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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魔令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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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群鳥襲擊

第十五章 群鳥襲擊

江曉峰打開木門,道:「你先把那些盤飛空中的野禽喝退。」
常明哈哈一笑,道:「看來,這奪命金劍的氣勢,還能震懾惡人。」
那知藍福從後面踢出的一腿,卻是奇詭難測,江曉峰掌未中人,左跨上卻先自挨了一腳,身不由己的橫跌地上。
公孫成、方秀梅都覺著那江曉峰提的條件過重,而且語氣堅硬,呼延嘯只怕很難忍受,想不到他竟然是一口答允。
雖只有二里多些路程,但在群鳥環攻之下,四人行動甚慢,足足耗去了半個時辰,才行到石屋。
繞過一片竹林,只見藍福帶著無缺大師、玄真道長,並肩而立。
方秀梅正待反唇相譏,公孫成卻搶先說道:「呼延兄一定要帶走我們麼?」
常明道:「我記得這片雜樹,枝葉並不繁茂……」
原來鳥群如影隨形,一直緊追幾人不捨。
公孫成道:「在下公孫成,閣下是鳥王呼延兄了!」
公孫成和江曉峰在呼延嘯強渾的掌力迫壓之下,也不得不全力迎敵。
呼延嘯道:「兄弟有笨辦法。」
呼延嘯道:「答允學老夫的武功?」
方秀梅道:「守此石室……」
藍福仰天打過哈哈道:「如若那玉瓶中是解藥呢?」
方秀梅道:「你要那鳥王親來,定有用心,是否可告訴姊姊?」
突然一聲長鳴,數十隻巨鳥同時疾撲而下,襲向幾人。
方秀梅望著掩上的木門,出了半天神,道:「好利害的惡鵰,那一撞之勢,至少也有五六百斤的氣力。」
這聲突如其來,聽得四人全都一驚。
揮手一掌,拍在木門之上。
江曉峰強忍傷疼,就起一滾,閃開五尺。
江曉峰道:「那一年,晚輩大概有十歲左右吧?因貪追一隻不知名的彩羽小鳥,迷了路途,誤入了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遺址,那是一處絕谷險地,晚輩入谷之後,唯一的出路,突因山崩隔絕晚輩無法出來,只有留在谷中了。」
公孫成心中暗道:「只是無缺大師、玄真道長,已夠我們對付了,再加上藍福和十餘高人,破關而出是全然無望了。」
呼延嘯道:「老夫奉命找尋你們,同往天濤別莊一行,藍教主目下正在需要人手之時,諸位都是可用之材,決不至傷害你們。」
目光一掠公孫成道:「老前輩,呼延嘯的舉動十分奇怪……」
公孫成道:「這個,在下也瞧出來了……」
江曉峰雙肩一晃,閃到了呼延嘯的身後,一招「黑虎伸爪」,拍向呼延嘯的背部。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想不到短短幾日中,兄弟已閱歷大增,我這作姊姊的,從此之後,倒也可少為你擔份心事了。」
頭上被啄了一口,也被啄的皮破血流,不禁大怒,長劍一揮,把一頭巨鷹活生生劈成兩半,急展長劍,寒芒旋飛,連劈了十餘隻巨鳥。
江曉峰道:「彼此動手相搏,各憑武功求勝,我如傷在你掌下了,是毫無怨言。」
公孫成回手一掌,劈死了一隻抵隙而入緊追身後的巨鳥,道:「江世兄,快請入室,再籌思退鳥之法。」
呼延嘯道:「如若憑真功實力的硬拚,老夫未必怕他,諸位請放心,在未談妥條件之前,老夫決不讓你們受到傷害。」
方秀梅道:「他們兩位名聲很好,不知何故,竟然不保晚節,投入天道教中。」
江曉峰道:「只怕那役鳥之法,並非是人人都可學得。」
呼延嘯道:「難道老夫還要請你幫忙不成,這第二什麼……老夫也答應了,你說第三件吧?」
江曉峰步步逼近,兩人已然形成貼身相鬥,掌指伸展之間,可及對方的要害大穴,實是一場兇猛絕倫的惡鬥。
但見呼延嘯伸展了一下雙臂,重又攻了上來,接道:「老夫這百禽掌法,懸空撲去,妙變無方,不知你是否相信。」他雖然挨了一掌,似是毫無怨恨之心,有如高僧講道一般,大有不使對方相信,誓不罷休的樣子。
呼延嘯道:「在下希望藍兄小心。」疾快把手中彩帶送過去。
呼延嘯彩衣飄飄,一躍八尺,避開一掌,回手反擊。
方秀梅接道:「可曾去探望你那養父麼?」
江曉峰笑道:「姊姊要先悶一會,呼延嘯如肯來,小弟自然會說出用心,如他是不肯來,說了也是白說?」
江曉峰等正待舉步隨行,瞥見人影一閃,呼延嘯已然在公孫成的前面,冷冷道:「公孫兄去探看什麼人?」
公孫成道:「咱們如若從鳥群身上用工夫,只怕是緣木求魚,難有結論……」
只聽江曉峰緩緩說道:「老前輩如是不肯答應,助我們四人一起脫險,晚輩也無法承受衣缽,學你的掌法。」
呼延嘯雙手齊出,封開了江曉峰兩招凌厲的掌勢,道:「孩子,老夫這掌法,叫作百禽掌,乃是我隱居十餘年全部心神的結晶,也是畢生心血所聚,其中有三式最為凶惡,老夫相信,在天下掌法之中,應是決無僅有之學……」
江曉峰收起奪命金劍,緊追在常明身後。
只聽呼延嘯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們已陷入老夫鳥群陣中,只要老夫一聲令下,立時將有萬隻以上的巨鳥,施行群襲,就算你們武功高強,也無法長時對抗我這群鳥不斷的攻襲。」
藍福雖然身負絕技,但對那「奪命金劍」,卻有著甚多顧慮,急提真氣,橫飛一丈多遠。
呼延嘯道:「老夫奉命,限明日午時之前,搜查出你們行蹤,難得你們自動送上門來,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方秀梅道:「單是一個鳥王呼延嘯,已足夠咱們對付了,藍天義等如再趕來,今日咱們是難以生離此地了。」
公孫成一擊落空,大喝一聲,手中匕首當作暗器,全力投出。
公孫成點點頭,道:「江世兄,聽在下奉勸一言,答應他吧!你雖學得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但並未列他門牆,再投師學藝,也不算背叛師門。」
公孫成察言觀色,知他說的不是虛言,點頭道:「呼延兄如何安排,還望給予說明,免得到時間亂了步驟。」
那木門雖不好看,但卻十分緊牢,這一下撞擊的力量雖大,竟是未能把它撞開。
四個人三條木棍,一把百煉精鋼的長劍,揮舞削去,穿刺劈打,有如滾湯潑雪一般,劍棍過處,鳥屍紛紛落下。
江曉峰還未來及答話,公孫成已搶先說道:「好!我們相信老前輩,但那藍福現在林中,如若我們自行束手,只怕要被瞧出破綻了。」
四人一口氣奔出八九里路,到了一處雜林外面。
江曉峰道:「可是藍天義趕到了麼?」
江曉峰道:「老前輩這麼一說,使晚輩茅塞頓開,仔細起來,個中經過,確非全然巧合。」
但聞勁風破空,迎面撲來,一隻巨鳥疾向兩人撲。
呼延嘯雙目盯住在江曉峰的臉上瞧了一陣,嘆道:「好吧!老夫答應你,不過,你們要遵照老夫的吩咐,才可平安脫險。」
藍福道:「不錯,在下已交出解藥,呼延兄也該交人了。」
呼延嘯接過玉瓶,藍福卻同時欺身而上,想伸手去抓呼延嘯手中的彩帶,呼延嘯飛起一腳,逼退藍福,道:「慢著。」
方秀梅接躍出石室,手中長劍,一式「寒梅吐蕊」,幻起三點劍花,刺向呼延嘯的前胸。
江曉峰輕輕嘆息一聲,道:「不瞞老前輩說,晚輩從來沒見過父母之面,據晚輩養父所言,晚輩是一位為父母棄置的人,但棄我的母親,卻留下了一封書信和一筆金銀,我的姓名亦是棄置我的母親所取,留於書信之中。」
江曉峰身子一側,奔出木門,冷冷說道:「我們是拳掌相搏呢?或是以兵刃搏鬥。」
呼延嘯目光轉到那方秀梅的臉上,道:「方姑娘可是人稱笑語追魂麼?」
呼延嘯腳不落實地,借雙腿伸展收動之勢,換氣翻身,有如脅生雙翼的巨鳥一般,一連撲去了一十二次。
呼延嘯哈哈大笑道:「老夫這鳥王之稱,難道是白叫的麼?老夫已招來十萬以上的鳥兒,讓你們殺個痛快。」
那呼延嘯服下藥物之後,並未閉目養息,反而圓睜雙目,兩道炯炯的目光,逼注在藍福的身上。
公孫成眼看被呼延嘯攔住了去路,反而沉著了下來,微微一笑,道:「這三位都是武林中的後起之秀!」
江曉峰搖搖頭,道:「沒有。」
呼延嘯應道:「正是老夫。」
呼延嘯似是很愛受人奉承,面現喜色,道:「公孫m.hetubook.com.com兄有何要事!這般連夜趕路?」
心中念轉,口中卻低聲向公孫成道:「晚輩試試他武功如何?如是能夠勝他,那是最好不過……」
呼延嘯道:「老夫息隱之後,武林中似有了甚多的變化。」
江曉峰望了公孫成一眼,道:「這鸚鵡可是代那呼延嘯來討回音的麼?」
常明道:「小要飯的常明。」
他一生役鳥,拳掌手法,大都模仿鳥兒飛勢而成,可算得是別具一格的手法,自然中就具有威猛之勢。
公孫成揮動手中小樹枝削成木棍,篷然輕震中,擊落了一隻巨鳥。
公孫成右掌一翻,迎空拍出一記劈空掌力。
呼延嘯道:「不幸的是,公孫兄憂慮的不錯。」
目光投注在江曉峰的臉上,滿是惜愛之色,叫道:「孩子,你如不允老夫此情,你就是想學百禽掌法,老夫也是無能傳授了。」
呼延嘯冷哼一聲,道:「老夫一向不喜言笑。」
呼延嘯道:「兄弟由玉瓶中取一粒丹丸,先行服下……」
呼延嘯道:「大大的不同了,兄弟沒有取得解藥之前,自然不能把他們交給閣下了。」
江曉峰道:「在下生死,與你何干?你一生作惡多端,殺人無數,怎的會忽然生出了仁慈之心。」
公孫成道:「那是說他們在你失蹤不足一年,就舉家遠遷了?」
江曉峰道:「第一件是,我可以學你百禽掌法,但不能拜你門下,稱你為師。」
心中念轉,口中應道:「瞧到了,掌勢樣子好看,但卻全無力道。」
說話之間,雙掌一鬆,攻勢頓緩。
他的神情奇異,似是突然在江曉峰的臉上發現了什麼,口氣也變的十分溫和,道:「孩子,你姓什麼?叫什麼?」
突然仰天長嘯兩聲,盤旋在幾人頭上的鳥群,立時散去。
呼延嘯想道:「老夫倒是不信你這點年紀,能有多大氣候,倒要領教了。」
鳥群如潮,蜂擁而至,太過密集,羽翼響起了一片之聲,集成巨鳴,有著海浪擊岸。
但當呼延嘯一掌攻到,卻又滿不是那麼回事。數招已過,江曉峰心中漸漸放寬,腳踏金蟬步,展開了凌厲的攻擊。
但那鳥群攻勢,並未消挫,仍是前仆後繼的直撲過來。
呼延嘯身子一側,欺身而上,道:「公孫兄掌力不弱,咱們要認真的打一陣,才不致被他們瞧出破綻。」
公孫成低聲說道:「據說呼延嘯,除了能夠役使一般鳥之外,自己還養了幾隻特別惡毒的巨鷹,十分利害,諸位要小心一些。」
公孫成低聲說道:「呼延嘯役鳥之能,似以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你學他武功時,最好也學他役鳥之術。」
藍福一招落空,心中又急又怒,正待飛身追去,突聞江曉峰厲喝道:「小心了。」
江曉峰道:「承你如此看重,但我得仔細的想想才成。」
但聞兩聲淒厲的怪喝,傳入耳際,那盤旋在幾人頭頂上的巨鳥,突然疾撲而下。
隨手折斷了身側一棵小樹,左手探入懷中,摸出一把匕首,削去樹上的枝葉。
兩人雖然彼此交談,但雙方的攻守之勢,並未停下,仍是拳來腳往,打鬥的十分劇烈。
江曉峰道:「天下年輕人比比皆是,閣下怎會選中在下。」
江曉峰道:「谷中早已備有存糧,而且鍋碗,油鹽,無不具備,兄弟只要採薪煮食,就不慮飢餓相迫。」
藍福掌力雄渾,江曉峰被震的懸空倒退三尺,身落實地。
公孫成道:「這批兇禽,大約就是鳥王飼養之物,昔年鳥王呼延嘯仗這批兇禽,逐鹿武林,不知有多少高手,傷在這批兇禽的鋼爪利口之下,適才姑娘已入室門,那些兇禽,受形勢所限,來不及使用口爪,如是被它啄中、抓住,傷的就更利害了。」
也不待江曉峰說話,轉過身子,大步而去。
公孫成道:「江世兄,可認為這些都是巧合麼?」
常明抬頭向窗外瞧了一眼,道:「日上三竿。」
呼延嘯役鳥之能,果然是舉世無雙的奇技,群鳥如蝗,分由四面八方,把幾人團團圍了起來。
江曉峰、方秀梅等接著發出掌力,拒擋那巨鳥的撲去之勢。
他動作更快,仍有一隻巨鷹,兩隻烏鴉,追入了室中。
常明知他在思索策謀,示意方秀梅、江曉峰等不要驚擾到他。
方秀梅接道:「我們爭的是大是大非,不可意氣用事,打不過就趕緊退回來,我相信你的金蟬步足可以保命全身。」
常明突然停下腳步,低聲道:「情形有些不對。」
當先舉步向前奔去。
但呼然一聲,撞在木門之上,積塵紛紛落下。
江繞峰冷哼一聲,道:「只怕未必能傷得了我。」
江曉峰道:「當時處境,確是如此。」
藍福道:「請教高明。」
江曉峰道:「那只是一個巧合,我雖是寄人籬下的養子,但養父待我情意甚深,而且請了一位飽學的秀才,教我讀書……」
呼延嘯道:「你們如是相信老夫的話,咱們就依計而行,如是你們不肯答允,那麼,老夫也無能為力了……」
一抱拳,轉身就走。
呼延嘯一式「野馬分鬃」,化開兩人攻勢,縱聲大笑,雙掌展開,分拒四人六掌一劍,合攻之勢。
鳥王呼延嘯仍是有意賣弄,竟然棄置自己絕技百禽掌法不用。雙掌用出十分博雜的武功,和四人抗拒,忽而一招少林派的羅漢拳,忽而一招山東譚家腿,百藝紛陳,各具威力,四人合力搶攻,竟然未能取得半點優勢,只有江曉峰搶救險招時,用出金蟬步法,才使得呼延嘯有些手忙腳亂。
江曉峰心中暗道:「一個人能將這多巨鳥雲集施用,如臂使指,實非易事,這鳥王可也算得一代奇人了。」
但聞呼延嘯叫道:「小子,你出來吧!老夫已快二十年未和人打過架了,你小子一提,倒覺手癢的很!」
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什麼人?」
方秀梅道:「你和那藍福動手相搏,難道也沒有全力施為麼?」
呼延嘯笑道:「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出口就要傷人?」
她一面說話,一面動手,很快的削去樹身上的軟枝,遞給了江曉峰。
突然提高了聲音,道:「你們再不出來休怪老夫要打過去了。」
江曉峰木棍一緊,護住了常明,拒擋鳥群。
語氣甫落,室外傳入了呼延嘯冷冷的聲音,道:「藍教主大駕已到,特命老夫最後奉勸諸位一句,如是諸位願意投入教中效力,那就過往不究,一個人只能死一次,還望諸位三思老夫之言。」
語聲未落,耳際間已響起了呼延嘯的聲音,道:「江相公托鳥傳語,有要事和老夫相商麼了?」
藍福道:「不過怎樣?」
江曉峰回目一顧,只見方秀梅臉上,肩頭,鮮血淋漓,不禁一怔,道:「姊姊受了傷麼?」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我想通了學你百禽掌法的事……」
呼延嘯道:「受了傷難道就不會好麼?」
呼延嘯哈哈一笑,道:「江湖上傳說公孫兄最工心計,從這番問話之中,可證傳言不虛了,公孫兄心有所疑,為何又不肯坦然說出呢?」
方秀梅、公孫成側身入室。
公孫成接過彩帶,迅速在四人身上結成一道活結,道:「那藍福追隨藍天義出入江湖,時間甚久,江湖閱歷,極為豐富,藍天義由金頂丹書和天魔令上學得的武功,那藍福也學得不少,呼延兄要特別留心其人。」
公孫成發掌很有分寸,劈出的掌力,只不過撞偏了那頭巨鳥,但那巨鳥並未受到傷害。
江曉峰道:「成什麼名?」
公孫成道:「你怎會得到了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呢?」
呼延嘯道:「老夫有苦衷,到時間,你們自然明白。」
抬頭看去,只見群鳥雲集,遮天蔽日,幾人又陷身於鳥群之中,心頭一震,暗道:「如果呼延嘯施用詐術,我們就上了他的當了。」
那翠鸚鵡如解人意一般,把江曉峰的話,複誦了一遍,才轉身飛去。
一道寒芒,直向藍福前胸射擊。
公孫成略一沉吟,道:「呼延兄一向是獨來獨往,如是兄弟說的太坦率,引起呼延兄的不滿,豈不是要翻臉成仇,此實非兄弟所願。」
她心中念轉,手中長劍一緩,一隻巨鷹疾衝而至,在她頭上逐了一口,兩隻利爪同時抓在左肩之上,衣破皮傷,肩頭被抓了數條血痕,雖未傷及筋骨,但也覺十分疼痛。
藍福目光轉和*圖*書動,很仔細的瞧了公孫成、方秀梅等人一眼,點頭道:「在下先交解藥。」
公孫成高聲說道:「呼延兄之意呢?」
隨著那答話之聲,一條人影,緩緩向幾人行來。
公孫成接道:「來的是什麼人?」
常明道:「咱們和鳥群搏鬥,近一個時辰左右,大小不分,傷死同計,總在近萬左右吧?」
呼延嘯把玉瓶緩緩藏入懷中,道:「藍兄是要兄弟手中這條彩帶麼?」
方秀梅接道:「賤妾方秀梅。」
說話之間,拳腳齊出,攻出五掌三腿。
公孫成微微頷首,道:「在你記憶之中,可曾見過母親?」
一面飛身而起,天馬行空一般,疾向常明撲去。
呼延嘯道:「藍天義的老僕藍福,另有十餘高手同來。」
呼延嘯縱聲大笑道:「瞧不出你小小年紀,口氣竟如此托大。」
無缺大師、玄真道長,在藍福飛身撲向常明的同時,也一齊縱身而起,準備攔截公孫成等,但卻被鳥王呼延嘯,雙掌齊發,攔住了兩人,惡鬥起來。
呼延嘯從身上取出一條彩帶,送了過去,人卻遠站到四五尺外,低聲說道:「你們四人自己打成了活結,四人綁在一起,不過,要一掙動,合結自開才行。」
呼延嘯登時被迫落在下風。
江曉峰忖道:「這一掌他明明可以避過,卻要故意挨上一擊。」
鳥王呼延嘯沉思了片刻,道:「只要老夫的絕技得以傳留人間,這虛名稱謂,不要也罷。」
江曉峰道:「你要我學你掌法,勢非要找一處隱密清靜之地,就算不和他們翻臉,那也是不能和他們常在一起。」
江曉峰挺身而起,強忍傷疼,轉身向林外奔去。
呼延嘯道:「老夫倒是聽過你的名頭……」
江曉峰黯然說道:「正是如此。」
藍福接道:「先後不過片刻時光之差,又有何不同之處?」
常明打得性起,手中木根一面大開大劈,一面高聲說道:「呼延嘯,你有本領,就該親身臨敵,和我一決生死,驅使這多無辜的鳥兒送死,算得什麼英雄豪傑。」
呼延嘯接道:「請諸位隨在下,同往天濤別莊一行,見見藍教主。」
傷禽的悲嘯,夜暗中刺耳驚心。
說話之間,身子向前一傾,借勢踢出一腿。
呼延嘯道:「老夫這百禽掌法,並非人人可學,非有才智絕高,骨格適宜的人,才能有成就,如是所授非人,把老夫這百禽掌法練的非驢非馬,老夫就寧可讓它隨著老夫,永埋九泉之下了。」
公孫成等凝神舞棍拒擋鳥群,都未留心到方秀梅受傷之事。
只聽呼延嘯冷冷說道:「諸位不聽老夫良言,休怪老夫無禮。」
常明為人權智,急急掩上木門。
江曉峰心頭一震暗道:「這一招果顯凌厲的很。」身子一閃,避到一側。
方秀梅拔出長劍一揮,斬去一棵小樹,道:「兄弟,你奪命金劍留作對付強敵,用這根木棍對付鳥群。」
這時,常明和江曉峰先後躍出,分襲呼延嘯的兩側。
江曉峰道:「在下江曉峰。」
大的過了片刻工夫,呼延嘯突然哈哈一笑道:「幸好藍兄未給兄弟毒藥服用。」
公孫成微微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所以,呼延兄才攔住我們去路?」
江曉峰道:「藍福劈出的掌勢,十分奇幻,一對上手我就落處下風……」
公孫成道:「久聞鳥王之名,今日算是見識過了,果然是名不虛傳,唉!鳥群之中、生性溫順,見人就飛的小鳥,竟然也敢悍不畏死的向人撲擊,想不到咱們竟被一群雜鳥逼的躲到這石屋之中,集小為大,合弱成強,這其間果有道理。」
原來,那江曉峰施展金蟬步法,閃到了藍福身後,劈出一掌。
江曉峰道:「在下覺著有些奇怪。」
原來,那江曉峰看到呼延嘯的百禽掌法,的確是武林中的絕技,不自覺間,早已心嚮往之。
公孫成轉頭四顧,果見鳥群雲集,難見四外景物,停手說道:「呼延兄請取出彩帶吧。」
常明迎了上來,笑道:「兄弟,你勝了。」
只聽呼延嘯低聲說道:「老夫推想,那藍福必在暗中監視咱們行動情形,群鳥麇集,可阻他們的視線。」
他掌力雄渾,兩扇木門,竟被他一掌震開。
江曉峰呆了一呆,道:「此中詳情,晚輩從未對人說過,也從未仔細的想過,老前輩這一問,倒使晚輩覺著,如非全是巧合了。」
呼延嘯道:「這個老夫已代你們安排,不用費心,任他自飛自落,老夫自會趕去相會。」
公孫成道:「你留那絕地好久?」
藍福兩道冷峻的目光,掃掠了公孫成一眼,道:「呼延兄辛苦了。」
江曉峰道:「憑仗野禽傷人,豈是英雄行動!」
常明道:「鳥飛迅速,一來成千成萬,如飛蝗潮水一般,只怕很難想出對付的辦法。」
江曉峰突然探手入懷,摸出奪命金劍,道:「閣下見識過這件兵刃麼?」
那巨鳥兇猛異常,雖然被幾人掌力逼退,但卻立時重又撲了上來。
呼延嘯並不立刻答話,兩道炯炯目光,緩緩由江曉峰、常明、方秀梅等臉上掃過,才頷首應道:「想不到公孫兄,還認得我這個玩鳥的人。」
這一招的毒無比,江曉峰不但無法施放毒劍,而且半身門戶大開,完全無法防敵攻襲。
江曉峰對呼延嘯應允所求,卻似在預料之中一般,臉上毫無稀奇之色,微微一笑,道:「我從你學武,但不能受你之命。」
這時,天色還未到五更,夜色正濃,幾人借夜色掩護放步疾奔。
呼延嘯道:「兄弟要在毒性未發之前,仗技和藍兄一決生死了。」
呼延嘯道:「這個自然,不過藍兄要多小心,如是被他們掙脫彩帶逃走,兄弟可是無法再生擒他們的了。」
但聞呼延嘯大聲喝道:「不可戀戰,快退出林。」
藍福雙眉一揚,似想發作,但卻又突然忍了下去,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呼延兄竟然還有識毒之能。」
江曉峰強忍傷疼,奔出林外。
片刻之間,四人的周圍,堆滿了死傷的鳥兒,不下數百隻之多。
常明道:「鳥群雖然兇惡,咱們幾人合力,還可對付,他既然畏懼奪命金劍,想來決不敢挺身攔阻,但憑群鳥,未必能阻攔咱們,此地不宜久留,早走為上。」
江曉峰身軀一晃,閃到呼延嘯的右側,疾出一掌,逼的呼延嘯向後連退三步,道:「你掌法奧妙,儘管施展,說給我聽,用心何在?」
只見江曉峰雙肩一晃,奇奧絕倫的避開一擊。
但那漫空鳥群,在呼延嘯役使之下,有如著了魔一般,不停的向幾人撲攻。
江曉峰微微一笑,道:「小弟這身武功如何,連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出道以來,我還沒有全神集中的和人打上一場,今日小弟倒想在這位鳥王的身上試上一試!」
那巨鳥下撲之勢,吃那劈空掌力一撞,斜向一邊偏去。
口中說話,左掌已反腕劈了過去。
幾人動作奇快,斬樹折枝,也就不過是片刻工夫。
呼延嘯道:「你如覺著老夫的掌法深奧,就請答允學習老夫的掌法如何?」
方秀梅微招星目,望了藍福一眼,暗道:「這藍福久年追隨藍天義,早已學了一身絕技,但在藍天義尚未發動江湖大變之前,他能隱技自密,對人謙恭多禮,一口一個老奴,凡是藍府走動的江湖同道,無不覺著他是位忠厚可親的老人,這人的陰沉,比起藍天義來,似是尤為可怕了。」
呼延嘯彩衣閃動,橫裏避開,右手食中二指疾點而出,反向方秀梅右腕上點去。
呼延嘯道:「那就算兩敗俱傷吧!老夫這大年紀了,死而無憾,而你年紀輕輕的,可是千萬不能死去。」
突聞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江公子,你可想好了麼?」
常明和方秀梅,都是久聞鳥王呼延嘯之名,也誠心試試他百禽掌法有何奇奧之處,是以,竟都全力施攻。
呼延嘯道:「老夫用一條彩帶結成活扣,你們一人掙動,彩帶全開,待老夫東西到手,自然會示意你們,掙脫彩帶,衝向竹林西側,老夫在那林外安排四隻巨鳥,你們跨上鳥背,破空而去,就算藍天義大駕親到,也是無法奈何你們了。」
江曉峰道:「那也好各憑手段,一拼生死,強似對付那些野禽。」
方秀梅口舌一向刻薄,此刻意是忍不住接道:「閣下役鳥,藍天義卻養了hetubook.com•com一群眾猴子,飛禽走獸,樣樣都有了。」
江曉峰道:「你敢不敢答應?」
公孫成果然依言裝出受傷模樣,步履踉蹌而行。
方秀梅道:「如若咱們坐以等待,倒不如拼命衝出,四個人分走四個方向,逃一個算一個。」
江曉峰目睹那呼延嘯背影遠去,也緩緩退回石室。
公孫成心中忖道:「呼延嘯是否已投在藍天義的手下,還難逆料,這等事,又不便當面詢問,此地不宜久留,早些離去的好。」
但見呼延嘯雙臂一展,陡然飛躍而起,彩衣旋轉,在空中打了一個轉身,突然向下撲來。
呼延嘯一擊撲空,立時一收腿,借勢換一口氣,身子一翻,憑空翻了一個跟斗,又向那江曉峰撲了過去。
江曉峰道:「要我拜你為師麼?」
但見大大小小的鳥陣遮天蓋地而來,石室四周,上空全是盤飛的鳥兒,不禁暗暗一嘆,忖道:「這多鳥兒,就是殺上十日半月,也是殺之不盡,古往今來,呼延嘯役鳥之能,實算得一位奇人了。」
江曉峰道:「第三件最簡單,也最難,你要救我們四個人離開此地。」
公孫成道:「如若藍天義等聞得訊息,此刻已經趕到此地了。」
公孫成、方秀梅室中觀戰,個個看的提心吊膽,只覺那呼延嘯身法靈奇,罕聞罕見,每一次撲去之勢,都是各不相同,但卻是無不奇奧難測,叫人不可捉摸,幾人雖然一側觀戰,但心中卻隨著那撲擊之勢,籌思破解之策,但卻未能想出一個應變方法,只覺十二式撲擊之勢,招招都足以傷到自己。
呼延嘯掌勢凌厲,使得那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無暇抽出兵刃拒敵。
目光一掠方秀梅等,接道:「這三個又是何許人物?」
江曉峰道:「很好,很好。」
江曉峰待要發作,卻為方秀梅輕輕一扯衣袖,只好忍下去。
公孫成道:「呼延兄,我們不會束手就縛。」
呼延嘯雙肩一晃,迅速絕倫的攔在藍福身前,右手疾起,硬接藍福的掌勢。
常明低聲說道:「江兄弟,你對付鳥群,我去撞門。」
呼延嘯道:「兄弟已帶他們四人到此,彼此都守了信諾。」
呼延嘯大感為難的沉吟了一陣,道:「老夫救你一人,還可矇騙他們一時,如若救助你們四位,勢非要和他們正式翻臉不可了。」
江曉峰點點頭,道:「不過,在下學習老前輩掌法之前,老前輩必得依我三件事。」
這不過一瞬間工夫,藍福腳落實地,口中仍然含著匕首。
呼延嘯道:「非是兄弟多疑,實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兄弟在未確定這解毒藥物是真是假之前,還不能把人交給藍兄。」
江曉峰攻出一招「飛瀑流泉」,道:「答應什麼?」
呼延嘯道:「當今之世,能夠打中老夫一掌一拳的人,屈指可數,但你卻連擊中了兩拳,此事傳揚於江湖之上,你豈不揚了萬兒?」
公孫成道:「不錯,呼延兄如是不肯放手,咱們只好在閣下身上試試這金針的威力了。」
原來他突然動了刺殺藍福之心,悄然取出匕首,藏於袖中。
呼延嘯臉色一變,道:「姑娘可見過百鳥分食活人的景象麼?」
目光由江曉峰和常明臉上掃過,道:「這兩位,老夫確是從未聽人說過。」
常明奇道:「為什麼?」
呼延嘯道:「你是什麼人?」
四人手中的劍棍全力施為,劍光如輪,木棍嘯風,衝開鳥群,轉向正東方位衝去。
久未開口的常明,突然說道:「江兄在那絕谷之中,如何取得食用之物呢?」
江曉峰搖搖頭,道:「不成,我說要你救我們,就是要使他們全部安全離去,避開藍天義和他屬下的追殺。」
江曉峰道:「在下江曉峰。」
公孫成道:「距此好遠?」
公孫成道:「呼延兄放心,在下等不致讓人瞧出破綻。」
常明道:「小要飯記得這枯林一側,有一座石塊砌成的小屋,屋中主人,似是獵戶,常不在家。」
公孫成高聲說道:「呼延嘯,你一世英名,想不到竟然是甘為鷹犬,我們今日也許很難生離此地,但卻死的清白豪壯。」
江曉峰又一閃身,讓避開去。
心中念轉,人卻陡收木棍,閃入室中。
呼延嘯冷笑一聲,道:「這就叫知人知面難知心,一個人不到蓋棺時刻,很難論定。」
大約過有一刻工夫,公孫成才緩緩睜開雙目,道:「現在什麼時間了。」
打開瓶塞,倒出一粒翠綠色的丹丸,吞入腹中。
江曉峰輕輕一嘆,道:「在下此刻,倒希望藍天義率領人手趕到了。」
江曉峰道:「那是你為老不尊,沒有叫人敬仰之處!」
公孫成道:「他們出道不久,呼延兄近十年又甚少在武林走動,自然是不會聽過了。」
呼延嘯重又欺身而上,低聲說道:「好!我施展出來給你見識見識,你金蟬步乃暗含奇門變化的絕學,當能避開我攻襲之勢,為了讓你相信,老夫要全力施為,希望不要硬接老夫的撲襲之勢,免得受到傷害。」
呼延嘯心中怕他說出更為難聽之言,急急接道:「你這娃兒,十分狂傲,老夫如若讓你先機,你定然是不肯接受了,恕老夫有僭了。」右手一揮,拍向江曉峰的前胸。
江曉峰道:「巨鳥眾多,纏鬥不休,如若咱們不能放開手傷牠們幾個,不知相持到幾時?」
江曉峰道:「養我的父母,乃是我天地間所識所知的唯一親人,豈有不去探望了,但歸去之時,景物依舊,人事全非,我那養父母在六年之前,已然全家遠去,不知所終了。」
江曉峰道:「他有意讓我,勝之不武。」
藍福身子前傾,欲避掌勢,只瞧的江曉峰心中暗笑道:「你這等讓避之法,那是自尋死路了。」右手一探,掌勢外吐。
江曉峰道:「我們要騎巨鳥飛向何處。」
方秀梅道:「咱們殺死了多少隻鳥?」
江曉峰冷笑一聲,道:「我先見識見識再說。」
呼延嘯喜道:「你答應了?」
延嘯嘯道:「奇怪什麼?」
呼延嘯和江曉峰交談之時,神情甚是和藹,但回答公孫成時,語氣卻突然轉變的十分冷漠,道:「都是武林中正大人物,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一位少林高僧,一個武當名宿,想不到都做了天道教的護法,藍天義的屬下。」
這一招有如巨鵰下搏,勢道威猛驚人。
呼延嘯淡淡一笑,道:「好吧,你先說出來,老夫聽所,再作道理。」
方秀梅接道:「不要緊,一時疏忽,被一隻老鷹抓傷。」
常明一揮木棍子道:「我們走!」
公孫成目睹這等死傷累累的鳥屍,亦不禁為之驚心。
呼延嘯低聲說道:「你們先要裝出被老夫生擒模樣,同去見藍福……」
公孫成道:「在下的看法,有些不同,那鳥王呼延嘯似是未全力施展。」
呼延嘯道:「不用,不用,只要你答應學我這百禽掌法就行了,老夫志在使絕技承繼有人,師徒名份,無關緊要。」
江曉峰從未見到呼延嘯那古怪的掌式,感覺他每一招中,都具有無比的威力,必得善為提防,分去大部心神。
江曉峰道:「那是自然,老前輩但請吩咐,晚輩洗耳恭聽。」
生性兇殘的呼延嘯,對江曉峰這幾句大為不敬之言,似是全未放在心上,淡淡一笑,道:「孩子,咱們比武較量,不用拼命,兵刃太凶險,那就比拳腳算了。」
常明手揮木棍,橫劈直擊,眨眼間,擊落了數十隻巨鳥。
江曉峰目睹那指揮群鳥的靈活,如臂使指,心中亦不僅暗暗讚道:「這鳥王役鳥,可算得前無古人了。」
右手一伸,接道:「拿來吧!」
語聲一頓接道:「你們邊打邊談,似是說了不少的話?」
心中念轉,伸手探入懷中,準備取出奪命金劍。
江曉峰皺了皺眉頭,道:「晚輩亦覺著十分奇怪,他似是看上了晚輩,要我學習他的掌法,繼承絕學。」
常明精明無比,記憶之能,更是人所難及,凡是他行過之處,地理形勢都能熟記於胸,走起路來,有如輕車熟道。
呼延嘯低聲說道:「記著奔向竹林西側,那裏有四隻巨鳥,那些鳥,都是老夫辛勤飼養之物,天下至兇的猛禽,和老夫多年的相處,已近通靈之境,四位接近巨鳥時,要低呼一聲騰雲,他們自會讓你們跨上身軀展翅而起,否則,凶禽猛惡,決不會馴服的任人跨騎。」
江曉和_圖_書峰心中暗道:「此刻搏鬥凶險,生死於呼吸之間,就形勢而言,他已落處下風,不想法子,扳回劣勢,竟然談起他的掌勢來了。」
口中說話,右肩卻硬承江曉峰一掌,借勢一個翻身,滾出了一丈多遠。
江曉峰道:「老前輩如若不允,咱們就不用談了。」
江曉峰道:「使晚輩不明白的是,我和他從不相識。」
公孫成道:「昔年鳥王呼延嘯在江湖走動時,只是沒使一些兇禽,巨鷹、大鵰,助他對敵,想不到他隱居十餘年之後,役鳥之術,竟到了出神火化之境,大小不分,全為其用,天下千百種無可數計的鳥兒,都成了他手下的不二之臣,其術可怖,其行殘忍,留他在世,實是武林大害。」
只聽公孫成說道:「咱們不能和這鳥群對耗下去,先找個存身之地,再想對付鳥群的法子。」
呼延嘯道:「那只怪公孫兄和幾位的運氣不好,自己送上門來。」
但江曉峰卻感到這一掌如拍在木頭之上一般,手腕震的微微酸麻,心中暗道:「他分明是有一種護身的氣功保護,我這一掌,並未傷他,一個人能把內功練到這種境界,怎的發出的掌勢,似是全然無力呢?難道他有意在讓我麼?」
藍福接過彩帶,道:「他們不是受了傷麼!」
但聞呼延嘯縱聲大笑,道:「四位想走麼?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方秀梅嘆道:「咱們困處此室,生機茫茫,俟藍天義等趕到之後,咱們不投入他門下,必死無疑,你如答允那呼延嘯,他定將設法助你離此,黃山一行,也全憑兄弟了,此事關係武林大劫,似是不用再拘泥小節了。」
公孫成道:「呼延兄一代人傑,自是不甘為人所用,但兄弟卻不能不有此一慮。」
但聞蓬然一聲,兩人懸空對了一掌。
江曉鋒微微一怔,道:「似你這等役鳥食人的殘酷人物,還怕凶險不成?」
呼延嘯不聞江曉峰回答,輕輕嘆息一聲,道:「老夫這百禽掌,乃世之絕學,如若是你不接受老夫絕技,這絕技必必將隨老夫之死,永埋泉下,可惜啊!可惜啊!」
呼延嘯道:「你那奪命金劍中毒針,號稱暗器中至絕至毒之物,施用此物對敵,難道也是英雄行徑麼?」
呼延嘯仰天長嘯數聲,那盤旋於空中的巨鳥,突然轉頭飛入那片竹林之中。
公孫成一抱拳,道:「呼延兄別來無恙,我們很多年不見了吧!」
江曉峰微微一怔,道:「老前輩怎生知曉?」
方秀梅道:「我說的字字真實,誰和你說玩笑了?」
藍福冷笑一聲,身子一旋,閃電一般轉了過來,右掌一揮,拍出一記劈空掌力。
藍福接道:「如若那玉瓶中不是解藥,呼延兄豈不是上了當麼?」
呼延嘯突然一個仰身,一式金鯉倒穿波,退出了二丈多遠。
凝目望去,只見一頭巨鵰淨空飛降,已向著木門。
江曉峰低聲說道:「常明快走。」右手深入懷中,取出了奪命金劍。
藍福右手一抬取過含在口中匕首,大喝一聲,電射而出,直向江曉峰前胸而去。
公孫成道:「俗云無巧不成書,但巧合都不會一連串的般般湊巧,絕谷山崩,封死出路,那是有意留你獨處絕谷,研練那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
這八招一氣呵成、快速凌厲,迫的呼延嘯後退六尺。
他身法快速無比,又一個飛躍,人已隱失在夜暗之中不見。
搏鬥之間,江曉峰突然覺得天色一暗。
心中念轉,一揮手,道:「兄弟去探望一位朋友,咱就此別過了。」
語聲甫落,公孫成突然一躍而起,右手中寒芒閃動,直向藍福刺去。
但聞一陣波波之聲,傷亡鳥體,紛紛下墜。
江曉峰心中暗自奇道:「適才見他的飛騰撲身法,武功分明已達至爐火純青之境,但在和我對敵之時,掌勢中含蘊的力道並不強猛,分明是手下留情,而且苦苦要我學他掌法,幾近哀求,這倒是從未聽聞過的事情。」
藍福心中忽然動疑,道:「呼延兄說什麼?」
公孫成道:「在下只不過隨便猜猜罷了。」
呼延嘯望了那金劍一眼,駭然道:「奪命金劍?」
但藍福也被這一掌震的失去了自主之能,也跌落實地。
藍福劈空掌力擊中實地,只震的塵土斷草橫飛。
藍福冷笑一聲,左手一揮劈向前胸。
江曉峰抬頭看去,只見呼延嘯停在窗口之外,兩道目光,投入室中。
藍福道:「呼延兄既無辨識藥物之能,又不肯相信兄弟之言,那真是一樁十分為難之事了。」
她忙運足掌力,向撞來的巨鵰擊去,雙方勢態,快若閃電,巨鵰被掌力擊歪,斜撞到石牆之上,頭破而死,方秀梅亦被撞的手腕發麻,身子倒退了兩步才拿樁站穩。
江曉峰一皺眉頭,接道:「為什麼?」
公孫成當先發出掌力,一面說道:「不要傷了他的鳥兒。」
五人搏鬥了五十合,仍然保持個不勝不敗之局。
只見呼延嘯抖抖彩衣上的灰塵,大聲說道:「小娃兒,你成名了。」
方秀梅長劍揮動,劈死了三鳥,道:「好利害的鳥群。」
公孫成沉思了一陣,道:「就在下所見,鳥王呼延嘯的掌法,的是武林中罕聞罕見的奇學,而且脈路奇幻,似是已脫離了掌法的規範,有如鵬飛鷹搏招招出人意外,說它是武學中一大奇技,實非過譽,如他真傳你,倒是一樁可為喜賀的大事,奇怪的是,他為什麼要把這一套絕技武林的奇技絕學傳授給你?」
江曉峰道:「在下不用奪命金劍,閣下不許招來野禽助陣,我們各憑武功一戰如何?」
江曉峰大聲喝道:「常明小心!」飛身而起,橫裏拍出一掌。
呼延嘯道:「藍天義雖未親身到此,但他派來的高手,已到了石室對面林中。」
這時,彩帶已開,方秀梅、江曉峰,齊齊轉身向西奔去。
且說呼延嘯身落實地,低聲說道:「孩子,老夫這百禽掌法如何?」
呼延嘯答道:「那是答應了?」
常明目光一轉,也伸手拔了一棵鴨蛋粗細的小樹,折去樹身叉枝。
呼延嘯道:「不錯。」
江曉峰憑著金蟬步法,卻把十二次撲去之勢,一一避開。
他只管說話,分了心神,被江曉峰一掌擊在左肩之上,打的他連退了四五步遠。
公孫成苦笑道:「千慮一失,在下做夢也想不到那鳥王呼延嘯竟然也會投效於藍天義的手下。」
藍福一皺眉頭,道:「呼延兄已取得解藥,怎的不肯把人交出?」
但巨鵰眾多,且久經訓練,前仆後繼,接連俯衝,方秀梅勢難力敵,在擊斃三隻鵰後,忙閃進室中。
呼延嘯仰臉望天,冷冷說道:「公孫兄,可是懷疑兄弟,為那藍天義脅迫出山麼?」
呼延嘯牽起繩尾一端,道:「四位要裝出受傷的模樣。」
呼延嘯雙目神光暴射,盯住在江曉峰臉上瞧了一陣,雙目兇光突斂。
呼延嘯道:「這個,這個……只怕是時間上來不及了。」
公孫成道:「呼延兄,役鳥之能,前不見古人,別說兄弟,天下武林同道,又有那一個不佩服呼延兄的役鳥手段。」
公孫成道:「好,你江兄在前開路,我和方姑娘斷後,今日之局,已難善終,不用顧及傷到他的鳥兒了。」
人卻突然舉步,直向公孫成欺去,右手一抬,拍向公孫成的左肩。
公孫成長長吁一口氣,閉目沉思。
呼延嘯道:「咱們不談大道理,老夫施展的百禽掌法,如能使你心生敬服,你將如何?」
呼延嘯右手一揮,硬接一掌。
常明行近石室,只見外面加有鐵鎖,心想室中無人,扭開鐵鎖,破門而入。
突聞鳥羽劃空之聲,愈來愈大,似是突然間有甚多巨鳥,集聚於石室之上。
常明聽得心中一沉,暗道:「如果這等鳥兒永不停息的這般撲攻,我們終有殺至力盡筋疲之時,那時,他再用兇禽猛攻,不傷在兇禽口爪之下才怪。」
公孫成雙目盯注在江曉峰的臉上,瞧了一陣,道:「江世兄,令尊令堂還在麼?」
公孫成不敢再硬接掌勢,縱身退開,右手一翻,五指箕張,反向那呼延嘯的脈門扣去。
但聞鳥羽破空之聲,無數巨鳥,由林中飛了出來,有如鳥雲壓頂,密密層層,無法算計。
兩人這幾招凶險搏鬥,雖然是幾歷生死之劫,但均是快速異常。
呼延嘯沉吟了一陣,道:「老夫救你一人就是,致於他們三人,老夫不和*圖*書出手攔阻他們,任他們自行離去,是活是死,瞧他們的運氣就是。」
公孫成點點頭,道:「好!呼延兄可以遣散鳥群,帶我們去見藍福了。」
方秀梅接道:「不錯,打蛇打頭,擒賊擒王,殺了鳥王呼延嘯,鳥群自散,但他武功高強,又有鳥群相護,殺他談何容易。」
呼延嘯道:「隔行如隔山,兄弟自知無此能耐。」
這一下陡然發難,躲避極是不易,但那藍福實有著過人之能,倉促間突然一吸氣,腿不曲膝,腳未跨步,硬把身子拉後三尺。
方天梅雖被稱笑語連魂,一生中身經元數惡戰,但也從未殺死如此多的飛禽,細看那鳥群中百禽雜陳,有烏鴉,也有善良的黃鶯巨鷹、小雀,無所不有,不禁心中黯然,忖道:「這鳥王呼延嘯,可算得天下第一等殘忍的魔頭,驅使兇禽傷人,也還罷了,竟把小雀黃鶯等全無對敵之力的鳥兒,全都召來送死。」
公孫成道:「咱們跑到了鳥王的宿夜之地。」
方秀梅道:「不錯,賤妾亦有此疑,事情如此突然,其間定有原因?」
一股強大的暗勁,直向江凌峰身上撞去。
抬頭看去,只見一隻翠綠的鸚鵡,落在窗口之處,那清脆悅耳之聲,正是由牠口中發出。
公孫成暗中運氣戒備,口中卻淡淡說道:「呼延兄的意思是?……」
常明道:「大約有兩里多些。」
藍福微微一怔,道:「老夫倒忘了你會金蟬步法。」
呼延嘯道:「如若它不是解藥,兄弟自信,憑藉數十年修為內功,還可壓制一時,不過……」
方秀梅、公孫成魚貫跟上。
但聞呼延嘯低聲說道:「孩子,你瞧到了老夫的掌勢沒有!」
江曉峰大聲喝道:「兩位快請入室,在下拒擋群鳥。」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你們也要暗作準備。」
江曉峰道:「七年有餘,晚輩習武三年之後,本已可越山而出,只因對習武已生迷戀,故而留後那裏,七年之後,雖研練之武尚未登堂入室,但個中秘要竅訣,自覺都已熟記於心,才離開絕谷……」
公孫成微微頷首,道:「就是讓你打中這兩拳,使在下也瞧的大為不解,那呼延嘯生性狂傲,一生與鳥為伍,既不善和人交往,又不肯收受門徒,就在下所知,昔年確有了少武林人物,慕他役鳥之能,甘願拜列門牆,都為他堅拒不受,此刻,竟是要自願收你為徒,而且跡近強迫,這其間決非無因……」
話未說完,突聞頭上幾聲鳥鳴,接著一陣羽翼撲風之聲,幾隻巨鳥,直向幾人飛了過來。
江曉峰凝目望去,只看那鳥王呼延嘯,身材瘦長,穿著長衫,似是用很多顏色並在一起,夜色中雖然無法看得清楚,但隱隱可辨出那是一件彩衣。
呼延嘯笑道:「天下只有做師父開給徒弟條件,卻從未一聞過,你學我的武功,還要老夫簽允你的條件。」
藍福身法奇快,隨著降擲的匕首,欺到身側,右手一招「五弦聯彈」,封住了江曉峰的右臂,他使無法施放奪命金劍中的毒針。
原來,兩人交手之時,掌風呼嘯,彼此談話的聲音又十分細小,公孫成等雖然聽得幾句,但卻是一鱗半爪,難知詳情。
五人雖是早有預謀,但動上手後,卻是凶險絕倫。
只聽一聲長長的怪嘯,傳入耳際,那不停撲擊的巨鳥,突然停住了向下攻擊之勢,但仍然在幾人頭上盤旋不去。
常明早已在門後準備,眼看江曉峰入得室中,立對掩上木門。
方秀梅道:「不登大雅之堂匪號。」
常明舞棍開道,江曉峰隨後而行。
就這一瞬工夫,幾人頭頂之上已然雲集了無數的巨鳥,盤旋交錯,聲勢十分驚人。
他雖覺其中內情複雜,必有原因,但卻苦於想不出原因何在。
藍福五指箕張,原是抓向常明雙眼,看那江曉峰橫裏擊來一掌,勢道十分凌厲,倒也不敢輕視,右腕微抬,五指收攏,迎向那江曉峰的掌勢。
公孫成心中一動,道:「呼延兄此番重出,不知是否有所作為?」
公孫成道:「快些帶路。」手中木棍一緊,又劈落四隻鳥兒。
微微一笑,道:「以後呢?」
常明運氣出手,木棍繞頂生風,破開鳥群,加快腳步。
雙臂貫注真力,木棍幻起一片棍影。
方秀梅輕輕嘆息一聲,道:「金蟬步果然是曠世絕學,如若換了賤妾,這第一招就避閃不開,要傷在鳥王手中了。」
常明一皺眉頭,道:「呼延嘯要變卦……」
江曉峰道:「在下說的很清楚了,我叫江曉峰,大江南北的江,晨雞報曉的曉,山峰的峰,你有長耳朵麼,怎的老是聽不明白?」
公孫成、方秀梅,雖然都是久走江湖之人,但目睹此等聲勢,亦不禁心頭駭然。
藍福來不及揮掌拍打匕首,一挫腰,張口咬住了飛來的匕首,右手一揮,示意玄真道長和無缺大師去追。
這一掌,雙方都是真力硬拼、相較之下,立判高低,呼延嘯原地未動,而那公孫成卻被震的退了三步。
公孫成道:「那是說,你如不能練成武功,就永遠無法離開絕谷了?」
方秀梅右手一伸,拉開木栓,一側身子,疾如流星一般,搶出室外。
公孫成略一沉吟,道:「呼延兄要取得之物,定然是十分重要了?」
語聲一頓,接道:「我想那引你進入絕谷之人,必然還有很多安排,只是你身歷其境,不自覺得罷了。」
探手從懷中取出個玉瓶道:「這玉瓶中共有三顆解藥,呼延兄每七日服用一粒,三顆服完,餘毒即可除淨了。」抬手,玉瓶飛了過來。
右手一按機簧,一縷銀芒,電射而出。
藍福去勢快後退之勢更快,一仰身退開五尺,淡淡一笑道:「呼延兄這是何意?」
方秀梅昨宵之中,雖然在鳥口、利爪之下,但她心總覺是自己疏忽所至,適才掌擊巨鵰,才知道這些兇禽的利害,不但口利爪銳,而且是力量奇大,一個人武功再高,也無法對付數十隻悍不畏死的兇禽猛撲。
奇怪的是他攻出的拳掌中,力道並不強大,徒具架勢,威而不猛。
藍福道:「呼延兄生擒四人之後,也要交給老夫是麼?」
方秀梅接道:「這麼說來,那位棄置你的母親,定然是為你留下了一筆不少的金銀,才使你豐衣足食,雖然失去了父母之愛,仍有著一個快樂的童年。」
石室中突然間靜了下來,石室外群鳥飛翔之聲,也同時停息了下來。
呼延嘯道:「不錯!所以,我們要動手打上一架,才能滿過他們耳目……」
公孫成當先搶出,一掌劈去。
這時,天已大亮,景物清楚可見。
呼延嘯道:「你們處境險惡,時間不多,希望早作決定,一個時辰之後,老夫來討回信。」
公孫成似是對那江曉峰如何學得金蟬子武功一事最為關心,接道:「那金蟬子老前輩遺留的武功,就在你居住附近麼!」
藍福冷冷說道:「我教主一言如山,既說過給你解藥,豈有欺騙之理。」
方秀梅道:「不足一萬也有八千,我想不明白呼延嘯用的什麼方法,能使這些群鳥如痴如狂一般,悍不畏死。」
公孫成道:「怎麼回事?」
呼延嘯點點頭,牽著彩帶,大步向前行去。
江曉峰金劍一揮,擊落匕首。
公孫成道:「原來那養滿人猿的莊院,叫天濤別莊,名字倒是雅緻的很。」
呼延嘯冷冷道:「咱們相約有言,我生擒四人之後,換取解藥,在下幸未辱命。」
公孫成道:「在下已經仔細的考慮過了,咱們逃走的機會,那是百不得一,在群鳥連襲之下,總有把咱們累的筋疲力盡之時,落得個萬鳥分屍而死。」
公孫成道:「請教呼延兄,除了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之外,不知還有何人?」
公孫成晃腦吟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勞其筋骨,你以十歲之齡,採薪煮食,是謂飢餓所迫,獨處絕地,能使你強其心志,由艱苦而登卓絕之境,所以,你小小年紀,才有此成就……」
江曉峰道:「晚輩亦覺著有些奇怪,我和他素不相識,昨宵之前,也從未聽聞過鳥王呼延嘯之名,此時相處,又是敵對,為什麼他竟然傳我武功,而且還故意相讓,讓我打中了他兩拳?」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望著鸚鵡說道:「轉告主人,要他親自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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