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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釵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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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述往事黯然神傷

第八章 述往事黯然神傷

玉簫郎君冷哼一聲,道:「他們如果追來此地,那將如何是才好?」
蕭翎道:「可是那藍玉棠為姊姊……」
岳小釵道:「在三月之內,小妹不願再聽到幽幽簫聲,也不願張兄經常在我左近出現。」
岳小釵苦笑一下,道:「你記得我已和那玉簫郎君訂下之約麼?」
玉簫郎君不聞蕭翎回答之言,突然冷笑一聲,道:「蕭翎,你如真想和我為難,今日只有一途可循了。」
只聽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了過來,道:「相公。」
岳小釵秀眉輕顰,緩緩說道:「還有一件事,姊姊未說明白。」
玉簫郎君一振手中玉簫,道:「閣下亮劍吧!咱們這一戰,非同於平常的比武,儘管施下毒手,不分生死,不許停手。」
玉簫郎君道:「蕭兄幾位貴友,都還在大宅院中等候麼?」
玉簫郎君冷笑一聲,道:「就是你和她情意太深,所以,我非得殺你不可。」
蕭翎道:「放的是禁宮之鑰。」他情懷悵惘,若有所失,但神志仍是十分清醒。
蕭翎怔了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
岳小釵輕輕嘆息一聲,欲言又止。
他鎮靜了一下精神,回顧了那分割大廳和內室的竹簾一眼,自言自語地說道:「我該走了。」舉步向外行去。
岳小釵點點頭道:「不錯,其人武功絕世,只是生性孤傲,目空四海、眼中無人,唯獨對我,愛護有加,一往情深……」
岳小釵道:「約期已定,你可以走了吧!」
蕭翎道:「那玉簫郎君對姊姊很好了。」
蕭翎笑道:「我現在不是很好麼?如不是姊姊帶我離家,小弟豈有今日這點成就,何況,當時是我纏住姊姊不放,要隨姊姊離家,姊姊何咎之有,小弟此刻,急欲知道的,是關於姊姊的事。」
岳小釵突然轉入室內,片刻之後,手中捧著一個三寸長,兩寸寬半寸厚的檀木盒子,臉色嚴肅地說道:「兄弟,好好的收存這只木盒。」
蕭翎抬頭望去,只見玉簫郎君的臉色白裏泛青,雙目中直似要噴出火來,緊緊盯住蕭翎的臉上瞧了好一會,緩緩轉往岳小釵的臉上,仰天打個哈哈,道:「岳姑娘取消了在下之約,就是為了要和蕭翎見面麼?」
岳小釵眉宇間,流現出一片憂鬱,但卻強展歡顏微微一笑,道:「瞧什麼?難道已不認識姊姊了麼?」
蕭翎如夢初醒一般,舉手拂拭一下臉上的淚痕,轉目望去,只見素文倚門而立,臉上亦是一片黯然的神色。
蕭翎偷眼向岳小釵瞧去,只見她一雙星目之中,隱隱含著淚水,臉上是一片茫然無主的神色,顯然是心中正有著無法告人的痛苦。
岳小釵淒涼一笑,繼續說道:「他救了姊姊之後,帶我去洗心茅舍……」
岳小釵道:「姊姊沒有好好照顧你,使你流落江湖吃苦,想起來姊姊就不安的很。」
蕭翎怒道:「什麼人敢對姊姊如此無禮?」
岳小釵柳眉聳揚緩緩說道:「張兄之意?」
蕭翎想了一想,暗道:這話倒也不錯,孫不邪和無為道長,在武林之中,身份甚高,如追蹤至此,岳姊姊如不招呼他們,豈不是開罪他們麼?當下說道:「當該如何才是?」
岳小釵嘆息道:「在玉簫郎君身後,還有一股龐大的實力,那人包括了傳我武功的師父,如果你殺了玉簫郎君,這些人決然不會和你善罷甘休,如是玉簫郎君傷了你,兄弟,那未免太不值得了。」
此人無話找話,盡談些不著邊際的事,蕭翎又不能不答,只好應道:「不錯。」
蕭翎接道:「為了姊姊,小弟死而無憾。」
蕭翎恭恭敬敬,抱拳一揖,道:「數年來,姊姊的音容笑貌,一直縈繞小弟心懷,豈有不認識的道理。」
蕭翎道:「那一途?」
岳小釵輕歎一聲又道:「反正這件事,不論早晚都得告訴你,此刻再不對你說明,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蕭翎緩緩垂下頭,道:「小弟仍然是昔年的蕭翎。」
岳小釵道:「過去的事,不用提它了,現在咱們不是相對而坐了麼。」
岳小釵道:「他待我情深似海,恩重如山,兄弟之見,姊姊應該如何?」
心念一轉疾退五尺,緩緩舉起手中玉簫,道:「蕭翎,我這玉簫之中,藏有見血封喉的絕毒暗器,而且可從每一個簫孔之中,發射出來,你要小心了。」
蕭翎低頭取過木盒,瞧了一眼,道:「這個麼?我沒有見過啊!怎麼會放在我衣袋之中。」
蕭翎只覺重重疑問盤旋腦際,呆呆地站在當地。
群豪似是已發覺了蕭翎的情形不對,一個個茫然無措。無為道長低聲說道:「孫老前輩,蕭大俠似是有些不對。」
岳小釵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那要看那時情形如何了!」
玉簫郎君怒聲喝道:「住口!」
蕭翎自言自語地接道:「我有些明白了。」
只聽岳小釵接著說道:「姊姊稍微平靜的心情,又激起了一陣波瀾,既覺愧對母親遺言,又覺難向你那父母交代,心中痛恨。愧咎,實非言語能夠形容,那夜,我獨自宿住在一座荒廟之中,悲痛過來,耳目也失去了靈敏,竟然依在壁上睡去,醒來時,發覺已為人點了穴道……」
岳小釵微微一笑,道:「我很好啊!咱們多年不見,今天該好好談談才是。」
蕭翎接道:「岳姊姊和我五年前就相識,情若姐弟……」
岳小釵道:「一個人也就是了。」
岳小釵接道:「每一門的武功,都有它特殊之處,如是去其精奇,還有什麼流傳的價值呢?」
玉簫郎君道:「不錯,正是為了岳小釵……」
蕭翎道:「言猶在耳,怎會忘記。」
他心中充滿了悲傷,昔年的款款深情,如今都化作了傷心之淚!竟是止不住那泉湧淚水,奪眶而出。
蕭翎道:「姊姊昔年,對我呵護愛惜,無微不至,如今我已經長大了,為什麼不讓我保護姊姊一次呢?」
心中念轉,人卻隨著玉簫郎君走了出去。
岳小釵似是已經鎮靜了下來,淡淡一笑,道:「不用緊張,姊姊要你來就是要仔細的說給你聽。」
蕭翎暗暗地嘆息一聲,忖道:岳姊姊和玉簫郎君之間,似乎是有著一種很微妙的關係……
蕭翎道:「姊姊,為什麼不把雲姨屍體安葬起來?」
蕭翎道:「如若姊姊說的是自己的心事,那施恩之人……」
蕭翎心中暗道:去招呼他們一聲也好,舉步向室外行去。
岳小釵道:「我和玉簫郎君,趕去洗心茅舍,見家母遺體完好如初,才放下心來,本想遵照家母遺書,把她屍體送往沉燕谷,但卻為洗心茅舍主人所阻……」
玉簫郎君道:「咱們各憑武功,以決生死。」
蕭翎道:「雲姨對我愛護備至,在我心目中早已敬他如娘。」
岳小釵道:「姊姊在初學之時,也是作此想法,但後來才知道不能怪她。」
蕭翎道:「我一直沒有說要走啊!」
蕭翎道:「我要送還這只木盒。」
這時蕭翎和玉簫郎君,都已經提聚了十成功力,準備作孤注一擲的拼鬥。
蕭翎道:「姊姊,你問小弟這些話,是指何人而言?」
岳小釵沉吟了一陣,道:「三個月……」
蕭翎道:「口氣很大,姊姊可曾答應了他?」
岳小釵緩緩說道:「以後,兩人竟然對我無禮,當時情形,姊姊求生難得,求死不能,但那玉簫郎君卻及時趕到,出手擊斃兩人。」
玉簫郎君道:「姑娘放心,https://m•hetubook•com.com在下自會先姑娘而到。」
蕭翎道:「往事已成過去,姊姊不用引咎了。」
突聽素文尖叫道:「不行,姑娘在和客人說話,如何能讓你進去!」
蕭翎劍眉一聳,道:「閣下逼人過甚了,岳姊姊和蕭翎……」
蕭翎道:「這些日子,姊姊一向在暗中幫助於我,小弟心中是感激不盡……」
岳小釵道:「不要講這些了,這些說起來,豈不是太見外了麼?」
岳小釵道:「唉!心事只有一件,但卻是剪不斷、理還亂,竟使我莫所適從。」
岳小釵點點頭,道:「故人情深,那洗心茅舍主人,雖然當初只允我等候七日,但我卻過了期限甚久,原想七日限滿之後,以她冷僻的性格,再也不會照顧家母的屍體,那知她竟照顧的十分周到,家母屍體絲毫無損。」
岳小釵道:「天下武林人物,人人醉心的禁宮之鑰!」
蕭翎道:「小弟得有今日,全是姊姊相助之力……」
蕭翎想到她悲慘的際遇、經歷的痛苦,亦不禁有些黯然神傷,長嘆一聲,道:「姊姊,這些年來,你受了很多的苦,是麼?」
舉手理一下垂鬢秀髮,接道:「姊姊重入江湖,第一件事,就是打聽你的下落,得知你落江而死,心中痛苦萬分,找到了你落江之處,設靈奠拜,痛哭三日夜,流盡血淚,如非想到,要替母親和你報仇,只怕早已投江而死……」
蕭翎點點頭道:「原來如此……」話聲微微一頓,接道:「閣下只怕是誤會了。」
他舉手輕輕在腦袋上拍了一掌。
他心中充塞著感傷痛苦,竟然不知不覺的走錯了方向。
蕭翎道:「姊姊說的是。」
蕭翎道:「那要看他救人的動機何在,如若是出乎真心,別無所期,這恩情自然是其重如山,其深如海了。」
八簫來,八劍去,簫劍相觸,響起了一片脆鳴之聲。
玉簫郎君接道:「你如不願和我動手,只要答允我從今之後,不再和岳小釵姑娘見面。」
蕭翎道:「為什麼?」
岳小釵舉手理一下鬢邊的散髮,輕輕嘆息一聲,道:「姊姊當真是不知從何開口。」
他搖搖頭,鎮靜了一下心神,舉步行到溪邊,蹲下身子,撩起了一把泉水。
岳小釵道:「為什麼?」
岳小釵及時而至,阻止了兩人的搏鬥。
只見素文站在窗外,以目示意,不要他離開。
岳小釵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顧慮,照實說出來吧!」
岳小釵神情肅然,緩緩的說道:「兄弟,你認識一位百里姑娘,是麼?」
蕭翎迫不及待地說道:「姊姊,剛才你那句善後之事,是何用心?」
岳小釵欠身一禮,道:「恕姊姊不送了。」轉身直行入內室。
蕭翎嘆息一聲,道:「姊姊如此情意,真使小弟不知如何報答才好。」
孫不邪道:「你要還給何人?」
玉簫郎君仰天大笑三聲,道:「蕭翎,你是當真的不知呢?還是在有意的裝糊塗?」
蕭翎越聽越覺奇怪,心中忖道:不知岳姊姊為何會對這個玉簫郎君,生有畏懼之情,難道岳姊姊受了他什麼暗算,隨時都可被他置於死地,故而不敢反抗於他……果真如此,我是定得留此,保護岳姊姊了……
玉簫郎君仰天大笑三聲,道:「在下原無和你勢不兩立之心,不過,此刻情勢不同了,你蕭翎一日不死,在下就有寢難安枕,食不知味的感覺。」
玉簫郎君道:「你那幾位貴友,定然十分懸念蕭兄,你如不及時回去,他們只怕要追蹤而至。」
蕭翎搖搖頭,道:「這等珍貴之物,小弟如何有能力存盤,還是姊姊收存著吧!」
岳小釵望了滿臉迷惘、茫然的蕭翎一眼,緩緩說道:「好吧!就是三個月,不過,我也有一件事奉求。」
岳小釵長長吁一口氣,道:「我在那裡留住了四年不到,日夜苦求進境,幸有小成之際,那位老前輩突然逼我離開,不准我再留住那裡。」
那知事情完全出了蕭翎的意料之外,玉簫郎君不但未立時出手,反而怒火全熄,緩步行了進來,淡淡一笑道:「驚擾你的談興了。」
玉簫郎君微微一笑,道:「蕭兄去和他們招呼一聲,別要他們追來就是。」
岳小釵嘆息一聲,道:「小妹身受張兄之恩,必有一報,但此事和我蕭兄弟毫無關係,你不用遷怒於他了。」
岳小釵輕輕嘆息一聲,道:「你卻是變的多了,如是我陡然見你,姊姊當真是無法認出。」
蕭翎怒道:「閣下再三相逼,我蕭翎恭敬不如從命了。」
岳小釵道:「以後……」以後了半天,竟是接不下去。
玉簫郎君慘然一笑,道:「好!我答應你,但不知三月限滿,咱們在何處相見?」
岳小釵接道:「也長大了,分手之時,你還是一個瘦弱多病的小孩子,現在,卻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了,唉!五年時光,不算短,也不算長,但卻是有太多的變化。」
蕭翎道:「姊姊可曾和他認識?」
岳小釵很仔細的聽了一遍,道:「你一人得三位老前輩傾囊相授武功,也算得大大的造化了。」
「禁宮之鑰」四個字,字字如巨雷下擊一般,只聽的孫不邪、無為道長等一齊呆在當地,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玉簫郎君道:「你如不願和我作對,那就快離開此地。」
臉色一變,冷冷接道:「姊姊已把心中的話全部說完,你又無話可說,也該告別了。」
蕭翎道:「這麼說來,玉簫郎君,又救了姊姊一次。」
蕭翎緩步走了過去,恭恭敬敬地說道:「姊姊有什麼吩咐麼?」
蕭翎更是茫然,說道:「姊姊有事,吩咐小弟一聲就是,那也不必愁苦啊……」忽然想到,岳小釵數度暗中相助之事,如論到武功智謀,岳小釵只怕比自己強過甚多,她既然無能解決的事,自己如何能夠助她,不禁臉上一熱,住口不言。
司馬乾道:「據在下所知,武林中有一種迷魂大法,莫要是受了迷魂暗算!」
岳小釵道:「好像是答應了,不過,我曾經提了兩個條件。」
玉簫郎君冷冷說道:「難道你當真的不知道麼?」
蕭翎道:「但得小弟知曉,自然要傾盡所知,奉告姊姊。」
玉簫郎君突然仰天打個哈哈,道:「蕭翎!你當真想和張某人作對麼?」
岳小釵道:「第二件是不許我說姓名、住址。第三件是我不能把她傳授於我的幾種絕技,轉授給別人。」
岳小釵本是愁鎖眉梢,聽得蕭翎這幾句話,忍不住嗤的一笑,道:「兄弟,這一年來,姊姊終日生活在愁苦之中,唉!久而久之,倒也習慣了。」
突然間,人影閃動,挾風而至,一身玄裝的岳小釵,已然站在兩人之間。
蕭翎道:「好像是為了岳姑娘。」
岳小釵臉上的紅暈更見鮮明,但她仍然接著說道:「那遺書上不但限定姊姊要嫁你為妻,而且還指明了姊姊該如何去做……」
岳小釵道:「姊姊正是作如是想,但那玉簫郎君,並不這樣啊!」
蕭翎道:「不妨事。」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流目四顧,辨認了一下方向,舉步行去。
兩人交手數招之後,都已經明白遇上了勁敵,兩人都知道這全力一搏中,必然要有一人受傷,也許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但又勢成騎虎,欲罷不能。
岳小釵道:「你此刻已經是名滿江湖,武林道上,都把你https://m.hetubook.com.com視作夜暗中的明燈,也把你看作了唯一能夠抗那沈木風的人物,兄弟,大丈夫要作千秋世業,怎能為一個女子拼命……」
蕭翎心中一動,行到門口,突然又停了下來。
岳小釵接道:「在一個月華似水的晚上,玉簫郎君帶我在九華山頂賞月,他早已知曉,姊姊彈琴之技,不知何時,竟為我備了一張瑤琴,他對月吹簫,意興豪放,大有傲視九州,惟我獨尊之概;姊姊技癢,不自覺的取過瑤琴,彈奏起來,琴簫和奏,引動了百鳥夜鳴。」
孫不邪背著雙手,正站在宅院之前,一見蕭翎踽踽行來,立時大步迎了上去,叫道:「兄弟,你回來了。」
蕭翎道:「想不到玉簫郎君那等人物,也會賴皮!」
玉簫郎君冷然說道:「不用多費唇舌,亮出兵刃吧!」玉簫一起,「金龍探爪」,直向蕭翎前胸點了過來。
岳小釵星目中滿蘊淚光,柔和地說道:「何苦呢?你們本來無怨無仇啊!」
但聞砰然一聲大震,兩扇木門,被人一腳踢開,玉簫郎君手提玉簫,當門而立。
蕭翎道:「在下實在想不出,咱們何以不能並存於世。」
岳小釵道:「只怪姊姊當時少說了兩句,如今很難辯說的清楚了。」
蕭翎道:「在小弟心目之中,視姊姊有如天人一般,怎敢有絲毫輕藐姊姊之心。」
蕭翎只覺心中一片紊亂,說不出是一股什麼樣的滋味,沉吟了一陣,道:「姊姊之命,小弟無不遵從。」
岳小釵道:「至今仍然是一個隱秘,姊姊想了數日夜,用盡心機,也是猜它不透……」
岳小釵道:「這個,恕姊姊不能告訴你了。」
蕭翎道:「姊姊說的那人,可是藍玉棠麼?」
岳小釵道:「因他的武功路數,和我所學不同,學起來事倍功半,縱有所成,也有限度,他為我籌算,才去求那位老前輩收留於我……」
玉簫郎君道:「好!在下就此別過。」轉身而去,眨眼間,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見。
蕭翎雙目投注到玄衣少女身上,果然是一別五年有餘的岳小釵,只是此刻的風韻,更為動人一些。
蕭翎奇道:「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蕭翎伸手接過,說道:「姊姊,這木盒之中,放的什麼?」
蕭翎怔了一怔,道:「有這等事?」
岳小釵道:「當時,我只說要他等候三年,找尋兄弟,但我卻沒有說明,找到了兄弟之後,又該如何……」
蕭翎道:「那不是說的很清楚麼?你要他等三年,探我生死,可是現在還未滿一年期限,已證實了我還活在世上,姊姊要是不喜歡他,自然是前約不算了。」
蕭翎滿臉迷惘的望了玉簫郎君一眼,惑然說道:「天地遼闊,河山綿長,為什麼不容我們兩個並存人間?」
蕭翎呆了一呆,道:「這個,這個……」
蕭翎道:「你和那玉簫郎君,定下三月後斷魂崖底相會之約,用心何在?」
忽然間,心有所感,住口不言。
蕭翎道:「這人很怪,第二件又是何約法?」
岳小釵道:「你可要報答她麼?」
蕭翎望了岳小釵一眼,欲言又止,緩緩垂下頭去。
蕭翎心中似是有些明白,但仔細想去,卻又有些茫然不解,當下說道:「小弟有些知道,但仔細想去,又有些不明白了。」
玉簫郎君緩緩舉起手中玉簫,雙目神光,逼注在蕭翎臉上。
素文替兩人送上兩杯香茗之後,悄然退了出去。
蕭翎神色肅然地說道:「姊姊,告訴我一件事,不要騙我。」
岳小釵淡淡一笑接道:「不用替他們求情,我如要殺中州二賈,就算他們有十條命,也難再活在世上了,我本無記恨他們之心,他們認你作了龍頭大哥之後,這筆小小的怨恨,早已在我的心中一筆勾去了……」
蕭翎道:「我變的強壯了……」
玉簫郎君搖搖頭道:「太長了,在下難有如此耐性。」
蕭翎道:「岳小釵,唉!這盒中之物,太過珍貴,我蕭翎如何能夠承受呢?」
蕭翎道:「正是此事,小弟實是想不通何以姊姊竟不肯和我相見呢?」
蕭翎道:「江湖之上,各大門派,都望他本門武功,發揚光大,吸收人才,傳授絕技,那人不肯讓姊姊把她的絕技傳諸後人,當真使人費解。」
玉簫郎君擋開了蕭翎八劍之後,心中暗暗忖道:這人無怪在極短的時日之中,揚名於江湖之上,果然有著非常的本領,今日如想取他之命,非施下殺手不可了。
玉簫郎君道:「好!咱們走吧!」當先向外行去。
岳小釵沉吟了一陣,道:「中州二賈想來已經告訴你了……」
岳小釵道:「自然是答應了。」
岳小釵道:「不能怪他,他對姊姊施恩甚深……」
蕭翎心中大奇,暗道:這位冷傲之人怎的忽然對我這般客氣起來。
玉簫郎君也不用兩人讓坐,伸手牽過一把木椅,坐了下來,說道:「適才在大宅之中,兄弟多有冒犯,還望蕭兄多多原宥。」
蕭翎只見她言詞中,若有著無限的感傷,心中大為奇怪,暗道:岳姊姊一向是豪放堅強,怎的此刻卻是這般的多愁善感。抬頭看去,只見她一對明亮的眼睛中,閃動著濡濡淚光,心頭更是駭然,急急問道:「姊姊你怎麼了?」
玉簫郎君慘笑兩聲,道:「古往今來,從無一人下過斷魂崖。姑娘相約在斷魂崖底相見,倒是隱秘的很。」
蕭翎道:「以後呢?」
蕭翎知道玉簫郎君脾氣躁急異常,岳小釵這等冷漠神態對他,說不定立時激起他的怒火,不覺行前一步,擋在了岳小釵的身前。
蕭翎道:「只要他不是為害人間,都應該……」
蕭翎道:「姊姊此刻的武功,似是尤在那玉簫郎君之上,想來傳授姊姊武功的那位高人,定然是超凡入聖的人物了。」
蕭翎望了岳小釵一眼,道:「不敢有勞閣下費心。」
蕭翎道:「咱們彼此無仇無怨,為什麼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
蕭翎抬起頭來,望了孫不邪一眼,茫然一笑,道:「回來了。」
蕭翎道:「小弟豈是忘恩負義的人,自然是要報答她了。」
但聞岳小釵黯然說道:「此事看來簡單,說來卻十分複雜,我今日請你來此,早已想了很久,與其讓事情拖下去,還不如早些告訴你好!唉!世上有很多事,不是憑仗武功能解決的……」
岳小釵道:「你如害怕,咱們就不用見了!」
玉簫郎君臉色一變,冷冷說道:「你怎麼不走了?」
那變幻無常的雲彩,似給了蕭翎一種感觸的啟示,突然把他從黯然的迷惘中,拉回了現實。
岳小釵接道:「咱們到房中再談吧!」轉身向前行去。
岳小釵道:「不錯,姊姊今日交給你,希望你能入禁宮一行。」
岳小釵道:「可是因為我昨夜不肯見你的事?」
孫不邪道:「盒中放的何物?」
岳小釵道:「不成,你不能和玉簫郎君作對。」
蕭翎道:「姊姊縱然大量包容;不再怪罪他們,但小弟也要他們到姊姊面前來負荊請罪。」
岳小釵淡淡一笑道:「相識又將如何?」
蕭翎道:「蕭某也隱隱覺得閣下對我,似乎是積恨甚深,這就使在下不解了,何以閣下對我如此深恨?」
玉簫郎君道:「你說吧!不過要簡略扼要,我不想拖延太久時間。」
蕭翎心中大怒,暗道:這人如此的不可理諭,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看來難以使他停手了,https://m.hetubook.com.com全神運劍,封開八簫之後,還擊八劍。
岳小釵道:「什麼事?」
岳小釵臉色一整,緩緩接道:「如今情勢已有轉變,姊姊處境,已非昔比,兄弟你已經衝破了死亡之關,學得一身絕技,以兄弟瀟灑才貌,正是深閨中夢裏情人,家母遺命,已成往事,姊姊也不用恪守遺命了。」
蕭翎抬起頭來,星目中滿含淚水,輕輕嘆息一聲,道:「這中間,還有著如許內情,小弟如何能夠想到……」
語聲微頓,接道:「不知何時,那玉簫郎君的簫聲,突然折轉,縷縷柔情,由那簫聲之中揚起,情如小橋流水、煙村人家,姊姊在他簫聲導引之下,琴音也為之一變,渾然忘我,浸沉在一片似水柔情之中。」
但聞玉簫郎君說道:「蕭翎,你如不敢和我決一死戰,那就盡快離開此地,從今之後,不能再和岳小釵姑娘相見。」
岳小釵道:「嗯!兄弟你已經大了,男女有別,不宜在此多留。」
岳小釵指著蕭翎身旁竹椅,說道:「坐下來,咱們好好談談。」
玉簫郎君接道:「好!你要多少時間,才能決定?」
但聞水聲潺潺,一溪清流,橋阻眼前。
岳小釵道:「我知道,但二虎相鬥,必有一傷……」
蕭翎接道:「現在呢?雲姨屍體存放何處?」
玉簫郎君緩緩垂下手中的玉簫,說道:「姑娘不覺得我們兩人之中,應該死去一個麼?」
岳小釵道:「姊姊又被幾批江湖人物發覺追蹤,但都為玉簫郎君所傷。」
岳小釵先是一怔,繼而搖搖頭,道:「可是因為那藍玉棠昨夜要你轉給我一個錦袋?」
一頓語聲,回顧了蕭翎一眼,接道:「那時,玉簫郎君,對我雖然體貼入微,但他一直是發於情,止於禮,視我如手足妹妹。」
孫不邪目光轉動,突然發覺蕭翎衣袋之中,裝著一個檀木盒子,已然露出一半,西斜的陽光照射之下,可見那木盒上精緻的花紋。心中一動道:一向未見過這只木盒,此盒定然是剛剛收得之物了,當下說道:「兄弟,你袋中那木盒,盛裝何物?」
蕭翎道:「現在呢?我還好好的活在世上啊!」
蕭翎萬萬沒有想到,岳小釵突然下起了逐客令,呆了一呆,道:「姊姊要我走麼?」
蕭翎道:「什麼事?」
岳小釵一對明亮的雙目,盯住在蕭翎的臉上,緩緩說道:「兄弟,你已經長大了,和昔年兒時的情景,已然大不相同了……」
蕭翎道:「如若他逼姊姊過甚,姊姊可要和他動手?」
蕭翎突然想到岳雲姑的屍體,五年前一幕舊事,突然間展現腦際:那衡山腳下,修竹叢中的洗心茅舍,那骨瘦如柴,冷漠不近人情的白髮老嫗,岳小釵孤身一人,拒擋強敵的惡鬥……當下說道:「雲姨的屍體,還在那洗心茅舍之中,姊姊可曾見到麼?」
蕭翎依言坐了下去,道:「姊姊也請坐吧!」
孫不邪道:「老叫化的看法,他是精神上受了極大的刺|激。」
岳小釵道:「不用了,他們並不是很壞的人……」
岳小釵道:「不錯,正因他數番救了我,又帶我投入名師之門,學得絕技,對我可算得仁至義盡,恩如山高……」
長嘆一聲接道:「一個沈木風,已夠你對付了,如是再加個玉簫郎君,你怎能應付得了,解鈴還需繫鈴人,姊姊自己的事。只有自己去辦了。」
岳小釵道:「一年時光如何?」
岳小釵道:「我已答應過了那玉簫郎君求婚,為什麼不可以當真的嫁給他呢?」
孫不邪一皺眉頭,道:「兄弟,你很疲累,是麼?」
岳小釵雙目凝注在蕭翎的臉上,一字一句地說道:「這第二件麼?我要他等三年,如若三年中,仍然沒有兄弟你的訊息,姊姊即將在玉簫郎君相助之下,仗劍復仇報了大仇之後,再答允他的婚事。」
原來,岳小釵下令逐客之時,蕭翎心頭大震,神智迷惘,竟然不知何時,岳小釵把木盒放入了衣袋之中。
玉簫郎君道:「不錯,三個月在姑娘感覺中,也許是彈指即過,可是在下感覺中,卻有著度日如年之感。」
蕭翎道:「什麼心事呢?不知可否告訴小弟。」
蕭翎心中一動,接道:「可是那玉簫郎君救了你?」
長長嘆息一聲,接道:「那時姊姊的武功,自顧不暇,自然無能再顧到兄弟你了。唉!我帶你離家出走,使你這宦門公子,捲入江湖的恩怨之中,午夜夢迴,捫心自問,心中這一份不安,定非你能瞭然。」
蕭翎道:「那是為了何故?」
玉簫郎君手橫玉簫,站在場中。
岳小釵道:「這就是了,三個月的期限,彈指即屆,斷魂崖下之約,生死難以預卜,如若在三月之後,仍得不到訊息,這禁宮之鑰就算兄弟你所有,設法到禁宮中一行吧!你如想勝那沈木風,只怕是非得進入禁宮一趟不可。」
蕭翎長長吁一口氣,欲言又止。
蕭翎道:「小弟此刻滿腹疑惑,茫然,姊姊快些說吧!」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兄弟,有一件事,放在我心中很久了,姊姊一直沒有給你說過,唉!那時你年紀太小,姊姊就算說給你聽了,你也不懂。」
岳小釵望了蕭翎一眼,看他激憤之情,形諸神色之間,好像親眼看到了自己被人綑起一般,當下接道:「百花山莊中人,兩個獐頭鼠目的小嘍囉,他們見我醒來,竟然敢出言戲污,姊姊心中雖然急怒無比,但因穴道被點,一時竟是無能反抗,只好閉目不理他們……」突然垂下鳳目,住口不言。
蕭翎道:「自然是前約毀棄。」
玉簫郎君不答蕭翎之言,玉簫揮動,連攻八簫。
蕭翎道:「為了姊姊,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茫然中信步而行,也不知行向何方。
岳小釵長長嘆息一聲,接道:「家母要我為你們蕭家,生上一對兒女、續了你蕭家的香火,然後,再給她報仇,她信中詳細的說明了為她報仇的方法。那知事情變化迅快,完全出了家母的預料,唉!兄弟,如是沒有家母這一封遺書,姊姊是死也不敢帶你出來的。」
蕭翎緊隨在玉簫郎君的身後,到茅舍後面,果然見一片寬闊的草地。
岳小釵抬起頭,望望天色,道:「兄弟,那玉簫郎君的武功如何?」
岳小釵緩緩抬起頭來,閉上雙目,說道:「那遺書中說明了,要我嫁你為妻。」
蕭翎道:「以後怎麼了?」
岳小釵道:「你長大了很多,和昔年簡直是兩個人,如今你已揚名武林,譽滿江湖,那些苦總算是沒有白吃。」
孫不邪見聞是何等廣博,目光是何等銳利,看蕭翎頹廢的神情,再看他這等神不守舍之狀,心中已然明白,他在精神上受了巨大的刺|激,使一個身負絕世武功的人物,在極短時間內,變了一個人般。
長長嘆息一聲,接道:「我見那假冒你名的藍玉棠,心中十分氣怒,曾經狠狠教訓了他一頓,卻不料因此又招來一些麻煩。」
岳小釵道:「一個人如若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那應該如何報答?」
玉簫郎君道:「但得力所能及,在下是無不答允。」
蕭翎道:「小弟洗耳恭聽。」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此地不是談話所在,咱們回到茅舍中去吧!那玉簫郎君一向言而有信,他既然答應,三月之內不來驚擾,定然不會失信,姊姊有很多話要對你說,還有善後之事也要拜託兄弟你了。」
蕭翎再www.hetubook.com.com難忍耐,也厲聲以對,道:「閣下傲氣凌人,目空四海,需知我蕭翎是有心相讓,並非是怕你。」
蕭翎道:「既是如此,兄弟就此別過了。」言罷,抱拳一揖。
她突然住口不言,抬起雙目,在蕭翎的臉上打量了一陣。道:「兄弟,你已經長大了,懂了很多的事,姊姊也不用對你保留,我要有一句,說一句了。」
蕭翎只覺胸中沸騰,沉聲接道:「如若小弟內心中,有一位紅粉知己,那人就是姊姊你了,但我對姊姊不只是依戀情深,而且也敬若天人,小弟年幼,少不更事,這些年來,只感到姊姊的音容笑貌,經常出現我腦際,今日姊姊如不說明,小弟只覺著對姊姊有著一種依戀之心,一時間,還想不到情愫早生,就算小弟知道,也不敢說出口來,冒瀆姊姊。」
岳小釵道:「你自信比他如何?」
蕭翎看到他激憤的神色,心中既奇怪,又不安,忖道:這玉簫郎君武功高強,如是陡然出手施襲,激憤中必將是追魂奪命,凌厲無比。急急提聚真氣,暗作戒備。
蕭翎道:「沒有啊?我為何要和你作對。」
蕭翎道:「第二件呢?」
岳小釵道:「唉!你當真是長大多了,知道了很多事……」
岳小釵嘆息一聲,道:「平心而論,他對我呵護愛惜,無微不至,姊姊得他數度相救,如非有他保護,今日只怕難再見到蕭兄弟了。」
岳小釵雙目中奇光閃動,打量了蕭翎一眼,道:「兄弟,不論他要些什麼,都應該答應他麼?」
岳小釵微微頷首,坐了下去,說道:「兄弟,告訴我這幾年你的經歷。」
蕭翎奇道:「為什麼呢?」
岳小釵道:「兄弟,我還想問你一件事。」
岳小釵接道:「半年之後,突然又聽你出現江湖的訊息,姊姊驚喜若狂,天涯追蹤,那知竟然是藍玉棠假冒兄弟之名,一腔狂喜,又變得曇花一現……」
岳小釵道:「你那雲姨遺書之中,曾經指明了姊姊終身大事,要姊姊……」突然泛起了兩頰羞紅,垂首不言。
蕭翎道:「看來那玉簫郎君頗有心機,他為姊姊備了瑤琴,卻永遠不求姊姊彈給他聽,用玉簫勾引起姊姊的雅興,使姊姊情難自禁。」
孫不邪輕輕咳了一聲,道:「兄弟,你可是遇上了從未遇過的強敵,展開過一場惡戰?」
蕭翎道:「詩情畫意,陽春白雪,那境界的確是動人的很。」
岳小釵略一沉吟,道:「三月期滿,咱們在衡山斷魂崖底相見!」
只聽蕭翎緩緩說道:「我要送還給她。」轉身行去。
蕭翎忽然想起了昨夜之事,說道:「姊姊,小弟心有一件不解之疑,問了出來,還望姊姊不要生氣才好。」
岳小釵道:「姊姊被中州二賈關入那座密室之後,不久就被人救了出來……」
蕭翎怔了一怔,道:「什麼事如此嚴重?」
岳小釵道:「第一件,我要他助我復仇。」
岳小釵道:「兄弟,你可記得一句名言麼?」
這最後一句話,似是預藏凶機,只聽得蕭翎呆了一呆,正待追問,岳小釵又接口道:「家母在遺書中,說的很明白,她說兄弟你,生具絕脈,縱然習練上乘內功,也未必就能把絕脈打通,能否過得二十歲,很難預料,因此,遺書中指明,要姊姊把她遺體送走之後,重返長碧湖畔丹桂村,暫不為她報仇,先和你結成夫婦……」
玉簫郎君臉色一變,道:「依姑娘之見呢?」
蕭翎行近了溪邊,茫然在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一手支頤,呆呆地望著一片遙遠的雲彩出神。
蕭翎在這陣談話的時間中,一直留心著那岳小釵的神情,果然發覺她,雖然在說話之中,卻無法掩住那眉宇間重重憂苦,當下說道:「姊姊,你好像有著很多的心事,是麼?」
岳小釵道:「兄弟,還有什麼事,要對我說麼?」
玉簫郎君眉宇間閃掠過一抹堅毅的神色,緩緩說道:「只因為這世間,容不下我們兩人,因此,在我們之中,必該有一個死亡才是。」他說話時神情平靜,但語氣卻是堅定無比。
悲苦茫然中,不知過了多少時光。
孫不邪道:「不錯……」
蕭翎呆了一呆,道:「善後之事……」
停了一停,接道:「這些話,姊姊雖羞於出口,但事到如今,我也只好直對你說了,但願兄弟不要笑姊姊語無倫次才好。」
岳小釵望了蕭翎一眼,沉吟不語。
蕭翎接道:「不錯,他們把姊姊囚禁在一座密室之中,被姊姊逃了去,為了此事,他們一直衷心難安。……」
岳小釵道:「日久情生,那玉簫郎君,終日裏陪著我遊山玩水,姊姊不覺之間,亦對他生出情愫,只是當時未曾想到罷了。」
蕭翎一提氣道:「我很好啊!那玉簫郎君可曾……」
蕭翎一挺胸道:「他武功雖然高強,但小弟並不怕他。」
岳小釵道:「姊姊從小闖蕩江湖,吃些苦也算不得什麼,倒是你嬌生慣養,在父母餘蔭之下長大,那些苦難的日子,不知你如何度過。」
回頭望去,只見岳小釵站在一側微垂螓首,愁鎖柳眉,心中似有著無限憂苦,心中奇道:岳姊姊好像不喜見玉簫郎君,又似是有些畏懼玉簫郎君,看來,這其間只怕別有內情。
蕭翎道:「他終日陪姊姊遊山玩水,吹奏玉簫,為姊姊解悶,又無其它用心,也算得一位君子人物了。」
心中念轉,人又走了回來。
岳小釵突然展開愁容,換上了一副笑臉,道:「兄弟你過來。」
蕭翎道:「是啊!小弟出道江湖,時日雖然不長,但卻經歷了無數的奸詐風險,唉!這數月江湖上的生活,有如過了十年一般,自信長了很多的見識,姊姊有什麼心事,說給小弟聽聽,也許小弟可以為姊姊分憂解愁。」
蕭翎心中暗道:此人武功高強,如是各出全力相搏,鹿死誰手,實難預料,目下江湖上大亂正殷,我蕭翎要留下這有用的生命,為武林同道謀命。此人孤傲不群,卻無惡跡,讓他一步,又有何防?當下說道:「閣下武功高強,蕭翎自知不敵,何況,彼此無怨無仇,為什麼一定要動手相拼呢?」
蕭翎看她突然間這般決定,心中既是奇怪,又是悲痛,胸中熱血沸騰,雙目中淚水湧出。
蕭翎突覺一股莫名的感傷,直泛心頭,頭重腳輕,幾乎一跤栽倒。
蕭翎初嘗滋味,正感覺心中惶惶,茫然無措,卻不料岳小釵突然間問了這麼一句,怔了一怔,道:「武功高強,世所罕見。」
蕭翎神色肅然,緩緩說道:「閣下既然劃出道兒,在下一定奉陪,不過,在未動手前,在下心有幾點不明之處,很想問個明白出來。」
岳小釵道:「什麼事?」
蕭翎道:「他答應了沒有?」
蕭翎道:「只要他不是大奸巨惡,受人之恩,應該報答才是。」
這八簫攻勢猛惡至極,幻起了一片簫影而下。
岳小釵道:「仍在洗心茅舍之中。」
蕭翎只覺臉上一熱,垂下頭去,不敢再看岳小釵。
岳小釵仍然猶豫了一陣,接道:「玉簫郎君救了我之後,又發覺我心中憂苦甚重,怕我再遇危險,不肯離開我,陪我遨遊名山勝水,他一支玉簫,早已吹得出神入化,姊姊我從小,就得母親授與彈琴之技,後來,投入那位隱名老前輩的門下,又得她指點彈琴之術……」
蕭翎道:「什麼名言?」
蕭翎望了岳小釵一眼,接道:「小弟想到了一件事,說錯了,hetubook•com•com姊姊不要生氣。」
蕭翎呆了一呆,道:「這個麼!很難說了。」
岳小釵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說了……」
蕭翎道:「姊姊答應讓小弟同去好麼?」
玉簫郎君突然一振手中玉簫,道:「這茅舍之後,有一片空曠的草地,咱們此番動手,定當不死不休。」
蕭翎道:「心中有千言萬語,但卻不知從何說起。」
岳小釵輕輕嘆息一聲,道:「人之初行,完全是出乎於心,可是以後卻變的有所企圖,那又該當如何?」
岳小釵目注那玉簫郎君去遠,幽幽說道:「蕭兄弟,可知那一夜,我為什麼不肯見你麼?」
蕭翎接道:「這就奇怪了,玉簫郎君那時武功強過姊姊甚多。為什麼不肯自行傳授姊姊的武功,卻要跑去求人?」
岳小釵道:「他握著姊姊的手,求姊姊答允,終身和他為侶,他自豪的說道,普天之下,只有他玉簫郎君一人,才配娶姊姊為妻,也只有姊姊一人,才配嫁給他玉簫郎君。」
蕭翎想到昔年雲姨對自己呵護惜愛,情意如海,想不到短短數月相處,一別竟成永訣,不禁黯然流下淚來,說道:「雲姨的屍體現在何處?小弟該去拜奠一番才是。」
心中念轉,口中連連應道:「言重了,言重了。」
蕭翎道:「什麼條件?」
蕭翎沉吟一陣,道:「姊姊,你有很多話,似都是有感而發。」
他本想說,可是那藍玉棠為姊姊的容色所迷,苦苦追求於你,但下面之言,難於出口,只好住口不言。
岳小釵道:「這個姊姊不能決定,全要看那玉簫郎君了。」
蕭翎星目中神光閃動,凝注在岳小釵的臉上,肅然說道:「那要看姊姊對他如何了,姊姊如是心中喜愛於他,自然可委侍終身,如是不愛他,小弟未死,自是可毀棄前約。」
蕭翎回頭看去,只見岳小釵仍茫然而坐,似是正在思索著一件十分重大的事,對眼下發生的事情,似是渾如不覺。
蕭翎點點頭,悽苦一笑,道:「嗯!我很疲累。」
岳小釵道:「這些年來,午夜夢迴,我何嘗不是也在想念著你,我對你有一份深深的愧咎;也有著一份憐惜,在我的心目中,一直覺著你應該跟在我身邊,我要照顧你吃食穿衣,五年來,你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分手時孩童模樣,直到目前我在暗中瞧到了你,才發覺你已經長大成人。」
岳小釵道:「因為有幾種武功,手法太過惡毒,不能流傳於世,如是藝傳非人,流害極大,因此,那位老前輩才決心絕傳於世,不願它流毒於武林之中。」
蕭翎道:「她就是北天尊者之女,名叫百里冰……」長長嘆息一聲,道:「她對小弟有過數番相助之情。」
玉簫郎君道:「岳姑娘不願見生人,如是你那貴友,全部追來,豈不是打擾了岳姑娘麼?」
蕭翎道:「什麼事啊?」
蕭翎一時之間,不明他言中之意,呆了一呆,道:「追蹤至此,又會怎樣?」
他只管用心推想,忘記了玉簫郎君的問話。
蕭翎正聽得心中憂急,問道:「以後呢?」
蕭翎道:「難道小弟完全沒有了昔年的模樣麼?」
這時無為道長、展葉青。司馬乾等,都圍攏了過來。
蕭翎想到岳小釵懲制南海五凶的金針定腦手法,果是惡毒無比,從未聽聞,心中暗道:人心多變,那位老前輩的顧慮,倒也是不能算錯。當下說道:「如若那位老前輩能夠用番心思,把那些太惡毒的手法廢去,餘下一些……」
蕭翎搖搖頭,默然不語。
岳小釵初見玉簫郎君,亦是大為吃驚,但不過一瞬之間,又恢復了鎮靜之容,淡淡一笑道:「是又怎樣?」
冰冷的水,使他恢復了不少清醒,想到那巨大的宅院之中,還有著孫不邪,無為道長等,正在等待自己歸去。
蕭翎道:「我瞧他心地狹窄,對姊姊用情甚深,如是姊姊不允他的婚約,他決然不會放過姊姊,除非姊姊願意束手就縛,只怕是難免要有一場惡戰。」
岳小釵道:「不錯,神情間依稀可見兒時樣……」
蕭翎道:「很難料鹿死誰手!」
雙方各自運氣,力貫兵刃,立時間,即將展開石破天驚的一搏。
口中說話,左手卻探入懷中,迅快的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右手執劍,蓄勢待敵。
蕭翎道:「又是什麼事?」
岳小釵道:「尚望張兄能夠寬限小妹一點期限……」
孫不邪只覺蕭翎神色滄然,形貌也似有了很大的變化,短短幾個時辰的分別,竟有如過了幾年一般。
玉簫郎君道:「至多不能超過三個月!」
岳小釵道:「那時姊姊處境仍危,天下武林人物,仍在追捕於我,隨時會遇上強敵動手,擔心損傷到家母屍體,那洗心茅舍主人,既然無心逼我搬遷,也樂得留在那裡了。」
岳小釵道:「如是毀棄前約,他對我也許不敢如何,但他一腔怨恨,定然會遷怒到你的身上,定會找你拼命。」
素文呆呆地望著兩人,似是想出言阻止蕭翎,但卻終於忍了下去。
兩人的神色,都顯得十分莊嚴凝重,顯然,兩人心中都沒有制勝的把握。
孫不邪低聲說道:「情形確有些不對。」縱身一躍,搶在蕭翎前面,攔住了蕭翎的去路,道:「兄弟,你要到那裏去?」
只見他一向開朗的眉宇間,卻被一種愁霧籠罩,清澈的雙目中,佈滿了紅色的血絲,似是經過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惡戰之後,有著極度的困倦,平日流現於神色間的堅強,和那威武不屈的氣度,此刻也完全消失,似乎是一種莫可言喻的神祕力量,在極短的時光中,把蕭翎完全改變。
岳小釵道:「兄弟,你怎麼了?」
蕭翎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劍把,緩步行了過去。
岳小釵一咬牙,接道:「以後麼?那琴音、簫聲,不知何時停下,姊姊清醒時,發覺偎依在玉簫郎君的懷中而坐。」
蕭翎吃了一驚,道:「禁宮之鑰?」
岳小釵秀眉一皺道:「兄弟別忘了一件事。」
那高大的宅院,仍然屹立在環繞的竹林之中,但在蕭翎的心目中,卻似有著物是人非,不勝滄桑之感,短短幾個時辰中,一切事物,都變得那般陌生。
岳小釵道:「為什麼不說了?」
蕭翎心中暗道:他急欲求勝,已到不擇手段之境,定然是想施展暗器了,想到他這玉簫發射暗器之奇、之毒,亦不禁有些駭然,當下吸一口氣,道:「閣下既是非得和蕭某拼個生死出來不可,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了,閣下有什麼驚人之技,儘管施展出來就是。」
岳小釵道:「那人收留姊姊之時,曾經約法三章,第一是她只能傳我武功,但卻不准正式拜師,也不承認我是她門下弟子。」
蕭翎把幾年來自己的遭遇,經過,去繁從簡,說了一遍。
蕭翎道:「雖然吃點苦頭,但是都已過去,現在我不是很好麼?」
岳小釵接道:「那玉簫郎君發覺姊姊武功不高,在江湖之上走動,隨時有性命之危,就帶姊姊去求見一位息隱多年的老前輩,費盡了心機,苦求數日,才得到了那位老前輩的答允,把我收留門下……」
岳小釵道:「昔年你嬌弱多病,令人惜憐,如今若臨風玉樹,英氣逼人。」
忽然間,雲彩隨風化去,藍天間,未留下一點痕跡。
蕭翎右手一抬,快速絕倫的拔出長劍,封住玉簫,道:「只為了我和岳小釵姑娘相識,閣下就不容我蕭翎活在世上,這等霸道的事,倒是少聞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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