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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魔令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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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移花接木

第四十七章 移花接木

江曉峰道:「反過來說,如若她失去清白,她就要以身相殉。」
王修道:「江少俠如不答允——」
要知神算子王修,不但是一位足智多謀,料事如神的人,而且也是個讀書萬卷、深解心理變化的高人,她知道藍家鳳忍痛犧性清白,是為了要替母親報仇,也是為了武林大局,對韋剛不但是全無愛意,而且是充滿了恨意,在她小小的年齡中,這負擔是何等的沉重。唯一能夠補償她的,該是江曉峰的款款深情,如若江曉峰再對她冷若冰霜,只怕激起她心裏變化,突然間改變決定,把醜惡視作美好。
江曉峰愣住了,他似是未想到藍家鳳竟會有如此尖銳的反應,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王修道:「那句話是,好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方秀梅道:「戰志如何?」
王修並未理會江曉峰黯然淚下,神情一片莊嚴的接道:「嚴格的說,藍天義和韋剛統率的屬下,都不能算是人,至少,不能算正常的人,藍天義憑藉一種藥物,使屬下在茫然無知中聽命於他,韋剛統率著十二金釵,用藥物和一種很特別的方法,練成了一身邪惡無比的武功,江老弟,你親眼見到過十二金釵,也曾和他們動過手,想想看,她們終不算人?」
藍家鳳接道:「但我是好女啊!應付韋剛,拯救武林同道,都是你給我出的難題,你是讓我違抗夫命呢?還是要我捨身救世,別人要我如此,你可以責怪我不受婦道,紅杏出牆,但我卻是遵從了丈夫之命,難道也有錯麼?」
伸手去拉藍家鳳掩面右手。
藍家鳳道:「姊姊還有什麼吩咐?」
江曉峰點頭道:「此事過去不久,在下自然是記得了。」
王修輕輕嘆息一聲,道:「老弟,小兄年長……」
方秀梅道:「對,藍家鳳和姊姊談到韋剛的事,但她說的很有把握。」
江曉峰道:「除了服用火鯉內丹之外,晚輩願聽從任何遣派,自擋銳鋒,死所不惜。」
江曉峰道:「藍姑娘她是不是已經……」
這時,江曉峰已完全明白了那火鯉內丹服後的反應,急急插口接道:「王先生,在下不想服用火鯉內丹,目下人才濟濟,王先生另選一位吧!」
王修突然高聲說道:「江兄弟,如是藍姑娘為了救人救世,縱然沾污了清白,不但未損風標,且將更為後世人所敬仰,當年西施為國捨身,傳誦千代,江兄弟,你……」
方秀梅道:「王兄把靈芝、火鯉,相提並論,想必兩物有相近之處了。」
王修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江曉峰道:「咱們要幾時動手?」
江曉峰心中雖然仍極懷疑,但也不便再多追問,點點頭,道:「小弟一切從命就是。」
王修正色說道:「自然是了,姑娘難道不覺著藍姑娘犧牲清白,是救世慈航,普渡眾生麼?這中間也有你我。」
江曉峰還待追問,王修又匆匆行了進來,道:「藍姑娘派七燕姑娘走告,藍天義似是搶先發動,要咱們趕往巫山下院……」
江曉峰道:「但六燕、七燕,也是他從小訓練的人,而現在卻背叛了他。」
方秀梅道:「相信姊姊,我幾時騙過你了?」
江曉峰怔了一怔,道:「她雖然還沒有嫁給我,但她已和我訂了終身,難道要我江曉峰娶一個殘花敗柳的女子為妻?」
方秀梅淡然一笑,接道:「兄弟,我瞧不會這麼嚴重吧!」
方秀梅道:「你要猶抱琵琶半遮面。記著,在韋剛面前,破瓜的是你,所以,你要用黑紗遮面,舉動之間,常常要流露出心中的疼和恨。」
江曉峰道:「姊姊,你的臉色不好,可是鳳姑娘苦了你?」
王修額首道:「是的,不但最有關,而且關係密切至極。」
江曉峰道:「但我心中明白,自己無法忍受下這一份刻骨的相思,也無顏再見天下英雄,如能戰死在這一仗之中,固然是好,就算我沒有戰死,剿滅了藍天義之後,我也要自絕而死。」
藍家鳳道:「所以,我想了這麼一個辦法,用黑紗幪起臉來,在我們未舉行婚典之前,我要用黑紗幪面。」
韋剛道:「咱們一個時辰之後出動,姑娘傳諭你的屬下,要他們早些準備一下。」
方秀梅點點頭道:「王兄的神算之名,果非虛傳,當真是算無遺策。」
韋剛道:「在下心中不安得很,姑娘心中怒氣難消,你打我幾下消消氣吧!」
方秀梅勉強一笑,道:「那很好姊姊想休息一下,你也該休息一下,現在,必須盡量保養體能,說不定,咱們隨時要和天道教動手。」
江曉峰不知想什麼,想的十分入神,竟然未聽到方秀梅呼叫之言。
藍家鳳道:「快給我滾出去。」
江曉峰道:「割愛?」
方秀梅啊了一聲,道:「貴在何處了?」
藍家鳳搖搖頭,道:「我不是韋夫人,此心已許江郎,你要我應付韋剛,救救武林同道,在我的感覺之中,那只是奉了丈夫之命行事……」
方秀梅道:「不過,咱們不能使這件事,傳入江曉峰的耳中。」
江曉峰道:「韋剛統率的十二金釵難道能和藍天義並存武林麼?」
方秀梅道:「好,那你就不要再追問下去,姊姊保證藍家鳳會為兄弟你留下清白的身子——」
江曉峰黯然說道:「王修在勸我。」
韋剛道:「我走,我走。」躍下木榻,穿上衣服,打開房門。
王修長長吁了一口氣,道:「難得啊?她小小的年紀,竟有著這等博大的胸懷,實是叫人感動的流淚。」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說的很含蓄,但卻不夠清楚。」
韋剛道:「其實,那些人,一點武功,實在無法幫助咱們什麼,要不要他們,都無關緊要。」
方秀梅緩緩說道:「琵琶他抱,蟬過別技,固然是大丈夫用心之事,但世間還有著比這更為可悲的事,姊姊我哭的是啞童吃藥,有苦難言。」
唰的一聲,撕下了一片床單,道:「拿去這個。」
方秀梅道:「那你準備如何對待她?」
江曉峰冷冷道:「為什麼?」
他覺得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說,但話到口邊時,卻又感覺到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神情突然間變的開朗起來,顯然,他心中已確實有了決定,不再為此事困優。
當先行出茅舍,向前奔去。
言罷,閉上雙目,竟自運氣調息起來。
江曉峰茫然問道:「甚麼信心?」
王修道:「正是如此。」
方無悔道:「咱們要幾時動身。」
王修道:「藍姑娘是在犧牲自己,為挽救天下武林同道,她犧牲自己一生,如是我的看法不錯,事成之後,她可能自絕一死。」
韋剛伸手接過,只見一片白單上,點點殷紅,那正是一個少女貞德的標誌。
江曉峰道:「這個晚輩明白。」
江曉峰道:「鳳妹,好女不嫁二夫,馬怎配雙鞍,我……」
藍家鳳招呼來六燕、七燕,匆匆趕向王修等的停身之處。
藍家鳳道:「不用勞動你了,目下已和藍天義形成兩陣相對之局,咱們可以主動攻襲對方,人家也可以先行下手攻來巫山下院,此事不可不防。」
這一席話,乃為博學之見,江曉峰、方秀梅,都聽得頻頻點頭,心中大為佩服。
江曉峰道:「大局既定,餘下的是小弟私人的事了,用不著別人再問。」
方秀梅道:「好個愚蠢的決定!」
江曉峰道:「那要晚輩如何?」
方秀梅道:「此戰之後呢?」
王修道:「兩人火拼一仗中,設若藍天義勝了,其中悲慘情形,已如上述,如是韋剛勝利,必亦起稱霸江湖之心,他沒有藍天義那一套計劃周密的方法,只有採取一個殺字,殘餘的一些武林同道後果如何?不言可喻了。」
但聞一聲清脆的聲音,接道:「但她的女兒還活在世上,血債血還,母親留下的罪惡,作女兒的自然是應該代她付清。」
江曉峰回目一顧,只見較近巫山下院外的樹木都已全部伐去,院牆外,十丈左右的距離內,亂草亦都除盡。
方秀梅道:「這一次該輪到姊姊糊塗了,不知要我明白什麼?」
取出一方黑帕,幪在面上,緩步向外行去。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江曉峰道:「怎麼樣?」
韋剛微微一笑,接道:「可是目下事務繁多,咱們的事必要常作商量,如何能夠不見呢?」
方秀梅道:「兄弟,你不用多說了,大丈夫要提得起,放得下,王兄統籌全局,不論他如何決定,你都該聽從才是。」
王修道:「這個兄弟已作準備,方姑娘請放心。」
王修點點頭,道:「不錯,你義父能夠辨識天下千百種不同的鳥,卻無法認出那潭水中的奇魚,但他對此事,卻念念不忘,曾和我談過山谷小潭水中發生的諸般奇事。」
王修道:「這時刻,有不得一點錯誤,因為,我們已沒有補救的時間了,一個處理不當,今後的武林同道,都將淪落於一片暗無天日的黑暗中,不但是我們這一代死無葬身之地。今後百年之內,也怕難有翻身的機會了,少林、武當等九大門派,都將成為讓人憑弔的一個名詞,天下所有的門派幫會,都將全被消滅,那時武林中只有一個藍天義,只有一個天道教,天道教統制了武林。但幫助藍天義打天下的人,在藍天義藥物控制之下,都將很快的老邁,逐漸的失去了武功。就算是藍天義網開一面,不去殺他們,他們也將會很快的死亡……」
這時,室中只有方秀梅與江曉峰兩個人。
王修道:「在下相信,江少俠,你定然會被區區說服。」
方秀梅道:「甚麼事,這等重要?」
江曉峰聽得眼睛一亮,道:「姊姊的意思是……」
王修沉吟了一陣,道:「割愛……。」
方秀梅心中暗驚,忖道:「如若不給他一點明顯的暗示,恐怕這位傻兄弟,真的會以卵擊石,自取滅亡。」當下說道:「兄弟,姊姊知道,藍家鳳仍為你保留下清白身子。」
雖然茅舍別無他人,但王修仍然小心翼翼的https://m•hetubook.com•com回顧了一眼,道:「對天道教一戰之中,以十二金釵為主,勝負關鍵,自然也以十二金釵武功決定了,但這一戰之後,咱們卻得面臨著十二金釵的大敵……」
王修神情肅然的說道:「武林大劫過後,如是江少俠、我、鳳姑娘還活在世上……。」
江曉峰冷冷道:「王修,這一次,你打錯算盤,我能夠置身事外,不聞不問,已經是給你很大的面子,我無法勸說藍姑娘,也不能去勸她,閣下別再存說服我江曉峰的念頭了。」
韋剛微微一笑,接道:「我不是件件事都依你了麼?」
藍家鳳吃了一驚,暗道:「如非那方秀梅催促我早些離開臥室,正好要被他撞上,露了隱密。」
王修笑道:「她這幾年來,到處奔走,希望能挽救武林危難,此刻已面臨最後關頭,心中倒是有些沉重和感傷,難怪她心情激動了。」
江曉峰道:「在下實在想不明白。」
江曉峰道:「姊姊,你還不明白麼?」
藍家鳳接道:「至少,咱們現在還名份未定,大禮未行,我說過你要在婚典之前蹂躪我,就別想在婚禮之前看到我……。」
一陣風暴過後,方秀梅推開了韋剛,利用棉被的阻遮,又換上來藍家鳳。
江曉峰道:「只要藍姑娘同意了,在下並無反對之意。」
方秀梅有苦難言,嗯了一聲,未再接口。
王修輕輕嘆息一聲,低聲吟道:「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
江曉峰怔了怔,道:「姊姊,你哭什麼?」
韋剛哈哈一笑,道:「好啊,我如有此榮耀,你也將一般的受他們崇敬了。」
江曉峰一臉茫然之色,緩緩說道:「姊姊,對付韋剛,你能有什麼法子?」
江曉峰眨動了一下星目,道:「老前輩,我不懂你的意思,可否說的明白一些。」
江曉峰接道:「這個姊姊放心,天道教未滅之前,小弟能忍受所有的奇恥大辱。」
王修道:「見到了,她很好。」
王修道:「任何事,沒有得到證明,收到效果之前,都不能肯定說它一定有什麼作用。」
方秀梅道:「有一句俗語說,大丈夫也難保妻賢子孝。難這妻不貞也會影響你江湖俠名不成?藍天義討的夫人,何止是殘花敗柳,而且是生兒育女的再嫁夫人。」
王修道:「好!咱們談談如何?」
藍家鳳道:「那要怎麼樣?」
王修道:「在下正是此意,方姑娘先到一步,可先和藍姑娘商量一下。」
她本想說犧牲了清白的身子,但話到口邊,又覺著不好出口。
江曉峰道:「要藍家鳳嫁他為妻,才肯幫咱們對付天道教麼?」
王修道:「需知目下咱們是一個同舟共濟,生死同命的局面,縱然人與人之間,有一些見解形成的隔閡,也必需為大局相互忍耐。」
王修沉吟了一陣,道:「也許他說出這番話時是出於至誠之意,但他賊性難改,難保在勝過藍天義後,不會改變主意,但最使人擔心的正是十二金釵。」
江曉峰抬頭望去,只見方秀梅滿臉淚水,不禁一呆,黯然說道:「姊姊,你是為小弟哭麼?」
江曉峰整個臉變成了慘白之色,人也在微微的發抖,但他仍然強自忍了下去,道:「這件事,要問藍姑娘了。」
王修道:「你們三人武功最強,但卻不是要你們去拼命,拼命的是十二金釵,咱們的人,只是從中助威截擊,主要對敵之人,還是要憑仗十二金釵。」
口氣冷淡,顯然對王修仍有著很深的成見。
方秀梅瞭然這句話的含意,目下武林正遇前所未有的劫難,而且,又正向面臨著最後的存亡機會,情勢的臉惡,使智計已無能為力,唯一的解決之法,是一場面對面的生死之搏。
藍家鳳心中暗暗忖道:「這韋剛生性陰沉,喜怒難測,要對他來點手段才成。」
方秀梅笑道:「此時,不是咱們暢敘情懷的時候,你要去見韋剛,想法子催他動手,姊姊也想法子離開這裏,我早走一刻,就少一刻被韋剛發現的危險。」
江曉峰道:「我殺不了他,自然要被他所殺,以後的事。小弟就眼不見為淨了。」
王修道:「全都清醒了過來,得多星子丹藥之助,個個體能盡復。」
王修道:「區區不會停下,一直要說服到你答允為止。」
江曉峰緊追身後,直奔巫山下院。
方秀梅嗯了一聲,道:「是麼?」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目下,咱們人手之中,以你江少俠、多星子、呼延嘯武功最強,也只有你們三位可當大任,能和藍天義手下的一級高手放手一搏。」
藍家鳳目光一掠王修,接道:「老前輩這防守太過鬆懈了。一路上,竟然沒有人阻止於我,如若來的是韋剛,豈不全部聽到你們的談話。」
江曉峰接道:「如是老前輩說的不錯,咱們可以放心戰死了。」
王修道:「也許這證明還不夠明確……」
方秀梅一咬牙關,忍下心頭的酸楚,輕輕嘆息一聲,道:「她是個聰明絕世的姑娘。王兄自不能以常情測度……」
江曉峰和王修大約都在心情激動之時,竟未能率先聽得步履之聲。
這幾句話說的很重,但王修卻鎮靜如常,淡淡一笑,道:「犧牲一二人,挽救千萬人,難道這也是人間的罪惡麼?」
江曉峰笑一笑,道:「我要在剷除天道教之後,搏殺韋剛。」
扶起藍家鳳,黯然接道:「不用太感激我,我是為了天下武林同道,也是為了江兄弟,我方秀梅才把保留數十年的處|子之身,作了這一件有益武林的事,我一點沒有痛悔,也不會為此傷心。」
說罷,閉上雙目。
藍家鳳無限憐惜的說道:「江郎,不要這樣折磨自己……」
韋剛只覺那滑膩柔綿的玉指,觸在肌膚之上,頓覺綺念泛動,心跳加速,左手一彎,把藍家鳳攬入懷中,藍家鳳暗裏咬牙,本待讓他溫存片刻,但見他目光中暴射出慾念之火,急急推開了韋剛道:「快些走吧!咱們分頭辦事。」
韋剛道:「找姑娘。」
王修道:「如若王某一死,能救武林同道,在下挫骨揚灰,含笑九泉。」
王修看看天色,道:「如是兩位不用坐息養神,咱們還有一段時間,共作詳談。」
方秀梅道:「如是不成了,即將如何?」
藍家鳳道:「你快出去。」
方秀梅急急接道:「王兄,呼延嘯武功高強,武林中人人皆知,小妹又親自見過他,役用群鳥攻擊人的威力,那當真是排山倒海,前仆後繼,王兄遣人辦事,也該遣派別人前往,何以竟派了呼延兄這等高手他去?」
方秀梅接道:「分成兩隊,豈不是分散了實力,這番的搏鬧,以十二金釵為主,咱們似是用不著過份的賣力。」
江曉峰道:「為了我這份衷心的請求。」
江曉峰點點頭:「自然相信。」
江曉峰道:「他要我奉勸姑娘,在目下情勢之中,咱們應該犧牲。」
江曉峰茫然道:「我聽不懂你的話。」
王修沉思了良久,道:「江兄弟,如若藍家鳳為大局付出了一些代價,那並不有傷她的清白……」
江曉峰說道:「盜取火鯉內丹,確是一樁很危險的事。」
王修道:「在下也不知道是否已發生了些甚麼事,但江少俠心目中已該明白,藍姑娘對這場決戰,有著很大的影響力量,她已瞭然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藍天義是殺她母親的兇手,她心中對藍天義應該是充滿著恨意,不過,這是在正常的情勢下而言,如是一旦她心中有了激變,情形如何,那就很難預料了,正如人性本善、本惡,全在一念之間。」
王修輕輕嘆息一聲,道:「這只是在下的推想,但我相信距離事實,並不會太遠,不過……」突然住口不語。
藍家鳳道:「你同意麼?」
方秀梅道:「小妹走南闖北,足跡遍及大江兩岸,黃河上下,甚麼樣的怪人怪事,全都見過,王兄但說不妨。」
藍家鳳道:「這麼說來,你是真心真意的要我嫁給韋剛了。」
王修道:「江少俠錯了。」
王修笑一笑道:「火鯉不成形,只不過能飽人口腹之慾,但如一旦成形,其名貴價值,則尤過靈芝了。」
王修道:「今天在下勸說江少俠,轉勸藍姑娘答應下嫁韋剛,是為了天下武林同道,等大事完成之後,在下在兩位面前自絕一死,以謝愧對兩位之咎。」
王修道:「那裏不對了?」
韋剛笑一笑,道:「姑娘可是準備要他們相助?」
韋剛道:「姑娘差矣!咱們早晚要成夫妻……」
方秀梅道:「這些事,藍姑娘怎好和王修商量,要商量她也會和姊姊我商量!」
江曉峰道:「麻煩我什麼?」
王修淡淡一笑,道:「江少俠和十二金釵對陣之時,她們臉上是否有所表情?」
藍家鳳伸出手去,輕輕的握住了韋剛的右手,柔聲說道:「我去見王修,你也要準備一下,我盡快趕回來,決定咱們動手的時刻。」
江曉峰道:「你被江湖上稱作神算子,也自負胸羅玄機,學究天人,沒想到你只會在女人身上打主意。」
王修神色肅然的說道:「話也不是這麼說,那些人只能說是希望,未必能有成就,而且,他們的準備,只是光復他們一門一派的事,不能夠互通聲息,結合為一個龐大的力量,人事變幻,滄海桑田,數十年後的景象,如何能夠預料,也許他們逸於安樂,壯志消磨,他們也可能自知力難匹敵,永生都不會發動,成為市井屠夫的俠隱人物,但這是播散在江湖上的種子,也不能不寄於希望,一旦我們到了山窮水盡之境,也只有設法保護,咱們都是殉道者。」
方秀梅搖搖頭,道:「不是。」
方秀梅點點頭,道:「有些道理。」
江曉峰聽得有點明白,但又不太明白,心中正自納悶,方秀梅卻微笑說道:「我明白了,但是這件事,並非太難,小妹可以和藍姑娘商量一下,他們已經私訂了終身,妻子捨身救丈夫m.hetubook.com•com,自然是天經地義的事。」
藍家鳳緩緩行近江曉峰,柔聲問道:「那是你真的很喜歡我了?」
方秀梅還未來得及答話,王修搶先說道:「江少俠,請這邊來。」
王修道:「兄弟武功有限,不知那十二金釵的招術變化,但就所見十二金釵的訓練之法推斷,他們練的是陰柔之功。」
王修道:「最重要的是要說服你江少俠,能夠和在下密切合作。」
方秀梅道:「藍家鳳是人間絕世,姊姊沒有見過昔年的昭君、西施,不知她們之美,美在何處,但姊姊相信,就算讓他們還魂重生,也未必強得過藍家鳳,絕色傾國,紅顏薄命,所以,姊姊感覺她是人間仙子,也是世間禍水,兄弟,你如沒有行舟走馬的容忍之量,日後,只怕是難免有很多的痛苦。」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道:「小弟已有了決定。」
方秀梅道:「好!我和江兄弟先走一步,王兄率領大隊隨後。」
方秀梅只覺鼻孔一酸,再也無法忍耐,兩行熱淚,奪眶而出,急急別過臉去,拂拭去淚痕。
勉強一笑,接道:「鳳妹,你去吧!靈犀一點春常駐,雨不打花花不艷。」
神色突然轉變十分嚴肅,接道:「兄弟,藍家鳳太美了,除非她甘願枯守金屋,日後,總難免要常給你無窮煩惱……」
王修道:「目下武林,已到了道消魔長的極峰,而唯一能保存武林正義的,只有十二金釵的反擊之力,但能夠役使十二金釵的人,舉世之間,只有一個韋剛。」
江曉峰道:「王先生這番話是別具用心了。」
王修道:「他去辦一件事……」
突然改口道:「由姑娘作主了。」
藍家鳳道:「希望你能聽我的話……」
江曉峰緩步行了過去,道:「老前輩,我方姊妹有些不對?」
方秀梅沉吟了一陣,突然抬頭來道:「兄弟你是否很相信姊姊的話。」
江曉峰冷冷道:「不用叫的這麼親熱。」
藍家鳳道:「不許這樣叫我,要叫我也等咱們行了婚禮之後。」
江曉峰道:「如若得到那火鯉內丹,就可以勝了十二金釵麼?」
方秀梅接道:「我聽到了。」
方秀梅道:「你是否真的希望我勸說她呢?」
江曉峰道:「她已與我私定終身,可以說是我的妻子。」
江曉峰似是被王修說動了,忍不住接口問道:「藍天義總不能一個人唱獨腳戲。」
王修道:「說穿了,並不稀奇。昨夜中十二金釵出動,搜殺天道教的暗樁,卻未誤傷咱們一人,當時,夜暗如漆,韋剛勢不能追隨十二金釵,指揮他們出手,憑什麼能使那些借重藥物,突破體能極限,形同殭屍的十二金釵,按他心意,分頭行事,而又未出一點差錯?」
江曉峰回顧了王修一眼,只見王修的臉上,肅然中透出一片渴望,不覺一呆,咬咬牙,道:「句句實言,由衷而發。」
藍家鳳道:「妻以夫貴,我是你的妻子,自然也能分享到你的榮耀。」
江曉峰道:「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老前輩有什麼指教,晚輩洗耳恭聽。」
江曉峰淡淡一笑,道:「老前輩可以放心,晚輩早已有了必死之念,但望能和藍天義,放手一搏,雖死何憾。」
巫山門中,十六高手,都已集齊。
王修道:「那是因為有一個藍姑娘,知道解毒之法,江少俠別忘了,他在訓練這些人時,都會暗中給他們喝了毒藥,這些藥物,如是不能解去,他們就永遠為藍天義所奴役,不知道人間還有別的事物,如韋剛在這一戰中,不能和咱們合作,不但藍家鳳和江少俠,會在這一場搏鬥中死去,區區和方姑娘,以及此刻留在這裏的所有之人,都會在這一場搏鬥中,全部死絕。」
方秀梅道:「以後,你會懂的……」舉起右手,拂拭一下臉上的淚痕,嫣然一笑,道:「兄妹,咱們談談藍姑娘的事。」
王修道:「這個,我知道,而在下也一向敬重江少俠。」
江曉峰長長吁一口氣,神色間一片黯然,終於,流下來兩行淚水。
王修搖搖頭,道:「世上之事,偏有很多難如人意之處。」
江曉峰道:「不錯,為了我。」
藍家鳳口齒啟動,欲言又止,卻緩緩轉過身子,和王修約好了動手時刻,才匆匆而去。江曉峰心中一片雜亂,兩人雖然談了很久,江曉峰卻是一句也未聽到。
王修道:「人手我都已作了適當的調配,多星子老前輩也同意了在下的意見,兩位請坐息一下,在下進去瞧瞧他們是否準備妥當。」
江曉峰接道:「姊姊,我……」
方秀梅嘆息一聲,道:「我有些累了,希望能休息片刻!」
王修道:「江少俠知道割肉餵鷹的故事麼?」
王修道:「唉!江兄弟,那火鯉內丹,雖是人間奇寶,但也不是人人都可能服用,天賦、年齡、武功根基,有著重重的限制,閣下實是服用內丹的最佳人選。」
王修似乎是忽然間變得十分冷酷,瞧也不瞧江曉峰一眼,打鐵趁熱的說道:「如是藍家鳳不答應這件事,咱們還要麻煩你江少俠了。」
他心中痛苦到極處,也慚愧到極處,竟是不敢望藍家鳳一眼,說道:「鳳妹,咱們犧牲吧!希望你振作起來,挽救一次武林大劫。」
王修略一沉思,說道:「藍姑娘給咱們的時間很充裕,照在下的算計,屆時,集中於此間的武林精英,都可以清醒過來,在下準備把所有的人手,五人編作一組,合組數之總,分成兩隊……」
王修道:「不錯,割愛是豪傑人物的大苦之一,自然,我舉說的例子,也未必十分恰當。」
方秀梅接道:「韋剛已答應過藍姑娘,不再危害江湖。」
王修道:「不太清楚。」
大步行出了茅舍。
方秀梅笑道:「說的太親密了,藍家鳳幾時嫁給你了?」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她說,如若能夠活著,就會為你保持清白的身子。」
這兩掌勢倒不輕,打的韋剛雙臉都微微腫了起來。
方秀梅心如刀割,但她盡了最大的氣力,抑制著激動的心情,忍著不讓淚水落下,道:「不要胡亂猜想,藍姑娘對我很好,唉!她應付韋剛,費盡心機,日後,你要好好待她。」
江曉峰接道:「什麼感覺?」
江曉峰兩手掩住雙目,鮮血從指縫中流了出來。
誰說丈夫不彈淚,只為未到傷心處。
她雖然盡力想抓制著內心的激動,但她的聲音,仍然有些顫抖。
藍家鳳想到適才糟蹋方秀梅的氣勢,不禁心頭火起,右手一揮,左右開弓,打了韋剛兩個又脆又響的耳刮子道:「快些給我走,別再瞧著我。」
王修道:「江老弟豪氣干雲,不過,有很多事,在小人奸雄眼中看來,雖然不算什麼,但在英雄豪傑的心目之中,卻是比死亡更為重要。」
原來,方秀梅早已在木榻一角處,打了一個洞,人早已藏在洞中,外面鋪上平整的墊被、床單,外面瞧去,全無痕跡。
藍家鳳道:「你可是有些怕了,這茅舍中沒有外人,恕我說話放肆一些,事實上,這件事已如弦上之箭,咱們不得不談個清楚了,江郎,有一句小童子都明白的話,說既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辦得到麼?你怕我白壁沾污,辱了你們江家的門楣,是麼?」
王修神意莊肅,緩緩說道:「那是因為來的是你藍姑娘,他們才不會攔住你,如是換了一個人,我們早就得到警訊了。」
王修道:「付出很重的犧牲。」
韋剛道:「你要小心啊!」
藍家鳳道:「江郎,你真能忍得下這些屈辱麼?」
方秀梅笑一笑,道:「你不用說了,你心中想說的話,姊姊都已知道了。」
但聞韋剛輕輕咳了一聲,道:「藍姑娘,在下可以上去麼?」
王修沉聲說道:「那很好,大丈夫應該能提得起,放得下……」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韋剛控制著十二金釵,但他有一個條件,才肯幫咱們對付那藍天義。」
藍家鳳溫柔的說道:「我想應該通知王修一聲,剛才他告訴過我,他們那邊還有很多的人手。」
王修道:「那就對了,我想的並非多慮。」
兩個人轉頭望去,只見來人正是藍家鳳。
江曉峰道:「為甚麼呢?」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好!晚輩答允,我將盡力使她鎮靜,完成對付藍天義的艱苦一戰。」
王修道:「我明白,姑娘放心,在下會作防範。」
韋剛道:「原來如此,在下從未想過這點。」
藍家鳳突然尖聲喝道:「等一等。」
藍家鳳道:「聽說他們的人手,大都是疲累不堪之身,須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才能恢復體能和人決戰,如若要他們出手,那就只有看他們的休息時間了。」
方秀梅接道:「我明白,你去和多星子研究一下對敵之策,江少俠的事,交給我辦。」
江曉峰道:「王先生要問什麼?」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也許韋剛還在自鳴得意,卻不知道在這些邪惡方法中,訓練出來的魔女,在長時清醒搏殺後,很可能逐漸的恢復智力,那時會成一個什麼樣的局面,想也不敢想了。」
心中念轉,人卻跟著行了過去,低聲說道:「方姊姊,你不舒服麼?」
王修道:「在下這等安排,有兩個原因,一則是,咱們幾人如若合力施為,至少可抵擋一陣,便於別人逃走,二是我們幾人逃走,藍天義必將傾盡全力搜殺,他坐上武林盟主之位,下令整個的武林中人動員,全面搜捕,不論是否能夠把我們搜出來,至少它將波及到心存正義,星散於江湖的各大門中後繼人才……」
方秀梅只覺一陣心酸,淚水滾滾而下,高聲叫道:「江兄弟!」
目光轉注到江曉峰的臉上,道:「江少俠,你幾乎吃了那十二金釵的大虧,想來,對十二金釵中人物的舉動,記憶十分深刻。」
江曉峰道:「我同意,你去嫁給韋剛,借十二金釵之力,先消滅藍天義和*圖*書。」
藍家鳳道:「多幾個人,總是好的。」
就這一瞬工夫,藍家鳳已和藏在木床一側的方秀梅換了過來。
這時,王修匆匆行了進來,一拱手,道:「群豪都已陸續醒過來,這一場好睡,已使得大部分人,恢復了體能,江少俠,這大概是正邪存亡最後一次的決戰了,江兄要身負大任。」
王修道:「那火鯉內丹,乃陰中至陽,服用之時,必需配合壓制陽火之藥,統歸百經奇脈,才能增長至陽功力,用於克敵,但其中過程,難免有所失誤,服用內丹之人,如不能及時洩走心火,很可能要火走遍經,形成走火入魔之危。」
顯然,事情的發展,已出了他智慧之外,使得這位江湖上公認的智多星,亦有智窮無力的傷感。
但情勢迫人,藍家鳳不得不設法軟言相慰,柔聲說道:「雖然你過去殺了很多人,但那只是少數人的事情。目下你救的是整個武林,相比之間,那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王修道:「因為咱們幾人,都是天道教急於捕殺之人,一旦十二金釵不敵藍天義,咱們只有捨命拒敵,讓其他之人有逃走的機會。」
江曉峰一怔,道:「晚輩又錯了?」
目睹藍家鳳離開之後,方秀梅突然間變的十分脆弱,兩行淚水,奪眶而出,匆匆整理好床褥,悄然而去。
方秀梅停下腳步,道:「王兄,什麼事,想將這樣入神。」
方秀梅木然一笑,道:「但願這一戰,仗憑十二金釵之力,和王兄的臨敵智謀,一鼓而平天道教,再要拖延下去,我們都已經筋疲力盡,無法再支撐下去了。」
藍家鳳道:「我二十年的清白,已被你沾污,放在心上又有什麼法子……」語聲一頓,道:「你又進來幹什麼?」
方秀梅道:「王兄遣呼延嘯盜取那火鯉內丹,定然是有所根據了。」
江曉峰道:「你為什麼不犧牲自己呢?」
低婉的呻|吟聲,卻發自藍家鳳口中。
方秀梅道:「不錯,他們練的最陰柔一類的武功,但與火鯉內丹何干?」
江曉峰道:「王修先已替那藍家鳳打好了底子,他們早已設計好了,逼我戴上一頂綠帽子就是。」
方秀梅道:「你說吧!什麼事?」
但韋剛非好與人物,適才,雖被欲|火燒暈了頭,但事後,卻突然恢復了冷靜,對藍家鳳要求他蒙上眼睛一事,動了疑心,略一沉思,突然地伸手拉下了蒙面黑巾。
江曉峰黯然說道:「大勢所促,情非得已,還望鳳妹三思。」
江曉峰輕輕嘆息一聲,道:「寶劍送與烈士,紅粉贈與佳人,如果割愛是值得的,那也就沒有什麼痛苦可言了。」
王修道:「很充裕,還有六個時辰。」
藍家鳳道:「自然是越早越好。」
方秀梅震然站起身子,道:「咱們的人,是否清醒了過來?」
江曉峰道:「應該說是一件喜事,怎會是一件悲劇呢?」
韋剛道:「最好再多帶兩個巫山門中人同去。」
王修道:「不錯,正是說的藍家鳳。」
王修微微一笑,道:「其實,這件事和江少俠的關係最為密切……」
王修搖搖頭苦笑,道:「不是在下賣關子,實是下面的話,難聽的很,很難啟齒。」
江曉峰搖搖頭,流下淚來,道:「鳳妹,不要再逼我了,我已經將到崩潰之境。」
江曉峰突然抱拳一揖,道:「王老前輩,晚輩明白了。」
方秀梅道:「什麼決定?」
江曉峰道:「老前輩可否說的明白一些?」
藍家鳳道:「小妹一切從命,我這就去見韋剛。」
藍家鳳黯然淚落,道:「姊姊當真是人間奇女子,外面對你的誤會太多,但這都將成為過去,小妹一旦有出頭之日,必將昭告天下,使武林都知道姊姊的真正為人。」
江曉峰淡然一笑,道:「我有些不太明白。」
江曉峰道:「晚輩不敢。」
王修凝重的道:「那火鯉雖然生於水,長於水,但卻是水中之火,火鯉內丹,更是陰中至陽,以學理上言,它能不畏陰寒,克制至陰,十二金釵雖然突破了體能極限,但她卻是至陰之功,一旦遇至陽之武,破去了賴以護身的至陰之功,其內功必將頓然消失,那時,其體能也必將歸一還元,縱然還知劍招變化,實已不足畏了。」
王修道:「除非是書上記載的方法不靈,呼延兄應該是毫無危險,只是成與不成罷了。」
藍家鳳淡然一笑,道:「如是我應付韋剛,失去了清白身子,你要怎麼對我?」
方秀梅道:「我明白……」
王修道:「這件事說起來,是一件很大的悲劇。」
方秀梅道:「王兄的高論,實叫人如聞晨鐘,小妹實是由衷的折服,但不知王兄何所計劃,乃有收所得。」
一見方秀梅、江曉峰匆匆而來,急急迎了上去,道:「方姑娘,江相公兩位來的正好,姑娘正在等候。」
藍家鳳心中暗道:「我還道你不知自己的惡跡,想不到竟是明知故犯,實是死有餘辜了。」
藍家鳳等候一陣,穿好衣服,悄然下床,開門一看,韋剛真的已去,呼出方秀梅,拜伏於地,道:「你救了小妹,但卻害了自己!」
王修長長吁一口氣,道:「有一句很不雅的話說出來,希望你江老弟不要責怪在下。」
藍家鳳道:「這些敬意,乃是由人心底發而出,比起統率武林、號令江湖的武林至尊,還要榮耀上千倍萬倍。」
王修道:「多星子、方姑娘,和你江少俠,以及區區在下。」
江明峰道:「兩人如若要發生火拼,豈不是對我們十分有利,怎能說是另外一件事?」
江曉峰道:「為武林同道,天下蒼生,我江曉峰認啦!」
王修搖搖頭,道:「方姑娘,你明白玩火自焚這句話吧!從邪門歪道上練出的十二金釵,如何能夠靠得住,據我觀察,韋剛已然改變了十二金釵的訓練方法,已不是藍夫人告訴他的原來辦法,我想藍夫人,只是想付於十二金釵武功,讓她們變成對付藍天義的利器,掃平了天道教之後,縱然不把他們一齊毀滅,亦必有一個妥善的處置之策,但韋剛自作聰明,付予了她們一些靈性,在他想來,想把十二金釵和自己結合在一起,別人就算知曉役使十二金釵之法,但也難得心應手……」
王修道:「哦!所以,江少俠不贊成這件事了。」
藍家鳳道:「為了你?」
王修雖然瞧到江曉峰的激動之情,但此情景之下,只好裝作沒有瞧到,淡淡說道:「自然要問藍姑娘,問題是在下想先請教江少俠,對此事的看法如何?」
藍家鳳淡淡一笑,道:「如何一個犧牲之法?」
藍家鳳沉吟了一聲,道:「你明白點說,是不是真的要我嫁給韋剛。」
江曉峰厲聲接道:「不答允你又怎樣?」
眨眨眼,凝眼望去,只見藍家鳳雙手掩面,正自嚶嚶嬌啼。
王修道:「也好,咱們好好商量一下。」
這句話情意款款,聽得韋剛哈哈大笑,帶著滿心歡愉甜蜜,轉身而去。
只覺下面的話,很難出口,只好忍住不說。
他似有難言之苦,說了一句又停了下來。
方秀梅道:「韋剛早已存了殺江曉峰的用心,如是一旦被江曉峰瞧出那韋剛和藍家鳳的親熱,勢必要引起江曉峰的妒火,不顧一切的拼命了。」
茅舍中,只餘下了江曉峰和方秀梅兩個人。
藍家鳳搖搖頭,道:「這樣不行!」
方秀梅道:「我只是有一點累,很想休息一下。」
藍家鳳沉吟了一陣,道:「韋郎,咱們要不要通知王修一聲?」
藍家鳳也變得一臉肅然,接道:「你不同意?」
韋剛道:「事情已經過去,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江曉峰道:「盡咱們所能,挽救這場武林大劫,包括了咱們的身心。」
沉默中,行近了茅舍。
王修雙目突然一亮,臉上的憂苦,也似是消退了不少,沉聲說道:「藍姑娘可是為了大局,已犧牲了清白的……」
方秀梅雙目中淚光盈盈,臉上卻是一片肅穆,緩緩說道:「鳳妹妹,你起來……」
韋剛道:「為什麼用黑紗幪面?」
方秀梅道:「那很好,但願王兄調遣有序,別要他們憑仗血氣之勇,爭先出手,壞了大事。」
江曉峰道:「小兄細想王修之言,卻也是至理,犧牲咱們拯救世人,這死法,也是值得了。」
方秀梅轉眼望去,只見江曉峰雙頰緋紅,雙目中卻是一片焦急之色,不禁嫣然一笑,道:「看起來天下的男人,都是比女人要自私一些,你明明知藍家鳳是目前唯一能救武林大劫的人,但你卻不能容忍她犧牲自己,以挽救天下眾生。」
王修道:「解救之道,必須要調和陰陽,也就是道家的合藉雙修。」
江曉峰點點頭,道:「我明白,但我又如何能給他信心呢?」
藍家鳳點點頭道:「多謝姊姊指點……」轉身向外行去,行到門口時,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頭說道:「姊姊,藏在室中等我,小妹心中有很多事要和姊姊商量。」
江曉峰道:「那不同,藍天義心懷別圖,自然是可以容忍,但小弟我……」
江曉峰無限痛苦的說道:「鳳妹,我求你答應吧!為了拯救世人。也為了替武林保留一份元氣,也是為了我……」
江曉峰怔了一怔,問道:「你成了韋剛夫人之後,是麼?」
王修道:「人人都存有必死之心,戰志昂揚。」
王修神情肅然的道:「事實上,這也是最後一個機會……」聲音突然放低,接道:「英雄豪傑,誰甘願綠巾壓頂,方姑娘,你要好好勸勸江少俠,為了大局……」
江曉峰只覺如突然被人打了一拳,接道:「晚輩明白,老前輩不用再說了。」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說的也是,不過……」
江曉峰大步迎上來道:「兩位見著藍家鳳了麼?」
方秀梅道:「那就成了,走吧!咱們回去和他們也商量一下。」
方秀梅道:「十二金釵,完全由韋剛控制,只要他不存心為惡,十二金釵怎會無故害人?」
江曉峰道:「如若那藍家鳳真的m•hetubook•com•com為挽救武林大劫,使清白的身子沾污,小弟實也不能怪她。」
藍家鳳沉吟了一陣道:「我有些明白了,你可是勸我答允韋剛之求了,嫁給韋剛。」
王修道:「貴在腹中火丹,那地藏靈氣,天蘊精華之物,如若能夠取得,可使江少俠數日之間,成為天下第一奇人。」
江曉峰接道:「王老前輩之意,可是說江湖之上,還潛伏有名門大派之人。」
突然雙手一抬,摑在臉頰之上。
王修道:「不錯,這是碰運氣的事,兄弟心中實也全無把握。」
江曉峰聽得一怔,道:「又和在下有關?」
方秀梅道:「果然是萬全之計。」
江曉峰似是不太懂方秀梅言中之意,但又似有些懂,點點頭,道:「姊姊說的是,小弟定當遵照姊姊的吩咐,這一年來,她數度救我之命,單是這救命之恩,我就報答不盡了。」
方秀梅一直靜靜的坐在茅舍一角,直待藍家鳳離去之後,才緩步行了過來,沉聲說道:「王兄,藍姑娘可是和你約定了動手的時刻?」
藍家鳳道:「我剛剛到,聽到你們最後兩句話。」
江曉峰笑道:「我知道這並非上上之策,但至少這決定,可使小弟我平靜下來,對這件事的看法,小弟和姊姊不同。姊姊也別勸我了。」
七燕身著勁裝,背插長劍,在兩個身穿灰衣的大漢護衛之下,還在大門口處等候。
王修道:「那自然。」
江曉峰輕輕嘆息一聲,道:「姊姊說的是。」
江曉峰道:「有這等事?」
王修道:「我明白,此刻,江少俠心中似是對我王某人有了一點誤會,這誤會在江少俠的心中,已然結成一個不解之結;在下不敢希望求江少俠諒解我王修,只望江少俠能在這千鈞一髮之中,為了江湖大局,不要意氣用事。」
藍家鳳淡淡一笑,道:「江曉峰,你果然是大仁大義的英雄。」
藍家鳳道:「你此刻的處境,和過去不同,所以,在做人作事方面,不能和過去一樣了。他們雖不能幫助你,但卻一定要他們在場,你現在是在幫助武林同道,要他們目睹實情,他們才會把此事廣為傳揚。此事過後,你即將是受武林敬重的人物,行跡所至,凡是武林中人,都將倒履相迎。」
目光轉到王修的臉上,接道:「王兄,江兄弟的事,由我承擔,決不會出錯,其他的事王兄也該準備一下。」
藍家鳳點點頭道:「我會為你珍重。」
他義正詞嚴,一番話分析的使方秀梅和江曉峰兩個大為佩服。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既然讓姊姊趕上了這件事,決不能讓兄弟吃虧,也不會讓一個殘花敗殘的藍家鳳陪你一輩子。」
韋剛道:「在下當視它珍逾生命。」
江曉峰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姊姊,小弟想問姊姊一件事。」
王修道:「麻煩你江少俠從中幫忙,說服藍家鳳答應韋剛。」
神算子果然是一位胸羅萬有的奇人,讀書萬卷,使他智慧如海,見微知著,聞一知十,一席話,直說的方秀梅和江曉峰由心底泛生出陣陣寒,相顧愕然。
江曉峰仰天打個哈哈,道:「神算子啊,神算子,我江曉峰今天算認識你了。」
江曉峰略一沉思,臉色大變。
江曉峰道:「不知那韋剛用的什麼方法,竟會把十二金釵練成那樣的人物。」
韋剛道:「不錯啊!姑娘足智多謀,日後對在下必有大助!」
江曉峰道:「啊!可是和那潭中的一條紅色奇魚有關?」
方秀梅道:「成形靈芝,人間仙品,傳說食得此物,功能白日飛升,肉身成仙,不知是真是假。」
王修微微一笑,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但常常因一著失錯,敗壞全局,在下適才所說的一番話,只是萬一之變,其實,以十二金釵的潛力,這萬一的機會,也是少之又少……」
江曉峰突然放下雙手,滿臉淚痕、鮮血,悲壯的說道:「你要答應……」
方秀梅道:「必然要設法說服江曉峰,無論如何,要他忍耐,王兄最好能安排,不讓他同時的瞧到藍家鳳和韋剛。」
韋剛目光微轉,看看大木床上,只有自己和藍家鳳,微微一笑,道:「打的很好,但願你消去了心頭一口氣。」
王修笑一笑,道:「是啊!一個人如果要成大功,立大業,爭取千秋美名,必須有一個很重要的條件。」
這是白居易「琵琶行」最後兩句,充滿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傷感,王修吟來,倍覺傷感,話聲未住淚水已滴落胸前。
藍家鳳冷冷說道:「如不為了武林大局著想,我寧可自絕一死,也不會讓你在未婚之前,先糟蹋了我的身體。」
江曉峰道:「咱們之中有幾位不編入各組之內?」
江曉峰目光微轉。只見方秀梅臉色黯然,獨自向茅舍一角行去,不禁心中一動,暗道:「方姊姊的行動,有些反常,往日,見我之面,不管何時何地,均極親切,這一次卻似有意的要避開我。」
方秀梅道:「王兄可不可以說出一點內情給我們聽聽?」
江曉峰輕輕嘆息一聲,道:「老前輩,但請放心,別說在下心中,對你王老前輩並無很大的誤會,縱有一點私人不滿之處,也決不會因私誤公,危害了武林大局。老前輩對在下有甚麼指派,但請吩咐就是。」
江曉峰道:「在下不反對,也就是了,若要我去說服自己的妻子,改嫁他人,要我姓江的如何啟齒呢?」
口中說話,目頭卻掃掠了靜坐在茅舍一角的方秀梅一眼。
江曉峰道:「老前輩知道藍家鳳是我的什麼人?」
藍家鳳接道:「但你不是我,江曉峰是藍家鳳的未婚丈夫,但江曉峰究竟還不是藍家鳳啊!」
江曉峰道:「老前輩,你這處處暗示,可是指那藍家鳳姑娘而言麼?」
藍家鳳道:「你糟蹋了我,要我何顏見人,只好幪起臉了。」
韋剛輕輕嘆息一聲,道:「當年我在江湖之上,惡跡太多,兩手血腥,縱然我拯救了武林大劫,只怕他們也未必會對我崇敬。」
韋剛道:「當今之世,除了姑娘之外,再也無一人,放在區區眼下。」
江曉峰精神肅然的說道:「老前輩請說吧!晚輩自信還可以承受得起。」
江曉峰道:「千古艱難唯一死,什麼事會比死亡更重要呢?」
藍家鳳道:「但你還是同意了王先生的勸告,讓妻救世,在武林之中,大約還是江少俠創下此例,難道還不夠當得大仁大義的英雄麼?」
方秀梅道:「慢著。」
王修點點頭,說道:「這件事,就要仗憑你方姑娘了。」
江曉峰道:「聽到,那就不用談了,我江曉峰要雙手捧妻,送給他人,這……」
一面舉步向前走,一面接道:「說服藍家鳳犧牲清白,實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但姑娘竟然辦到了。」
江曉峰道:「那是佛,而我江曉峰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他落手很重,掌指到處,不但指痕宛然,而且,口角處,汩汩的流下鮮血。
韋剛輕輕嘆息一聲,道:「姑娘如此貞烈,在下實是有些慚愧。」
再說方秀梅悄然由後窗溜去,趕回茅舍,行至途中只見王修早已在林邊等候。
回顧江曉峰一眼,道:「兄弟,咱們走。」
呼的一聲,投了過去。
王修道:「咱們回茅舍中休息一下……」
江曉峰啊了一聲道:「願聞其詳。」
王修接道:「不錯,是你,我已轉告了你義父取丹之法,那成形火鯉,雖然能夠翻江倒海,但如失去了內丹,片刻之後,即將枯血而死。」
江曉峰問道:「就算那是一條奇魚,但和在下有何關係?」王修道:「大大的有關了,如果我推斷的不錯,那谷中的小潭,乃是地底洪流的水眼,它深不可測,和地下藏水觸接,那條紅魚,也很像書中記載的成形火鯉,此物有如深山中的靈芝,儘管是書有記述,繪聲繪影,但人世間,卻是難得一見。」
王修接道:「這不但糟蹋了那朵鮮花,而且也傷害了養花人的苦心,世間傷情事,莫過於此了。」
方秀梅道:「王修還要你幫忙,拯救武林大劫的事,你還擔當有重責大任。」
王修卻輕輕咳了一聲,道:「也許我是多慮,但這多慮卻有著極大的可能,咱們不能不防。」
方秀梅接道:「那是說,呼延兄要辦的事,和對付十二金釵有關了。」
王修道:「和什麼人商量?」
韋剛停下腳,雙目盯注在藍家鳳幪面黑紗之上,道:「你是鳳姑娘。」
微微一笑道:「你現在要靜下心來,咱們一面要和天道教作生死之戰,一面也要防備韋剛和十二金釵,咱們的人手,雖然不算太少。但真正能和人動手一拼的確已不多,兄弟,你也是這一場搏鬥中的主力人物,因此,你必須振作起來,說不定,你要肩負著極重大的責任。」
王修道:「不過,這安排屬於各大門派絕對機密的事。除了掌門人,和一兩位參與其事的重要人物之外,別人不會知曉,那身負大任的弟子,也未必是各大門派的出名人物。」
江曉峰點點頭,道:「所以咱們要對他百般遷就了?」
王修苦笑一下,道:「江少俠,滔滔人間,能夠說服藍姑娘嫁給韋剛作妻子,恐怕只有江老弟一個人,你如撒手不管,這件事,豈不是很難有功成之望了麼?」
這位號稱神算子、胸羅萬有的人物,正獨自站在道旁一株老榆之下,臉上是一片凝重憂慮,呆呆出神。
江曉峰冷冷地說道:「王先生,我們夫妻的事,用不著你管。」
目光轉動,回顧了一眼,接道:「我義父何在?我要和他談談。」
行入大門,只見一個面蒙白紗的女子,卓立院中。
江曉峰道:「用不著,在下的精神好的很。」
王修望望天色,道:「江少俠,你是否也要休息一下?」
王修道:「成形何首烏、萬年老參王,以及靈芝、雪蓮,都為人間的極品,功能起死回生,延年益壽,確然不錯,但如說食用後能夠肉身成仙,則是無憑之論,但這等自然界孕育的靈奇之物,卻有著m.hetubook.com.com助長功力,衝破體能極限的妙用了。」
江曉峰心頭一震,道:「小弟,小弟矛盾的很。」
方秀梅道:「他有十二金釵保護,你如何能殺得了他?」
方秀梅笑一笑,道:「以後的事,有姊姊解決……」
心中念動,輕輕嘆息一聲,道:「以十二金釵的武功而言,自然是用不著別人幫忙,再說,別人也幫不上忙,不過,要他們到場瞧瞧,那也是一樁十分重要的事情。」
方秀梅感覺到王修那一句簡短的問話,字字如鐵鎚一般,敲打在自己的心上,但她卻強自忍著心中劇烈的創痛,緩緩說道:「藍姑娘很好。」
藍家鳳本已躲了起來,聞言不得不伸出頭來,說道:「你一定要糟蹋我,那就上來吧!」
方秀梅笑一笑,道:「妹妹,快些去前面瞧瞧,咱們費盡了心機安排,姊姊我也犧牲了清白,如是事後因一些小節疏忽,被韋剛發覺了,那可是大大失悔的事。」
王修怔了一怔,道:「江少俠,你似是和在下有了成見。」
方秀梅道:「你不能就這樣去見他……」
這聲韋郎,叫的輕柔婉轉,動人之極,只聽得韋剛身上的骨頭突然一輕,笑道:「這可由賢……」
只覺一陣心酸,熱淚奪眶而出。
韋剛微微一笑,道:「好!我是一切從命,咱們何時動手?」
王修道:「蟬噪林松靜,夜黑燈更明,江兄果不愧一代英傑。」
王修道:「你要多多和藍姑娘接觸,給她信心。」
江曉峰道:「男子漢大丈夫,要自己勸告自己的妻子,去嫁給他人,還有何顏面能夠立足於天地之間?……」
王修道:「兩隊固然要合在一處,而且分編的五人一組,亦屬機密,此乃備而不用,萬一十二金釵不敵天道教,咱們就要以組為主,分途逃命。」
王修道:「要立刻趕往巫山下院,巢南子已率領武當弟子動身了。」
這一代魔頭,面對著人間絕色的美女,突然間,生出了歉疚之心,輕輕嘆息一聲,慰道:「姑娘不用哭了,在下必盡我之力,助姑娘君臨天下,使武林人人臣伏。」
且說藍家鳳行入大廳,瞥見韋剛正大步入廳而來,立時喝道:「站往。」
江曉峰道:「姊姊沒有勸勸她麼?」
在王修的想像中,韋剛突然間答允出手,藍家鳳定然已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極可能已把清白的處|子之身,交付給韋剛!這是個慘酷的交換條件,藍家鳳在這等重大的打擊之下,身心都受了重傷,那可能使她的心情和對事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
方秀梅奇道:「小妹並非是貪生怕死,不過,我覺得王兄的安排十分奇怪。」
方秀梅緩緩行到江曉峰的身側,低聲說道:「兄弟,兄弟……」
方秀梅道:「還有好長的時間?」
江曉峰道:「啊!那麼姊姊是為何人流淚?」
王修笑一笑,道:「咱們年來,不但是身處逆境,而且一直是在危亡險難中,隨時可能被天道教中人所追殺。」
江曉峰冷笑一聲道:「你認為我會被你說服麼?」
江曉峰道:「剛才的話,姊姊都已經聽到了。」
藍家鳳道:「你有讓妻與人的雅量,為什麼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王修道:「江少俠和呼延兄,在一座山谷停留練武之事,總還記得吧!」
江曉峰道:「姊姊和王修同去巫山下院,姊姊卻回來的晚些,想必是在和藍姑娘商量這件事。」
藍家鳳道:「為武林保留元氣,為蒼生保平安,這些我都明白,但為了你,恕我有些不明白了,為了你什麼?」
這理由很勉強,江曉峰皺皺眉頭,哦了一聲,未再多問。
韋剛道:「我來請示賢妻……」
藍家鳳道:「你忘性很大,似乎已記不得我了。」
她雖然有著鋼鐵一般堅強,但此時此情之下,也難忍受,一閉雙目,擠下來兩點淚水。
方秀梅道:「如若說咱們要為武林中留下精銳之師,至少江少俠應該要逃走。」
方秀梅道:「不錯,小妹相信王兄的推斷,既能在武林中,成為一大門戶,豈能計不及此。」
話聲一頓,接送:「藍姑娘來了好久了?」
王修神情肅然,道:「那很好,有了你江少俠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不少……」
王修道:「兩個魔頭自然不能並存,但那是另外一件事……」
江曉峰道:「你不怕舌焦唇乾麼?」
藍家鳳道:「若是我不答應呢?」
江曉峰點點頭,說道:「在下定當全力以赴,死而無憾。」
韋剛笑道:「好!你通知王修一聲,要他們在一個時辰之內,把所有之人集中巫山下院,聽候調遣。」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不受譏諷我,我內心中痛如刀攪。」
方秀梅一皺眉頭,道:「王兄,此時何時,咱們的時間寶貴的很,你怎麼賣起關子來了?」
微微一笑,接道:「妹妹,如若不是這一番波折,只怕你不會相信姊姊我還是清白的身子吧!」
江曉峰道:「她怎麼說?」
韋剛奇道:「為什麼?」
韋剛微微一笑,帶上房門而去。
方秀梅道:「我瞧那藍家鳳聰明的緊,必有奇策應付韋剛,決不會讓韋剛佔有了她的處|子之身,污她的清白。」
王修點點頭,道:「好,在下聽從姑娘,盡量不讓江曉峰同時瞧到藍家鳳和韋剛兩人。」
江曉峰道:「老前輩只管請說晚輩洗耳恭聽。」
藍家鳳道:「不要緊,我帶著六燕,七燕同去。」
江曉峰急急接道:「姊姊之意是……」
江曉峰道:「我……」
方秀梅道:「不錯,聽她的口氣,斬釘截鐵,全無商量餘地。」
方秀梅接道:「你一定要娶一個冰清玉潔的妻子是麼?…」
江曉峰道:「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忍得下綠帽加頂的之辱。」
王修道:「如是我們不能和韋剛合作,韋剛決不會用十二金釵之力,先和藍天義拼個死活,其必將存著鶴蚌相爭,漁人取利之心,如是我們這批人,先被藍天義殺死,以後,兩人火拼的勝負,似乎是對咱無關了,但對武林大局,則是一樣的悲劇後果。」
江曉峰接道:「你怎麼這樣說了?」
藍家鳳道:「我的時間不多,還有要事和你們商量,江郎有話,簡要說明。」
犧牲的是笑語追魂方秀梅,但她卻緊咬櫻唇,忍受破瓜之苦。
王修似是根本未瞧到方秀梅,但又似早已料到她會來一般,緩緩移動目光,盯住在方秀梅的臉上瞧了一陣,語氣沉重的說道:「藍姑娘好麼?」
韋剛道:「好吧,一切都聽你的安排,我去找王修來。」
江曉峰沉吟了一聲,道:「似乎是有表情。」
方秀梅道:「你不要想到邪裏去,藍家鳳雖然是容色絕世,但她眼高於頂,一般的男人,決不會放在她的眼下,但她對你,確然最一片真情,不過,姊姊我有一個奇怪的感覺……」
王修道:「不錯,他不會一個人獨存江湖,但有一批人將代之而起,這些人,都是他從小訓練的人手,對他無不言聽計從,像十二劍童,和十二飛龍童子,才是他日後真正要用的人。」
藍家鳳道:「你好好的收著……」
江曉峰黯然嘆息一聲道:「你們去說服藍家鳳吧,在下……」
王修道:「咱們是甚麼處境,仍將是一個什麼樣的處境,也許會更為險惡一些,那也算是武林劫難未了,擺脫了天道教的控制,又將置身於韋剛的魔掌之下,只有憑藉機智走得一步算一步了。」
江曉峰道:「什麼條件?」
藍家鳳右手一甩,道:「不要碰我。」
江曉峰接道:「好極了,晚輩亦希望能給我一個全力拼搏的機會,這幾日中,我已思索出運用『奪命金劍』之法,好歹也要天道教付出極大的代價。」
藍家鳳道:「小妹知道了。」
王修道:「江湖上雖然門戶眾多,但每一個門派,大多有一段光輝的史實,至少在開山鼻祖那一代中,有一段創業的輝煌經過;能夠傳延下去,亦必有它們的生存條件。就在下所知,各大門派,都有著緊急應變的準備,藍天義手造的江湖大劫,雖然來勢如洪流狂焰,各門派無能挺身而鬥,但也必有保存門戶,不讓它永絕江湖的安排,因此,在下相信,也許在深山大澤,或者在市井漁村之中,必然隱著有許多身負著重光師門大任的年輕人才。」
王修輕輕嘆息一聲,道:「別人也辦不了,而且,兄弟覺著,此時此情,咱們應該未雨綢繆,不能不先作準備。」
下面的事,有污筆墨,不談也罷。
巧妙的配合,使得這移花接木之策,進行的天衣無縫。
王修道:「那就好了,江兄弟,你要使她感覺到這一犧牲已獲得了你無比的敬重,比過去更加關心她。」
王修道:「那谷中有一座很深的水潭……」
江曉峰站起身子,道:「鳳妹妹來的正好,我們正在談你。」
王修道:「大概快了吧!」
王修道:「不錯,咱們也該好好準備,這是江湖中正邪存亡的一搏,咱們不能有絲毫的疏忽。」
江曉峰道:「小子無能,連自己的妻子,也保護不住,而且還要哀勸她下嫁別人,天啊,我江曉峰究竟是一個什麼人啊?」
一切事情,都按照著方秀梅和藍家鳳的計劃進行。
方秀梅道:「你不用為此發愁,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那火鯉內丹還未取到,倒是目下咱們如何對付天道教,王兄是否已胸有成竹。」
王修接道:「她加惠了這一代武林同道,雖然她的身軀受到了沾污,但她的靈魂和氣度,將永為武林中百世敬仰的人物。」
王修道:「區區願在兩位面前,橫劍自絕一死。」
藍家鳳道:「勸你些什麼?」
王修道:「那不是韋剛,韋剛沒有那份才能,這是藍夫人的設計,韋剛只不過是執行這次訓練計劃之人罷了。藍夫人如若沒有死,也許她能想出對付韋剛的法子,可惜藍夫人早已死了……」
江曉峰感到王修之言,字字如刀,刺入心中,不禁怒火直往上沖,冷冷喝道:「老前輩,我江曉峰一向尊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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