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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劍鵰翎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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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施神術起死回生

第二十七章 施神術起死回生

馬文飛接道:「姑娘女中大丈夫,在下敬佩的很,你只管在房中打坐調息,不用分心旁騖,不論聽到什麼,也不用外出瞧看。」
毒手藥王依言向後退去,守在門口之處,道:「快些出手,老夫代你們守望把風。」
鳳竹道:「馬爺放心,小婢先吃給你瞧瞧,馬爺再吃不遲。」
司馬乾點頭接道:「不錯啊,如若他們來犯,還將會為我們招請來助拳之人……」
蕭翎心中暗暗驚道:難道他已瞧出我的真面目不成,趕忙隱去目中神光,凝神不言。
話剛說完,室門外已俏生生的站著一個身著白衣,胸繡金花的美艷婦人。
鳳竹道:「小婢很好啊!」
金花夫人道:「那你們就別輕舉妄動……」
只見那人行的甚慢,步履從容,毫無驚慌之意。
司馬乾道:「咱們連和百花山莊為難,諒那沈木風也難忍受,說不定已在調集人手,事不宜遲,早些燃起火把,也叫他詭計難以得逞。」邊說邊抱起火把,大步而出。
金花夫人道:「如若不是那守樓之人,攻她一招,她已放出毒蛇,也不會被蛇咬中了,那人應算是第二兇手。」
蕭翎道:「她受傷之後,就一直走了回來。」
司馬乾笑道:「咱們擒得兩個守護之人,換上他們的衣服,行動時,豈不更方便了麼?」
蕭翎微微一笑,大步行了出去。
蕭翎只覺心頭一震,差一點衝口喊出毒手藥王。
馬文飛望了司馬乾一眼,道:「司馬兄,鳳姑娘只是中了蛇毒而死,司馬兄可有解毒之藥?」
司馬乾微微一笑,道:「有勞關懷。」當先向外行去。
只聽鳳竹長長嘆一口氣,睜開了緊閉的雙目,毒手藥王才停下手來,疾退兩步,探手從懷中摸出兩粒丹丸,遞向馬文飛道:「讓她服下此藥,睡上四個時辰,發出毒汗就好了。」
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瘦骨嶙峋的怪人,當門而立,臉上肌肉僵硬,有如一具僵屍。
司馬乾微微一笑,道:「此刻已然三更過後,漫漫長夜,還餘下兩個時辰,但沈木風對咱們發動施襲,只有一個時辰了。」
金花夫人道:「別人也沒有那樣的膽子,敢役使這百花山莊一手調|教出來的丫頭,進入望花樓裡去搗鬼。」
馬文飛目睹那毒手藥王去遠,才長嘆一聲,道:「蕭兄感覺如何?」
馬文飛道:「鳳竹姑娘好利害的眼睛。」
司馬乾道:「兄弟百思不解,兄台如何能使那金花夫人收了蠱毒而退?」
司馬乾暗中加力,一收五指笑道:「百花山莊中,一向是講究機詐、權謀,在下如若和姑娘講仁義道德,那是白費唇舌了。」左手一抬,點向鳳竹的「天突」穴。
心念一轉,冷冷說道:「她已經氣絕而亡,閣下雖然醫道通神,只怕也是無能為力。」
鳳竹目光轉動,掃掠了馬文飛和司馬乾一眼,茫然不知所措。
金花夫人笑道:「我已在室外,佈下毒蛛,如是有人追蹤我來,那是自尋死路了!」
司馬乾道:「她要施展血光馭蠱之法,為什麼會突然又改變了心意。」
馬文飛接過銅管,道:「老前輩請退後兩步。」
這時,蕭翎自動站了起來,道:「在下去找那丫頭來!」
毒手藥王道:「可要老夫救給你瞧瞧麼?」
司馬乾長嘆一口氣,道:「現在,可以招呼他們逃走了。」
司馬乾望了鳳竹一眼,道:「好!」
金花夫人道:「事情簡單的很,這丫頭武功不弱,但卻不夠機警,如若是她不還手,我也會設法救她,卻不料她情急之下,竟然反手攻了一招,是無疑說明了她已生叛逆之心,這時,她手中毒蛇已然放出一半,回頭一口,咬中了她的手腕,」
蕭翎低聲說道:「這個就很難說了,在下也是不敢擔保。」
司馬乾點了鳳竹的「天突」穴後,左手一轉,又點了鳳竹後腦「風府」穴,然後放了鳳竹的手腕脈穴,道:「姑娘可知我點了你什麼穴道麼?」
司馬乾微微一笑,道:「沈木風何等心機,望花樓又是戒備何等嚴密,兄弟雖然精通易容之術,也難進百花山莊的機要之地。」
馬文飛望望案上酒杯,低聲問道:「姑娘很好麼?」
司馬乾凝神望去,來人果是鳳竹,輕輕一扯蕭翎的衣角,暗施傳音之術,說道:「果然是那丫頭,平安的出來了。」
馬文飛道:「好好養息吧!」隨手帶上房門,退了出去。
金花夫人道:「不錯,她出了望花樓後,又被埋伏在樓外的高手,擊中一掌,內傷、蛇毒,一齊發作,縱有靈丹妙藥,也是難以起死回生。」
司馬乾已暗中運集了功力,蓄勢戒備,目注著那逐漸行近的人影。
馬文飛道:「如何一個報復之法呢?」
馬文飛緊隨在鳳竹身後,直入了翠竹軒中。
馬文飛道:「奇怪呀!這酒中明明有毒,那丫頭怎的大杯吃了下去,難道已經預先服下了解毒的藥物麼?」
蕭翎道:「相識不久,多承她這般的看得起我。」
這時,馬文飛已把司馬乾視作了身負絕世奇技之人,低聲問道:「怎麼那放出的蠱光不見了?」
蕭翎動作奇快,聞聲縮回手臂。
司馬乾道:「姑娘不是早夭之相,但請放心前去就是。」
黑衣人道:「老夫毒手藥王,那女娃兒明明有救,誰說救不活了!」
馬文飛點點頭,道:「很好,此地不再勞姑娘相候,你也該請去休息了。」
司馬乾道:「馬兄未帶乾糧?」
她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你們自作聰明,認為那花樹中,無人出面攔阻你們,就未被人發覺麼?其實你們的一切舉動,都有人在暗中監視,一舉一動都被傳到望花樓上。」
司馬乾笑道:「這不過是兄弟的如意算盤,收效如何,那還很難預料……」
馬文飛道:「兄弟之意,如其熄去燈火,坐以待敵,倒不如在咱們這居室四周,高燃火把,一則可借那火光,監視來犯之人,二則亦可引動與會群豪注意,沈木風如遣人大舉來犯,豈不是把用心昭告天下了。」
司馬乾道:「這兩物極不相容,如若遇上,不是相互惡鬥,就是分頭亂竄,那條小蛇,雖然長僅數寸,但行動敏捷,奇毒無比,如被咬中,非我配製的解藥,難以解毒,幾隻帶翅蜈蚣,飛行雖難及遠,但卻十分靈快,飛行時且帶一種嗡嗡的響聲,就算不能傷得望花樓中之人,亦可擾亂他們的耳目心神,說不定還可造成那沈木風和金花夫人之間的誤會,使那沈木風誤認金花夫人在望花樓上放蠱。」
鳳竹苦笑一下,道:「我如在一個時辰之內,還不回來,那就是死在望花樓下了。」
鳳竹回身行了幾步,重又轉了回來,道:「這鐵筒和黑盒中放的何物,不知可否見告?」
瞧著那聳立在夜色中的高樓,想起了被囚的父母,不禁一陣黯然。
蕭翎望了金花夫人一眼,道:「你既能找來此地,想是別人也能找來了?」
馬文飛道:「奇怪什麼?」
馬文飛道:「雖未遇上截擊,但卻遇上了伏兵,兄弟情急,連下辣手,把兩人盡皆重傷手下,取了六隻火把回來。」
司馬乾道:「這等放蠱之法,乃苗疆十三種放蠱之法中最利害的一種,此刻,只要咱們一動,那毒蠱必將追蹤咱們,反不如隱藏起來的好。」
探手入懷,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了一粒紅色的丹丸,自行吞下一粒,卻把另外兩粒分給馬文飛和蕭翎說道:「你們先服下一粒解藥,不要中了蛇毒。」
但聞一陣步履聲傳了過來,鳳竹手中捧著一個木盤緩步走了進來。
馬文飛道:「離席的武林同道,大部藏在四周的花樹陣中,司馬兄既然瞧出了這蠱毒如此利害,何不招呼藏在花樹中的武林同道逃走?」
蕭翎從黯然的感傷中清www.hetubook.com.com醒過來,望了來人一眼,心中突然動了懷疑,暗道:「那望花樓下,層層都有著森嚴戒備,這丫頭只不過一個女婢身份,何以能自由進出,毫無警兆……」
馬文飛微微一怔,道:「難道坐以待斃不成?」
馬文飛微微一笑,道:「請恕兄弟多口,司馬兄可否說明一下,鐵筒、黑盒之中,究竟放的是什麼東西?」
司馬乾又從玉瓶中倒出了兩粒解藥,左手微一加力,捏開了鳳竹牙關,把兩粒解藥,投送到鳳竹的口中。
蕭翎怔了一怔,道:「區區一條毒蛇,和幾隻蜈蚣,豈能擾亂那望花樓麼?」
司馬乾道:「我等當迎接姑娘,只要姑娘能夠逃入花樹林中,縱有追兵,也是不足為懼。」
馬文飛道:「經過今宵接風酒宴上的一場大變,與會群豪,都已有著很高的警覺,可惜的是彼此間難以聯絡,實力大為分散,如若沈木風派遣幾批高手,分頭圍殺,就是大難對付之局。」
蕭翎道:「她是中毒而死?」
司馬乾道:「非也,非也,其中必有緣故!」
司馬乾道:「問我呀……」微微一笑,接道:「『天突』屬任脈,『風府』屬督脈,一個時辰之內,兩處穴傷發作,姑娘全身都將癱瘓難動。」
他出手奇快,快的馬文飛等看不清楚他掌指拍點的穴道。
蕭翎道:「不論此行是如何的冒險,但既然答應了那丫頭,決然是不能失信。」
馬文飛只聽得心中大震,暗道:看來他醫學雖有大成,而料斷之準,尤過命相之學了。
司馬乾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那是無怪兄弟想它不通了。」
粉頰上閃掠過一抹淒涼的笑意,接道:「三位保重了。」突然轉身而去。
司馬乾道:「兄台言外之意,是在指說兄弟了?」
蕭翎茫然說道:「什麼事?」
司馬乾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那時沈木風對我司馬乾的來歷,毫無所知,彼此既不相識,亦談不上什麼恩仇,自是沒有暗中害我的必要,但此刻卻是心存嫌惡,處處要殺我而後甘心。」
司馬乾臉色一變,伸手握住蕭翎的左手,充滿驚愕地說道:「好利害的放蠱人,今夜與會之人只怕是很少能逃得此劫了!」
毒手藥王道:「老夫也不用欺瞞諸位了,那人就是區區的小女。」
只見金花夫人捧著金燈,直向這花樹陣中行來。
馬文飛低頭沉吟一陣,道:「原來如此……」
司馬乾道:「在下想姑娘必有辦法?」
司馬乾道:「那個侍候兩位的丫頭呢?」
金花夫人右手緩緩從懷中拿出一條紅色小蛇,遞了過去,道:「就是這條小蛇麼?」左手拿出一個黑色的盒子,道:「還有這盒中幾條蜈蚣,我瞧你還是收回去吧!」雙腕一揚,毒蛇、盒子,一齊飛了過來。
蕭翎接道:「小人和藥王,談不上有何交情,這捨身相救令媛之事,自然是談不上,但小人以慈悲之心,願意捨身奉贈,但不知藥王需要多少?」
適才,宴席上一場激烈的搏鬥,已使他感覺到這百花山莊中人,縱然是奴婢之輩,都有著非常的武功,的確是不可輕視。
馬文飛道:「什麼人殺了她?」
但見鳳竹緩步進入了花樹林中,直向翠竹軒中行去。
說話之間,那金花夫人已經行到了兩三丈外,停了下來。
毒手藥王冷漠地說道:「不用謝我,謝那救你之人。」伸手指著蕭翎。
司馬乾回顧了鳳竹的屍體一眼,輕輕咳了一聲,道:「芳駕可是金花夫人麼?」
司馬乾道:「糟啦!她要用血光馭蠱之法,咱們今夜決然難以逃得此劫……」
司馬乾笑道:「那是當然,咱們三人分兩個去接應人,一個守家。」
鳳竹微微一笑、先就四樣小菜中,各食一些,又倒出一杯酒來飲下,笑道:「馬大爺,可以放心了麼?」
鳳竹道:「諸位莊主待我等情意甚厚……」突然放低了聲音,接道:「連你們也難生離這百花山莊,那還能夠救我。」
鳳竹淡淡一笑,緩步出室而去。
馬文飛道:「兄弟之意,盡人事以聽天命,司馬兄身上既有療治毒蛇的奇藥,先讓她服下兩粒,解去蛇毒,再行設法療治她的內傷,如若咱們不加施救,就讓她這般死去,實是難以安心。」
金花夫人揚手一指司馬乾道:「他該是第一兇手!」
司馬乾笑道:「盒中是幾隻罕見的飛天蜈蚣,鐵筒中卻是一條奇毒的小蛇,如若說明了,那丫頭是絕不敢送去的。」
司馬乾低聲問道:「這婦人是何許人物?」
司馬乾一伸手,接住盒子,卻是不敢伸手去接那毒蛇。
大約過有一盞熱茶工夫,馬文飛懷抱著六隻火把,急奔而入。
馬文飛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大事,一皺眉頭,道:「金花夫人和那毒手藥王,先後到了此地,只怕難以再瞞過沈木風的耳目,今夜咱們的處境,只怕兇險萬狀,必得早作準備才好。」
但見司馬乾把三枚金錢,裝入了卦盒之中,搖動了一陣,正待撤出,突見眼前火光一閃,所有熄去的火把、燈光,全都亮了起來。
司馬乾道:「這麼說來,在下確是算得兇手了!」
毒手藥王伸手一指蕭翎道:「此人何人?」
司馬乾道:「你口氣不小。」
馬文飛道:「去準備食用之物了。」
司馬乾道:「夫人到此地來,自然是無法逃過監視了。」
這三人輪流戒備,一直不敢疏忽。
馬文飛、蕭翎對他卜卦神算,有了認識,心知確是靈驗,也不再勸阻於他。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此刻時間正好,姑娘快些去吧!在下等也不能坐待成功,屆時將為姑娘略效微勞。」
只見那人影愈行愈近,逐漸的接近了兩人停身之處。
話剛出口,室外響起一陣輕微的步履之聲,司馬乾緩步走了進來。
馬文飛道:「司馬兄來的正好,你不來,兄弟也要找你,司馬兄智謀過人,必可想出對付之策。」
司馬乾道:「應該還有第三兇手才對!」
司馬乾道:「東海神卜司馬乾。」
只見那伸入酒中的象牙筷子,很快的變了顏色,伸入酒中那一小段,變成了一片深紫。
司馬乾道:「也許那放蠱之人,已發覺心血白費,場中群豪都已逃離她蠱毒所及之地,收回放出毒蠱,也許是另作部署……」
蕭翎道:「原來如此……」微微一頓接道:「咱們既然答應了接應她,不可失信。」
鳳竹道:「為我效什麼勞?」
司馬乾道:「何止埋伏,整個的百花山莊,就是一座五行奇陣,每一座院落和花樹林,又自成一座小陣,環環相接,連鎖成一座大陣,這沈木風實算得一個奇人,不過,這些陣圖變化,卻無法困得了兄弟。」
金花夫人道:「那人隱在樓外暗影之中,突然躍出施擊,我在驟不及防之下,搶救不及。」
馬文飛道:「這就叫兄弟想不出你如何探得個中隱秘了。」
司馬乾全身開始抖動起來,低聲向馬文飛和蕭翎說道:「糟糕!她已發覺到此地有人,直向咱們行來。」
馬文飛道:「司馬兄講了半天,還未說明盒中之物。」
馬文飛道:「你要討取何物?」
只見鳳竹輕揮玉手,一推虛掩的房門,緩步走了進去。
這百花山莊的美婢,果然利害的很,只見她們高舉紗燈,各找其主,竟然是一個不錯,全部找對。
馬文飛搖頭說道:「他雖追隨兄弟之下,但這等強人生死的大事,在下也是不便做主。」
片刻工夫,已到了望花樓邊。
馬文飛取下銅管,連同一杯鮮血遞了過去,道:「藥王點收。」
鳳竹道:「這個黑盒子呢,可要打開盒蓋?」
馬文飛正坐廳中等候,瞥見鳳竹推門而入,立時站了起來,還未不及開口,那司馬乾hetubook.com.com已如影隨形一般,跨入房中,急急說道:「馬兄小心,這丫頭神色有些不對……」
金花夫人道:「嗯!豫、鄂、湘、贛四省的總瓢把子。」
馬文飛想到鳳竹慷慨赴義之情,當下答道:「好!你說呀!如何才肯救活她?」
金花夫人緩緩地把目光投注到蕭翎臉上,凝注了良久,緩緩說道:「你的名字?」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在下早該出言阻住才是……」突然住口不語,凝神聽去。
司馬乾道:「姑娘真是聰明的很,你可知道那『天突』、『風府』二穴,屬於何經何脈麼?」
馬文飛道:「那沈木風雖然陰沉毒辣,但目下百花山莊中群豪雲集,諒他還要兼顧到身份情面,不便大舉施襲,在下之意,適和司馬兄意見相左。」
司馬乾微微一笑,道:「好!」探手入懷,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青色的丹丸,道:「此丹入口,瞬息間即可死去,如非必需,不可吞下。」
這時,司馬乾和馬文飛都已瞧出這人,正是那施放蠱毒的金花夫人,不禁又加了幾分戒備之心。
金花夫人道:「在今宵洗塵晚宴上,沈木風似是吃了什麼苦頭,回到望花樓上,一直默然沉思,一語不發,此刻他也許是還未了然真相,此人陰沉凶殘,不了然內情之前,決不肯隨便發動,現在我到此地來,自然逃不過百花山莊中的耳目,但他們卻無法隨我身後而來,查看我的舉動。」
喝聲甫落,那隱藏在花樹中的群豪,倒是有大部走了出來。
司馬乾道:「兄弟極善易容之術,查覺那卦象險中有變時,心中懷疑難安……」
口中雖是在對兩人說話,兩道目光,卻是一直的望著蕭翎。
司馬乾道:「咱們都好好的,那沈木風如何說咱們都中了蠱毒?」
鳳竹凝目沉思片刻,道:「馬爺之言,必有明證,但小婢實無中毒的感覺。」
凝目望去,只見那暗夜籠罩的席位之上,突然現出了幾點微光,有如螢光游動。
司馬乾道:「此言大有道理。」
轉目望去,只見蕭翎微笑不言。
望花樓上的燈光,突然熄去兩層,只餘最高的一層上,仍有燈光透出。
他一向自負無所不知,但此刻卻是如陷入五里雲霧之中,滿臉茫然,望著蕭翎。
鳳竹道:「我帶馬爺回房去吧!」
蕭翎道:「不妨事。」
鳳竹冷冷說道:「我並非貪生怕死,受你脅迫屈服!」
司馬乾道:「姑娘不要忘記,你那『天突』、『風府』二穴,還未解開,一個時辰左右,即將發作,你放過鐵筒、黑盒之後,必需要早些趕回來,在下好為姑娘解開穴上禁制。」
這六枚銀針,分釘了鳳竹六處相關大穴,六穴受到刺|激,靜止的氣血,突然激盪暢通,帶動了心臟功能,口齒啟動,吞下了司馬乾那專療奇毒的靈藥。
馬文飛心中暗自好笑,忖道:這司馬乾天不怕,地不怕,不知何以對這蠱毒如此的畏懼,實叫人有些不信。
司馬乾回顧了馬文飛一眼,道:「這百花山莊的規矩,倒是嚴格得很……」語聲微微一頓,接著說道:「如若姑娘肯和在下合作,在下當盡我之能,救姑娘離開百花山莊。」
司馬乾怔了一怔,道:「我……」
司馬乾道:「領教高明。」
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接道:「誰說救不活了?」
那金燈高約尺許,冒出兩寸高的藍色火焰,在夜風中微微搖動。
馬文飛突然接口說道:「司馬兄如何查出了放蠱的事?」
抬頭看去,只見蕭翎右手拿著一隻茶杯,左手袖管已然高高捲起,毒手藥王正待伸手去抓蕭翎手臂,立時大聲喝道:「且慢!」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明日午宴,就是百花山莊的英雄大會正期,沈木風放蠱不成,決然不肯干休,我料他今夜必將別有陰謀!」
蕭翎一抱拳,道:「姑娘不用多禮,你傷勢初癒,還得運氣調息一陣,請入房中靜坐去吧!」
馬文飛緩緩放下酒杯,伸手從懷中取出那只象牙筷來,緩緩伸入酒中。
蕭翎道:「有何見教?」
蕭翎突然伸出手去,按在鳳竹的胸前,只覺她心臟似已停止了跳動,不禁一嘆道:「她氣息已絕,心臟已經停止跳動,那金花夫人說的不錯,縱有靈丹妙藥,只怕也難救活她了。」
蕭翎凝目望去,只見鳳竹臉上泛起了一層青氣,似是中毒甚深。
毒手藥王道:「你可知如何放麼?」
司馬乾突然探手入懷,取出金錢卦盒,道:「我再來算上一卦看看。」
話還未完,那隱失的微光,突然又閃動起來,而且數量大增,不下數十點。
兩人穿越幾片樹林,竟是未遇上攔路之人。
馬文飛道:「那是何人,得藥王如此關心!」
突然大邁一步,欺進鳳竹身側,右手連揮數次,才停了下來。
馬文飛望了蕭翎一眼,看他閉口不言,立時接道:「在下的隨行之人。」
司馬乾道:「彫蟲小技,不登大雅之堂,而且此物中原極是少見,就算在下告訴姑娘,只怕你也是不盡瞭然。」
司馬乾道:「馬兄還有什麼高見?」
司馬乾道:「我瞧她定肯依計行事。」
毒手藥王道:「此事容易。」
司馬乾也不客氣,伸手接了過來,放入懷中,說道:「兄弟此來請教一事。」
馬文飛道:「這就得老前輩指教了。」
毒手藥王兩道銳利的目光,盯住在鳳竹身上,看她手腳一動,突然出手,拔下銀針,右手揮動,這裡點上一指,那裡拍上一掌。
司馬乾急急起身說道:「這個如何敢勞兄台。」
凝神望去,只見鳳竹胸前,肩上,連插了六枚銀針。
毒手藥王道:「如是老夫救活了她,該當如何?」
但見六隻火炬,熊熊的燒了起來,照的四周三丈內一片通明。
鳳竹雙目轉動,看了毒手藥王一眼,立時盈盈拜倒地上,道:「多謝藥王相救。」
司馬乾怔了一怔,道:「吃不得,吃不得,這些丫頭,只不過借侍候之名,實則是監視著兩位的行動,如何能進他們的食用之物。」
馬文飛心頭一震,暗道:此人好佳妙的輕功,行動之間,竟是不帶一點聲息。
司馬乾道:「那很好,咱們熄去燈火,一面靜坐調息,一面守夜待敵。」
蕭翎道:「她很給兄弟的面子。」
馬文飛端起面前酒杯,低聲說道:「司馬兄,瞧瞧這酒中是否有毒?」
毒手藥王冷冷說道:「他說的不錯,你該早些打坐調息才是,站在這裡發什麼呆。」
馬文飛微微一笑,道:「兄弟已然留心到那花樹叢中,插有火把,而且蓄油豐富,足夠一夜燃燒之需,我去取它六隻來。」側身向外行去。
馬文飛道:「這百花山莊中的女婢,似是都對沈木風暗懷敵意。」
毒手藥王接過銅管、鮮血,兩道目光,凝注在蕭翎的臉上,道:「日後,如是老夫救了你的性命,就要借你全身的鮮血一用了。」
馬文飛探手從懷中摸出了兩根四寸長短,鑲有銀邊的象牙筷,笑道:「這一對象牙銀筷是一位海外朋友相贈,要我帶在身旁,不論酒菜,只要其中有毒,一試便知,司馬兄請帶去一根用吧!」
馬文飛道:「兄弟這位僕從,雖然習過武事,但先天柔弱,兄弟倒願意以血相贈……」
毒手藥王道:「如若老夫醫好這女娃兒的傷勢,救了她的性命,老夫也要向你討些東西!」
馬文飛心中一動,低聲問道:「有人麼?」
片刻之後,帶著鳳竹,返回廳中。
毒手藥王道:「我要他身上的血……」
蕭翎低聲問道:「很可怕麼?」
馬文飛一皺眉頭,道:「久聞其人之名,乃苗疆中第二高手,想不到竟然被沈木風收羅手下。」
馬文飛是何等人物,縱然司馬乾不打招呼,他已有所和*圖*書警惕,暗中運氣戒備。
蕭翎聽他口氣,不似瞧出了自己真正面目,放下了心中一塊石頭。
司馬乾道:「兄弟還在擔心那金花夫人放蠱不成,今夜難免要再下毒手,重行放蠱,但兄台既然和她相識,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司馬乾笑道:「幾件小小玩藝,到處可藏,姑娘只要小心,決然不會被人發覺。」
馬文飛道:「司馬兄話雖說的不錯,但咱們還得在這百花山莊中留上數日,難道就這樣長久不進食物麼?」
這時,鳳竹已然全身冰硬,氣息已絕,藥投入口,卻是無法嚥下。
原來馬文飛怕他在放血之時,暗下毒手,才堅持要自己代為放血。
鳳竹道:「不知道。」
馬文飛笑道:「這個司馬兄倒不用多顧慮了,只怕咱們早在沈木風派人監視之下……」
金花夫人冷漠地說道:「不錯,你是什麼人?」
金花夫人道:「不錯,就是你,你把那絕毒的奇蛇,交給了她,卻又不教制蛇手法,她被毒蛇咬中,毒發而死,豈不是死在了你的手中麼?」
馬文飛亦似有了警覺,霍然向後退了兩步,凝注著那倚在椅背上的屍體。
片刻工夫,已然流滿了一杯。
蕭翎對他的博學,亦不禁暗生敬佩,道:「這麼說來,那沈木風的這番陰謀,又白費了。」
司馬乾長長吸一口氣,顯然是要運氣閉住穴道,才伸出手去,扶起鳳竹的頭來。
司馬乾一皺眉頭,道:「就她生相而論,確非早死之徵。」
金花夫人道:「沒聽說過……」目光轉到馬文飛的臉上,道:「你的姓名?」
馬文飛道:「司馬兄今午之間還不是據宴大吃麼?」
馬文飛道:「有勞姑娘了。」
馬文飛怕那毒蛇傷人,摺扇一揮,擊了過去。
鳳竹臉色一變,欲言又止。
他微微一頓,又道:「只是照亮咱們宿室四周,至少也得要六隻火把,而且要燃燒通宵,這些火把要到何處去找?」
只見那高聳雲霄的望花樓上,數處燈光未熄,顯然還有人未曾安歇。
馬文飛正待起身招呼群豪,突見火光一閃,那高聳雲霄的望花樓後、緩步轉出來一個手捧金燈,長髮披垂,身著紅衣的婦人。
鳳竹道:「我寧可全身癱瘓,也不願冒這個險。」
司馬乾道:「唉!按那卦象而言,咱們本不該遭此兇險,想不到卦象卻失了靈驗。」
馬文飛站起身來,抱拳一禮道:「司馬兄。」
馬文飛知他身負奇學,但看他不肯說出什麼方案,也就不便追問。
他早已相度好了四周形勢,很快的把六隻火把,插了起來,晃燃火摺子,一齊燃了起來。
毒手藥王森冷的目光,一掃馬文飛道:「怎麼?你後悔了?」
蕭翎雖然覺著司馬乾這等作為,有失英雄氣度,但想到那沈木風的毒辣,和眼下處境的險惡也是難怪這司馬乾以毒攻毒的作法了。
鳳竹道:「幫什麼忙?」
馬文飛道:「因此司馬兄就易容冒險,深入望花樓,探得放蠱的機密。」
司馬乾收了卦盒、金錢,暗中運氣一試,低聲說道:「奇怪呀。」
這三人一直用的傳音之術交談,附近雖然藏有他人,卻是無法聽到。
司馬乾一皺眉頭,低聲說道:「對方既是無所不用其極,咱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毒手藥王似想發作,但他又強自忍了下去,緩緩遞過一個鋒利的銅管,道:「將此管扎入他左臂主脈之上,用內力逼出他的血來。」
竟然進入那花樹林中,穿越而過。
只見她緩緩把燈遞入右手,左手食指探入了口中。
鳳竹接過丹丸,道:「要我送什麼東西?」
司馬乾道:「簡單的很,只要姑娘把幾件小東西,送到那望花樓下。」
蕭翎道:「你怎知道我在此地?」
司馬乾打量了四周形勢一眼,低聲說道:「如若在下估計的不錯,那丫頭該走咱們這個方向回來才是……」
馬文飛道:「據在下所知,一個人中了蠱毒之後,並無立時反應。」
司馬乾閉目沉思一陣,道:「在下倒是想到一個辦法,只是難以暗中進行,一旦行將起來,必將驚動百花山莊中人。」
鳳竹似想閃避,但卻又忽然改了主意,凝立不動,讓那司馬乾扣住了腕脈要穴。
蕭翎、馬文飛接過解藥,服了下去。
蕭翎淡淡一笑,道:「馬成……」
馬文飛道:「那兩個人?」
司馬乾欠身還了一禮,目光轉動不住的在室內尋望。
蕭翎道:「何以見得和我有關?」
司馬乾淡淡一笑,道:「但如姑娘答應幫在下一個小忙,在下立可解除姑娘兩處受傷要穴。」
馬文飛道:「縱然他不解真相,但夫人此來,亦必將引起他的注意了。」
馬文飛道:「咱們讓一個小姑娘家為我們涉險送命,實非英雄行徑。」
司馬乾道:「此物乃兄弟在東海珊瑚島習藝之時,取得的兩種奇怪之物,那沈木風毒辣陰狠,竟圖放蠱,兄弟拼著兩件奇物受損,也要讓他受點困擾,鬧的心神不安。」
馬文飛道:「莫非她自知難以傷得咱們,知難而退了。」
語聲微微一頓,又自言自語地接道:「如此情形,今夜也許不用擔憂了。」
馬文飛道:「我們可以逃走麼?」司馬乾道:「來不及了。」
鳳竹應了一聲,道:「小婢遵命。」
他冷傲孤僻,舉世皆知,此時言來,語氣柔和,顯見心中甚是焦急。
馬文飛道:「兩位要小心一些,如是能夠避免衝突,那是最好不過。」
鳳竹放下了手中盤,說道:「馬爺,可要一樣一樣的嘗給你瞧瞧麼?」
鳳竹搖搖頭,道:「不行,望花樓方圓五丈內,劃為禁地,非得大莊主特命宣召之外,雖本莊中任何人,亦不能擅自接近。」
蕭翎道:「據在下所知,那叢叢花樹林中,都派有守護之人,此刻,群豪畢至,想那防守必更加嚴密了。」
司馬乾急快的取過小壺,當下查了一遍,道:「也許機關就在小壺之上。」舉手在小壺上下轉了一陣,不見異樣,才重又放了下去。
蕭翎道:「奇怪什麼?」
司馬乾突然站起身來,道:「好!在下試給姑娘瞧瞧!」右手伸出,緩緩向鳳竹右腕之上抓去。
馬文飛道:「自然是現在了。」
鳳竹帶兩人返回室中,放下紗燈,笑道:「馬爺可要吃點什麼?」
馬文飛道:「沈木風為人何等精明,想那花樹陣中定有埋伏。」
蕭翎心知那是沈木風的住宿之處,這樣深夜尚不安歇,想必是為著今宵的失敗,正在研商對策。
毒手藥王道:「那你為何要出手攔住我放血?」
毒手藥王搖搖頭道:「不可,老夫走遍了天涯海角,只發現兩個人身上的鮮血可用。」
蕭翎道:「你既阻攔那守樓之人於前,為什麼不肯再助她一臂之力,救她性命?」
司馬乾雙目微閉,思索了一陣,道:「馬兄,如若是咱們能夠迫使那個丫頭幫忙,今宵或可小作報復之計。」
司馬乾笑道:「姑娘自幼在百花山莊之中長大,在那沈木風積威之下,早已是刀下羔羊,任由他宰殺,需知世界廣大,天外有天,在下只要列舉一事,姑娘就不難明白了。」
馬文飛道:「浪得虛名,夫人見笑。」
毒手藥王望了鳳竹一眼,道:「此人如再拖延下去,老夫也難施救,答不答應,還望馬兄決定。」
馬文飛一聳雙眉道:「馬文飛。」
馬文飛眼看燃起的火焰,足足有一尺多高,除非遇上了狂風暴雨,決然不致熄去,明亮的火光,照得三丈內纖毫畢現,不論何等高強之人,也難逃過監視,當下舉手一揮,熄去了室內火燭,笑道:「兩位先請靜坐調息,兄弟代為守夜。」
馬文飛只聽得打了一個冷顫,道:「你要他身上的鮮血何用?」
她來的像一個幽靈,去的似一陣疾風,只www.hetubook•com•com見燈火閃了幾閃,人已消失不見。
蕭翎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馬文飛看他六枚銀針刺下,鳳竹果然復生,心中大為驚奇,忖道:這毒手藥王之名果非虛傳。
蕭翎雖還是那馬文飛僕從身份,但事實上司馬乾對他的敬重,可說是尤過於馬文飛,在他的感覺中不計名位的蕭翎,不但武功驚人,才智猶非常人能及,只怕他才是要和百花山莊分庭抗禮的領袖人物。
蕭翎眼看鳳竹步出室外,消失不見,忍不住低聲說道:「司馬兄,你瞧她可肯照計劃行事麼?」
馬文飛笑道:「好!那就有勞姑娘,替咱們備些食用之物了。」
馬文飛道:「不用了,你該好好休息一下才是。」言罷,縱身一躍,人蹤頓杳。
三人都知那金花夫人說的不錯,這一夜實是很難渡過,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坐以待敵了,是以,人雖在為那鳳竹療治,其實都在留神著室外動靜。
司馬乾道:「如若姑娘早服下了解毒之藥,酒中縱然有毒。那也不致發作。」
鳳竹道:「小婢親手在廚下,添置的酒菜,怎會有毒?」
司馬乾道:「可怕極了。」
蕭翎望望鳳竹的屍體突然嘆息一聲,道:「看將起來,這命相之論,實是不可相信!」
馬文飛冷笑一聲,道:「這丫頭口蜜腹劍,倒是厲害的很。」
馬文飛心中暗道:救人性命,要血何用,但以這毒手藥王醫道之精,此言當非空穴來風的事。
司馬乾道:「這個倒是大有可能。」
她對馬文飛、司馬乾說話之時,語氣冰冷,臉色冷漠,但和蕭翎說話時,卻是滿臉春風,笑的一臉柳媚花嬌。
馬文飛右手一探;疾向鳳竹肩上抓去,口中急急喝道:「鳳姑娘……」
馬文飛目睹鳳竹去後,低聲對蕭翎說道:「蕭兄可瞧出一些端倪麼?」
只見鳳竹臉色一片鐵青,行到一張木椅前面,木然坐了下去,雙目中流露出無限痛苦,淒涼一笑,道:「小婢……」她似是極力忍耐著不肯開口說話,說出兩個字,似已不支,一仰頭,靠在椅背上,氣絕而逝!
司馬乾右臂一拂,一股潛力湧出,擋開了馬文飛的掌勢,急急說道:「不可造次!」
顯然她心中十分驚駭,但卻勉強忍了下去,不肯多問。
突然住口不言,臉色一變,冷冷喝道:「什麼人?」
司馬乾道:「這個兄弟亦有同感,但兄弟最為憂慮的,還是那金花夫人暗中放蠱,如若除去此一毒計,沈木風縱然再有其他毒策,那就好對付的多了。」
鳳竹回顧了司馬乾一眼,緩緩步出室門而去。
只見那幾點微光,閃動了一陣,突然消失不見。
蕭翎緊隨身後而行,只見那司馬乾,左一轉,右一彎,行走速度甚快,頗有輕車熟路之感。
金花夫人冷冷說道:「不用怕,那毒蛇早已死去。」
蕭翎故意啞著嗓音說道:「你要我多少鮮血?」
司馬乾搖搖頭,自責的說道:「我害了她!」
回目望著司馬乾,接道:「看將起來,司馬先生的卜算命相之術,倒是不可不信。」
司馬乾搖搖頭,道:「我瞧她不只單純的中了蛇毒。」
他回顧了馬文飛一眼,又道:「總瓢把子和司馬兄去吧,在下留在家中守候。」
蕭翎道:「什麼事?」
司馬乾道:「兄弟今宵留在此地,也好稍增一些實力……」目光轉注到蕭翎身上,道:「兄台放血之後,可有不適之感?」
司馬乾道:「咱們不能在這花樹中睡上一夜,自然是要出去了。」當先舉步而出。
司馬乾道:「馬兄可曾想到了什麼拒敵之策麼?」
馬文飛接過丹丸,道:「多謝藥王。」
金花夫人嚴肅的臉上,泛起了一縷笑容,道:「嗯!好兄弟,你該掐住鼻子說話,易容雖不絕佳,但尚可掩人之目,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可是你的聲音,卻是一點未改。」
蕭翎微微一笑道:「不敢欺瞞司馬兄,兄弟和那金花夫人,早已相識,看她施放金蠱毒,群豪即將遭殃,忍不住施展傳音之術,勸她收了蠱毒……」
司馬乾道:「今宵沈木風擺下的洗塵之宴,佈置是何等周密,但與會群豪,又有幾人傷在他的手下了;那金蠱毒,是何等利害,但也未曾有過一個與會之人中毒,姑娘請三思在下之言!」鳳竹沉吟了一陣,道:「你可有快效毒藥,吞入腹內,立可死去?」
蕭翎低聲說道:「是啦!放蠱的就是此人了!」
說著,撩起白裙進了門。
馬文飛暗道:原來如此,毒手藥王雖毒,但對女兒的親情,倒是深厚的很。
司馬乾道:「這個姑娘但請放心,在下下手極有分寸,決不致傷了姑娘的性命。」
馬文飛道:「也許那酒菜之中,早就下了奇毒,姑娘尚不知吧!」
百花山莊的每個婢女,似是都經過一番嚴格的挑選,她們都兼具美麗和柔媚,也有著森嚴的規矩,只是,她們對百花山莊的勝敗,卻是有些漠不關心,永遠帶著柔和的笑容。
蕭翎低聲說道:「咱們可要出去麼?」
司馬乾低聲說道:「小心了,這是最上乘的放蠱方法,那放蠱之人,道行極為高深。」
兩人急隨鳳竹,直入翠竹軒。
馬文飛揮扇一擊;何等快速,金花夫人話剛出口,馬文飛摺扇已然擊中蛇身,腥血飛濺中,攔腰擊作兩段。
鳳竹腕脈要穴被扣,半身麻木,眼看司馬乾一指點來,卻是無法閃避。
蕭翎道:「那商八足智多謀,閱歷豐富,很少有事情能夠騙得過他。」
黑衣人冷冷接道:「天下武林中人,都怕那金花夫人的毒物,但老夫卻是不怕。」
蕭翎道:「不知是不是那丫頭,安然而出。」
司馬乾道:「不錯,要打開盒蓋。」
馬文飛道:「在下替藥王放血如何?」
司馬乾道:「馬兄之意呢?」
司馬乾低聲說道:「這丫頭神色有點奇怪,咱們跟著她瞧瞧。」
鳳竹嘆道:「我如答應你們,混入望花樓去,十有八九要被發覺,那時我可吞下毒藥,一死了之,也免得被擒之後,受本莊森嚴規戒懲罰。」
馬文飛道:「你可是說那中州二賈?」
馬文飛心中暗道:久聞此人醫道通神,只是脾氣很古怪,雖有華佗之技,卻不肯濟世活人,是否出手救人,全憑他高不高興,再加上他一身高強的武功,武林中人,大都對他遜讓三分,此刻鳳竹業已死去,他既要出手救人,何不出言激他一激,能救活那是最好不過,不能救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司馬乾道:「現在麼?」
鳳竹眨動了一下眼睛,道:「什麼事?」
金花夫人冷笑一聲,道:「量他這苦頭,吃的不小……」突然間想起了什麼重大之事,接道:「以那沈木風的為人而論,今宵他必將想辦法對付你們,我不便在此久留,也不便出手相助。」
但見數十個高舉紗燈的美婢,姍姍走入場中,高舉起手中紗燈,說道:「小婢們奉命,送各位回室安歇,今宵晚宴已罷,諸位都還是我們百花山莊的客人。」
只聽毒手藥王自言自語地說道:「馬兄如若肯命你僕從捨身輸血,救了小女之命,老夫願以十年之期,唯馬兄之命是從,水裡水中去,火裡火中行。」
蕭翎道:「苗疆金花夫人。」
馬文飛低聲說道:「司馬兄要瞧什麼?」
金花夫人目光一轉,望著那鳳竹的屍體,道:「這丫頭為我帶路!」
馬文飛奇道:「姑娘要那快效毒藥何用?」
毒手藥王道:「救人,救一個奄奄一息的將死之人。」言來神情黯然。
蕭翎緊隨身後,離開了翠竹軒。
司馬乾道:「兄弟也要施展一點手段,擾擾那沈木風的耳目。」
司馬乾道:「這個兄弟可是瞧不出來。」
司馬乾道:「我巧扮周二莊主,施用詐語,才探得了放蠱機hetubook•com•com密,此事說來容易,行去倒也有甚多困難,但都是一些枝節小事,那也不足為外人道了。」
鳳竹道:「你點了我兩處要穴,而且手法不輕不重,想是以此要挾於我了。」
蕭翎道:「唉!可惜在下那幾個朋友,未能同來,如是他們在此,定有良策。」
馬文飛說道:「我們找來那丫頭問問。」
司馬乾道:「唉!這其間的曲折情勢,兄弟也是難以料到。」
司馬乾亦知蕭翎身負絕技,也不管蕭翎答不答應,就接口說道:「那就偏勞總瓢把子守家了。」
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稱呼蕭翎,只好隨口說了一句。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這丫頭被蛇咬中之後,竟然是變的出奇的沉著,想是已存了必死之心,我取下她手中毒蛇、蜈蚣,她就轉身離開了望花樓,這時,那守樓之人,還要乘機出手,卻被我出手攔住。」
司馬乾道:「我想她不會有何失閃。」
馬文飛心中暗道:這丫頭極善做作,如若不當面揭穿了她,只怕她不肯承認,當下說道:「這酒中暗下了毒,姑娘飲下毒酒,難道就感覺不出有中毒之徵?」
司馬乾大概是自愧役使毒物之能,和這金花夫人相差太遠,接過盒子,一言不發。
蕭翎道:「司馬兄曾說這位鳳竹姑娘不是夭壽之相,但她卻中了你蛇毒而死!」
只見金花夫人那探入口中的食指,突然又取了出來,緩緩轉身而去。
金花夫人道:「這丫頭似是已自知生機全絕,內腑受傷,已然難以再運氣和那蛇毒抗拒,因此不敢走的很快,就緩緩走回了翠竹軒來……」
司馬乾雖然已知蕭翎的身份不低,但仍不知他的姓名,當下接道:「這丫頭是我派去,和這位兄台無關。」
說話之間探手入懷,摸出一節形似竹篙之物,和一個黑色的盒子,遞了過去,接道:「姑娘只要把鐵筒木塞拔開,隨便丟在望花樓的附近就行了。」
毒手藥王道:「屆時,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要借,由不得你了!」轉身大步而去。
司馬乾舉手拭去頭上的汗水,道:「奇怪呀!奇怪!」
口裡雖然在和司馬乾說,兩道目光卻一直盯在蕭翎臉上打量。
司馬乾聽他喘急,想是經過了一番惡鬥,伸手接過火把,一面低聲問道:「可是遇上了截擊?」
金花夫人去勢奇快,但見人影一閃而沒。
毒手藥王道:「一位是這百花山莊中的三莊主蕭翎,一位就是馬兄這位僕從了,唉!馬兄的這位從人,骨格清奇,不在那蕭翎之下,只可惜沒有那蕭翎的機緣湊巧,屈從馬兄之下為僕罷了。」
這時,那望花樓上最頂層的燈火,也突然熄去,整個百花山莊,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話未說完,瞥見一條人影,由望花樓中走了出來,直對兩人隱身林中行來。
司馬乾道:「兄台一言,那金花夫人就當真收了蠱毒而退麼?」
只見鳳竹高舉紗燈,急急奔了過來,道:「馬爺。」
蕭翎道:「她雖然退了回去,但不知是否還會留下蠱毒。」
只見身體逐漸硬直起來,分明是死去無疑。
馬文飛道:「自然要勞動姑娘了。」
毒手藥王望著木案上放著的兩隻茶杯,道:「一杯鮮血,再加上我調製的靈丹,可以延長小女一月生命。」
司馬乾迅快的收好玉瓶,道:「你是什麼人?」
蕭翎道:「好!小人就以一杯鮮血相贈……」目光一轉,望著鳳竹道:「不過,藥王先得救活這女子的性命。」
毒手藥王接道:「世間傷病垂危之人,千千萬萬,老夫縱然生出八臂,也難盡救天下蒼生。」
毒手藥王嘆息一聲,道:「如是你肯把全身鮮血盡皆相送,不但可暫救那人一命,且可起她沉疴,使她重獲生機。」
馬文飛道:「不錯,兄弟亦曾聽聞過,成形之蠱,有如蛇。」
只聽一聲悶哼傳來,但迅快的又歸靜寂!
馬文飛一伸手,抓住了鳳竹右腕,道:「在下送姑娘到室中坐息。」
司馬乾道:「在下靜候姑娘傳來佳音。」
只見她舉步落足間十分緩慢,神情一片嚴肅。
蕭翎道:「在下和總瓢把子同行如何?」
蕭翎道:「區區一杯鮮血,算不了什麼。」
鳳竹回目望著蕭翎,心頭升起無限奇異之感,盈盈一禮,道:「多謝救命之恩。」
只聽那望花樓上,傳下來一個沉重的聲音說道:「諸位都已中了金蠱毒,難再和我沈某為敵了,眼下時光已經不早,諸位請各自回到安歇之處,休息一夜,也好仔細的想上一想,是否還要和我沈某為敵。」
馬文飛道:「且慢熄去燈火。」
馬文飛笑道:「但不知那食物中是否會暗藏蠱毒?」
只見那婦人一臉肅穆之色,瞪著一雙星目,兩道森冷、銳利的目光,緩緩由三人臉上掠過,道:「你們辦的好事!」
司馬乾突然一提氣,如影隨行,緊追在鳳竹身後而入。
這時,馬文飛早已對蕭翎暗生敬佩,微微一笑,道:「我瞧還是你去一趟吧!」
木盤上放著四個精緻的小菜,兩張大餅,和一小壺燙熱的酒。
鳳竹雖然心頭有無數的疑竇,但這馬文飛可算是一行之主,見他扶助自己,自然是不會錯了,當下舉步行入臥室,說道:「這是馬爺的歇宿之處,小婢怎敢借用……」
微微一頓,道:「咱們也該去接應那丫頭了。」
司馬乾道:「這麼說來,那金花夫人和兄台交非泛泛了。」
金花夫人道:「不錯,如若只是兩個兇手,她不致死得這樣安詳了。」
司馬乾道:「據在下觀察所得,那鳳竹決不是夭壽之相,因此料定她今夜無事。」
馬文飛道:「何以見得?」
司馬乾右手一揮,正待劈出,卻被蕭翎攔住。
需知那個時代之中,醫學上輸血的事絕無僅有,自非人人能知,聞得之後,驚異不止。
蕭翎點點頭道:「不錯,在下亦有同感,但她們身受著一種嚴酷的統治,在沈木風積威之下,心中存有無比的畏懼……」
馬文飛一皺眉頭,道:「閣下是……」
鳳竹冷冷說道:「『天突』、『風府』,都是足以致人死命的要害大穴。」
只見金花夫人雙目圓睜,望著手中金燈,燈中那藍色火焰,映著她充滿殺機的粉頰。
馬文飛道:「在下答應了,決不反悔。」
鳳竹探頭望望天色,道:「好!我去試上一試。」
司馬乾望了蕭翎一陣,緩緩問道:「又是兄台弄的神通。」
馬文飛仔細的瞧了那銅管一陣,不似有毒之物,抓住蕭翎左臂,刺入蕭翎主脈中,右手暗運內力,按住蕭翎後背之上,真氣迫入體內,鮮血泉湧而出。
司馬乾雙目圓睜,神情緊張的望著那金花夫人。
蕭翎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馬文飛道:「乾糧雖有,但也不能日夜帶在身上,如若他們要在食物之中下毒,何嘗不可以在咱們帶的乾糧之內下毒。」
突然住口不言,凝神聽去。
司馬乾道:「不會了,據在下所見,那金花夫人養的蠱似已入通靈之境,早已和她心靈相通,她既退走,那蠱也不會留下。」
金花夫人搖搖頭道:「我取下她手中毒物,但她不是死在我的手中!」
馬文飛道:「夫人語含玄機,不知可否說的更清楚一點。」
馬文飛呆了一呆,暗道:救人性命,還要條件,那是無怪要在藥王之上,加上毒手二字,口中卻應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在下等雖非百花山莊中人,亦不忍見死不救。」
司馬乾低聲說道:「兄台請跟在小弟身後。」
但見數十道微光,繞那席位上閃轉不停,大約有一盞熱茶功夫,重又隱失不見。
蕭翎望了鳳竹的屍體一眼,道:「你既然取去她攜帶的毒蛇,諒這丫頭也是你傷的了?」
鳳竹淡淡一笑,道:「如此說來小婢縱有百口,也是難以分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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