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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牢獄

作者:恆川光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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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牢獄 9

秋之牢獄

我等待她的下文,我記得她釣到了六線魚,感覺像是熟悉的古代民間故事。由利江露出怯懦的眼神,她壓低了嗓門。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吹拂臉龐的涼風昏昏欲睡,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我的名字。
接下來的幾天,我等待著白色使者的出現。我不想去學校,也想不到要去其他什麼地方,不知不覺中,來到之前那個公園。
犬飼先生、小倉先生、隆一,你們都被北風伯爵抓走消失了嗎?
大家都離開了。
我站了起來,彷彿看到等待的情人迎面走來。
我信步走在公園內,找到一張長椅坐下來抽煙。
由利江問我,是不是會和她並肩作戰,我搖搖頭。
雖然經歷了很多事,但這一天並不壞。
我不清楚。
再見,十一月七日。
謝謝,終於來接我了,怎麼這麼晚?
我已經快樂夠了,hetubook.com.com傷心夠了,痛苦夠了,我想獨處。
我坐在第一次遇見隆一的那張銀杏樹下的長椅上,一切都和第一次見到他時完全相同。
——您撥的號碼已關機或收不到訊號……
由利江淚眼汪汪地握著我的手。
「我比你更久,已經數不清了,大概有兩百次或是三百次了,不,可能更多。」
風吹來,落葉飛舞。門打開,一片眩目的光包圍了我。
我張開眼睛,發現由利江站在我面前。
世界慢慢走向終點,在此過程中,我的一生是只能讓人稍微眨眼的微光。
「今天是十一月七日嗎?我已經是第三次過十一月七日了,你相信嗎?」
我又打給犬飼先生和小倉先生,也沒有接通。
我嘆了一口氣。
和_圖_書得去了一趟學校。
終於輪到我了。
「藍,你也是嗎?啊,太好了,我還以為只有我這樣。」
突然,我感受到一陣風,忍不住看向前方,北風伯爵出現在那排樹的前方,吸收了周圍的光,只有那裡特別暗。我可以感受到北風伯爵的意識集中在我身上。
雖然昨天才和朋友分手,但好像已經過了一百年的歲月,我搞不清楚自己的年紀。
我知道既然已經分手,就不應該這麼做,但我還是拿出手機,再也按捺不住地撥了隆一的電話。等了一會兒,沒有撥通。
我告訴她,除了我們,還有其他重播者,以及我在重複過十一月七日的這段日子裡,和許多同伴見面,相處十分愉快,也告訴她來歷不明的白色異形。
我們去了學生餐廳,m.hetubook.com.com我也告訴由利江,我一直在重複十一月七日,由利江吃著炒麵麵包聽我說話。我對由利江吃咖哩以外的食物感到新鮮。
「藍,你在幹什麼?」
我思考著這個十一月七日的世界的未來,當舊的重播者減少時,又會有新的重播者加入,如果他們被北風伯爵消滅,這個世界的人口會越來越少,這將造成未來世界的混亂,企業不得不停止經濟活動,勞工放棄工作,電車和飛機也都沒人開了。
原本期待可以見到和我一樣無處可去,只能回到這裡的同伴。
我微張著嘴看著她,她為什麼會在這裡?至今為止,我曾經無數次在相同的時間坐在這裡,從來沒有見過由利江,如果我不主動找她,她就像是機器人,只會重複和前一天相同的行為,之前她從來沒有在這張長椅前現身,現在為什麼會現和-圖-書身?
我回想起大家一起去旅行的地方,山上到處都是紅葉,太平洋的乾燥空氣閃閃發亮,日本海下著雨,沖繩縣熱得可以游泳。我在內心喚醒消失的每一個同伴的臉、他們說的話,以及已經逝去的無數個十一月七日的記憶。
由利江默默翻眼看我,似乎在確認這番話的真偽。
我想起小倉先生昨天說的話,沒錯,真的應該慶幸不是重複暴風雨的日子,應該慶幸十一月七日是舒適美好的一天。
經過幾億天後,所有人都消失,只剩下北風伯爵徘徊在無人的都市嗎?
我並不討厭由利江,雖然我清楚記得很久很久以前的十一月七日,曾經遭到她「對不起,我男朋友在我家」的無情拒絕,但這種事情已經不再重要,我想幫她,卻無意和她一起尋找新的同伴,再組成一個小圈圈。
公園的噴水池前空無一人。
和圖書我相信。」
我不知道這個帶著微寒的妖怪會把我帶向何方,但我試著相信是十一月八日,如果到了十一月八日,我第一件事就是衝去那個噴水池前,我相信大家都會等在那裡。
我和由利江在傍晚道別。走在暮色籠罩的天空下,我想,我應該不會再見到她了。也許——會在十一月八日見面,到時候,我們再盡情暢談。
「我想應該還有其他同伴,你可以在網絡的佈告欄上找找看,也可能會發現像我們以前那樣的聚會場所。」
由利江是剛誕生的下一代重播者,只要她持續這種生活,就會遇到新的同伴,我身為舊世代的倖存者,似乎有義務把我瞭解的信息傳授給她。
我昏昏欲睡。
「你聽我說,你聽我說,」由利江語帶興奮地說:「我很厲害喔,真的超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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