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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牢獄

作者:恆川光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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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夜滋長的虛幻 4

在暗夜滋長的虛幻

既然媽媽叫我忘記,那我就假裝忘記吧。莉緒心想道。
莉緒一有時間,就偷偷練習幻術。她在無人的地方,悄悄地確認離別的那天晚上萌生的神奇力量有沒有消失。
她把橡皮擦變成指甲刀,用指甲刀剪指甲。數十秒後,指甲刀變回原來的橡皮擦,剛才剪過的指甲也恢復了原來的長度。
媽媽說著,忍不住哭了起來。
「因為他們一直好奇地盯著看,搞不好會把我們拆散,如果我離開你,就會被丟進垃圾桶。」
只有自己能夠看到這種效果,這和賣火柴的小女孩在擦亮火柴時看到的幻影一樣。
十二月的午後,她在校園角落的樹林收集落葉。她閉上眼睛,使用幻術,聚集的落葉變成了外婆的臉。
蛇蠕動了十秒左右,又變回了和圖書樹枝。
之後的事態發展十分迅速。莉緒一邊和庫比說著話,一邊發呆。她只能讓大人決定自己的處境。
警官聽到莉緒這麼說,問了很多問題,最後知道莉緒除了去吃拉麵以外,什麼事都不知道後,就不再問關於眉毛叔叔的問題了。
她無意在別人面前表演幻術,但她想實驗一下,其他人是否可以看到她創造的幻影。
「我在想,」庫比開口說道,「你最好不要讓別人看到你和我說話。」
「為什麼?」
——你做得很好嘛。
莉緒很快就知道,媽媽說得沒錯,森林裡的外婆和她沒有血緣關係。家裡的佛堂有「親外婆」的遺像,和莉緒一起生活了四個月的外婆完全不像她。父母完全不認識那個可以使幻術的外婆。https://www•hetubook•com.com
從五月到九月為止。一家人利用黃金周去海邊玩時,你突然不見了。警方和海上保安廳都四處找你,卻完全沒有線索。
要補回小學四個月的課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其中兩個月剛好是暑假,她只落後了兩個月,再加上莉緒的領悟力很強,和家庭教師一起練習解題後,慢慢跟上了課業。
「我和他一起去吃過拉麵。」
有一天,莉緒在附近公園把一根樹枝變成了蛇,丟在沙坑裡。
莉緒的幻術在練習中漸漸成熟,影像漸漸清晰,持續時間也更久。她吸收了日常生活中的經驗,使幻術有了更豐富的質感。
有一個幼兒在沙坑玩,他母親陪在一旁,但他們只瞥了一眼樹枝而已。
「我離開這裡多久了?」
下一剎那,幻術消失,來自樹木之間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風吹散了落葉。
自稱是母親的女人緊緊抱著莉緒痛哭,自稱是父親的男人站在後方,用夾雜著驚愕、困惑和喜悅的表情看著莉緒。
她問媽媽,媽媽回答說,四個月。
莉緒在類似育幼院的地方住了幾天後,自稱是莉緒父母的人出現了,他們的衣著很入時。
「四個月。」莉緒重複了一遍,才四個月。
莉緒覺得外婆用神奇的力量救了她。
莉緒住在附有院子的二層樓房,穿著乾淨的衣服,去新的小學上課,為了補上落後的課業,還請了家庭教師。
警官很親切。莉緒被帶去派出所,喝著冰麥茶。她問警官外婆在哪裡,警官回答說:「目前還不知道她在哪裡。」
幾個人出現,隨即又離開,他們抽了莉緒的血,給她看很多圖片和照片,問了很多有關記憶和外婆的問題。莉https://m•hetubook•com.com緒發現也有帶她去拉麵店的眉毛叔叔和圍棋叔叔的照片。
每次使用幻術,就會極度疲勞,一旦蓄積的力量耗盡,至少有三天,甚至可能一周都無法使用。魔力之泉必須耐心等待雨水的彙集。
「能夠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把庫比洗乾淨後,放在房間的架子上。
她終於瞭解,物體的元素其實沒有改變,橡皮擦還是橡皮擦,即使變成了指甲刀,也無法剪指甲。把石頭變成小鳥時,石頭並沒有變成真正的小鳥,只是錯覺而已。
莉緒用幻術把廟會時花五百圓買的塑料戒指變成鑽戒仔細打量,把卡通造型的首飾變成綠寶石、天青石。雖然www.hetubook.com.com是毫無意義的遊戲,但她每天晚上閉上眼睛睡覺前,都會像唸咒語般的練習。
莉緒提起會運用幻術的外婆時,媽媽露出厭惡的表情,委婉地詢問莉緒有沒有遭到性騷擾後說:「無論如何,她不是你外婆,趕快忘了她。」
原來別人看不到。莉緒瞭解到這一點,感到有點失望。幼兒和他母親都看不到蛇。
莉緒以驚人的速度回想起往事,自己的家、周圍的風景、父母的臉和聲音、小學的建築物和那裡的同學……都令她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只要提示幾個關鍵詞眼,她就可以從記憶中找到相關信息。父母的確是莉緒的親生父母,這裡也是自己的家,她很納悶在森林的那段日子,竟然把這裡的生活忘得一乾二淨。
當她調整心情,開始在新環境生活後,發現其實這裡並不是「新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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