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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7:死神的聖物

作者:J.K.羅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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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藏身之處

第9章 藏身之處

妙麗沒有回答,哈利卻覺得自己被玷污了,不純淨了:難道食死人真是通過這個發現他們的?
「不,我只是感動生氣——我不清楚——」
他剛用顫抖的手把門插上,就一把掐住突突劇痛的腦袋,摔倒在地。在壓倒一切的痛楚中,他感到那種不屬於他的憤怒佔據了他的靈魂。他看見一個火光照亮的長長的房間,那個大塊頭金髮食死人在地板上慘叫、掙扎,一個較為瘦弱的身影舉著魔杖站在他旁邊,哈利用高亢的、冷漠無情的聲音說話了。
「其他人——參加婚禮的每個人——」
「托騰漢宮路,」妙麗喘著氣說,「走,快走,需要找個地方讓你們換換衣服。」
「不是住在那裡,是弄清發生了什麼事!」
「去趟衛生間。」他嘟嚷一句,儘快走出了房間。
咖啡館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他們把兩個食死人扶回到火車座上,讓他們面對面坐在那裡。
「那是你的說法。」妙麗說,「如果食死人有辦法讓十七歲的人還有蹤絲怎麼辦呢?」
「我一直在練習,應該沒問題。」妙麗說。
割斷的繩索掉了下來,榮恩站起身,晃晃胳膊恢復知覺。哈利撿起自己的魔杖,在一片狼藉中爬向那個癱倒在座位上的金髮大塊頭食死人。
一切都顯得那麼緩慢、模糊不清。哈利和妙麗一躍而起,抽出魔杖。許多人剛剛意識到發生了變故,銀色的猞猁就消失了,人們仍然扭頭望著。沉默像冰冷的河水,從護法降落的地方一波一波向外擴展。接著有人尖叫起來。
一道紅光閃過,擊中了那個金髮大塊頭食死人的臉,他往旁邊一倒,昏了過去。他的同伴看不見是誰念的咒語,又朝榮恩射出一咒,杖尖飛出亮眨眨的黑繩子,把榮恩從頭到腳捆著結結實實——女侍者尖叫著跑向門口——哈利又朝那個捆綁榮恩的歪臉食死人發了個昏迷咒,可是偏了,彈到窗戶上,擊中了女侍者,她立刻癱倒在門口。
他聽見榮恩同意了。他再也抵擋不住劇痛,不得不繳械投降。
妙麗打了個激靈,朝後退了一步。哈利搖了搖頭。
「整整——石化!」妙麗在看不見的地方尖叫一聲。食死人向前一撲,像雕塑一樣重重摔在瓷器、桌子和咖啡的殘渣碎片上,發出嘎吱吱的響聲。妙麗從座位底下鑽出來,抖掉頭髮裡煙灰缸的玻璃碎片,渾身發抖。
「有了,在這兒,」妙麗說著掏出一條牛仔褲、一件運動衫、幾隻醬紫色的襪子,最後是那件銀色的隱形斗篷,看得哈利和榮恩目瞪口呆。
「還是你厲害,」榮恩說,顯然鬆了口氣,「可是我從來沒學過遺忘咒。」
護法消失得無影無蹤。榮恩發出了又像嗚咽又像呻|吟的聲音,跌坐在沙發上,妙麗靠過去抓住他的胳膊。
「我認為有人來過這裡。」妙麗指著它小聲說。
但他們還是靠攏了站在門墊上,背對著門,不敢再往房子裡走。
妙麗一揮魔杖,點亮了老式的氣燈,屋裡有穿堂風,她微微發抖地在沙發上坐下,雙臂緊緊地抱住身子。榮恩走到窗戶前,把厚重的天鵝絨窗簾拉開了一條縫。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吧,」妙麗看到榮恩張嘴要衝馬路對面嚷嚷,趕緊說道,「看,這兒就行,進去吧!」
「我應該認出他來的,鄧不利多死的那天夜裡他也在。」哈利說完,用腳把那個皮膚較黑的食死人踢得翻過身來,那人的目光在哈利、榮恩、妙麗之間來回移動。
「你真是太了不起了。」榮恩說著,把捲成一團的長袍遞給妙麗。
她轉向哈利。
「我們上去吧。」妙麗心有餘悸地也看了看那個地方,领頭踩著吱嘎作www.hetubook.com.com響的樓梯走向二樓的客廳。
「麻種,臟貨,敗類,竟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哈利照她說的做了。他們在黑黢黢的寬闊街道上連走帶跑,街上滿是深夜縱酒狂歡的人,兩邊是已經打烊的店舖,頭頂上群星閃爍。一輛雙層公共汽車隆隆駛過,一群飲酒作樂的人走過時直盯著他們看。哈利和榮恩身上仍然穿著禮服長袍。
「羅爾,是再來一些,還是到此為止,拿你去喂娜吉妮?佛地魔大人不能保證這次是不是原諒你……你把我召回來就為了這個,就為了告訴我哈利波特又逃跑了?跩哥,再讓羅爾感受一下我們的不滿……快,不然就讓你嘗嘗我的憤怒!」
「妙麗,除此之外還有哪兒?這是我們最好的去處了。石內卜只是一個食死人。如果我身上還帶著蹤絲,不管我們走到哪兒,都會有一大群食死人把我們包圍。」
「要我說,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消影到鄉村去,然後可以給鳳凰會送個信。」
「我也沒有,」妙麗說,「但我知道原理。」
「不知道,我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個地名,但我相信我們在麻瓜世界裡更安全些,他們想不到我們會在這兒。」
「我們走吧,我不想喝這垃圾。」榮恩說,「妙麗,你有麻瓜錢付帳嗎?」
「我不能用魔法,你們在我的身邊也不能用魔法,不然就會暴露我們的位置——」他說。
他轉過去背朝榮恩和妙麗,假裝端詳牆上繪著布萊克家譜圖的舊掛毯。突然妙麗尖叫起來,哈利又拔出魔杖,急轉身子,卻見一個銀色的護法穿過客廳的窗戶,落到他們面前的地板上,變成了銀色的鼬鼠,用榮恩父親的聲音說話了。
「你看見什麼了?」榮恩朝哈利走去,問道,「是不是看見他在我家裡?」
「別管他們叫什麼名字了!」妙麗有點兒歇斯底里地說,「他們怎麼會找到我們的?我們怎麼辦呢?」
「我們拿他們怎麼辦呢?」榮恩在黑暗中小聲問哈利,然後又把聲音壓得更低地說,「把他們幹掉?不然他們會殺死我們的。剛才就差點得手了。」
它起作用了嗎,或者石內卜輕而易舉地炸開了那個可怕的身影,就像他殺死真正的鄧不利多那樣簡單?哈利暗自思索。他驚魂未定地領著另外兩個人走過門廳,隨時提防著還有新的恐怖出現,但是除了一隻老鼠在壁腳板上一躥而過,什麼動靜也沒有。
「沒關係,隱形斗篷我拿著了,我還給你們倆都帶了衣服,」妙麗說,「表現得自然一點,等我們——這裡就行。」
幾秒鐘後,哈利的肺終於得到舒展,他睜開眼睛,他們站在一個熟悉的、破敗的小廣場中央。四面都是高高的搖搖欲墜的破舊房屋。他們三個人都能看見12號,因為保密人鄧不利多把它的存在告訴過他們。他們朝那幢房子跑去,每跑幾米就檢查一下是否有人跟蹤或監視。跑上石頭台階,哈利用魔杖敲了一下前門,只聽見一連串金屬撞擊的響亮聲音,還有像鏈條發出的嘩啦嘩啦聲,然後門吱吱呀呀地開了,他們趕緊跨過門檻。
「你想,他們醒過來,發現自己待在一個像被炮彈轟炸過的地方,不會感到納悶嗎?」
他們氣呼呼地陷入了沉默。嚼著口香糖的女侍者懶洋洋地走過來,妙麗要了兩杯卡普奇諾。哈利是隱形的,如果給他要一杯給顯得很反常。這時,兩個膀大腰圓的工人走進咖啡館,擠進了旁邊的火車座裡。妙麗把聲音壓得低低的。
多洛霍夫的眼睛立刻就變得茫然、呆滯了。
「不,我只是感到生氣——他氣得要命——www.hetubook.com.com
「唉,你剛才受的驚嚇不輕啊,」榮恩好意地說,「這是管什麼用的?」
「哈利,」他從妙麗的肩頭說,「我——」
「噢,對不起。」妙麗咬著牙說,她把女侍者從窗戶邊拖開時,哈利聽見她低聲建議榮恩把魔杖插在另外一個地方。
「可是——」
突然有人重重地敲門,哈利猛吃一驚,只聽妙麗的聲音響亮地傳來。
「要,太好了,謝謝。」哈利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若無其事,起身開門讓妙麗進來。
哈利和妙麗衝進驚慌失措的人群。賓客向四面八方逃竄,許多人都在消影。洞穴屋周圍的保護魔咒已被破壞。
「我們在哪兒?」榮恩的聲音問。
「怎麼樣,寶貝兒?」對面人行道上醉得最厲害的一個男人喊道,「想喝點兒嗎?打起精神,過來喝一杯吧!」
「確實斷過一陣子,」哈利低聲說,傷疤仍然在疼,他無法集中思想,「我——我想,他一失去自控就又連接上了,以前就是這樣——」
「好吧,只要不給他們惹麻煩,不過他們大概都已經被抓起來了。天哪,真噁心。」榮恩喝了口泛著泡沫的灰乎乎的咖啡,說了一句。女侍者聽見了,朝榮恩狠狠瞪了一眼,懶洋洋地走過去招待新來的顧客。現在哈利看清楚了,兩個工人裡塊頭較大的那個一頭金髮,身材魁梧,他揮揮手叫女侍者走開。女侍者怔住了,像是受了委屈。
「榮恩的爸爸說他們弄了些惡咒專門對付他——即使不管用,」他看到妙麗要張嘴反駁,便趕緊往下說,「那又怎麼樣?我發誓,我還巴不得會一會石內卜呢!」
「除了這兒還有哪兒?」妙麗問,這時馬路對面的男人開始吹口哨挑逗她,她嚇得縮成一團,「總不能在破釜酒吧定幾個房間吧?至於古裡某街,如果石內卜能進得去,肯定也完了……我想我們可以到我父母家去試試,不過他們恐怕也會去那裡搜查的……哦,我真希望這幫人能閉嘴!」
哈利睜開眼睛,恍惚間他以為他們並沒有離開婚禮現場,周圍似乎還是擠滿了人。
這是一間晝夜營業的破破爛爛的小咖啡館。塑料貼面的桌子上粘著一層薄薄的油膩,但至少還算清靜。哈利首先坐進一個火車座,榮恩坐在他的旁邊面對妙麗。妙麗背朝門口,很不自在,不停地扭頭看看,像害了抽動症似的。哈利不喜歡坐著不動,剛才走路給了他一個錯覺,好像他們還有個目標。隱形斗篷下,他感到變身水的最後一點效果也在消失,他的手恢復了正常的大小和形狀。他從口袋裏掏出眼鏡戴上。
「沒關係,」哈利說,腦袋的疼痛使他一陣陣噁心,「是你的家人,你當然要擔心。換了我也會擔心,」他想起了金妮,「我確實也很擔心。」
「你——你說,你身上是不是還帶著蹤絲呢,哈利?」
「四——吩吩綻。」她用魔杖指著榮恩說道,不料劃破了榮恩牛仔褲的膝部,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榮恩痛得大叫起來。「哎喲,對不起,榮恩,我的手在發抖!吩吩綻!」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用魔杖指著多洛霍夫的腦門說:「空空,遺忘!」
「她說得對,」榮恩雖然看不見哈利的臉,但似乎知道哈利要反駁,「大多數鳳凰會成員都在那兒,他們會照顧大家的。」
他低頭看著全身癱瘓的多洛霍夫,腦子飛快地思索著,這時門咔噠一聲鎖上了,榮恩用熄燈器使整個咖啡館陷入了一片黑暗。哈利聽見剛才挑逗妙麗的那幫人在遠處沖另一個姑娘叫嚷著。
「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妙麗小聲說,「他們https://m•hetubook.com.com追的是你,哈利,如果我們回去,只會讓大家的處境更危險。」
她把她們領進一條小街,又領進一條陰影裡的僻靜窄巷。
「別說傻話,哈利,石內卜也能進得去!」
「不!」哈利大喊,他雖然舉起了魔杖,卻想不出一個咒語,「不!不是我們!我們沒有殺死你——」
「快走,我認為我們不應該停下。」妙麗說。
他們穿過擁擠的舞池時,哈利看見在人群裡出現了一些穿斗篷、蒙面罩的身影。然後他發現了路平和東施,兩人都舉著魔杖,還聽見他們同時大喊:「破心護!」聲音在四處迴蕩——
哈利痛苦地叫了一聲,什麼東西閃過他的腦海,就像一道強光掠過水面,他的傷疤又劇烈地灼痛起來。他看見一片很大的陰影,並感到一種不屬於他的怒火在盡頭騰騰燒過,像電擊一樣強烈,轉瞬即逝。
「你也會變出那種會說話的護法?」榮恩問。
「榮恩,我們不能!」妙麗立刻說。
哈利把隱形斗篷披在肩頭,從後面拉上來蓋住腦袋,整個人便消失不見了。他這才開始仔細回憶剛才發生的一切。
黑暗中輕輕傳來瘋眼的聲音,嚇得他們三個人都往後一跳。「我們不是石內卜!」哈利用沙啞的嗓音說,緊接著什麼東西像冷風一樣朝他撲來,他的舌頭向後捲縮,再也說不出話來。沒等他來得及用手去嘴裡掏摸,他的舌頭又舒展開了。
過了一兩分鐘,榮恩說:「其實,我們離破釜酒吧並不遠,它就在查林十字——」
「我說,我們不能永遠站在這兒啊。」哈利說著,往前邁了一步。
「外面一個人也看不見,」他報告說,「如果哈利身上仍然有蹤絲,他們肯定會跟蹤到這裡來,對吧?我知道他們進不了房子,可是——怎麼啦,哈利?」
「好了,好了,我只是那麼一想!」
「我記得,多謝你了。」哈利咬緊牙關說道。他不需要妙麗提醒他佛地魔曾利用他們之間的這種聯繫,把他誘入一個陷阱,最後導致了天狼星的死亡。他真希望自己沒有把他看到的和感覺到的東西告訴他倆,這使佛地魔顯得更加險惡了,似乎他就在這個房間的窗外虎視眈眈。傷疤的疼痛還在加劇,哈利拚命忍著噁心的感覺。
「那……那是……」妙麗嗚嚥著說,榮恩扶她站了起來。
他們重新走過那條小街,回到大馬路上,對面一群男人唱著歌在人行道上走著。
「對,」哈利說,「但並不真的是他,對不?只是為了嚇唬石內卜的。」
「噢,是啊……」
「還有灰塵老鬼。」榮恩說著,掃了一眼地毯上那個骷髏冒出來的地方。
「你說你帶了隱形斗篷,還帶了衣服……」哈利皺著眉頭對妙麗說,妙麗只帶著她那只串珠小包,此刻正在裡面翻找。
「我想,我們最好檢查一下再往前走,」妙麗說道,她舉起魔杖,念了聲:「從形顯身!」
哈利關上身後的門,老式的氣燈一下子都亮了起來,閃爍不定的燈光照著長長的門廳。門廳還是哈利記憶中的那個樣子:詭譎怪異,蛛網密佈,牆上那些家庭小精靈的腦袋在樓梯上投下古怪的陰影,長長的深色簾子遮住了天狼星母親的肖像。惟一不對勁兒的是那個用山怪斷腿做成的大傘架,它倒在地上,好像東施又把它撞倒了似的。
榮恩費了好大勁兒,才從口袋裏抽出魔杖。
「我只是覺得有趣,為什麼是托騰漢宮路呢?」榮恩問妙麗。
「他們搞的那些專門對付石內卜的惡咒呢?」哈利問。
「家人平安,不用回覆,我們被監視了。」
「我們只需要抹去他們的記憶,」哈利說,「這樣更好和圖書,這樣他們就沒有線索了。如果把他們殺死,會暴露我們來過這裡。」
「這是你什麼時候幹的?」哈利問,榮恩在一旁脫去長袍。
哈利點了點頭,接著才想起他們看不見他,於是說:「是啊。」可一想起金妮,他立刻感到一種揪心的恐懼。
「是多洛霍夫,」榮恩說,「我以前在通緝佈告上見過他。我想這個大個子準是多爾芬.羅爾。」
「我們不能分開!」妙麗堅決地打斷了他。
「把門鎖上。」他對妙麗說,「榮恩,把燈滅了。」
「那你必須封閉你的大腦!」妙麗尖聲說道,「哈利,鄧不利多不希望你使用那種聯繫,他希望你把它斷掉,所以才讓你用鎖心術!不然佛地魔就會把虛假的想法放進你的頭腦,你還記得——」
「古裡某街。」哈利說。
不知怎的,她的緊張倒使哈利頭腦清醒了。
「怪不得拔不出來呢,妙麗,你帶的是我的舊牛仔褲,太緊了。」
榮恩出現了。他抓住妙麗的另一隻胳膊,哈利感覺到妙麗原地轉了個身。黑暗向他襲來,眼前一片模糊,聲音也聽不見了,惟一感覺到的就是妙麗的手,他被擠壓著穿越時空,離開了洞穴屋,離開了那些從天而降的食死人,還有,離開了佛地魔本人……
「榮恩!榮恩!」妙麗帶著哭腔喊,她和哈利被驚恐的賓客撞得東倒西歪。哈利抓住她的手,確保兩人不被衝散,這時他們的頭頂上嗖地掠過一道光,不知是防護咒,還是某種更加凶險的東西——
聽到「殺死」這個詞,那身影突然爆炸,騰起一大團塵霧。哈利連連咳嗽,淚眼模糊。他回頭看見妙麗蹲在門邊的地上,用胳膊捂著腦袋,榮恩從頭到腳都在發抖,笨手笨腳地拍著妙麗的肩膀,說道:「沒——沒事了……它——它不見了……」
他四肢攤開躺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鼻子離支撐大浴缸的銀蛇尾眉只有幾寸。他坐起身來。馬份那張憔悴、慘白的臉似乎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裡。剛才看到的一幕,以及佛地魔現在讓跩哥充當的角色,都使哈利感到噁心。
一段木頭落在爐火裡,烈焰騰起,火光照著一張驚恐萬狀的蒼白的尖臉——哈利如同從深水裡浮出來一樣,大口喘著粗氣,睜開了眼睛。
「謝謝。」妙麗說,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把長袍塞進了包裡,「哈利,快把隱形斗篷穿上!」
「真是活見鬼了!」
「無影伸展咒,」妙麗說,「很不好弄,但我相信我是弄成了,反正我把我們需要的東西都放了進去。」她拎起那只看上去很精巧的小包抖了抖,裡面發出很大的動靜,就好像一大堆沉重的東西在裡面滾動。「喲,該死,肯定是書,」妙麗朝小包裡看了看,「我把它們分門別類歸成幾堆……好了……哈利,你最好穿上隱形斗篷。榮恩,快換衣服……」
「不錯,」榮恩說著看了看四周,「但你不覺得有點兒——太暴露了嗎?」
「但很可能是在洞穴屋,」榮恩大聲說,「還有什麼?你看見什麼沒有?他是不是在給人施咒?」
「不可能,」榮恩說,「十七歲蹤絲就消失了,這是巫師法規定的,成年人不可能有蹤絲。」
哈利覺得迷惑,不知所措,妙麗的話也沒能給他多少幫助。妙麗戰戰兢兢地說:「你的傷疤?又疼了?怎麼回事呀?我以為那種聯繫已經斷了!」
「太棒了!」哈利拍拍妙麗的後背說,「另一個傢伙和女侍者也交給你了,我和榮恩清理戰場。」
在氣燈的藍光下,灰塵像煙霧一樣在哈利周圍旋舞。布萊剋夫人還在那裡尖叫。
「有,我到洞穴屋去之前把我建房互助會的所有存款都取出來了。零錢肯定都放在包底了。」妙麗嘆了口氣,伸手去拿她的串珠小包。和圖書
沒有動靜。
另外兩個人似乎也經歷了這種令人不快的遭遇。榮恩嘴裡發出乾嘔的聲音,妙麗說起話來結結巴巴:「那——那準是瘋——瘋眼為斯——石內卜準備的鎖舌惡咒!」
傷疤的疼痛達到了頂峰,就像那天在洞穴屋花園裡一樣火燒火燎。他隱隱約約的聽見妙麗說:「我不想一個人待著。我們今晚能不能用我帶來的睡袋就睡在這裡?」
「我們需要一個安全的藏身之處,」榮恩說,「讓我們有時間把事情想想清楚。」
「大概只有他露面時才起作用?」榮恩猜測道。
另外兩人驚訝得瞪大眼睛。
「我為什麼不檢查一下,把隱形斗篷帶上呢?」哈利暗自責備自己愚蠢,「去年我一直帶在身上的——」
突然,兩個工人不約而同地行動起來,哈利不分畛域地迅速做出反應:三個人都拔出了魔杖。榮恩幾秒鐘後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隔著桌子撲過去,把妙麗推倒在她的座位上。食死人咒語的力量震碎了磚牆,真懸,榮恩的腦袋剛才就在那裡。仍然隱身的哈利大喊一聲:「咄咄失!」
妙麗無言以對,但看上去心裡並不服氣。她打開咖啡館的門,榮恩咔噠一按熄燈器,把咖啡館的燈光釋放出來。然後,哈利數到三,他們給那三個人解除了魔咒。女侍者和兩個食死人迷迷糊糊地剛開始動彈,哈利、榮恩和妙麗就原地轉了個身,再次消失在壓迫得人喘不過氣來的黑暗中。
「可能是鳳凰會離開時弄倒的。」榮恩喃喃地回答。
「哈利,你要牙刷嗎?我帶著呢。」
「榮恩!」妙麗叫道,「榮恩,你在哪兒?」
「我在洞穴屋就告訴過你們,這些天來我一直在收拾必需用品,以備我們說走就走。哈利,今天早晨你換好衣服後,我整理了你的背包,把它放了進去……我當時就有種預感……」
哈利小心翼翼地又往前邁了一步。門廳盡頭的陰影裡有什麼東西在動,沒等他們說出話來,地毯上突然躥起一個身影,高高的,土灰色,模樣猙獰。妙麗驚叫起來,布萊剋夫人也尖聲大叫,她的簾子掀起來了。那個灰色身影朝著他們飄來,越來越快,拖到腰部的頭髮和鬍鬚在身後飄飄蕩蕩,臉頰凹陷,瘦骨嶙峋,眼窩裡空洞洞的。這身影熟悉得可怕,又有令人恐怖的變化,它舉起一隻枯槁的手指著哈利。
「清理戰場?」榮恩望著幾乎被毀掉一半的咖啡館說,「怎麼清理?」
「賽佛勒斯.石內卜?」
「轟轟破!」食死人大吼一聲,哈利面前的一張桌子突然炸飛,爆炸的衝力把他推到牆上,他覺得魔杖脫了手,隱形斗篷從身上滑落。
「妙麗,我們沒有帶替換的衣服。」榮恩對妙麗說。這時,一個年輕女人看見他的樣子,發出粗野的大笑。
「閉嘴!」哈利大吼一聲,用魔杖朝她一指,砰的一聲,魔杖迸出紅色的火星,簾子忽地合攏,她不做聲了。
「他們是怎麼發現我們的?」妙麗輪流看看這兩個傻呆呆的人,問道,「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哪兒呢?」
「我叫它管什麼用它就管什麼用!」妙麗沒好氣地說,「這是個讓人顯形的咒語,這裡除了我們沒有別人!」
「他們都沒事兒,他們都沒事兒!」妙麗小聲說,榮恩似笑非笑了一聲,緊緊地摟了摟她。
「我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佛地魔佔領了魔法部,還有什麼需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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