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哈利波特4:火盃的考驗

作者:J.K.羅琳
哈利波特4:火盃的考驗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37章 開始

第37章 開始

「我們已經放棄了。」喬治聳了聳肩膀,說道。
玻璃罐裡有幾根樹枝和幾片樹葉,還有一隻胖墩墩的大甲蟲。
「那麼,你們可以告訴我們了吧?」他對喬治說,「你們在敲詐誰?」
「可是你說竊聽器不管用——」
隔間的門被人拉開了。
「給我這個夏天找點兒活幹,」海格說,「不過,是保密的。我不能說,即使對你們也不能說。奧利姆——就是你們所說的美心夫人——可能會和我一起幹。我想她會的,看樣子我已經把她說服了。」
「誰呀?」海格一邊問,一邊走到門口,「哈利!」
哈利朝他們眨眨眼睛,然後轉向威農姨丈,默默地跟著他離開了車站。現在還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他一邊鑽進德思禮家的汽車,一邊這樣想道。
在他們返回王十字車站的路上,天氣和他們去年九月來霍格華茲時完全不一樣。天空萬里無雲。哈利、榮恩和妙麗費了半天勁兒,總算找到了一個空的隔間,坐了進去。小豬又被榮恩的禮服長袍遮住了,因為它不停地尖聲大叫;嘿美腦袋縮在翅膀下打瞌睡,歪腿蜷縮在一個空座位上,活像一個大大的、毛絨絨的薑黃色靠墊。火車載著他們向南駛去,哈利、榮恩和妙麗擺脫了一星期來的沉默,暢快淋漓地交談著。哈利覺得,鄧不利多在離校宴會上的講話,似乎一下子滌蕩了他心中的煩憂。現在再談論所發生的事,他就不會感到那麼痛苦了。他們熱烈地談論著鄧不利多現在會採取什麼措施阻止佛地魔東山再起,直到送午飯的小推車過來,才停住話頭。
「哦,沒錯,正是這樣。」妙麗高興地說,一邊朝他們揮舞著玻璃罐。
「哦,那是怎麼回事?」榮恩說。
馬份、克拉和高爾不省人事地躺在隔間門口。他、榮恩和妙麗都站著,剛才他們三個同時使用了各自不同的毒咒,而且這麼做的還不止他們三個。
「乾得很聰明,格蘭傑。」跩哥.馬份說。
他臉上陰險的笑容更明顯了。克拉和高爾發出陣陣怪笑。
「哈利,」喬治聲音軟軟地說,一邊掂量著手裡的那袋金幣,「裡面有一千個金加隆呢。」
「誰?」榮恩好奇地問。
「大概吧,」他含糊其詞地說,「好了……誰願意跟我去看看最後一條炸尾螺?我在開玩笑——開玩笑!」看到他們臉上的神情,他又急忙加了一句。
「你最好快點兒!」榮恩衝著她的背景大聲喊道,「馬車很快就要來了!」
哈利的箱子已經收拾好了;嘿美也回到了箱子上面它的籠子裡。哈利、榮恩、妙麗和其他四年級的同學一起,在擁擠的門廳裡等待馬車把他們送往活米村車站。這又是一個美麗宜人的夏日。哈利猜想,當他晚上到達水蠟樹街時,那裡肯定很熱,院子裡枝繁葉茂,花圃裡奼紫嫣紅的鮮花競相開放。想到這些,他並沒有感到絲毫喜悅。
「噢,自從第三個項目之後,麗塔就什麼也不寫了。」妙麗說,她似乎在拚命剋制著什麼,聲音有些怪怪的。「不瞞你們說,」她又說,聲音有些發顫了,「麗塔.史譏暫時不會再寫任何東西了。除非她想讓我泄露她的秘密。」
「西追.迪哥里是被佛地魔殺死的。」
當他們起身準備離開時,迪哥里夫人低頭望著哈利,說道:「你也好好保重吧。」
喀浪來跟妙麗道別了。
「你在說些什麼呀?」榮恩說。
「我相信——我真希望我是弄錯了——我相信我們都將面臨黑暗和艱難的時期。禮堂裡你們中間的有些人已經直接受到佛地魔毒的殘害。你們許多家庭都被弄得吩吩綻。一星期前,我們中間的一位同學被奪去了生命。」
他們沒有因為所發生的事情而責怪他;相反,他們都感謝哈利把西追的屍體帶給了他們。在見面中,迪哥里先生大部分時間都在無聲地哭泣,而迪哥里夫人已經傷心得欲哭無淚了。
「請記住西追。當你們不得不在正道和捷徑之間作出選擇時,請不要忘記一個正直、善良、勇敢的男孩,就因為與佛地魔不期而遇,就遭到了這樣悲慘的厄運。請永遠記住西追.迪哥里。」
「她是怎麼做的?」哈利趕忙問道。
「我希望我們還能見面,」花兒走到哈利身邊,伸出一隻手,說道,「我希望在這裡找到一份工作,提高一下我的英語。」
「噢……可以……好吧。」妙麗說,臉上微微泛起紅暈,跟著喀浪穿過人群,不見了。
「美心夫人呀,那還用說!」海格說。
弗雷遲疑了一下,說道:「你們還記得我們在魁地奇世界盃賽上跟他打賭的事兒嗎?就是我們賭愛爾蘭贏和_圖_書,但喀浪會抓住金探子?」
「我終於弄清她在不應該進入場地時,是怎麼偷聽到別人的秘密談話的。」妙麗一口氣說道。
哈利什麼也沒說。
「噢,」喬治悶悶不樂地說,「那事兒。」
「在談到塞德里剋死時,還必須提及另外一個人,」鄧不利多繼續往下說,「當然啦,我說的是哈利波特。」
看到他們三個人臉上懷疑的表情,海格揚起他亂蓬蓬的眉毛。
「我?」哈利一頭霧水,「怎麼會呢?」
鄧不利多嚴肅地轉向哈利,又一次舉起了他的高腳酒杯。禮堂裡的人幾乎都這麼做了。他們像剛才念叨西追的名字一樣,低聲說著哈利的名字,為他敬酒。但是,哈利透過紛紛起立的人群的縫隙,看見馬份、克拉和高爾,以及史萊哲林的許多其他人都固執地坐著沒動,碰也沒碰他們的酒杯。鄧不利多畢竟沒長著帶魔法的眼睛,沒有看見他們的舉動。
「滾出去。」哈利說。
海格聽到這個名字,畏懼地向後縮了一下。
海格望著哈利,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雙胞胎呆呆地望著他。
「坐著乾著急是沒有用的,」他說道,「該來的總歸會來,來了我們就接受它。哈利,鄧不利多把你做的事情告訴了我。」
「為什麼?」哈利問。
「你在說些什麼呀。」海格快活地說,一邊又從碗櫥裡拿出幾隻杯子。他沏好茶,端來一盤岩皮餅分給大家,然後靠在椅子上,用黑溜溜地眼睛仔細打量著哈利。
「那天我們看見馬份在那棵樹下……」榮恩慢慢地說。
第二天晚上,哈利回到了葛萊芬多塔樓。據妙麗和榮恩說,鄧不利多那天早上吃早飯時對全校師生講了幾句話。他只是要求大家別去打擾哈利,不許任何人問他問題,或是纏著他講述那天在迷宮裡發生的事情。哈利注意到,大多數人在走廊裡都繞著他走,避開他的目光。有些人在他走過時用手捂著嘴,互相竊竊私語。他猜想,他們許多人都相信了麗塔.史譏的文章,認為他心理不正常,很可能是個危險人物。也許,對於西追是怎麼死的,許多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哈利發現他並不怎麼在乎。他最喜歡跟榮恩和妙麗在一起,談論其他話題,或者他們倆自己下棋,讓他一個人靜靜地坐著。他覺得他們三個似乎已達到了一種默契,已不需要用語言來表達;他們每個人都在等待某種信號或隻言片語,告訴他們霍格華茲外面發生的事情——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之前,對未來作種種盤算都是毫無用處的。他們只有一次觸及到這個話題,那是榮恩對哈利講述衛斯理夫人回家前與鄧不利多見面的經過。
「你發神經啊?」喬治說,一邊拚命把袋子推還給哈利。
「我可以跟你說幾句話嗎?」他問妙麗。
「這麼說,」馬份朝隔間裡跨進一步,緩緩地打量著他們,嘴角顫抖著露出一絲譏笑,慢慢地說,「你抓住了某個可憐的記者,波特又成了鄧不利多最喜歡的男孩。真了不起。」
「哈利……」弗雷還要說什麼,但哈利拔出了魔杖。
雙胞胎轉過身來。哈利打開箱子,從裡面取出他在爭霸賽中贏得的獎金。
「哈利!」
妙麗從書包裡掏出一隻密封的小玻璃罐。
「媽媽去問他,你今年夏天能不能直接到我們家去,」榮恩說,「但鄧不利多還是希望你回德思禮家,至少是先回他們那裡。」
「那麼,他並沒有受多少痛苦。」迪哥里夫人聽哈利講了西追的死亡經過,說道,「不管怎麼說,阿莫斯……他死的時候剛贏得三強杯。他一定是很高興的。」
正如海格說過的,該來的總歸會來……一旦來了,他就必須接受。
「你們找到新校長了嗎?」哈利問。
「怎麼還?」哈利說。
「他無法使麗塔保持沉默,」哈利說道,「麗塔不會放過這樣一篇精彩故事的。」
「哈利波特逃脫了佛地魔的魔爪,」鄧不利多說,「他冒著生命危險,把西追的遺體帶回了霍格華茲。他在各方面都表現出了大無畏的精神,很少有巫師在面對佛地魔的淫|威時能表現出這種精神,為此,我向他表示敬意。」
「可是——那一定是不小心弄錯的,是不是?」妙麗說。
「不,我沒有,」哈利說,「你們拿去吧,繼續搞發明創造。這是給玩笑商店的投資。」
「真巧,」喬治開心地說道,「我用了軟腳咒。看來這兩種咒語不能混合使用。他好像滿臉都冒出了小觸角。好吧,我們別把他們撂在這兒,他們可不是什麼漂亮的裝飾品。」
「沒有,我沒開玩笑,」妙麗滿hetubook.com.com臉喜色地說道,「我在病房的窗檯上抓住她的。你仔細看看,就會注意到這甲蟲觸角周圍的記號和她戴的那副難看的眼鏡一模一樣。」
榮恩、哈利和喬治又踢又推又滾,把昏迷不醒的馬份、克拉和高爾(他們每個人因為受到幾個咒語的混合襲擊,模樣更加難看了)弄到外面的走廊裡,然後回到隔間,把門重新拉上。
真正的瘋眼穆敵現在坐在教工桌子旁,他的木腿和帶魔法的眼睛都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他顯得特別緊張不安,每當有人跟他說話,他就驚得跳了起來。哈利知道這不能怪他。穆敵在自己的箱子裡關了十個月,這肯定加重了他擔心遭人襲擊的恐懼。卡卡夫的座位空著。哈利一邊和其他葛萊芬多同學一起坐下,一邊暗想不知卡卡夫此刻在哪裡,不知佛地魔有沒有抓住他。
哈利有一種感覺,似乎妙麗這些日子來一直渴望把這件事兒告訴他們,但看到所發生的那麼多事情,她只好剋制著沒說。
在佛地魔回來的那天夜裡,石內卜遵照鄧不利多的命令做了什麼?還有,為什麼……為什麼……鄧不利多這樣確信石內卜真的與他們站在一邊?他曾經是他們這一邊的密探,鄧不利多在儲思盆裡曾經這麼說過。石內卜變成了專門對付佛地魔的密探,「冒著極大的生命危險」。難道他重操舊業,又幹起了這份工作?他大概與食死人們聯繫上了吧?假裝自己從來沒有真正投靠過鄧不利多,而是像佛地魔本人一樣一直在潛伏著,等待時機?
「我們儘量不去想它,是嗎?」馬份望著他們三人,輕聲輕氣地說,「儘量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可是哈利、榮恩和妙麗不依不饒地追問,最後,弗雷說:「好吧,好吧,既然你們真的想知道……是魯多.貝漫。」
「這與佛地魔有關係嗎?」
「你們拿去吧,」他喃喃地對她說道,「這應該屬於西追,是他先到達的,你們拿去吧——」
「再會,哈利。」榮恩說著,拍了一下他的後背。
哈利抓起床頭柜上的那袋金幣。
「咳,那傻瓜付給我們的是小矮妖的金幣,是他從愛爾蘭的吉祥物那裡撿到的。」
他停下話頭,目光落在赫夫帕夫的桌子上。在鄧不利多站起來之前,這張桌子上的情緒就一直最壓抑,這張桌子旁的一張張面孔也是整個禮堂裡最悲哀最蒼白的。
哈利注視著花兒匆匆順著草坪朝美心夫人奔去,銀亮色的頭髮在陽光下像波浪一樣蕩漾,他的情緒不由自主地愉快起來。
「那又怎麼呢?」
這時,禮堂裡的每一張臉都朝著鄧不利多,每張臉上都寫著震驚與恐懼……噢,並不是每一張臉。哈利看見在史萊哲林的桌子上,跩哥.馬份正在跟克拉克和高爾竊竊私語。哈利感到內心突然湧起一股火辣辣的怒氣。他強迫自己把目光轉回到鄧不利多身上。
「噢,怪不得他總想幫助我贏呢!」哈利說,「好了——我確實贏了,不是嗎?他可以把你們的金幣還給你們了吧?」
禮堂裡響起一片緊張的低語。大家都驚恐地、不敢相信地盯著鄧不利多。哈利則顯得十分平靜,望著他們的嘀咕聲漸漸歸於沉默。
「又是一年,」鄧不利多望著大家說道,「結束了。」
「什麼?」弗雷說,驚得目瞪口呆。
「他在跟麗塔說話,麗塔就在他手上,」妙麗說,「當然啦,馬份是知道這個秘密的。麗塔就是這樣對史萊哲林們進行那些精彩的小採訪的。他們才不在乎她做的事情是不是合法呢,只要他們能在她面前胡亂造謡,誹謗我們和海格就行。」
美心夫人還在,就坐在海格旁邊。他們正在悄聲談論著什麼。在桌子那邊,坐在麥教授身邊的是石內卜。當哈利望著他時,他的目光在哈利身上停留了片刻。他臉上的表情很難捉摸。他看上去還像以前一樣陰沉、討厭。哈利在石內卜移開目光後,仍然注視了他很長時間。
「可那是你們的全部積蓄呀!」榮恩說。
「是啊,」哈利笑著說,「想想吧,它值多少個金絲雀餅乾啊。」
喀浪聳了聳肩膀。他像花兒那樣伸出手,與哈利和榮恩分別握了握手。從榮恩的表情看,他似乎正在忍受某種痛苦的內心衝突。喀浪已經準備走開了,榮恩突然說道:「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妙麗轉過臉,望著那些沒有馬拉的馬車順著車道朝他們緩緩駛來,臉上泛起了微笑。喀浪顯得既驚訝又欣慰,為榮恩在一片羊皮紙上簽了名。
「快收下,」他板著臉說,「不然我就給你念個毒咒。我現在知道幾個很厲害的毒咒呢。你們https://m.hetubook.com.com就幫我一個忙吧,好嗎?給榮恩另外買一件禮服長袍,就說是你們送給他的。」
當妙麗到小推車那裡買完飯回來、把錢放回書包時,她掏出了一份她一直裝在書包裡的《預言家日報》。哈利望瞭望,拿不準自己是否真想知道報上說了什麼。妙麗見他望著報紙,便平靜地說道:「報上沒說什麼。你自己可以看一下,確實沒有什麼。我每天都要檢查一下。只在第三個項目後的第二天發了一條短消息,說你贏得了三強杯。他們甚至提都沒提西追。對這件事隻字不報。如果你問我,我認為是夫子強迫他們保持沉默的。」
「我。」哈利說。
他大步趕過來迎接他們,用一隻粗胳膊把哈利使勁摟了一下,又胡嚕胡嚕他的頭髮,說道:「見到你真高興,夥計。見到你真高興。」
大家紛紛起立,禮堂裡響起一片板凳移動的聲音。他們都舉起高腳酒杯,用低沉渾厚的聲音齊聲說:「西追.迪哥里。」
不等雙胞胎再說一個字,他就離開了隔間,轉身跨過馬份、克拉和高爾走了。馬份他們仍然躺在地板上,身上帶著毒咒留下的痕跡。
「哦,你們倆和好了?」榮恩說。
「竊聽。」妙麗快活地說。
「那天晚上,我們聽見海格對美心夫人談起他媽媽時,就有一隻甲蟲貼在雕像上。」
「沒什麼,」弗雷說著,不耐煩地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大家再次落座後,鄧不利多又說道:「三強爭霸賽的目的是增強和促進魔法界的相互瞭解。鑒於現在所發生的事——鑒於佛地魔的起死回生——這種聯繫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重要。」
「西追充分體現了赫夫帕夫學院特有的品質,」鄧不利多繼續說,「他是一位善良、忠誠的朋友,一位勤奮刻苦的學生,他崇尚公平競爭。他的死使你們大家受到了震撼,不管你們是否認識他。因此,我認為你們有權瞭解究竟是怎麼回事。」
哈利正想得出神,鄧不利多教授突然從教工桌子旁站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路。禮堂裡本來就比平常的離校宴會安靜許多,這時更是鴉雀無聲。
「拿著吧。」他說,一邊把袋子塞進喬治手裡。
「不對,你不好,」海格說,「你肯定不好。不過你會好的。」
「你挺好吧?」他粗聲粗氣地問。
除了榮恩和妙麗,哈利覺得還能與之交談的人就是海格了。現在黑魔法防禦術課沒有了,他們可以自由處置那些課時。於是,他們就利用星斯四下午的一節課,到下面海格的小屋去拜訪他。那是一個明媚的艷陽天;他們剛一走近,牙牙就從敞開的門裡跳了出來,歡快地叫著,搖晃著尾巴。
「那不可能——你在開玩笑——」榮恩把瓶子舉到眼前,低聲說。
「正是這樣,」妙麗說,「我們在湖邊談話這後,維克多從我的頭髮裡捉出了一隻甲蟲。除非是我弄錯了,但我敢說在你傷疤疼的那天,麗塔一定躲在占卜課教室的窗檯上偷聽來著。她一年到頭四處速速前,尋找可以大做文章的材料。」
「貝漫?」哈利敏鋭地說,「你是說他也捲進——」
「和奧利姆喝了杯茶,」海格說:「她剛走。」
「你的英語已經很棒了。」榮恩聲音有些窒息地說。花兒朝他微笑著。妙麗在一旁皺起了眉頭。
克拉和高爾站在他身後。哈利還沒見過他們三個這樣得意,這樣傲慢,這樣氣勢洶洶呢。
「弗雷——喬治——等一等。」
「你從一開始就輸定了,波特!我警告過你!我告訴過你選擇夥伴要更謹慎些,記得嗎?那是到霍格華茲的第一天,我們在火車上相遇時?我告訴過你不要跟這些下三濫的人泡在一起!」他沖榮恩和妙麗擺了擺腦袋,「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波特!黑魔王回來了,首先完蛋的就是他們!首先就是麻種和喜歡麻瓜的傢伙!接下來——第二步——迪哥里就是——」
鄧不利多看看美心夫人和海格,看看花兒戴樂古和她那些波巴洞的校友,又看看史萊哲林桌子旁的維克多.喀浪和德姆蘭的同學。哈利看到,喀浪顯得很緊張,甚至有些害怕,似乎以為鄧不利多會說出一些嚴厲的話來。
「不知道德姆蘭的同學怎麼回去,」榮恩說道,「你說,沒有了卡卡夫,他們還能駕駛那艘船嗎?」
「是啊,我們一開始也這樣想。我們以為,只要我們寫封信給他,告訴他弄錯了,他就會把錢還給我們hetubook•com•com。可是滿不是那麼回事兒。他根本不理睬我們的信。我們在霍格華茲三番五次想跟他談談,可他總是找各種藉口擺脫我們。」
說時遲那時快,就好像有人在隔間裡點爆了一箱焰火。從不同方向發出的咒語放射出耀眼的強光,刺得哈利睜不開眼睛,一連串噼噼啪啪的巨響幾乎震聾了他的耳朵。他眨眨眼睛,低頭望著地板。
「我們想看看他們三個到底想幹什麼。」弗雷一本正經地說,踏著高爾的身體走進隔間。他的魔杖拿在手裡,喬治也是這樣。喬治跟弗雷進入隔間時,故意踩在了馬份身上。
哈利透過人群瞥見了張秋。淚珠無聲地順著她的面頰滾落。大家重新坐下來時,哈利也沉痛地低頭望著桌子。
哈利即使一個月後回想起來,對後來幾天的記憶只是零散的片斷。就好像他經歷的事情太多,把腦子都塞滿了,再也記不住任何事情。他零星記得的那些片斷十分慘痛。最令人心痛的莫過於他第二天上午與迪哥里夫婦的見面。
「誰玩噼啪爆炸?」弗雷說著,掏出一副牌來。
喬治很尖刻地笑了起來。
「多麼有趣的效果,」喬治低頭看著克拉和高爾,說道,「是誰用了多毛咒?」
「聽著,」哈利很堅決地說,「如果你們不收,我就把它扔到陰溝裡。我不想要它,也不需要它。但是我需要一些歡笑。我們可能都需要一些歡笑。我有一種感覺,我們很快就會需要比往常更多的歡笑了。」
「再見,哈利,」花兒說著,轉身離開,「這次見到你們十分愉快。」
「到了最後,他態度變得非常惡劣,」弗雷說,「他對我們說,我們年齡太小,不能賭博,他一分錢也不會給我們。」
「再見,哈利!」妙麗說,然後她做了一件她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情:她吻了吻哈利的面頰。
他們走進海格的小屋,看見火爐前的木桌子上放著兩套水桶大小的茶杯和茶托。
「你在開玩笑吧,」榮恩說,「你沒有……她不會……」
但是迪哥里夫人後退著閃開了。
哈利也對海格報以微笑。這是他這些日子以來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鄧不利多叫你做什麼,海格?」他問,「那天晚上,他派麥教授來請你和美心夫人去見他。」
「我就知道他會回來的,」海格說道,哈利、榮恩和妙麗都吃驚地抬頭望著他,「這麼些年我一直知道,哈利。我知道他在那裡,等待時機。這件事肯定要發生。好了,現在它發生了,我們必須承認現實。我們要戰鬥。我們可以阻止他獲得權力、稱霸天下。那是鄧不利多的計劃。鄧不利多,他可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啊。只要有他在,我就不怎麼擔心。」
禮堂裡起了一陣波動,有幾個人把頭轉向哈利,隨即又趕緊轉回去,望著鄧不利多。
「今晚,我有許多話要對你們大家說,」鄧不利多說,「但我首先必須沉痛地宣告,我們失去了一位很好的人,他本來應該坐在這裡,」他指了指赫夫帕夫的同學們,「和我們一起享受這頓晚宴。我希望大家都站起來,舉杯向西追.迪哥里致敬。」
當他、榮恩和妙麗走進禮堂裡時,他們一眼就發現平常的那些裝飾物都不見了。往常在離校宴會上,禮堂都用獲勝學院的色彩裝飾一新。然而今晚,教工桌子後面的牆壁上懸掛著黑色帷幕。哈利立刻就明白了,這是為了對西追表示敬意。
在返回水蠟樹街的前一天夜裡,哈利在宿舍裡收拾箱子時,心情十分沉重。他害怕離校宴會,這通常被搞成一種慶祝活動,屆時將宣佈學院冠軍杯的得主。自從他離開病房後,就一直避免在人多的時候進入禮堂。他情願在別人幾乎都走光時再進去吃飯,就是為了躲避同學們凝視的目光。
「我告訴過她,我們一回倫敦,我就放她出來。」妙麗說,「我給罐子念了一個牢固咒,這樣她就沒法變形了。我叫她一年之內不得動筆寫東西。看看她能不能改掉誹謗和侮辱別人的惡習。」
「他真是發神經了。」弗雷用幾乎驚恐的聲音說。
他們剛玩到第五盤,哈利拿定主意,決定向他們問個明白。
「然後,我們想要回我們的本錢。」喬治怒氣沖沖地說。
「媽媽說鄧不利多有他自己的道理,」榮恩說著,愁悶地搖了搖頭,「我想我們應該相信他吧,對嗎?」
「讓你說著了。」弗雷說。
「哈利——謝謝。」喬治喃喃地說,弗雷在他旁邊拚命點頭。
然而,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裡,榮恩讓哈利留意馬車,自己一個勁兒地伸長脖子,想看清喀浪和妙麗在做什麼。那兩人很快就回來了。榮恩盯著妙麗,但妙麗臉上的www.hetubook.com.com神情十分泰然。
「我一直很喜歡迪哥里,」喀浪很唐突地對哈利說,「他總是對我很有禮貌。總是這樣。儘管我來自德姆蘭——和卡卡夫一起。」他皺著眉頭補充道。
「才不呢!」喬治搖了搖頭說,「小妖精的表現和他一樣惡劣。他們說你和迪哥里並列第一,而貝漫賭的是你大獲全勝。所以貝漫只好匆忙逃命了。第三個項目一結束,他就逃跑了。」
「哦,不是電子竊聽器,」妙麗說,「是這樣……麗塔.史譏,」——妙麗壓抑著得意的情緒,聲音微微顫抖著——「她是一個沒有註冊的阿尼馬格斯。她能變成——」
「千萬別告訴你媽媽這錢是從哪兒來的……儘管她現在不那麼熱心要你們進魔法部了,想想吧……」
「咳,其實說起來,還是你給了我靈感呢,哈利。」妙麗說。
「這還用你說。」喬治說,「當然啦,後來我們總算弄清了怎麼回事。李.喬丹的爸爸向貝漫討債時也碰了釘子。後來才知道,原來貝漫在小妖精那裡惹了大麻煩。他向他們借了一大堆金子。世界盃賽後,他們把他堵在樹林裡,搶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金幣,還仍然不夠還清他的債務。他們一直跟著他來到霍格華茲,密切監視著他。他賭博輸光了一切。身上連兩個金幣也沒有了。你知道那個傻瓜打算怎麼向小妖精還債嗎?」
「哦,不行,親愛的,我不能……你留著吧。」
「不是,」喬治愁眉苦臉地說,「不是這碼子事兒。他傻瓜蛋一個,還沒有這樣的腦子。」
「那還用說,」弗雷不耐煩地說,「金子消失了,不是嗎?到了第二天早上,連影子都沒了!」
「記得呀。」哈利和榮恩慢慢地說。
「你父親如果還活著,他也會這麼做的,這就是我對你的最高讚揚。」
威農姨丈在隔柵外面等他。衛斯理夫人就站在他近旁。她一看見哈利,就過來一把摟住他,並貼著他的耳朵低聲說:「我想鄧不利多會讓你夏天到我們家來的。保持聯繫,哈利。」
「這個禮堂裡的每一位客人,」鄧不利多說道,他的目光停留在德姆蘭的同學們身上,「只要願意回來,任何時候都受到歡迎。我再對你們大家說一遍——鑒於佛地魔的起死回生,我們只有團結才會強大,如果分裂,便不堪一擊。佛地魔製造衝突和敵意的手段十分高明。我們只有表現出同樣牢不可破的友誼和信任,才能與之抗爭到底。只要我們目標一致,敞開心胸,習慣和語言的差異都不會成為障礙。」
「魔法部不希望我告訴你們這些。」鄧不利多繼續說,「有些同學的家長可能會對我的做法感到震驚——這或者是因為他們不能相信佛地魔真的回來了,或者是因為他們認為我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你們,畢竟你們年紀還小。然而我相信,說真話永遠比撒謊要好,如果我們試圖把西追的死說成是一場意外事故,或歸咎於他自己的粗心大意,那都是對他形象的一種侮辱。」
「這他也拒絶了?」妙麗屏住呼吸問。
「你是怎麼弄清的?」榮恩盯著她問。
妙麗平靜地笑著,把甲蟲放回了她的書包裡。
「他把寶押在你身上了,夥計,」弗雷說,「押了一大筆錢,賭你會贏得爭霸賽。是跟小妖精們賭的。」
喬治沉重地嘆了口氣,又開始發牌。
「挺好。」哈利說。
「——變成一隻甲蟲。」
旅途剩下來的時光過得非常愉快;實際上,哈利真希望火車就這樣一直開下去,開整整一個夏天,他永遠不要到達王十字車站……但他這一年懂得了一個嚴酷的規律:當某個不愉快的事情等在前面時,時間是不會放慢腳步的。僅一眨眼的工夫,霍格華茲列車就停靠在9又3/4站台了。同學們紛紛開始下車,走道里又是一片混亂和嘈雜。榮恩和妙麗提著箱子,走出了隔間,艱難地跨過馬份、克拉和高爾的身體。但哈利沒有動彈。
他扭頭望去。花兒戴樂古匆匆登上石階,進入城堡。在她後面的場地那頭,哈利可以看見海格正幫著美心夫人給兩匹馬套上輓具。波巴洞的馬車就要出發了。
自從鄧不利多致詞哀悼西追時,哈利看見馬份跟克拉和高爾竊竊私語之後,哈利還一直沒有和馬份挨得這麼近過。他感到耳朵裡嗡嗡直響。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長袍下的魔杖。
哈利抬起頭,望著鄧不利多。
「卡卡夫並不掌舵,」一個沙啞沉悶的聲音說,「他待在艙房裡,活兒都由我們干。」
妙麗從榮恩手裡拿回玻璃罐,笑嘻嘻地望著甲蟲,甲蟲氣憤地隔著玻璃嗡嗡直叫。
哈利湊近一看,發現妙麗說的完全正確。他也想起了一些事情。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