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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5:鳳凰會的密令

作者:J.K.羅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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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蛇眼

第21章 蛇眼

「他真的病了,」一個驚恐的聲音說,「要喊人嗎?」
「嗯……」哈利思考著說道,「我想他歲數大些,是不是……又是國際球星……」
哈利感到如釋重負。現在終於證明這些神獸不是他的幻想,它們是真的。海格也知道,他急切地望著榮恩,但榮恩還在朝林間張望,過了片刻他小聲問道:「海格為什麼不叫了?」
「那你的臉是怎麼回事?」馬份問。
「只有見過死亡的人才能看見騎士墜鬼馬。」她說。
「你先走吧。」他聽到她對毛莉說,他的心一下蹦到了嗓子眼兒。
「那我們都很遺憾哈利沒有早點告訴你。」弗雷大聲說。
半小時後他回到公共休息室,發現榮恩與妙麗坐在壁爐前最好的位置,幾乎所有的人都回去睡覺了。妙麗在寫一封很長很長的信,已經寫滿了半卷羊皮紙,從桌邊垂下來。榮恩趴在爐前的地毯上,試圖完成變形課作業。
「不不不,」海格笑道,「那只是迷信,沒什麼不吉利,它們很聰明也很有用。當然,這一群沒多少事可幹,主要也就拉拉學校的馬車,除非鄧不利多要出遠門但不想用消影——又來了一對,瞧——」
哈利心不在焉地聳了聳肩。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好還是不好。
夢境幻化了……
「是啊,」哈利有點絶望地說,「誰會呢?」
「嗯,」奈威瞟了一眼海格,緊張地說道,「嗯……它們……嗯……挺好的……」
「怎麼——?」
榮恩、妙麗和奈威的到來結束了這場壓抑的談話,五分鐘後,屋子裡已經滿得看不到安吉利娜灼人的責備目光了。
「哦,又來了一位!」海格自豪地說,第二匹黑馬從林中出現了,收起皮革一樣的翅膀,低頭貪婪地吃起生肉,「現在……有誰看見了,舉個手。」
「我想這還不算最糟糕。」她說,「你打算還見她嗎?」
「你當時還是嬰兒卻活了下來。」她輕聲說。
哈利什麼也沒說。這是事實,但他覺得說出來太殘忍了。
哈利嚥回了已到嘴邊的反駁:她難道沒有想過,他被迫離隊,不比她遺憾一百倍嗎?
「哈利!哈利!」
妙麗帶著幾乎是憐憫的表情看著他們這一對。
「當然不是。」妙麗隨口說道,還在忙著寫她的信。
他沒有回答。不錯,他是早就喜歡秋了,但他想象的兩人相處的畫面中,秋總是快樂的,而不是趴在他肩上哭得不可收拾。
「別理他們,千萬別理他們。」妙麗急忙勸道。她抽出魔杖,又用咒語產生熱氣,在沒人踏過的雪地上融化出一條通向溫室的路。
「哦,你好!」海格微笑道,發現了怪聲的來源。
海格第二天早飯時重新出現在教工桌子旁,並不是所有學生都反應熱情。弗雷、喬治和李等人熱烈歡呼,衝到葛萊芬多與赫夫帕夫桌子之間的過道上,拉著海格巨大的手掌握了又握。另一些人,像芭蒂和文妲等則鬱悶地交換著眼色,搖著頭。哈利知道他們許多人更喜歡葛柏蘭教授的課。最糟糕的是,他心裡有一小塊公正的地方知道他們有理由:葛柏蘭概念中有趣的課不是可能有人被揪掉腦袋的那種。
「不,」哈利說,「是家庭小精靈多比。」
他的身體柔軟、有力而又靈活,在閃亮的金屬柵欄間,在陰暗、冰冷的石頭上滑過……他身體貼著地面,用腹部滑行……光線很暗,但他能看到周圍物體的光亮,一些奇異的、鮮明的色彩……他轉動頭部……一眼看去,走廊是空的……不對……有個人坐在地上,頭垂在胸前,他的輪廓在昏暗中閃爍。
「騎士墜鬼馬不危險!當然,要真給惹急了,它們可能會咬你——」
「對……殘暴……表現出……快意……」恩不裡居又在筆記本上寫道。
「什麼?」榮恩沒聽懂。
「顯而易見,她心裡很悲傷,因為西追的死。同時我想她有些困惑,因為她以前喜歡過西追,現在又喜歡哈利,她搞不清到底最喜歡誰。同時她還感到內疚,覺得和哈利接吻是對西追的褻瀆。她還擔心,要是她跟哈利好的話,別人會怎麼說。而且,她可能還搞不清對哈利的感情,因為塞德里剋死時哈利在場。所以這一切非常矛盾和痛苦。哦,她還怕被踢出雷文克勞魁地奇球隊,因為她近來飛得那麼差。」
「什麼,你看到的?」麥教授的黑眉毛擰了起來。
「這不關你的事!」海格火了,「現在如果你們問完了愚蠢的問題,就跟我走!」
「你覺得它們怎麼樣?」她說,粗短的手朝黑飛馬揮了揮,它們已經把很大一部分屍體撕得只剩骨頭了。
「我奇怪竟有這麼多人看得見,」榮恩說,「班上有三個——」
「——我們兩兩練習,」哈利說,「從障礙咒開始,練十分鐘,然後把墊子拿出來,再練昏迷咒。」
「你們不明白秋現在的心情嗎?」她問。
海格瞪著她,顯然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麼以為他不懂正常的英語。妙麗眼中含著憤怒的淚花。
「你爸爸,」他氣喘吁吁地說,胸口起伏著,「你爸爸……出事了……」
「她看上喀浪什麼啦?」榮恩和哈利一起上樓時問道。
「你得對她溫柔點兒。」妙麗擔心地抬起眼睛說,「你有沒有啊?」
他睜開眼睛,渾身浸滿冷汗,床單全裹在身上,像緊身衣。他覺得額頭像插了把滾燙的火鉗。
「接了嗎?」他問。
然而,當他們在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等在林子邊上的海格走去時,卻沒有看到高級調查官的影子。海格的樣子不讓人寬心,星期六夜裡紫色的傷痕現在顯出黃綠色,有些傷口好像還在流血。哈利不明白:難道海格受了什麼怪獸的襲擊,它的毒液能阻止傷口癒合?彷彿是為了完成這幅不祥的畫面,海格肩上似乎還扛著半頭死和圖書牛。
「不學新東西?」扎卡賴斯.史密斯嘟噥道,聲音傳遍了全屋,「早知道就不來了……」
「我沒事!」哈利嗆了一下,用睡衣擦擦嘴巴,控制不住地哆嗦著,「我沒生病,該擔心的是你爸爸——我們要找到他在哪兒——他流血不止——我是——那是條大蛇……」
「你還好吧,哈利?」妙麗問,從筆尖上抬起目光看著他。
「哦,是,」哈利疲憊地說,一邊朝門口走去,「我不知道為什麼,誰也不知道,所以沒什麼可驕傲的。」
「呃……這個……騎士墜鬼馬的好東西。對了,當它們被馴服之後,像這群一樣,你就不會迷路了。方向感好得驚人,只要告訴它們你想去哪兒——」
恩不裡居在寫字板上刷刷地寫著。海格臉上幾小塊沒有青紫的皮膚一下子紅了,但他努力裝作沒聽到潘西的回答。
他們默默地脫掉袍子,換上睡衣。丁、西莫和奈威都已睡著了。哈利把眼鏡放在床頭桌上,鑽進被裡,但沒有拉上幔帳,而是盯著奈威床邊窗戶外那一片星空。要是他昨晚這個時候知道,二十四小時之後他會吻張秋……
他聽到西莫和丁在嘀嘀咕咕,但他顧不了這麼多了。額頭的劇痛稍稍減輕了,但他還在出汗,發高燒一樣渾身哆嗦著。他又嘔吐起來,榮恩朝後一跳。
「咳,」安吉利娜沒精打采地說著,扯下斗篷扔到角落裡,「我們找到替補了。」
「因為她在哭。」哈利沉重地說。
「什麼東西喜歡黑暗?」哈利聽到馬份尖聲問克拉和高爾,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懼,「他說什麼喜歡黑暗——你們聽見了嗎?」
「不是!」哈利煩躁地說。沒人聽得懂嗎?「我先做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夢,一些傻事……後來這個插了進來,是真的,不是我的幻想,衛斯理先生在地上睡覺,被一條大蛇咬了,好多的血,他倒了下去,必須找到他在哪裡……」
哈利從榮恩好奇而興奮的面孔望到妙麗微蹙的雙眉,點了點頭。
「哎,」榮恩最後抬頭看著哈利說,「怎麼樣?」
那人痛得大叫……然後沒聲了……癱倒在牆腳……鮮血濺到地上……
「可是除了這個之外,」榮恩似乎很惱火,「我說,他不就是個暴躁的飯桶嗎?」
「他會這些。」哈利沉重地說,「他使得很好,要不也走不到迷宮中央。可如果佛地魔真想殺你,你沒有機會。」
他猛地縮回頭,臉上全是雪。
幾個人偷偷地笑。哈利看到秋也在笑,心裡又是一跳,好像下樓時一腳踩空了似的。
她一下子顯得很驚恐。
他無法思考。一種震顫的感覺傳遍了他的全身,麻痹了他的手臂、雙腿和大腦。
「反正,」妙麗漠然地說著,又埋在她的信裡了,「你會有很多機會約她的……」
學校應該教這個,他翻了個身想道,女孩子的心思……這至少比占卜課有用得多。
妙麗把它拖了上去。「維克多。」
哈利呻|吟了一聲,禁忌森林裡多的是容易讓海格被解僱的生物。「他在那兒養了什麼?他說了嗎?」哈利問。
「哦……」海格不安地瞟了瞟恩不裡居的寫字板,但還是勇敢地講了下去。「對,我正要告訴你們這一群是怎麼來的。這個——開始只有一匹公馬和五匹母馬。這個叫烏烏,」他拍拍最先出現的那匹,「是我最喜歡的,這個林子裡出生的第一匹——」
哈利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們說,而且也拿不準要不要說。就在他決定不說的時候,妙麗把事情接了過去。
奈威進步得像換了個人。過了一會兒,當哈利連著僵住三次之後,他又讓奈威去跟榮恩、妙麗練,自己在屋裡轉轉,走過秋的身旁時,她朝他嫣然一笑。他努力抵制老想往那邊走的誘惑。
他要告訴榮恩,這至關重要……哈利大口吸著氣,從床上撐起身子,命令自己不要嘔吐,他痛得視線模糊。
「我非見不可,是不是?」哈利說,「有D. A. 集會呀。」
「靠攏,靠攏。」海格鼓勵地說,「現在,它們會被肉味引來,但我還是叫它們一聲,因為它們喜歡聽到是我……」
他轉過身,搖搖腦袋甩開擋在臉上的頭髮,發出一種古怪的、尖厲的叫聲,在幽暗的林子裡迴響,像是巨鳥的鳴叫。沒有人笑,大部分人似乎都嚇得不敢出聲了。
「不——不是!」海格說道,有點著急了,「我是說,狗還會咬人呢,對吧——騎士墜鬼馬只是因為死人的關係名聲不好——人們過去以為它不吉利,對吧?只是無知,對吧?」
「練得很好了,」他笑望著大家說,「放完假回來後我們可以開始一些難度大的——甚至可以包括護法咒。」
「檞寄生。」秋指指他頭頂的天花板說。
他從沒像現在這樣高興見到她,他現在正需要鳳凰會的成員,而不是緊張兮兮給他開些沒用的湯藥的人。
榮恩站在床前,好像嚇壞了,床腳還有幾個人影。他抱緊腦袋,痛得眼前發黑……他滾到床邊吐了起來。
可那人驚醒了……跳了起來,一件銀斗篷從他腿上滑落下來,哈利看到他明亮、模糊的輪廓屹立在面前,一根魔杖從皮帶上抽出……他別無選擇……他豎起身子,襲擊了一下,兩下,三下,把他的尖牙深深插|進那人的皮膚,感到肋骨在他的牙齒間碎裂了,熱乎乎的鮮血……
「晚安。」哈利說。
她的話把兩人說愣了。然後榮恩說:「一個人不能同時有那麼多感情,會爆炸的。」
「安德魯.柯克,」艾麗婭不熱情地說,「傑克.斯勞珀,都不是很靈,但跟別的木頭比起來……」
「不知道。」哈利說。她靠近了些,他的腦子好像被擊昏了。「你得問瘋姑娘,我是說露娜。」
他們對視了很久,哈利有從屋裡https://www•hetubook•com.com逃出去的衝動,可腳卻根本挪不動。
眾人自動分開,哈利照例和奈威一組。屋裡很快便充斥了「噴噴障」的聲音,被點中的人會僵住一分鐘左右,對手無所事事地看著他人練習,然後他們活動起來,跟對手交換角色。
大部分同學也帶著像榮恩一樣困惑而緊張的表情東張西望,但就是看不到站在幾英呎外的黑馬。只有另外兩人好像看到了:高爾身後一個瘦瘦的史萊哲林男生正在看黑馬吃肉,臉上露出非常厭惡的表情;奈威的目光在盯著那條不停甩動的長長黑尾。
哈利想了一會兒。
海格指了指地上的死牛作為回答。全班盯著它看了幾秒鐘,有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芭蒂尖叫起來。哈利知道為什麼:一塊塊肉自動從骨頭上剝離,消失在空氣中,看上去一定非常詭異。
「對啊,衛斯理,我們也在納悶呢。」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因為雪太深,他們都沒聽見馬份、克拉和高爾就走在身後。「你認為如果你見過人嚥氣,你就會把快浮看得更清楚些嗎?」
「哈利,你病了,」他不安地說,「奈威去找人了……」
他不知道怎麼辦,她只是站在那兒,默默哭泣。
哈利剛把最後一個小金球摘下來,門吱呀一聲開了,露娜.羅古德像往常一樣做夢似的走了進來。
「沒關係。」恩不裡居拍拍奈威的肩膀,她顯然想做出一副諒解的笑容,但在哈利看來卻更像獰笑。「好了,海格,」她轉身仰視著他,又一次用又慢又響的聲音說,「我想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情況……你會在十天之內」——她伸出短粗的十指,「收到」——她做出從空中取東西狀,「你的調查結果。」——她指了指寫字板。然後,她更加得意地微笑著,在綠帽子下比以前更像一隻癩蛤蟆,從學生中匆匆走了出去。馬份和潘西.帕金森笑個不停,妙麗氣得渾身發抖,奈威看上去迷惑而懊惱。
「蝻鈎是什麼?」
榮恩沒說話,但看上去怏怏的。他們又沉默地坐了二十分鐘,榮恩在不耐煩的哼哼和塗塗擦擦中完成了他的變形課論文;妙麗沉著地寫到羊皮紙的最後,仔細地捲起封好;哈利盯著爐火,特別希望天狼星的腦袋出現,給他一些關於女孩子的忠告。但爐火只是噼噼啪啪越燒越低,直到紅熱的余炭化成了灰燼。哈利環顧四周,發現屋裡又只剩他們三個了。
「那個邪惡、虛偽、變態的醜八怪!」半小時後妙麗憤怒地說,他們沿著來時在雪地上踩出的小道走回城堡,「你們看出了她想幹什麼嗎?又是她那套歧視半人半獸的把戲——她想把海格說成是智力低下的山怪,就因為他媽媽是個巨人——哦,這不公平,其實課上得不壞——我是說,如果又是炸尾螺也就罷了,但騎士墜鬼馬挺好的——老實講,對海格來說,它們真是很不錯了!」
「什麼把你絆住了?」榮恩問。哈利倒在了妙麗旁邊的扶手椅上。
「怎麼啦?」他無力地問。
「哦,」榮恩說,臉上的笑容減退了一些,「你接吻水平那麼差嗎?」
「是她主動的,」哈利說,「我本來不想——她靠過來——然後就趴在我身上哭——我不知道怎麼辦——」
星期二,當哈利、榮恩和妙麗穿得嚴嚴實實地去上海格的課時,心裡有些害怕。哈利不僅擔心海格不知會教什麼東西,還擔心其他同學,尤其是馬份及其心腹在恩不裡居聽課時的表現。
「濕的。」他誠實地說。
「你能看到騎士墜鬼馬,是嗎,隆巴頓?」她問。
「對不起,」她含混地說道,「我想……只是因為……學這些東西……讓我……我想起……要是他會這些……他現在就會還活著……」
「別犯傻,」妙麗含糊地說,「哈利早就喜歡她了,是不是,哈利?」
麥教授透過歪斜的眼鏡看著他,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替補我?」哈利傻乎乎地問。
一對發亮的白眼珠在那邊漸漸變大,隨後是龍一樣的臉、頸子、骨骼畢露的身體,一匹巨大的、帶翼的黑馬從黑暗中顯現出來。它朝學生們看了幾秒鐘,甩了甩長長的黑尾巴,然後低下頭開始用尖牙撕咬死牛。
妙麗嘆了口氣,擱下羽毛筆。
「你有沒有收到我早上送到你小屋的字條?」恩不裡居還是像她前一次對海格說話時那樣,說得又慢又響,似乎對方是個外國人還智力遲鈍,「說我要來聽你的課。」
「那——她想幹嗎?」他裝出隨便的口氣問。
「哈利,哥們兒,」榮恩將信將疑,「你……你只是在做夢……」
也許下次……如果有下次的話……她會快樂一些。他應該約她出去的,她當時可能在期待他開口,現在正生著他的氣……或者她正躺在床上,為西追而哭泣?他不知道該怎麼想。妙麗的解釋似乎使這一切更複雜,而不是更好懂了。
哈利沒有回答。他沉浸在震驚中,一半想告訴榮恩和妙麗剛才發生了什麼,一半又想把這秘密帶進墳墓。
「不知道,」哈利說,他沒有想過這一點,頓時擔心起來,「可能是。」
哈利的心一下子掉過原來的位置,沉到了肚臍眼附近。他該知道的,她想談西追。
一片興奮的議論聲,人們像往常一樣三三兩兩地走出了房間,許多人祝哈利「聖誕快樂」。哈利心情很好,跟榮恩、妙麗一起收起墊子,堆放整齊。榮恩與妙麗先走了,他多待了一會兒,因為秋還在,他希望聽到她說「聖誕快樂」。
她太近了。他能看見她睫毛上的每顆淚珠……
哈利沉默了。妙麗的話展現了一幕幕可怕的前景。他試著想象跟秋一起出去——或許去活米村村,跟她單獨相處幾小時。在發生了剛才那件事之後和圖書,她當然會期望他約她出去的……這念頭使得他的胃痛苦地緊縮起來。
「哈利!」
「當然馴服了。」海格皺起眉頭,把肩上的死牛朝上提了提。
「你說。」海格對她一笑說。
「金妮.衛斯理。」凱蒂說。
「喂!」榮恩終於失去了耐心,把頭伸出窗外吼道,「我是級長,再有一個雪球砸到這扇窗戶——哎喲!」
又有兩匹馬悄然顯現了,其中一匹從芭蒂身旁擦過。她渾身發抖,緊緊抱著樹幹說:「我覺得有東西,它好像在我旁邊!」
「恩不裡居說它們有危險。」榮恩說。
「咳,咳。」
麥教授穿著格子呢的晨衣匆匆走進宿舍,眼鏡歪架在瘦削的鼻樑上。
他的前額疼得要命……好像要炸開了……
「嗯,」哈利臉上熱得難受,「我好像——拍了拍她的背。」
「我真的喜歡你,哈利。」
哈利不忍心講多比把她織的帽子全拿走了,便埋下頭寫魔法史課的論文。反正他不願去想聖誕節。上學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很想在假期離開霍格華茲。不能打球,又擔心海格會不會被留用察看,他現在恨透了這個地方。他惟一盼望的就是D. A. 的活動,可是假期中只能暫停,因為幾乎所有的成員都要和家人一起過節。妙麗要跟父母去滑雪,榮恩覺得非常有趣,他從沒聽說過麻瓜把木條綁在腳上從山上滑下去。榮恩自己要回洞穴屋。哈利妒忌了好幾天,直到他問榮恩打算怎麼回家過聖誕節,榮恩說:「你也去呀!我沒說過嗎?媽媽幾星期前就寫信叫我邀請你了!」
「母夜叉,邪惡的母夜叉!」她小聲說,看著恩不裡居走向潘西.帕金森,「我知道你要幹什麼,你這醜陋的、變態的、惡毒的——」
十二月帶來了更多的雪,也給五年級學生帶來了雪崩般的家庭作業。隨著聖誕節臨近,榮恩、妙麗的級長工作越來越繁重。他們要負責監督裝飾城堡(「你去掛綵帶,皮皮鬼卻抓著另一頭要把你勒死。」榮恩說),要看著課間因為天冷而待在室內的一二年級學生(「他們臉皮可真厚,我們一年級時絶對沒有那麼放肆。」榮恩說),還要和阿各.飛七輪班在走廊裡巡視,因為飛七懷疑節日中打架可能會增多(「那傢伙他腦子裡有大糞。」榮恩氣憤地說)。妙麗忙得沒工夫織小精靈帽,很著急,她只剩三頂了。
像妙麗一樣,潘西也含著眼淚,但這些眼淚是笑出來的,她使勁忍著笑,回答得斷斷續續。
「你覺得,」恩不裡居教授清脆地問潘西.帕金森,「你能聽懂海格教授講話嗎?」
練了十分鐘障礙咒之後,他們擺開墊子,又練起昏迷咒。地方不夠,一半人先在旁邊看,然後交換。哈利看著大家,心裡充滿了自豪。誠然,奈威擊昏了帕德瑪.巴提,而不是他所瞄準的丁,但比起以前來準頭已經好多了,其他人也都有很大進步。
「當然啦,得假定他們能聽懂你的話。」馬份大聲說,潘西.帕金森又咯咯地笑了起來。恩不裡居教授縱容地朝他們笑笑,然後轉向奈威。
哈利愣愣地望著她。
奈威點點頭。
「哈利!哈利!」
「不能……因為……聽起來……很多時候……像嗚嚕嗚嚕……」
哈利舉起手,非常高興終於有機會瞭解這些怪馬的秘密了。海格朝他點了點頭。
他轉過身,看到秋站在屋子中間,臉上流著淚。
「不是!」哈利狂暴地說,一定要讓榮恩明白,「不是夢……不是一般的夢……我在那兒,我看到了……我幹的……」
「怎麼啦?」榮恩用胳膊肘支起身子,好看清哈利,「發生了什麼事?」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妙麗不耐煩地說。
「騎士墜鬼馬,」海格自豪地說,妙麗在哈利旁邊領悟地「哦!」了一聲,「霍格華茲這裡有一大群呢。現在,有誰知道——?」
「你們接吻了嗎?」妙麗乾脆地問。
「是弗雷和喬治,」他砰地關上窗戶,恨恨地說,「臭小子們……」
「咳,咳。」
他轉身大步走進森林。大家似乎都不大願意跟進去。哈利望望榮恩與妙麗,他們嘆了口氣,點點頭。於是三人帶頭跟在海格後面。
午飯前妙麗才從海格那兒回來,微微哆嗦著,袍子膝部以下都濕了。
「因為秋最近一半時間都在哭,」妙麗含糊地說,「吃飯時哭,上洗手間也哭,到哪兒都哭。」
「沒錯,我知道。」安吉利娜說著抽出魔杖,活動著胳膊。「可她很不錯,真的。當然不如你,」她狠狠白了他一眼說,「可是既然你不能參加……」
海格顯得有點疑惑。
「你知不知道,」恩不裡居高聲打斷了他,「魔法部已把騎士墜鬼馬列為『危險動物』?」
「我努力了,」她沒精打采地說著,坐進哈利旁邊的椅子,抽出魔杖花樣複雜地舞了一下,杖尖冒出熱氣。她用它指著自己的袍子,水氣從袍子上蒸發了出去。「我去的時候他都不在,我在門外敲門敲了至少半小時,他才從林子裡走出來——」
「別害怕,它不會傷害你。」海格耐心地說,「現在,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有人看得見,有人看不見?」
「要是他不想約她呢?」榮恩一直盯著哈利,臉上現出一種不常見的精明。
「別走!」秋又帶著哭腔說,「真對不起,我這樣子……我本來不想……」
「我們今天在這兒上課!」海格愉快地對學生們說,把頭朝身後的黑林子一擺,「林子裡密了點兒!不過,它們喜歡黑暗……」
「什麼東西?」芭蒂退到離她最近的一棵樹後,恐懼地問,「什麼東西在吃它?」
「哈!」
「是有點暴躁。」哈利說,他還在想著秋。
榮恩得意地一揮拳頭,嘎嘎大笑,把窗前幾個怯怯的二年級學生驚得跳了起來。看到和*圖*書榮恩在地毯上打滾,哈利臉上勉強浮現出一絲笑容。妙麗厭惡地看了榮恩一眼,繼續寫她的信。
他假裝把墊子摞齊,知道屋裡沒有別人了,他等著她開口,可是聽到的卻是一聲抽泣。
「我沒說謊,也沒有發瘋!」哈利喊了起來,「跟你說,我親眼看到的!」
「你、弗雷和喬治,」她不耐煩地說,「我們有新的找球手了!」
「哦,收到了,」海格爽朗地說,「很高興你找到了地方!你看——我不知道——你能看到嗎?我們今天講騎士墜鬼馬——」
「呃——騎士墜鬼馬!」他響亮地說,「大馬——呃——帶翅膀的,你知道!」
哈利伸出舌頭……他嘗了嘗那人的氣味……他活著,但在打瞌睡……坐在走廊盡頭那扇門的前面……
「這是什麼意思?」榮恩不平地問道,「什麼人會在別人親她的時候哭鼻子呢?」
「你爸爸!他被咬了,很嚴重,到處都是血……」
「那些我還沒有解放的可憐的小精靈們,聖誕節只好待在這裡,因為帽子不夠!」
「不!」奈威不安地說,「我不害怕它們——!」
「你真——真是個好老師,」秋含淚微笑道,「我以前從來沒有擊昏過什麼東西。」
「似乎……記性……很差……」恩不裡居說,聲音響得大家都能聽見。跩哥.馬份的樣子好像聖誕節提前一個月到了,妙麗則氣得漲紅了臉。
「我去叫人。」那個驚恐的聲音說,哈利聽到腳步聲跑出了宿舍。
走了大約十分鐘,來到了一處林木茂密、暗如黃昏的地方,地上一片雪也沒有。海格吭哧一聲把那半頭牛撂到地上,退後兩步,轉身面對著全班同學。許多人都用樹幹做掩護,緊張地東張西望,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似乎在防備隨時受到襲擊。
「不明白。」哈利和榮恩一齊說。
史萊哲林的學生小聲附和,有幾個葛萊芬多的學生好像也覺得馬份說的不無道理。
「哦,哈利——對不起——我當然不希望——那真是句蠢話——」
聽到佛地魔的名字,她哽噎了一下,但無畏地望著哈利。
哈利微微有些吃驚,點了點頭。榮恩哧哧地笑,看到妙麗的目光,趕忙止住了。
一小時後,哈利叫大家停了下來。
「準備好了嗎?」海格快活地掃視著全班說,「好。我為你們五年級留了一堂林中考察課,想讓你們看看這些生物在自然環境中的生活。我們今天要學習的生物非常稀有,我想我可能是全英國惟一一個馴服它們的人——」
秋發出一種半哭半笑的滑稽聲音。她離他更近了,他幾乎數得清她鼻子上的雀斑。
妙麗舉起手。
「對不起,」馬份用譏諷的口氣說,「我們到底應該看到什麼?」
「好了,晚安。」妙麗說,打著大哈欠朝女生宿舍的樓梯走去。
榮恩騰地坐了起來,把墨水瓶碰得骨碌碌地滾在地毯上。他全然不管,只顧眼巴巴地盯著哈利。
「對不起,」恩不裡居教授把手放在耳朵邊握成杯子形狀,皺著眉頭大聲說道,「你說什麼?」
「是榮恩的爸爸,」他說著又坐了起來,「他被蛇咬了,非常嚴重,我看到的。」
他急切地把粗胳膊撲扇了兩下。恩不裡居教授朝他挑起眉毛,在寫字板上邊寫邊念,「要靠……笨拙的……手勢……」
哈利早早來到萬應室,參加節前最後一次D. A. 活動。他很高興自己來得早,因為所有的火把亮起時,他看出多比為了過聖誕節已經把這個地方裝飾過了。一看就知道是小精靈幹的,因為沒有別人會在天花板上吊一百個金色小球,每個上面都有哈利的大頭照,還刻著一行字:聖誕哈利路亞
「學生……不敢……承認……害怕。」恩不裡居念道,又在寫字板上記了幾筆。
他和克拉、高爾放聲大笑,從旁邊擠了過去,朝城堡走去,又高唱起「衛斯理是我們的王」。榮恩耳朵通紅。
「沒有,」妙麗苦惱地說道,「他說他要給我們一個驚喜。我想說明恩不裡居的情況,可他就是聽不進去。他一個勁兒說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願意研究刺佬兒而放棄客邁拉獸——哦,我想他沒有客邁拉獸。」看到哈利和榮恩驚恐的表情,她趕緊加了一句:「但他不是沒試過,他說那是因為他不容易弄到客邁拉的蛋……我不知多少次對他講,用葛柏蘭的教法更有利。可我真覺得他連一半都沒聽進去。你們知道,他有些怪怪的,還是不肯說他是怎麼受的傷……」
「好,」他叫大家安靜,「我想今晚我們就複習一下以前練過的東西,因為這是節前最後一次集會,在三個禮拜的假期之前學新的東西沒有意義——」
「檞寄生,」露娜做夢似的說,指著幾乎罩在哈利頭頂上的一大叢白漿果。他趕快從它下面跳了出來。「這就對了,」露娜嚴肅地說,「它裡面經常會長蝻鈎。」
海格又叫了一聲,一分鐘過去了,學生們一直在緊張地窺視四周,不知道會出現什麼。當海格第三次甩開頭髮、擴張他那寬大的胸脯時,哈利推推榮恩,指了指兩棵粗虯紫杉之間的暗處。
「擊球手呢?」他問,努力使語氣保持平靜。
「你看到誰死了?」她語氣冷漠地問。
「是嗎?」哈利平靜地問。
恩不裡居教授和圖書來了。她站在離哈利幾英呎遠的地方,仍是綠帽子,綠斗篷,手拿寫字板。沒聽過恩不裡居假咳的海格有點擔心地望著旁邊的一匹騎士墜鬼馬,顯然以為是它發出的聲音。
「誰?」哈利忙問。
「提到西追,」她又拭了拭眼淚,「我知道你一定很難過,你看到了他的死……我想你只是希望忘掉……」
「哦……總之,」海格試圖繼續講下去,「這個——騎士墜鬼馬,對,它們有很多好東西……」
奈威在睡夢中抽了抽鼻子,遠處傳來一隻貓頭鷹的叫聲。
「謝謝。」哈利笨拙地說。
恩不裡居沒有回答。她記完了最後一筆,抬頭看著海格,依舊又慢又響地說道:「請像往常一樣繼續講課,我要在學生中」——她指著一個個學生——「走一走。」——她做出走路的樣子,馬份和潘西.帕金森在偷偷地笑。「提點問題。」她又指指自己的嘴巴,表示說話。
「好……」海格說,轉身面向學生,看上去有點慌亂,「呃……我說到哪兒了?」
「榮恩,」妙麗板著臉說,把羽毛筆伸到墨水瓶裡,「你是我不幸遇到的最渾的渾球兒。」
她又哽噎了。即使眼眶紅腫,她還是很好看。哈利難過極了,本來只要一句「聖誕快樂」,他就會非常高興……
「你肯定它們馴服了嗎?」馬份問,聲音中的恐懼更明顯了,「反正這不會是你第一次把野獸帶到課堂上,對吧?」
妙麗轉轉眼珠,但哈利的心飛了起來:在洞穴屋過聖誕節真是太棒了,只是哈利有點內疚不能和天狼星一起過節。他也想能不能說服衛斯理夫人邀請他的教父,但他不僅懷疑鄧不利多不會讓天狼星離開古裡某街,而且深感衛斯理夫人可能也不歡迎他去,她跟他總是不和。天狼星自從上次在火中消失後還沒跟哈利聯繫過,雖然哈利知道,在恩不裡居的監視下試圖聯繫是不明智的,但他不願想到天狼星獨自待在他母親的老房子裡,也許他會寂寞地和怪角拉開一個彩包爆竹。
「你在給誰寫小說呢?」榮恩問妙麗,伸頭去讀已經垂到地上的羊皮紙。
「沒關係,」他趕忙說,「別擔心。」
「咳,就像海格說的,它們能照看好自己。」妙麗不耐煩地說,「我想葛柏蘭那樣的老師一般不會在N. E. W. Ts考試之前教這個的,但是,它們確實很有趣,是不是?有人看見,有人看不見!我希望我能看見。」
「我們還知道幾個維克多呀?」
「可它們非常、非常不吉利!」芭蒂插嘴說,看上去很驚恐,「會給看到它們的人帶來各種可怕的災禍,特裡勞妮教授有次跟我說過——」
她搖搖頭,用衣袖拭了拭眼淚。
「你怎麼知道?」榮恩尖刻地問。
「怨不得你,哥們兒。」榮恩說,似乎被嚇著了。
「你自己只有一茶匙的感情,並不代表人人都是這樣。」妙麗挖苦道,又拿起了她的筆。
正在這時,安吉利娜、凱蒂和艾麗婭進來了,哈利也就用不著追問蝻鈎是什麼了。三個女生都氣喘吁吁,看上去凍得夠嗆。
妙麗似乎用了很大努力才忍住沒有翻眼睛。
哈利渴望咬那個人……但他必須剋制住這個衝動……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晚安。」榮恩在他右邊說。
「這邊,教授……」
「嗯,我知道你會的,哈利。」他嚴肅地說,「還有你,奈威?還有——」
「你是說你夢見的?」
「我……我爺爺。」奈威說。
「怎麼了,波特?哪兒疼?」
「我不知道……我在睡覺,後來就到了那兒……」
哈利夢見他回到了D. A. 集會的房間,秋埋怨他把她騙來了,說他答應只要她來了就給她一百五十張巧克力蛙畫片。哈利辯白著……秋叫了起來:「西追給了我好多好多的巧克力蛙畫片,看!」她從袍子裡掏出一把把的畫片撒到空中,然後她又變成了妙麗。妙麗說:「你答應過她的,哈利……我想你最好給她點別的……你的光閃電怎麼樣?」哈利爭辯說他不能把光閃電給秋,因為被恩不裡居拿走了,而且這一切是荒唐的,他只是到D. A. 房間裡來掛一些多比腦袋形狀的聖誕綵球……
「是秋嗎?」她淡淡地問,「她在會後堵住了你吧?」
他想下床,但榮恩把他按了回去。丁和西莫還在旁邊嘀嘀咕咕。過了一分鐘還是十分鐘,哈利不知道,他只是坐在那兒瑟瑟發抖,感到傷疤的劇痛在緩慢消退……樓梯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又聽到了奈威的聲音。
「怎麼樣?」她進來時榮恩抬起頭來問,「幫他備好課了?」
「沒錯,」哈利說,感到唇乾舌燥,「但裡面可能長滿了蝻鈎。」
「我相信你,波特,」麥教授乾脆地說,「穿上你的晨衣——我們去見校長。」
「她——」哈利聲音有點兒啞,他清了清嗓子,又說,「她——」
「對了,」海格嚴肅地說,「葛萊芬多加十分。騎士墜鬼馬——」
「你好,」她含糊地說,打量著剩餘的裝飾,「很漂亮,是你搞的嗎?」
「你以為一點接吻能讓她開心起來。」榮恩咧嘴笑道。
榮恩發出一聲怪叫,很難說是表示慶祝還是噁心。
哈利想起馬份以前惟一一次進入這個林子的情形,那時他自己也不是很勇敢。哈利笑了,魁地奇比賽後凡是能讓馬份不自在的事情他都贊成。
星期天早上,妙麗穿過兩英呎深的積雪走向海格的小屋。哈利和榮恩想陪她去,但他們的「家庭作業山」又增到了駭人的高度,所以兩人不情願地留在了公共休息室裡,努力不去理睬樓下傳來的歡叫聲。學生們在湖上溜冰,滑雪橇,更糟糕的是,他們還用魔法使雪球飛上葛萊芬多塔樓,重重地砸在窗戶上。
哈利的心陡地一沉,但海格只是笑笑。
「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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