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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花令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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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聖堂惡鬥

第五十回 聖堂惡鬥

連玉笙道:「想救他嗎?」
黑衣人道:「好!就要他來。」回頭低聲吩咐身側一個白衣少女一聲,那人欠身而去。
連玉笙道:「在下倒瞧不出姑娘手中兵刃,有什麼出奇之處?」
慕容雲笙轉頭看去,只見那出聲尖叫之人,正是小珍,不禁一皺眉頭,道:「你叫什麼?」小珍似是餘悸猶存地說道:「那神像——」慕容雲笙望了正中三座神像一眼,道:「不是一樣麼?」
楊鳳吟道:「嗯!不錯,你既然把我當客人接待,為什麼還要藏頭露尾,面帶黑紗?」
黑衣人道:「可是要我取下面紗,以真面目和姑娘相見嗎?」
黑衣人朗朗一笑,接道:「可是要慕容公子和那位郭姑娘奉陪姑娘嗎?」
居中神像又發出一陣清朗的笑聲,道:「好吧!看在令主的份上,讓他們也享受本座一頓晚餐。」語聲一頓,接道:「連玉笙,你帶這位姑娘客室小坐,聽候本座宣召。」
楊鳳吟左手一抬,一隻白玉般的手掌,直取前胸。連玉笙動手幾招之後,已不敢再對楊鳳吟存有輕視之心,右手一翻,扣拿楊鳳吟的左腕,同時,左手閃電拍出一掌。但見楊鳳吟身子一轉,靈巧絕倫的避開了連玉笙的一擊,人如飛花飄絮一般,閃到了連玉笙的身後。
楊鳳吟略一沉思,緩緩伸出雙手。連玉笙伸手從左面老人手中接過手銬,扣了楊鳳吟的雙腕;連玉笙又從右面老者手中接過頭盔,道:「姑娘還要戴上這個。」
楊鳳吟道:「我洗耳恭聽。」
那居中神像哈哈大笑一陣,道:「不過,要保全慕容雲笙的性命。」
楊鳳吟思索了一陣,道:「我想到一個辦法。」
黑衣人道:「如是姑娘不信,在下立時可以改用在聖堂中的聲音。」
黑衣人道:「我和她比劍,要你做個仲裁人。」
連玉笙道:「在下說過了,要委屈姑娘一下。」
楊鳳吟道:「我帶有一種毒火,燃燒中毒煙不絕,聞得毒煙之人,必死無救。」
楊鳳吟轉身行到一張錦凳處坐了下來,閉上雙目,不再理會連玉笙。原來,這小室中布設雅致,除了一張石案之外,還有幾座錦凳。連玉笙隨手掩上石門,低聲說道:「姑娘,你很關心那慕容雲笙的生死嗎?」
連玉笙神情肅然地說道:「在下希望姑娘能夠信任在下。」語聲一頓,接道:「姑娘武功雖然高強,但決非三聖之敵。」
那黑衣人哈哈大笑一陣,道:「楊姑娘,不妨憑藉自己的智慧猜猜,我用什麼方法控制了他們?」
楊鳳吟道:「盛情領受,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楊鳳吟道:「你的屬下,我都不認識,但我覺著,在大殿中和我動手的人,武功很高,就由他擔任咱們比劍的仲裁人如何?」
楊鳳吟緩步行入室中,抬頭看去,只見頂垂宮燈,四周又燃著八支火炬,整個室中,照耀有如白晝。她迅快的掃掠了全室一眼,只覺這座敞廳足足五丈見方大小。紫綾幔壁,紅氈鋪地,敞廳中間,擺了一張方桌。方桌四面分放著四個黃緞子鋪墊木椅,顯然今夜的客人不多。
楊鳳吟道:「看樣子,拳掌上功夫,我是很難勝你了。」
楊鳳吟道:「是又怎樣?」
楊鳳吟暗暗忖道:「事已如此,逞強無益,只好多多忍耐了。」當下舉起雙手。
楊鳳吟冷冷接道:「那要我自己決定了,你如心中不服,何不現出身來,和我較量一下,躲在暗中裝神扮鬼,不覺著有失氣度嗎?」
楊鳳吟冷笑一聲,不再多言,任那連玉笙替她戴上鐵盔。那鐵盔很深,罩住了楊鳳吟整個的頭,直至肩處。連玉笙把一條絲帶,交到楊鳳吟的手中,道:「在下牽著絲帶為姑娘帶路。」
連玉笙欠身應道:「這個,屬下不敢。」
那黑衣人道:「區區受他們抬愛,捧作三位聖主之首。」
黑衣人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在下對姑娘的看法,甚表敬佩。」
慕容雲笙聽出是楊鳳吟的聲音,用傳音術示警,不要自己輕舉妄動,想她閉目未睜,怎能瞧出自己有暗算敵人之心,心中既是佩服,亦是震駭。但他卻遵照所囑,站在原地未動。
那居中神像的聲音又恢復了特有的冷漠,道:「你是請求本座呢,還是要挾本座?」
連玉笙右手一抬,長劍出鞘,冷冷道:「姑娘的武功,雖算是連某生平所遇高人之一,但姑娘太狂了。」長劍一震,疾向楊鳳吟前胸刺去。楊鳳吟短劍一揮,閃起一片金光,噹的一聲,架開了連玉笙的劍勢。
黑衣人道:「此話怎麼說?」
楊鳳吟心中暗道:「此刻形勢,於我不利,我如不允,他們可立時取慕容公子之命。」
黑衣人道:「如若姑娘一定要慕容雲笙和那位郭姑娘相陪,並非不可,但我就不能脫下臉上的黑紗,以真正的面目,和你相見了。」
小珍道:「兩邊的神像。」
楊鳳吟心中一動,暗道:「這人果然厲害,竟然是早已想到我心中之秘。」口中卻接道:「還有一件事,我也想見見你的真正身份。」
那居中神像突然冷笑一聲,道:「要她立刻取下面具。」
那居中神像冷漠地說道:「本座已猜到你的身份。要你取下面具,只不過證實我心中的懷疑罷了,你如仍然倔強不服,本座將立時下令,先殺去你三個同伴。」
那黑衣人朗朗一笑,道:「我答應替你接風,在未過這https://m•hetubook.com•com次晚餐之前,你仍是我的貴賓,晚餐之後,為敵為友,要你姑娘決定了。」說著提高了聲音,說道:「請慕容公子和郭姑娘進來!」
楊鳳吟只聽得心頭火起,忍不住冷笑一聲,道:「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連一個仲裁也不敢做,還有什麼臉生於人世,不如死了算啦。」這幾句話,罵的刻薄惡毒,只見連玉笙雙頰上,泛生起一片羞紅。但他仍能強自忍下,不肯發作,抬頭望了楊鳳吟一眼,默然不語。
慕容雲笙、郭雪君同時看了那楊鳳吟一眼,默然不語。楊鳳吟心中大急,道:「郭姐姐,你一向行事穩健,怎的竟然這麼不小心呢?」
楊鳳吟道:「為什麼?」
楊鳳吟心頭一震,暗道:「他幾時出現於此,我竟然完全不知。」儘管她心中震動,但仍然保持表面的鎮靜,緩緩回過頭去。
那黑衣人朗朗一笑,聲音突然間轉變得十分陰沉,道:「此時此情,大約是絕不會再有人冒充本座了。」這幾句話,只說的字字如陰冰寒風,果然是和那大殿中一般的肅殺之聲。
楊鳳吟道:「不過,還有兵刃,我自信在劍法造詣很深,希望能在劍上勝你。」
黑衣人道:「正是區區。」
楊鳳吟道:「你如還能再打,我極願奉陪。」
那黑衣人霍然站起身子,右手一抬,五指反向楊鳳吟左腕上扣去,口中笑道:「姑娘當真想較量一下在下的武功嗎?」
原來,那神像雙目之中,裝的水晶石片,被楊鳳吟彈出兩粒菩提子擊碎。連玉笙看她竟然發暗器擊毀聖像雙目,心中大是激怒,暴喝一聲,搶上供臺,雙掌連環劈出。楊鳳吟冷笑一聲,道:「這聖像,本是騙人的把戲,你們竟然相信它。」
楊鳳吟道:「你不要小看我這把短劍,等一會,你自會知道厲害。」
慕容雲笙和郭雪君,似是都很聽那黑衣人的話,舉起筷子,吃了起來。楊鳳吟卻大感奇怪地說道:「郭姑娘、慕容大哥,你們都不怕中毒嗎?」
楊鳳吟一皺眉頭,道:「你說過的話——」
楊鳳吟冷笑一聲,道:「看起來,這座空敞的大廳中,你設了不少埋伏。」
楊鳳吟只好抓住絲帶,隨在連玉笙身後行去。感覺中,這是一條很彎曲的路,而且路上不少石塊,崎嶇不平。足足有頓飯工夫之久,連玉笙放開絲帶,道:「姑娘請舉起雙手。」
忖思之間,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只聽一陣步履之聲,傳了過來,連玉笙又推門而入。楊鳳吟抬頭看去,只見連玉笙的身後還有兩人。兩個人都在五旬之上,目中神光湛湛,顯是內外兼習的高手。
楊鳳吟道:「你如何才肯答應?」
居中神像道:「此時此情,你似是無能對我要挾,是嗎?」
楊鳳吟道:「我很想一證心中之疑。」
但聞黑衣人冷笑一聲,道:「諸位可以請用了。」
楊鳳吟嗯了一聲,道:「怎麼樣?」她沒有聽到上面一句,下面這一句,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連玉笙道:「不是,我在幫助你!」
楊鳳吟道:「一個人可以講出十幾種方言,但他的音質不變。」
那居中高大的神像又發出冷冷的聲音,道:「本座想不出,目下武林中,有什麼人能和你戰成平手?」
慕容雲笙看得大為震動,忍不住一提真氣,大步向前行去。郭雪君己瞧出慕容雲笙的用心,伸手一把抓住了慕容雲笙,低聲說道:「不可造次,亂了咱們的章法,敵眾我寡。如若你一出手,給了對方藉口,立時將引起一場混戰,那時,對我們處境,將是有百害而無一利了。」
連玉笙道:「聖主並非貪色的人,但姑娘長的太美了。」
那黑衣人道:「好一個亦未不可,拿劍來!」隨著那呼叫之聲,兩個白衣少女,由屋角一處暗門行了出來。兩個少女,各自捧著一柄長劍,快步行了出來,肅立在那黑衣人的身側。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姑娘錯了,此時此情,你是在陷身虎穴——」楊鳳吟道:「我說你錯了。」
慕容雲笙駭然退後了一步,道:「郭姑娘——」郭雪君摔下去,就未再掙動過一下,上半身撲在小珍的腿上。這只是一眨眼間的工夫,慕容雲笙鎮靜了一下心神,轉目望去。
楊鳳吟探手從身上摸出一把短小的金劍,握在手中,道:「我有兵刃。」
黑衣人冷冷說道:「姑娘!本座已經對你格外優容了,姑娘若太過份——」
黑衣人點點頭,道:「說的也是。」
那居中神像哈哈一笑,道:「縱然你說的句句實言,也不會傷害到本座。」語聲一頓,接道:「不過,你可以先取下面具,本座見識過你之後,再決定是否和你會面?」
楊鳳吟望著連玉笙的背影,轉身歎息一聲,頓覺著重重煩惱,湧上心頭。和連玉笙一戰,她確已知曉這三聖堂內,果有著絕頂高手,不論那位聖主的武功如何,單是連玉笙一個人,就已夠自己應付了。那連玉笙說的不錯,除了利用自己的美麗之外,似乎是已到了山窮水盡之境。
黑衣人伸出戴著黑色手套的右手,挽起了玉壺,親手替楊鳳吟斟了一杯酒,笑道:「姑娘請啊!」端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
果然,那黑衣人避開一擊之後,冷冷說道:「勿怪姑娘口氣托大,的確是身手不凡。」講完這和*圖*書一句話的工夫,左右雙手,已然各自攻出三招,這六招攻勢,一氣呵成,快迅絕倫,迫得楊鳳吟一連向後退了兩步。
楊鳳吟搖搖頭,道:「那倒不是,仲裁人本不應由你我兩方之中推選。」
楊鳳吟嗯了一聲,道:「你在那三聖堂中坐的什麼位置?」
楊鳳吟在那黑衣人說話的時候,已然留心著那慕容雲笙和郭雪君等的行動,哪知三人神情木然,似是根本未聽到兩人的談話一般。這情景使楊鳳吟心中震駭不已,但也使她想到室外的連玉笙來。她既無勝人的把握,又有著一種茫茫無依之感,不禁生出了碰碰運氣的心意,當下說道:「咱們兩個人比劍,應該有一個仲裁的人才是。」
連玉笙冷笑一聲,道:「姑娘好劍法。」長劍一震,展開了快攻。但見寒光流動,劍如波濤重起,翻翻滾滾,湧了過去。
黑衣人沉思了一陣,道:「你很聰明,旁敲側擊,用心無非叫本座恢復慕容雲笙的神智,是嗎?」
這一擊凌厲無匹,那黑夜人似是亦有警覺,所以並未舉手封擋,一直站在原地的身子,突然橫跨一步,避開了一擊。但他這一步跨的極是微妙,不是後退,亦非單純的讓避掌勢,而是藉勢欺進,搶到了最為有利的反擊位置。顯然,楊鳳吟綿連的奇招攻勢,已迫得他不能全操守勢,要改以攻襲求勝。
慕容雲笙道:「難道咱們要看她傷在對方手中不成?」郭雪君道:「照賤妾的看法,她還可以支持一段時間,此時此情,還用不著出手助她。」
他身中暗算,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但心中卻仍是清楚的很。但聞居中神像傳出一聲冷笑,道:「連玉笙,那丫頭的武功很高強嗎?」
黑衣人笑道:「咱們是敵對身份,我又為什麼告訴你個中隱密?」
黑衣人接道:「但此地之中,不是你的朋友,就是我的屬下,那要如何推選呢?」
楊鳳吟道:「哼!你騙人。」
楊鳳吟道:「我身上仍帶有兵刃、暗器,仍然有著和你動手之能,此地,沒有你的護衛,非要你本人出手不可了。」
連玉笙道:「我要替姑娘解下手銬。」
楊鳳吟怔了一怔,道:「你是什麼意思?可是想從我口套出一些什麼?」
楊鳳吟感到連玉笙的劍招,不但迅速絕倫,而且每一招劍式中,都帶著強大的壓力,劍勢未到,一股強凌的金風,直逼過來,心中暗暗震駭,忖道:這人不但劍招奇幻,而且功力深厚無比,如若和他纏鬥下去,只怕勝他的機會不大。心中念轉,突然生出了強烈的求勝之心,金劍疾變,展開了反擊。剎那間,金光輪轉,一柄短劍,幻化出一片金芒。
連玉笙道:「這個——這個,在下倒想不出來。」
黑衣人道:「你如敗在我的劍下,是否願認輸?」
楊鳳吟被慕容雲笙一把完全抱入懷中,想到身側有人,登時羞不自勝,一轉臉,把頭藏在慕容雲笙的肩後,道:「我沒有事。」
黑衣人道:「如若談劍上造詣,本座也自覺勝過拳掌,姑娘是否還要試試呢?」
連玉笙道:「那很好,姑娘用什麼兵刃,是否帶在身上?」
楊鳳吟道:「一個人的面貌可以改變,但他的聲音,卻是不易改變。」
楊鳳吟道:「我記得我給你提過今晚的宴席上——」
楊鳳吟緩緩站起身子,道:「我想應該有法子知道。」
兩人談話之間,突聞一聲輕叱和冷哼,同時傳入了耳際。凝目望去,只見那連玉笙和楊鳳吟已然停下手來,各自向後退了兩步,相對而立。楊鳳吟臉上帶有人皮面具和易容藥物,瞧不出有何不同,但連玉笙卻是臉色蒼白,如非受了重傷,亦必是疲累過度。突然間,「啊喲!」一聲尖叫,劃破了聖堂中暫短的沉寂。
楊鳳吟道:「我不想浪費掉太多的時間,希望你說出來,豈不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黑衣人嗯了一聲,道:「姑娘是希望有人陪嗎?」
慕容雲笙輕輕嘆息一聲,道:「你只要沒有受傷,我就放心了。」
楊鳳吟接道:「你在勸說我?」
只見那連玉笙站在原處,閉目未動,看情勢,決不會是他暗施算計。但殿堂上,燭火通明,再也未瞧到其他之人。就在他心中驚愕不定之際,突然身後三處大穴一麻,突失自主之能,右手一鬆,長劍落地,雙腿也似是無法支持身體,橫裡跌摔在地上。
突聽小珍發出一聲尖叫,身子搖了兩搖,倒摔在地上。變出突然,慕容雲笙也有些張惶失措之感,急急舉步,行向小珍,道:「姑娘——」這時,郭雪君已伸手抓住小珍,似是想扶她起來,但見郭雪君伏下的身子,突然向前一栽,也跌摔在地上。
連玉笙長長吁一口氣,道:「數十年來,老夫從未遇到像姑娘這般的勁敵,今日倒希望放手和姑娘一搏。」
楊鳳吟啪的一聲,放下手中的筷子,道:「你用什麼方法控制了他們?」
楊鳳吟一皺眉頭,道:「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什麼?」
黑衣人道:「沒有忘,有過,我要先行說明一件事情,希望姑娘考慮一下。」
郭雪君放下筷子,望了楊鳳吟一眼,似想說話。但聞那黑衣人冷冷地說道:「吃下去!」他短短的一句話,卻似是有著無與倫比的力量,郭姑娘和慕容雲笙都如奉綸旨一般,又舉筷吃了起來。
楊鳳吟目睹他接竹筷的手法,https://m.hetubook.com.com心神微微一震,暗道:「這人面垂黑紗,耳目仍然如此靈敏,端的是可怕人物。」心中念轉,人已閃身直欺過來,右手一抬,直向那人右腕之上扣去。
楊鳳吟全神貫注,腦際中如同電閃一般,把學得的武功,全都思索一遍,希望能夠找出一神奇技,制服對方,她全神貫注,根本未聽到那黑衣人說些什麼。黑衣人不聞楊鳳吟回答之言,又緩緩接道:「但卻從未有像姑娘這等美媚並具的人物。」
黑衣人朗朗一笑,道:「姑娘。請選兵刃吧!兩支劍是一般的重量,姑娘請先選一支。」
連玉笙道:「敬領聖諭。」目光轉到楊鳳吟的臉上,接道:「姑娘請隨在下來吧!」轉身向聖堂一角行去。
那居中神像道:「什麼條件?」
連玉笙用極低聲說道:「如若姑娘能相信在下,希望能要求聖主,把在下召喚進去。」
楊鳳吟道:「剛才在三聖中和我談了很多話,那人是你麼?」
那黑衣人點點頭,道:「是這位楊姑娘推薦你仲裁我們的比劍,你也不用推辭了。」
楊鳳吟看右手背面,傷痕宛然,心中亦是暗自佩服對方的武功,說道:「你在受我指風擊中之後,仍能用餘力傷我,足見功力深厚了。」
三劍過後,兩人似是都已無再戰之能。都不由自主的各自向後退了兩步,激烈的搏鬥,突然間靜止下來。楊鳳吟緩緩閉上雙目,運氣調息。慕容雲笙大為震驚,暗道:她定是疲累已極,顧不得處境的危險,就閉上雙目調息起來。橫跨兩步,緊守在楊鳳吟的身側。
楊鳳吟不再答話,雙掌連環變招。疾向那黑夜人攻了過去。黑衣人站在原位不動,輕巧絕倫的揮動著雙手。封擋那楊鳳吟的攻勢。楊鳳吟一連攻出了十餘招,都被那黑衣人輕描淡寫的封擋開去。
楊鳳吟道:「他雖然不見老態,但我知曉他年齡很大了,如若是我和他硬拼掌力,決然非他之敵了。所以,我討巧——」
連玉笙看那金劍,長不過一尺左右,不禁一皺眉頭,道:「你的兵刃很好,很像一把匕首,不知是否適用?如若需要,在下願借給姑娘一柄長劍。」
但聞呀的一聲,壁間開啟了一扇門戶。連玉笙道:「在下帶路。」先行入門內。
楊鳳吟伸手抱起了慕容雲笙。連玉笙停下腳步,回過身子,道:「不行,那客室只能招待姑娘一人,再說他們身中毒針,姑娘無能解救。聖主既然答應由他們作陪,定會遣人療治好他們的毒傷,你如強行帶他們同去客室,那反是害他們的性命了。」
楊鳳吟道:「還有一個不情之求,不知閣下是否見允?」。
只聽連玉笙冷冷地說道:「姑娘傷勢如何?」
連玉笙輕輕咳了一聲,道:「要委屈姑娘一下了,」身後的兩個老者,突然抬起雙手,只見一人手中拿副手銬,一人手中卻拿著一個頭盔,那頭盔形狀甚怪,有如一個鐵桶。
楊鳳吟道:「我們拳掌暗器,比試了兩陣,還無法分出勝敗,如若咱們再打,我想應該用兵刃了。」
不大工夫,雙方已拼鬥到百合以上。連玉笙果然有著過人的深厚功力,百招之後,掌力不但不見減弱,反而愈來愈強,大有愈戰愈猛之勢。楊鳳吟卻是有些相形見絀之感,處處逃避對方的掌勢,不再硬接。雙方又鬥十餘招,情勢對楊鳳吟更是不利,連玉笙凶猛的掌勢,迫得楊鳳吟整個的嬌軀有如戲花蝴媒一般,團團亂舞。
楊鳳吟卻未即時進門,抬頭打量一下四面形勢,只見停身似是一座高大的倉庫中,四面不見天日,眼前木門之內,卻是燈光輝煌,心中暗道:「大房子裡面一幢小房子。」心中念轉,人卻舉步入室。
楊鳳吟道:「如是你不答允,只有玉石俱焚一途了,」那居中的神像道:「本座想不出,你有什麼能力,能鬧得玉石俱焚?」
連玉笙道:「要你虛與委蛇,姑娘,你該明白,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一陣細樂響起,隨著那響聲,敞廳一角,垂幔之後,婉轉行出了四個白衣少女,每人手中都捧著一盤菜,魚貫行近木桌。四個白衣女的動作,一步步間都配合著那柔美的樂聲,但柔美中不失快速,一轉眼,酒菜已經擺好。
燭火下,只見一團白光和一圈金芒,交叉在一起,翻翻滾滾。慕容雲笙和郭雪君等一側觀戰,直看得心中震駭不已。郭雪君見過了不少凶險的惡鬥,但也從未見過這等激烈的,但見寒芒綴繞,不見人影。突然連玉笙厲聲喝道:「撒手!」唰唰唰,一連三劍。但聞楊鳳吟應道:「未必見得吧!」金劍疾起,封開三劍。這三劍交接,都是兩人平生的功力所聚。
楊鳳吟追在身後,行過了一段夾巷,轉入了一座小室之中。連玉笙右手晃燃了一枚火折子,右手一伸,點燃起屋角木台上的蠟燭。暗室中陡然大放光明。楊鳳吟暗暗吸一口氣,只覺這室中毫無沉悶之感,顯然,有著通氣設備。但聞連玉笙緩緩說道:「這聖堂機關重重,姑娘路徑不熟,最好別作逃走的試驗。」
黑衣人道:「這才是你能和我對手這麼久時間,而未受傷的主要原因。」
黑衣人笑道:「有些像,那是說姑娘還有些不信了,」楊鳳吟道:「只要你能代表三聖門,不論你是誰,那都無關緊要了。」
楊鳳吟道:「你已經答應過了,難道已經忘了嗎?和*圖*書
連玉笙道:「屬下敬遵聖諭。」
楊鳳吟左右望了一眼,答非所問,道:「這一桌佳餚美酒,只有我們兩個人吃嗎?」
楊鳳吟道:「夠了,我不願受人威迫,同時,我覺著,我們早晚要有一場決戰。」
楊鳳吟道:「那你就見識一下吧!」
連玉笙道:「屬下也想不出她的身份,但屬下已瞧出她戴著人皮面具,如能生擒她,取下她臉上的面具,就可以瞧出她的真面目了。」
黑衣人接道:「我答應過姑娘,以慕容雲笙和郭雪君等奉陪,不過在下不願以真正面目和他們相見。所以才在這兩者之間,由姑娘作一個抉擇。」
楊鳳吟心中忖道:「這話不錯,如是我們勝了,決不會對他如此優容了。」
黑衣人道:「區區似是用不著說謊話,對嗎?」
楊鳳吟冷冷的望了連玉笙和兩個老人一眼,道:「你們要替我加戴刑具?」
楊鳳吟心中實無勝人的把握,當下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認輸亦未不可。」
片刻之後,帶著連玉笙快步行了過來。相距黑衣人八尺左右時,連玉笙就停下了腳步,恭敬的欠身一禮,道:「聖主有何吩咐?」
黑衣人道:「你有什麼辦法?」
黑衣人一還擊,楊鳳吟立時感覺到壓力沉重,一身武功,似有著施展不開之感,心知自己不論功力、招數,都和對方有著一段距離,這一戰的勝敗,形勢已極明顯。那黑衣人迫退了楊鳳吟之後,並未再行追襲,收手笑道:「本座屬下中,不乏絕色美女——」
楊鳳吟道:「我要同來之人,全部在場,缺一不可。」
楊鳳吟道:「也許,我們能夠打一個同歸於盡呢?」
黑衣人道:「玉石俱焚的事,老夫不屑為,不過——」楊鳳吟道:「不過什麼?」
楊鳳吟道:「你不肯取下面紗,使我覺著自己吃虧了。」
慕容雲笙見楊鳳吟的身子,被連玉笙一掌震得飛起了七八尺高,大為吃驚,急急說道:「鳳姑娘——」放步向楊鳳吟奔了過去,但見楊鳳吟身子輕飄飄的飛出了五六尺遠,才落了下來。
連玉笙覺出腕間一麻,整條的右臂,一陣麻木,楊鳳吟也覺手背上如刀劃過,一陣奇痛。兩人各中一擊,也同時向後退了一步。四目相注,互視片刻,連玉笙才冷笑一聲。道:「姑娘,好厲害的彈指神功。」
楊鳳吟道:「不行!我覺著應該有一個仲裁人,免得勝負之數,分辨不清。」
楊鳳吟道:「嗯!有些像。」
楊鳳吟沉吟了一陣,放下慕容雲笙,舉步隨在連玉笙的身後行去。只見連玉笙行到一處壁角邊,舉手在壁上敲打了一陣。楊鳳吟原想他會開啟壁間機關,一直留心著他手指觸摸之處,待她警覺到那機關是在壁內,由外面指聲擊壁的次數聯絡開啟時,為時已晚,已無法算出連玉笙擊打石壁的次數。
黑衣人笑道:「用不著吧!咱們的勝敗應該分的很明白。」
郭雪君低聲道:「小心一些,他們準備群毆了。」
哪知連玉笙頭也不回,向前疾行一步,反臂拍出一掌。他似是早已預料到楊鳳吟的停身位置,劈出的掌勢正好擊向楊鳳吟停身之處。楊鳳吟一提氣,縱身而起,竟然飛身躍上了供臺,右手一揚,兩粒菩提子脫手飛出,分向居中神像雙目之中打去。但聞波波兩聲,那居中神像的雙目中噴飛出數點碎石。
慕容雲笙聽她聲音平靜,果然是不似受傷的樣子,低聲說道:「你不是被人家一掌震得飛了起來嗎?」
只聽連玉笙道:「聖主對你已例外施恩,你再不答允,那是自取死路了。」
奇怪的是那黑衣人始終不肯揮手反擊,只是一味的對擋楊鳳吟的攻勢。楊鳳吟掌勢愈來愈快,攻勢也愈見凌厲。不論那楊鳳吟的攻勢如何凌厲,但那黑衣人始終站在原地從容應付。楊鳳吟連攻了數十招之後,心知遇上了生平從未遇過的勁敵,心中暗道:「今日情形,如若不再施下毒手,等他開始反擊,我很難是他的敵手了。」心中念轉,右手一抬,發出一縷指風,直襲那黑夜人的前胸。
連玉笙右手一伸,快如電光石火一般,直向楊鳳吟右腕之上扣人的掌指變化。只見兩人掌指一錯而過,彼此都疾快的向後退了兩步。原來,連玉笙眼看楊鳳吟不讓不避,竟以食中二指反點自己脈穴,心知遇上了勁敵,只好易擒為劈硬削掌緣。斜向楊鳳吟腕上切去。
片刻之後,果然慕容雲笙和郭雪君魚貫行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小珍姑娘。只見慕容雲笙大步行到那木桌前面,停下了腳步。
那居中神像道:「飄花令主楊鳳吟,對嗎?」
居中神像傳出一陣清冷的笑聲,道:「今晚本座設筵,為你洗塵。」他的聲音,一直是冷漠如水,但這一陣笑聲,卻是發自內心聽起來,有一種出自人口的味道。
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的人,停立在身後五尺左右。他帶著黑色的手套,黑色的面紗,掩去了面目,全身上下,未見兵刃。楊鳳吟冷笑一聲,道:「客人等主人,不覺著失禮嗎?」
連玉笙微微一皺眉頭,但很快的舒展開,恭敬地說道:「是的,她武功很高強,屬下已和她搏鬥了兩次,但還未分出勝負,不過聖主放心,屬下自信可以勝她。」
楊鳳吟答非所問地道:「好!我可以取下面具,讓你證明心中之疑,不過你——」
楊鳳吟道:「名節。」
楊鳳吟道:「由你的https://m.hetubook.com•com屬下中選一個吧!」這一下,倒使那黑衣人深感錯愕,怔了一怔,道:「好!姑娘說吧!要什麼人?」
黑衣人道:「居中之位。」
黑衣人笑道:「如若本座敗了,姑娘決不會以賓客之禮,對待本座了。」
連玉笙先解去楊鳳吟的手銬,又取下頭盔,推開一扇門,道:「姑娘請進吧!」
連玉笙道:「不錯,但那慕容雲笙和郭雪君等的生死,都操在你的手中,在下只能點明此事,姑娘不妨三思。」言罷,轉身而去。
那黑衣人緩步行到西首,在楊鳳吟對面坐了下來,道:「的確有些失禮,等一會,在下自罰三杯。」他雖然戴著面紗,無法看到他真正的面目,但他的舉動,仍使人有著瀟灑的感覺,而且聲音柔和,充滿著感情。
楊鳳吟道:「不錯,而且是很高深的武功,不論他掌力多麼強猛,都無法傷得了我,至多把我彈的更高一些。」
一張絕世無倫的美麗面容,出現燈火之下。連玉笙只覺著那張面容美得使人陶醉,不自禁的暗讚一聲。但那居中神像說道:「你是飄花令主嗎?」
這時,整個敞廳寂靜如死,聽不到一點聲息,看不見一個人影。楊鳳吟緩步行近那方桌,伸手拉開一張木椅坐了下去。身後突然傳過來一個清冷的聲音,道:「有一位故友來訪,使區區耽誤了半刻時光。」
慕容雲笙接道:「難道那也是一種武功嗎?」
楊鳳吟道:「不錯,我已取下面具,閣下也該現身出來一見了。」
楊鳳吟突然一揚右手,面前一支竹筷,突然疾飛而起,直向那黑衣人飛了過去。黑衣人身體仍然端坐未動,右手一抬,輕巧絕倫的把那竹筷接在手中。
連玉笙冷冷的望了慕容雲笙一眼,也緩緩閉上雙目,運氣調息。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原來這連玉笙也到了難再支撐之境,此人武功之高,至少和楊鳳吟是半斤八兩,如若讓兩人體能稍復之後,再打下去,二虎相鬥,必然要有一傷,而且。我們身陷絕地。對方還不知有多少高手,而我們如只有一個楊鳳吟可與匹敵,今日之戰,豈非敗定了。這連玉笙既任三聖堂中首座護衛,定然甚得三聖堂信任,這聖堂中的護衛,都在他之下了,我如能一舉把他生擒,迫使他們打開室門,放我等離此,也許可以辦到,雙方既成敵對,似也用不著存什麼仁義之心了。」念轉意決,正想出手,卻突聞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入耳際,道:「不要妄動,除非能把他殺死或生擒,否則咱們的處境。就更是險惡了。」
楊鳳吟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你是三位聖主中的第幾位?」
連玉笙又欠身一禮,道:「聖主之命,屬下也不敢再行推辭了。」黑衣人又點點頭,道:「仲裁我們比劍之時,你要力求公正,不能有所偏袒。」
黑衣人接道:「可以的,但要看那人有沒有那份改變聲音的天才。」
楊鳳吟想到了慕容雲笙的安危,暗暗歎息一聲,道:「就算我請求你吧!」
喝聲中左手伸出,接下連玉笙的右掌,身子飄飛而起,落著實地,連玉笙已動真火,縱身而上,揮掌急攻。兩人展開了一場搶制先機的惡鬥。燭火下,只見掌影重重,雙方惡鬥得十分激烈。連玉笙掌力愈來愈強猛,帶起了陣陣呼嘯風聲。楊鳳吟憑仗靈巧的身法,閃避對方掌勢,有時迫於形勢,也出手硬接掌勢。
楊鳳吟道:「在他們未來之前,你先取下面紗。讓我瞧瞧如何?」
黑衣人道:「什麼辦法?」
黑衣人笑道:「埋伏倒談不上,不過,這裡構造的很精巧,也設下了不少的機關,這是本座坐息養性之處,就算追隨本座甚少離開的首座護衛,未得老夫召諭,也不敢擅自進來。」
楊鳳吟道:「怎麼說?」
慕容雲笙雙臂一張,抱住了楊鳳吟的嬌軀,低聲說道:「你受了傷嗎?」
黑衣人道:「酒過三巡,菜上五味,姑娘能完全拋去了敵意時,在下自會及時取下面紗。」
那居中神像道:「你們陷身絕地,生死之權,操於本座之手,還敢向我提出條件,未免是不自量力了。」
哪知楊鳳吟屈指一彈,一縷指風,搶先發出,直擊過去。連玉笙似是也未料到楊鳳吟突發指風,警覺已晚。但雙方距離過近,掌指一掠之間,連玉笙的指鋒也掃中了楊鳳吟。
這一戰不但關係著楊鳳吟的生死,而且也關係著慕容雲笙、郭雪君的生死,是以,幾人都全神貫注兩人搏鬥的情勢,眼見楊鳳吟靈巧的身法,不禁暗暗讚了一聲好身法。
慕容雲笙啊了一聲,目光轉動,只見兩側神像似是都已離位,站了起來。小珍說道:「那些神像會動,一個個都站起了身子。」慕容雲笙冷笑一聲,道:「那些不是神像,都是人裝的。」
這確實是一擊而中要害,楊鳳吟呆了一呆。道:「你說說看,我是什麼身份?」
黑衣人言詞犀利,每一句話,都道盡人心中的弱點,使人無言可駁。但見那黑衣人舉手互擊兩掌,道:「上菜。」
黑衣人語聲冷漠地說道:「兩位請坐吧!」目光投注小珍的臉上,道:「小珍姑娘,這裡沒有準備你的坐位,只好委屈你站著了。」小珍似是也很聽話,乖乖的站在郭雪君的身後。
楊鳳吟道:「你要我——」
連玉笙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道:「你們不許出手。」但見那些起立的神像,突然又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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