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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釵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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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失武功英雄氣短

第四十四章 失武功英雄氣短

一向倨傲的沈木風,對那紅衣和尚似是十分恭敬,回身低聲說道:「大師請。」
沈木風回手反擊,展開了一場惡戰。
宇文寒濤點點頭道:「蕭大俠能否恢復武功,似是掌握在毒手藥王的手中。」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蕭翎悠悠醒來。
只覺真氣流動,行至胸肋間,突然一陣急疼,有如一把利刃刺入,雖然忍住未呼叫出聲,但卻疼了一身大汗。
蕭翎道:「為什麼?」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當時情景,宇文先生可否仔細的說給我聽聽?」
幾人的臉色原本都滿帶哀愁,見蕭翎清醒過來,哀愁都一掃而空。
這紅衣和尚的身份來歷,大部分人都不識得,是以並不驚奇,只有孫不邪見了那紅衣和尚之後。不禁臉色大變。
紅衣和尚臉色一變,道:「好!你學會了莊山貝的馭劍術。」
一宵匆匆而過。第二天,天氣忽變陰雲滿天,細雨霏霏。
心中念轉,右手卻從懷中,摸出一把全身如墨,長約兩尺。似劍非劍之物。
蕭翎點頭一笑,道:「原來如此。」
蕭翎道:「各大門派中,都潛伏有沈木風收用的內應,如若他們暗中施毒、這損傷定是很大,也正因如此,我才在時機不成熟,毫無把握中,行險求勝。」
蕭翎笑道:「但請賢妹放心,小兄自有分寸……」神情突轉嚴肅,接道:「賢妹再三的提起岳姊姊,而且存心讓情,我是感激不盡。不過,你要知曉,岳姊姊好比是謫凡人間的仙女,小兄何許人,如何能和她比翼人間,玉簫郎君不知自慚形穢,痴心求愛,那是自討苦吃,藍玉棠大劫復生後,已然自知不配,綺夢醒來,才知曉天鵝應比翼雲霄,豈能夠養於私堂……」
宇文寒濤輕輕咳了一聲,道:「蕭大俠,安心養息吧!天下各門派,都受了蕭大俠的感召,一致奮起,九大門派和申幫主,都已決定盡全力清除餘孽,不致再勞動蕭大俠了。」
那紅衣和尚卻長嘯一聲,飛躍而起,一團紅影,流星閃電一般,直向正東方飛奔而去。
蕭翎道:「一切有勞宇文兄了。」
沈木風舉步一跨,不見他作勢飛躍,陡然間,上了木台。
沈木風抬頭望了蕭翎一眼,緩緩說道:「沈木風應約而來。」
宇文寒濤笑道:「如非蕭大俠對在下的賞識,提攜,天下英雄,又有誰肯相信我宇文寒濤。」
宇文寒濤道:「中了蕭大俠一劍,一路帶血而逃,傷勢很重,能保下性命,已算他運氣好了……」
百里冰一時間會不過意,呆了一呆,才想通蕭翎言中之意,無疑剖心證情,求婚於己,不禁喜極而泣,兩行情淚,順腮而下。
蕭翎心知他對自己有著一份很深厚的感激之情,呼叫蕭大俠,是由內心生出的敬意,也不再堅持,轉過話題,說道:「宇文兄,你要說實話給我聽。」
百里冰搖搖頭,道:「沒有,毒手藥王為大哥療治傷勢時,宇文寒濤雖然也在旁側,但卻未曾問過一句話,那毒手藥王也未和宇文先生交談。」
蕭翎緩緩把接在手中的飛刀,投擲於地,目光一掠一丈左右處一個身著勁裝的年輕人,微笑著說道:「不要緊,在下常遭暗算,但卻始終僥倖,未為敵人所乘,諸位不用放在心上。」
宇文寒濤神色凝重,仰起臉,思考了一陣,道:「這是一樁大事,在下也曾想到過,萬一蕭大俠在這場搏鬥之中,不幸戰敗,目下武林,將要陷入混亂之境,年來,蕭大俠已成了武林擎天一柱,成了武林正義的象徵,我們和他相交較深,自然應該處處設法維護他,唉!一個人,終是血肉之軀,並非是不壞金剛。」
二十里的路途,在幾人快速的奔行之下,不大工夫已趕到。
蕭翎才掙扎欲起,宇文寒濤卻疾快地伸出手去按住蕭翎,道:「蕭大俠,你內傷很重,不用坐起來了。」
百里冰道:「我爹爹脾氣暴躁,除了我母親之外,誰也無法勸得住他。」
蕭翎道:「冰兒,你可曾聽過,他說起我傷在何處?」
百里冰走在最後,等群蒙盡行離去後,輕輕掩上房門,又行回蕭翎榻前,低聲說道:「大哥,服藥吧!」
百里冰一直在靜靜地坐著,不敢發出一點聲息,驚動蕭翎。
百里冰道:「我們之間,也該有個了局,岳姊姊在靈堂之前,已經承認是你的妻子了,我這些日子裏,也想通了一件事。」
宇文寒濤道:「死了,當時為情勢所迫,無法先行知會她。」
金劍迴轉,正待橫裏劈出,以取沈木風之命,突感一股強烈的暗勁,直湧過來,勢道奇猛,有如排山倒海一般,迫的蕭翎不得不縱身讓避。
蕭翎目光轉動,望了榻前的群豪一眼。緩緩說道:「我躺了幾天了?」
宇文寒濤道:「破山神雷爆炸時,血肉橫飛,受傷之人甚多。不過,那時,情景也很亂,敵我雙方之人,紛紛亂奔,因為,除了極少數的人之外,我方之人,也不知有此埋伏,如若沈木風當真逃走,就是在那一刻紛亂之中,他易容脫逃。」
右手一抬,金劍出鞘,雙目卻盯注在沈木風右手那墨色的似劍非劍之物上。
百里冰羞怩一笑,道:「我不知道。」
蕭翎道:「巫公子呢?是否死在現場。」
蕭翎道:「不要這樣稱呼我,非你相助,我蕭翎那裏還有命在,整個武林,也將淪入沈木風的魔掌之下了。」
紅衣僧人微微一笑,道:「你是主人,貧僧不能奪你彩頭,你如殺了蕭翎,不難君臨天下,如是不能勝他,我再同他結算舊帳不遲。」
百里冰道:「各派掌門人,如何會趕來此地,那我就不知道了,自大哥受傷後,我大都守在大哥身側,剛才說給你聽的事情,是我偶然聽到一些內情,因為一直無心聽他們談話,不過,宇文先生很清楚,等大哥傷勢完全復元之後,叫宇文先生仔細說給你聽。」
百里冰點點頭,緩步而去。
她心中有著無比的憂鬱,也有著深沉的痛苦,但卻覺得無法說給人聽。
百里冰道:「沒有聽他們談過,但想來不致會損傷到大哥的武功。」
大廳中除了孫不邪,無為道長、宇文寒濤之外,再無旁人,和昨日的熱鬧成了強烈的反比。
蕭翎目光轉到宇文寒濤臉上,道:「宇文兄,在下萬一在這番搏鬥中,罹難而死,不用替我報仇,但求保護百里冰安全離此。」
說完話,又大步向前行去。
望了百里冰一眼,接道:「仔細告訴我,這幾日經過的情形。」
百里冰坐正身子,拭去臉上的淚痕,道:「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不論說什麼,我都會很柔順地聽從,那裏還會生氣呢?」
宇文寒濤道:「姑娘可是擔心他明日對沈木風的一戰?」
宇文寒濤搖搖頭,道:「他受了重傷而逃。」
百里冰長吁一口氣,道:「整整七天了。」
宇文寒濤沉吟了一陣,道:「在場之人,大部分相信沈木風已經死去!」
百里冰細心觀察之下,只見蕭翎臉上肌肉顫動,似是在用心思索什麼,也似在運行內功。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大傷初醒,不宜說話太多,耗費精神,在下先行告辭。」
輕輕嘆息一聲,接道:「在下還想請教兩點私事!」
蕭翎道:「你想通了什麼事?」
蕭翎苦笑一下,接道:「我知道,就目下情形而言,我大約是不會死了,我問的是我的武功能否恢復?」
百里冰點點頭道:「先生說的是,眼下只有等大哥服完這一瓶藥物之後再說了。」
蕭翎道:「什麼事?」
台下,人來人往,激起一片混亂。
宇文寒濤對蕭翎一直保持著適度的敬重,緩緩坐了下去,道:「蕭大俠有何教言,只管請說。」
蕭翎微微一笑,道:「冰兒,古往今來,你見岳父大人殺過女婿麼?你爹爹脾氣暴急,但想來他還不會殺我吧!」
宇文寒濤道:「這木台搭的很簡陋hetubook.com.com,唯一用心,就是離地稍高一些,使我們看的清楚一些,那沈木風使用暗算,也將多幾分顧慮。」
蕭翎吁一口氣,舉手拂拭一下臉上的汗水,暗暗忖道:看來,武功並未失去,只是胸肋間受了極重的內傷,不知幾時才能養好傷勢,以助岳姊姊一臂之力。
蕭翎低聲說道:「我不能行功運氣,稍一運氣,內腑就奇痛難忍。」
百里冰悄然行到原位坐下,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蕭翎那慎重的舉動,心中暗道:看來,他已經神與意會,融化於劍招之中了。
蕭翎冷冷說道:「未動手前,還不知鹿死誰手,大師不用太狂了。」
百里冰接道:「但她對你不同啊!靈前拜奠,言吐心聲,當天下英雄之面,承認了是你妻子,母親遺書為媒,你也是親耳聽到,難道你要負岳姊姊?」
但他也似是心有所忌,並未告訴旁人。
沈木風冷然說道:「這劍縱然鋒利,但要看用劍之人,蕭兄弟小心了。」
宇文寒濤接道:「但那沈木風絕不會於此時此刻中,去耗損他的體能。」
蕭翎行出靜室,步入大廳時,宇文寒濤、孫不邪等早已在等候。
沈木風望望蕭翎手中的兵刃,道:「伏魔金劍。」
突然住口不言。
蕭翎道:「金花夫人也死了麼?」
宇文寒濤雙目盯注在蕭翎的臉上,望了一陣,道:「蕭大俠此刻有何不適之感?」
千百道目光一齊投注過來,紛紛抱拳作禮。
神態從容,似是根本沒有發生過事情一般。
宇文寒濤道:「姑娘覺得是否該告訴在下呢?」
宇文寒濤道:「不錯,這是一場武林中從未有過的盛會,天下各門派的掌門人,到了一百多位,少林,華山、峨眉等九大門派掌門人,及丐幫的申幫主,全都到了。」
百里冰道:「在你受傷三天之後,前三日中,宇文先生和幾位自信醫道高明之人,衣不解帶地守在大哥身側,他們研議用藥,竭盡所能,但卻一直無法使大哥的傷勢好轉,但大哥內功深厚,未再惡化,只是一直昏迷不醒,停頓在危險邊緣。」
孫不邪道:「樹倒猢猻散,沈木風一死,整個百花山莊都已瓦解,餘下的事,不用兄弟你再勞心,一百多位掌門人,已會決贈你三面飛龍牌,龍牌所至,天下英雄,都得遵從吩咐。」
蕭翎道:「現在還不是啊!你有雙親在堂,我有父母做主,咱們沒有稟明父母之前,還是名不正言不順。」
蕭翎道:「如若說岳姊姊對我有情,那還不如說她對我有此憐惜,因岳姊姊母親岳雲姑遺書中指命她嫁我為妻,那完全是出於一種報恩和犧牲之心,她知我活不過二十歲,因此,才要岳姊姊下嫁於我,但如今這些原因,都已消失,岳姊姊自應該有她自主之權,何況,她非人間平凡俗女,我不會接受憐惜的,她對我亦無情意,我只是心中對她敬重,視她如雲姨的化身。」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放心,沈木風已非你之敵,這一戰,當使邪惡伏誅,武林正義伸張,蕭大俠只管放心。」
孫不邪道:「往常他雖料事如神,但老叫化心中並不是很佩服他,但這次,老叫化看他編組那些武林同道,當真是人所難及,經過他一番編組之後,每一組人的武功,都發揮到顛峰,五人的力量,加在一起,變成了相乘效果,而且一夜半日間,輕輕鬆鬆地完成這樁大事。」
宇文寒濤道:「此事在下已有一個自信完善的辦法,但那沈木風實非簡單人物,我想,他在事先也會有著精密的計劃,因此,這一戰不但要較力,而且要鬥智……」
只見那滿地白石上,站滿了高、矮、肥、瘦,各種不同形貌的人,但大都穿著疾服勁裝,佩帶著兵刃。
百里冰站在大廳門口處,張望一陣,輕輕嘆息一聲又回身行去。
這一來蕭翎自也不好多談,突聞有人高聲喝道:「沈木風來了。」
輕輕咳了一聲,道:「為了激起各大門派的鬥志,在下不得不通權達變,說出沈木風已經死亡的話,如是他們知曉那沈木風已經死去,就會振起精神,追殺百花山莊的餘孽,等他們殺了幾個百花山莊的人,縱然知曉沈木風還未死去,那時已經騎虎難下,不打也得打了。」
似乎是百花山莊中精銳盡出,沈木風下馬之後,隨來之人,紛紛下馬。
宇文寒濤搖搖頭,道:「姑娘,在下的話還沒有說完。」
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才停下手勢。
蕭翎道:「這個等小弟傷勢全好之後,再談吧!」
百里冰笑泛雙頰,道:「晚輩洗耳恭聽。」
百里冰道:「先生有此一言,我就放下心了。」
伏在蕭翎身上,柔聲說道:「我實在太笨了。」
百里冰接道:「如非那毒手藥王老前輩能及時趕來。細心治療,且親煮湯藥,大哥絕不會這麼快醒來。」
蕭翎道:「這麼說來,在下覺得很榮幸。」
蕭翎道:「唉!雲姨待我恩情甚重,如非遇上雲姨,我那裏還會有今日,不論是否幫岳姊姊的忙,我都該替雲姨報仇。」
蕭翎沉吟了片刻,道:「那位八指和尚呢?」
蕭翎道:「由你母親出面勸阻於他,咱們就不用怕了。」
蕭翎道:「何況什麼?為何不說了?」
伸手由蕭翎枕邊,取過玉瓶,拔開瓶塞,倒出一粒丹丸,右手執丹放入蕭翎的口中,左手取過案上瓷壺,倒出一杯開水,服侍蕭翎吃下丸藥,放下茶碗,接道:「大哥,睡一會好麼?」
百里冰舉手理一下鬢邊散髮,淡淡一笑,道:「大哥不用掛心,咱們這些日來相處,我自信對你瞭然很深,你是英雄,也是少女們深閨夢裏情人,但我知你胸懷坦蕩,別擔心我會胡鬧,不過……」
百里冰點頭一笑,回到靜室。
突然間,身後響起了一個沉重的步履之聲,傳入耳際。
百里冰道:「對不住啦,我心裡亂得很。」
蕭翎道:「搭這座木台,有什麼用呢?」
百里冰道:「什麼事呢?」
蕭翎目光轉動,只見那毒手藥王。大步行了過來,手中捧著一個玉瓶,接道:「瓶中有七粒丹丸,日服一粒,七粒服完,縱不能傷勢痊癒,也將差不多了……」
宇文寒濤道:「姑娘先休息去吧!明日咱們見機而作,在下相信,我們的佈置,不會輸給那沈木風的。」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怎會對此存疑?」
蕭翎道:「那倒不用了,宇文先生此刻應該以全副精神,用在搜捕百花山莊的餘孽之上,不能分心旁顧。」
宇文寒濤神情肅然地說道:「此事關係重大,姑娘必需說明白。」
宇文寒濤道:「這個,這個……在下叫蕭大俠已經叫得習慣了,一時改口,實還有些不容易呢!」
宇文寒濤道:「在下遣他們辦事去了。」
百里冰道:「沒有,這正是目下各門派掌門人最大的心病,他們都請宇文先生幫忙,但宇文先生忙著為大哥療傷,只是口頭答應,並未見諸行動,是否他已經胸有成竹,我就不知道了。」
商八接道:「當時血肉橫飛,肢體交錯,無法認出屍體,但就情勢計算,沈木風決難活命。」
蕭翎不再答話,全神貫注在劍身之上。
蕭翎道:「今日咱們是生死相搏,未分生死之前,不許住手,沈大莊主請亮兵刃吧!」
百里冰道:「為什麼?難道那毒手藥王醫好了我大哥的傷,又暗中下了毒手?」
宇文寒濤接道:「蕭大俠是推論麼?」
百里冰道:「目下各門派掌門人,都已知曉此事,對大哥感激莫銘。」
沒有人看清楚兩人懸空一招交接經過,只見蕭翎從空中直摔在木台之上。
蕭翎道:「是的,那沈木風老奸巨猾,必然會早有準備,你們那日在靈堂中向他挑戰,已使他生出了很深的戒心,豈會不作準備……」
蕭翎道:「大莊主很怕此劍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
這是一次正邪的大決戰,勝敗之間,關係極大。
孫不邪道:「你慧眼識人,選擇宇文先生對抗沈木風,當真是一大傑作。」
蕭翎略一沉吟,道:「我送你回去。」
蕭翎微微一笑,道:「老大哥誇獎了。」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有何心願,儘管交託在下,宇文寒濤粉身碎骨,也必為你完成心願,至於蕭大俠的武功,並非不能恢復,只是……只是……」
蕭翎沉思了一陣,道:「這倒是一樁不可思議的事。」
蕭翎道:「正是如此,他父親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對她負太多。傷勢好後,必得到九宮山中一行,一則拜謝那毒手藥王救命之恩,二則探視她的傷勢情形,希望你不要生氣才好。」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醒來不久,重傷之下,必然波及內腑服完了毒手藥王留下的丹丸之後,再看情形如何?」
蕭翎道:「不用了,我精神很好,去請他來吧!」
其實蕭翎心中對自己是否保存著武功一事大為關心,心想運氣相試,必將為百里冰所阻擋,只有設法,使她不注意時,再暗中相試。
但聞砰然一聲,雙掌接實。
百里冰笑道:「宇文先生,你當真是了不起,不但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而且連兒女私情,也會解說得情理入微,見人所不能見,知人所不能知。」
百里冰道:「我覺得應該告訴你,只是我蕭大哥不要我告訴旁人。」
就在那紅衣和尚躍起的同時,蕭翎也飛躍而起。
蕭翎道:「宇文兄言之有理,不過,在下的看法,和宇文兄稍有不同。」
百里冰接道:「但如今情形有變,除那沈木風之外,還有一位強敵,情勢就大不相同了。」
沈木風右手一抬,磁尺橫向蕭翎劍上拂去。
百里冰道:「我在想岳姊姊!」
突然間,寒光一閃,疾向蕭翎射到。
蕭翎望著毒手藥王消失的背影,長長嘆息一聲,默然不語。
蕭翎道:「送是非送不可,但我不和你爹爹打架就是。」
蕭翎淡淡一笑,道:「岳姊姊對我有情麼?」
那紅衣和尚冷然喝道:「下去!」
這當兒,突聞一聲大喝道:「沈大莊主暫時退下,老衲要和這娃兒算一筆老帳。」
百里冰道:「他不肯告訴我。」
蕭翎微啟一目,望了百里冰一眼,暗中運氣一試。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必要時,我們會替他死,絕不讓他受傷!」
閉上雙目,不再多言。
雲集於白石坡上的人,大都是來此弔祭蕭翎的人,被宇文寒濤在一日夜中,把他們編成節制之師,一面來此為蕭翎助威,一方面準備和百花山莊中人決戰。
一抱拳,起身欲去。
宇文寒濤不待蕭翎問話,搶先說道:「蕭大俠名重江湖,聞訊來此的武林同道,已逾五百人。」
百里冰點點頭,道:「自然是關於他。」
蕭翎道:「毒手藥王也來了?」
這木台無頂蓋,四面也沒圍遮之物,顯然是倉促趕工而成。
宇文寒濤緩緩說道:「不錯,在下也是這樣的看法,不過,目前還無法確定。」
蕭翎道:「宇文兄,據實而言,不要欺騙我。」
宇文寒濤道:「在下想不通的,也在此處了,在下暗中派了陣列人,要他們留神那沈木風的舉動,但卻未發現他離開逃走,因此,對他的生死,在下也無法定論。」
蕭翎道:「宇文寒濤曾在百花山莊中,做那沈木風謀士甚久,也許會知曉內情……」
不知何人大聲喝道:「刺客!」
蕭翎點點頭,道:「我的武功,是否還能保存呢?」
百里冰道:「那我該怎麼辦呢?」
蕭翎道:「看到他們屍體了?」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過獎了,在下的醫道,實難及毒手藥王萬一,蕭大俠三日不醒,在下已經不敢存蕭大俠復生之望,但他竟然能妙手回春,使你重行醒來……」
百里冰道:「你今日才清醒過來,已經談了很多話,睡一覺,再和宇文先生見面如何?」
蕭翎道:「我知道你為我傷勢擔心,不會分心旁顧,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吧!病榻無聊,談談這幾日中的瑣事,也好解我寂寞。」
突然住口不言。
但他一直沒有睜開眼睛看過,似是根本不知道百里冰行了進來。
百里冰嗤的一笑,道:「不過,別忘了我是女人,是你的妻子,你和人交往,我不管,但除了岳姊姊之外,你不能再對別的女人動情。」
蕭翎一面舉步而來,一面抱拳高舉,道:「諸位不用多禮,蕭某人當受不起。」
百里冰道:「是啊!他們祥麟、儀鳳,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只是楊柳樹下一個可憐的小燕兒罷了,我活在他們之間的夾縫中,蕭大哥對我如有幾分喜歡,那也是憐憫多於情感。」
百里冰道:「不行,你不能送我。」
蕭翎長長吁一口氣,抬頭看去,只見五丈外,一片較為平坦的石地上,搭了座五尺多高的木台。
蕭翎道:「沈木風手段惡毒,你先遣他們而去,不怕受那沈木風的暗算麼?」
這是一幅豪氣飛揚,熱情澎湃的場面,和蕭翎那獨處一室,對壁冥思,索求武功奧祕的情景,成為強烈的對比。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還有什麼吩咐?」
片刻之後,帶著宇文寒濤,一起行了進來。
轉眼看去,只見孫不邪臂下架著拐杖行了進來,接道:「兄弟,你怎麼樣了?」
蕭翎心中亦是大為感動,伸出手去,握著百里冰纖巧的玉手,道:「冰兒,坐起來,咱們好好地談談,我心中有很多事,必須對你說明,你聽了不要生氣。」
百里冰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這話當真麼?」
蕭翎行約十餘步,突聞一個沉重的聲音,喝道:「果然是一代大俠風範,明明瞧出是在下行刺,但卻不肯出手報復。」
百里冰點點頭,道:「原來,這裡面還有如許內情。」
百里冰點點頭,道:「記下了,大哥放心。」
蕭翎吃了一驚,道:「冰兒,你生氣了。」
百里冰道:「但我卻不知從何說起。」
蕭翎呢?還在推想劍招變化,心無旁騖。
蕭翎道:「但願如此。」言罷,閉上雙目。
那紅衣和尚一掌震下孫不邪後,目光轉到蕭翎身上,冷冷說道:「你是莊山貝的徒弟,是麼?」
蕭翎道:「不過什麼?」
宇文寒濤道:「在下只知她是奔向東南方,至於欲到何地尋找何人,那就非在下所知了。」
宇文寒濤道:「目下蕭大俠似是無法想得太多,任何事,都要等你傷好之後,才能著手,蕭大俠但請安心養傷,岳姑娘的事,在下自當留心打聽。」
一直未發一言的百里冰,突然接口說道:「大哥,就算你武功不會恢復也無憾,你已在武林中留下了美名,從此不再捲入江湖是非,豈不更好。」
百里冰歎道:「但你挽救了武林的劫運。我聽到少林掌門人說,如非大哥及時傷了沈木風,使沈木風預先安排的陰謀,無法發動,各大門派都將在沈木風一道號令之下全部癱瘓,至少也將大損元氣。」
宇文寒濤低聲對百里冰道:「姑娘,記著要他按時服藥。」
百里冰輕輕嘆息一聲,道:「你為什麼一定要送我呢?爹爹脾氣暴急,你又生性高傲,你們要是打了起來,我該如何是好呢?」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高見如何?」
五人步履漸快,一口氣行出了五六里,始終無人講一句話。原來,孫不邪、宇文寒濤等四人每人心中,都如壓上了一塊重鉛,心中雖然想對蕭翎說幾句慰藉之言,卻不知從何開口。
百里冰接道:「那沈木風作惡多端,死得屍骨無存,那也是該有的報應了。」
睜眼看時,只見自己躺在一張棕榻之上,宇文寒濤、百里冰、商八、杜九,藍玉棠,一字排列於棕榻前面。
但聞一個豪壯的聲音說道:「蕭大俠來了。」
突然一股潛力,擊中右www.hetubook.com.com肘,五指一鬆,磁尺脫手落地。
蕭翎道:「大莊主請上台來吧!」
宇文寒濤微微一怔,道:「什麼人?」
蕭翎點點頭道:「由宇文兄主持策劃,在下自然放心……」
百里冰淒涼一笑,道:「大哥好好養傷吧!等你身體完全復元之後,咱們再仔細地談談吧!」
宇文寒濤道:「不敢欺瞞蕭大俠,在下對此存疑!」
右手一揮,銀芒疾閃,刺向蕭翎。
百里冰道:「我大哥準備了後事!」
蕭翎劍勢一顫,長嘯聲中,人劍一齊飛起,劍勢盤空打旋,灑下一片寒芒。
蕭翎凝目細看,只見沈木風身後,果然有著一個身著紅色袈裟的高大和尚。
雲集的江湖豪客,齊齊轉過臉來,望向蕭翎。
孫不邪大喊道:「賊和尚,想用車輪戰麼?」
望了百里冰一眼,接道:「至於蕭大俠把武功秘錄,交予姑娘,在他萬一遭逢不幸時,託你交給岳姑娘,實是一個很深遠的安排,岳姑娘如若接過這武功秘錄,那就無疑是接過了蕭大俠鐵肩擔道義的重責大任。岳姑娘留書而去,已隱隱有出世避塵之心,蕭大俠的安排,有如一道無形的枷,套在岳小釵的心上,使她無法逸世塵外,獨善其身。」
百里冰道:「我還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百里冰道:「據他說,明日一戰,除了沈木風之外,還有一位更強的敵手。」
這時,沈木風、孫不邪都已躍下木台,為同來之人接迎而去。
凝目望去,只見蕭翎劍眉聳立,滿臉嚴肅,沈木風卻是臉色蒼白,目光中閃爍不定,顯然,這交手一招,沈木風吃了苦頭。
孫不邪道:「老叫化是由衷之言。」
轉頭望去,只見宇文寒濤快步行了過來、道:「姑娘,是找在下麼?」
宇文寒濤神色肅然地說道:「岳姑娘誠有無可抗拒的魅力,那是與生俱來,任何絕世玉容,也無法和她抗衡,如說蕭大俠對她全不動心,在下也是不信……」
百里冰嫣然一笑,道:「我是不行,他的才慧、悟性,都是我所難及。」
蕭翎急行兩步,躍上木台,抬頭看去,果見數十匹快馬風馳電掣而來。
蕭翎道:「咱們彼此互助,合力維護江湖正義,宇文兄,以後就不要客氣了,蕭大俠這稱呼太過生疏,你叫我蕭兄弟如何?」
只見蕭翎閉著雙目,臉上是一片虔誠的神色,右手作執劍狀,不停地揮動擊出。
宇文寒濤沉吟了一陣,道:「可是關於那蕭大俠的事麼?」
無為道長道:「宇文先生已作了安排,二十隊相互支援,而且隊中分組,每一組五人,武功、暗器方面,都有著極佳的配合,除此之外,宇文先生又就本派中選出幾位弟子,分由中州二賈、終南二俠、貧道展師弟及司馬乾、楚崑山、唐元奇、陸魁章等武功較強之人,易容改裝,巡視全場,就算沈木風親自出手,也要費些氣力,才能傷害到我們幾人……」
蕭翎道:「怎麼,你可是不相信我的話麼?」
馬文飛快步行了過來,接道:「司馬乾、唐元奇、陸魁章,接令尊令堂去了,三五日內,即可趕到。」
目光到處,只見緊隨那紅衣和尚之後的,正是那五毒門的巫公子,以後是金花夫人,沈木風血影化身,和在那山谷中與自己對掌的鄧倫。
四周群豪眼看蕭翎遇變之後,仍是瀟灑自如。若無其事,心中更是敬佩。
百里冰道:「為什麼?」
蕭翎道:「我該去拜謝南宮老前輩救命之恩,冰兒,扶我起來。」
沈木風大喝一聲,也縱身而起,直向那灑落劍芒之上迎去,但見兩團光影,盤空旋轉,一連串金鐵交鳴之聲,傳入耳中。
胸前插著一把匕首,說完話,拔出匕首,鮮血湧出,倒地而逝。
宇文寒濤道:「我幾時騙過你了,姑娘如是不信,我再說明一件事情。」
宇文寒濤道:「在下當和丐幫及九大門派中人,詳為計議,務求掃穴犁庭,全面追查,蕭大俠不用為此煩心。」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請吩咐。」
目光轉到百里冰的臉上,接道:「姑娘很聰明,想必已知曉內情了。」
蕭翎劍勢一揮,寒芒一閃,斬斷了沈木風一條右臂。
蕭翎道:「唉!我一人的生死,何足為惜,拖累別人如此,想來實有些不安。」
孫不邪,無為道長,宇文寒濤、百里冰,緊隨在蕭翎身後,細雨中,大步而行。
百里冰只道他經過這一陣談話之後,人己感覺疲倦需要休息,也不再多言。
百里冰沉吟了一陣,道:「大哥,咱們不用談這件事了。」
蕭翎拍拍病榻,道:「坐下來,我有幾樁事情請教!」
蕭翎抱拳的雙手一分,右手一掃,抓住了射來的暗器。
蕭翎道:「各門派中潛伏的沈木風的內應,是否都已經查出來了?」
蕭翎點點頭,道:「我那位孫老哥呢?」
宇文寒濤道:「毒手藥王留下的藥物,蕭大俠還未用完,也許這藥物用完之後,蕭大俠的傷勢,還有變化。」
百里冰道:「他把一些可記錄的武功,交給我,告訴我說,如若明日一戰中,他不幸死去,就要我去找岳姑娘,把留下的武功秘錄交給她。」
驚變之下,群豪並未亂動。
蕭翎道:「關於我那位岳姊姊。」
百里冰道:「回家,我生長在那冰天雪地之中,還是應該回到那裡。」
蕭翎道:「你要到那裏去?」
蕭翎心中一動,道:「想念岳姊姊?」
長長吁一口氣,道:「宇文兄,難道那樣多的人,就無一人發覺沈木風逃離現場麼?」
百里冰心中大急,問道:「必要時怎麼樣?」
但見紅影一閃,那身著紅色袈裟的和尚,疾躍上台。
百里冰道:「話雖不錯,但他和沈木風單打獨鬥,又有誰能夠替他呢?」
蕭翎道:「我們幾度生死與共,幾番患難與同,我父親如若知曉此事,對你愛護還來不及,怎會讓你身受委屈,倒是我,有很多地方,需要你的諒解了。」
蕭翎伏魔金劍偏勢雖然不大,但這一偏,卻在他控制之外。要知像蕭翎和沈木風這等高手過招,有不得一絲一毫的差錯,就這失去控制的一偏,已給了沈木風可乘之機。
蕭翎全身運氣,默不作答。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可是想問岳姑娘的行蹤麼?」
蕭翎呆了一呆,道:「七天了?」
蕭翎望著她溫柔的舉動,星目中橫溢的情愛,心中甚是感動,輕輕嘆息一聲,說道:「冰兒……」
但蕭翎卻借此機會,提聚一口真氣,橫劍而立。
宇文寒濤道:「在下知無不言,姑娘只管請說。」
蕭翎道:「咱們之間,純屬私情,就算宇文先生之才,也無法替咱們做主意,是麼?還是把你想的事,告訴我吧!」
蕭翎淡淡一笑,道:「大概也死不了啦。」
紅衣和尚道:「那很好,我如殺了你,你不會死得不明白。」
就在兩人談話工夫,那沈木風等數十騎快馬,已然馳近木台。
宇文寒濤略一沉吟,道:「可是因為那岳姑娘……」
宇文寒濤吃了一驚,道:「姑娘有什麼事,但管吩咐。」
宇文寒濤正要答話,突聞一陣哈哈大笑之聲,傳了過來,道:「老哥哥麼,死不了。」
宇文寒濤道:「我知道,因為你在他身邊,對他精神上有著莫大的慰藉,其實他心中已經離不開你了,而且,已經到了不顧耳目的程度,你們日夜獨處一室,你又恢復了女兒裝束,難道蕭大俠想不到別人會怎麼想?」
宇文寒濤應了一聲,吩咐身側兩個大漢幾句,那兩個大漢,抬起那少年的屍體而去。
百里冰似是未料到他如此反間,道:「所以,你還是不要送我。」
蕭翎道:「宇文先生親自看到麼?」
蕭翎微微一笑,道:「宇文先生每一句話,似是都有心機!」
宇文寒濤突然展顏一笑,道:「不過,在下相信不致如此,蕭大俠這安排,只不過是萬一之計m.hetubook.com.com。」
他希望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地和沈木風作一次決戰,而且能夠勝他,使武林的公理得以伸張,人心重振。
宇文寒濤低聲道:「九大門派和申幫主,已決定全力幫助岳小釵復仇,蕭大俠好好休息。」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是江湖上的正義象徵,無為道長、孫不邪老前輩和在下都有著一個感覺,那就是不能讓他死。」
宇文寒濤怔了一怔,道:「什麼事?」
宇文寒濤和孫不邪、無為道長等早已有了計劃,萬一蕭翎不敵沈木風時,將如何應變,是以,絕口不和蕭翎談起搏鬥,表面看去,似是他們對蕭翎這一戰,漠不關心。
百里冰,道:「爹爹恨你入骨,你如送我回去,兩人豈不打起來麼?」
百里冰雙目眨動一下,道:「可是毒手藥王之女,南宮姑娘。」
沈木風目光流顧,望望那雲集於台下的群豪,十之六七,竟都是蕭翎帶來的人,不禁心頭一震,暗道:我用盡了手段,耗時十餘年,仍無法使許多江湖人物為我效命,蕭翎出道不足兩年,怎會有這麼多人千里迢迢地趕來為他助拳呢?
百里冰接道:「不能說和她全然無關,但一半也是我自己的心願,如果我替蕭大俠死了,我將會永遠活在他們兩人的心中,是麼?」
當先向外行去。
蕭翎劍勢突然一緊,連攻三劍。
孫不邪行到榻前,道:「當時你受傷奇重,以宇文先生的醫道,也有著無從下手之感,大家都哀痛無比。那時,老哥哥人也在半暈半醒之中,但我知道你不會死,我曾要他們放心……」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不用謝了。」
宇文寒濤道:「準備什麼?」
毒手藥王道:「你一定能辦得到,傷勢好後,請到九宮山中,去看小女一面,她練功練岔了氣,不能隨老夫同來,老夫言盡於此,去不去,你蕭大俠酌量著辦吧!」
百里冰行到大廳,只見大廳已擺上桌椅酒菜,宇文寒濤,無為道長,連同孫不邪也出了面,和趕來的武林同道周旋。
蕭翎微微一笑,道:「不要緊,我精神很好,說幾句話,絕不妨害……」
蕭翎道:「好!」
目光四顧,不見中州二賈,司馬乾和馬文飛等幾個交深相熟之人,忍不住問道:「宇文先生,我那商兄弟和杜兄弟呢?」
宇文寒濤道:「是的,毒手藥王的醫道,果然有驚人之能。」
點點鮮血,滴在白石地上。
百里冰道:「如是無情,她怎肯在眾目睽睽的靈堂之前,她認是你的妻子?」
蕭翎勉強一笑,道:「醒來了,冰兒,你好像有心事?」
沈木風似是為蕭翎奇幻的劍招壓制,反擊無力,但他手中那磁尺,卻作用甚大,每當蕭翎劍及要害時,總被那磁尺引偏,未給蕭翎可乘之機。
宇文寒濤沉吟了一陣,道:「如若蕭大俠單獨對那沈木風,在下的看法是那蕭大俠不致落敗,沈木風的功力可能比蕭大俠深厚,但蕭大俠身兼數種絕技,而且各有所成,會使沈木風防不勝防。何況,我們也有了很充分的準備!」
緊接著一聲轟然的爆震,碎石與木屑橫飛,那比武術台,毀傷一半。
百里冰雙目盯注在蕭翎的臉上,瞧了一陣,道:「大哥,你只是我的兄長,對我的呵護愛惜,也只限兄妹之情,唉!你和那岳姊姊,才是真正的一對,等大哥傷勢好了,我就要離開中原。」
蕭翎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宇文兄這樣說,那就是在下恢復武功的希望不大了。」
宇文寒濤輕輕咳了一聲。道:「但蕭大俠與眾有些不同,他天生的俠骨、義膽,有著一種捨己為人的天性,構成了一種突出人群的性格,他不會輕易對人示意,但他心中的情意,卻比他人為重,你和他相處這麼長時光,日夕為伴,這情形,除了夫婦情侶之外,少年男女怎能如此相處,以蕭大俠的性格,他必將嚴為堅拒,但他卻沒有如此,那是他心中早已承認你是他未來的伴侶了。」
只是,兩人搏鬥時,劍光環繞,使人無法瞧出詳細情形。
宇文寒濤道:「什麼事?」
百里冰道:「關於我大哥,他似乎對明日一戰,沒有信心,因此,因此……」
百里冰搖搖頭,破涕一笑,道:「我太高興了,大哥對我情深如斯,我卻一點也不知道。」
正是自己學武三聖谷時,和義父搏鬥的那位和尚,仔細再看,只見那紅衣和尚左手之上,少了無名指和小指,心中暗道:義父南逸公功力何等深厚,都不是他之敵,恩師莊山貝,施展馭劍術,僅傷他手指,只怕我勝算更微,無怪那沈木風今日竟坦然應我之約。
雙方相持片刻,蕭翎一振伏魔金劍,重又攻了上去。
百里冰道:「嗯,她孤身一人,尋找仇家,大哥傷勢很重,無法趕去助她,小妹有心,但卻自知無能為她分勞,唉,各大掌門人,雖然為宇文先生說服,遣出高手,為岳姊姊助拳,但是小妹仍然放心不下,何況……」
只見沈木風一側身子,左手銀劍快速絕倫的一探,刺向了蕭翎左面肩井穴。
往日裏一片荒涼的白石坡,今日形勢大變,斜風細雨中,站滿了人。
想到感傷之事,不禁黯然一歎。就這一聲輕微的嘆息,驚動了百里冰,急急行回榻前,道:「大哥醒來了。」
嫣然一笑,不待蕭翎接口,又搶先說道:「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心裡也喜歡岳姊姊和我們長相廝守,亦可解深閨中些許寂寞,你已經揚名天下,日後江湖上有什麼事,必然會請你排解。現在,我們沒有名份約束,我可以自由自在地跟著你行遍天涯海角,但如是真定了名份,上有公婆,我也無法和你同行,能有岳姊姊深閨作伴,小妹是求之不得。」
沈木風凝立不動,右手墨尺陡然一舉,平橫胸前,直待蕭翎劍勢近身時,猛力向外一推,蕭翎只覺對方的墨尺之上,有著一股強大的吸力,劍不由主地微微一偏,不禁吃了一駭,陡然警覺,原來沈木風手執之物,竟然是一根強力的磁尺。
他心中明白,如若自己不是這紅衣和尚之敵,環顧身側,實也再無相助自己之人,只有把此事放在心中,說出來,不過是徒亂人意。
宇文寒濤一抱拳,道:「蕭大俠,找在下來,有何吩咐?」
揮揮手,群豪齊齊退出靜室。
這地方號稱白石坡,顧名思義,不難瞭然,白石甚多。
蕭翎伏魔金劍一振,一道金芒飛起,封開了沈木風手中銀劍,不待沈木風劍招變化,劍勢一沉,點向沈木風的前胸。
蕭翎劍招奇幻,變化莫測,以華山談雲青劍法為主,輔以各家劍法之長,攻勢凌厲,使台下觀戰之人,為之眼花撩亂,無法分辨。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這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孫不邪躍飛而起的身子,突然懸空打了兩轉,重又落著實地。
蕭翎點頭一笑,道:「多謝馬兄和諸位兄臺了。」
蕭翎道:「只要心存仁義,縱然用些詐術,那也無傷大雅。」
宇文寒濤道:「這就是了,那他為什麼要你守在他的身側?」
但聞那紅衣和尚冷笑一聲,陡然縱身而起,撲向蕭翎。
孫不邪突然嘆口氣、道:「蕭兄弟,老叫化服了你了。」
宇文寒濤穿梭往來,似是在指揮什麼。
這不過是一瞬間的工夫,只見蕭翎一塌肩,陡然向後退了一步。
紅衣和尚道:「好大的口氣,就算莊山貝,南逸公,與老衲一對一的搏鬥,也不敢這般口氣說話。」
百里冰道:「相信,不過,以後情勢的變化,非我們所能預料,也非我們能夠主宰,我倒希望你不要太過自負忘情,傷害到岳姊姊。」
蕭翎微微一笑,道:「但願如此。」
百里冰道:「那就好了,要是你爹娘不答應,我就跪在地上哀求他們,直到他們答應為止。」
輕輕咳了一聲,接道:「他在靈堂之中,親自聽到了岳小釵說出內心之言,已https://www.hetubook.com•com視他為夫,他如對你無情,怎會還和你形影不離,長時間單獨相處,如今天下英雄雲集於斯,他又面臨最為艱苦一戰,他冥索武力靜思對敵之法,卻毫無顧忌地要你守在他的身邊,你能為他解決武力上的難題……」
蕭翎道:「老前輩吩咐吧!只要晚輩力所能及,無不全力以赴。」
但這些蕭翎都無法看到,他全部精神都貫注運劍之上。
那知蕭翎劍招如影隨形,似附骨之蛆,沈木風一連兩招,竟然未能迫退蕭翎。
蕭翎道:「並非無的之矢,近一年來,幾次搏鬥中,我們殺死百花山莊不少高手,可是他們的實力不但不見減弱,反而有所增強,照在下的看法,這些人,大都是來自沈木風埋伏在外地的實力。」
宇文寒濤道:「老前輩誇獎了。」
百里冰停下腳步,不覺流下淚來。
蕭翎道:「人呢?」
蕭翎道:「宇文兄呢?」
蕭翎道:「不錯,大莊主識得此劍?」
各自站在原位,只有用目光搜查。
只聽一個宏亮的聲音喝道:「蕭兄弟,你醒過來了……」
宇文寒濤道:「那方面的事?」
蕭翎道:「為什麼?」
宇文寒濤輕輕咳了一聲,改變話題,道:「時光已經不早,咱們也該動身了。」
蕭翎道:「是的,她現在在何處?」
突然若有所悟地接道:「我知道了,是關於岳姊姊的事?」
百里冰沉吟了一陣,道:「先說你的傷勢吧!宇文先生和幾位深諳醫理之人,會商用藥,在三日夜中,下藥三次,但始終無法使大哥清醒過來,第四日中午時分,毒手藥王及時而至,替大哥把脈之後,立刻下藥,但也費了他三日時光,才使大哥清醒過來。」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宇文兄,收埋起他的屍體。」
銀劍過處,劃破了蕭翎左肩,衣服破裂,鮮血湧出。
想到未得蕭翎同意,竟是不敢說出口來。
蕭翎道:「不錯,我見過你。」
沈木風正覺不支,聽得呼叫之言,立時全力反擊了兩招,準備逼退蕭翎,躍下台去。
百里冰嬌軀一扭,向前行了兩步,突然又停了下來,道:「宇文先生。」
語聲一頓,道:「不過,你傷勢好了之後,希望允為老夫做一件事。」
孫不邪接道:「已為宇文先生分別編組成二十隊,每隊二十五人,趕往比武場中去了。」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不用如此客氣……」
不待蕭翎答話,轉身一躍,身影頓失。
仔細看去,是一把淬有奇毒的柳葉飛刀。
百里冰伸出玉指,按在嘴上,低聲說道:「不要講話,好好睡一覺,那毒手藥王說,你要好好休息。」
蕭翎回顧了宇文寒濤一眼,道:「宇文兄,這木台是我們搭的麼?」
兩條人影,躍上木台。抱起了蕭翎,縱身而起,正是宇文寒濤和百里冰。
然後悄然退了出去。
當下低聲對百里冰道:「冰兒,記著告訴你的事情。」
縱身而起,一掌劈去。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那毒手藥王幾時到此地的?」
光影乍分,人影重現,砰然兩聲輕震,蕭翎和沈木風,一齊跌落在木台之上。
只見劍芒和一團紅影,懸空撞在一起。
蕭翎微微一笑,道:「咱們不談此事,你去請宇文先生來,我想問他幾件事。」
百里冰點點頭道:「那毒手藥王的用心是想迫我大哥去九宮山瞧看他的女兒。」
群豪聞聲看去,只見一個年約二十四五的勁裝青年。
百里冰道:「我會求爹娘答應,就是不知我那未來的公婆,是否喜歡我這樣的醜媳婦。」
兩人劇鬥百招之後,蕭翎的劍勢,已然發揮到極致,沈木風雖有磁尺為助,也已無法再戰下去。
宇文寒濤道:「情非得已,不得不使用一點手段了。」
百里冰睜大著一雙眼睛,長長吁一口氣,道:「謝天謝地,大哥醒過來了。」
就在劍勢攻出的同時,左手悄然發出了彈指神功。
蕭翎道:「這個你可以放心,我爹爹由宦海急流勇退,看破名利,飄然物外,他不會管我的事,我母親知書明理,一向對我愛護。何況,你伶俐聰慧,討人喜愛,我如是沒有一點把握,也不敢隨便提出,更不敢向你求婚。」
這一招看似平淡,但站在木台前面的高手,卻看得心中微微一震,不知蕭翎如何能躲開那沈木風的一劍。
蕭翎淡淡笑道:「沈木風呢?」
蕭翎道:「打起來你幫那一個?」
蕭翎道:「在下覺得那沈木風,還在江湖埋伏著一股不為知的實力,一旦他傷愈復出,必將更為殘忍!」
百里冰道:「宇文先生會助你!」
蕭翎低聲道:「那沈木風是否真的死了。」
孫不邪看在眼中,暗暗嘆息一聲,忖道:這宇文寒濤果有非常之才,只不過一日夜編組的時光,但他們的鎮靜,卻強似數年訓練的成就。
百里冰道:「我有點事想請教你。」
宇文寒濤道:「是否毒手藥王又下的毒手,在下不敢斷言,至少是那毒手藥王留了一手。」
宇文寒濤道:「如若就那沈木風的機智而言,他必然早有準備,咱們絕無法炸得死他,不過,他在和蕭大俠動手時,斷去了一臂,也可能受此影響,巨疼之下,使他的機智盡失。」
左手也同時在懷中摸出一把明光奪目的短劍、冷冷說道:「我沈某人已經十餘年沒有和人動過兵刃了。」
宇文寒濤道:「不錯,在下遣人趕工而成。」
果然,百里冰輕輕拉動棉被,蓋在蕭翎身上,悄然行到窗口處,望著窗外,呆呆出神。
宇文寒濤道:「此時此刻,蕭大俠實是用不著再為我武林中事擔心,目下,我們實力強,武林中各門派的精萃高手,大都集中於斯,沈木風斷去一臂,就算他逃離此地,也非要一段時間養息不可,此段期間,他自是無法再出面主持,百花山莊少去了沈木風,就算沒有了主宰力量,在數百名高手搜捕追殺之下,就是沈木風本人能夠逃過此劫,百花山莊必被擊潰,沈木風傷愈重出,已經天下大變了,那時,他一人縱然武功高強,也無法擺脫厄運。」
蕭翎道:「是的,我並不為自己失去武功難過、惋惜,而是我還有兩樁心願未完。」
百里冰道:「我活得很煩惱,如能替他死去,才是兩全之策。」
宇文寒濤訝然一笑,道:「為什麼?姑娘年紀輕輕的,正是花樣年華,怎麼就活膩了?」
宇文寒濤道:「因為現場之中,沒有找到沈木風一點遺留之物!」
蕭翎道:「在下傷勢,是否能完全復元,宇文兄精通醫道,想必心中有數,大丈夫問禍不問福,我要宇文兄據實而言。」
蕭翎微微一笑,道:「你倒想的很多,但小兄還有事,必先說明。」
沈木風神情肅然,良久之後,才長長嘆息一聲,道:「這把劍,很久未在江湖上出現了。」
細雨霏霏中,所有在場人的衣服,都已濕透。
百里冰道:「替他死的人應該是我!」
宇文寒濤道:「他一行數十人,盡都死在破山神雷之下……」
蕭翎點點頭,不再多問。
四周群豪,立時轉動目光,四下搜望。
蕭翎道:「宇文兄。」
百里冰道:「先生說的是,但不知先生是否已想到了保護我大哥的辦法。」
宇文寒濤沉吟了一陣,道:「唉!他安排得不錯,如是這一戰蕭大俠不幸戰死,那岳小釵確是唯一能為他復仇的人。」
蕭翎道:「因為,我不相信那沈木風會這般簡單的被人殺死。」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既然不肯說,咱們也無法逼他,在下知曉了這件事,自然會盡我之能,多作安排,必要時……」
左掌一揮,拍出一招。
稍一停頓,接道:「九大門派和丐幫,各遣了高手十名,配合天下英雄,四出追查餘孽,及探查那八指和尚的生死,探馬往返,訊息可極快傳到此地。」
宇文寒濤道:「不是,藍玉棠告訴在下……」
幸好百里冰一直望著窗外,未見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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