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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釵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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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生死一搏為紅顏

第四十二章 生死一搏為紅顏

突然一揚右手,一道黑芒,由袖中疾射而出。
宇文寒濤冷然一哂,道:「大莊主,此時此刻,我宇文寒濤非你座上之客,咱們相峙於敵對之中,別說我直呼你沈木風之名、就是叫得再難聽一些,也無礙於事吧!」
青衣少年道:「第二件,我助你對付蕭翎和天下英雄,並非是欽慕你沈大莊主英雄,全是為了那岳小釵,只要岳小釵再度現身,你沈大莊主必得以全力助我生擒於她……」
沈木風略一猶豫,道:「這是為何?」
青衣少年道:「關於沈大莊主在區區身上動的手腳,是何手法?」
沈木風舉手一揮,道:「藍世兄如此決絕,沈某人也不敢勉強,如果無意再蹚此混水,那就儘管請便了。」
只見藍玉棠右手一抬,肩上長劍,疾快絕倫地應手而出。
宇文寒濤帶著那黃衣老者,行入了一間靜室之中,抱拳一禮,道:「蕭大俠。」
果然,在藍玉棠身前三尺處,停下腳步,道:「藍兄癡對蕭翎靈位,可是有些後悔引他入伏麼?」
宇文寒濤道:「在下有一樁急要之事,想和蕭大俠單獨談談,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沈木風道:「好,只要有人攔阻咱們,那就一齊施放出手。」
青衣少年冷冷說道:「我不是稱讚你,向是想估量你一下,胸中究竟有多少能耐。」
只有那黃衣老者,手握竹杖,站在門口不動。
沈木風連封帶躲,才把三杖快攻避開,雙目中神光凝注在黃衣老者身上,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是蕭翎,你沒有死,是麼?」
沈木風生性多疑,明知那宇文寒濤決難擋受自己的一擊,不知何以不肯退避,反而舉步直迎上來,心中動疑,突然停下了腳步。
沈木風沉住氣,道:「怎麼說?」
沈木風冷哼一聲,欺近身側的身子,突然間暴退三尺。
沈木風冷肅的臉上,閃掠過一抹驚愕之色,緩步行到門口處,冷冷地望了那黃衣老者一眼,緩緩說道:「閣下貴姓?」
直待宇文寒濤出言點明,群豪才恍然大悟。
宇文寒濤沉吟了一陣,道:「也可以這麼說,但卻是還難盡言其中奧祕,那巫公子說的不錯,連那沈木風也已為岳小釵媚力所惑。」
藍玉棠道:「那玉簫郎君呢?」
宇文寒濤望了那銀針一眼,知是北海寒毒冰魄針,自然是百里冰暗中發針相助了,心中暗道了兩聲慚愧,忖道:這蜈蚣定然是奇毒無比之物,既被沾上衣角,再想拋掉它,決非易事,若非北海寒毒冰魄針上奇毒,可以克制它,立即取其命之外,今日只怕要傷在這毒蜈蚣的口下了。
宇文寒濤道:「盡人事而聽天命。」
蕭翎道:「這法子倒行得通。」
沈木風回顧了宇文寒濤一眼,道:「在下想告別了,不知宇文兄意下如何?」
金花夫人舉手理一下鬢邊長髮,笑道:「閣下似乎是不分敵友,不管何人,都想撩撥一下。」
抬頭看去,只見沈木風人已欺進那黃衣老者身側,右手一沉,劈了下去。
藍玉棠冷笑一聲,道:「沈大莊主似是根本未把對我藍某人的承諾放在心上,在下自然也用不著為你效命了!」
但聞砰然一聲脆響,竹杖正擊在沈木風的手腕之上。
青衣少年道:「非你非我,那是何許人物呢?」
百里冰道:「岳姊姊和我談了很多,我堅持她不能離開,但她卻留書不辭而別。」
這一下,群豪聽得明白,分明是竹杖和鋼鐵相擊之聲,心中更是駭然。
沈木風怔了一怔,道:「當真麼?」
蕭翎道:「聽到什麼?」
蕭翎亦知及時坐息一陣,調勻真氣,才不致使體能受損,當下說道:「多謝宇文兄了。」
但聞沈木風輕輕咳了一聲,道:「如若在下能夠生擒岳小釵,必配巫兄為妻。」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來,足見大莊主對在下的重視了。」
藍玉棠聽得宇文寒濤示警之後,早已有了戒備,但他仍然肅立未動。
精明陰森有如沈木風者,也聽得滿臉困惑之色,緩緩說道:「那是說,北海冰宮中,已有高手到此了。」
宇文寒濤道:「那時你年紀小,不解風情,岳小釵縱有傾城之媚,你也感覺不出,再度重逢,你已經長大了,感覺自然不同。」
但聞砰然一聲,兩人懸空硬拼了一掌。
宇文寒濤道:「彼此,彼此。」
宇文寒濤向後退了三步,使那看衣少年行經之路,更寬一些。
青衣少年道:「使在下擔心的,還有一人和我爭奪!」
那青衣少年在那黃衣老者居高臨下的強猛掌力壓制之下,身不由己地跌落實地,震揚起一片沙土。
沈木風道:「放在何處呢?」
是以,任那青衣少年出言相激,百里冰卻不肯現身。
沈木風臉上稍現怒容,道:「區區一生中,從未受人如此擺佈過,巫兄不可一再為之。」
這一番對話,忽敵忽友,只聽得場中群豪,個個目瞪口呆、就連那無為道長和孫不邪,也看得震動不已,只有宇文寒濤卻鎮靜如常,似是對此等奇異之事,早已司空見慣,不足為奇了。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在下希望沈大莊主能夠稱心如願。」
沈木風右手一抬,突然攻出一掌,拍了過去。
宇文寒濤道:「讓她少見人,自成一個天地,年華如水,青春易逝,一旦紅顏老去,那天賦的惑人魅力,自然會隨著年華消失。」
宇文寒濤道:「在下稍涉相人之術,岳小釵那特殊之像,謂之內媚,千百年中,卻也難得一見的奇相。」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宇文兄可是覺得沈某人沒有殺你之能麼?」
青衣少年冷笑一聲,右手一縮由袖中抓出了一條三寸長紫色的蜈蚣,右手一抬,投向那黃衣老者的臉上。
宇文寒濤雙目閃動,回顧了一眼道:「孫兄、道長、百里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沈木風和金花夫人也隨在青衣少年身後,行到了出口處。
那青衣少年正運氣調息,卻不料沈木風破頂而起,警覺不對,顧不得再運氣療傷,急急一提氣,縱身而起。
那青衣少年冷冷說道:「老丈高壽?」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適才說過,還有一人,也可能和在下爭奪岳小釵,沈大莊主還記得麼?」
劍尖處閃起了兩朵劍花,分刺正光大師兩處大穴。
這時,藍玉棠仍然對著蕭翎的靈位出神,竟不知死亡之將至。
只見那黃衣老者右手執劍,雙目微閉,臉上是一片誠敬神情,對沈木風的呼喝叫囂,充耳不聞。
沈木風的修養,雖然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但這青衣少年當面揭穿他施詐術的事,也不禁為之臉色一變,雙目中神光一閃,冷冷接道:「就算沈某人說過此話,那也不算有何大錯,岳小釵只有一個,你們爭相逐鹿,都要在下助你們生擒岳小釵,老夫如何應付呢?」
百里冰道:「大哥交代我不許說出你脫險的事,但我卻未得大哥同意說了出來。」
青衣少年眉頭一皺,淡淡說道:「在下只是請問沈大莊主,可是對在下也有過這樣的承諾?」
沈木風右手一抬,還擊出一記劈空掌力,冷然道:「老叫化!就憑你那一點能耐麼?」
蕭翎微微一呆,道:「真的走啦?」
宇文寒濤道:「目下那藍玉棠,似已不會再為大駕所困,你謊言以生擒岳小釵配他為餌,使為你效命,此刻謊言揭穿,他自然不會聽你指使了。」
金花夫人望了宇文寒濤一眼,淡淡一笑,道:「賤妾倒瞧不出,他用什麼方法能和你同歸於盡。」
沈木風突然仰天打個哈哈,道:「在下一生最敬佩才慧高強之人,今日你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我身上下了毒手,在下一向自負謹慎的人,今日竟然著了你的道兒,好生叫沈某人佩服!」
那紅衣和尚突然雙鈸齊出,噹噹兩聲,架開正光大師手中戒刀,縱身而退。
凝目望去,只見藍玉棠棄劍倒地,青衣人緩緩回身,走向沈木風,笑道:「在下幸未辱命。」
青衣少年道:「簡單得很,在下只是在手中暗藏一枚毒針,借著和你沈大莊主擊掌之時,刺中了沈大莊主!」
那黃衣老者亦是不甘示弱,左手一抬,又硬接了一掌。
無為道長輕輕嘆息一聲,道:「本門之中,也有叛逆之徒,人死不能復生,大師善葬他的屍體,也算盡了同門之誼。」
宇文寒濤隱在靈幃之後,看得明白,低聲對百里冰道:「正光大師功力不輸藍玉棠,但他卻無法抵禦那耀眼生輝,奇幻橫生的劍勢,如不及早換他下來,二十合內必傷在藍玉棠的劍下。」
藍玉棠心中懊喪,豪氣頓挫,原本要和無為道長決鬥之心,也為之消失,望了無為道長一眼,緩緩向後退去。
沈木風突然冷笑一聲,道:「好啊!丐幫的長老,武當的掌門人,竟然一起出手,對付一個女流,你們自鳴俠義人物,不覺得慚愧麼?」
沈木風冷冷說道:「我早已想到閣下在此,主持其事,果然不出我預料。」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這個麼?老夫倒不便替閣下作主意了。」
青衣少和_圖_書年冷然一笑,道:「但如今那蕭翎死了,總該有一個配娶岳小釵為妻之人。」
轉念一想,也許他早有準備,暗中留心,瞧出了藍玉棠受傷情形,故作這番驚人之語。
這等一直不肯接口的法子,使得狡猾多智的沈木風也搞得大為不安,略一沉吟,接道:「那蕭翎乃是英雄人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如是不敢開口承認,定非蕭翎了。」
青衣少年道:「藏在一條毒蛇身上。」
宇文寒濤淡淡地一笑,道:「一個人總是要變的,在下以往確實有些怕死,但現在,在下卻豪氣干雲,視死如歸。以你沈大莊主的武功而言,只要一擊,立可使在下心脈崩斷而死,可笑你生性多疑,竟然是不敢出手。」
沈木風一皺眉頭,又劈出一掌。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在下只知不是毒蛇,而是一種細小的毒物,至於要在下叫出名字,那卻非我之能了。」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無怪閣下狂傲如斯,果是有些手法,再接我沈某一掌試試。」
宇文寒濤道:「岳姑娘沒有錯,藍玉棠、玉簫郎君等也沒有錯,錯的是上天造就她這麼一副媚人的奇相,使她行蹤所至,必有人心猿意馬,情難自禁。」
藍玉棠道:「那人麼?不在人世之間……」
沈木風先是一怔,繼而一拂顎下長髯,哈哈大笑,道:「老夫這把年紀,怎的還有此心?」
紅夜和尚呆了一呆,怒道:「不論貧僧是何出身,都無關緊要,你先勝了貧僧手中銅鈸再說。」
沈木風微微一怔,道:「這番話,是何用意?」
青衣少年緩緩說道:「這麼說來,閣下只能算知曉一半了!」
宇文寒濤道:「一般細小暗器,不外毒釘之類,但閣下的暗器卻是活的!」
孫不邪道:「這事不能怪百里姑娘,都是老叫化迫她說出。」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在下並未存心要藍世兄和無為道長拼個生死出來,只是藍世兄把話說得太滿了,忽然又要罷了,也該找個台階下來才是。」
蕭翎目睹宇文寒濤的背影消失之後,才盤膝坐好,運氣調息。
黃衣老者冷笑一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竹杖一起,橫裏掃出一招。
青衣少年四顧了一眼,笑道:「但區區卻覺得於此刻此情之下,正是和你沈大莊主討價還價的好時機。」
這等打法,不但大出了在場群豪的意料之外,就是那黃衣老者,也不禁為之一呆。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那是因為區區也通曉一些役使毒物的手法,不知咱們中原和苗疆役用毒物之術,是否相同。」
竟然把竹杖當作長槍施用。
青衣少年道:「我只要揭穿你內心之秘,使你知曉在下已有準備,你如有此念頭,那就早日打消,無此念頭,那是最好不過了。」
沈木風的臉色突然一變,雙目神光閃動,盯住在那青衣少年身上。
百里冰突然向前兩步,道:「大哥,我錯了。」
藍玉棠長劍搶去了先機,展開了一輪快攻,劍如落英飄花,綿綿不絕地攻向正光大師要害。
蕭翎一欠身,道:「老哥哥好。」
沈木風道:「什麼事?」
沈木風道:「哼!果然是老奸巨猾。」
黃衣老者似已知曉厲害,不敢再用左手去接,鬆開了竹杖,用右手接下一擊。
沈木風道:「動什麼手腳?」
右手一伸,扣向那黃衣人握著竹杖的右腕。
藍玉棠劍招太快,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只見劍光擴佈,兩條人影,竟皆不見。
他接著又道:「閣下之意,似乎是想救人了。」
無為道長雖然明知自己非敵,但又不便拒絕,只好硬著頭皮,應道:「沈大莊主看上貧道,貧道自然奉陪。」
正光大師冷肅地說道:「如若你敢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貧僧定可叫出你的法號!」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沈大莊主之命,那是沒有法子的事了!宇文兄小心了。」
正光大師看他出手劍勢迅快,威勢驚人,急急退後兩步,揮刀迎戰。
無為道長手中之劍,雖非千古神物,削鐵如泥,但卻是百煉精鋼所鑄,鋒利異常,那白線兒纏在劍身之上,竟然是絲毫不怕。
沈木風雖然武功高強,但他不敢和那黃衣老者一般伸手去接,大袖一揮,潛力湧出,擊落了投向身上的蜈蚣。
藍玉棠長劍疾出一式,海市蜃樓,佈成了一片劍幕,護住了身子。但聞一陣叮叮咚咚的響聲,雙劍相觸。
宇文寒濤雖然料到這黃衣老者,可能是蕭翎改扮,但想到那蜈蚣的惡毒,也不禁有些震動,看他如此沉著,更是為他擔心。
宇文寒濤突然插口說道:「兩位還未談完麼?」
蕭翎道:「她如是不肯常居無人之地,難道要把她關起來不成。」
但見寒芒一閃,幻起了兩朵劍花,分刺向那青衣少年兩處大穴。
沈木風道:「這個我知道,我是問你針上之毒,要幾時發作?」
四周觀戰之人,都未瞧出那藍玉棠如何被傷,只待那青衣少年回身而去,仍然瞧不出藍玉棠傷在何處。
那青衣少年自從現身之後,一直未說過一句話,神情鎮靜異常,對身外的打鬥,也似乎全然不覺。
眉宇間,隱隱泛起了一片殺機。
無為道長長劍出鞘,攔住了那紅衣和尚的去路,道:「大師是束手就縛呢?還是要拼命一戰?」
沈木風道:「什麼人?」
青衣少年冷冷一笑,道:「閣下放心,對付藍玉棠,在下還不用施展暗算。」
無為道長冷笑一聲,道:「閣下當真是要和貧道決一死戰麼?」
沈木風極快又恢復了原有的鎮靜,淡淡一笑,道:「在下想向巫兄請教一事。」
喝聲中黃衣飄飛,人已凌空而起。
陡然向前兩步,劍指無為道長,冷然接道:「道長可敢和藍某人決一死戰?」
藍玉棠道:「不錯,如若道長不敢和在下決一死戰,那就只有請退避開去,請那岳姑娘出來了。」
蕭翎道:「不要緊,我知道你有苦衷,其實你不說,也無法瞞過宇文先生。」
只見那黃衣老者左手一抬,竟然把那投過來的紫色蜈蚣接在手中,反手一揮,投向了沈木風。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藍世兄,不是要和無為道長決戰麼?」
藍玉棠慢慢轉過臉去,望了沈木風一眼,緩緩說道:「今日雙方動手,並不是一般江湖上的比武爭名,在下不一定非要和無為道長打個生死出來吧?」
沈木風雖然對那金花夫人,有甚多優容厚待之處,但在沈木風再三說明之下,金花夫人倒也不敢違抗,右手探入懷中,摸出形似一節竹筒之物,握在手中,冷冷說道:「宇文兄,這白線兒毒性之烈,你是早已知曉了,那也不用詳細的說給你聽了!」
青衣少年道:「沈大莊主點傷在下奇經,要幾時才會發作?」
沈木風一皺眉頭,道:「這並非沈某主意。」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也許你說的不錯,不過,我總覺著魔由心生,怪不得他人。」
沈木風左手推出,啪的一聲,又把竹杖震開,人卻欺身而上。
青衣少年回顧沈木風一眼,肅立不動,顯然,正自暗中運氣解穴。
寒光一閃,當的一聲,擊中那青衣少年疾射而來的寒芒。
青衣少年冷笑一聲,道:「叫人難以相信,在下倒要請教一下,他是何物所傷?」
宇文寒濤重重咳了一聲,道:「藍玉棠,小心了。」
沈木風道:「兩位難分勝負,再打下去也是兩敗俱傷之局。」
語聲一頓,接道:「在下再說明一些,是生擒岳小釵,不許她受到任何傷害,那可能使你百花山莊的高手,有些死傷。」
只見竹屑橫飛,那黃衣老者手中的竹杖,突然破裂去一節。
目光轉到那青衣少年身上,接道:「巫兄也是一樣,隨身帶有多少毒物,聽在下招呼,就一齊施放出手。」
沈木風道:「好!沈某赤手接你兵刃。」
金花夫人道:「什麼詭計?」
青衣少年冷哼一聲,道:「好說,好說,沈大莊主的手段。在下亦是佩服得很。」
沈木風心中有備,掌力劈出之後,突然縱身而起,退出了兩丈多遠。
這時,觀戰之人,又增加了不少,看到他們窩裡反,自相殘殺起來,心中既是覺得可怖,又有一些喜悅之感。
青衣少年仰天冷笑一聲,道:「你可知曉那是何物麼?」
沈木風緩緩伸出手去,道:「在這一生中,從未和人擊掌立誓,今日和你立誓,那是第一次了。」
宇文寒濤道:「吐出那口湧在胸口的血,強忍住,要逼岔你的真氣。」
蕭翎道:「古人云紅顏禍水,想必如此了。」
紅衣和尚冷笑一聲,接道:「那是少林派的事,和貧僧何干?」
一般江湖中人,雖然瞧不出,這場搏鬥的內情,但像無為道長,卻瞧得明白,那正光大師似是深諳紅衣和尚銅鈸的變化之路,故而能夠招招制機,使那紅衣和尚手中銅鈸,無法施展。
沈木風道:「宇文寒濤的陰險,不能以等閒視之,在下是寧可信其有,也不信其無,說不定他會在身上裝上火藥,等我擊中www.hetubook.com.com火藥,使它爆燃……」
這時,那站在門口的黃衣老者,突然移動一下身子,擋在大門口處。
孫不邪伸手抓住蕭翎一隻手,道:「蕭兄弟,果然是你。」
白線兒吃那一股暗勁一擋,去勢頓挫,無為道長一劍拍來,正好擊中白線兒。
沈木風道:「嗯!你們盡可聯手而出。」
當先向外行去。
只見宇文寒濤衣角上異物一顫,跌落在實地之上。
沈木風道:「胡說,你們故意隱起岳小釵,怎能說在下謊言欺人?」
藍玉棠道:「只及衣衫,未傷肌膚,在下還有重戰之能——」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沈大莊主還能夠記起我宇文寒濤,那是足證莊主故舊情深,倒叫兄弟有些受寵若驚了。」
沈木風雙眉一聳,卻未再多言,隨在那青衣少年身後向外行去。
百里冰發出寒毒冰魄針,救了宇文寒濤,心中已然大感不安,忖道:「我這寒毒冰魄針,如若被那沈木風瞧了出來,定然知曉我還活在世上,沈木風知曉我還活在世上不要緊,但如惹得大哥生氣,那就糟了。」
正光宣了一聲佛號,抱起那紅衣和尚的屍體,向外行去。
紅衣和尚道:「貧僧生具這張冷漠面孔,用不著大師關心!」
兩人拼鬥激烈,刀來劍往,轉眼之間,惡鬥了五十餘合,藍玉棠劍招始終如長江大河一般,傾瀉而下,正光大師也一直被迫的沒有還手之力,支撐到五十合,已然有力不從心之感,臉上汗水淋漓而下。
正光大師棄去手中戒刀,接住那飛落的人頭,揭開他臉上人皮面具,黯然一歎,道:「果是老衲同門師兄弟。」
沈木風微微一笑,道:「閣下既然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動,和我沈某人自然也談不上恩怨二字了,不知何故要攔阻在下的去路。」
蕭翎點點頭,道:「道長胸懷寬大,用心深遠,晚輩敬服得很。」
蕭翎臉上紅光一閃,淡淡笑道:「不要緊,岳姊姊一向來去自由,咱們怎能留她。」
只見宇文寒濤快步而行,越過黃衣老者,道:「在下帶路。」
這時,堵在門口觀戰之人,愈來愈多,眼看沈木風向外行來,紛紛向兩側讓去。
宇文寒濤接道:「不錯,正是北海寒毒冰魄針,沈大莊主的見識很廣啊!」
青衣少年道:「有,不過,不在我身邊!」
沈木風道:「犬雖眾多,何足以言困虎,我等人數雖少,但破圍而去,並非難事。」
走字出口,人已飛躍而起,右手揮處,頂篷破裂,人隨著穿出帳篷,有如巨鳥凌空而去。
正光大師目光轉到那紅衣和尚身上,緩緩說道:「咱們少林一門,在江湖之上,一向受武林同道敬重,歷年以來,都以維護武林正義自任,千百位師祖們不惜為正義喪命成仁,才換得今日少林派在武林中的聲譽,想不到……」
其實,他話未出口,寒芒已至。
藍玉棠道:「是的,不過你也得不到,那岳小釵乃天宮仙女,如若她有一個匹配之人,那人應該就是蕭翎,你不配,我也不配。」
藍玉棠擋開一擊後,右腕一沉,突向那青衣少年攻出兩招。
沈木風武功高強,群豪一時間被他震住,想不到帶袖圈的事。
這幾句話,答覆得巧妙之極,未說明百里冰是否還活著,聽起來若有所指,但想一想,卻又是不著邊際。
蕭翎道:「什麼原因?」
抱拳一禮後,又緩緩伸出右手。
青衣少年道:「好極,好極,在下既然出現於江湖之上,也不希望還有一個役使毒物之人,立足中原。」
沈木風聽那宇文寒濤直呼自己的姓名,眉宇間陡現怒容,口中喝道:「宇文寒濤,你的膽子竟越來越大了。」
金花夫人道:「三種。」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沈大莊主,為何又不肯出手了?」
紅衣和尚目光轉動,只見正光大師手執戒刀站在一側,心知破圍而出的希望百無其一,當下旋轉飛鈸,自劈咽喉,頭斷血噴,屍體栽倒。
正光大師看他年紀幼小,不禁一皺眉頭道:「你要和貧僧動手?」
青衣少年冷冷笑道:「沈大莊主這麼子雖然不錯,但卻是美中不足,在下還有一個法子。」
直等那青衣少年發問,藍玉棠才緩緩轉過身子,道:「不錯,我引蕭翎入伏,如今悔恨交集。」
沈木風道:「那是說只要那靈幃之後,有北海冰宮中人,就可以打出這寒毒冰魄針了,不用百里冰還魂重生。」
宇文寒濤道:「這寒毒冰魄針,乃是那北海冰宮中獨門暗器,北海冰宮中人,會用此物,乃是天經地義,似是用不著向沈大莊主解說了。」
藍玉棠道:「在下和沈大莊主相約有言,在下誘蕭翎入伏,沈大莊主助在下生擒岳姑娘,如今蕭翎已葬身火窟,岳小釵也來此憑弔,但你沈大莊主卻不肯聽從在下之言,昨日生擒岳姑娘,讓她和玉簫郎君雙雙逃去,在下為你沈大莊主,甘願受天下英雄責罵,出生入死,為你賣命,但你沈大莊主卻是不肯遵守諾言……」
宇文寒濤沉聲喝道:「沈木風!」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過獎了。」
青衣少年道:「在下胸記藥方,可以再配解藥。」
這一招去勢甚快,但那黃衣老者,卻有著近乎木然的鎮靜,直待那青衣少年右手五指,將要搭上右腕脈穴,右手才突然向下一滑,沉落半尺,竹杖一推,擊向那青衣少年肘間關節。
蕭翎道:「道長沒有瞧過麼?」
蕭翎長長吁一口氣,道:「就在下而言,昔年我並無此感。」
青衣少年道:「很簡單,因為在下心中有幾件事,早已想對沈大莊主說明,只是時機不當,說了於事無補,何況,沈大莊主深通先下手為強之道,先點了在下一處奇經,形勢迫人,在下才不得不忍氣吞聲。此刻,強敵環伺,沈大莊又中區區毒針之傷,形勢已變,雖然對在下未必有利,但至少是一個平分秋色的局面,在下如不借此機會,說出心中之言,豈不有負大好良機了麼?」
青衣少年道:「第一件事是,在下和沈大莊主是平行論交,彼此之間,身份相等。」
青衣少年道:「請教高見。」
沈木風道:「以後的事,到時才說,岳小釵既已離開,咱們也不宜久留了。」
青衣少年目光一掠宇文寒濤,道:「聽說閣下昔日也在百花山莊聽差。」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不錯,背叛我沈某的人很難逃得性命。」
宇文寒濤搖搖頭,道:「沒有瞧見,但在下能想得出來。」
青衣少年道:「在下殺死藍玉棠後,不知是否還有人和在下奪那岳小釵?」
但見那黃衣老者,卻毫無驚駭之狀,右腕一挫收回竹杖,當心點去。
青衣人道:「沈大莊主既然不便做主,自然由在下做主了,不過,在下想光問沈大莊主一句話。」
無為道長道:「也許她有著重要的事,重要性超過了和你們訂下之約,也許她只是為了不想見你,所以離開此地。」
宇文寒濤道:「閣下想問什麼?」
藍玉棠臉色一變,道:「岳姑娘當真走了?」
宇文寒濤道:「不錯,和閣下一般,為沈大莊主巧言所欺。」
只聽從未開口的青衣少年,冷冷接道:「沈大莊主當真答允了生擒岳小釵後,配與那藍玉棠麼?」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一側觀戰,在下能見正光大師處境之危,蕭大俠豈有看不出來之理,他既不肯出手,定必是別有用心,你還不宜出手。」
宇文寒濤沉吟了一陣,道:「蕭大俠覺著那岳姑娘是否和別人有些不同呢?」
青衣少年道:「在下一向不說謊言。」
宇文寒濤接道:「因此,在下不得不施展一些手段了。」
青衣少年道:「你可瞧出在下如何傷了那藍玉棠?」
這時,一側旁觀的無為道長和孫不邪,才真的知曉了這沈木風是位厲害無比的人物,暗道:江湖只傳沈木風為人如何的惡毒,卻不知他還如此謹慎,果然是很難對付。
那黃衣者者,望著正光大師的背影,輕輕嘆息一聲,突然轉身向靈幃後面行去。
但聞正光冷笑一聲,道:「你縱非少林弟子,這鈸法也源出少林一門。」
無為道長道:「也走了,如若那玉簫郎君在此,決不致允許閣下連番指名挑戰岳姑娘!」
語聲一頓,接道:「在下也想向沈大莊主請教一事。」
凝目望去,只見一條三寸長短的百足蜈蚣,被一枚銀針,穿身而過,百足划動,在地上掙扎了一陣死去。
沈木風大笑一聲,打斷了宇文寒濤之言,道:「你們準備圍擊我等?」
只見那青衣少年身軀閃動,腳不離原位,輕靈巧妙地避開了藍玉棠兩劍。
蕭翎點點頭,道:「道長為何不看呢?」
沈木風道:「大約要半月之久,如若在下不施解救,半月之後,傷勢開始發作,嘔血而亡。」
宇文寒濤道:「藍玉棠、玉簫郎君等,都可列為一流人物,可是無美女相伴,這其間就有著值得研討的原因了。」
一向狡詐的沈木風,此刻突然間變得大為尷尬,重重咳了一聲,道:「世和*圖*書間美女,何止千萬,在下不知諸位何以都極鍾情那岳小釵?」
這一次,那黃衣老者,有了準備,只被震得退了一步。
一點寒芒,直奔向藍玉棠前胸點去。
但聞砰然一聲大震,雙掌接實。
蕭翎眨動了一下星目,道:「那不是她的錯了。」
青衣少年望了那地上蜈蚣一眼,道:「好毒的銀針。」
沈木風道:「是我百花山莊中人麼?」
無為道長接道:「蕭大俠托鄧二俠和敝師弟交貧道的兩本書,貧道已然收到,妥為保管,立時可以奉還蕭大俠。」
黃衣老者道:「聽說你為惡很多,今日一見,果然不錯。」
沈木風突然仰天打個哈哈,道:「北海冰宮中人,絕不只有百里冰一人施用這寒毒冰魄針了。」
沈木風心中雖然憤怒異常,但他卻強自忍下了心中之火,沒有發作,目光一轉到無為道長臉上,接道:「那藍玉棠既然不敢與道長動手,在下奉陪道長幾招如何?」
凝目望去,只見那黃衣老者已然棄去了手中竹杖,右手卻握著一把鋒利的短劍。
正光冷冷接道:「沈大莊主看走眼了,貧僧已然勝算在握。」
黃衣老者道:「有勞了。」
沈木風望了藍玉棠一眼,道:「這位巫兄的手段,只怕常人難以救得了。」
喝聲中銀芒一閃,射向宇文寒濤衣角。
宇文寒濤笑道:「沈大莊主果然聰明,不過,任你才華蓋代,也決無法想出我宇文寒濤忽然間視死如歸的原因!」
凝目望去,只見那藍玉棠長衫破裂,被劍芒劃破兩處。
但見金光閃閃,鈸影縱橫,攻勢凌厲無匹。
青衣少年道:「聽說你很有能耐,讀萬卷書,知天下事,星卜醫理,五行奇術,無所不能,不知是真是假?」
沈木風雙目神光連閃,四顧了一眼,目光落在靈堂入口處,那手扶竹杖,身著黃衫的老者身上,瞧了一陣,目光又轉到藍玉棠的身上道:「藍世兄,傷勢如何?」
那黃衣老者也不追趕,仍然站在原地不動。
提高了聲音接道:「何人施放毒針,殺死了在下的蜈蚣,可敢現身一見。」
藍玉棠一直站在蕭翎的靈堂之前,呆呆出神,他似有無限的愧咎,也似有無窮的悔恨,對那沈木風和青衣少年一番對答之言,渾無所覺。
但兩人相距甚近,宇文寒濤雖然早已有備,也是閃避不及,只見那物沾在宇文寒濤衣角之上。
沈木風回顧了金花夫人一眼,冷冷說道:「夫人,你那白線兒可在身上?」
沈木風冷冷說道:「剛才說話那女子聲音,分明是發針之人,定然是百里冰了。」
藍玉棠搖搖頭道:「也不是我!」
宇文寒濤道:「不能單方的責怪藍玉棠和玉簫郎君等人了。」
良久之後,才聽他長嘆一聲,道:「宇文先生,如若情形如此,咱們應該如何處置我岳姊姊。」
宇文寒濤道:「你仔細地想想看,每見她一次之後,是否就加深了一次印象,那印象愈來愈深,有如刻在心上的痕跡,抹之不掉,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只聽黃衣老者喝道:「你留下。」
孫不邪,無為道長等,心中雖然都覺著這黃衣老者,可能是蕭翎假扮,但又不能完全確定,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言下之意,那無疑已然贊同了青衣少年的用心了。
沈木風雙目中神光閃動,從頭到腳地掃量宇文寒濤一陣,冷冷說道:「你一向貪生怕死,此刻,怎會如此豪氣。」
顯然,他一條右臂,受傷不輕。
沈木風仰天打個哈哈,道:「好!你有什麼話說?」
這一招硬打硬拼,雙方都用的內力硬拼。
寒芒斂去,人影乍現。
但如沈木風發出的掌勢而言,這一掌似是強過了上一掌甚多。
宇文寒濤冷冷說道:「你很怕北天尊者,是麼?」
沈木風道:「那是自然,巫兄助我,在下自當以生擒岳小釵以酬巫兄。」
只聽唧的一聲怪叫,那白線兒,突然一圈,纏在無為道長的長劍之上。
百里冰長長嘆息一聲,道:「大哥,你在靈堂之中,都已經聽到了麼?」
那青衣少年卻迅快地向後退出兩步,笑道:「大莊主前天可在我身上動過手腳?」
青衣少年道:「在下這毒針叫七毒針,如若不是刺中要害,要七日之久,毒性才能攻入心臟,毒發而死,不過在七日之前施救,立時安然無恙!」
無為道長道:「貧道老邁了,那是應該留給年輕人的,何況,此時敵我相對,處境險惡,貧道也無暇閱讀。」
且說那正光大師行到那紅衣和尚身前,緩緩地說道:「少林派一向以維護武林正義自居,歷代先師中,有不少為此灑熱血掉頭顱,在所不惜……」
這當兒,忽聽嬌叱聲傳了過來,道:「宇文先生不要動!」
沈木風攻出三掌之後,未再搶攻,急急收掌而退,冷冷道:「閣下居然能硬接沈某人三掌,足見高明……」
宇文寒濤接道:「沈大莊主確也曾存有殺死在下之心,但大莊主卻未曾選對時機……」
沈木風道:「如是老夫擒得那岳小釵,她只有一人,縱然是天下第一等才能之士,也無法使那岳小釵變成兩個,因此,只有兩位各憑武功,一分勝負了,那個勝,那岳小釵就歸他所有了。」
廳中觀戰群豪相顧失色,暗道:這沈木風的武功,已練到了體若精鋼,那一杖明明擊在了手腕上,不但不見他痛苦之色,反而把竹杖震斷了一截。
原來,場中群豪,聽到起初一聲,認為是聽錯了,這一次特別留心那聲音,分明是竹杖擊在鋼鐵上的聲音。
兩條人影,同時以電閃雷奔的迅度,向篷頂搶去。
正光大師手中戒刀,雖然竭力搶攻,希望扳回劣勢,但藍玉棠劍勢變化詭奇,招招攻向正光大師必救要害,使正光大師無能反擊。
沈木風目光轉到金花夫人的臉上,低聲說道:「你帶有幾種毒物?」
這時,沈木風隨行四人,除走了一個金花夫人之外,藍玉棠重傷之後,生死不明,這青衣少年,傷在那黃衣老者的掌下,又被宇文寒濤點了穴道,餘下的只有那手執銅鈸,身著紅色袈裟的和尚。
沈木風目光盯注在宇文寒濤的臉上,道:「那百里冰還活著麼?」
沈木風道:「我想他是有著和我同歸於盡的打算!」
宇文寒濤道:「在下相信沈大莊主來此之前,定然已有準備,不過,區區也有了安排……」
沈木風道:「巫兄適才在我沈某人身上動了手腳,不知是何奇毒?」
竹杖揮動,劈出三杖。
青衣少年冷冷說道:「君子不輕諾,以你沈大莊主的身份,這般輕諾寡信,不怕見笑江湖麼?」
藍玉棠道:「不錯,大師小心了。」
百里冰道:「他要對付沈木風,怎能輕易出手,我去替那正光大師下來。」
需知一個人練功夫,練得身上被擊時能發出回音,也如鋼鐵一般,實是罕見的事了。
藍玉棠急急說道:「玉簫郎君和岳姑娘一起去了麼?」
那黃衣老者手中竹杖,已然吃那沈木風左掌擋開,欺近身側,別說竹杖一時間無法收回,就是有法收回,這等近身相搏,那竹杖過長,也無法施展。
正光淡淡一笑,道:「你如不是少林寺出身僧侶,那也用不著為貧僧作此解說了。」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閣下似是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動?」
宇文寒濤不理沈木風的譏諷,高聲說道:「抬下去,全力搶救。」
只見塵土旋飛,兩股無形的勁道,相撞一起。
沈木風也不閃避,左手一推,便向竹杖之上迎去。
掌勢中帶起了一股疾厲的暗勁,掌勢未到暗勁已到,整個靈壁,忽忽搖動。
沈木風道:「這麼說來,在下還等得及讓閣下配解藥了!」
沈木風道:「宇文兄幾時變得這樣慈善了?」
哈哈一笑,接道:「不管他用的什麼詭計,也無法防止你那白線兒的奇毒,你只要用白線兒來對付他,那就不會錯了。」
青衣少年道:「沈大莊主言重了,大莊主有何教言,只管吩咐。」
宇文寒濤笑道:「沈大莊主適才還言,一生之中,最為嚴守謹慎兩字,但照區區的看法,沈大莊主這番計算……」
黃衣老者道:「不錯。」
藍玉棠道:「但那人不是你!」
靈堂中的群豪,只聽得個個心頭震動,想到那百毒相鬥的驚奇殘酷場面,既想一睹奇景,又覺著一旦身臨其境,必將嘔出酒飯來。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沈大莊主隨便想吧!你想說百里冰還活在人間也好,已被你活活燒死也好。但如想從區區口中探得出一點訊息,只怕要枉費一番心機了。」
那黃衣老者,似是根本未再聽沈木風說些什麼,冷冷接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小心了。」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宇文兄為人收屍,那也是一件大功德的事了。」
沈木風點頭笑道:「從此刻起,沈某人要刻意保護巫兄了。」
表面上看去,那紅衣和尚手中銅鈸飛舞盤旋,把正光大師的戒刀捲入了一片鈸影之中,但實際上,那正光大師形虛內強,戒刀一直控制著那紅衣僧侶手中的銅m•hetubook•com•com鈸。
宇文寒濤道:「只是圍戰你沈木風一人,這也正是你常用以對付武林高手的手法之一,不過,你是憑仗毒藥,逼他們為你賣命,我們卻是人人出自內心,戰死無憾。」
藍玉棠長嘯一聲,揮劍進擊。但見寒芒流轉,漫天劍影,分由四面八方攻向那青衣少年。
宇文寒濤似是已看出群豪心中之疑,高聲說道:「沈大莊主左右雙腕各帶一個純鋼袖圈。」
宇文寒濤道:「不錯。」
青衣少年哈哈一笑,道:「現在咱們可以走了,在下開道。」
喝聲中奇招突出,劍勢逼開了正光大師的戒刀,一劍刺中了正光的左臂。
談話之間,果聞無為道長高聲說道:「大師住手。」
蕭翎神情激動,臉色忽白忽紅,顯然,他內心中,正有著強烈的衝突。
金花夫人道:「在身上。」
孫不邪卻感覺到全身微微一震,不禁吃了一驚,暗道:這沈木風的功力,果然非同小可。
黃衣老者兩道閃電一般的寒芒,移注在沈木風臉上,打量了沈木風一陣,卻是一語不發。
沈木風道:「記得,不知那人是誰?」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在下要和沈大莊主擊掌為誓,希望你沈大莊主今日承諾之言,日後不得再有變化!」
黃衣老者冷然說道:「不必了。」
無為道長道:「貧道只看了書名,未閱內容。」
宇文寒濤一欠身,道:「蕭大俠,這邊請。」
青衣少年疾退三步之後,一條右臂,軟軟地垂了下來。
沈木風道:「配成可用之藥,要多少時間?」
兩個空門高手,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拼鬥。
無為道長想到那金花夫人可能是蕭翎派在百花山莊的內應,倒也未存心傷她的白線兒,當下手腕一震,自線兒從長劍之上滑落到地上。
沈木風突然緩緩舉步,直對宇文寒濤行來,一面說道:「在下倒想見識一番宇文兄有些什麼驚人的佈置。」
他說話的聲音很怪,似是用弓弦一個字一個字地彈了出來。
那黃衣老者,卻用八步登空的身法,斜出一丈多遠,才落著實地。
正光大師已被那藍玉棠奇幻莫測的劍勢逼得連連後退,聽得無為道長喝叫之聲,正待向後躍退,突聞藍玉棠冷笑一聲,道:「想走麼?那未免太便宜了!」
沈木風身軀晃動,那黃衣老者卻被震得向後退了兩步。
沈木風道:「婦道人家講話,自然是不能作數了,藍世兄不用計較此事了。」
藍玉棠回顧沈木風一眼,道:「大莊主,那岳姑娘已離開此地了!」
沈木風冷冷接道:「禁宮之外,有蕭翎救你一命,如今那蕭翎已死,世間恐再無救你之人了,任你狡計萬端,今日也難逃死亡之厄。」
金花夫人快步行了過來,俯身撿起白線兒,藏入懷中。
只見那黃衣老者右手一抬,突然向上迎去。
那青衣少年把毒物當作暗器施用一事,已瞧的群豪個個心中驚畏,看他當先開道而來,大都閃避開去,只有那黃衣老者,仍然站在門口不動。
青衣少年道:「大約總要三日之久。」
但聞步履聲響,孫不邪、無為道長、百里冰等魚貫而入。
轉過身子,大步直向靈堂外面行去。
沈木風道:「如若那條毒蛇被人殺死呢?」
宇文寒濤道:「他非傷在武功之下,而是中了你的暗算!」
宇文寒濤冷笑一聲,道:「彼此對敵,在下似是用不著給你沈木風說明吧!」
青衣少年道:「彼此動手,不死必傷,暗器傷人,也算不得什麼!」
四周觀戰之人,雖然都是武林中人物,但也很少人見過如此凌厲快速的劍招,只看得一個個目瞪口呆。
說完,右手一抬,但見白影一閃,直向宇文寒濤飛了過來。
此言一出,真是語驚四座,連那孫不邪也聽得暗皺眉頭,忖道:難道他的目力,還能強過我老叫化不成。
沈木風哈哈一笑,道:「這個嘛,在下倒未瞧出來。」
無為道長道:「這個麼……在下就不清楚了。」
他似是生恐多說一個字,用最簡潔的字句回答。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在下先去殺了藍玉棠,再告訴沈大莊主不遲。」
一股鮮血;疾噴而出。
迅快的探過手去,輕輕在那沈木風手上擊了一掌。
青衣少年道:「如是在下此刻先把那藍玉棠殺死,也不用事後的決鬥了。」
蕭翎雙目中神光如電,盯在宇文寒濤的臉上,瞧了一陣,突然閉上雙目,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歎道:「宇文先生,果然厲害,已瞧出在下受了傷!」
宇文寒濤望了那站在靈堂門口,手執竹杖的黃衣老人一眼,站立在原地不動。
宇文寒濤淡淡說道:「看看你們的運氣了。」
蕭翎一皺眉,接道:「宇文兄怎能如此肯定?」
蕭翎微微一笑,道:「什麼事?」
口中說話,雙目卻盯注在宇文寒濤的身上,希望瞧出一些蛛絲馬跡。
青衣少年道:「失敬,失敬,想不到閣下竟也是役使毒物的高手。」
無為道長心道:好啊!原來他心有成竹,這一刀是破解紅衣和尚銅鈸的妙著。
金花夫人道:「嗯!那很容易分辨,日後,咱們找處地方,不妨來一次役用毒物比試,勝負立可分出來。」
靈堂中觀戰之人,全都看的一怔,暗道:這不是同歸於盡的打法麼?那正光大師這一刀固然是攻其必救,但那紅衣和尚兩面銅鈸,也勢將斬中正光大師。
沈木風笑道:「不錯,宇文寒濤忽然間不再怕死,在下想其中必有內情,別說他無此豪氣,就算有此豪壯氣概,照他的為人,也不會甘心死我掌下,因此,我料他必有詭計。」
這一點破,觀戰群豪,恍然大悟,驚愕之色,登時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陣輕歎。
無為道長長長吁一口氣,平劍挺胸,正待出手,突聞一聲大喝,傳入耳際,道:「道長不可出手!」
話未落口,手中銅鈸疾劈而出,雙鈸化出了兩道寒光,分左右襲向正光大師。
那黃衣老者冷然一笑,仍不作正面答覆。
藍玉棠冷哼一聲,不再答話,緩步向蕭翎靈位行去,面向靈位,肅然而立,口中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無為道長冷哼一聲,疾衝而上,長劍一展,撒出一片寒芒。
黃衣老人竹杖支地,站在那裡紋風不動,有如石雕泥塑一般、望也不望那青衣少年一眼。
原來,武林之中,有很多不常用兵刃之人,常用精鋼打成袖圈,帶在腕上,其形如鐲,不過,要比鐲子廣大,以備不時之需。
青衣少年笑道:「至少沈大莊主並未反對,因為他背叛了百花山莊。」
紅衣和尚冷冷說道:「咱們佛門中人,不用禪杖,就是施用戒刀、飛鈸一類,天下的杖法、鈸法,那也相差不遠,大師指鹿為馬,硬說在下是少林出身,不知是何用心?」
青衣少年突然一揚右手,道:「小心了。」
無為道長冷笑一聲,道:「沈大莊主指使這藍玉棠施展車輪戰法,難道是應該的麼?」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蕭大俠,承你看得起我宇文寒濤,引為知己,在下自當是盡我之能,回報知遇,岳姑娘和蕭大俠之間,雖屬私事,但在下亦不得不插言數語了。」
青衣少年道:「只要在下好好活著,沈大莊主又能遵從諾言,自然不會死了……」
正光大師滿臉肅然之色,冷冷說道:「為何不再打下去?」
沈木風道:「據沈某所知,江湖上還有爭奪岳小釵的人,不過,那些人都和沈某有仇,沈某自然只助閣下了。」
心念轉運之間,突然見那紅衣和尚雙手一收,兩面銅鈸,突然收了回來。疾快地向後退了兩步,迴避開那正光大師一刀。
青衣少年臉色一變,道:「什麼不同了?」
靈幃後緩步行出來兩個黑衣勁裝大漢,把藍玉棠抬了下去。
青衣少年道:「在下這裡先行謝過了。」
蕭翎道:「在下倒是感覺不出。」
藍玉棠應了一聲,拔劍而出,直行到正光大師身側,冷肅地說道:「在下藍玉棠,在此領教大師絕技。」
宇文寒濤看他的目光閃爍不定,口中雖在說話,暗中卻已留神作了戒備,口中緩緩應道:「閣下過獎了。」
轉目望去,只見宇文寒濤緩步由靈幃中行了出來。
一代裊雄的沈木風,在形勢逼人之下,不得不屈服在那青衣少年的迫逼之下。
宇文寒濤道:「還有一法,那就是替她作一個人皮面具,掩去她的天賦媚力。」
百里冰道:「岳姊姊走啦!」
青衣少年抬頭望了金花夫人一眼,道:「聽說夫人有役使各種毒物之能,但不知手法如何?在下今日倒要一開眼界了。」
無為道長淡淡一笑,道:「閣下到此的用心,就是希望見到那岳姑娘,可惜岳姑卻不想見你。」
沈木風搖搖頭,道:「你要如何才肯相信?」
蕭翎道:「多謝老哥哥了。」
宇文寒濤早已有備,身軀一閃,右手劈出一掌。
正光低宣了一聲佛號,道:「但你用鈸之法,卻是少林之學!」
黃衣老者也不閃避,左手一抬,硬接一掌。
這正是武當派中劍術精華,太極慧劍中m.hetubook.com.com一招星河倒掛,那點點寒芒,有如繁星墜落,耀眼生花,目不暇接。
沈木風臉色嚴肅,冷冷說道:「果然是你,蕭翎……」
青衣少年道:「不要緊,沈大莊主傷勢發作快我數日,在下相信,不會死了。」
沈木風一皺眉頭,道:「閣下之意,是要打抱不平了。」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百里姑娘還活在世上,蕭翎自然也不會死了。」
沈木風道:「好!只管請說吧!」
就在金花夫人放出白線兒的同時,一股暗勁迅快地湧了過來,同時,無為道長長劍也已遞出,拍來一劍。
無為道長看他連震飛鈸,似要出手,卻不料他回鈸自絕,一時間救援不及。
右腕一抬,刷刷刺出兩劍。
這幾句話,聽來平淡無奇,但平淡之中,卻包含了無限的關懷情義。
宇文寒濤沉思了一下,道:「咱們談了這一陣話,蕭大俠的氣血,大約已經平靜了下來,現在,你可以坐息一陣了。」
這幾句話,只說得那沈木風也不禁臉上一熱,但他狡猾多智,心中一急,又被他急出兩句後來,當下說道:「在下自然不是隨口輕諾,在下心中,亦早已想到了一個應付之法。」
沈木風點點頭。道:「這個麼,在下一直未把巫兄看作沈某人的屬下。」
青衣少年臉色突然一變,滿臉笑容,登時消失,冷冷地說道:「點了我一處奇經?」
青衣少年道:「不錯。」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宇文兄有何指教?」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閣下姓名,可否見告?」
宇文寒濤道:「無為道長足可抵拒藍玉棠,我想他該會挺身而出。」
但聞宇文寒濤冷冷說道:「夫人那白線兒重逾性命,最好不要輕易使用!」
沈木風道:「宇文先生也會使用毒物,不知你那白線兒能否傷他?」
宇文寒濤一臉嚴肅之色,站在原地未動,目光卻投注在那赤手空拳的青衣少年身上。
這情形自然也無法瞞得過沈木風,但見沈木風一皺眉頭,沉聲喝道:「住手!」
沈木風的心中一直記著孫不邪向自己挑戰之事,怕他有何陰謀,那知道這一掌硬拼之後,竟然毫無變化。
百里冰低聲說道:「我成麼?」
沈木風道:「巫兄帶有解藥麼?」
蕭翎被他一言道破胸中之秘,只好長嘆一聲,道:「宇文兄有何見教?」
宇文寒濤點點頭,說道:「你傷得不重,這口血大部是為了岳姑娘……」
青衣人雙眉聳動,道:「沈大莊主如不健忘,似是對在下也許過如此諾言。」
宇文寒濤道:「這位藍玉棠大約快要氣絕了,兩位難道見死不救?」
正光大師冷笑一聲,戒刀突然一招地湧金蓮,刀光一閃,直向那紅衣和尚當胸刺出。
宇文寒濤久和沈木風相處,知他適才神情,是憤怒已極的表示,只是他強把一腔怒火,按捺於胸中,不使它發作出來,當下說道:「蕭大俠命喪你手,放眼天下,能和你沈木風單打獨鬥之人,確也不多……」
金花夫人道:「沈大莊主可是要我試試麼?」
一躍而上,呼的拍出一掌,接著道:「沈大莊主可敢和老叫化動手麼?」
宇文寒濤不但不退避,反而舉步直向沈木風迎上來,哈哈一笑,道:「在下大好頭顱,但不知沈大莊主是否有取去之豪氣。」
宇文寒濤道:「還有幾樁事,待你坐息醒來之後,咱們再談不遲,在下先去了。」緩步出室而去。
喝聲中,右手一抬,又是一掌劈了過去。
宇文寒濤道:「在你想像之中,率領四個高手,或足以鎮服我等,其實此刻,天下和你為敵之人,都已存了拼命之心,不會再為你沈木風的威武所屈,這是個很大的轉變,蕭大俠為你所害之後,眾情激昂,足可證明,目下我們這靈堂四周,有三百位以上武林同道,其中可稱高手者,亦有四五十人……」
宇文寒濤疾快地奔行過來,揚手一指,點了那青衣少年的穴道。
孫不邪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會給老哥哥的面子。」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道:「沈大莊主但請放寬心,我們放毒相鬥,雖然是已成定局,但距那段時日還早。」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這位藍玉棠,雖然和我等敵對相處,但我等也不願見死不救。」
只聽沈木風冷冷接道:「藍世兄,你去會會這位少林高僧。」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看到兄弟你完好無恙,老哥哥還有什麼不好呢?」
孫不邪道:「武功上,老叫化佩服我蕭兄弟,用智上,老叫化敬服你宇文先生,你儘管請便吧!」
宇文寒濤道:「她如還活著,我們是慶幸萬分。如若她死了,北天尊者,只此一個愛女,自然會找你算帳了。」
沈木風接道:「你知道就好。」
沈木風微微一怔,道:「這個,這個……」
只聽那青衣少年冷冷說道:「那位姑娘是誰,你本已處必死的情景之下,她卻救了你的性命。」
蕭翎舉步隨在宇文寒濤身後,又行入另一靜室之中,道:「宇文先生有何見教?」
一代梟雄的沈木風,果然有著常人難及的鎮靜,望了無為道長一眼,淡淡一笑,道:「宇文寒濤,你本是貪生怕死之人,突然間如此慷慨豪邁,想來定然是別有所圖了,事出常情,必有原因,在下一生中最為嚴守『謹慎』二字,只怕宇文先生的心機又是白費了。」
黃衣老者微微一笑,除去臉上的易容之後,恢復本來面目,正是逃出火劫的蕭翎。
無為道長知他要襲用那孫不邪的打算,使那沈木風一掌擊在破山神雷之上,神雷爆炸,和那沈木風同歸於盡,不禁肅然起敬。
沈木風謹:「那是區區的獨門手法,自非巫兄能夠解得了。」
沈木風連攻三掌,那黃衣老者也硬接三掌,只看得在場中人個個為之一呆,心中暗道:這人不知是何許人物,竟然能夠硬接沈木風三掌猛攻。
沈木風四顧了靈堂一眼,忽然覺出氣勢上,自己已經先行輸了甚多,想到此地不便再留,便低喝一聲:「咱們走!」
沈木風冷然一笑,道:「看到此地的佈置,在下就料到是你,哼哼,我早該殺了你才是……」
金花夫人緊隨沈木風身後,飛躍而起,穿出屋頂而去。
黃衣老者冷哼一聲,也不答話。
那紅衣和尚不再答話,欺身而進,雙鈸輪轉,展開急攻。
沈木風道:「什麼法子?」
竹杖上蓄力強大,青衣少年中杖後,頓覺左臂一麻,急急向後躍退三步。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堂堂武當派掌門人,暗施襲擊,不覺得使人齒冷麼?」
蕭翎道:「岳姑娘言行端正,從無輕佻,玉簫郎君和她有過一段相處時光,為她傾倒,還有可說,那藍玉棠和五毒門的巫公子,根本和我岳姊姊從無往來,他們自作多情,難道也要怪在我那岳姊姊的頭上麼?」
激鬥中,突聞得一聲慘叫,劍光突斂,人影乍現。
那黃衣老者身法,搶先了一步,揮掌劈下。
沈木風神色嚴肅地說道:「巫兄,你是沈某人的貴賓,但咱們目下之處境,卻是賓主同命,生死與共,希望彼此之間,不要再有意氣之爭。」
沈木風道:「閣下能夠救得了麼?」
正當百里冰心念轉動之際,果聽沈木風高聲說道:「北海寒毒冰魄針……」
青衣少年道:「那是閣下了?」
孫不邪冷冷說道:「在下只是對付毒物……」
應變手法平淡中,蘊含奇奧,發難於猝然咫尺之間,那青衣少年閃避不及,被那黃衣老者推出的杖勢,擊在右臂之上。
青衣少年哈哈一笑,道:「他是你的情敵啊!蕭翎如不死,你永遠得不到那岳小釵。」
眨眼之間,那青衣少年已然被困於一片劍影之中。
沈木風強忍下心頭火氣,道:「好!你有什麼條件,儘管逐一說明,沈木風還自信有容人之量。」
這等神情,一般人瞧不出有何特殊之處,但以沈木風的武功,卻瞧出了情勢大為不對,那黃衣老者的神情,正是運用上乘劍道的起手姿態,不禁大為駭然,沉聲喝道:「咱們走!」
連那無為道長也看得微微一怔,暗道:這和尚準備拼命?
沈木風道:「剛才巫兄已經說了,我點了你一處奇經。」
藍玉棠怒道:「為什麼?」
青衣少年道:「你,沈大莊主。」
沈木風臉色一變,道:「百里冰還活在人間麼?」
青衣少年道:「別人也許瞧不出來,但在下卻不易為人欺瞞。」
無為道長冷笑一聲,道:「那岳姑娘如若想見你,也不會離開此地了!」
蕭翎道:「小弟沒有怪她啊!」
舉步直對藍玉棠行了過去。
他一口氣呼叫出三人,三人也同時愕然說道:「什麼事?」
青衣少年道:「手法很特殊,在下曾經運氣試行自解,耗了我兩個時辰之久,卻未成功!」
沈木風雙目神光閃動,冷冷接道:「目下蕭翎屍骨未見,是否已死,還難預料,岳小釵也還活在人間,藍世兄未免說出太早了吧?」
宇文寒濤道:「但閣下用的暗器,和常人不同。」
正光大師手中戒刀,也疾快地施展開來,展開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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