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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劍鵰翎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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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破埋伏毒王降蛇

第三十五章 破埋伏毒王降蛇

毒手藥王道:「為何要放走那個姓宋的?如果那人還在,遇上什麼危險的事,也不用咱們自己出馬了。」
青衫人又舉起手來,互擊三掌,那兩個青衣少女,急急奔了過來,欠身說道:「公子有何吩咐?」
那女婢長吁一口氣,道:「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呢?」
他發指疾快,指風暗勁,直襲向蛇王頭上紅冠。
宋保道:「不錯。」
杜九道:「杜老二……」
蕭翎四下打量了一陣,道:「時日過久,夜色幽深,一時間倒是無法分辨。」
蕭翎緩緩回過臉來,星目中神光,直逼在毒手藥王的臉上,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藥王說的不錯……」
蕭翎道:「上來了!」
左手銀白護手圈,右手鐵筆。
宋保道:「不過,我得先說明,我家公子是否答應,在下是毫無把握。」
毒手藥王道:「老夫從來不說謊言,信不信由你!」
毒手藥王道:「如是太妥當了,我等就少一分制勝機會,老夫之見,此乃是最好之策,你如再不答應,咱們就只有動強了!」
蕭翎見他受傷不輕,不忍再出手進攻,右腕一挫,收回了劍勢。
那清脆的女子聲音應道:「沒有聽人說過。」
那知金算盤商八早已戒備,右手一抬,托住了那青衣女婢的肘間關節,迅快的向上一抬。
蕭翎回目望著毒手藥王道:「藥王施毒傷人,是何用心?」
那人沉吟了一陣,說道:「諸位原來都是武林中大有名氣之人……」
蕭翎望了毒手藥王一眼,道:「那石菌就在這飛瀑籠罩的石壁之間,昔年在下由此失足跌落,自忖必死,絕不料到途中抓到了一根突出的石筍,得以保得性命。」
行在曲折小徑之上,蕭翎已不用再助那毒手藥王,連忙搶先一步,緊隨在宋保後面,道:「宋兄可知那十丈內埋伏有幾道暗樁。」
毒手藥王暗施傳音之術,低聲對蕭翎說道:「趁他閉上雙目可要點他穴道?」
但那蕭翎卻如投海沙石,久久不見動靜。
那冰冷聲音喝道:「你是何人?」
他翻身出手,看也未看,但手中鐵筆,卻指向來人的前胸,只見一柄鐵尺,橫裡伸過,封開了杜九擊出的鐵筆。
右面那女婢接道:「我們初來此地之時,見了毒蛇,還不是一樣害怕,但食用一次之後,自然就不害怕了。」
蕭翎右掌一揮,迫出一股潛力,通住了襲來劍勢,左手一指點出,反擊過去。
商八道:「這就是說,在我們未到之前,先有人在此點起燈火而退。」
他唯一的期望,是手中緊握的絲繩,快些傳上蕭翎取得千年石菌的消息。
這時,蕭翎已聞得室中有一股強烈的腥臭之氣,急退兩步,出了石門。
但是否走過了頭,心中亦是毫無把握。
宋保冷冷的說:「石門已開,諸位請進啊!」
蕭翎心中暗道:我們來採取那千年石菌的事,不能對他洩露,和他談話,自然是愈少愈好,當下說道:「在下一則想舊地重遊,二則想向那位病中的老人,致謝一聲。」
珠光映射下,只見一條小蛇,箭一般的急射而來。
隨著那喝叫聲,手中的繩索猛然一鬆。
蕭翎道:「兄弟說的不錯。」左手掌勢一緊,逼住了那條鏈子槍,右手一招「雲破月光」,嘶的一劍,劃破了那藍衣少年的前胸,衣服破裂,鮮血湧出。
商八、蕭翎知道藥王要施展奇毒,以制毒蛇,立時向後退去。
毒手藥王想他下面之言,定然十分難聽,急急接道:「老夫要防患未然,不得不爾。」突然伸手從懷中摸出一粒解藥,一翻手腕,投向那簑衣人,接道:「接住解藥服下,立刻可解劇毒。」
只聽蕭翎道:「此刻時光,寸陰如金,閣下也不要太拖延了。」
蕭翎接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勞宋兄了。」
只見蕭翎右腕一翻,快速無比的拔出長劍一揮,一陣叮叮咚咚之聲,四枚精光閃動的小巧銀梭,齊落地上。
商八急急說道:「這頭生紅冠之蛇,似是蛇中之王,如能擊斃此蛇,想可驚退蛇群。」
這盤絲繩,原是周順船上補網之用的絲線,杜九把它合成細繩,帶了一盤,此繩雖細,但甚堅牢,用來繫負普通的人,或難負荷,但如用來繫負蕭翎和毒手藥王等武林高手,如無意外,那是綽綽有餘了。
目光到處,瞥見蕭翎正向一艘梭形快舟飛去,當下一提真氣,疾追而去。
簑衣老人長長吁了一口氣,道:「你不是跌下懸崖摔死了麼?」
宋保道:「不是暗樁,那石洞之中,除了我家公子之外,只有二婢和在下等共四個人,人手不夠分配,如何還能派出暗樁。」
毒手藥王冷然接道:「老夫不但施毒之能,稱尊天下,而且還有著控制毒性發作之能,你此刻身中之毒,不但毒性激烈,而且是老夫施放之毒中,最惡毒的一種,毒性發作之後,就要全身抽筋,哀嚎三晝夜,才能死去。」
她希望先行撲熄室中火燭,再行設法對付蕭翎。
那少女的劍勢被蕭翎回手一掌逼開,心中暗自驚道:這人的武功不弱。口中卻不自覺地應道:「怎麼?你認識我家老主人麼?」
只覺手中絲索,愈放愈長,估計已在一百餘丈,手中絲索,已然將盡,不禁心中大急,暗道:如是絲索的長度不夠,那可是大傷腦筋的事!
宋保沉聲對蕭翎說道:「在下當盡量設法,說服我家公子,與諸位方便。」
凝神聽去,忽聞一種奇異的笛聲,傳了過來。
蕭翎沉聲說道:「商兄弟,你要多多小心。」
他不敢回頭瞧看,只怕受傷的是商八,攪亂了自己原已不堪負擔的緊張心神。
一股強猛絕倫的掌力,直擊過去。
原來,兩婢被蕭翎、商八分別托肘點穴之後,手中兵刃已同時落在地上。
金算盤商八緊隨著二女,也進入了石室,外面的石道中,很自然的佈成了一個拒敵之勢。
蕭翎似是已知道遇上了勁敵,手足並用,幫助那杜九向上收繩索的速度。
蕭翎突然舉步一跨,行近宋保身側,雙手齊出,接上他雙肩胛骨,道:「宋兄請吧!」
蕭翎聽聲辨音,認準那女子停身位置,突然高聲說道:「姑娘小心了。」縱身一躍,疾撲過去。
蕭翎暗自估算行程,已深入了數十丈遠,應該到了那多病老人居住的石室所在。
這一劍由前胸透穿後心,一劍致命,氣絕而逝。
那身披簑衣老者,雙目盯注在蕭翎的臉上,瞧了一陣,發覺素不相識,心中大感奇怪,一皺眉,說道:「咱們素昧平生。」
杜九道:「請求良策。」
喝聲未絕,長劍已自出鞘。
毒手藥王右手揮動,嗖嗖兩聲,拍在宋保雙肩之上,道:「杜兄,可以放開他了,我已卸了他兩肩的胛骨。」
二婢要阻止,已是晚了一步。
那簑衣人冷笑一聲,道:「如果當真為此,由你一人來此,也就是了,用不著這等勞師動眾。」說完,目光回轉,望了大船甲板上站立的中州二賈一眼。
毒手藥王笑道:「我如不施放劇毒,此刻只怕他已躍入水中而遁。」
毒手藥王右手一揚,一顆藥丸,疾投入紅冠蛇王的口中,人卻疾向後面退出五步。
蕭翎道:「咱們到那石洞口處,也是一樣。」
杜九突然伸出左手,抓住了宋保的右腕,道:「你仍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咱們未死之前,還有殺死宋兄的機會。」
蕭翎道:「咱們五年前見過面,承閣下和那位同伴,把我逼入江中,又把我救上小舟。」
只見來人白面無鬚,一襲青衫。
目光轉動,只見白素燭高台,白幔垂壁,一具棺木,倚壁而放。
蕭翎道:「這點小事,還用商量麼?只要你能提得到,眼下所有的蛇,全部給你就是。」
蕭翎接道:「那是非要動手不可了?」
那人一伸手,接住解藥,張口吞了下去。
語聲微微一頓,突轉冷厲地接道:「斬草未除根,春風吹又生,閣下昔年如被摔死了,也不會有今日率人入我石府的事了。」
右面一婢忍不住又是嗤的一笑,道:「咱們公子,終日吃食奇毒之物,還會害怕中毒,豈不是大大的笑話了。」
那身披簑衣的老者看蕭翎出掌抓篙的快速舉動,已知遇上勁敵,霍然站起身子,冷冷喝道:「有何見教?」
蕭翎只覺前胸之上,突然被人打了一拳般,全身一陣顫動,道:「不錯,那岳姑娘現在何處?」
蕭翎身軀疾閃,避開劍勢,道:「姑娘可是迫我出手奪劍麼?」
燈光下看的明白,那光滑壁上,寫著「止步」兩個字。
那冰冷的聲音應道:「好,在下如不現身,只怕你們心中懷疑我怕了幾位。」語聲甫落,瞥見丈餘外,轉彎處,緩步走出來一個人影。
商八從懷中摸出金算盤道:「老二,亮傢伙,對付毒蛇、蜈蚣之類,不用客氣。」
宋保冷冷接道:「大丈夫死而何懼,何況一點錯骨之苦。」
商八道:「不管有沒有用,先用出試試再說!」
只見那紅冠蛇王,由群蛇屍體疊成的一座橋上,直游而過。
杜九怒聲喝道:「你這小子,能不能講出一口中聽的人話出來。」
蕭翎右手已然暗運功力,拍在那石壁之上,內勁暗發,猛力向上一推。
那女子聲音應道:「如是你們向前欺進一步,我就立刻發動埋伏。」
二婢似是自知武功難以和人抗拒,竟然依言取下兵刃。
商八道:「怎麼?藥王也受了傷麼?」
商八道:「什麼話?」
蕭翎突然想到那常臥病榻,骨瘦如柴的老人,問道:「有一位臥病的老人,可還住在那石洞中麼?」
蕭翎道:「至少在百丈左右,只長不短。」
周順不敢放行渡險,又選了一處水流輕平之處,停船不行。
那冷冷的聲音突然一高,接道:「那是無怪有些狂妄了。」
毒手藥王冷冷接道:「此刻寸陰如金,咱們最好是不要無端的浪費時間。」
一轉身正待躍入水中,蕭翎卻急急叫道:「兄台留步。」
蕭翎道:「在下一向是先禮後兵……」突然提高了聲音,道:「姑娘有什麼話,快些請說,如是貴洞主人不肯相見,在下只好闖進去了。」
這時,四個藍衣少年,已然傷了三個,只餘那一個施用鏈子槍的少年,但仍然苦戰不退。
毒手藥王右手控毒,站在蕭翎身後,虎視眈眈,只要蕭翎一有逃走之圖,立時施放劇毒。
毒手藥王接道:「老夫毒手藥王,雖可妙手回春,但也能傳m•hetubook•com•com毒取命。」
說話之間,突見燈光隱隱透了過來。
商八高舉手中明珠,仔細看去。
毒手藥王不知用什麼奇毒,果然奇惡無比,蛇身一和藥粉相觸,立時中毒而死。
蕭翎目光轉到商八的臉上,道:「放了她。」
說話之間,又轉了一個彎,只見右側石壁,隱隱有光亮透出。
毒手藥王計算那藥力已經發作,左手從懷中摸出一個布袋,右手一伸,抓了過去。
但聞嗤的一陣輕響,一道石門,應手而開。
毒手藥王這突然的舉動,立時引起中州二賈的注意,雙雙追出艙外。
只見四個全身藍衣的少年,分握著單刀、寶劍、鐵尺、鏈子槍。
那身披簑衣的老者,舉手微捋山羊鬍子,道:「浸入水中,能引發毒性,在下倒是有些不信。」
杜九加快腳步,轉過一個彎子,抬頭看去,只見一盞高燃的油燈,放在一片轉彎處山壁之上。
二婢放在地上的燈籠,仍然燃著,看的甚是清晰。
毒手藥王道:「老夫倒有對付這蛇群之策。」
商八道:「大哥放心,還未傷到筋骨。」
蕭翎急急搖手,道:「不用瞧了,在下相信二位姑娘就是。」
蕭翎傷了一個藍衣少年後,厲聲喝道:「你們主人,和我原有約定,在一個時辰之內,不得出手攻襲,想不到他竟棄約背信,爾等再不住手,不要怪我蕭翎心狠手辣了。」
次晨天亮,毒手藥王立時催促行船。
毒手藥王道:「不用試了,必中無疑,去通知他一聲,要他善為招待咱們,待咱們取過藥物,恭送出此石府,老夫自當賜他藥物,解除劇毒……」
蕭翎心中一動,暗道:此地頗似那多病老人的養病之處,那可憐的老人,對我卻是很好……
毒手藥王接道:「閣下不覺得問的太多了麼?」
毒手藥王接道:「他如敢對老夫等無禮,也讓他試試老夫施毒之能。」
簑衣人道:「當今江湖上傳誦之名,那人就是閣下了。」
一蛇赴死,群蛇相應,片刻間,已有數百條毒蛇,竄入毒區。
宋保道:「諸位如若未有和我家公子為敵之心,行事最好是先請三思了。」
銀梭著地,蕭翎的長劍,也同時還入了鞘中。
毒手藥王道:「自然不畏懼了。」
毒手藥王氣得雙目中殺機閃動,但想到小不忍則亂大謀,出手傷了二婢,妨礙取藥的事,那可是大不划算,竟是強自忍了下去。
蕭翎道:「各種毒物,那是說包括很多的種類了?」
蕭翎未料到他重傷之後,仍然能攻出這般凌厲的一招,幾乎被刺中一槍,不禁大怒,長劍一揮,直踏中宮而上,撥開鏈子槍,橫裡削下。
但聞砰然一聲,寶光閃閃,傳了過來,噹的一聲,架開一柄急襲而至的單刀。
杜九臉色一片肅然,冷冷的望了毒手藥王兩眼,緩緩由身上摸出一盤大針粗細的絲繩。
心中念頭轉動,手中劍勢忽然一緊。
蕭翎搶先應道:「幸未辱命。」。
蕭翎道:「不論如何,咱們無怨無仇,我們此來,又無和貴公子為敵之心!只不過想瀏覽一下後山的飛瀑,絕壑,峻奇景物而已。」
商八道:「好說,好說,咱們……」
蕭翎道:「在下並無惡意,兄台先請穩好小舟,咱們再談不遲。」
正自擔心之間,忽覺手中絲索一鬆,似是蕭翎身子突然停了下來。
蕭翎回憶前情,仍然記起那老人木榻停放之處,正待舉步進入復室瞧瞧,突然間聽到一個冷漠的聲音喝道:「什麼人?」
蕭翎道:「藥王之意呢?」
但聞蓬然一聲,石壁回應,顯是中空。
蕭翎道:「事已如箭在弦上,縱然得不到你家公子的諒解,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了。」
他心想緊拉絲索,又怕這細索之力,無法負擔蕭翎向下滑落的體重,萬一絲索斷去,那可是終身大憾的事……
毒手藥王道:「如是老夫擒得這紅冠蛇王,這蛇王,就歸老夫所有。」
一日易過,又是晚霞滿天的黃昏時分。
毒手藥王冷笑一聲,接道:「如是老夫一人下去,你們斬斷索繩,老夫豈不是要跌下萬丈懸崖,摔一個粉身碎骨。」
左面一婢道:「那是經過名廚調治的,就沒有什麼好吃了。」
饒是商八見識多廣,智謀百出,在狹道中遇上此等蛇群,也不禁有些慌張失措。
毒手藥王道:「就算咱們打進來的,那又該將如何?」
回頭望去,只見商八手中的金算盤,寶光流動,瀰漫石道,顯是正在和人惡鬥,怕驚動了自己,苦戰不言。
蕭翎右手一振,手中長劍呼的一聲,直捲而上,寒芒電掣,遍開了四般兵刃。
直待他聽到了蕭翎的聲音,才突然抬起頭來,目光由蕭翎臉上掠過,一抱拳,道:「大哥無恙。」翻手一躍,手中鐵筆已隨手點出,同時,左手探入懷中,摸出了一隻銀白色的護手圈。
蕭翎望著那重疊的蛇群,心中暗暗發毛,忖道:月前被困那百花山莊之中,亦曾為沈木風逐動蛇群所困,那夜蛇群雖多,但卻不似今夜這等聲勢,看今宵之蛇,大都是極罕見的奇形怪蛇,這紅冠蛇王,看上去更是凶悍,早除此蛇,或有收驚退群蛇之效,但亦可能一擊不中,激怒蛇王,迫使群蛇,越過毒區,如群蛇蜂擁而至,倒也難以對付,此刻,又後退無路,只有硬著頭皮,挺受群蛇攻擊了。
宋保道:「我家老主人只此一子,你如見過,定然是不會錯了。」
兩人說話之間,突聞一聲悶哼傳來。
蕭翎道:「在下素來不說謊言。」
毒手藥王道:「不錯,除此之外,兩位還有何高見?」
青衫人一聳雙肩,道:「什麼藥物?」
杜九冷笑一聲,道:「咱們冒險來此,目的是為令媛求藥,大不了咱們退出石洞,也不用冒險求藥就是了。」
毒手藥王接道:「老夫施放之毒,再贈解藥,自然是瞬息可解了。」
簑衣人先是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藥王可是想嚇唬在下麼?」
蕭翎道:「夠了。」
商八道:「不勞大哥關懷……」
蕭翎輕輕的嘆息一聲,道:「此時何時,此地何地,藥王還要在此用心機,那也未免是太過多慮的了……」語聲微微一頓,道:「杜兄弟取過絲繩,我先下去吧!」
蕭翎雖然明知他要問什麼,但仍是忍不住地問道:「什麼事?」
二婢沉吟了一陣,左面一婢答道:「不過三年光景。」
身披簑衣的老者冷笑一聲道:「就算你有惡意,我也不怕。」雙手搖櫓,把小舟划向一側停妥,接道:「閣下何人?有何見教?」
夜幕低垂,天色暗了下來。
青衫人道:「掌燈帶他們到後山飛瀑之下。」
毒手藥王道:「這防人之心不可無。」
毒手藥王道:「這事簡單的很。」
只見蕭翎右手一揚,一縷指風,疾衝而去。
商八暗暗讚道:這人耐受痛苦之力,倒是驚人的很。
蕭翎道:「我等要取之藥,就在那飛瀑之下的懸崖峭壁之間,但得兄台相容,使我等在這石府中,停上一個時辰即可。」
蕭翎連傷三人,心中有些不忍,不願再多傷人,手中劍勢一緊,希望那使用鏈子槍的少年,能夠知難而退。
宋保暗中運氣一試,果然沒有異徵。
蕭翎回頭一嘆,道:「我答應了替他取藥,不用再和他爭執了。」
蛇群行到那毒粉跟前,果然停了下來,不敢再向前爬行,越集越多,不過一盞熱茶工夫,已然疊成數堆。
毒手藥王道:「老夫毒手藥王。」
蕭翎道:「嗯!可惜,他已作了古人!」
左面一婢,突然加快腳步,伸手在一片山壁間輕輕一按,石壁開啟,現出了一道石門,說道:「到了,石門之外,就是飛瀑。」
每當那笛聲發出急急之音,蛇群就躍躍欲試,重疊而起,似是要越過毒區。
那紅冠蛇王,有如冬眠一般,任那毒手藥王抓起放入袋中,始終未轉動過一下。
商八右手一揮,嚓的一聲,撕開了一片衣襟,自己包上了左臂傷勢。
商八突然縱聲大笑,道:「好啊!熄去燈光,難道就能難得住中州二賈麼!」
那冰冷的聲音接道:「難得你還能記起此事……」
四種不同的兵刃,各以兵刃特性,分以不同武功攻來,其間又加以適當的配合,故而,以那商八武功之高,也是抵不住四人的攻勢。
杜九怒道:「我家大哥,仁義當先,好意相求,只不過不願多生是非罷了,難道是怕了你不成。」
毒手藥王道:「你如不信老夫之言,何妨運氣一試。」
大概那劇毒,是蛇群的剋星,竟然是無一條毒蛇敢越毒而來。
蕭翎突然大邁一步,當先搶行,道:「在下帶路。」
說話之間,暗加手勁,那女婢頓時痛得香汗滾滾而下。
又折了兩個彎子,石道突呈遼闊。
話出口,右手已運指如風,點了左面一婢穴道。
毒手藥王突然大跨幾步,追在那宋保身後,道:「老夫不畏毒蛇。」
又轉過兩個彎子,耳際間已可聞飛瀑激瀉之聲。
青衫人臉上掠過一抹獰笑,道:「你很想見她麼?」
毒手藥王哈哈一笑,道:「此刻諸位就算想要退出石洞,也是力難從心了。」突然揚手一揮,一陣暗勁,直襲過去,人也跟著欺進一步,直向那紅冠蛇王欺去。
杜九心中一喜,道:「大哥上來了麼?」
青衫人道:「那石壁間生的什麼藥物?」
杜九身子一側,越過蕭翎,道:「好!我杜九先來領教如何?」
那身披簑衣的老者道:「好像已經解去。」
蕭翎回目望了毒手藥王一眼,道:「當真麼?」
宋保輕輕嘆息一聲,道:「近洞十丈之內,就有埋伏,諸位又何苦涉險呢?」
逐蛇的笛聲,也突然停了下來,顯然因那紅冠蛇王的瘋狂,使群蛇不肯再受那笛聲管制。群蛇來的奇快,退的也十分迅速,片刻之間,走的只剩下那一條紅冠蛇王。
蕭翎道:「那是最好不過,免得鬧出不歡之局。」
那青衫人突然舉步而行,搶在二女前面,轉過彎角不見。
語聲甫落,突然那高燃的燈火,搖了兩搖,突然熄去。
宋保一抱拳,道:「諸位保重。」大步向前行去。
就在這一瞬之間,蕭翎感覺到良機不可失,縱身一躍,直向小舟飛去。
毒手藥王和蕭翎並肩站立在甲板之上,望著兩面峭壁,不時追問蕭翎,詢問那石洞所在。
蕭翎道:「如是你家公子不肯答允呢?」
毒手藥m.hetubook.com.com王道:「不妨事,老夫已在他身邊下了劇毒,一個時辰之內,劇毒就要發作。」
蕭翎回顧了毒手藥王,又對簑衣人說道:「五年之前,閣下和貴友,在江中救了在下,卻把我送來此處,給一位臥病中的老人,那人高居懸崖峭壁間一座石洞之中,你們經常去擒些十幾歲的孩童,送來此地,在下這般說,閣下可以明白了吧!」
商八氣得仰臉打個哈哈,道:「上來之時,反道行之,藥王先上,在下的大哥,等藥王上來之後,再繫他上來,是麼?」
青衫少年一揚右手,冷冷說道:「回去!」一蓬銀芒,電射而出。
商八冷冷說道:「兩位姑娘最好能放老實一些,如是激怒在下,兩位就有得苦頭吃了。」
只見火光一閃,轉角處,緩步走出兩個高挑紗燈的青衣少女。
但聞一陣軋軋之聲,復室石門,又自行關了起來。
仔細瞧去,只見商八手中捏著一顆龍眼大小的瑩晶明珠,青碧色的光彩,就由那明珠之上發出。
石道中,陡然間明亮起來,景物清晰可見。
這時,杜九心情的緊張,尤甚和勁敵作生死之搏,頭上的汗水,滾滾而下。
商八心中大奇,高舉手中寶珠望去,只見一條全身金黃,長可及丈,頭生紅冠,兒臂粗細的怪蛇,昂首急游而來。
商八目光掃掠了二婢一眼,道:「武林之中向以武功強弱排行,有什麼奇怪了……」
群蛇對這紅冠蛇王,畏懼異常,不敢抗拒,紛紛向後退去。
杜九江湖經驗豐富,一聽那喝聲和兵刃撞擊的聲音,竟然是遠近不同,顯然是有人已越過了毒手藥王的防守,和商八動上了手。
這時,蕭翎和毒手藥王皆已飛上小舟,那小舟已然到了三四丈外。
蕭翎道:「如是貴公子不肯答應,那是逼迫在下等各走極端。」
正待欺身而上,突聽蕭翎喝道:「杜兄弟,退回來。」
這時,身後的兵刃交擊聲,更是響亮,想是搏鬥兇惡,商八不支,邊戰邊退。
右面一婢見蕭翎推開壁上石門,不禁心中大急,唰的一聲,拔出長劍怒道:「快退出來!」她人也緊隨著跨行兩步,衝入了石室之中,舉手一劍,直向蕭翎刺去!
青衫人冷笑一聲,道:「就憑閣下適才那拔劍一擊的快速手法?」
但聞毒手藥王冷冷的說道:「一個時辰的期限,轉眼即屆,如是延誤了取藥的事,老夫決不放過二位。」
毒手藥王接道:「大約估計呢?」
蕭翎道:「宋兄不敢相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不過,宋兄此刻可以走了。」
喝聲中劍勢速變,那施劍的藍衣人,又傷在蕭翎劍下,身子一搖,隨之栽倒。
蕭翎道:「好,不信你就試試!」說話之間右手已疾快的伸出,五指一翻,扣住了那少女的右腕,接道:「姑娘可知那復室石門的開啟之法麼?」
幾人目力何等敏銳,有此微弱之光,立時有著如入白晝之感。
二女行近那青衫少年身前,放下紗燈,轉身緩步走去。
宋保似是自知失言,不再答話,當先舉步行去。
毒手藥王突然接口說道:「姓蕭的,咱們取藥要緊,你可是忘去在老夫面前許下的約言?」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接道:「見著你家公子之時,代我向他問候一聲!」
大約又深行了四五丈,轉過四個山彎,突聞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道:「站住!」
蕭翎道:「水流湍急,說話不便,兄台可否把小舟划至安全所在一談。」
蕭翎反擊雖然凌厲,但四人配合的攻勢,並未被壓制下去,仍然是守中有攻。
那老者似是毫無畏懼之感,反而讚道:「好身法。」左手搖櫓,穩住小舟,不讓它順流而下,右手一翻,順手抄起一根竹篙,一招橫掃千軍,平掃過來。
往事歷歷,一一閃展過腦際,人也不自覺的舉步一跨,直奔向透出燈光的石壁所在。
宋保突然行前一步,伸手在石門旁側大巖上點了一指。
蕭翎口雖不言,但心中卻比毒手藥王更為焦急,站在船頭,苦苦思索。
宋保道:「這倒叫在下有些難信。」
群蛇魚貫相隨在那紅冠蛇王之後,游過毒區。
毒手藥王正待答話,蕭翎已搶先說道:「在下等為了救一位姑娘性命,到此求取一種藥物,適才一位宋兄,想已把內情轉告兄台了。」
寒光過處,鮮血迸流,生生斬斷了那少年一條右臂。
蕭翎剛剛游下兩丈,突聞毒手藥於大喝之聲,傳了過來,道:「時限未到,閣下何以不肯守信?」
夜色沉沉,洞中更是黑暗,以幾人過人的目力,也只能看到丈餘左右。
蕭翎目光一轉,果然見到商八左腿上鮮血淋漓,而且還在不停的湧出,不禁嘆息一聲道:「腿上如何?」
只聽那冷漠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此室不宜久留,快請退出。」
一筆點出,刺入了那人後心要害,當場倒地死去。
那身披簑衣老者突然一伸手,抓住竹篙道:「毒手藥王,在下久聞你用毒之能,天下第一,今日有幸一晤。」
宋保暗暗忖道:此人不知從何人學藝,本是身罹絕疾必死的人,此刻竟然是療好病情不算,而且又得了一身非凡武功。
過時,毒手藥王已藉機登上小舟,冷冷說道:「蕭翎,想溜麼?」
逼近那人身體愈近,竹篙的力量愈小,當竹篙近身,蕭翎已到了老者身側二尺左右處,吃蕭翎推出的掌勢逼住。
那紅冠蛇王先中了毒手藥王一記劈空掌力,只打得連翻了兩個身,早已急怒如狂,眼看毒手藥王欺了過來,立時張開大口咬了過去。
杜九心情緊張,連商八的話也未回答,探首向下瞧看。
蕭翎心中暗道:原來他們用滾石傳音之法,用作叫門的訊號。
中州二賈包好傷勢,運氣調息片刻,重又揮動兵刃,攻了上來,道:「大哥,這些人的武功,似是自成一路,招招惡毒,大哥也不用和他們客氣了。」
蕭翎道:「我等如若放你回去,萬一被你家公子扣留,不肯放你回來……」
毒手藥王忽然輕輕嘆息一聲,道:「蕭兄,多多保重……」
念頭轉動,絕招連出。
商八道:「據小弟所知世間確有一種奇蛇鱗皮不畏刀劍,至於這紅冠蛇王,是否不畏刀劍,小弟就不知道了。」
蕭翎回手兩掌,拍活了那女婢被點的穴道,問道:「那復室中,原為你們巫山石洞老人息居之處,此事只怕你還不知。」
蕭翎雙足落上小舟,膽氣立生,右腿舉起一跨,直向那老者身側欺去,左手暗運功力,向外推出。
毒手藥王道:「老夫幾時說過了謊言。」
心中念頭轉動,人卻突然欺進一步,直向那石壁而去,估計那石門所在,陡然拍出一掌。
毒手藥王依言隨在蕭翎身後,中州二賈卻走在最後。
仍由左面那女婢答道:「不能,那生食毒蛇是到此之後,得我家公子指教才會。」
商八道:「左臂上一點皮肉之傷,倒是左腿傷較為重些。」
杜九急衝兩步,搶在蕭翎前面,道:「小弟開道。」拔出鐵筆,戒備開路。
商八沉聲對宋保道:「宋兄,這油燈蕊心未開,顯然剛剛燃起不久!」
那身披簑衣的老人調息片刻,緩緩睜開雙目,望了蕭翎和毒手藥王一眼,正待開口,蕭翎已搶先說道:「兄台身中劇毒,是否已解?」
這時毒手藥王已對蕭翎坦坦蕩蕩,一言九鼎的君子風度,生出了敬佩之心,看他不理自己,訕訕一笑,不再多言。
左面一婢答道:「隨手取來,就可生食,火烤,水煮,也是一樣。」
要知蕭翎五年前身形瘦小,弱不禁風,此刻是人若臨風玉樹,英氣逼人,就讓他想破了腦袋,也是不容易想得出來。
蕭翎緩緩向前走了三步,道:「除了動手之外,不知兄台是否還有其他辦法,能容我等在此停留半日?」
但見白光打閃,蕭翎的長劍,後發先至,沙的一聲,那條飛來的小蛇被斬作兩斷。
毒手藥王道:「如是只此一蛇,老夫還可勉強對付,如今群蛇相隨,大都是絕奇之毒物,只怕不易對付。」
舟入水道,愈行愈見險要,急流暗礁,比比皆是。
他動作迅速,話問出口,人已欺入石室。
商八緊隨在宋保身後,說道:「宋兄,如是這石洞中,有了什麼變化,兄弟就先行出手,對付你宋兄了。」
兩個青衣女應了一聲,各自取起放在石道中的紗燈,道:「小婢為諸位帶路。」一齊舉步向前行去。
商八低聲說道:「他是用鈴聲傳警報訊,咱們上了他的當啦!」
蕭翎道:「兄弟並沒有炫耀之心。」
杜九冷冷接道:「自然是你毒手藥王下去了,我家大哥,帶你到此,已算是盡到了心力。」
剎那間,劍花朵朵,灑了過去,封住了整個石道。
蕭翎回手一拂,拍出一股潛力,逼住劍勢,緩緩說道:「五年之前,在下就在此室中晉見你家老主人,那時,姑娘還未進入這座巫山石府。」
商八臉也未轉的道:「杜兄弟受了傷,那使用鏈子槍的,打的最是刁惡,變化萬端,莫可預測。」
宋保奇道:「當真的可以走麼?」
宋保連忙轉動小舟,靠在岸邊。
商八低聲說道:「大哥,這巫山石洞中有些奇怪,既以毒物為食,武功又自成一家,決非是什麼好人,此刻,咱們處境仍然險惡,不宜拖延時間了。」
蕭翎一抱拳,道:「不論令尊昔年的用心如何,但他總算救了我蕭翎一命……」
二婢相互望了一眼,伏著身撿起寶劍,還入鞘中,四目轉動,望望商八,又望望蕭翎道:「兩位究竟是那一個年紀大了!」
毒手藥王道:「如是讓你一人下去,取得靈藥之後,你不肯再上來,老夫是白費心機了……」
宋保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在下就做不得主意了,如是我家公子不肯答應,在下亦當來通知諸位一聲。」
右面一婢方待出手反抗,毒手藥王指風已到,點了那女婢暈穴。
那青衫人,行近幾人六尺處,停了下來,冷冷說道:「諸位地形生疏,敗了只怕也不肯心服。」突然舉起雙手,互擊兩掌。
毒手藥王淡淡一笑,道:「你已中了老夫之毒。」
宋保道:「正是如此。」
蕭翎疾忙的發出了一記劈空掌力,捲地襲去。
宋保道:「諸位請在船上相候,在下先去稟報我家公子一聲,諸位再去不遲。」
語聲微微一頓,道:「老夫雖然受傷,但仍有再m•hetubook•com.com戰之能。」
那人雙目聳動,又望了蕭翎一眼,道:「不錯,五年前雖然有這麼一件事情,如若那人是你,你就是蕭翎了?」
商八眼看毒手藥王收起那紅冠蛇王的高興之狀,心中暗道:看來這紅冠蛇王,必然是有大用,當下說道:「恭喜藥王。」
話未落口,兵刃已然出手。
蕭翎凝目望去,果見杜九左腿之上,鮮血湧出,受傷似是很重。
毒手藥王道:「老夫遇上了生平很少遇到的強敵。」
毒手藥王抱起女兒,抬頭瞧瞧那聳立的峭壁,道:「可否把小舟靠到岸邊。」
只聽毒手藥王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杜兄,蕭大俠上來了麼?」
那聲音的來處,正是那老人置放木榻所在。
正忖思間,突然毒手藥王喝道:「鼠輩敢爾。」右手一揮,推出一掌。
那知那人竟是豪勇絕倫,蕭翎那凌厲的劍勢,迫得他團團亂轉,但他竟然是不肯後退。
杜九道:「如若咱們想算計你,不論後下先上,還是先下後上。都是一樣的機會!」
那女子似是料不到蕭翎說的如此客氣,怔了一怔,道:「諸位既有事求見,就該守候在洞外才是,這般輕易的闖了進來,那自然不是求見了。」
毒手藥王回望了蕭翎一眼,心中暗暗讚道:好快的劍法!緩緩退後數尺。
蕭翎道:「咱們既無和人為敵之心,縱然傳出警訊,也不要緊。」
但聞呀然一聲,石門大開。
宋保長長嘆息一聲,道:「那是在下的老主人,已於前年死去。」
蕭翎向身著簑衣老者一抱拳道:「原來是宋兄。」
宋保沉吟了一陣,道:「我家公子脾氣不好,諸位就算無惡意,這等直接尋上門去,只怕也將激怒於他……」
四個藍衣少年,四種兵刃,配合得佳妙無比,擋開單刀,鐵尺緊隨而到,尤以那鏈子槍,有如靈蛇鑽穴,水銀瀉地,常常緊隨那攻來的長劍,抵隙而入。
只聽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爾等無緣無故,犯我石府,是何用心?」
且說蕭翎將要落上小舟之時,那身披簑衣的老者,已然瞥見,右手一翻,劈出一掌。
但覺腦際間靈光連閃,發覺那梭形快舟也頗似昔年乘坐之舟。
那簑衣老者搖搖頭,道:「不行。」
不論何人,一提此事,蕭翎就覺得夾纏不清,很難說得清楚,當下說道:「當今之世重名重姓之人甚多,也許那是另外一位蕭翎。」
杜九護手圈橫裡一轉,一陣乒乓之聲,擋開了數件連環襲來的兵刃。
他似是不願再談紅冠蛇王的事,把口袋挽了一個結,藏入懷中,當先而行,兩袖拂動,拂去佈在地上的劇毒。
毒手藥王道:「老夫既有此意,事先不得不說清楚。」
身著簑衣的老者道:「在下宋保。」
毒手藥王心中雖怒,但卻無法出口發作,只氣得冷哼兩聲,沉聲說道:「蕭兄,一個區區女子,也能攔住咱們去路麼?」
宋保道:「這個,只怕不很妥當吧……」
商八道:「這兩位姑娘,守在洞口,有些不妥。」大步行到二女身側,接道:「兩位請解下身上兵刃如何?」
蕭翎道:「在下蕭翎,五年之前,承蒙那位宋兄,和另一位兄台相救到此……」
毒手藥王大聲喝道:「諸位退開。」揚手打出一片藥粉。
蕭翎目光轉動,四下打量了一眼,道:「如是在下的記憶不錯,我想兄台這小舟上,應該還有一位同伴。」
突聞一聲悶哼傳來。
宋保放開腳步,行出丈餘,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個銅鈴,揮手搖動。
蕭翎道:「不是暗樁,那是什麼?」
室中黑暗,蕭翎雖然目力過人,但陡然由燭光高照的外室,進入了復室之中,也是無法適應。
青衫人仰臉打個哈哈道:「看蕭翎那拔劍的手法,或可和我一戰,你兩人只怕是徒有口舌之利。」
商八停下身子長長吁一口氣,道:「大哥取到了千年石菌麼?」
蕭翎道:「有勞宋兄,不知肯否答允?」
那人依言暗中運氣一試,果然是覺出有了中毒之徵,不禁臉色一變,道:「毒手藥王之名,果不虛傳。」
蕭翎不理毒手藥王,右手一揮,又向那石壁間拍出一掌。
水道兩側的山壁,也愈來愈見高聳,陡峭。
又一個傷在了蕭翎的劍下。
毒手藥王道:「千古奇珍,絕無僅有,對小女的助益很大。」
毒手藥王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他似是不願把心中之事說出來,但終又忍耐不住地接道:「老夫只在一本奇書上,瞧到過這紅冠蛇王的記載,想不到今天竟然被咱們遇上了。」
他記得見那老人時,似是還進了一道石門,如果這停棺之室,就是那老人昔年的養病所在。在那石壁之後,還應該有一間復室,和一張木榻。
蕭翎冷冷的望了毒手藥王一眼,凝立不動。
杜九道:「這人至死不悟,留他不得。」
毒手藥王道:「老夫還是先要把話說明才行。」
他口中雖在問話,左手卻向石壁迅快的移動,不停發出內力試探。
商八看那毒蛇越集越多,而且形狀古怪的奇蛇,也愈集愈多,一股腥臭之氣撲了過來,不禁一皺眉頭,道:「藥王,毒蛇愈集愈多,似這般對峙下去,也非良策,藥王既有阻蛇之法,不知是否有退蛇之計?」
蕭翎接道:「五年前承蒙相救,但兄弟卻一直未請教兄台姓名,不知此刻肯否相告。」
毒手藥王道:「如是你一去不回,我們要到那裡找你。」
簑衣人道:「想不起來!」
宋保道:「那是情非得已,而且依在下看來,此機不大。」
蕭翎站在最前,望著宋保的背影不見,才沉聲說道:「在下開路,藥王請走中間。」
耳際間,只聽商八說道:「老二,獨擋一陣,我要抽時間裹下傷勢。」
毒手藥王怒道:「兩個臭丫頭,有什麼好笑的?」
那女婢應道:「我不信你能奪去我手中的兵刃。」
他身子跌倒之後,前胸才有鮮血流出。
杜九道:「大哥不用涉險,小弟願代大哥……」
蕭翎只覺全身一冷,脊背上冒上來一股涼氣,暗道:看這兩個丫頭,人都長的十分清秀,想不到卻是終日以毒蛇為食。
那紅冠蛇王,似有所警覺,一縮蛇身,避了開去。
毒手藥王道:「可曾取得石菌?」
目光一掠中州二賈,接道:「兩位好好的照顧你們大哥,老夫去守這石道轉彎所在,以阻此地主人施襲。」
正自焦慮之間,突聞唰的一聲,一艘梭形小舟,掠著船邊行來,只見那操舟人身披簑衣,留著山羊鬍子,不禁心中一動,暗道:這人頗似五年前送我的兩人之一。
毒手藥王、中州二賈,都是久經大敵的人物,聞聲警覺,全神戒備,一面大步向前衝去。
蕭翎不願講出詳情,隨口應道:「在下該死未死,被人救起。」
蕭翎道:「可是能療救令媛的病勢麼?」
原來杜九外面冰冷,內心熱情,心知商八正在惡鬥,不敢回頭看商八一眼,蕭翎身處險境,也不敢看著蕭翎。
青衫人沉吟了一陣,道:「好!在下破例答允,不過時限不得超過一個時辰。」
蕭翎望著那重疊的蛇群,心中暗道:這蛇群前面遇上阻力,仍是不停的擁至,想來後面必有一種逐蛇之力,迫使群蛇擁來,想退群蛇,必得先行消減那逐蛇的力量。
毒手藥王道:「老夫毒手藥王。」突然伸手,抓住竹篙,直向那簑衣人橫裡擊去。
毒手藥王回顧了蕭翎一眼,道:「你有耐心等待,老夫卻沒有這份耐心了!」突然舉步向前跨出。
此蛇大概是蛇中之王,昂然游至,群蛇立時停止了傾擠蠕動,蜷伏一側。
但見寶光一閃,幽暗的石道中,突然亮起了一片青碧光輝。
但聞宋保冷冷的接道:「就算這石道中的光耀如白晝。但諸位如想通過那重重埋伏,也不是容易的事。」
宋保突然一咬牙,道:「如不獲公子答允,諸位就自行前去叩門,直接找我家公子……」
杜九飛起一腳,踢開那人屍體,道:「咱們走吧,去瞧瞧那毒手藥王怎麼了。」當先向前行去。
商八身子一側,繞到蕭翎前面,道:「藥王說的有理。」右手摸出金算盤,大步向前行去。
商八輕輕咳了一聲,欲言又止。
探首向下望去,峽谷千尋,一片幽暗,不知多深多高。
青杉人兩道森寒的目光,凝注在蕭翎的臉上,瞧了一陣,道:「你認識岳小釵……」
毒手藥王道:「蛇雖不會武功,但此蛇似已達通靈之境。」
毒手藥王道:「你如不信,何妨問問中州二賈。」
杜九道:「咱們兄弟,一向是言而有信,如是無意失手,容或有得,豈有故斷繩索之理。」
青衫人道:「不錯。」
毒手藥王道:「如是情勢演變至此,只好讓蕭翎陪老夫葬身那千丈深谷中了!」
蕭翎冒險直進,追了過去。毒手藥王、中州二賈同時以快速無比的身法,追到了蕭翎的身後。
那青衣女婢劍勢被蕭翎拍向腕上的掌力封射出去,急切間收不回來,心中大急,怒聲應道:「不知道!」
這時,兩婢都進入了石室,雙劍出鞘,四目神凝,注視著蕭翎的一舉一動。
他口中雖說不信,但人卻已不敢跳入水中,想到毒手藥王借物傳毒之能,此言也許不虛。
毒手藥王道:「咱們兩人那個下去?」
蕭翎突然欺進兩步,道:「有這等事?」
宋保冷冷說道:「石府幽深,總得讓他聽到滾石聲後,趕來開門。」
左面一婢道:「是啊!別說我家公子了,就是小婢們,每天也得吃上三五條毒蛇。」
毒手藥王接道:「最好是帶咱們一起去。」
蕭翎運內功一試,果然十分堅牢,說道:「在下如是推它不動,只有設法毀去此門了。」
蕭翎搖手接道:「不用了。」行至洞口,貼壁而下;施展壁虎功,向下游去。
毒手藥王道:「閉上眼睛運氣調息。」
蕭翎心中暗道:不錯,今日如若不傷他幾人,只怕是難以衝出這巫山石府。
蕭翎道:「不錯,正是區區在下。」
蕭翎吃了一驚,道:「兩個姑娘,都可以生食毒蛇?」
蕭翎道:「我一劍把它斬了就是。」
二婢應聲道:「不錯,你如敢妄動那棺木一下,決難生離巫山石府。」
毒手藥王首先不耐,怒聲對宋保說道:「你如敢再耍花槍,老夫就讓你嘗試一下,抽筋縮肌的奇毒滋味。」
蕭翎搖搖頭,道:「想不到,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四人竟然是如此的悍不畏死。」
商八接過長劍,道:「還要委屈兩位姑娘一會兒,我得點了你們的穴道。」
只聽那紅冠蛇王咕咕兩聲大叫,那靜伏不動的蛇群,突然又掙扎起來。
登上小舟,一直未發一語的毒手藥王,突然冷冷說道:「誰說不行了,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兩位姑娘如若不願吃苦頭,最好是別耍花招,如若顧左右而言他,那是自找麻煩了。」
右面一婢接道:「你如想吃五毒筵,天下再沒有強過我們巫山石府的五毒筵了。」
蕭翎道:「只要在下能力所及,決不推辭。」
商八抱起山徑旁一塊巨大的山石過來,道:「大哥閃開。」高舉大石,正待砸向石門,突聞宋保說道:「且慢。」
那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是何人?」
毒手藥王道:「先要蕭翎下去,尋得那突出的石筍之後,再拉動絲繩,再由老夫下去,豈不是只須負擔一人的力道。」
蕭翎淡淡一笑道:「昔年你家老主人對我蕭某十分優遇,今日在下舊地重遊,自是應該拜拜他的靈棺……」
幸好毒手藥王又佈下一道毒區,那紅冠蛇王和一些隨行毒蛇,又被阻止。
忽見一條三角大頭的怪蛇,突然躍入灑布毒藥的藥區之中,靜伏不動。
商八抬頭打量了石道一眼,只見石道高不過丈五,寬不過四尺,如是在這石道中有什麼機關埋伏,實是不易閃避。
那身披簑衣的老者大感不耐地說道:「閣下究竟是何人?如再推三阻四,不肯實說,請恕在下不客氣了!」
二婢的武功不高,蕭翎,商八,一舉手間,就把二婢制服。
毒手藥王突然一揚右手,正待打出一把劇毒,卻為蕭翎攔住,道:「藥王不可造次。」
蕭翎暗暗嘆道:五年之前,我被送往那石洞中去時,那位老人待我不錯,如若能採到了千年石菌之後,送他一些療治病勢多好,想不到他竟然死去了!
蕭翎依言收住腳步,依據拜山常規,抱拳一禮,道:「在下蕭翎,有事求見貴洞中主人。」
要知蕭翎五年前,被人送進那神秘石洞中時,體弱多病,一直在艙中休息,只是那人停舟登山時,他才瞧看了一下山勢,此刻縱然是搜盡枯腸,也是無法想出一點頭緒。
蕭翎道:「在閣下這石府之後,可有一道飛瀑?」
杜九雙手握著絲繩,蹲在洞中,小心翼翼的放著手中絲索。
杜九冷冷接道:「上來了。」
毒手藥王心中雖急,卻也是無可奈何。
宋保道:「那要看什麼事了。」
毒手藥王喜道:「夜明珠。」
這時,那紅冠蛇王,已然不似剛才那般神氣,靜靜的伏在地上。
商八低聲說道:「藥王可有對付那蛇王之策麼?」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女孩子家看到長蟲,大都是嚇的亡魂冒汗,兩位姑娘卻能夠生食毒蛇,單是這一份豪氣,就叫在下佩服的很。」
就這一陣,地下響起了沙沙之響,各種奇形怪蛇,不下數百條,蜂擁而至。
杜九怒聲喝道:「好大口氣,你小子出來,先鬥杜九三百合。」
毒手藥王道:「在我們尚無法退此蛇群時,最好先別太激怒這條紅冠蛇王。」
蕭翎道:「你口中的公子,想來定是我五年前遇到的青衣少年了。」
商八道:「一個時辰,彈指即過,藥王如是想的太多,只怕是不夠用了。」
絕壁過於陡峭,群豪要手足並用,才可攀上,那毒手藥王懷中抱著女兒,無法施展雙手,蕭翎用一條細繩,拖著毒手藥王,助他一臂之力。
宋保行約十幾丈後,突然停了下來,說道:「到了。」
正待出口喝問,身後飄來毒手藥王的怒喝,和兵刃交擊之聲。
杜九儘管心中猜想萬種,但他卻始終不敢回頭看上一眼。
杜九也撿了一塊巨石,高高舉起,聽得了宋保之言,冷冷說道:「這石門就算再牢一些,只怕也無法受得起咱們撞擊之力。」
毒手藥王道:「石筍距這洞口,有多少距離?」
那清脆的聲音怒道:「你是什麼人,講話如此無禮。」
毒手藥王道:「據老夫所知此蛇皮鱗堅硬,已然不畏刀劍。」
突然縱聲大笑一陣,道:「如是那後山瀑布之下,當真有千年石菌,療治好小女的傷勢,再借此蛇腹中之血,可使小女虛弱之軀,脫胎換骨,很快成為當今武林中第一流高手,那是足可和當今天下任何人,一較神力了。」
毒手藥王道:「閣下請便。」
商八道:「就算不畏刀劍,咱們也不能和群蛇這般相持下去,難道要等蛇群越過二道毒區之後,再行動手應付麼?」
商八右手還托著另外一婢肘間關節,應聲放開,道:「我家大哥宅心仁厚,素來不肯輕易傷人,他如想收拾兩位姑娘,只不過是舉手投足而已,但兩位如是不肯答覆他的問話,太過激怒於他,那就很難說了。」
商八低聲對蕭翎說道:「大哥,情形有點不對,這小子問出大哥識得那岳小釵姑娘之後,突然改變心意,答允我等取藥,只怕別有用心,不可不防!」
青衫人道:「如非先父昔年一點仁慈,也不會留下今日的禍根了。」
商八摸出懷中金算盤,低聲對杜九說道:「兄弟不要分心,好好的照顧大哥,我去幫那毒手藥王拒敵!」言罷,轉身奔去。
蕭翎道:「一切有我蕭翎試驗,用不到你藥王擔心。」說罷,舉步向前行去。
毒手藥王欲言又止,轉身而去。
左面一婢,突然轉過臉來,望了毒手藥王一眼,道:「你這個糟老頭子,講話客氣一點,咱們雖是為人奴婢,但除了我家公子之外,可是誰的氣也不願受。」
蕭翎對那毒手藥王暗中施毒一事,甚是不滿,沉聲對二婢說道:「兩位之中,有一人為我們帶路就行了,隨便那位去告訴你家公子,要他運氣試試看是否真的中毒。」
商八道:「姑娘是怎麼吃的呢?」
說話之間,突聞呀然一聲,石門大開。
指風到處,那隨在紅冠蛇王身後的兩條奇形毒蛇,應指而斃。
毒手藥王道:「兩處皮肉之傷,算不得什麼……」
那簑衣人似是已為毒手藥王施毒之能震懾,竟是言聽計從,依言閉上雙目,運氣調息。
蕭翎道:「三年之前,兩姑娘也能生食毒蛇麼?」
蕭翎緊隨在二婢身後,目光轉動,只見兩側石壁上,很多石門,都貼著不得擅入的封條。
毒手藥王道:「先打開石門瞧瞧再說。」
那穿簑衣老人從頭到腳的望了蕭翎一陣,搖搖頭,道:「在下毫無記憶。」
蕭翎道:「事已至此,已是有進無退,就算他們在這石道中設有險惡的埋伏,也只有闖過去了。」
杜九知他武功高強,疾快的向後退了兩步,撕下一片衣襟,包紮傷勢。
但覺寒光一閃,劍風迎面襲來,石洞間同時響起了一片軋軋之聲。
毒手藥王急急說道:「商兄請託明珠照路,乘勢急迫,他們既然已發動了埋伏,咱們也不用再客氣了。」
蕭翎雖然滿腹狐疑,也只好強自忍了下去,轉身出了石室,道:「好,兩位帶我們去後山吧!」
那身披簑衣老者冷冷說道:「閣下是否蕭翎,在下也不願多問,但不知你率人來此,是何用心?」
只聽一陣隆隆之聲,傳了過來,聲音由上而下,逐漸遠去。
毒手藥王身子一側,讓避開去,心中卻吃了一驚,暗道:「好強勁的功力。」
毒手藥王道:「不錯,如若能生食此蛇之血,至少可增十年功力……」
蕭翎道:「五年之前,小弟承蒙相救之後,送往那石洞中去,山道崎嶇,早已不復記憶,勞請宋兄指明去路……」
蕭翎思索一陣,道:「這個,在下已經記不清楚了……」
青衫人道:「但卻激起我爭勝之意。」
但聞一聲嬌呼,那女子突然收劍而退,疾奔而去。
杜九右手鐵筆,左手銀圈,突然一緊,盡數把招數接了過來。
餘音未絕,突聞一股腥臭之氣,迎面撲了過來。
這一下,宋保倒是大感意外,回顧了蕭翎一眼,道:「你這是何用心?」
商八笑道:「是啊!還是藥王下去的好。」
奇怪的是,在那紅冠蛇王之前,群蛇竟然是個個悍不畏死,前仆後繼,不大工夫,蛇屍已滿佈了毒區,佈成了一座可以越度的蛇橋。
那紅冠蛇王陡然咕的一聲,搖尾一擊,身後群蛇,立時被它擊死數條,大口張動,生生把身側兩條尺許長短的青色毒蛇,吞入了腹中。
另一個青衣小婢,眼看蕭翎左掌不停在壁間移動,但見左面小婢已為蕭翎掌勢扣制,一時之間,不但無法掙脫,並且又正好擋住了自己去路,大急之下,突然揮手一掌,向高燃的素燭上拍了過去。
毒手藥王還未及答話,忽見群蛇紛紛跌滾,讓到一側。
宋保道:「不錯,毒蛇、蜈蚣,應有盡有!」
珠光映射下,只見宋保疼得滿頭大汗,滾滾而下。但他卻緊咬牙齒連哼也未哼一聲。
蕭翎道:「如果宋兄肯帶咱們同去,那是最好不過,但如確有困難,兄弟也不敢勉強。」
杜九憑借江湖經驗,知道是有人受了重傷。
蕭翎望了毒手藥王一眼,說道:「宋兄意下如何?」
蕭翎想到昔年那老人愛護之情,抱拳對那棺木一揖,道:「晚輩重來石府,想不到老前輩竟已作了古人。」
蕭翎聽得怔了一怔,道:「你們公子終日以奇毒為食……」
二婢中一位年歲較長之人,冷冷說道:「咱們奉公子之命,只是為幾位帶路,如是要想問到題外之事,就算幾位當真有膽子殺了我等,小婢亦是寧死不說。」
蕭翎道:「咱們無怨無仇,在下也不忍看著宋兄胛骨被卸之苦。」
毒手藥王凝目思索了一陣,搖搖頭,道:「不行,非得取一千年石菌……」
蕭翎左掌迅快地在石壁上移動,片刻間,已遍及八尺方圓,終於被他觸摸在按鈕之上。
毒手藥王快行幾步,搶在蕭翎前面,抬頭看去,只見一道巨瀑,由頭上峰頂,激射而下,直落入深谷之中。
這時杜九才有暇,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敵勢。
宋保一拱手,道:「不敢當。」
蕭翎急行幾步,抬頭瞧去,只見一個高大的岩石之旁,果然有一座緊閉的石門。
杜九冷笑一聲,道:「此時何時,此情何情?你還要藏私不成。」
蕭翎向藥王道:「在下帶藥王到此,旨在尋藥,並無尋仇傷人之心,你這般……」
蕭翎道m.hetubook.com.com:「不錯,還望兄台指示一條明路。」
大約是有人離開時十分匆急,未曾把石門關好,以致那燈光透了出來。
目光一轉,望著那青衫少年,緩緩接道:「岳姑娘的事情,可否等候一陣再談,先讓我等取過藥物救人命……」
那簑衣人怒聲喝道:「老夫在五年之前,如若把你放在江中淹死,也不會有今日中毒之事了。」
蕭翎心中暗道:毒蛇、蜈蚣,雖不可怕,但這等夜暗之中,它們如突起施襲,倒也真使人防不勝防了!
蕭翎道:「兄台可是想不起來麼?」
蕭翎回手一指,點了那女婢穴道,身子一側,直欺而入,雙掌護胸,全神戒備,口中反問道:「閣下何人?」
毒手藥王道:「老夫和蕭翎相約之言,是要取得靈藥為止。」
杜九久久不見蕭翎的動靜,輕輕嘆息一聲,暗自伸手,由懷中摸出一支鐵筆,準備出手。這時,突覺手中的絲繩,一陣搖動。
蕭翎道:「在下雖然有友同行,但絕無惡意……」
毒手藥王雖在舟中看顧愛女,但雙目卻一直暗中注意著蕭翎,擔心蕭翎會突然離去,眼見蕭翎飛躍離船,不禁心中大急,話也顧不得多說一句,一晃身,竄出艙外。
商八點頭道:「不錯,夜明珠,中州雙賈,富甲天下,區區一顆夜明珠,算不得稀奇之物。」
蕭翎只瞧得呆了一呆,道:「奇怪,奇怪,難道一條毒蛇也懂武功不成。」
只聽杜九說道:「大哥請暫行留此,兄弟先行一步瞧瞧如何?」
蕭翎目光轉到商八臉上,道:「可是有這等事麼?」
只聽宋保說道:「自從老主人病逝之後,公子繼承了老主人的衣缽。」
杜九接道:「這兩個字寫在轉彎的山壁上,那是有著示警之意了?」
杜九道:「過了時限,那青衣少年率領屬下攻來,咱們只顧迎敵,那時就算想顧到藥王,只怕也是力難從心了。」
蕭翎長長吁一口氣,道:「杜兄弟,向後撤退,愚兄為你拒敵。」
那頭生紅冠的蛇王,行經那毒粉灑布邊緣,突然人立而起,蛇頭向前探來,似要越過毒區。
宋保道:「如是蕭兄果無惡意,兄弟倒有一策在此。」
蕭翎道:「取到了。」
商八停下腳步,揮動手中金算盤,擊了過去。
靜夜中叮咚鈴聲,傳出老遠。
中州二賈,原本要出手助蕭翎一臂之力,那知卻被蕭翎劍氣給逼了回來,竟是無法近身相助。
杜九一臉激忿之容,但又不敢不聽蕭翎之言,只好緩緩收了兵刃而退。
蕭翎長揖之後,原想退出,突然有一個念頭,電光石火般閃過腦際。
那小舟去勢奇快,蕭翎這麼心念一轉之間,小舟已到了數丈開外。
但見那藍衣少年,身子搖了兩搖,突然一抖手中鏈子槍,直點過來。
商八道:「兩位姑娘追隨你家公子很久了麼?」
但聞砰砰兩聲大震,洞頂上,疾落下來兩塊巨石。如非蕭翎出手一擊,凌厲絕倫,迫得那女子略慢發動機關,和毒手藥王、中州二賈等的身法快速,勢非傷在那兩塊巨石之下不可。
蕭翎仗劍居中,商八緊隨在蕭翎身後而行。
杜九道:「聽藥王口氣,這紅冠蛇王,似是一條十分珍貴之物?」
商八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無味的很了。」
宋保回顧了毒手藥王一眼,道:「諸位如信得過在下,讓在下走前一些,設法退去毒蟲。」
宋保道:「不教而殺為之虛,諸位見此示警二字,如是仍然不肯停下,遇上什麼兇險,那是咎由自取了!」
只見那手執鐵尺的藍衣少年,突然放手丟去了手中鐵尺,身子搖了幾搖,一跤跌摔在地上。
二人見他對那棺木行禮,似是並無惡意,也就未再多管。
左手施展出連環閃電掌法,補助劍勢,才把四人猛惡的攻勢擋住。
前面幾條蛇,吃那強猛掌力一擊,當場死去,但更多的毒蛇,卻被激怒,疾竄而上。
兩股強猛的暗勁,懸空相接,激盪成風,靜夜夾道中,響起了一陣呼嘯之聲。
只聽那掌燈二婢齊齊失聲而笑。
那少女掌勢已然難再由自己控制,發出掌力,擊在石壁上,竟未能撲熄空棺前面的素燭。
宋保哈哈一笑,道:「我宋保如是未把生死置之度外,也不會帶你們進入石道了。」
蕭翎目光雖銳利,但也無法一眼間,瞧出石洞所在,只能憑昔年一點記憶判斷,口中卻是連應「尚未到達」。
兩女身著勁裝,各揹著一柄長劍。
怒瀑激射,濛濛水絲如霧,加上夜色黝暗,目難及遠,杜九用足目力,也無法瞧得蕭翎。
兩婢出了石室,回身帶上石門,提起放在室外的紗燈,當先向前行去。
蕭翎望了那棺木一眼,道:「這棺木之中,可是你家老主人的遺體麼?」
蕭翎招來中州二賈,連同毒手藥王一起登岸,直向峭壁之上攀去。
蕭翎心知如若硬接他這一掌,勢必被逼入水中不可,當下暗提真氣,懸空一讓,橫身避開三尺,一股掌風,掠身而過,人卻借勢踏上小舟。
杜九冷冷說道:「想不到毒手藥王,也有天良發現之時。」
杜九冷哼一聲,道:「鬼鬼祟祟,算得什麼英雄人物。」
蕭翎左手一招揮麈清談,輕描淡寫的逼開長劍,問道:「這石壁之中,還有一座復室,姑娘知道麼?」
心中念頭轉動,暗中運集功力,正待發出修羅指力,忽聽毒手藥王喃喃自語,道:「好一條名貴的奇蛇……」
蕭翎輕輕咳了一聲,道:「蛇羹五毒筵,都算得上餚美味。」
語聲微微一頓,道:「中了此毒之人,最是怕水,冷水一浸,毒性立刻發作。」
蕭翎右手疾快伸出,抓住竹篙,顧不得答覆毒手藥王之言,急急對那身披簑衣的老者說道:「兄台住手,在下有事請教。」
蕭翎道:「在下此來,確無惡意,還望兄台破格賜允,我等在此石洞,多則半日,少則一個時辰,立刻撤走,決不多留。」
但聞一聲「杜兄弟!」
蕭翎道:「話雖如此,但我等不得不作防備,在下有一個兩全之策在此……」他頓了一頓,又繼道:「我等隨你身後,找上那石洞所在,隱在暗處,宋兄去稟報你家公子,他如願意接見,我等自是依照江湖上規矩拜府求見,如是他萬一不肯接見,那也不敢有勞宋兄,半個時辰之後,我等自行進入那石洞中去就是。」
那女婢已收回劍勢,玉婉一揮,長劍斜裡劈下。
蕭翎和對方幾人接手數招,亦覺著對方攻勢猛銳異常,心中暗暗忖道:無怪中州二賈,都傷在鏈子槍下,這人的招數,果是怪異惡毒。
宋保道:「這座石門堅牢無比,閣下雙臂縱然有千斤神力,只怕也無法推開。」
毒手藥王道:「蕭兄,老夫有一事,愈想愈是不解。」
毒手藥王右手一揮,又撒出一把藥粉,口中卻暗施傳音之術,道:「老夫毒粉,已將用完,那時少了憑借之後,再無別法對付群蛇了!此刻唯一的退蛇之策,全在那紅冠蛇王身上。」
這石洞寬不過數尺,蛇群密集而來,簡直避無可避。
杜九道:「咱們備帶的這條絲繩,也許無力同時繫得兩人。」
毒手藥王道:「如是真有埋伏,咱們更需得借重閣下帶路了。」
商八緊隨宋保身後,暗中監視著他的行動。
原來,他被蕭翎快迅的一劍,劃破了前胸,內臟碎裂,氣絕而逝。
毒手藥王向蕭翎問道:「是否你昔年來過之處?」
二婢齊聲應道:「這有什麼奇怪,你如不信,馬上可以吃一條給你瞧瞧!」
攀到百丈之後,才到了一條小徑之上,宋保回顧了蕭翎一眼,道:「西行百丈,就是敝公子的息居石洞,諸位就請在此地留步如何?」
金算盤商八回顧了巨石一眼,只見整個石道,全被堵塞,只不過相差半尺,就要碰到杜九,不禁暗暗讚道:好險啊!好險!
宋保道:「在下答應了,決然不會不來。」
毒手藥王道:「你我兩人,不論何人單獨下去,都不妥當,最好是一同下去。」
左面一婢突然側身而上,長劍一振,點了過來。
五年前,他已對這些石室,有著懷疑,此刻更是疑竇重重,但形勢所迫,只好強自按下好奇和懷疑之心。
蕭翎道:「藥王不用多誤時間,有何高見,還請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吧!」
但覺手中索繩下墜之力,逐漸加快,顯然蕭翎已冒險向下滑落。
只覺那石洞左曲右折,繞入山腹,但地勢逐漸平坦,顯然是天然的石洞,又經過一番人工的修築。
蕭翎道:「竟有此等事情。」唰的一聲,抽出長劍,道:「看來只有先行斬此蛇王,再設法對付群蛇了!」
青衫人沉吟了一陣,道:「辦法倒有一個,只怕閣下不肯答允,說了亦是枉然。」
杜九眼看著毒手藥王,氣得大瞪著一雙怪眼,作聲不得,心中暗自好笑,忖道:「這毒手藥王,為了那一個多病的女兒,倒是受了不少窩囊之氣。」
但見毒手藥王右手連連揮動,片刻間,灑成了一道三尺寬窄的毒區。
簑衣人怒道:「你是何人?」
蕭翎道:「請教高見。」
蕭翎星目中神光如電,掃掠了商八和毒手藥王一眼,道:「藥王也不用下去了,你們已點了二婢穴道,只怕將激起此地主人的怒火,說不定要有一場惡戰,藥王留在此地助我兩位兄弟拒敵,在下如取得千年石菌,就抖動絲繩,你們再繫我上來。」
蕭翎抓住絲繩一端,繫在腰間,大步向洞外行去。
青衫人搖搖頭,道:「別無良策……」
蕭翎一面運氣調息,一面低聲問道:「你傷的很重麼?」
毒手藥王道:「現下只有一策,但卻不知是否有用?」
杜九心中大喜,立即雙手拉緊絲繩,全力向上收拔。
金算盤商八突然叫道:「大哥且慢!」
蕭翎眼看它們同類相殘之狀,不禁暗暗一嘆。
大約過了有頓飯工夫之久,那滾石之聲,早已消失不聞,仍不見石門開動。
宋保道:「各種毒物。」
蕭翎暗運功力,伸出右掌,按在石門之上,低聲對宋保說道:「是宋兄你自己叫門呢?還是由在下推開?」
劍凝一片寒光,冷芒電射而出。
蕭翎身子一側,原想搶在前面帶路,卻被商八橫出右臂擋住,低聲說道:「讓藥王走前面,也是一樣。」
商八道:「藥王可是讚美那紅冠奇蛇麼?」
蕭翎運氣行功,雙掌貼在石壁上,高聲說道:「杜兄弟,快放索繩。」
商八接道:「薄有虛名的中州二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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