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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3:阿茲卡班的逃犯

作者:J.K.羅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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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祥的失敗

第9章 不祥的失敗

「這都要看分了——不管誰輸誰贏,都是一百分的事……」
「說實在的,難道我是惟一一個不怕麻煩讀過《霍格華茲,一段校史》的人嗎?」妙麗對哈利和榮恩沒好氣地說。
「別擔心,奧利佛,」艾麗婭安慰他,「有一點兒雨我們不在乎。」
哈利摸到自己的閙鐘,看了看。四點半。哈利罵著皮皮鬼,翻了個身,打算再睡;但他既然醒了,再要入睡就很困難了,他不能無視半空中隆隆的雷聲、狂風撞擊城堡牆壁的響動和遠處禁忌森林中樹木折斷的聲音。幾個小時以後,他就要到外面魁地奇球場上去了,要在狂風之中搏鬥。最後他放棄了再睡下去的想法,起床,穿衣,拿起他的光輪2000,靜靜地走出了宿舍。
「唔……你摔下來的時候,它也就被吹走了。」妙麗遲疑地說。
「許多,賽佛勒斯,每一種都和底下的那種一樣不可能。」
但是,發生了奇怪的事。跑道周圍台階式看台上出現一片因膽怯而產生的寂靜;風雖然仍舊和以前一樣地強勁,卻忘記了吼叫,好像有人把風聲關掉了,好像哈利突然之間聾了——發生什麼事了呢?然後一陣熟悉的可怕的寒流又向他襲來,在他身體裡面,這時他剛剛感覺到下面的球場上有什麼東西在動……哈利來不及想,便把眼睛從金探子上移開往下看。
全班馬上意識到榮恩太過分了。石內卜慢慢地走向榮恩,全教室都屏住了呼吸。
「這是我生平見過的最可怕的事。」
「好啦!」她說,把眼鏡還給哈利,「水不會妨礙你的眼鏡了!」
麥教授專心地看著他。哈利知道她是極其關心葛萊芬多球隊的前途的,畢竟是她首先建議讓哈利擔任找球手的。他等待著,緊張地屏住了氣。
「啊,要是我的胳膊好一點兒就好了!」他嘆道,這時室外的狂風正撞擊著窗子。
他們擠在球場邊上一把大雨傘下面。哈利摘下眼鏡在袍子上匆匆擦了擦。
「但是他連眼鏡都沒有碎。」
「弗林特的藉口是他們的找球手受傷的手臂還沒有好。」木透說,狂怒地齜著牙,「但他們這麼做目的是明顯的,就是不想在這樣的天氣裡比賽,認為這會破壞他們的機會……」
「它們打算幫忙嗎,先生?」石內卜說。
第一場魁地奇比賽逐漸臨近,但天氣越來越壞。在胡奇夫人的監督之下,葛萊芬多隊勇敢地訓練,比以前更加刻苦了。然後,在星期六比賽以前最後一次訓練的時候,奧利佛給他的球隊帶來了不受歡迎的消息。
一個尖厲的聲音在大笑,那婦女在尖叫,哈利什麼都不知道了。
「沒有必要再瞞你了,波特,」她很嚴肅地說,「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會感到震驚,但是布萊克——」
他們周圍的人都在彼此問著同一個問題:「他怎麼進來的?」
「我戴著眼鏡簡直沒辦法。」哈利揮動著眼鏡懊喪地說。
「對不起,我遲到了,路平教授,我——」
五分鐘之後,哈利渾身濕透了,而且還凍僵了,也很難看清他的隊友,更不要說那個小小的金探子了。他在球場上縱橫馳騁,掠過一個個模糊的紅色和黃色的身影,一點也不知道比賽進行的情況。在狂風大作的情況下,他也聽不見評論。觀眾隱藏在斗篷和被風吹得不成形的雨傘的海洋下面。哈利兩次差一點就被搏格碰下飛天掃帚來,大雨弄得他視線模糊,他根本看不到它們從對面撞來。
「我必須到那些催狂魔那裡去了,」鄧不利多說,「我說過,我們搜查完畢就通知它們。」
妙麗的咒語奏了效。哈利還是冷得手腳麻木,仍舊是平生未有的那麼濕,但他看得見了。他重新下定決心,催促他的掃帚穿過紊亂的氣流,向各個方向尋找金探子,在這個過程中他避開了一個搏格,從迪哥里身下潛行而過,迪哥里那時正在相反的方向飛跑……又響起一陣雷聲,接著便是叉形閃電。越來越危險了。哈利必須迅速抓到那個金探子——他轉過身來,想要回到球場中央,但就在那時,又一道閃電照亮了看台,哈利看見了讓他完全分心的東西:一條滿身粗毛的巨大黑狗的側影,這側影在天際映得清清楚楚,它待在看台最高層的一排空座位上。
「別的畫都不願意幹這份差事,」派西說,「被胖夫人遇到的事嚇壞了。卡多甘爵士是惟一挺身而出的。」
「比賽還沒有結束,」弗雷說,「我們丟了一百分,對不對?所以,如果赫夫帕夫輸給雷文克勞,而我們又打敗了雷文克勞和史萊哲林……」
「躲在三樓安吉爾郡地圖裡面。顯然她在問不出口令來的情況下不讓布萊克進去,因此他就動手了。她仍舊情緒極壞,但是一旦她鎮靜下來,我就叫飛七把她修復。」
派西似乎稍微有些窘迫。鄧不利多離開了禮https://m•hetubook•com•com堂,走得很快很輕。石內卜站了一會兒,看著校長離去,臉上帶有深深的憤怒。然後他也走了。哈利往兩旁看榮恩和妙麗。兩人的眼睛都睜著,看著有星星的天花板。「這些話都在說什麼?」榮恩的口型表達了這樣的意思。
「但是,先生,」妙麗說,似乎沒法控制自己,「我們還不應該學狼人呢,我們應該開始學欣克龐克——」
「沒有。這裡怎麼樣?」
「一邊兒去,你這笨女人……一邊兒去,現在……」
哈利那麻木的雙手在飛天掃帚上滑了一下,他的光輪2000往下墜了幾英呎。他把濕透的流蘇從眼前拂開,又斜眼去看那看台。那條狗已經不見了。
這一天整天狂風驟雨,就在木透說話的時候,他們還聽到了遠處雷聲隆隆。
「然後他施魔法把你放到擔架上,」榮恩說,「你在擔架上飄浮著,他步行跟著你到了學校。大家都以為你……」他聲音低了下去。
然而,哈利擔心的還不是卡多甘爵士。現在他受到嚴密監視。教員們找到各種藉口在走廊裡和他一起走,派西衛斯理(哈利猜想這是他媽媽的命令)到處跟著他,好像一條極其神氣活現的守衛狗。最要命的是,麥教授把哈利叫到她辦公室裡去,臉上的神情讓哈利以為一定是誰死了。
「我知道他在追我,」哈利疲倦地說道,「我聽到榮恩的爸爸告訴過他的媽媽。衛斯理先生在魔法部工作。」
「解釋得很差勁……這說得不對,卡巴在蒙古更多……路平教授說是十分之八?我說十分之三都不到……」
安吉利娜、艾麗婭和凱蒂突然傻笑起來。
沒人說話。可怕的事實像石頭一樣沉到哈利心裡。
哈利聽見大廳的門響了一聲又開了,還聽見了更多的腳步聲。
鄧不利多教授停了一下,正要離開禮堂,又說道:「哦,對了,你們會需要……」他隨意一揮魔杖,長桌就都飛到禮堂的邊上,靠牆站好了;再揮一下,地面上就鋪滿了成百個紫色的睡袋。「好好睡。」鄧不利多教授說,他出去時隨手關上了門。禮堂立即響起了一片興奮的嚶嚶嗡嗡的說話聲,葛萊芬多院的學生忙著告訴其他學生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木透說,對於這種無憂無慮的行為不以為然。
「格蘭傑小姐,」石內卜說,聲調是死一般的平靜,「我覺得好像是我在教課,不是你。我告訴你們大家,翻到第三百九十四頁。」他再次四顧,「你們大家!現在!」
「但是那場比賽,」哈利說,「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還能再賽嗎?」
「總會有一次失手的。」喬治說。
在公共休息室,暴風雨的聲音更響。哈利知道不能指望比賽會取消,魁地奇比賽不會為雷雨這種小事而取消的。縱然如此,他開始覺得很害怕。木透曾經在走廊裡把西追迪哥里指給他看。迪哥里是五年級學生,個子比哈利大許多。找球手通常是身輕跑得很快的那種人,但是迪哥里的體重在這種天氣倒是有利因素,因為他不會被吹得站不住腳。
「很好,賽佛勒斯,我並不真正以為布萊克會逗留不走。」
「路平教授哪裡去了?」
「這堂課十分鐘以前就已經開始了,波特,我認為應該給葛萊芬多扣十分。坐下。」
「我叫了暫停!」木透對隊員們吼道,「來吧,到那下面——」
榮恩和妙麗迅速地彼此對看了一眼。
但是,在講台上看著他的不是路平教授,是石內卜。
「你幹嗎這樣吹?」哈利惱怒地問道。
麥似乎非常吃驚。她瞪眼看著哈利,看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明白了!好吧,那麼,波特,這你就理解我為什麼認為你在傍晚練習魁地奇不是什麼好主意了。在球場上,周圍只有你的隊友,你是很暴露的,波特——」
哈利滿腦子麻木,滿腦子白色的迷霧……他在幹什麼?他為什麼在飛?他必須幫助她……她要死了……她要被人謀殺了……他在往下墜落,在那冰冷的迷霧中墜落。
「石內卜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教我們的其他黑魔法防禦術的老師,就算他的確想來教我們的話,」哈利對妙麗說,「他為什麼這樣對路平呢?你說都因為那次幻形怪事件嗎?」
「唔……」麥教授站了起來,瞪眼看著窗外的魁地奇球場,球場在雨中隱約可見。「好吧……天曉得,我倒願意看到我們的隊最後捧回獎盃……但是不管怎麼樣,波特……要是有一位教師在場,我會高興一些的。我請胡奇夫人去監督你們的訓練。」
「很可能是化了裝進來的。」赫夫帕夫院的一個五年級學生說。
就在此刻,妙麗在哈利身旁出現了。她是頂著斗篷過來的,而且竟然還笑容滿面。「我有個主意,哈利!把你的眼鏡給我,和圖書快!」
「你摔下來了,」弗雷說,「一定有——那麼——五十英呎?」
妙麗臉漲得通紅,放下了手,瞪眼看著地,眼睛裡充滿了淚水。全班都怒目注視著石內卜,這說明大家是多麼嫌惡石內卜,因為班上每一個人都至少有一次曾把妙麗叫成萬事通,而榮恩至少一星期兩次對妙麗說她是萬事通。
「教員們和我本人將對城堡進行一次徹底的搜查,」鄧不利多教授對學生們說,這時,麥教授和弗立維關上了禮堂所有的門,「為了你們自己的安全,我想你們可能要在這裡過夜了。我要求級長們在禮堂入口處站崗,男生和女生學生會主席留在禮堂負責管理。出了任何事馬上向我報告,」他向派西加了這一句,派西一臉重要人士的自豪,「找一個幽靈帶話給我。」
「發生了什麼事?」他說,突然坐起來,把他們都嚇了一大跳。
所有的蠟燭立刻熄滅了。現在惟一的亮光來自銀色幽靈,他們四處遊走,和級長們嚴肅地說著話。施過魔法的天花板就像外面的天空一樣,佈滿了星星。在這種情況下,加之禮堂裡仍舊到處是耳語聲,哈利覺得自己好像是睡在輕風拂面的戶外。
「然後它撞在——撞在——哦,哈利——它撞在那棵渾拚柳上了。」
「有他的任何跡象嗎,教授?」派西悄聲問道。
但是哈利站在原地不動。
「我們沒有——失敗吧?」
「別動哈利。別動哈利,請別動哈利!」
「安靜,」石內卜冷冰冰地說,「我沒有問你們。我只是對路平教授的缺乏條理的教學發表評論。」
「站住,開戰吧,你這條劣狗!」卡多甘爵士嚷道。
木透在一旁看著,似乎恨不得去吻她。「太棒了!」他聲音嘶啞地在她身後叫道,這時她已經隱沒在人群之中了。「好吧,大夥兒,好好幹!」
「為什麼?」其他隊員齊聲問道。
「哈利!」弗雷說,他在泥漿之下顯得特別白,「你覺得怎麼樣?」
「校長?」這是石內卜。哈利仍舊靜靜地躺著,用心去聽。「整個四樓都查過了,他不在那裡。飛七查了城堡主樓,那裡也沒有。」
「好像——幾乎不可能——布萊克沒有內部的幫助是進不了這所學校的,我的確表示過關注,在你任命——」
「鄧不利多顯然是這麼想的。」榮恩說。
榮恩大聲說:「您問我們一個問題而她知道答案!要是您不想要答案,那您幹嗎要問?」
「我們不能和史萊哲林隊比了!」他憤怒地告訴他們,「弗林特剛才來看過我。我們要和赫夫帕夫隊比了。」
「我們是在完全不同的情況下比賽!」木透大聲叫道,他的眼睛稍稍有些突出。「迪哥里組織了陣容強大的班子!他是個出色的找球手!我正是擔心你們會這樣想!我們一定不能輕敵!我們必須抓住主要問題!史萊哲林想看我們一步踏錯!我們必須得勝!」
「別動哈利,請不要,帶我去吧,殺了我得了——」
但哈利幾乎沒有注意到。他在想催狂魔對他做了什麼……想那尖叫的聲音。他抬頭一看,只見榮恩和妙麗在焦急地看著他,於是他很快地想出別的實在的話來了。
「我猜他是日子過糊塗了,因為他一直在逃亡,」榮恩說,「沒想到今天是萬聖節前夕。要不然他不會闖進來的。」
「很可能。」榮恩說,「為什麼?」
「你們是容易滿足的。路平幾乎沒有對你們提什麼高要求——我認為一年級就應該能夠對付紅帽子和格林迪洛了。今天我們要討論——」
「這是你第二次搶先發言了,格蘭傑,」石內卜冷淡地說,「為了一個叫人沒法忍受的萬事通,再扣葛萊芬多五分。」
「哦,住嘴。」哈利打著哈欠說。
哈利和妙麗與班上的其他同學一起離開了教室,妙麗等到大家走得都聽不見了,才大聲怒罵起石內卜來。
「然後呢?」
「奧利佛,彆著急上火,」弗雷說,有點驚慌,「我們會認真對待赫夫帕夫隊的。我們認真。」
球隊走了,身後留下一道道泥漿。龐芮夫人在他們身後關上了門,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榮恩和妙麗走近哈利床前。
但這可不只是一點兒雨。魁地奇極受歡迎,因此全校師生和平常一樣傾巢而出,觀看這次比賽,他們穿過草坪跑向魁地奇球場,低著腦袋抵禦大風,因為半路上他們的雨傘被風從手中吹走了。哈利在進入更衣室以前看見了馬份、克拉和高爾,他們正走向體育場,三人在一把大雨傘下面指著他大笑。
五分鐘以後榮恩趕上了他們,氣得不可開交。
大家都默默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除了妙麗以外,她的手像往常一樣筆直地舉在空中。
哈利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偷偷向他們站的地方看。鄧不利多背對著他,但他可以看到派西的臉,但見他全神和圖書貫注,還可以看到石內卜的側面,石內卜似乎在生氣。
胖夫人那幅遭到破壞的肖像已經從牆上拿了下來,取代它的是卡多甘爵士和他那匹肥胖的灰色矮種馬的肖像。沒有人對這件事很高興。卡多甘爵士把他的時間一半花在向人們發出挑戰、要求人們和他決鬥上。其餘時間則用在琢磨複雜得可笑的口令上,一天之中,他至少要改兩回口令。
哈利打開門,什麼東西從他腳邊掠過。他彎下腰,及時地抓住了歪腿那毛茸茸的尾巴尖,把它拉了出去。
第二天早晨,哈利絶早就醒了。因為太早,外面還漆黑一片。他起初以為是怒吼的狂風把他叫醒的,然後他覺得後脖子那裡有一陣冷風,他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捉弄人的皮皮鬼飄浮在他身邊,使勁向他耳朵裡吹氣。
「他就是那個身材高高、樣子漂亮的男生吧?」安吉利娜說。
「你知道,我想榮恩防備你是對的。」哈利懷疑地對歪腿說,「這裡有許多耗子,去捉它們。去呀,」他加上一句,用腳把歪腿推下螺旋形樓梯,「別驚動斑斑。」
哈利把臉埋在兩膝之間,兩手抓住頭髮。弗雷抓住哈利的肩膀,粗暴地搖著。「好了,哈利,你以前總是能抓到金探子。」
「哦,是的,」鄧不利多冷淡地說,「但是恐怕只要我擔任校長一天,就絶不許它們跨過學校的門檻。」
但是哈利沒有動。
「不知道,」妙麗憂鬱地說,「不過我真希望路平教授會很快好起來……」
「放學後留下,衛斯理。」石內卜討好似的說,他的臉和榮恩的靠得很近。「如果我再聽到你批評我的教學方式,你會非常後悔的。」
「你們知道那——(他罵了石內卜一句什麼,弄得妙麗叫道:「榮恩!」)——叫我做什麼嗎?叫我去擦醫院裡的夜壺。還不准用魔法!」他氣得直喘,拳頭握得緊緊的。「布萊克為什麼不能躲在石內卜辦公室呢,嗯?他可以替我們結果他呀!」
哈利在壁爐面前打發掉了這幾個小時,時不時地起身不讓歪腿又偷偷地上男生宿舍的樓梯。最後,哈利想差不多到早飯時間了,就獨自走向肖像畫的洞去了。
他也不知道比賽進行多久了。保持飛天掃帚走直線越來越難了。天空越發黑了,好像黑夜已經決定提前到來。哈利有兩次險些撞到另一個球員身上,而且也不知道那是自己的隊友還是對方的球員。現在每個人都被淋得透濕,雨點又那麼密,他簡直沒法看清……胡奇夫人的哨聲伴隨著第一次閃電吹響了。哈利僅僅能在密密的雨簾中看到木透的輪廓,木透正向哈利示意,要他下到地面上來。全隊潑濺著水降到泥濘之中。
「他真是瘋了,」西莫斐尼干生氣地對派西說,「我們就不能換個人嗎?」
哈利的記憶好像飛快地回來了:那閃電……那陰鬱無情……那金探子……還有那催狂魔……
「哈利!」木透那苦惱的叫嚷聲從葛萊芬多的球門那裡傳了過來。「哈利,你後面!」
「我以為他必死無疑。」
他把眼鏡遞給她,整個球隊驚訝地看著,妙麗用她的魔杖輕敲哈利的眼鏡,說了聲:「止止,不透!」
「現在熄燈!」派西大叫,「我要每一個人都進睡袋,還要停止說話!」
「沒門,雷文克勞太棒了。但如果史萊哲林輸給了赫夫帕夫……」
「哦——」
「他挑了今晚來,真是我們的幸運,你們知道嗎?」妙麗說,這時他們三個人和衣鑽到睡袋裏去,然後把上身支在胳膊肘上談心。「今晚正好我們都不在塔樓……」
哈利看著他迅速翻動教科書,一直翻到最後一章,他一定知道他們還沒有學過。
「沒有生命危險。」他說,樣子像是但願如此。「再扣葛萊芬多五分,要是我再次叫你坐下而你不坐下,那就扣五十分。」哈利慢慢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石內卜環顧全班。「在波特打斷我以前,我在說路平教授沒有留下能說明你們班進度的記錄——」
「別動哈利!請別動……發發慈悲……發發慈悲……」
「他怎麼進來的,關於這一點,你有什麼見解嗎,校長?」石內卜問道。
鄧不利多教授叫所有的葛萊芬多院學生都回到禮堂去,十分鐘以後,赫夫帕夫、雷文克勞、史萊哲林等院的學生也來了,這些學生都是一副摸不清頭腦的樣子。
「他是我們有過的最好的黑魔法防禦術教師。」丁湯馬斯大膽地說,班上其餘學生都喃喃表示同意。石內卜比平時更加是一臉威脅的神態。
「有人拿到我的光輪2000了嗎?」
「因為這座城堡不僅僅有牆壁的保護,你們知道,」妙麗說,「城堡還被施了各種魔法,以防外人偷偷地進來。光潛形是進不來的。而且我倒想看看什麼樣的化裝能夠騙過那些催狂魔。這些傢伙守著每www•hetubook.com.com一處入口。要是他飛進來,它們也會看見的。而且飛七知道所有秘密通道,它們會把這些通道都封起來……」
比賽前夕,風狂雨驟,比以前更加厲害。走廊和教室裡烏黑一片,只好多點了些火把和燈。史萊哲林隊的確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而且在這方面誰也比不上馬份。
「你們每人寫一篇論文,交給我,內容是識別和殺死狼人的方法。這個題目應該寫兩張羊皮紙,星期一早晨交。應該有人管管這個班了。衛斯理,留下來別走,我們要安排關你晚學的事。」
「唔,你知道那棵渾拚柳的,」榮恩說,「它——它不喜歡人家撞到它。」
「比分多少?」
「都查過了……」
「——狼人。」石內卜說。
「鄧不利多真正生氣了,」妙麗顫抖著聲音說,「我還從來沒看見他這麼生氣過。你摔下來的時候他奔到球場上去了,他揮動魔杖,你撞到地面以前好像就放慢了下落的速度。然後他對催狂魔舞動魔杖,向它們射出銀色的東西。它們直接離開了看台……它們來到球場上,他對這件事氣得不得了,我們聽到他——」
「我明白,不過我們沒法證明這一點。」木透痛苦地說,「我們一直在以史萊哲林為對象進行練習,而現在和我們比賽的是赫夫帕夫隊,他們的作風是相當不一樣的。他們有了新隊長和找球手西追迪哥里——」
「好。現在不必讓他們換地方。我已經給葛萊芬多院的肖像洞找到了臨時守衛。明天你就可以叫大家都回去了。」
「他說話少是因為他笨得不能同時說出兩個詞兒來。」弗雷不耐煩地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擔心,奧利佛,赫夫帕夫隊是容易打敗的對手。上次我們和他們比賽的時候,哈利五分鐘工夫就抓住了金探子,記得嗎?」
「誰能回答?」石內卜說,不理妙麗。他又齜牙咧嘴地笑了。「你們難道是在告訴我,路平教授沒有把這兩者之間的基本區別教給你們——」
每小時就有一位老師在禮堂裡出現,看看是否一切平安無事。大約在凌晨三點鐘的時候,許多學生終於睡著了,這時,鄧不利多教授進來了。哈利看他在四處尋找派西,派西在睡袋之間躡手躡腳地行走,看有誰在說話就告發誰。派西離哈利、榮恩和妙麗沒多遠了,他們趕快假裝睡著了。這時,鄧不利多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迪哥里抓到金探子了,」喬治說,「就在你跌下來之後。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等他回頭一看,看到你跌在地上,就打算中斷這場比賽,想重新賽一場。但是他們勝得公平,勝得光明磊落……就連木透也承認這一點。」
「他說他今天病得不能上課。」石內卜說,齜牙咧嘴地笑著,「我不是已經叫你坐下了嗎?」
「天文塔呢?特裡勞妮教授的房間?貓頭鷹棲息出沒的地方?」
「星期六我們就要進行第一場比賽了!」哈利說,心中大怒。「我一定得訓練,教授!」
石內卜的黑色眼睛發出光芒。
哈利在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室外邊剎住了腳步,推開門,衝了進去。
「這場比賽會是激烈的。」木透說,什麼也吃不下。
「怎麼?」哈利說,對他們倆一個個地看過來。
哈利驚慌四顧。迪哥里連續往球場猛落,一個小小的金色斑塊在雨絲密佈的空中、在他們之間閃爍……哈利驚慌之下全身伏在飛天掃帚上,旋轉著衝向那金探子。「加油!」他對他的光輪吼道,雨點打著他的臉,「快!」
「安靜!」石內卜咆哮道,「好,好,好,我從來沒想到我居然會碰上三年級學生識別不出狼人。我要記下來,告訴鄧不利多教授你們是多麼落後——」
大約十分鐘以後,龐芮夫人過來告訴球隊隊員讓哈利休息。
哈利腦子裡除了第二天的比賽以外什麼都沒有時間想了。奧利佛木透在課間不斷跑來找他,不斷給他提示。木透第三次這樣做的時候,說了很多,哈利突然發現自己要上的黑魔法防禦術課已經開始十分鐘了,於是拔腳便跑,而木透還在他後面大聲叫道:「迪哥里的突然轉向非常快,哈利,所以你不妨想辦法把他纏住——」
此後的課堂上誰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大家坐著,根據教科書做有關狼人的筆記,而石內卜在課桌之間來回走動著,檢查他們在路平教授教課期間所完成的學業。
「那胖夫人呢,先生?」
哈利躺在那裡,一句話沒說。他們輸了……他還是第一次在魁地奇比賽中輸掉。
「我們領先五十分,」木透說,「但是,除非我們很快得到那金探子,不然我們就要比到晚上了。」
「木透在哪裡?」哈利說,突然發現木透沒在場。
哈利把頭稍稍抬起一點,以便另外一隻耳朵聽得清楚些。
下課鈴終於響了,石內卜沒讓他們走。
「說不定m.hetubook.com.com他知道怎麼潛形,」幾英呎之外的一個雷文克勞院的學生說,「就是從稀薄的空氣中顯現。你們知道。」
「我們告訴你,」芭蒂突然說,「我們還沒有學到狼人那一章呢,我們還在學——」
哈利騎得很快,但是他的光輪2000在風中有點晃動不穩。他儘量握緊,轉身衝進了風雨之中。
「強壯少說話的那個。」凱蒂說,她們又開始傻笑起來。
球隊隊員都換上猩紅色的袍子,等木透作向來一貫的賽前鼓勵士氣的講話,但沒想到,木透幾次想張嘴說話,卻只發出古怪的喘不過氣來的聲音,然後他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招手示意大家跟他走。
「他怎麼不好啦?」
「先生,」妙麗說道,她的手仍然舉著,「狼人和真正的狼有好幾個地方不同。狼人的口鼻部——」
風颳得厲害,他們走到球場時個個東倒西歪。在隆隆的雷聲中,觀眾即使為他們歡呼,他們也聽不見。雨點打在哈利的眼鏡上。天哪,在狂風暴雨之中他怎麼能看得見那金探子呢?赫夫帕夫隊從球場對面向他們走過來,他們穿的是金絲雀黃的袍子。雙方隊長走上前來互相握手;迪哥里對木透微笑著,但是木透現在看上去好像患了牙關緊閉症,他只是點了點頭。
「你們說布萊克還在城堡裡嗎?」妙麗焦急地悄聲問道。
「記得,賽佛勒斯。」鄧不利多說,聲音裡含有類似警告的意味。
「一切都在控制之下,先生。」
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東西……戴頭巾的黑色影子……寒冷……尖叫聲……哈利忽然睜開眼睛。他躺在醫院裡。葛萊芬多院的魁地奇球隊隊員從頭到腳都濺滿了泥漿,正環繞在他的床邊。榮恩和妙麗也在,那樣子好像是剛從游泳池裡爬上來。
「幸而地面那麼軟。」
「還在雨裡淋著呢,」弗雷說,「我們想他打算淹死自己呢。」
喝完一大碗粥以後,他精神了一點兒,等他開始吃吐司的時候,球隊的其他隊員也來了。
「我們以後再來看你。」弗雷告訴哈利,「別怪自己,哈利。你仍舊是我們最好的找球手。」
「先生,我們已經學過了幻形怪、紅帽子、卡巴和格林迪洛,」妙麗迅速地說,「我們剛要開始——」
「你們誰能告訴我,如何區別狼人和真正的狼?」
「你記得我們的談話罷,校長,就在——哦——學期開始以前吧?」石內卜說,說話時嘴唇幾乎沒有張開,好像是不想讓派西參與他們的談話似的。
哈利心裡一陣絞痛。那棵渾拚柳是棵很暴烈的樹,它長在禁忌森林中央。「然後呢?」哈利問,心裡害怕聽到回答。
全班許多人痛苦地偷著交換眼色,有些人陰鬱地嘰咕著,大家打開了書本。
「赫夫帕夫至少要丟二百分。」喬治說。「但如果他們打敗雷文克勞……」
妙麗發起抖來。
以後幾天,學校裡大家談論的都是布萊克。關於他如何進入城堡的說法越傳越玄:赫夫帕夫院一個名叫漢娜艾寶的學生聽說布萊克能夠化身為一叢開花的灌木,就在他們下一次的魔藥課上花了很多時間把這件事告訴給每一個願意聽她說的人。
至少有一百個催狂魔站在下面,它們那隱藏在頭巾下面的臉都對著他。好像冰凍的水從他胸中升了起來,切割著他的內臟。然後他又聽到那聲音了……有人在呻|吟,在他頭部裡面呻|吟……一個婦女……
「大家都進睡袋!」派西大聲叫道,「快,誰也不要說話了!十分鐘以後熄燈!」
「來吧。」榮恩對哈利和妙麗說,他們抓過三個睡袋掩到角落裡去了。
「我不相信這座城堡裡哪一個人會幫助布萊克進來。」鄧不利多說,他的聲調清楚地表明這件事就談到這裡為止,因此石內卜沒有作答。
「要不然是飛進來的。」丁湯馬斯說。
皮皮鬼鼓脹了兩腮,吹得更加起勁,然後旋轉著退出房間,咯咯地笑著。
「我們以為你死了呢,」艾麗婭說,她在發抖。妙麗低低地發出一聲短促刺耳的聲音,她的眼睛充血充得厲害。
哈利看見胡奇夫人的口型:「上飛天掃帚。」他從泥裡拔出右腳,然後跨上光輪2000。胡奇夫人把哨子放到嘴邊,使勁一吹,發出尖厲的哨聲,聽上去是從遠處傳來的——比賽開始了。
「你醒過來以前弗立維教授剛把它拿回來。」妙麗聲音很低地說。她慢慢地伸手去拿她腳邊的書包,把書包底朝上一倒。十幾片木頭和掃帚尾巴的碎片落在了床上,這就是哈利最後被打敗的忠實的飛天掃帚的殘骸。
「馬份的胳膊根本沒問題!」哈利大怒著說,「他在裝相!」
哈利聽見這些人的低語,但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或者自己到這裡以前在幹什麼。他知道的只是自己渾身都痛,好像被人打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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