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精靈兄弟
地洞裏傳出來的聲音令大家非常震驚，裏面好像有台電視機在播放言情片，片中的男女正為了什麼事在吵架。
「你叫我倆？」本傑明和海倫誠惶誠恐地問，因為他們聽到那個小精靈說「孩子們」。
「回去商量商量，他不是喜歡汽車嗎？」博士的眼睛閃閃發光，「他不是把汽車都弄到林子裏去了嗎？」
前面一個草叢裏透出一點點亮光，大家慢慢地接近那處亮光，盡量不弄出什麼聲音，保羅在離那處亮光還有五十米的地方又停了下來。
「先回加油站去，我想最好把躲在暗處的魔怪引出來，這樣我們才好方便行事。」博士說。
「就是你們說的『公路』，公路上面跑的東西，你們叫『汽車』，我們叫『鐵包肉』，就是鋼鐵包著肌肉的意思。」精靈弟弟解釋道。
「你老人家千萬不要客氣。」海倫很有禮貌地說。
「少吃點，晚上吃太多不好。」
「是的，你們來之前沒多長時間。」精靈弟弟口氣很肯定。
「哈，有意思，『鐵包肉』！」博士等人都笑了起來。
「博士，這一帶絕對有小精靈出沒。」保羅突然停住了腳步說，不過他把聲音盡量壓得很低，「小精靈的氣味我都聞到了，還有你們看看我的腳邊是什麼？」
「什麼事呀，孩子們？」其中一個小精靈漫不經心地問，說著話他還剝開一個榛果放進嘴裏，「你們這些人懂點魔法就總來打攪我們。」
「我們？」本傑明驚奇地指指自己又指指博士，說道，「我們是小孩子，可是南森博士今年都一二〇歲了呀……」
「要是找到他們，人家會歡迎我們嗎？」海倫有個疑慮。
「好，跟上我，我們悄悄地走過去。」博士揮揮手，「千萬別把他們給嚇跑了，他們飛得可快了。」
「好啦好啦，哥哥。」精靈弟弟勸住了他那健談的哥哥，「人家是來辦案的，可沒有我們這麼空閒。」
蹲在外面的博士他們聽到這話差點暈倒，這些小東西真是「精靈」呀。
「歡迎你們來呀。」海倫也站了起來，「我還想聽從前的故事呢！」
「什麼？電視劇？」本傑明吃驚得差點大叫起來，「這裏怎麼會有人看電視？」
「是的。」
越過埃文河橋後，大家跨過路邊的護欄進入森林，離案發地點最近的小精靈的居住地，就在過橋後公路南邊的森林裏。進入森林後，博士掏出手電筒，海倫和本傑明跟在博士後面，剛剛下過雨，森林裏的路不好走，博士不停地提醒後面的兩個小助手要當心。
「就是，你們斯塔福德學院就在北面不遠的地方。」精靈哥哥補充說，「怎麼會有魔怪敢跑到這邊來搗亂？」
「那也還是小孩子呀。」精靈弟弟不屑地說，「我哥哥五百多歲了，我三和*圖*書百多，不好意思，年紀太大具體年齡都忘記了……」
兩個助手依然津津有味的聽著「古老的故事」，博士有點坐立不安了，他們來這裏可不是來聊天的，而是有重要任務要完成，旁邊的精靈弟弟看出了博士的心思。
到了距離屏幕上顯示的綠點只有一公里的地方時，保羅再次站住不動了，他抬著頭警惕地張望著，還使勁吸了幾下鼻子，神情似乎有些緊張。
跟著保羅走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永遠不會迷路，保羅的認路功能是建立在他具有的超強全球定位系統上的。
兩個可愛的小精靈——都只有一米多高，坐在沙發上頭也不抬，他們的頭髮是灰綠色的，大大的眼睛，長耳朵，小爪子都胖嘟嘟的。最為奇特的是，兩個小精靈都穿著一身運動服，不過有點舊，上面還有幾個大概是被樹枝刮破的小洞。
「找到了。」保羅抑制住興奮小聲說道，「前面就是小精靈喜歡住的那種半地洞式住所，下面挖個坑，上面搭一些樹枝再鋪上草，不過不知道裏面怎麼會發光。」
「不要太講究了，哥哥，現在是溫室效應，全球氣溫變暖。」另一個小精靈說道，「動植物都受影響，不能和五百年前比了……」
「真討厭，又是廣告。」地洞裏有一個小精靈的聲音傳了出來，所有小精靈的聲音都甕聲甕氣帶點滑稽，博士一下就能聽出來。
「啊？」本傑明看看博士，博士對他聳聳肩膀，原來他們找到的是「老精靈」，「博士，我剛才聽到他們說『五百年前』什麼的……」
「溫室效應溫室效應，都是人類幹的好事。」精靈哥哥不依不饒地說，「破壞我的好胃口，哎，外面的人類，進來吧，早就知道你們來了……」
「什麼？」一直坐在沙發上吃榛果的精靈哥哥突然抬頭看著博士，他的態度好像有了改變，「你是斯塔福德學院畢業的？」
幾個人悄悄地接近那個小精靈的地洞，距離地洞兩三米的時候博士打了個「停下」的手勢，大家都蹲在被一堆亂草覆蓋的地洞旁邊，亂草中透出了許多光亮，還一閃一閃的，顏色上也有些變化。不過一般人即使來到這裏也看不見這些，因為小精靈能夠把他們周圍的一切也同樣隱形。
「我想也是，不過你們是什麼時間聽到那邊的聲響或發現亮光的？」博士急著問。
「不好意思，打攪了。」博士說著站了起來，他打開手電筒在亂草上照了照，找到了一個入口，入口上蓋著一扇小門。
「弟弟，把榛果遞給我。」
「大家都輕點，我們去看看。」博士點點頭，然後小聲說道，他關閉了手電筒的開關。
保羅走在最前面——他開啟了夜視眼功能，同時，用魔怪預警系統搜尋著小精https://m.hetubook.com.com靈的蹤跡。
「什麼奇怪的事？」博士頓時感到整個房間裏的氣氛緊張起來，能讓小精靈都感到奇怪的事情畢竟不多。
「我覺得我聽到了什麼聲音，還聞到前面有非常重的精靈味道。」保羅對博士說，「就在前面大約三百米的地方。」
「會飛？」本傑明不知道博士為什麼這麼說。
按照保羅的提示，博士用手電筒照了照保羅的腳邊，幾個清晰可見的小腳印出現在光柱下，這些腳印大概和四五歲兒童的腳印一樣大，看上去非常可愛。不過博士他們都明白，千萬不要指望能夠順著腳印找到小精靈，因為小精靈都長著翅膀會飛，這種腳印不可能有一長串直接把你帶到小精靈的家。
大家都聽到了裏面傳來的聲音，面面相覷。過了一會，電視裏的吵鬧聲突然停止了。
「那你現在愛看什麼樣的電視節目呢？」保羅也算是個電視迷，他問道。
「弟弟，他們是人類，可不吃這個。」精靈哥哥批評弟弟，然後看看兩個孩子說，「不好意思，沒想到有人來做客，我這裏沒什麼招待你們的……」
聽見博士唸了口訣，海倫和本傑明也跟著唸了。
「前些天，具體時間我記不得了。」精靈哥哥皺皺眉頭吃力地想著，「不過，就在你們來之前我好像還聽到那邊傳出一些水聲和喇叭聲，但沒有看見有亮光出現。」
埃文河橋頭確實有警方立的一塊告示牌，說是前方路段有危險，去伯明翰的汽車可以繞行其他公路什麼的。幾個人匆匆看了一眼就走上了橋。
「你們不要笑呀，現在我老了，很少和你們人類接觸了。」精靈哥哥緩緩地舉起手比劃著，看來有了聽眾他很興奮，「我年輕的時候還是挺關心你們人類的呢。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為了幫美國人要和英國人一起在諾曼地登陸，我找了些朋友想著幫助他們，沒想到他們自己給解決了，哎，動作還挺快的……」
「我想是的，而且還不止一次，現在聽了你們說的那幾個案件，看來可能有怪物把『鐵包肉』弄進了林子裏。」精靈弟弟點點頭，「不過魔怪應該沒有膽量在這一帶活動。」
「隱形隱身全看到。」博士唸了句口訣，因為小精靈都是隱身居住的，只有唸了這樣的口訣博士才能看見他們。
「是的，我去看過兩次呢。」精靈弟弟接過他哥哥的話說，「不過沒發現有什麼東西，我飛過去時，那裏已經非常平靜了。」
「剛才？」本傑明大聲地叫起來，「你是說剛才嗎？」
「我說哥哥，人家今天來肯定是有事情的……」
博士帶著小助手們笑嘻嘻地掀開小門，走下幾級台階，進入了地洞，這個洞裏面還算是寬敞，沙發座椅等和_圖_書傢具一應俱全，一台電視機正開著，「房間」的角落裏還矗立著一台大冰箱。
「你是聽到森林裏有汽車喇叭聲？」博士瞪大了眼睛問，「對了，就是『鐵包肉』的喇叭聲。」
「知道，你可真囉嗦。」
海倫和本傑明輕手輕腳地跟在博士後面，而在博士前面引路的則是保羅，現在他嗅到的精靈味更濃了，而且還聽到了熱鬧的說話聲。
「不知道，不過他們都是很講道理的。」博士說著繼續往密林深處走去。
「有，我揀的，用蓄電池供電。」精靈哥哥說著又吃了個榛果，「蓄電池也是我揀的，你們人類還挺聰明。我以前總飛到歌劇院看歌劇，現在有了這個叫電視的傢伙，我再不用去歌劇院看了……」
「還博士呢——連我們的年紀都沒看出來。」精靈弟弟在一邊問道，「你是從哪裏騙來學位的呀？」
「博士博士，我們去水塘那裏看看嗎？」
「我想是的。」博士點點頭。
「你以前總是飛到城市裏去看歌劇嗎？」海倫好奇地問。
「對對，好幾百年過去了。」精靈哥哥說著指指他弟弟，介紹道，「這是我的弟弟，你們是……」
「離我們這裏大概幾千米遠的森林裏有個大水塘，有幾天晚上那裏都透出亮光，好像有什麼東西飛過。」精靈哥哥指了指外面，「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魔怪幹的，我們精靈對身邊五百米內的魔怪很敏感，五百米外超出了我們的感應範圍，我也沒有去那邊看看究竟是什麼，不過我弟弟去了。」
「是呀，現在我們的法力只能離地兩米再懸空移動一百多米左右，跨條小河還可以，寬些的水面就不行了。」博士很遺憾地說，「如果真有什麼魔力深厚的魔怪躲在那邊，我們打著手電筒走路過去無疑是處在明處，被偷襲可就危險了，要是我們也能像精靈那樣飛到天上去看看那邊的情況就好了。」
「放心吧！小朋友，」精靈哥哥抬起頭看看博士，「我們會當心的。」
「引他出來？」本傑明摸摸腦袋，問，「怎麼引？」
「奇怪，水塘那邊到底是什麼呢？」海倫思索起來。
「原來是這樣。」博士聽了十分高興，「德克爾是我們學校三百多年前的校長，現在的校長已經不是他了。」
「我也是。」本傑明說，他真有點捨不得這兩位可愛的「老精靈」。
「我們走了。」博士很有禮貌地對兩位精靈長者告別，「雖然沒有發現什麼魔怪跡象，但是你們也要當心，有些魔怪還是手段高超，很狡猾的。」
「我聽到了，那邊好像在放電視劇。」保羅一邊聽一邊說，「從那邊的地下傳出來的。」
博士一行沿著五號公路步行前往埃文河橋，秋日的夜晚有點涼，不過雨已經停了。五號公路兩邊的森林裏hetubook.com.com靜悄悄的，遠處，埃文河河水「嘩嘩」的聲音是靜夜中的唯一聲響。
博士帶著助手們匆匆地離開了森林，往加油站走去。不一會他們就走到了五號公路，上了公路保羅就不用再帶路了。
「也包括他。」另一個小精靈指了指博士，「我哥哥說的是你們。」
「佳麗牌貓糧，各大超市有售，佳麗佳麗，貓咪最愛……」地洞裏傳來新的聲音，顯然這是電視劇中間插播的廣告。
「你們還有電視機呀？」本傑明說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博士，這應該和安德森的遇害有聯繫吧？」
「這個我想過，不過精靈弟弟說他去那邊看過兩次都沒有發現什麼。」博士說著站住了，「暫時先不去吧。要是我們也會飛就好了……」
「什麼？什麼叫『鐵包肉』道？」海倫不解地問。
「那我們怎麼辦呢？」海倫著急地問。
「好的，我有許多老故事講給你們聽。」精靈哥哥笑瞇瞇地看看包括博士在內的「小孩子」。
「這人類就是越來越聰明，連自己的狗都會說話。」精靈哥哥看看保羅，說起自己的愛好來，「電視劇、足球賽、烹調節目、知識搶答競賽節目……」
「呸——呸——這是什麼味道？！」一個小精靈突然罵了起來，「比我五百年前吃的差多了。」
「你說魔怪我倒是沒有看見。」精靈哥哥不再談那些往事，也認真起來，「不過我們這裏這些天確實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是吧，弟弟？」
「不要老是道謝。」精靈哥哥又恢復了頑皮的本色，「以後常來我們這裏聊聊天，我們就愛和你們這些小孩子聊天，可惜我們的孩子們都搬走了，溫室效應你知道嗎？他們都去了北面涼快的地方，老故事沒聽眾了，我們又不想離開家鄉……」
「還有我呢。」保羅惟恐把他落下。
「是呀，那時候年輕，倫敦、利物浦、伯明翰我都去過，巴黎我也去過呢。」精靈哥哥開始他的講述，「我總是進城，遇到的事情可不少，喬治三世的加冕我也見過，當然喬治三世看不見我，我也沒理睬他……」
博士說得沒錯，兩米以外的地方就有一片灌木叢，上面結滿了漿果，地上也有不少漿果皮，堅果和漿果可是小精靈最愛吃的食物。
「大水塘裏有亮光？具體方位在哪裏？」博士問。
「我也愛看知識搶答競賽節目。」保羅興奮地說。
「好啊，會說話的小狗。」
「繼續向前，肯定能找到。」博士小聲說，「我想我們離小精靈們越來越近了。」
「好，很好，你早點說呀，請坐吧！」精靈哥哥說著站了起來，不過怎麼看他都不顯得老，「三百多年前有一個從我們這裏路過的魔怪欺負我，恰好你們學院的德克爾校長也從這邊經過，三下兩下就幫我打和圖書跑了那個魔怪，救了我的命……」
「噢，對了。」精靈哥哥拍拍腦袋，「對不起，你們有什麼事情？」
「我們確實是來辦案的。」博士抱歉地一笑，他站了起來，說，「我們會再來找你們聊天的，我們也會留下倫敦的地址歡迎兩位去做客。」
「我是南森，這是我的助手海倫和本傑明。」博士連忙向「老精靈」兄弟介紹自己的助手，「還有保羅，他也是我的助手。」
由於幾百年前斯塔福德學院老校長及時出手相助，使得這個房間裏的氣氛融洽起來，博士他們坐在了椅子上。精靈弟弟拿過一籃子榛果給海倫和本傑明吃，兩個孩子馬上擺手，對這種食物兩人都不感興趣。
博士馬上將五號公路發生的奇案告訴了兩個精靈，他特別問到附近森林最近有沒有魔怪出沒的跡象。
「我，我的學位是斯塔福德學院頒發的。」博士陪著小心說，「不好意思，打攪兩位了。」
「在我們這兒的西北方，離這兒有三四公里遠吧。」精靈弟弟說，「那裏距離你們說的那個『鐵包肉』道出事地點倒是很近，就在『鐵包肉』道南面的森林裏。」
「估計是在這裏採野果時留下的。」電筒照了照周圍說。
「沒錯。」精靈弟弟回答說。
「是嗎？昨天有條題就差點難倒我。那條問題是世界上最深的海溝在哪裏，我想了半天沒想起來。主持人最後說是太平洋的馬里亞納大海溝。」精靈哥哥說得很起勁，「我一想，就是，我還有個遠方表哥住在那裏呢，他是個水精靈……」
裏面傳來兩個小精靈對話的聲音，博士笑著對海倫和本傑明點點頭，下面是小精靈無疑了。
海倫回頭看看博士還吐了吐舌頭，她真的難以想像諾曼地登陸要是有了精靈族的幫助會有什麼樣的戰果。
「哈哈哈……」博士他們都被逗笑了，差點忘了來這裏的目的。
「是的，我也聽到了，我還聽到那裏傳出的『鐵包肉』喇叭聲呢。」精靈弟弟跟著說，「我當時還想怎麼會有『鐵包肉』進了樹林呢。」
「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博士想了想後慢慢地說，然後他看看兩個精靈族的長者，「我真是太感謝兩位了，你們提供的線索很有價值……」
告別了精靈族兩位有趣的長者，博士帶著助手們往森林外走去，海倫快跑幾步跟上博士。
「肯定是電視劇。」保羅很肯定地說道，「快跟我來。」
「對了。」精靈哥哥又想起了什麼，「這些天晚上，我好幾次都聽到水塘那邊有很大的水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出沒水塘。」
橋下的流水聲聽得更加清楚了，博士向下面的河水看了看，不過那裏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幾個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大概都怕被魔怪發覺，儘管這裏距離案發地點還有好幾公里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