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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系列1:基地

作者:艾西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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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心理史學家 第七章

第一篇 心理史學家

第七章

謝頓回答說:「我自己還有不到五年的壽命,但是,我對未來關心至極。這可以說是一種理想主義,甚至是某些人眼中的神秘主義——我個人認同了所謂的『人道主義』。」
「我想它叫作端點星。」辰主委輕描淡寫地回答,然後將桌上的檔轉向謝頓,再補充道:「現在沒有住人,不過倒是很適於居住,我們可以使它符合學者們各方面的需要。這個行星可說是與世隔絕……」
「也許稍微有點好處。」
謝頓抽了一口雪茄,然後說:「我的律師並不在場。」
「大人,川陀是帝國圖書館的所在地,還有川陀大學豐富的學術資源。」
謝頓這句話讓蓋爾的心跳停了一拍。他最主要的反應,當然是為了自己能逃過鬼門關而慶幸不已。然而在鬆了一口氣之後,竟然也因為謝頓被擊敗而心中稍感遺憾。
在場的人立刻發出了喘息的聲音與不安的騷動,蓋爾甚至感到後頸的汗和*圖*書毛直豎了起來。辰主委的上眼皮垂下來一些,他再問謝頓:「怎麼會這樣呢?」
辰主委說:「謝頓博士,你騷擾了帝國的安寧。今天銀河各個恆星系統上的千兆子民,沒有一個人能夠再活上一百年,我們為什麼要關心三個世紀以後的事情?」
謝頓又思考了一下子,在進入倒數最後一分鐘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說:「我接受放逐。」
「我不想浪費精力去瞭解什麼神秘主義,請你直截了當地告訴我,為什麼不能乾脆今晚就將你處決,順便將我自己見不到、而且既沒用又煩人的三個世紀之後的未來,跟你的屍體一塊拋在腦後?」
「地方早已為你們選好了。博士,你也可以跟手下的上萬人一起工作。我會讓整個銀河的子民都知道,你們正在為對抗銀河的衰亡而奮鬥。我甚至還會透露,你們的工作將可以阻止這個厄運。」他微笑了一下https://m•hetubook•com.com,繼續說道:「由於我個人並不相信這些事,也就根本不相信你所謂的衰亡,所以當我對人民說帝國未來將安然無恙,我絕對認為自己說的都是實話。同時,博士,這樣你就不會給川陀帶來麻煩,也就不會再攪擾到皇上的安寧。
「告訴我,」他繼續說:「你將採取的唯一行動,真的如你所說,只是準備出版那套百科全書?」
謝頓突然打斷他的話:「大人,它位於銀河的邊緣。」
「沒錯。」
第二天的情況完全不同,除了委員會的法官與哈里.謝頓,以及蓋爾.多尼克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人在場。他們一起坐在會議桌前,五位法官與兩位被告之間幾乎沒有隔閡,甚至還招待他們兩人抽雪茄。塑膠的雪茄盒外表散發著暈彩,看起來好像是一團不停流轉的液體。蓋爾謝絕了雪茄,卻好奇地用手指探了一下,才確定雪茄盒的確是由堅和*圖*書硬乾燥的固體製成。
一位委員回答說:「審判已經結束了,謝頓博士。我們今天是來與你討論帝國的安全問題。」
「可是如果讓你們到別處去,譬如說到一個偏僻的行星上,這樣你們的學術研究工作,就不會被都會的繁華喧擾所打攪,你的手下都可以專心地投入工作。這樣不是也很好嗎?」
其實,辰主委才應該算是銀河帝國真正的皇帝,他的外型精瘦而結實,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一些。目前那個具有皇帝頭銜的小孩子,只不過是他製造的一個傀儡。而在此之前,他已經推出過好幾個如此的傀儡皇帝。
謝頓說:「我們需要時間來安排這趟遷移,算起來總共有兩萬多戶人家。」
艾法金走過來,向蓋爾點了點頭,然後就彎下腰來跟謝頓耳語。這時休庭的鈴聲忽然響起,法警馬上走過來將他們分開,蓋爾立刻被帶走了。
這時主任委員淩吉.辰突然說:「由我來發言。」和*圖*書其他的委員立刻乖乖地端坐在椅子上,靜待恭聽主委的高見。室內一下子變得分外寧靜,就等辰主委開口了。
他將壓在一疊檔上的細瘦手掌抬起來,只剩兩根指頭還按在最上面的那張紙上。
「大人,我想知道您幫我們選的是哪個世界?」謝頓問道。
「我剛才說過了,可以算是與世隔絕,正好適合你的需要,你們在那裡絕對可以專心工作。你要把握時間,只剩下兩分鐘了。」
辰主委則說:「這些話只能嚇唬嚇唬小孩子。不過,將你處死並不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川陀的衰敗,」謝頓回答:「已經是任何努力都無法阻止的;反之,想要使它加速卻非常容易。如果將我秘密處決的話,審判半途終止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遍整個銀河,人們或多或少都會知道這件事的始末,也會知道這個試圖減輕浩劫的計畫橫遭破壞,這樣會使所有的人都對未來失去信心。現代人已經對他們祖父輩的生活m.hetubook.com.com充滿了羨嫉,今後還會目睹政治革命的升高與經濟蕭條的惡化。整個銀河都會蔓延著一種消極的情緒,認為到了那個時候,自己能搶到些什麼才是最重要的。野心家一刻都不會等待,亡命之徒更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他們將會採取的行動,每一步都會加速各個世界的傾覆。如果您將我殺掉的話,那麼川陀毀滅的時刻將提前為未來五十年之內:而大人您自己的生命,將會在一年之內結束。」
蓋爾則屏息等待。
「需要在川陀進行嗎?」
「除此之外,只剩下將你處決這一條路,還有你的手下,需要處死的也絕不留情,我才不理會你剛才的威脅。從現在開始,我給你整整五分鐘的時間,讓你選擇要接受死刑還是流放。」
「一個星期之前,」謝頓輕描淡寫地回答:「您這樣做了之後,也許還可以有十分之一的機會活到年底。可是到了今天,這個機率已經降為萬分之一了。」
「我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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