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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祭

作者:恆川光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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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猩猩 10

屋頂猩猩

10

嵯峨野志穗的目光正好飄到我這邊,因此我只好用眼神向孝廣示意「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伸了個懶腰。
「哦,來了來了。搞什麼啊,孝廣,怎麼腳踏三條船。」
「喝吧。喝吧。」
「如果你們能和睦相處,我就不說出去。」
「我希望你別胡來。」
擺有幾張桌子,幾名身穿浴衣的男子在裡頭喝酒。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向我這個半路殺出的闖入者。
「你就待這裡吧。」
——哥哥也回去了,回到他自己的家了。
「啊,嗨。」
「是朋友聚會。」
「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何方神聖,但請你不要再多管閒事了。像正常人一樣,上學去吧。好不好?」我低聲說話激他。
我完全沒料到這裡會有人,一時嚇得面如白蠟,呆立原地。
我們三人讓大叔們勸酒後,臉上紛紛露出不帶情感的淺笑,乾了杯。
許多事都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有人哈哈大笑,我也跟著笑。志穗靠在我身上,我們三人開心地唱歌。
三十分鐘後,孝廣從角落的樓梯處現身了。
孝廣笑容滿面地說。
從敞開的窗戶悄悄潛入的秋涼夜氣,輕撫著我的臉。
原來是這樣,我隱約瞭解是怎麼一回事了。她們兩人也和我一樣,有某個「把柄」握在孝廣手中,否則她們是絕不可能乖乖和-圖-書跟著「以朝會廣播將他們逼入絕境的兇手」來到這的,我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從哪兒來的?」
「人執著於爭鬥時,總是不懂一個道理——其實世上根本沒什麼好爭的事情。大家要和睦相處,畢竟人生如夢嘛。」
——哥哥已經不在了。但從今天起,我有姐姐。
他應該是要我坐下吧。一名戴眼鏡的禿頭男子向我招手,他浴衣穿得不是很整齊,胸毛露了出來。
「孝廣……你哥哥也回去了嗎?」
「晚上在屋頂上行走,很危險呢。要是不注意腳下的話,可是會打滑的哦。」
不久,牆壁和天花板開始旋轉,我闔上眼,彷彿在大海上搖晃。只聽見許多人講話的嘈雜聲交互重疊,形成一團混亂的噪音。
「哦,嗯。」孝廣雙肩垂落,露出沮喪的表情。木下好朝我欺身過來。
「您說得是。」
「在這裡等就行了。」
「孝廣人呢?」
你們是這樣,但我們可不見得和你們一樣啊?
「大家都回去了是嗎?」
「哦,他馬上就來了。」
這酒還真是不可思議。世上真的有「和睦酒」這種玩意兒嗎?我不知道。
雖然天尚未明,但遠方天空已露出魚肚白了,感覺無比清新。我有預感,今天得忙著四處向人問候了。
有所誤會的大叔朝我使了個眼色,說了聲:「對吧?」
「坐、坐。」https://www.hetubook.com.com
沒想到他們沒因為我的非法入侵而責怪我,我鬆了口氣,同時不忘縮著身子環視房間四周。不見孝廣的蹤影。
「從窗戶。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不得已,我只好淺酌一小口,結果整個胃發熱了起來。我惴惴不安地問他們:
他朝我望了一眼,面帶微笑地對我說「哦,你好」。
為什麼?真是夠了,他竟然要拿我的秘密筆記出書?爛透了。好,你呢?你在下面的居酒屋店偷東西被拍到照片?遜斃了。志穗呢?他說要將你和京子的男朋友兩人私下出遊的事告訴京子?啊,難怪京子沒來。
一名紅光滿面的中年男子,以迷濛的醉眼望向我,開口說了些話。
有個說話聲突然消失了,就像蠟燭熄滅一樣。咦,有人去上廁所是嗎?又一個說話聲消失,接著又一個。後來仔細回想,當時我微微聽見木下好呼喊著「藤岡同學、藤岡同學」,志穗也在一旁說「放心吧,藤岡同學的家離這裡不遠,她可以自己一個人回去」。我好像闔著眼應道「你們要回去的話,那我也要回家」,但或許是當時我已經睡迷糊了,我以為自己有開口說話,其實什麼也沒說。
他身後站著兩名穿便服的女孩,是木下好和嵯峨野志穗。
兩側的房間完全敞開。感覺活像是城樓的天守閣和*圖*書
原來是這麼回事,從今天起換我當姐姐啦。
之後發生的事只留下些許模糊記憶,因為我當時喝醉了。我只記得有名大叔當眾大跳裸舞,我替他拍手打拍子。好像還和木下好、嵯峨野志穗聊得很開心。
當我睜開眼時,房內一片漆黑。
「和睦酒,乾杯。」
他們端來酒杯,裡頭盛滿了酒。我悄聲告訴對方「我還未成年」,但他們完全不當一回事。
我好像睡著了,被獨自留在這裡。我一面觀察目前身處何種狀況,一面起身,想知道現在究竟幾點。
打開房門,眼前是一間寬敞的大房間。
「請問這裡是……」
「哦?我們在這裡聚會。我們這群朋友不時會聚在這裡聊天,你不必太在意。」
我並不會感到不安和恐懼,家庭、學校、期中考的化學符號,都已無所謂了。前方隔幾棟屋子的地方,有株楓樹的樹枝長到了通道上,得加以剪除才行。這就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我心想。
「我會和藤岡同學和睦相處的,所以……請你別再胡來了。」
裡頭空無一人,剛才的酒宴氣氛以及濃濃酒味,宛如幻覺般,全和-圖-書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杯裡裝滿了酒。看起來像是日本酒,但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酒。
「是嗎?那你也該回去才對。」
「我要跟你談談我那本書的事。」
我們三人遭到威脅了。
「不過,屋頂神來調停後,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儘管我心裡這麼想,但我當然沒說出口,我迎合現場的氣氛,微笑點頭。
我向他詢問,翔太點頭。
是猩猩。
我凝望坐在欄杆上的翔太,總覺得他不存在於我的眼前。那就像望著一個沒有實體的影子。
那幾位滿面紅光的大叔不再對我感興趣後,又開始以我聽不懂的話聊起天來。那是很不可思議的對話,聽起來像在談論工作,也像在聊嗜好,更像是小鳥在嘰嘰喳喳。我小口小口地啜飲杯裡的酒,漸感微醺。
嗯,當時真的很嚴重呢,你說對吧?是啊,真的很嚴重。
如果不和睦相處,他就要說出秘密,給我們好看。
明明是兄弟,卻住在不同的地方嗎?不,也許是我誤會了。我以為他們是兄弟,實則不然。
木下好和嵯峨野志穗一看到我,兩人就彼此互望了一眼,臉色陰沉。兩人不發一語地坐在我身旁。
那位喝醉的大叔又重複說了一次「人生如夢」,有夢的人才是贏家。
嵯峨野志穗也小心翼翼地望著我和木下好,頻頻點頭。
當時我們說了些什麼,幾乎都不記得了,一切都已不重要,只覺得當時好像一直哈哈大笑。我明明不喜歡她們兩個,和_圖_書她們應該也不喜歡我才對——但這是怎麼回事?不知不覺間產生的「受孝廣迫害者互助會」同盟關係,加上「今後不知該如何在學校做人」的憂慮,兩種心情交纏在一起,再加上酒精的助興,我們馬上對彼此敞開心胸了。
「他的對手就是我。」另一位大叔附和道。
我收起笑容,朝笑咪|咪的孝廣低聲說:
我保證。孝廣環視我們三人,皮笑肉不笑。
這是旅館的筵席場面。
我驀然想起多年前在秋天祭典中巧遇的那名男孩,朦朧記憶裡的那名少年與翔太重疊一致。經這麼一提才想起,我那天好像向他預約好要當舞獅。也許已經輪到我了。
——我家就在這裡。
「京子呢?」
我搖搖晃晃走向前,打開先前穿過的房間大門。發現翔太坐在欄杆上,背對著黑暗。
「你要保證不會胡來。」
「哎呀,美和小姐,謝謝你來。我把她們兩人帶來了,大家當好朋友吧。」
「搞什麼,原來是朋友吵架啊。吵架不好哦。」滿面紅光的大叔頻頻點頭,在一旁插嘴道。「叔叔我以前啊,還差點跟人廝殺呢。」
身穿和服的男童身影霎時間看起來像是隻紅色的野獸。我想更集中注意觀看,牠的形體便瓦解、消失了。
「你不是已和她和好了嗎?」
如果這裡是孝廣的家,那他們不就是孝廣的父親或親戚嗎?我一頭霧水地坐下。如果當時我的精神狀況穩定,或許會轉身就跑,但當時我已方寸大亂,完全失去判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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