句話?德菲力雖是岔路之神,可是岔路並不會永遠是岔路的意思。那是因為有時間這種東西存在的關係。」
杉森。你也過來看一下,學習一下吧。可是,杉森和艾賽韓德交換了一下尖銳的眼神之後,就現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還是算了吧。
「你說什麼?」
「都沒看到人嗎?」
「什麼?」
「我現在什麼都放棄了,只能用嘴巴享受,我www.hetubook•com.com就只能這麼做了!」
在這一瞬間,亞夫奈德和傑倫特的眼睛都轉向我。什麼?你們是想用這眼神來說些什麼啊?吉西恩微笑著說道:「來比個一回合吧,修奇?」
我並沒有回答他。
蕾妮一面聽杉森解釋,一面嘻嘻笑著,然後像是不相信似的說道:「啊?真的是這樣嗎?」
「什麼?你們不是受到艾賽韓德的委託?」
我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道:「我說,溫柴不見了,可惡。不管怎麼找,就是找不到他。」
「是的。」
「雖然連你也可能不相信,但是一、兩次……我相信應該是可能的。」
「你覺得我這番話怎麼樣?」
「不不不,這一點雖然也對,但你看看他們的模樣,看起來挺像兄弟的。」
妮莉亞嘻嘻笑著,露出了一個幾乎快昏厥過去的表情。傑倫特拿來了一個巨大到令人懷疑是否真為矮人製的戰叉,做出像妮莉亞拿三叉戟的姿勢,執意說那是三叉戟。天啊,看起來好兇惡啊。祭司拿著這種可怕嚇人的武器,在自豪地笑著,我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妮莉亞則是用淒慘的語氣說道:「你拿著這東西,是打算把克拉德美索怎麼樣?」
「您主要是對什麼東西加熱呢?」
克拉德美索已經開始讓我們感受到具體的危險性了。
我感覺到卡爾把頭從地圖抬起之後擋著下巴在看我們這邊。拜爾哈福則是皺起他厚厚的眉毛,看著我。
「是沒錯。」
呵!我差點兒就打嗝了。在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之前,拜爾哈福就說道:「那麼精靈族有蠟燭匠嗎?」
傑倫特用懷疑的表情看我,我則是歎了一口氣。傑倫特現在看著亞夫奈德,所以亞夫奈德點了點頭,說道:「我認為句子很優美。」
「修奇,那種手法是只流傳在巫婆村裡的,不會傳給巫婆以外的人。可是你卻說那個人是巫師。是巫婆吧?不是女的嗎?」
「沒錯。他已經很明白地表態過了。只要一有機會,他就會逃走。」
「可是你的表情怎麼不像是如此?」
妮莉亞舉起雙手,開始大聲拍手。我和亞夫奈德同時看她,她就圓睜著眼睛看我們,然後一面吸著手指頭,一面說道:「不是現在嘍?」
「如果要運動,我爬到這裡來,就算是運動了。我很感激你的邀請,可是我要婉拒。」
卡爾一面望著變紅的天空,一面說道。我抬頭看了卡爾的側面之後,又再低下頭來。
「即使克拉德美索『呼!』一下,你也能擋得住嗎?」
「一定要講出來才能知道嗎?即使不講也是可以知道的啊!難道一定要有證人在旁,立了合約蓋了章,彼此才算是同伴嗎?不是的!」
「雖然說不可能,可是我記得是這樣。」
「溫柴?」
「哪裡不同?」
「呃……,好像是哦!」
半身人腳底的皮很厚實,而且毛很濃密,不管是在哪一種地面,都可以自由自在走動,所以應該是不需要皮鞋吧?拜爾哈福又再仔細想了一下,說道:「當然是沒有。那你們人類有蠟燭匠這種人吧?」
我們雖然很安靜,但還是繼續在搜查。一個小時後,我在那群怪異的建築物之間看到亞夫奈德,他無言地搖了搖頭。
他和泰班說的一樣。妮莉亞拿出匕首,將燭台上的蠟燭點燃。
「嗯……,我懂你的意思了。因為,想逃跑時一個人也沒辦法逃,所以乾脆留在朋友身旁會比較好,是這個意思嗎?」
「啊,我們是受了艾德布洛伊的總院大暴風神殿的委託,來幫助蕾妮成為克拉德美索的龍魂使。」
「呀啊啊!喝啊,喝!」
「呀喝!」
互相叫囂?呃呃,我不記得我有啊。蕾妮從嘴巴裡慢慢拿出叉子,放在桌上,用同樣沉著的動作擦拭嘴巴之後,對杉森說:「我也知道很危險。杉森大哥。這是很危險的事吧?我們要去見一頭龍,如果說會很安全,那豈不是更奇怪。」
「為了什麼?為了有助消化?」
吉西恩正騎著御雷者。
「你說『德菲力雖是岔路,但德菲力卻又不是岔路』,這是什麼意思呢?」
卡爾不做回答。他只是遠眺著天空。
哎唷,我的天啊!等等,那麼?
「看啊!西風在吹拂著我!天空底下只有孤路一條。德菲力雖是岔路,但德菲力卻又不是岔路。如同那只從灰燼中誕生,永遠稀少珍貴的火鳳凰的飛行一樣,我又再往前行走。我們正要朝著我們時代的傳說,同時是我們時代的噩夢——克拉德美索前進!」
「呀啊啊,喝啊!」
「對。他不輕易開口。一天沒講幾句話,而且話裡句句帶刺。媽的,可是我再怎麼樣也沒有想過他會逃走啊。」
「為什麼呢?」
「有什麼難的?你從一個地點走到另一個地點的時候,可能會遇到數十條、數百條岔路。可是你到達目的地之後,你把你出發的的地方到目的地為止的旅程,在地圖上畫一條線看看。咻!是直直的一條線,是吧?」
「拜爾哈福先生?」
「不可能……是男的巫婆?好,等等。男的巫婆,有可能嗎?」
奔馳,塵土飛揚,跳躍,自由脫離大地。迴旋時雖如流水般柔軟,但加速時卻如劈擊夜空的銀光閃電。如果有人問我,這真的是連續走了六個小時山路的馬嗎?我大概會無話可說,跟他一樣困惑不已吧。在冬季山地的清爽空氣裡顯露形影的那些樹木,看起來都像灰色的石頭。而那些數十肘高的針葉樹則是超越了想像的地平線,雄壯地聳立著。在這景致之間,吉西恩正在策馬奔馳著。
我說不出話來了。我只能看著卡爾面無表情的臉。可是在下一瞬間,我卻在無意識間說道:「我以存在於他心中的我的名字要求他。」
我們四個人往那群建築物走回去。吉西恩把御雷者牽回馬廄之後,進到屋子裡面,去敲溫柴的房門。可是溫柴不在房間裡面。這傢伙跑去哪兒了?
「卡爾!我一定要看看你的褲子裡是不是真的有尾巴!」
「為什麼?又不是什麼壞事。而且借此可以運動啊。」
我再加一句好了。精靈會呼喚光精,人類會製造蠟燭。
「什麼?」
「啊,真是謝謝你。」
「我一直覺得,卡爾有時蠻陰險的。」
「因為你們人類是最喜歡講話的種族,不是嗎?哈哈哈!」
吉西恩一聽到我這句話,露出真的很擔憂的表情……這真是令人焦急的事。嗯。可是幸好溫柴沒有在浴室。我們找遍了每個房間,卻都不見溫柴的人影。吉西恩漸漸露出擔心的表情。
「從你和卡爾開始講話那時候。」
我抬頭,想找找看吉西恩大概在什麼地方。
溫柴站在我背後!他手裡拿著長劍,汗流浹背地站在那裡,冷漠的臉上卻好像有一絲微笑浮現著。儘管我有著莫大的高興,我的喉嚨裡還是迸出了很平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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