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十二魔令

作者:臥龍生
十二魔令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四十九章 翠綠玉環

第四十九章 翠綠玉環

多星子苦笑一下,道:「老夫的看法,他們都已無再戰之能。」
江曉峰低聲說道:「姊姊保重。」
方秀梅道:「小妹覺著,此行萬萬不可。」
王修道:「十二金釵,有八個留那個山洞前,巫山下院中,只留四個和韋剛本人,韋剛那點武功,不足為懼,多星子老前輩一個人就可對付得了,何況,他斷腕不久,武功又大打折扣。」
王修睜開雙目,望了韋剛一眼,急急站起身子,道:「韋兄……」
韋剛身子閃轉,在劍影中閃避。
韋剛道:「說出來聽聽。」
王修道:「不用管我,也不用管藍姑娘,需知你發出的掌力,如若能夠擋住十二金釵,那就證明了火鯉內丹正是十二金釵的剋星,但你此刻還沒有勝她們的把握,你如逃離虎口,必將令韋剛大感震驚,在下和藍姑娘還可保全性命,如是你也被擒,咱們就只有聽從韋剛的擺佈了。」兩人談話之間,已到了大門口處。江曉峰還準備說話,卻被王修搖手攔住。抬頭看去,只見院中的屍體,都已不見。
多星子問道:「如是不和人動手,是否也會消耗體能?」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諸位可是在談論十二金釵麼?」
說完一番話,再也支持不住,蓬然一聲,倒掉在地上死去。
韋剛淡淡一笑,道:「人說你博學多藝,看來最果然有點門道。」轉身出直去。
江曉峰搖搖頭,嘆息一聲,道:「那綠衣金釵,果有過人之能,在下那一掌,力道十分強大,那綠衣金釵,竟然在承受了一掌之後,武功全然不受影響。」
王修也縱身落上了鳥背,一面說道:「目下已無萬全之策,不管咱們如何作法,都是冒險,目下咱們最要緊的事,是設法爭取時間。」兩人談話之間,巨鳥已破空而起,直上雲霄。江曉峰和王修雖然武功高強,膽識過人,但在那雲氣濛濛的高空中,也不禁心中畏懼,伸手抱住鳥頸,但覺天風過耳,身上微生寒意。緊張刺|激的飛行之中,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
韋剛道:「只怕王兄沒有再找的機會了。」兩道目光,盯注在藍家鳳手中的玉環之上,道:「藍姑娘,妳好了麼?」
這該是一個很難叫人容忍的條件,但藍天義竟然毫無怒意,道:「交出解藥之後呢?」
江曉峰縱身而起,落上鳥背,道:「咱們去後,藍姑娘和我方姊姊……」
王修道:「不錯,我想到了一點線索,但還得和藍姑娘仔細的談談才成。」
那奇腥之味,當真是有著難以入口的感覺,可惜的是江曉峰已無抗拒之能,硬生生的被王修把一碗腥水灌下。片刻之後,江曉峰感覺腹內中泛起了一股熱流,而且愈來愈強,很快的擴散全身。那是人間至大的痛苦,內腹五臟,有如被滾水燙泡,四肢百骸,似受火炙,其痛苦之感,當真有著生不如死的味道。
方秀梅道:「藍姑娘被扶在一座靜室中養息。」
王修道:「至少證明了你的掌力可以制服她們一時,在她們中掌的片刻之內,十分痛苦,一時無力反擊。」
江曉峰潛運真力,右手上泛起一片紅光,高聲說道:「韋剛,你可要留心了。」呼的一掌,拍了過去,一股暗勁直湧而出。
鮮血和雨水混和在一起。不足一刻工夫,天道教中近百的人,全部都死傷在十二金釵的化血刀下。
王修望望韋剛的斷腕,道:「可以續接,不過,其中需要幾種名貴的藥物,和一個和韋兄一般的新的人手掌。」
王修道:「至少,他比咱們強多了。」方秀梅看王修神態沉著,想他才慧高過自己甚多,決不會無的放矢,只好停下觀看。
那七號金釵如受重創一般,一連退後了七八步之遠,才停下身子,雙目中流現出驚恐之色,不敢再向前邁進。
王修道:「韋剛統率的十二金釵武功雖然可怕,但韋剛的智略,卻是難及藍天義十之一二,如被他逃出石洞,那無疑是龍歸大海,虎入深山,以他此刻一身成就而言,十五年內,又可掀起一場大劫。」
藍天義暗暗忖道:「十二金釵的武功,實已突破了體能極限的境界,如用武功和他們拼搏,世間決難找出可與匹敵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別想他法對付,無論如何必得逃過眼下這一次險關才成。」
韋剛冷笑一聲,道:「呼延嘯請你們去,定然要有一番作為了。」
王修道:「一擊之後,立刻退回,不要你和人力拼,只要給韋剛一個傳諭十二金釵出手的機會。」
藍家鳳道:「老前輩,那上面說些甚麼?」
藍家鳳冷笑道:「我是你甚麼人?」
王修微微一笑,道:「老前輩說的不錯,此時此刻,才真的到生死關頭之境,目下咱們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是利用這刻空間,星散逃亡,一條是把生死置之度外,全力一拼。」目光環顧群豪,卻無一人回話。王修嘆一口氣,道:「現在,守衛的綠衣金釵,都已暫時離開,如是那一位願意逃命,現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群豪面面相覷,卻無一人離開大廳。
方秀梅道:「王兄,小妹聽不明白,王兄可否說的詳細一些。」
王修長長吁了一口大氣,拔下銀針,解去繩索,道:「江少俠,在下幸未辱命,只是害你吃了不少苦頭。」
方秀梅道:「你沒有告訴韋剛先行解開我們的穴道麼?」
王修道:「立時動身。」
那綠衣金釵,瞧了玉環一陣,也似是受了極大震動,發出一聲低吟,疾向後退去。
韋剛道:「那呼延嘯來了麼?」
王修心中雖然十分震動,但表面上卻極力保持著鎮靜,淡淡一笑,道:「這些人,都已被韋兄點了穴道,是麼?」
敢情十二金釵玉頸之間,都有編號,所以,韋剛能在一眼之間,認出她們的身份。
王修道:「十二金釵手上的玉環,翠色如碧,光芒奪目,實為上佳翠玉,如是它全無作用,藍夫人不會替她們每人戴上一個玉環……」把手中玉環托在掌心,接道:「這枚玉環,翠色尤佳,如是由同一塊翠玉做成,這一枚玉環,必為翠玉之心。」
王修道:「這是最後一戰,不知要有多少傷亡,呼延兄去時,多召些兇禽帶去。也好助我們一臂之力。」
藍天義道:「好,在下如若交出解藥,韋兄能否答應兄弟一個條件?」
方秀梅苦笑一下,道:「王兄,咱們的才智,可差了一段很大的距離,小妹是越想越糊塗了。」
韋剛道:「兄弟容他不得。」口中說話,兩道目光,卻盯在江曉峰的身上。
十二面藤牌,大部毀在刀下。
藍家鳳道:「我不是不敢,而是不願給你,尤其你這等要法。」
王修道:「在下告訴他,對付藍天義的事,已經用不著他費心了。」
王修道:「那藍夫人雖未說明適用夜間,但在下的推想之中,只有夜間的燭火,才能使這玉環發出的翠光愈盛……」
廳中群豪齊聲說道:「在下等洗耳恭聽。」
巢南子嘆息一聲,道:「姑娘既然如此說,咱們只有聽憑決定,不過,我們武當三子,已決心為武林正義,奉獻出軀體,姑娘決定之後,我等隨時聽命行動。」
方秀梅笑道:「兄弟呀,你這是什麼武功?」
韋剛道:「你有這份豪氣,在下倒願讓你一償心願,讓你們攻出一招之後,她再行還擊。」口中呼喝兩句,右首一個綠衣金釵,突然把目光轉到江曉峰的身上。
王修道:「準備對付藍天義。」
王修苦笑一下,道:「你是說她們很怕這玉環,是麼?」
王修道:「他去找一個東西……」說了一半,突然住口不言。
韋剛道:「到時候,你如不能接韋兄我的斷腕呢?」
巢南子道:「看起來,他還有一點人性。」
多星子苦笑一下,道:「這些人大都是被姑娘說動來此,準備和天道教作最後一搏……」
王修緩步行了過來,目光左右轉動。
韋剛呆呆的望著江曉峰,良久之後,才緩緩問道:「你練的甚麼武功?」
方秀梅輕輕咳了一聲,緩步行了過去,低聲說道:「三位道兄,人死不能復生,三位也不用太悲痛了。」
韋剛道:「那他的用心何在?」
王修為難的瞧了方秀梅一眼,道:「方姑娘,我要和江少俠離開這裏一陣,要姑娘單獨留此應付一陣。」
王修道:「既是十二金釵無所畏懼,韋兄何以不肯乘勝追襲,一擊間,攻向山洞,生擒藍天義,或是把他搏殺山洞中,以絕後患?」
只聽王修沉聲說道:「姑娘,請瞧這枚玉環。」
韋剛道:「沒有法子。」
江曉峰道:「那很好,在下也想讓你見識一下,十二金釵,並非是舉世無敵手的人。」
巢南子、浮生子齊聲接道:「貧道願助師弟一臂之力。」
多星子道:「求生,有機會麼?」
激烈的痛苦,使他原本陰沉的臉上,泛現出一片殺機。
江曉峰道:「晚輩明白。」暗中提聚真氣,飛躍而起,身劍合一,直向那重重的劍影中衝了過去。
藍家鳳道:「想到一些,不過還得求證。」
王修道:「是阿!他應該來了。」
韋剛道:「話是你說的,屆時我要你自斷雙腕。」
王修淡淡一笑,道:「韋兄,你和江曉峰似是有著不共戴大之仇?」
韋剛冷笑一聲,道:「只有這些麼?」
方秀梅輕輕嘆息一聲,道:「兄弟,你應該運氣調息一下。」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我不能招招搶制先機,在她們出刀之前,先發出掌力,再說連續發出掌力之時,只怕這掌力也無法保持一定的勁道,那時就未必能夠傷得到十二金釵了。」
方秀梅道:「原來如此……」
韋剛道:「不錯,在下倒是也有一個主意,只是怕你藍教主不會答應。」
就在藍天義飛身而起的同時,大雨中綠衣飄動,血雨橫飛,連連響起慘叫之聲。
王修道:「好!咱們立刻動手。」
方秀梅長長吁了一口氣,道:「王兄,如是晚來片刻,我可以壞了大事,驚擾了他的練功。」話音一頓,接道:「你怎能獨自回來,韋剛和十二金釵何在?」
韋剛冷笑一聲,道:「閣下盤算的太如意了。」
韋剛哈哈一笑,道:「當然用不著他費心,十絕陣在十二金釵一夜衝擊之下,已破毀大半……。」
方秀梅道:「就在這巫山下院中?」
方秀梅道:「小妹可否先找出那玉環瞧瞧?」
方秀梅道:「老前輩感慨很多。」
王修道:「她可能不知道,不過,我知道藍姑娘取得了一樣東西,在下相信,那東西一定和十二金釵有關了。」
方秀梅道:「哪四個?」
王修仔細觀察一陣,道:「換心香雖然把十二金釵煉成了鋼鐵之軀,但還無法使她人性全消,失去畏懼,這就好對付了。」
江曉峰在那七號金釵行入廳中之時,已然暗中運氣戒備,如若情勢發展至無法選擇時,就要發掌一擊。他服用火鯉內丹之後,內功大進,這一運氣,臉上立時泛起紅光,一層若煙若霧之氣,籠罩在頂門之上。
王修道:「不錯,而且在下就會。」
王修道:「不能怪他們,事實上,咱們確也是身處絕地,生機極微;目下的處境,必須有著極大的智慧、定力,才能安之若素……」目光一掠江曉峰,接道:「江少俠頭上的白色煙霧,證實他任督二脈已通,內力透過了十二重樓,也就是武道上所謂的三花聚頂。」
江曉峰道:「姊姊,小弟助你。」兩人同時動手,四掌揮動,片刻間,解開了廳中數十被點穴道的人。
韋剛未再多言,轉身向外行去。出了靜室,大步行到王修身前,高聲喝道:「給我起來!」
王修淡然一笑,道:「這不是結局,這只是另一個開始,不過,離結局不遠了,最遲不過三日,短一點,也許就在今夜裏。」
鐵面神丐李五行突然豪氣大發,昂首說道:「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如其被殺,何不戰死,來!先給叫化子一針試試。」
王修道:「那倒不是……」
青萍子雙目神光閃動,突然接口說道:「姑娘,那十二金釵,並無行惡之能,問題全在那韋剛一人的身上……」放低了聲音接道:「如若能夠一舉刺殺韋剛,使十二金釵沒有了指揮的人,定就無法為害了。」
王修道:「這麼說來,韋兄是別有用心了?」
方秀梅低聲道:「王兄可有什麼保命的計劃麼?」
方秀梅道:「不知道,但王兄如肯說出來,小妹定可做到。」
心中念轉,口中道:「小妹方秀梅,請教妹妹怎麼稱呼?」
方秀梅接道:「目下,咱們是無法與人在武功上一爭長短,所以,要智取。」
韋剛冷冷接道:「我不會等你找出收伏十二金釵的辦法了!你可知道,我為甚麼只把藍天義逼入那山洞之中,而不取他的性命?」
方秀梅道:「王兄,可知那山洞所在麼?」
方秀梅接道:「十二金釵分守陣外,以防藍天義逃走?」
多星子長嘆一聲,道:「丹書、魔令,真是害人不淺。」
方秀梅轉身帶路,行到藍家鳳的養息的門口處,低聲說道:「韋兄,藍姑娘是王修用方法救活的,現仍在昏迷之中,你最好不要驚動了她。」她突然覺著自己已經沒有了應付之能,不得不把事情推到王修的身上。
方秀梅笑一笑,道:「是啊,所以你應該多告訴我一些隱密。」
韋剛右手緊抓住腕,但鮮血仍然不停由左腕滴在雨地上。
王修取過玉環,接道:「還和*圖*書是在下去,我要看她們見到了這玉環,有些甚麼樣的神情,才能決定如何一個試法?」
巢南子黯然說道:「我們眼看掌門師兄,死於刀下,無法搶救,在本門中規戒而言,那是大逆不道的叛師大罪。」
方秀梅道:「沒有,此人雖然冷酷、惡毒,但對藍姑娘倒有一片惜愛之心。」
王修道:「等我回來,就可以決定全盤計劃,姑娘再請忍耐一陣。」
韋剛道:「看妳的神情、臉色,一點也不像是中毒初癒之人。」
王修道:「練氣,把火丹精氣,收入丹田,運行經脈,以達收發隨心之境。」
方秀梅道:「小妹說的都是實話,韋兄不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王修道:「藍天義避入事先擺好的十絕陣中,韋剛率十二金釵,緊追不捨,卻為那陣法變化所阻。十二金釵在韋剛役使之下,憑仗著武功,強行入陣,展開了一陣凌厲絕倫的搏殺……」
所有的人,都為十二金釵那奇幻快速的攻勢所震駭,全神貫注,希望一睹從未聞見的武功。
這不過是念頭一轉的時到,那七號金釵,已繞過方秀梅,向江曉峰逼了過去。
王修輕輕嘆息一聲道:「方姑娘,目下的情勢咱們非得緊密合作才成。」
韋剛轉頭望去,只見左面一個綠衣金釵,雙目中射出異樣的神光,盯住藍家鳳手中的玉環瞧著,臉上泛現出畏懼之色。陡然間,韋剛銳氣全消,臉上一片慘白。
王修道:「這就是最大的一個隱密,如若咱們能夠找出內情,就可以控制十二金釵……」略一沉吟,接道:「姑娘仔細瞧瞧。」
呼延嘯目睹江曉峰痛苦之狀,心中大是憐惜,沉聲道:「孩子,再忍耐一下。」
韋剛道:「需要些什麼藥物?」
多星子啊了一聲,道:「如若形勢必需,縱然有些冒險,那也是值得了。」
藍家鳳怒聲喝道:「站住!」
韋剛道:「千百年來,武林中紛爭不息,全是因為有些人學會了武功,如今藍天義已然殺去了大部份武林人物,放眼天下,武林人物已然所剩無幾……」目光環顧了大廳一眼,接道:「殺去大廳中之人,各大門派縱不完全斷絕,但也差不多了,這點王兄意下如何?」
王修急急把手中玉環,還給了藍家鳳,口中卻應道:「不錯,咱們正是在談論十二金釵。」
王修道:「姑娘可知如何一個試法麼?」
王修喜道:「成了,比我料想中的還快了兩三個時辰……」目光轉到呼延嘯的臉上接道:「呼延兄,我們借兩隻巨鳥先回巫山下院,呼延兄在一個時辰之內再帶著鳥群,由此地動身。」
藍天義卻雙劍支地而立。
誰都會想到,韋剛定會立時下令十二金釵出手解他之危,但事情偏偏卻出了眾人的意料之外,十二金釵,竟然是肅立不動。
方秀梅攔住了藍家鳳,道:「王兄已經試過了,十二金釵看到這玉環之後,如受驚駭,姑娘用不著再冒險了。」須知十二金釵刀出如電,如是她們突然拔刀施襲,藍家鳳武功雖高,亦難有逃避的機會。
沉吟了一陣,接道:「不過,就小妹的看法,藍天義縱死於十二金釵之手,武林也一樣無法恢復平靜。」
王修道:「這裏面有一個竅訣,咱們只要能夠找出來,就可以輕易制服她們。」
王修道:「一個時辰之內,在下就可以回來了。」
江曉峰道:「我助韋剛一臂之力。」
青萍子道:「姑娘帶著兵刃,這人險惡陰沉,不可不防他一些。」
十二金釵在韋剛的控制之下,每人攻出幾刀之後,閃電疾退。
大雨中,沒有人看清楚江曉峰馭劍一擊的詳細情形,但卻聽得怒喝和一聲悶哼傳入耳際。
方秀梅沉吟了一陣道:「韋兄,藍姑娘沒有死。」
王修道:「現在藍家鳳身上。」
方秀梅卻甩甩她淋透的衣服,緩步向大廳行去。目光轉動,突然發現場中一具仰臥的屍體,掙動了一下,但很快的,那人又仰臥不動。方秀梅心頭大大的吃了一驚,暗道:「十二金釵,刀法凌厲,快如電閃,動起手來,只見刀光流轉,根本看不清楚她們是如何出手的,如是武功高強而又機智的人,用兵刃護住要害,偽裝中刀,倒臥地上,在十二金釵奔雷閃電的刀法下,甚有保下性命的可能。」心中念轉,故意繞到了那屍體掙動的地方,瞧了一眼。只見那掙動之人,竟是天道教中的黃九洲。
王修道:「想必姑娘心中,仍然懷疑著翠玉指環的事,因為那玉環,收藏太秘密了。」
藍家鳳道:「只怕咱們沒有這麼多的時間了,如若那韋剛真的和藍天義勾結在一起,那倒是一樁大為麻煩的事。」
韋剛道:「那倒不是,只是在下覺得留著此人,對兄弟有害無益。」
呼延嘯道:「孩子,快些起來,我還有事要和王修談談。」
多星子道:「姑娘,十二金釵能在片刻時間之內,殺死咱們所有的人。」
兩人落在實地,王修已警覺到有些不對,低聲對江曉峰道:「江少俠,情形只怕有了意外的變化,咱們要小心一些。」其實,江曉峰也覺出了情勢有些不對,因為,巫山下院外面太靜了,靜的給人一種死沉沉的感覺。
伸手摸去,觸到銀針,頓感熱流滾滾,順針上傳出,竟然有燙手之感,心中大驚,急道:「王兄,身上銀針,亦有燙手的感覺,內腑的熱量,可想而知,得快想個法子才成。」
韋剛道:「不錯,但他們都還能說話,王先生想知曉詳情,只管和他們談談。」
江曉峰右手揚起,冷笑一聲,道:「韋剛,你可是覺著十二金釵,當真是天下無敵了麼?」
方秀梅道:「這個……」
藍家鳳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道:「你要殺江曉峰和王修,還是要殺我?」
方秀梅道:「那翠玉環現在何處?」
這些人中,多星子固然是崑崙名宿,極受武林中尊仰的人物,另外大部份,也都是各大門派中的精銳,高手,和一方豪雄。但此刻,他們已豪氣盡消,木然而坐,有如等待著被宰割的羔羊。方秀梅環顧群豪,見人人垂頭喪氣,亦不禁為之黯然。
藍天義道:「韋兄若不允,那是迫藍某一拼了。」
韋剛道:「王兄果然是才智過人,一語中的,在下不但保留了藍天義的性命,而且,也為他保存了一部份的實力……」
江曉峰回目望去,只見藍家鳳的臉色艷紅,倍增嬌媚。
方秀梅道:「王兄說得有理,咱們要幾時動身?」
王修道:「和丹書總綱,及丹書最後一章,並同收藏在指塵上人的腹中,那指塵上人收藏了金頂丹書中最精華的東西,決不會收一個全然無用的翠玉指環;在下推想那是一件十分寶貴之物。但卻一直未想出來,它有些什麼作用?適才瞧到了十二金釵和人動手,冷厲刀芒中,常閃起一片翠光,那可能就是那玉環之上發出,在下確也在那玉環上啟發出靈感,想到,那枚為指塵上人和藍夫人保存的玉環,也許和十二金釵有關,這件事,在下已然思索了很久,覺著那枚玉環定然有著很大的用處,而且用處和十二金釵有關。」
韋剛冷笑一聲,道:「這麼看來,你王修還對十二金釵還瞭解的不夠。」
王修道:「自然,有一點頭緒,只不過不具體。」
片刻之後,王修也繞了過來,道:「快些走!」飛出圍牆,疾奔而去。行約五十丈,果然見兩頭巨鳥,並排而立,左首一頭巨鳥背上,站著那紅嘴八哥。
江曉峰道:「老前輩的用心何在呢?」
方秀梅道:「兩位請便吧!」王修當先舉步,緩行出廳。
方秀梅無可奈何,道:「兩位要小心一些。」
方秀梅接道:「如是沒有十二金釵出手,咱們都可能早已死在藍天義的手下了。」
王修喜道:「現在,姑娘想起來了?」
王修皺皺眉頭,道:「韋兄可是要利用藍天義一部份殘餘的力量對付我們?」
韋剛淡然一笑,道:「你小子如想試試,在下倒願給你一個機會。」
方秀梅道:「如果韋剛動了懷疑,說咱們把未死之人移走,那時,豈不要大費手腳,把埋下的屍體挖出來給他看,而且屍體逾百,辨識不易,所以,小妹之意,還是不動的好。」
方秀梅道:「這個要問問王修了。」心中卻暗暗忖道:「看來,這一代魔頭,對藍家鳳倒是有一片真心的惜愛。」
方秀梅道:「如是不知施用之法,有此玉環,亦是無用。」
方秀梅赤手空拳,緩步行了過去。
此時,大雨漸小,濃雲也逐漸的談去,天色似已有放晴之徵。
藍家鳳左手托著玉環,右手唰的一聲抽出長劍,橫在前胸。
韋剛道:「希望你先醫好藍姑娘的傷勢。」
王修道:「十二金釵,能夠成為超人,就是激發出生命中的潛力;只不過,十二金釵是經過長時間訓練而成,金針刺穴之法,只是臨時激發出他們的潛力;而且就在下所知,這等金針刺穴之法,對一個人的體能損失很大。」
巢南子道:「不能打,我們師兄弟三人聯手,也擋不住她們一擊。」
巢南子接道:「和十二金釵動手?」
廳中群豪,相互望了一眼,大部份追隨出廳。
方秀梅接道:「細數藍天義的惡跡,你該是他第一號幫凶人物。」
江曉峰劍眉聳動,俊目放光,但卻強自忍了下去,未加接口。
王修道:「如若真有對付十二金釵的辦法,那辦法就在這巫山下院之中。」
王修神情嚴肅的說道:「方姑娘,事情已經很明白了,咱們處境危急。」
王修道:「韋兄才略如海,只怕區區很能猜到。」
江曉峰道:「全是老前輩的栽培,但她並未出手,我搶了先機,先打了她一掌。」
方秀梅轉眼望去,只見全身淋漓水濕的王修,當門而立。
方秀梅道:「藍天義一敗塗地,全毀在你十二金釵手中,他心中對你記恨之深,尤過我等十倍。」
王修接道:「江曉峰什麼樣?」
韋剛冷冷截口道:「我要解救藍家鳳身中毒針的解藥。」
王修道:「韋剛是何等人物,如是題目太難,豈不是故意為難於他,說出來,只有更堅定他殺我之心,因為他明白我是在騙他,故意出難題。」
韋剛道:「她的屍體是否已經寒去?」
王修道:「此環是為心,餘環是為體,心之用為體,其理甚明。」
王修急步奔了過來,扶起了江曉峰,低聲說道:「江兄,傷的重麼?」
韋剛回顧了一眼,約略估算一下廳中的人數,並未減少,至少,幾個重要的人,都還在廳中,當下點點頭道:「也許你說的是真話。」口氣突轉冷漠,接道:「藍姑娘的傷勢,能夠醫得好麼?」
巢南子輕輕嘆息一聲,道:「姑娘說的是,天下各大門派相同際遇,貧道們一切從命就是。」
提高了聲音,接道:「願意參與正邪最後一戰之人,請隨在下動身,如是不願參加此戰之人,可以離開此地,逃命去吧,南海捕魚,深山採樵,也許能落一個老死林泉。」也不等群豪答話,大步向外行去。方秀梅、江曉峰、藍家鳳、多星子、李五行和十餘位巫山門中人,以及武當三子和門下六大弟子,當先舉步,緊隨王修身後。
所以,也不敢太過激怒韋剛,迫他全力役使十二金釵一拼。目注韋剛,淡淡一笑,道:「現在也還不遲,不過,那要看你有沒有殺死我江某人的本領了。」
只聽一陣金鐵交鳴,江曉峰馭劍一擊,衝破了藍天義那重重的劍影。
多星子輕輕嘆息一聲,不再多言。
王修淡淡一笑,道:「除非是沒有辦法,如是有辦法,在下相信定然能找出來。」
王修道:「不過什麼?」
藍家鳳道:「他瞧瞧就還了我,自然可以了。」
方秀梅道:「江兄弟如何能擋得十二金釵一擊?」
王修搖搖頭,道:「韋兄,錯了,對付藍天義,我們是同仇敵愾,在下趕回來,只是想查看一下藍姑娘傷勢。」語音微微一頓,接道:「如是在下生有二心,至少我們已逃離此地。」
方秀梅吃了一驚,道:「兄弟你……」江曉峰亦生警覺,回頭望去,只見一個綠衣金釵,左手捧刀,右手握著刀柄,緩緩向前行來。她雙目中滿是殺氣,緩步向江曉峰逼了過來。方秀梅知曉那十二金釵厲害,急急向前一步,擋在江曉峰的身前,拱手說道:「姑娘。」綠衣金釵面容嚴肅,只望望方秀梅,微一停步,又向江曉峰行去。
韋剛道:「為什麼?」
江曉峰道:「但願在下這番苦,沒有白吃……」緩緩下了木榻,接道:「此刻應該如何?」
這時,江曉峰突然上前兩步,和藍家鳳並肩而立,道:「鳳妹,這等全無人性之徒,不用和他多談了。」
多星子道:「如果他們武功不能增強,縱然能振奮起來,也難和人抗拒。」
多星子和群集廳中的各大門派的人,都木然坐在廳中。天道教固然可怕,至少他們仍覺著還有抵擋兩招的機會,但十二金釵那耀眼奪目的刀法,使他們感覺到簡直沒有了還手的餘地。
王修道:「有一種金針刺穴之法,可以激發出人的生命潛力,使人振奮起來。」
方秀梅道:「不錯,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也是唯一可走的路。」多星子苦笑一下,未再多言。方秀梅最關心的一件事,仍是那江曉峰的傷勢,急急轉頭望去。只見江曉峰臉上泛起了一片如霧似煙的白氣,籠罩和*圖*書住整個五官。方秀梅吃了一驚,快步疾行了過去,叫道:「江兄弟……」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不要驚動了他。」
王修收起了玉環,緩步退回廳中,道:「韋剛久淪魔道,亦是一位甚具心機的人物,他遣派八位金釵,把藍天義困入山洞之中,也就是用作和咱們談判的本錢,就算咱們找出了對付十二金釵之法,但卻未必能對付藍天義,此人如若逃脫,必為後患。」
巢南子道:「就算是成功的機會不大,也不過犧牲我們兄弟三人而已,並不致影響大局。」
藍家鳳道:「玉環之內。先母在世之時,曾經告訴過晚輩一句話,要晚輩學識篆字,當時,晚輩並未留心,未曾學習;得到了這枚玉環之後,曾見過玉環背面,雕刻甚多圖案,當時並未放在心上;適才聽得老前輩談起,這枚玉環可能和十二金釵有關,晚輩才陡然憶起,玉環背後的圖案,可能就是先母遺留下的篆字,可惜晚輩不識,老前輩瞧看一下,也許就是對付十二金釵妙策。」
王修道:「怎麼說?」
王修道:「韋剛檢查過藍姑娘的身體麼?」
方秀梅道:「藍姑娘也不知曉方法麼?」
方秀梅道:「老前輩說的太客氣了,有什麼話,只管吩咐就是。」
叮廷嘯道:「一切準備妥當,丹爐中火已升起。」
藍家鳳道:「那是說,你對我也是一樣的下得毒手了?」
王修道:「不用試了,在下已經有足夠的把握,不過,這中間的利弊得失,在下希望說個清楚,諸位再作決定……」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一個人的潛能,大都是用來保身護命之用,如是一下子,把它激發出來,一旦耗盡,很可能會力竭而死……」
王修右手一揮,一枚銀針,刺了江曉峰的穴道之中。這一針,刺入了百匯要穴,江曉峰感覺到頭一暈,全身的勁力頓失。這時,江曉峰縱然想運氣反抗,亦是有所不能了。王修又取了兩枚銀針,道:「江少俠,天欲降大任於斯人,必先勞其筋骨,苦其體膚,在下仗一顆火鯉內丹,和銀針疏火之法,助你在十二個時辰內,登入大乘之境……」
藍天義淡淡一笑道:「能不能找出第三條路呢?」
方秀梅道:「王兄可否先把玉環找出來,咱們或可能在那玉環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王修道:「看十二金釵衝入十絕陣中搏鬥情形之後,她們雖然超人,但連是血肉之軀,也並非永遠刀如閃電,和金剛不壞之身。」
其實,江曉峰心中亦無把握,那些綠衣金釵中掌之後,是否還有再戰之能;如若她們還有再戰的能力,自己亦未必能擋得住她們凌厲的攻勢。
王修道:「這雖然證明了十二金釵和玉環有關,但對咱們並無很大助益。」
王修道:「不是現在動手。」
韋剛道:「把妳手中玉環給我。」
王修道:「藍天義精通用毒,如若他在山洞中佈下毒物,只怕十二金釵就很難抗拒了。」
江曉峰自己停了下來,道:「我要瞧瞧結局。」
王修道:「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那十絕陣變化十分奇幻,十二金釵武功雖然高強,但那十絕陣中,波波屏屏湧出的陰力,卻也十分強大,有似輪轉,在不覺之間,即把十二金釵和韋剛圈入了十絕陣中。」
多星子道:「是的,老朽覺著,不如選幾個年輕的人,要他們離開這裏。」
王修道:「藍姑娘如若知曉,早就用來對付十二金釵,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多星子道:「那很好,貧道願以身試。」
方秀梅道:「逃到那裏去,……」瞥見藍福的屍身突然坐了起來,不禁心頭一震,尖聲大叫道:「藍福。」
方秀梅全神貫注,發覺江曉峰拍出的一記掌勢中,隱隱有一團紅氣,心中大為訝然,低聲問道:「王兄,他練成了紅砂掌力?」
方秀梅道:「什麼東西?」
方秀梅搖搖頭,道:「二位這等仁俠的精神的確是叫人十分欽佩,不過,依小妹的看法,成功的機會不大。」
王修道:「你準備如何應付?」
巢南子目光轉動,四顧了庭院中的屍體一眼,道:「這些人,雖然是助紂為虐,但他們並非是出於自願,讓他們曝屍日下,未免有失忠厚,貧道願率本門中弟子,掘土成坑,把他們全部埋了起來,不知姑娘的意下如何?」
多星子伸展一下雙臂,道:「劫數,劫數,藍天義還未完全消滅,韋剛又改變了心意,以十二金釵的武功成就而言……」但見廳中群豪的目光,全都投注過來,立時住口不言。
方秀梅轉頭望去,只見江曉峰臉上逐漸正常,頭上的白霧,也逐的淡了下來。
王修道:「時猶未晚,姑娘如能找到這玉環控制十二金釵之法,咱們就勝算在握了。」
多星子道:「貧道明白了,咱們要死中求生。」
王修道:「兩位都言之有理,訓練十二金釵,是一種超越常人體能極限的行為;女屬陰,她們也同時練的極陰之功,每至深夜,她們不但精神活躍,而且武功也似增強不少……」
王修道:「那指環使在下想到,另外一枚玉環……」
韋剛色厲內荏,道:「我早該殺了你。」
江曉峰接道:「就晚輩所見,十二金釵在夜晚之時,才精神大振。如是白晝之間,不但影響她們的舉動,而且形若僵屍,怎麼看,也不像活人。」
青萍子道:「貧道從未想到過一個人武功,能練到十二金釵那等境界,別說咱們和他打了,就是看也不看清楚,咱們怎麼死的。」
江曉峰道:「老前輩之意,可是說要晚輩先行下手麼?」
韋剛道:「你是一代才人,定然有高明主意。」
江曉峰道:「這不算是武功,只是我服用了一顆內丹……」
呼延嘯道:「為何不走在一起?」
王修道:「說起來,這還是從十二金釵手上瞧出的線索。」
江曉峰皺皺眉頭,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王修道:「這一個問題,除了藍夫人復生還魂,連韋剛也無法瞭然;但其中必有道理,在下只能就其事理,推想玉環為心體之分,卻無從把兩者之間相關為用的隱密推索出來;目下,咱們只有試試了,一法不行,再試一法。」
多星子道:「老夫覺著,十二金釵的刀法,已到了人間一極境,不論天資何等高超,都無法練成那等刀法,因此,在下覺著,十二金釵一出手,所有的人,都沒有一點生存的機會。」
韋剛臉色一整,道:「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不說也罷,在下要和王兄談兩樁正經事情。」
王修沉吟了一陣,道:「金針過穴之法,實際上效用如何,在下也無法說的清楚,不過,事不到危急時間,不可妄用,在下話已說明了,應當如何,諸位自作主張。」
敢情藍天義那凌厲快速的劍勢,已使得韋剛無法用手勢或口語,示意十二金釵出手解救。
王修微微含笑,突然道:「姑娘幾時見過全白色的蚯蚓了?」
王修道:「三個月內。」
十二金釵出手太快,快的叫人無法瞧清楚她們手中的兵刃。
方秀梅道:「王兄主持大局,怎能以身涉險,這事讓小妹去吧!」伸手從王修手中搶過玉環。
四目相觸,微微一笑,有如相隔幾十年,相互一笑之下,勝似千言萬語。
王修道:「什麼事?」
韋剛道:「你交出控制這些人的藥物和配方,我知道你能仗憑著一種藥物控制著這些人。」
江曉峰低聲答道:「不重也不輕,藍天義內力強勁,我馭劍一擊,竟被他震的摔了出來。」
王修道:「可以服用。」行近丹爐,打開鍋蓋。頓然間,一股奇腥之氣,衝入鼻內,中人欲嘔,王修凝目向鍋中瞧了片刻,熄去爐火,道:「火候已到。」
只聽韋剛冷厲的一笑道:「藍天義你明白了麼,區區並非誇口。」
兩個時辰後,熱力重生,硬把江曉峰又燒得醒了過來。王修又給他服下丹丸,壓下熱流。如此者數次,十二顆丹藥服完,已撐過了十二個時辰。火丹溶消,痛苦大減。
方秀梅道:「唉!武林中,從未有過如此的動亂,師倫大道,素為藍天義所藐視,在那藥物控制之下,人已經消失了人性,縱然貴掌門不死於十二金釵的化血刀,他也無法再執掌武當派的門戶了。」
韋剛沉吟了一陣,道:「那是說如在三月時間之內,能找到那些藥物,屆時,斬下一個新的手腕下來,就可以接上我的左腕,使肌膚重生?」
方秀梅聽她竟會說話,而且吐字又十分清晰,不禁心中一動,忖道:「如若十二金釵,各具有自主之能,亦有分辨是非的能力,那就有說服她們的希望了。」
另外一個綠衣金釵,為那驚呼之聲所引,也不禁轉頭望了那玉環一眼。
紅嘴八哥道:「你們可以去了,廳後五十丈處,有兩條大鳥等你們。」
韋剛道:「妻子啊!」
王修緩緩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環,道:「玉環在此,問題是如何施用,才能發揮效用?」
鮮血混入雨水中流去。
方秀梅點點頭,道:「王兄說的是,小妹終是棋差一著。」
緩步行近江曉峰,輕輕在他肩頭上拍了一掌,道:「恭喜江少俠。」
王修道:「江少俠就要醒來了,等他醒來後,咱們再找那玉環瞧瞧。」
王修大步向前行去,江曉峰緊隨身後,一面暗中提氣戒備。
方秀梅搖搖頭,道:「話不是這麼說,如是三位不能在一舉間刺殺韋剛,必將引起韋剛的激怒,影響所及,自然不是你們武當三子的事了。」
巢南子恨聲說道:「韋剛率領十二金釵和王修追蹤藍天義而去,這一戰,如是韋剛勝了,藍天義必將全軍覆沒在十二金釵之手。」
巢南子長劍一擺,衝了過去,厲聲喝道:「你這作惡多端的老匹夫,想不到也會有今日吧!」長劍一振,直刺了過去。
王修點點頭,道:「既然老前輩同意了,晚輩就可以酌情決定了。」
方秀梅沉吟了一陣,道:「方法倒是可行,但是由何人去做呢?」
王修道:「形像雖有不同,但它們都是玉環。」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老前輩可是準備逃走麼?」
王修道:「很快,晚輩已準備好金針,情勢必要時,再行動手。」
巢南子道:「多謝姑娘指教。」
韋剛回顧了盤膝而坐的王修一眼,冷笑一聲,卻揮手對方秀梅接道:「好!你帶我去瞧瞧。」
江曉峰雖然已無力掙動,但他的神志仍很清醒,緩緩接道:「可能麼?」
多星子道:「至少應該比留在這裏的生存機會大一些。」
王修拔出長劍,道:「江少俠,試試這柄劍。」
巢南子只覺一股奇大的勁力,撞在長劍之上,只震的虎口發麻,長劍幾乎要脫手飛去。
呼延嘯道:「在下相信王兄。」
方秀梅輕輕咳了一聲,道:「三位最好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一切等王修回來再說。」
王修道:「在下理當效勞。」舉步向外行去。
方秀梅、多星子等,都靜靜的站在一側,看著韋剛和王修離了巫山下院。
韋剛道:「本來兄弟可命十二金釵,一舉把他搏殺,但兄弟知曉他和王兄相交甚深,因此可以網開一面,只要廢了他的武功,便放他離去。」
王修道:「不錯!」
藍家鳳兩度深情的目光,也正投注向江曉峰。
方秀梅想到那藍福的陰沉,接過青萍子手中長劍,行了過去,道:「藍總護法,什麼事?」
韋剛望望天色,道:「兩位回來的很好,如是再晚回來一陣,兩位即看到一幅十分淒慘的景象。」
方秀梅道:「請先解開我們的穴道,再商量辦法不遲。」
凝神看去,只見江曉峰面色慘白,坐在五尺外大雨下的泥地上,口角間,還不停的流出鮮血。
方秀梅望了多星子一眼,道:「剛才,多星子告訴小妹,與其全部守在這裏坐以待斃,倒不如先逃走一部份人。」
王修道:「不錯,所以,在下覺著應該想一個能夠和人抗拒的辦法。」
王修道:「是的,但一切聽我的吩咐行事,能忍就忍,不打最好,一旦動手,你要以迅快之勢,先行衝出逃走……」
王修笑道:「那很好,你的掌力,已可剋制十二金釵,諒她們不敢輕擊妄動。」
王修道:「姑娘認為如何?」
方秀梅道:「也許王兄確有過人之處,瞧到了一枚玉環,就聯想到了破去十二金釵之法。」這幾句話,雖是讚揚之詞,卻帶有諷刺的味道。
方秀梅道:「咱們要創造機會。」
藍天義不停的思索防守之策,片刻間,想了近百招之多,但卻沒有一招,能夠防守這十二金釵的攻勢。
王修緩緩說道:「韋兄準備如何對付江曉峰呢?」
方秀梅欠身一禮,道:「三位有此俠心,實是舉世共欽之舉,小妹這裏先向三位致敬。」
方秀梅道:「甚麼事?」
王修接過玉環,映日望去,果然玉環之內,刻看梅花篆字。
王修道:「會,這像是一把火,只要點起來,就要燃燒。」
方秀梅點點頭,盤膝坐下。轉眼望去,只見那江曉峰頭上似煙似雲的白霧,似是也淡了許多,臉上一片紅光,又是一番神色。靜坐中,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突然間,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方秀梅剛剛閉上的雙目,霍然睜開。只見韋剛一臉冷肅之色,右手捧著包起來的斷腕,站在廳門口處。方秀梅急急起來,欠身一禮道:「韋先生——」
王修道:「照在下的推想,十二金釵或未破去十絕和_圖_書陣,但她們已脫出圍困。」
方秀梅急急說道:「王兄留步。」人卻大步追了上去。
韋剛道:「我要玉環,你如是不肯交出,我就下令她們搶奪。」
方秀梅橫行一步,又攔住了那綠衣金釵,道:「姑娘,聽我一言。」
方秀梅道:「但小妹想不出,就算同時出自一塊翠玉,彼此又有何關呢?」
江曉峰接過長劍,道:「如何一個試法?」
王修舉步向外行去,一面說道:「咱們要快趕回去,早回去一刻時光,藍姑娘和方姑娘,就可以減少一刻的危險。」
方秀梅笑一笑道:「王兄,果然高明,一陣耳語,竟然把韋剛說得服服貼貼的退了出去。」
江曉峰道:「是啊!她們很怕這玉環,那就證明了老前輩斷事如神。」
手中的長劍,幻起了萬千層劍影,把韋剛圈入了劍影之中。
原來十二金釵出手一擊中的,傷了藍天義手下六個童子。
方秀梅道:「哪枚玉環何在?」
江曉峰神情肅然說道:「韋剛,你瞧清楚了沒有?如若在下的掌力上,再加三成勁道,可能把你視作天下無敵的綠衣金釵,活活斃於掌下。」
這形勢一眨眼間,又有了變化,藍天義雙臂一振,連人帶劍衝天而起,直向巫山下院外面奔去。
王修道:「這就是他請兄弟去的原因了。」
韋剛道:「接續斷腕,要多少時間?」
韋剛道:「王修竟有這份能耐麼?」
王修道:「正是如此,這可證明十二金釵並非是永遠不會疲累的人,她們雖然超越人的體能,但她們還未脫離人的範疇。世間,一定有對付她們的方法,也可以把她們殺死……」長長吁一口氣,道:「如是我推想的不錯,藍夫人已可能留下了對付她們的方法,只不過,那方法藏於隱密,咱們還沒有找到罷了。」
王修道:「是的,所以,要借重外力阻止,才能使他停下來。」
王修道:「不錯。」
方秀梅怔了一怔,雖未退開,但卻停下了腳步。王修急步行了過來,低聲說道:「咱們雖無能幫助他,但也不能分散了他的精神。」
王修道:「決不能走,不論十絕陣中一戰,勝負為誰,雙方都必有著很慘重的傷亡,他們都需要人手,只要活著的人,都不敢再加屠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尤其是韋剛勝了之後,如發覺咱們遣走了很多人,那就大大的麻煩了。」
王修一抱拳,道:「韋兄請去休息,此地的事,兄弟自會遵照韋兄心意辦理,韋兄只管放心。」韋剛微微一笑,轉身而去。韋剛去後,廳中的綠衣金釵,也隨著退出。
韋剛道:「然後,給你兩條路選擇。」
方秀梅啊了一聲,未再多問。
王修停下腳步,道:「甚麼事?」
王修雖然是閉目養神,但方秀梅卻相信那王修早已清醒過來,兩人的講話,他必然聽得十分清楚,他不願出面講話,顯然是要自己獨自應付韋剛。
方秀梅道:「什麼人?」
王修搖搖頭道:「無一定之規。」手托玉環,向廳外行去。
兩釵隨韋剛而去,兩釵留在廳外,顯然,對群豪仍是不大放心。
王修一面舉步而行,一面低聲說道:「江少俠,十二金釵手中的化血刀,不但鋒利無比,而且中人之後,只要見血,那人就再無生存之望;庭院中一番搏鬥,必有人偽裝中刀死亡,希冀選得一命,但他們不知那血化刀的厲害……」搖搖頭,嘆息一聲,接道:「可惜那吳半風也死在化血刀下,他本來有事情要告訴我,目下他已死去,只好憑咱們猜想了;不過,這些事,都已無關緊要,整個天道教如若毀在了十二金釵手中,不論吳半風要告訴我什麼隱密,都已經成為過去,用不著再去想它了。」回顧了江曉峰一眼,又道:「如是萬一要和十二金釵動手,你要小心一些,不可讓她們佔去先機。」
藍家鳳道:「多謝姊姊關心……」
方秀梅望望天上逐漸敗去的烏雲,輕輕嘆息一聲,道:「目下情勢是敵人力大,我們不能力敵,只有智取一道,論天下才智人士,莫過王修了,所以,這件事,必須由他決定。」
王修一揮手道:「在下就是,八哥兄有何見教。」
王修心中明白,口中卻故意問道:「什麼事?」
方秀梅道:「道兄請說。」
王修施用傳音之術,道:「江少俠,小不忍則亂大謀,對韋剛咱們要多多忍耐。」
藍家鳳道:「你親眼看到了我身中毒針的情形,怎可有此疑心?」
回顧了江曉峰一眼,道:「江少俠,請守在這裏,在下去看看藍姑娘。」
江曉峰道:「什麼事?」
多星子道:「什麼辦法?貧道實是想不出來,此刻,咱們縱然有金頂丹書在手,也無法在一兩日內使功力增進。」
王修道:「鳥王呼延嘯。」
王修道:「重要極了,如是那穴位金針被他們瞧到,就可能破壞了咱們的全盤計劃,咱們就沒有反擊的機會了。」
多星子道:「如果能和敵人放手一搏,縱然戰死,也還值得,但如彼此相差太過懸殊,全無還手之力,那反不如從容就義,任人宰割的好,也可為武林中留下一股凜然正氣。」
兩個綠衣金釵,分由兩側圍上,右手握住刀柄,雙目中殺氣逼人。
話聲一頓,接道:「此事能否完成,還難斷言,而且,不宜傳揚出去。」
韋剛道:「談你們的事,不用扯到我身上。」
王修輕輕咳了一聲,道:「韋兄,藍夫人是何等的才慧人物,豈能不防患未然?目下,韋兄應該明白,十二金釵雖有超越常人的體能、武功,但她們已不可自持,藍姑娘手中的玉環,證明是收伏十二金釵的信物。」
方秀梅道:「十二金釵本身似乎是沒有嗜殺的特性,但她們也同時失去了自主的性格,似乎是完全操諸在韋剛手中,藍天義斷下了韋剛一隻左手,他豈肯善罷甘休,如是藍天義不敵十二金釵,以韋剛的殘忍,勢必要殺一個雞犬不留。」
王修道:「認得,但不知字在何處?」
藍天義道:「還有一條路呢?」
藍福右肩中了一刀,整個膀子,都被那一刀砍了下來。除了在肩的一刀之外,前胸一刀,劃開了胸腹,直到腹間,腸子都流了出來。
江曉峰連服三粒,內腑的熱苦稍減,卻沉沉的睡了過去。
江曉峰怔了一怔,卻未多問,依言躺了上去。王修取過繩索,竟把江曉峰牢牢的捆在木榻之上。江曉峰幾度話到口邊、但卻又忍了下去,沒有問出。
方秀梅道:「總不能要他役使群鳥,對付十二金釵吧?」
韋剛道:「是什麼?」
舉起手中玉環,目注王修,接道:「老前輩精通篆字麼?」
方秀梅接道:「他武功自然是難及韋兄,但他所學極博,醫道尤精。」
浮生子沉聲道:「忍下去,讓第二個藍天義再成氣候麼?」
王修搖搖頭,道:「十二金釵,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們對美的觀念很淡漠,也許她們根本就不會想到打扮這回事。」
王修道:「江少俠,藍姑娘,還有你方姑娘和區區在下了。」
方秀梅道:「兩枚玉環,可有相似之處?」
王修道:「令堂遺言中,只說此環在燭光映照之下,可發奪目的翠光,自有妙用,但在下想不出到底妙用何在?」
藍福、黃九洲、吳半風,也都看的心生寒意。
王修長長吁一口氣,道:「那就好了,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了。」
刀光歛失,在那閃電一擊之後,又恢復了原有的平靜。
藍福長劍支地,穩住了滿都是血的身體,道:「方姑娘,快些過來,老夫拼盡了最後一口氣,想告訴姑娘幾句話。」
方秀梅道:「等什麼人?」
韋剛道:「你和你這些屬下一樣,吞下忘去自己的藥物,聽我之命。」
青萍子道:「不知我們可否把掌門師兄的屍體。運回武當山去?」
王修道:「在下的看法,未必見得。」
王修問道:「姑娘可瞧到過那十二金釵手上的玉環麼?」
藍福痛苦的笑一笑,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姑娘不要誤會……」
江曉峰正望著手中軟了的精鋼長劍出神,聽得王修呼叫之言,丟棄手中的軟劍,奔出屋外。王修拉著江曉峰跨上鳥背,催促巨鳥飛起,又轉回巫山下院。但此刻巫山下院的形勢,已有了很大的變化。王修和江曉峰在巫山下院百丈之外,要飛鳥停下。
方秀梅道:「你幾時想到了這些?」
方秀梅怔了一怔,笑道:「沒有見過。」
王修長吁一口氣,道:「到廳裏歇一會去。」扶著江曉峰行到大廳門口。
江曉峰大步行了過來,道:「晚輩同去,如有變故,由晚輩對付。」
呼延嘯道:「王兄不要誤會,兄弟並非此意。」
突然間,藍天義身子閃動,不知道他用的甚麼身法,竟然閃過了前面的人,一下子欺到了韋剛的身側。
呼延嘯道:「已近十二個時辰。」
韋剛道:「在下看起姑娘的臉色,紅若朝霞,很難使人相信你剛剛中毒醒來。」語音一頓,道:「妳如想使我相信,倒有一法。」
王修搖頭說道:「低聲些說話,咱們研商對策,不用解開你們被點的穴道也是一樣,這樣可減少韋剛的疑心。」
青萍子道:「貧道有一個刺殺韋剛之策,不知是否可用?」
青萍子接道:「他能改變成什麼法子?」
王修道:「在下洗耳恭聽。」
王修道:「此地形勢,我早已瞭然,我自信可以找到。」
只有王修卻把全神貫注在韋剛身上。
王修道:「不錯,目下還不知道施用這玉環之法,但我們至少已知道這玉環可以使十二金釵畏懼、臣伏,有一天,我們會找出施用玉環的辦法,到了那時,韋兄……」
方秀梅道:「女人嘛!戴枚玉環增加一點嬌媚。」
王修驚駭中,凝目望去。
王修道:「諸位之中,如有精通醫道的人,必然知道,用金針過穴之法,可以增長藥物的效力,和速能,同樣的用金針扎穴之法,可以激發出一個人生命中的潛能,能使一個會武的人,武功陡然間增強很多倍,而且剽悍勇猛,不畏死亡……」
青萍子道:「貧道想假扮屍體,躺在韋剛必經之處,驟然間出手,一舉把韋剛刺殺。」
王修道:「世上的確有這麼一門醫術,但我無此能耐。」
也不再等王修答話,展動雙翼,穿窗而出。
王修不理會方秀梅,卻轉身望著韋剛,說道:「韋兄若對兄弟有些什麼懷疑,希望能給兄弟一個解釋的機會。」
王修道:「藍姑娘怎樣了?」
韋剛道:「我瞧瞧,立刻還妳。」緩步行了過來,一面伸出右手。
藍天義一揮手,接道:「韋兄……」
多星子重重的咳了一聲,道:「殺孽,殺孽,這一次屠殺過後,只怕百年之內,江湖上也無法復元了……」望了方秀梅一眼,接道:「貧道年過八旬,親眼看到了江湖上面臨過兩次劫難,每隔上二三十年,必有一次動亂,黑白兩道,此消彼長,但如和這一次劫殺相比,那是浩瀚大海中一個浪花罷了。」
王修道:「要來,不過,要等一會才來。」
王修道:「你服用火鯉內丹不久,還未到運用自如、收發隨心之境,但瞧這兩日的進境而論,三日之內,定有大成。」
只見藍天義手中兩把長劍,幻出點點寒芒,一支劍一直不離開韋剛的五官,攻向嘴巴,另一隻卻封住了韋剛的雙手。
方秀梅道:「不錯,十二金釵每人手指上都全套著一個翠玉指環。」
王修道:「不便開口。」
韋剛微微一笑,道:「每人都有打算,王兄也許早已猜中在下的心意。」
藍家鳳道:「你這樣作,不怕傷了我的心麼?」
藍天義道:「第一條?」
江曉峰低聲說道:「老前輩猜對了。」
方秀梅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子,道:「王兄,可以去了。」
浮生子道:「難道咱們埋下屍體,也會觸怒韋剛不成?」
只聽多星子道:「還有貧道。」
韋剛道:「藍天義的羽翼,已剪除大半,餘下人手不足為患,我要把藍天義困於山洞,讓他自願投降。」
王修右手連揮,又在江曉峰身上,插入了兩枚銀針,道:「世間任何人,都無法在短短數日之內,把一個人增長出數十年好的功力,區區自然亦是無此能耐;但咱們有一個萬年難遇的機緣,呼延兄竟發現了這條千年火鯉,火鯉難求,千年以上之物,更是見所未見,再晚幾年,它可成形飛升,脫離水籍,成為精靈之物,但卻不早不晚的被你們發現。牠腹中火丹,乃是陽中之陽、火中之火,只要你在服下內丹之後,能把它納入丹田,隨同內力發出,即可具有無與倫比的陽剛之勁,應該正是十二金釵修煉之功的剋星……」又刺入兩枚銀針,接道:「不過,這內丹陽火太旺,服下之後,體質內臟,都難適應,所以,我配製了一帖至陰丹,同時服用,這銀針過穴之法,也在清你內火。外術、內藥,一齊服用,只要你能渡過十二時辰,就不至再有危險。你已可馭劍傷人,可證任、督二脈已通,只要再稍經習練,就不難運用自如。」
王修道:「你握著劍柄,試試把內力輸送到劍尖之上。」
方秀梅道:「咱們若能殺死韋剛,也許還有一些平安的日子好過,如是韋剛不死於藍天義的手下,咱們還有一段艱苦的日子,要忍下去。」
韋剛道:「我廢去你全身的武功,讓你離開,反正,你只是要想活下去,不論怎麼活,總比死了強些和-圖-書。」
韋剛道:「他準備役用群鳥,對付兄弟麼?」
江曉峰冷笑一聲道:「閣下瞧什麼?」原來,江曉峰服用火鯉內丹之後,臉上已泛起了一片特異神采。韋剛皺皺眉頭,卻未答話,轉身向廳中行去。
浮生子閃身而至,衝到前面,正待揮劍攻出,突見藍福口齒啟動,說道:「不要動手。」浮生子收住劍勢,向後退了兩步。
方秀梅道:「韋剛已動了霸謀江湖之心,殺了藍天義,應該是最好的機會,所以,我覺得,他一樣不會放了咱們……」
王修道:「照在下的推斷,這玉環該有控制十二金釵之能,如是咱們控制了十二金釵,韋剛就如猢猻沒有了棒子耍,再也玩不出花樣了。」
王修和江曉峰舉步行入大門,耳際間已響起了一聲冷笑,道:「兩位才回來麼?」
方秀梅凝目望去,只見朝陽子前胸處血和泥混在一起,看不出傷口的情形,沉吟了一陣,道:「道兄,我們處身在極為險惡之境,必要忍人所不能忍,雖然人已經死了,也得委屈他們一下了。」
方秀梅道:「難道藍姑娘?」
話未說完,突聞一陣羽翼劃空之聲,一個紅嘴黑毛八哥,突窗而入,繞廳飛了一周,落在一棵樹上,道:「王修,王修……」
王修道:「辦法倒有,只不過,在下未說出來。」
王修道:「老前輩,在下覺著咱們應該想一想辦法,使他們恢復搏戰之能。」
敢情,韋剛的左手,已被齊腕斬掉。
方秀梅道:「王兄,可有一點線索麼?」
方秀梅道:「難道玉環和玉環之間,還有什麼關連不成?」
方秀梅仰臉望天,黯然說道:「藍天義雖然覆滅了,但卻有一個更可怕的敵人。藍夫人一代才女,她培植了十二金釵。對付藍天義,但不知她曾否想到了十二金釵也有為害江湖的可能……」
王修接道:「那內丹又是專門克制陰柔之勁的至陽之物。」語音一轉,接道:「藍姑娘也許清醒了過來,目下再試試這枚玉環,如若我的推想不錯,咱們立刻就可以反擊了,目下正是大好機會。」
江曉峰道:「老前輩呢?」
韋剛道:「你既然明白了,那就不應該對此再存有懷凝。」
但聽飛行的雙鳥,突然一聲長鳴,雙翼忽然一歛,直向下落。距地百丈,雙翼又展,輕飄飄的落在實地之上。抬頭看茂林修竹,一座茅舍中,緩步行出來鳥王呼延嘯。
方秀梅道:「一直未清醒過。」
王修沉吟了一陣,道:「辦法倒有一個,只不過,這辦法,不是正途,而且,對人有害無益,所以在下要先行把話說明,諸位是否願意,悉聽尊便。」
呼延嘯道:「主要是王兄的設計高明,始取得火鯉內丹。」
王修道:「說了韋兄也許不信,呼延嘯在深山大澤之中,羅致了很多猛禽,在他的役鳥術的訓練之下,竟然都能聽命行事,對敵之時,一聲號令,萬鳥群集,波波層層,攻向敵人。」
王修道:「誘捕那千年火鯉,在下實無多大把握,但呼延兄卻能完成大任……」
顯然,她已生出畏懼之心,不敢再行出手。
王修道:「臨陣相持,出手之前。」
王修輕輕咳了一聲,取過銀針繩索,道:「江少俠,躺上去。」
呼延嘯輕輕咳了一聲,道:「沒有危險麼?」
王修道:「可是那山洞之中,有什麼厲害埋伏,連十二金釵也無能衝進去?」
巢南子應了一聲,帶著浮生子,和青萍子,直回右廳。
韋剛冷冷說道:「兩位去會鳥王呼延嘯,是麼?」
藍家鳳道:「夜愈深,她們也愈清醒,也許能恢復一些記憶。」
方秀梅道:「玉環不過是一件飾物,縱有心體之分,與人何干?」
韋剛縱聲大笑,道:「你小子練成了硃砂掌……」話未說完,笑聲頓住,張著口,變成了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原來,那位綠衣金釵,中掌之後,竟然拿樁不穩,一連向後退了五步,臉色慘變,搖搖欲倒。
綠衣金釵停了下來,兩道利劍一般的目光,盯在方秀梅的臉上,瞧了一陣,道:「說什麼?」
藍家鳳怔了一怔,道:「這是我娘的遺物,如何能給別人?」
方秀梅道:「這個,我也不能答覆你們……」
江曉峰道:「只要這玉環能使十二金釵心生畏懼,退避開去,晚輩自信能對付韋剛。」
韋剛道:「你已瞧到十二金釵一擊的威勢,大約你心中明白,有多少逃離此地的機會?」
韋剛哈哈一笑,道:「我愈來愈發覺王修和江曉峰活著,不可信任,待我殺了王修和江曉峰等,再向你陪罪。」一面揮動右手,兩個手執化血刀的綠衣金釵,直向藍家鳳逼了過來。
多星子接道:「我明白了,那是說,一個人身受金針過穴之法後,一旦和人動手,就無法停下,必至死亡而後已。」
王修雙目盯注七號金釵左手上一枚翠玉指環瞧著,口中自言自語的說道:「十二金釵,每人的右手無名指上,都戴有一枚玉環,作用何在呢?」
韋剛道:「天道教中,人數眾多,但憑鳥群難道能消滅天道教麼?呼延嘯蠢如牛馬,不去說他了,你王修應該知道,此事萬難成功。」
韋剛道:「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已經查過那個山洞,是一個後無退路的死地,我已留下了八名金釵,守在洞口,任何人只要離開一步,立時搏殺。」
王修沉吟了一陣,低聲說道:「火鯉內丹……」
多星子道:「老朽這把年紀了,死不足惜,但為了替武林保下幾個種子,老朽想向姑娘提供一點愚見。」
韋剛冷冷說道:「你敢不給我,是麼?」
藍福仗劍掠陣,卻不敢下令出手相助。
王修道:「水雖能覆舟,但亦可載舟,不能因水可覆舟,就不要水,這道理顯淺,高明如韋兄,必知其理。」
江曉峰雖然急欲一見藍家鳳,但聽得王修如此說,只好點頭說道:「老前輩請便。」王修站起身,匆匆而去。江曉峰突然出手,拍出兩掌,解了方秀梅的穴道。
王修接道:「那藍天義呢?」
方秀梅搖搖頭道:「道長仁心,小妹極是欽佩,不過,此時此情之下,小妹覺著暫時不動的好,韋剛喜怒難測,不可觸犯了他。」
青萍子道:「自然貧道擔當。」
韋剛冷冷接道:「這些事以後再談,此刻,王兄同在下追殺藍天義去。」
十二金釵出手似電,刀快無比,如不早作防範,任何人都無能接下她們一刀。
方秀梅道:「瞧甚麼?」
王修道:「這麼看來,韋兄是早有計劃了?」
韋剛仰天打個哈哈,道:「王兄,你可是想從胸中所知之中,找出對付十二金釵的辦法麼?」
方秀梅道:「如何一個試法呢?」
王修直逼近七號金釵身前兩尺左右處,緩緩伸出右手。
方秀梅沉吟了一陣,道:「好吧,現在咱們應該如何?」
王修道:「何以見得?」
韋剛冷笑一聲,道:「我相信,以你王修的才華,目下至少知道了一件事情。」
王修道:「我說過,藍姑娘如是死了,在下為她償命。」
方秀梅道:「我不知道,韋剛是臨時決定的,無法從蛛絲馬跡中找到證明,但小妹卻認定他非要改變個法子不可。」
方秀梅道:「可否說出來,讓小妹聽聽?」
王修道:「在下不是對十二金釵的武功有懷疑,而是……」說話一半,故意停下。
右手掌心中,托著那一枚翠色奪目的玉環。
方秀梅道:「什麼機會?」
王修道:「給他服用藥物。」
王修右手連揮,十二銀行,盡刺入江曉峰的穴道,又道:「良藥苦口,江少俠忍耐一下。」回顧了呼延嘯一眼,接道:「呼延兄,內丹上爐多少時候了?」
李五行啊了一聲,道:「好!到時間,兄弟希望第一個出手。」
王修道:「百密一疏,我走的太急促,忘記拔去藍姑娘穴位金針。」
她想忍耐下好奇之心,但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低聲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
方秀梅腦際間靈光一閃,陡然瞭解了心中一大疑問。
多星子輕輕咳了一聲,道:「貧道的看法,廳中之人,都無亡命江湖的打算,但他們也明白,若單憑仗自己的武功,卻無法和十二金釵對抗,那不過是明去送死而已。」
方秀梅一面答話,一面暗裏觀察王修的神色。
方秀梅道:「王兄,咱們要想個法子阻止他們。」
王修道:「不是,金針過穴,雖可激發潛能,但如不消耗,仍可歸還體內,但如和人動手相搏,那就如火燎原,除了借重外力之外,自己無法控制……」
兩個綠衣金釵,已然逼近到兩人身前三尺左右的所在。
江曉峰依言施為,不過片刻工夫,劍身突然軟軟垂下,有如麵條。
江曉峰依言盤膝而坐,運行吐納之術。他內功深厚,又通了任、督二脈,運行之間,事半功倍,不過兩個時辰,已把火丹精氣,行轉丹田。
巢南子道:「至少,貧道應該把本門中掌門人的屍體埋下。」
王修道:「就算是姑娘不問,在下也想和姑娘商量一下。」苦笑一下,接道:「目下形勢,咱們所有的人,似乎都已被嚇破了膽子,人人都變的痴癡呆,保持清醒的。大約只有咱們四個人了。」
方秀梅不知最驚是喜,嘆一口氣接道:「那是說,十二金釵和韋剛,都被困入陣中了。」
兩人等了片刻,江曉峰緩緩睜開雙目。
韋剛道:「江曉峰……」
王修突然接口道:「韋兄,再向左面瞧瞧。」
王修微微一笑,道:「不錯,還有老前輩,但望老前輩能夠振作起來,只怕咱們還得有一場惡鬥廝殺。」
王修道:「其他的藥物,在下會自行配製。」
發覺廳中群豪,各個神情木然,除了目光望著他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和他打招呼。方秀梅緩步行了過來,低聲說道:「哀莫大於心死,廳中群豪,都已經消失了當年的英豪雄姿,他們都已感覺身處絕境,必死無疑,以致全無生氣,連說話也懶得開口了。」
方秀梅嘆道:「至少人間再無勝過她們的高手。」
方秀梅道:「老前輩覺著,能夠走得了麼?」
王修道:「現在,在下亦未能預料此後的變化如何?等一個人來了之後,才能有點眉目。」
多星子接問道:「那是說施用此法之後,非死不可了。」
王修道:「韋剛現在此地,他隨時可以回到大廳中來,此人最為多疑,說不定早已在暗中監視著咱們……」一面說話,一面不停的在大廳中來回走動。焦急之情,泛現於神色之間。
多星子道:「損害很大麼?」
耳際間,響起了韋剛的聲音,道:「王修,告訴他們,誰要離開巫山下院一步,誰就先死在這化血刀下。」
那綠衣金釵冷一笑,搖搖頭,道:「你走開。」這時,方秀梅距離那離那個金釵甚近,目光到處,只見那個金釵的玉頸之上,隱隱間有一道淡紅色的「七」字。
王修道:「很大,照晚輩的算法,一個人的體能只能燃燒十二個時辰,十二個時辰之後,就要變得精疲力竭。」
字體若花,不識之人,決不會把它認作是字。細看所書,寫的是:「韋剛陰沉,不可信任,金釵迷環,燭光映照,此環翠光奪目,自生妙用。」王修在心中讀了兩遍,沉吟不語。
只見武當三子,並排而立,三個人面色沉重,木然站在一具屍體前面。
方秀梅道:「收藏在什麼地方?」
江曉峰急步奔上前去,道:「義父。」屈膝跪了下去。
浮生子道:「為什麼?」
王修搖搖頭,道:「老實說,直至現在為止,我還沒有想到辦法。」
但藍天義劍勢不敢攻擊韋剛其他的部位,一時倒也無法殺死韋剛。
王修道:「他曾演給兄弟瞧看,果然是聲勢驚人,縱然是身負極高武功的人,也不易抗拒。」
方秀梅道:「此事不可冒失行動,小妹之意,還是和王修研商一下再作道理……」
方秀梅一直在苦苦的思索,突然開口說道:「王兄,縱然有對付十二金釵的辦法,只怕是也來不及了。」
韋剛奇道:「有這等事?」
巢南子道:「姑娘之意呢?」
藍家鳳道:「多虧王老前輩妙手回春,才使我死中逃生。」
韋剛口中低呼了一聲,右手一招,兩位綠衣金釵,應聲而入。
呼延嘯道:「如是兄弟不相信,就不會同意你這等涉險之法,王兄知道,兄弟生死看的很淡,但江曉峰……」
呼延嘯道:「這個兄弟明白。」
廳中群豪,都看的茫然不解,但王修卻瞧的暗自震駭,低聲向江曉峰說道:「如若藍天義能夠一舉間,殺死韋剛,使他無法作出手勢,或發出十二金釵出手之口諭,藍天義立時間,即可以成霸稱武林的盟主,咱們也無人能逃出天道教的高手圍殺,因為韋剛一死,再無人知曉役使十二金釵之法。」
方秀梅道:「你為什麼出些難題,告訴他萬年人參、千載靈芝等類的人間奇藥,他找不到這些藥物,到時間接不上斷腕,自然不會怪你了。」
方秀梅道:「照王兄的說法,那個十二金釵既然陷入了陣中,藍天義似乎是已經處於優勢了。」
藍天義木然了,他只曉得這十二金釵,正是藍夫人留在人間對付他的力量,但卻未料到十二金釵的威勢,強到這等境界。
王修道:「他們不會走,韋兄,挽救了武林大劫,他們還要向韋兄……」
方秀梅緩步行到廳門旁邊,凝神而觀。
原來,這十二金釵,形貌,衣著,m.hetubook.com.com連同用的兵刃,都是一樣,縱然有些小異,也很難辨識出來,韋剛如何能一眼瞧出她們是誰,定有內情,這辨認之法卻給方秀梅在無意中發覺。
只見多星子、方秀梅等一干豪雄,整整齊齊的坐在大廳之上,四個綠衣執刀的金釵,分站四周。江曉峰目光一流轉,四顧了一眼,卻未見藍家鳳何在。他想問,但又怕多言招禍,只好強自忍了下去。
秀梅道:「那很重要麼?」
多星子道:「老夫想不出辦法了。」
王修道:「在下趕回去,恐怕還得一番佈置,呼延兄一個時辰之後再去,正好趕上和人動手。」
一則是大雨傾盆下,視線不清,二則是十二金釵的動作太快。
王修道:「咱們也該坐息一陣,養養精神,韋剛和藍天義,也快要分出勝負了。」
王修道:「藍天義如若不死,天道教就可能死灰復燃。」
江曉峰力蓄右掌,目注七號金釵,只要發覺她有出手的徵象,即將以最快的速度,發出掌力。
方秀梅道:「不錯,如是韋剛要殺咱們,自然運用十二金釵了。」
藍家鳳道:「唉!我娘早已安排了對付十二金釵之法,只是,我未曾想到罷了。」
王修點點頭,道:「好辦法,我們去了。」
方秀梅道:「目下,咱們最大的強敵,應該是十二金釵,藍天義羽翼盡除,只餘他一個人,殺他也並非難事。」
王修點頭應道:「一諾千金,在下死而無怨。」
韋剛突然一仰身,倒退了一丈多遠,到了大廳門口處,冷冷說道:「藍家鳳雖有玉環,但她還不知道施用之法。」
王修一揮手,道:「江少俠,快些跨上鳥背。」
王修道:「哪些藥物雖然名貴,但大都是能夠買到之物,其中,需要一種四川唐家的生肌散,那是獨門配方,唐家祖傳數代,別人無能配製,另外要十條白的蚯蚓。」
多星子接道:「天下真有這等醫術?」
韋剛冷笑一聲,道:「為甚麼你又能把玉環交給王修?」
王修和江曉峰同時轉頭看去,只見韋剛背手而立,臉上是一片冷漠。王修淡淡一笑,道:「韋兄,咱們去會一個朋友,來不及奉告閣下。」
王修道:「那麼呼延兄,應該相信兄弟了。」
江曉峰:「但願如此。」
藍家鳳怒道:「你這人全無情義,你要幹甚麼?」
方秀梅道:「談何容易,韋剛被藍天義斷去一手,只怕會對自己保護的更為嚴密了。」
韋剛冷冷說道:「你可是覺著我會被困於十絕陣中,所以,你先溜了回來?」
這大出意外的變化,使得雙方的人,都看得一呆。
王修道:「艱苦的磨煉,加上他服用的靈丹奇藥,和奇佳的天賦,超越了時間、空間。」
韋剛推門而入,直行到藍家鳳的身前同,伸出右手,接接藍家鳳的脈搏,果然是仍在微微跳動。但藍家鳳的面色,卻是一片慘白,不見一點血色。韋剛望著藍家鳳美好的輪廓,輕輕嘆息一聲,道:「不能驚動她麼?」
淒涼一笑,道:「但他們會改變方法,決不會再用藍天義的辦法。」
方秀梅道:「那韋剛何以獨自回來,未見十二金釵隨行?」
對方秀梅,江曉峰有著無比的敬重,點點頭,道:「小弟遵命。」
方秀梅搖搖頭,道:「王兄才能,小妹一向佩服,但這一次,小妹卻感覺王兄大大的失策了。」
藍天義道:「區區知弱肉強食的道理,閣下也說出聽聽看。」
江曉峰道:「晚輩當全力以赴。」回頭望去,只見那七號金釵,緩緩退出大廳。
又望場中一眼,緩步向院中行去。其實,院中的搏鬥形勢,已近尾聲,但見綠色的衣裙,在大雨中穿飛,藍福和玄真、無缺、乾坤雙怪等藍天義帶來的高手,都已經倒臥在地上。
七號金釵先望望王修,目光才轉到翠玉環上。目光一經和那玉環接觸,立時全神貫注。凝神瞧了一陣,那七號金釵,如同受到很大的震駭一般,突然間,向後退了兩步。
他乃大奸巨惡的人,陰沉險詐,能伸能屈,當下說道:「韋兄既是不同意我藍某的條件,想韋兄必有高見了。」
王修回顧了方秀梅一眼,道:「方姑娘,先解開廳中各人的穴道,再研商對付韋剛的辦法。」
王修突然向前了兩步,和韋剛耳語一陣。
方秀梅目睹韋剛去遠,才低聲說道:「王兄,你真能給他接上斷腕麼?」
呼延嘯道:「好吧!就依王兄之意。」
王修接道:「呼延兄,如是兄弟這番用藥失敗,兄弟願為江少俠償命。」
那七號金釵逼近到江曉峰前三尺左右處,就未再前進。但亦未拔刀出手攻襲。雙方形成一對峙之局。突然間,江曉峰右手一揮,拍出一掌。
方秀梅皺皺眉頭,道:「王兄,十二金釵是超越常人的怪物,不能以常情推測,咱們何不試試?」
但聞卜卜幾聲輕響,兩個劍童,四個飛龍童子,已失去了手中的藤牌和長劍,倒摔在地上。
韋剛笑一笑道:「王兄果然有服人之能,此事兄弟可以兼作思慮,不過……」
多星子道:「那金針刺穴之法,可是很快麼?」
王修道:「十二金釵武功天下再無敵手。」
王修一抱拳,嘆道:「李兄豪氣干雲,兄弟佩服之至……」目光轉顧,環掃了廳中群豪一眼,接道:「時機稍縱即逝,咱們不能再等下去,要立時動身,趕往藍天義被困的石洞之中,希望能藉鳳姑娘手中的玉環、江少俠的掌力,暫時制服十二金釵,以便搏殺藍天義。」
王修道:「辦法倒有一個,只是有些邪門外道,不知老前輩意下如何?」
因為,他心中明白,只要能給韋剛一剎那間的時光,都可能使韋剛騰出下令十二金釵出手的機會。
揚揚柳眉兒,接道:「王兄,有一件事,小妹想不明白!」
韋剛冷冷接道:「藍姑娘呢?」
江曉峰道:「小弟全力以付。」推開後窗,飛躍而出。
談話之間,只見藍家鳳緩步行了過來。
同時,還刀入鞘。
王修緩緩把玉環還給了藍家鳳,道:「藍姑娘,在下已證明了一件事,就是這玉環能使十二金釵心生畏懼,不敢逼視。」
她心中有著無比的緊張,因為這一試之下的成敗關係太大了。
方秀梅不願使已成的形勢,再有變化,當時忍下未言,緩步走回大廳。
王修搖搖頭道:「守在廳外的金釵,對咱們監視甚嚴,如是貿然動手,解開你們的穴道,只怕她們的會突然出手。」
王修道:「藥物齊備,在下如不能接上韋兄的斷腕,在下願以死謝罪。」
方秀梅黯然的臉上,不由掠過一抹驚喜之色,道:「他怎能這樣快,進入了這等境界?」
王修道:「被困在十絕陣中,君不語果然是一位才氣縱橫的人物,十絕毒陣變化萬端,暗合五行奇變……。」
方秀梅緩步行出大廳,只見滿地橫七豎八,都是死傷在十二金釵化血刀下的屍體。
王修道:「十二金釵剽悍無匹,身若金鋼,不畏刀劍,更不知畏懼為何,但你這一掌,卻打的她流現出畏懼之情,足可證明咱們已找到克制十二金釵之法,江少俠還得時刻求取進境,以增掌力威勢。」
藍家鳳道:「甚麼法子?」
方秀梅道:「這是咱們一個嚴重的考驗,韋剛似乎是還有一些顧忌,但我不知他顧忌何在?三位道兄請保重身體,說不定片刻之後,咱們就要展開一場很激烈的惡戰……」
王修點點頭,道:「這也難怪,王某在江湖上,一向的名譽不好,難怪韋兄有點多心。」
王修一揮手道:「東西是否已經準備?」
藍福道:「這些都已經過去了,老夫就要死了,人死不記仇,希望姑娘能原諒老夫……」重重的咳了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氣喘吁吁的說道:「藍天義仗以控制天下武林高手的解藥配方,就藏在他的束髮之中。」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老前輩覺著在下能夠勝任,那就行。」
韋剛道:「藍天義率領部份殘餘人手,退入了一座山洞之內,憑險固守。」
十二枚銀針,使得一身武功的江曉峰,全無了抗拒之力。王修把爐火練煮的火鯉內丹,投入了江曉峰的口中,而且把一碗煮丹腥水,也一起灌了下去。
王修正是激起江曉峰馭劍一擊的豪氣。
方秀梅沉吟了一陣,道:「兩位去吧。」
王修道:「鳥王呼延嘯。」
王修道:「她身上的毒性已失去大半,性命定可保下,但她到底幾時能夠復元,在下很難作肯定的答覆。」
因為那十二金釵那身刀合一的攻勢,來如雷奔電閃,莫可捉摸,簡直是無法防禦她們的攻勢。
王修還未及開口,方秀梅已搶先說道:「韋兄懷疑你們忽然離去,有什麼詭計,故而遷怒到我等身上。」
沒有人看清十二金釵拔刀攻出的情形,只覺一片耀眼的刀花,在大雨中飛閃打轉。
李五行道:「那要何時動手。」
王修道:「此刻寸陰如金,在下無暇仔細對你解說,但望江少俠相信王某,在下自信失敗的機會不大。」一面說話,一面舉步向茅舍中行去。
王修道:「正是,天亮時分,他就應該趕回來了,我原已和他約定午時聯絡,如今已經過了午時很久……」
方秀梅道:「小妹說的都是實話,韋兄如是願意見見藍姑娘,小妹帶路。」
不待江曉峰答話,放開腳步,緊追在韋剛身後,行入大廳。目光到處,不禁一呆。
藍天義道:「在下率人,先離開此地,留下藍福,交出解藥。」
王修卻微微一笑,道:「十二金釵,不畏刀劍,紅砂掌力,如是能使她們畏懼……」
藍福雖然傷勢奇重,居然仍能運劍,長劍一揮間,當的一聲,竟擋開了巢南子的劍勢。
秀梅道:「不用擔心我,你身負重任,要好好的聽從王修的話。」
江曉峰道:「專門對付十二金釵的武功。」
王修站起身子,行到廳外,四下瞧了一陣,道:「現在去有些冒險。」
方秀梅搖搖頭,道:「老前輩,走不了的,而且,那庭院中的屍體,晚輩也未讓他們掩埋;咱們留在這裏不是等死,而是準備求生,如若咱們走了一些人,反而會啟動那韋剛的疑竇,是麼?」
方秀梅瞧的大為奇怪,低聲道:「王兄有事情?」
韋剛道:「醫道之中,可有續肌接骨之術?」
韋剛道:「姑娘錯了,在下雖然一舉擊潰了天道教,但他知曉在下是受了王修的利用;再說,他目前被困於山洞之中,生死操諸於在下之手,我如要和他合作,他自是求之不得。」
青萍子道:「方姑娘既然知曉那韋剛一定會指令十二金釵出手,此刻,咱們還有逃走的時間……」
多星子道:「說出來聽聽?」
韋剛道:「在下不能不防備諸位一著,想不到這一著竟然被我用上了。」突然發出幾聲呼喝,右首那綠衣金釵,一躍而起,閃電般躍出大廳,左首那綠衣金釵,卻目注藍家鳳手中玉環,緩緩而退。退出廳外,才轉身疾躍而去。一眨眼間,四個綠衣金釵,和韋剛同時走的蹤影不見。
他無法預料江曉峰這馭劍一擊的結果,但他卻明白,只有江曉峰這馭劍一擊,才能給韋剛一個脫出藍天義劍下的機會。
藍家鳳道:「晚輩再試試看。」
韋剛道:「兩位先進前廳中瞧瞧再說。」目光突然停在江曉峰的臉上,凝注不瞬。
方秀梅道:「如若情勢必要,小妹準備挾藍家鳳以自保。」
方秀梅長長吁了一口氣,道:「藍福,你陰險惡毒,做了一輩子的壞事,想不到臨死之前,竟然說出了一樁救人的大隱密。」
王修道:「很難說,十二金釵已練成特異高質,十絕陣雖然變化多端,只怕也很難纏得住她們,不過,倒是給在下一個溜回來的機會。」
方秀梅急急轉身,希望再攔住那七號金釵,準備先擋一擊,以給予江曉峰逃走的機會。只聽王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方姑娘,快退開去。」
方秀梅道:「多留一會,也不要緊,小妹能夠應付得來。」
韋剛道:「十二金釵已到了百毒不侵之境。」
韋剛道:「只有這些?」
韋剛冷漠一笑,道:「我確無殺你之心,但妳如不肯交出玉環,十二金釵一旦出手,那就很難控制了。」
王修道:「你要保重,因為結局如何,你的關係很大。」
江曉峰、呼延嘯緊隨而入。只見茅舍中一座丹爐,爐中火頭碧綠,上面駕著一個砂鍋,上覆鍋蓋,不知鍋中放置何物。丹爐旁側,放著一張木榻,上鋪墊被,最妙的是,墊被上放置著一捆繩索,和一盆銀針。江曉峰暗中數計,那銀計足足有一十二根之多。
王修輕輕嘆息一聲,道:「方姑娘,慢一些。」
韋剛道:「夫妻同心,妳既然心懷異志,如何能怪得我施展毒手?」
方秀梅道:「什麼冒險?」
呼延嘯打開一個錦盒,裏面放著十二顆白色丹丸。
江曉峰道:「我義父麼?」
王修道:「我知道,但兄弟如這次失敗,咱們自然不用回去了,眼看武林同道,全數毀滅,先死何異,呼延兄不下手,兄弟也要自絕。」
同時,口中也發出低聲的驚呼。
方秀梅道:「廳中所有的人,穴道被點,只有你和江兄弟……」
方秀梅道:「比適才這巫山下院中的惡鬥如何?」
巢南了拭去臉上雨淚混合的流水,緩緩說道:「姑娘之意,可是說,就算殺了藍天義,仍然無法使江湖歸復平靜。」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