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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筆點龍記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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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

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

俞秀凡緩緩說道:「既是造化城主之意,在下自然要見到造化城主才能決定了。」湯蘭道:「不錯,咱們就是要帶你去見造化城主,不過,在見造化城主之前,有些條件閣下先必需做到了,咱們才能帶你會見造化城主。」俞秀凡道:「什麼條件?」湯蘭笑一笑,道:「這些條件,對你而言,並非是什麼為難之事。」目光一掠花花妃子,接道:「像她這等絕世美人,送入你俞少俠的懷抱之中,俞少俠怎的竟不肯接受呢?」花花妃子突然嘆一口氣,道:「湯使者,我已盡心力,他堅持不肯食用藥物,小妹實在無能為力了。」俞秀凡心中明白,花花妃子搶先接口,用心在提醒他,怕他和自己的談話,說的前言難對後語。俞秀凡立刻冷笑一聲,接道:「如是妳肯先拔下區區身上的金針,在下才會考慮食用藥物。」花花妃子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俞秀凡道:「所以,在下也只有堅拒食用藥物了。」
俞秀凡道:「只此一端,就有這樣大的成就麼?」黃衣女子道:「自然,還要有別的配合。簡明點說,兩句話就可概括,再加上兩個字,就構成了造化城這個組合。」俞秀凡道:「兩個字,有此等大的力量,想那兩個字,定然是深含玄機了。」黃衣女子道:「愈是簡明的事,愈是精深,造化城能有今天這個局面,除了深解人性外,還加上神秘二字。」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對!造化城中,充滿著神秘,但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造化城三個字用的太妙。」黃衣女子點點頭,笑道:「不但是三個字用的好,而且也確然是具有了功奪造化之能。俞少俠請想一想經過的地方,那一處不是極盡曲折變化之妙。」俞秀凡道:「姑娘!造化城主究竟有多少替身?」黃衣女子道:「這幾句話,就問的不夠灑脫了。」俞秀凡道:「怎麼說?」黃衣女子道:「造化城主可能有千百個化身,那要看他的需要。」俞秀凡道:「這麼說來,造化城主只是一個人了。」黃衣女子格格一笑,道:「你可是認為那造化城主,是很多個人,是麼?」
湯蘭突然微微一笑,道:「俞少俠,咱們很敬重你,你如是不吃敬酒,咱們就要讓你吃罰酒了。」俞秀凡冷冷說道:「姑娘的意思是……」湯蘭接道:「先吃藥丸,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也沒有不吃的機會,請夫人把藥丸交給屬下吧!」花花妃子伸手由懷中摸出藥丸。湯蘭伸手接過,冷冷說道:「你記著!這藥丸就算是立刻可以致命,你也只好吃下去了,你自己吞下呢,還是我迫你服下?」俞秀凡冷笑一聲,道:「看來,妳倒是那造化域主很忠實的一位屬下了。」湯蘭道:「不錯,造化城主既然很看重小妹,小妹自然要投桃報李。」突然伸手向俞秀凡牙關之上捏去。
湯蘭心中一動,道:「你怎的知道我姓湯?」俞秀凡回顧了花花妃子一眼,道:「要不要告訴她?」花花妃子道:「就算不說,造化城主也會查得出來,不如乾脆點告訴她算了。」俞秀凡道:「好!妳自己說吧。」花花妃子淡淡一笑,道:「湯蘭,是我告訴他的。」湯蘭一臉迷惘之色,道:「妳告訴他的?」花花妃子微微一笑,道:「是的,妳覺得很奇怪麼?」湯蘭道:「不錯,確使在下有些不解,造化城主,對妳十分寵愛,妳竟然出賣了造化城主。」花花妃子冷笑一聲道:「我出賣了他?造化城主——他對我十分寵愛?哼哼!妳幾時見過,一個受盡了寵愛的人,竟然會被當作工具,要我布施色身,替他網羅高手,難道這算寵愛麼?」湯蘭道:「不管如何,妳總是城主妃子的身份。」花花妃子道:「這算什麼妃子身份,和妓|女有何不同?」湯蘭道:「以造化城主之尊,甘願綠巾壓頂,妳難道還在乎多幾個男子麼?何況,妳習的桃花魔功,講究的採陽補陰,多幾個男人,對妳而言,有什麼不好?」花花妃子道:「這有很大的不同。」湯蘭道:「哪裡不同了?」花花妃子道:「他是情願,我是被迫,我們之間。彼此的感覺,絕不相同。」
送走了黃衣女子,花花妃子順手掩上了房門,搬一把木椅,放到俞秀凡的身側,低聲說道:「公子請坐。」俞秀凡卻有著站立不住的感覺,鋼鐵一般的漢子,身上多了那六根金針,竟然變成站立不穩的人。暗暗嘆息一聲,緩緩坐了下去。花花妃子伸出玉手,及時的扶住了俞秀凡,一股幽香之氣,借勢傳了過去。嫣然一笑,花花妃子膽大地把嬌軀偎入了俞秀凡的懷中,緩緩說道:「俞秀凡,你好像還未經過人道?」這句話,俞秀凡聽懂了。抬頭望了花花妃子一眼,微微頷首。他明白,此刻發作不得,六根金針,把他變得柔弱無比,只要一個健壯些的普通人,舉手一拳,就可以取他之命。這犧牲太無價值,但如想保全性命,又必需忍下氣忿。
俞秀凡道:「夫人能不能解說一下,唉!其實以夫人之美,造化城主縱然有三宮六院,佳麗三千,也應該把夫人收寵專房才是。」花花妃子臉上綻開了一份愉悅的笑意,值:「造化城主有很多妾婢,但他絕不是濫收妾婢的人,每一個人,都有她的專長,特點。」俞秀凡道:「夫人,是精於那一道呢?」花花妃子道:「內媚。我習的是桃花內媚術,任何一個男人,只要能接觸我一次,就永難忘懷。」俞秀凡道:「只怕未必吧?」花花妃子道:「不信,你可以試試。」俞秀凡道:「不用試了,妳如真能使男人一見難忘,為什麼那造化城主,會把妳冷落香閨,長夜孤眠?」花花妃子笑道:「你想挑撥離間?」俞秀凡道:「在下說的是肺腑之言。」花花妃子道:「造化城主有一種特別的男人氣質,不論什麼樣的女人,只要和他見上一面,就情難自禁,一夕夫妻之後,更是情意難忘。」俞秀凡笑一笑,道:「這麼說來,那造化城主,是一位很年輕、英俊的人了?」
花花妃子道:「他人雖年輕英俊,但他卻有著長者的氣度,唉!能使我這樣女人,對他傾心相愛的人,天下能夠抗拒他的女人,那是絕無僅有的了。」俞秀凡道:「但在下聽說的造化城主,卻是一位年紀很大的慈和老人。」花花妃子道:「造化城主,豈是任何人都能見到他真正面目?」俞秀凡道:「照夫人的說法,造化城中,觀過城主真正面目的人,也是絕無僅有的了。」花花妃子道:「也不能算太少,不過見過他真正面目的人,都是親信之人,所以他們都不會洩露其中的隱密。」俞秀凡道:「但夫人洩漏了。」花花妃子笑道:「我的俞少俠,以你這等聰明的人物,難道還不明白嗎?你如不能變成造化城主的心腹,那就是死路和-圖-書一條,難道你真的還想活著出去,」俞秀凡苦笑一下,道:「好吧!妳把藥丸放入我的口中。」花花妃子重又打開瓶塞,取出藥丸。俞秀凡閉上雙目,張開了嘴巴。花花妃子格格一笑,道:「俞秀凡!小兄弟!一個人變得傻一些,對他並沒有太多的壞處。」
花花妃子笑道:「那你是答應了?」俞秀凡道:「現在還未決定,我想先知道一點內情。」花花妃子道:「什麼內情?」俞秀凡道:「我想知道答應了有什麼好處,不答應有什麼害處。」花花妃子道:「看來,我的容貌,確無法使你動心,此情此景之下,你還在考慮利害得失。」俞秀凡道:「在下經歷的事情太少,我希望多知道一些事情。」花花妃子道:「好吧!你想知道什麼?」俞秀凡道:「我答應了妳之後,咱們是不是永遠能相守一起?」花花妃子心頭震動了一下,道:「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你就不用問了。」俞秀凡道:「如是我不答應你,那又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花花妃子道:「不答應,我就招來那位黃衣使者,你怎麼樣進來,要你怎麼樣走。」俞秀凡道:「以後呢?」花花妃子道:「你還要再經歷過幾關,才能見到造化城主。」俞秀凡道:「唉!那真是一件很叫人難以決定的事了。」花花妃子道:「你可是很怕死?」俞秀凡道:「不怕,不過,我不想這樣的死了。」花花妃子笑道:「飛針使者的釘穴之術,能使一個人全身失去了勁力。」俞秀凡點點頭,道:「不錯,現在,在下就沒有一點氣力。」花花妃子沉吟了一陣,道:「俞秀凡,你自己決定吧!別問我應該如何。」俞秀凡心中暗道:我如答應留在此地,歡好之間,總不能還制住我的穴道。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夫人,你真是造化城主的夫人麼?」花花妃子道:「談不上夫人,只能說是他一個妾婢。」俞秀凡道:「不論妳是什麼身份,但妳總是他枕邊的人,怎能要妳布施色身?」
心念轉動之間,到了一座石門前面。黃衣女子停下了腳步,笑一笑,道:「俞秀凡,走得很累吧?」俞秀凡道:「很疲累,這短短數十步的距離,走的我筋疲力盡。」黃衣女子笑一笑,道:「咱們進去休息一下吧?」俞秀凡心頭震動一下,道:「休息一下?造化城主,就住在這座石室中麼?」黃衣少女道:「不是。這地方住的是城主的一位妃子。」俞秀凡道:「造化城主的一位妃子,咱們怎能進去休息?」黃衣女子笑一笑,道:「你可以見識一下造化城主妃子的美麗。」俞秀凡道:「哦!」黃衣女子格格一笑,道:「俞秀凡,你可是很害羞麼?」俞秀凡笑一笑,道:「也許是在下的經驗不豐富,所以,還無法放得開。」黃衣女子道:「膽大一些,造化城主喜歡膽大的人。」一面說話,一面向內行去。俞秀凡長長吁一口氣,緩步向內行去。一股濃烈的香氣撲入鼻中。但聞黃衣女子叫道:「花花夫人,有貴客登門了。」但聞一陣環佩叮噹之聲,一個身著粉紅衣裙的少女,緩步行了過來。俞秀凡抬頭看去,只見那粉紅衣著少女,長得秀美之極,而且,有一股動人的妖媚之氣。
花花妃子道:「你覺著我應該如何?」俞秀凡道:「妳應該熱情如火,想法子誘惑我不能自禁。」花花妃子道:「俞秀凡,我看得很清楚,你是屬於那種不受誘惑的人。」俞秀凡道:「所以,夫人換了一種方法,對付在下。」花花妃子道:「談不上什麼方法,我只是把事情告訴你,我相信你俞秀凡會權衡利害,作一個抉擇。」俞秀凡道:「好吧!在下決定吃下那粒毒藥。」花花妃子道:「不再想想麼,吃下了毒藥之後,再後悔就無濟於事了。」俞秀凡雙目凝注在花花妃子的臉上,瞧了一陣,道:「夫人是希望在下吃下呢,還是要在下別吃?」花花妃子笑道:「我已經告訴你利害得失,吃與不吃,似乎是要你自己決定了。」俞秀凡道:「實在在下很不願吃下那粒毒藥,不過,在下似是已沒有拒絕的能力了。」花花妃子道:「至少,你可以不吃吧!」
俞秀凡接道:「去找造化城主?」花花妃子道:「是,我會告訴他,你是一位很特殊的人物,意志堅定,不可屈服,我不敢下藥,也不敢拔下你身上的金針。」俞秀凡道:「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花花妃子道:「這結果可以預料,那就是,不是他來此地看你,就是要我帶你去見他,只有在這樣的局面之下,你才能見到真正的造化城主。」俞秀凡道:「好吧!如是只有此法,咱們就只有這樣作了。」花花妃子轉身在妝台之下,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道:「俞少俠,你能記得金針刺入的部分深淺麼?」俞秀凡道:「大體上可以記得。」花花妃子道:「那很好。這把匕首很鋒利,加上你的內力,足可以切斷金針,要切的恰到好處,要知道那造化城主,是一位非常謹慎和小心的人,只要那金針的部分稍有不同,立刻就可能被他瞧出破綻。」俞秀凡接過匕首,沉吟了一陣,道:「我想,大致上不會有很多距離。」俞秀凡用匕首切斷了金針。花花妃子收回匕首,道:「你自己刺入原來的穴道吧!」俞秀凡接過金針,分別刺入了原來的穴道。花花妃子道:「裝龍像龍,扮虎像虎,活動一下看看,不能把金針掉下,」
俞秀凡道:「夫人,已經有很多次這樣的經歷了?」花花妃子點點頭,道:「是!」俞秀凡道:「夫人,妳沒有食用過迷|魂|葯物吧?」花花妃子搖搖頭,道:「沒有。」俞秀凡道:「我佩服造化城主的氣度,也佩服你夫人這份慈航普渡的胸懷。」花花妃子淡淡一笑,道:「俞秀凡,不用諷刺我,我奉命行事,算不得背夫敗德。」俞秀凡道:「造化城主,固一世之雄也,怎的竟甘願受綠巾壓頂,不覺此為人間羞恥事。」花花妃子道:「量大容萬物,造化城主,能有今天這份成就,自有非平常人能及之處。」俞秀凡笑一笑道:「夫人也覺著他這等做法很對麼?」花花妃子道:「談不上對不對,他是當空皓月,我們只不過去是襯托皓月的星星罷了,明月只一輪,星星卻有萬千。」俞秀凡道:「夫人,不覺著這有些自貶身份,自趨下流麼?」花花妃子臉色一變,道:「俞秀凡,你好放肆的口舌。」俞秀凡道:「忠言逆耳,在下只不過實話實說罷了,如是造化城主對妳有一份真實的情感,我相信他不會讓妳作出這等紅杏出牆的事。」花花妃子格格一笑,道:「俞秀凡,你對那造化城主的了解太少,環繞他周圍的美女、妾婢,有如眾星捧月,怎能企求他雨露普施。」俞秀和*圖*書凡道:「似乎是夫人很樂於這等生活?」花花妃子道:「像他那等的雄才人物,我們得近身側,已屬幸運,怎的還能妄圖苛求。」俞秀凡哈哈一笑,道:「夫人,看來,妳那對造化城主是忠誠不二了。」花花妃子道:「你對造化城主知道得太少了。」
俞秀凡伸展一下雙臂,雙腿,金針未見落下。花花妃子道:「行啦!你自己是否感覺到妨礙行動呢?」俞秀凡搖搖頭,道:「行動很自主。」花花妃子道:「那就行了。」俞秀凡道:「現在妳去通知造化城主吧!」花花妃子點點頭,道:「這個很快。」舉步向外行去。俞秀凡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接道:「夫人!」花花妃子停下腳步,道:「什麼事?」俞秀凡道:「那位金針使者,出針手法,妙逸武林,不知是何許人物?」花花妃子道:「她呀——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四大金釵之一的針釵湯蘭。」俞秀凡道:「原來如此。」語聲一頓,接道:「四大金釵,我已見過了三釵。」花花妃子接道:「那三釵?」俞秀凡道:「飛釵,刀釵和針釵,在下見過的三大金釵,有兩釵投入在造化門中,還有一釵,不知流落何處?」花花妃子道:「似乎是也在造化城中。」俞秀凡嘆息一聲,道:「這麼說來,造化城內,果然網羅了不少的高手,單是四大金釵,他就羅致了三個人。」
伸手由前胸雙乳之間,取出了一個玉瓶,拔開瓶塞,倒出了一粒紅色的藥物。右手食指、大拇指,輕輕捏著藥丸,道:「俞秀凡,吞下去這粒紅色藥丸,我就拔去你身上的金針。」俞秀凡輕輕嘆息一聲,道:「夫人,能不能告訴我這粒藥丸的作用?」花花妃子笑一笑,道:「可以。你現在還有選擇的機會,這粒藥丸,服用之後,可以使一個人少去很多的憂慮、痛苦。」俞秀凡道:「變成了一個白痴,是麼?」花花妃子道:「沒有那麼嚴重,不過,服下這藥丸之後,會使一個人變得遲鈍一些。」俞秀凡道:「變得遲鈍一些,為什麼不說是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花花妃子道:「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壞,多少會變一些,但日子會過得很快樂,除了工作之外,不會想很多事情。」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夫人,牛和馬也是一樣,他們過得很快樂。」花花妃子笑一笑,道:「俞秀凡,咱們不用再爭辯了,這粒藥物,你必須吃下,要不然,我不會幫你拔去身上的金針。」俞秀凡道:「夫人,妳可以強自撬開在下的牙齒,把藥物投入口中,似是用不著和在下這樣的商量了。」花花妃子道:「我可以這樣做,但我不希望使你在無法自主下,吞服了這粒藥物。」
俞秀凡道:「那不能怪妳,實在是我們男人的表現得太沒有骨氣。」花花妃子道:「但我今天看到了一個有骨氣的男人。」俞秀凡苦澀一笑,道:「有骨氣又能如何?在下此刻,有如虎入鐵籠……」花花妃子接道:「自有放虎歸山的人,問題是你是否真的敢鬥那造化城主?」俞秀凡道:「在下來此的用心,就是要鬥一鬥造化城主。」花花妃子道:「你如是真有勇氣,我倒可以幫忙。」俞秀凡道:「如何一個幫忙法?」花花妃子道:「我拔去你身上的金針,然後,帶你會見造化城主,」俞秀凡道:「那豈不是害了夫人麼?」花花妃子道:「不用替我擔心,這些年來,我就在等待今天,希望能見到一個有骨氣的男人,鬥鬥造化城主。」俞秀凡道:「夫人!你等到了,我不敢說一定能勝造化城主,但我可以和他動手一戰。」花花妃子道:「這就是我救你的原因,世上沒有一個願意接受迫害的人,我比別人強一些的是,我終於找到了這個機會。」俞秀凡道:「夫人!這不是做夢吧?」花花妃子道:「很真實,而且,立刻就可以使你重獲自由。」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那針釵湯蘭,除了金針之外,還有什麼特殊的武功?」花花妃子道:「四大金釵,都算得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但幾人武功各擅勝場,各有絕技,顧名思義,自然以她們的武功標榜。針釵湯蘭,自然以針法最好了。」俞秀凡道:「好吧!妳去帶她來。」花花妃子轉身向外行去,一面說道:「不可大意。造化城主,用人唯才,針釵湯蘭如若沒有一身好本領,只怕也不會受到造化城主如此重用了。」俞秀凡道:「一個人把飛針之術,練到了那等出神入化之境,單是說發針的手法,這中間目力、勁力,都要配合得恰到好處才行。」花花妃子道:「那你要小心戒備了。」轉身向外行去。俞秀凡望著花花妃子的背影消失,心中湧起了無限的感慨。忖道:以號論人,有時也會犯很大的錯誤。誰會想到,這花花妃子,內心之中,竟然也會蘊藏了很多的痛苦。定定神,俞秀凡吁一口氣,暗中凝神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花花妃子道:「你一定能夠勝他麼?」俞秀凡道:「這個在下倒是不敢妄言,不過,我如能和他放手一戰,不論勝敗,都可以啟發起後繼之人,使他們感覺到造化城主也是人,不是造化之神。」花花妃子點點頭,道:「這話倒也有理,造化城主沒有人敢惹他,如是一旦有人和他動上手了,別的人就會明白,造化城主並非是絕對權威的人物。他也是人,只不過是武功練得高一些罷了。」俞秀凡望著花花妃子,道:「夫人,妳……妳……」花花妃子接道:「你覺著很奇怪麼?」俞秀凡道:「不錯,在下確實有些懷疑,夫人這些話……」花花妃子接道:「你不用懷疑,我在此地,閱人多矣!但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有你這樣的勇氣。」俞秀凡苦笑一下,道:「就算我膽大包天,此情此景之下,也是無法反擊。」花花妃子道:「可以,問題在我願不願意幫忙。」俞秀凡道:「妳幫忙又能怎樣?」花花妃子雙目凝神,黯然說道:「這些年來,我經歷了十二個男人,自然,這些男人,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第一流高手,他們到了此地之後,不但豪氣盡消,唯一能做的,只是苦苦哀求於我,早些給他藥物食下,我所看到的,都是男人的渺小,他們那等貪色怕死的模樣,四個字可以形容——惡形惡狀。所以,我雖然是個盪|婦,但我卻瞧不起男人。」
俞秀凡雖然是聰慧絕倫,但對這等男女間事,卻是了解得不多,一時間聽不懂她言中之意,呆了一呆,緩緩說道:「妳說她和別人不同,在下倒是瞧不出來。」黃衣女格格大笑了一陣,道:「俞少俠,這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明白的事,必需要試驗之後,才能了解。」俞秀凡只覺臉上一熱,垂首不言。原來他忽然想通了個中原因。花花妃子微微一和-圖-書笑,道:「好吧!城主吩咐下來,我自會全力以赴,妳請便吧!」黃衣女子淡淡一笑,道:「那好,我就把俞少俠交代給夫人了,不過此人武功高強,意志若鋼,夫人要特別的小心一些。」花花妃子笑道:「他雖是意志如鋼,但我是情火如爐,妳只管去吧!」黃衣女子一欠身,低聲道:「夫人,要特別小心啊!這個人不好對付。」花花妃子點點頭,道:「我知道,妳請出去吧!」
俞秀凡心中暗道:任妳奸似鬼,也被我探出口風了。口中卻說道:「一個人有此才能,確是非凡了。」黃衣女子道:「一個人,在揚名立萬的時候,雖然不畏死亡,但在成名立業之後,卻要善自珍重。仙道無憑,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自應及時行樂,人人都有此想。愈是聰明的人,覺悟愈快,不過,他們想在心中,不敢說出來罷了。」俞秀凡心中暗道:這造化城主的厲害,不但是他武功高強,有所成就,他對人性邪惡的一面,了解得十分透徹。而且還能擴大運用,掌握了人性中的缺陷,才使這樣多武林高手為他效命。不聞俞秀凡回答之言,黃衣女子又開口接道:「俞少俠是聰明人,才能稍經歷練,就想到了十分深遠的事。」俞秀凡冷然一笑,道:「可惜在下想到的還是晚了一些。」黃衣女子道:「還不算太晚。」俞秀凡苦笑,未再答話。
俞秀凡一試未成,立刻挺身坐起。但他只能挺起一個腦袋。卻無法坐起身子。這真是人間最大的痛苦,心有餘,力不足,一身精深內功,胸懷無敵劍術,卻連坐起身子力量也是沒有。只覺一陣悲傷之氣,衝上胸頭,兩滴熱淚,湧出眼眶。花花妃子緩步行到了錦榻之上,道:「俞少俠,你哭什麼?」俞秀凡淒涼一笑,道:「我有些緊張。」心中暗暗忖道:她如真的要使我嘗試一下人道的滋味,至少也該拔去我身上部分金針。花花妃子緩緩解開了胸襟,道:「俞秀凡,你現在還有拒絕的機會。」俞秀凡暗暗忖道: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就算是造成大錯大恨,也要賭它一賭了。心中念轉,語氣堅決的說道:「在下決定了,只可惜,我身上穴道受制,無法幫妳寬衣解帶了。」花花妃子道:「看來,你倒是一個很有豪氣的人。」
黃衣女子接道:「俞少俠,我們不談這個,咱們談談你目下的處境如何?」俞秀凡道:「身陷絕境,等待死亡而已。」黃衣女子道:「如是有一個辦法,可以使你不死呢?」俞秀凡道:「什麼辦法?」黃衣女子道:「對你而言,可能是一個很痛苦的決定,因為有些事,在各人感覺中,有著絕對的不同。」俞秀凡道:「此話怎說?」黃衣女子道:「舉一個例子說吧!要你殺死金釣翁、無名氏、石生山,對你而言,是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呢?」俞秀凡吃了一驚,忖道:這女人只怕不是舉例而言,難道三人已早被他們制服了不成。心中念轉,口中卻故作輕鬆的笑道:「傷害三條人命,對一個江湖人而言,確不算什麼重大事,但他們不是救過在下的人,就是在下的好友。下手取他們的性命,那真是一件難事,不過……」黃衣女子道:「不過怎樣?」俞秀凡道:「在下要是能夠保全性命,這就可以商量了。」黃衣女子道:「那是說,你如能得某一種條件保障,可以考慮殺他們了。」俞秀凡道:「如是一個人不能為人時,那只有為己了。」黃衣女子道:「說的是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花花妃子道:「你對那位針釵的看法如何?」俞秀凡道:「很老練,也很深沉,尤其是發射金針的手法,似乎已到無懈可擊之境,她能一舉分取六大穴道,針針中的,不差分毫。」花花妃子沉吟了一陣,道:「她很受造化城主的器重。」俞秀凡道:「哦!」花花妃子道:「她負責監視我,也負責管理這第一段洞區。」俞秀凡道:「造化城主,連妳也不肯信任麼?」花花妃子道:「造化城主不會真的去相信任何一個人,針釵湯蘭,雖然是這一洞區的總管,但在表面上,她卻不敢對我有絲毫不敬之處。」俞秀凡道:「那又是為了什麼?」花花妃子道:「不管如何,我總是妃子的身份。何況,造化城主,每一月中,總有一天,在此留宿。」俞秀凡道:「那一天是固定的麼?」花花妃子搖搖頭,道:「如是固定了,怎的還會稱作造化城主,誰也不知道他幾時要來。」俞秀凡道:「這麼說來,他對夫人,還是有些留戀之處了。」花花妃子道:「那倒不是,他來此的用心,不過想從我口中,知道一些針釵湯蘭的舉動。」黯然嘆息一聲,接道:「我為了博得他的信任,每一次,都據實告訴他很多事。」
俞秀凡道:「看不出啊!妳還是一位很富心機的人。」花花妃子道:「一個人,處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之下時,不用些心機也不行了。一種保護自己的本能,激發出潛力,也學會用心多想。」俞秀凡輕輕吁一口氣,道:「夫人,說的不錯,人的才慧,有很多是逼出來的。」花花妃子道:「別叫夫人了,行麼?」俞秀凡道:「那要在下如何稱呼?」花花妃子道:「你隨便叫吧!我本性花,小名中月,你怎麼叫我都行。」俞秀凡道:「那在下就叫妳花姑娘了。」花花妃子微微一笑,道:「俞少俠!你看,咱們要不要先對付針釵湯蘭?」俞秀凡道:「最好能先對付了針釵湯蘭,免去後顧之憂,不過,如何對付她,這要妳花姑娘設計了。」花花妃子微微一笑,道:「我想法子去把她騙來,你怎麼對付她,你自己策劃一下。」
花花妃子道:「你這是飛蛾投火,自取滅亡,別說造化城主身側有親信從衛,就算是他和你單獨相見,你也不是他的敵手。」俞秀凡道:「姑娘沒有見過在下的劍術,怎知我不是造化城主的敵手?」花花妃子道:「因為我知道他一身武功,已臻化境,像他這樣翻雲覆雨的人物,如是沒有絕世武功和過人的才智,怎會造成今日這樣的局面。」俞秀凡道:「他也是人,一個人的武功成就,都可能面對著體能極限,我不信,他能夠練成了金鋼不壞之身,因為人人都怕他,才把他造成了不可一世的氣焰。」花花妃子道:「你一點也不怕他?」俞秀凡道:「不怕,我渴望見他一面,也希望能放手和他一搏。」花花妃子嘆息一聲,道:「你身上傷痕處處,受了很多的折磨,但你的豪勇之氣,似是全未受到損傷。」俞秀凡道:「我體膚受傷愈多,意志就愈是堅強,只可惜在下過不了夫人這一道關口。」花花妃子道:「你能過了我這一關,又將如何?」俞秀凡道:「能過了夫人這一關,在下就自信有和造化城主一拚的機會,」
和圖書俞秀凡臉上泛現出一抹苦笑,內心中卻不停地警惕自己,暗暗祈禱說;俞秀凡,你不能被藥物所迷,你可以把毒性逼集於一處,只要能夠支撐到見了造化城主,出其不意的一劍把他殺死。那時,再行自絕而死,就算自絕不及,毒發變作白痴,成了一具行屍走肉的奴才,也只有認命了。他只忖思祈禱,根本未聽到花花妃子說些什麼。花花妃子纖巧手指捏著藥丸,將要放到俞秀凡的口中,突然停了下來。緩緩說道:「俞秀凡,你真的準備認命了?」俞秀凡突然睜開了雙目,目光滿含著委屈、淒傷,黯然說道:「這不是一個意志力和耐性所能抗拒的事,妳如要我吃下毒藥,似乎是用不著和我商量。」花花妃子輕輕嘆息一聲,道:「俞秀凡,就算不給你服下這粒含有毒性的春|葯,你又怎麼能逃離此地?」俞秀凡道:「只要我能恢復體力,我沒有逃走的打算。」花花妃子道:「你的意思是……」俞秀凡道:「我要去見造化城主,在下經歷了千辛萬苦而來,怎能未見到造化城主就悄然離開。」花花妃子道:「就算你見到了造化城主,你又能如何?」俞秀凡道:「我可以和他放手一拚。」花花妃子道:「你一個人麼?」俞秀凡道:「就目下情景而言,似乎是只有在下一個人了。」
口中說話,右手立刻拔出了俞秀凡兩臂上的金針。俞秀凡雙手驟然間恢復了活動之力,立刻間雙手並施,拔去了身上所有的金針,挺身坐起。他心中興奮,拔出的金針,全部投擲在實地之上。花花妃子嫣然一笑,只笑的媚態橫生,道:「俞少俠,別太興奮,賤妾所知,一個練劍的人,應該喜怒不形於色。」俞秀凡臉色一整,道:「夫人說的是。」花花妃子道:「別叫我夫人,我厭惡這兩個字,這些年來,我忍辱偷生,就為了等待今天的機會。」俞秀凡道:「妳終於等到了。」花花妃子道:「等待得我很苦,等了這樣多年,我以身體、美色,替那造化城主又多羅致了不少的高手。」俞秀凡道:「那不是妳的錯。」沉吟了一陣,接道:「現在,咱們如何去見造化城主?」花花妃子道:「我有辦法,不過,委屈你一些了。」俞秀凡道:「如何一個委屈法?」花花妃子望望地上的金針,道:「咱們把金針截短,仍刺入你原來的位置,不過刺得很淺,使它不發生制服穴道的力量,然後,我去找造化城主。」
黃衣女子道:「你還有一點人所難及之處,不知你自己是否知道?」俞秀凡道:「不知道。」黃衣女子道:「要不要小妹告訴你?」俞秀凡道:「請說吧!」黃衣女子道:「你的人,生的很俊,更難得的是一臉書卷氣,沒有一點江湖人的氣息。」俞秀凡道:「姑娘是真的誇獎在下呢,還是諷刺在下?」黃衣女子道:「自然是說得很認真了。」俞秀凡道:「這個麼,在下倒未覺得。而且,在下自覺著流氣還很重。」黃衣女子點點頭,道:「這幾句話麼,倒是說得流氣很重。」俞秀凡道:「這就錯不了。」黃衣女子微微一笑,道:「俞秀凡,有很多傳說的話,看來是不可以相信了。」俞秀凡道:「由來傳言多誤人,姑娘千萬不可相信啊。」黃衣女子道:「那麼,俞秀凡,可不可以說說你最喜歡什麼?」俞秀凡笑一笑,道:「我最喜歡三件事。」黃衣女子道:「一個人如是喜愛一件事,就有著終身受用之感,就是一下子喜歡三件事,那真是大手筆、大人物了。」俞秀凡道:「好說,好說。」
只見她兩道靈活的眼神一掠黃衣女子,道:「這一位是——」黃衣女子接道:「俞少俠,咱們城主最大的敵人,也是城主最賞識的人。」俞秀凡道:「不敢,不敢。在下麼,俞秀凡。」花花妃子笑道:「原來是俞少俠,在下久仰了。」俞秀凡道:「不敢,不敢。」花花妃子道:「黃使者,把俞少俠送入我這裡,用心何在?」黃衣女子道:「這是城主的意思。」花花妃子道:「城主的意思?」黃衣女子道:「是!城主要夫人善為招待俞少俠。」花花妃子嫣然一笑,道:「要我怎麼招待呢?」黃衣女子道:「全部招待。能使俞少俠投入我們造化城中最好。」花花妃子道:「這我就明白了,請去吧!」黃衣女子目注俞秀凡,臉上泛起了一片奇怪的笑意,道:「俞少俠!花花夫人,也許不算是天下第一美女,但卻有很多別人難及的地方。」
俞秀凡道:「身上六枚金針,便在下變成了廢人,諸位給我選擇的,一種是行屍走肉的活死人,一種是真正的死人…」花花妃子格格一笑,接道:「俞少俠,你想得很透徹啊!」俞秀凡道:「一個人面對著一生中最後一次可想、能想的事,似乎是無法不想了。」花花妃子道:「但你最後仍然選擇了行屍走肉的活死人,對麼?」俞秀凡道:「生命未到真正的結束,應該有萬分之一的生機,我想賭賭那萬一的機會。」花花妃子道:「看來,你也是一個很平凡的人,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俞秀凡道:「夫人可否說的詳盡一些。」花花妃子道:「事實上,我經歷了很多樁像你一樣的事,他們也都和你有著同樣的選擇,都想賭賭那萬分之一的機會。事實上,那是人性的弱點,強烈的求生慾,會使一個人改變了自己。鐵膽俠心,盡付流水。」
花花妃子去了足足有一頓飯的工夫之久,耳際間才傳來了步履之聲。俞秀凡緩緩閉上雙目。步履在木榻前面停了下來,耳際間響起了針釵湯蘭的聲音,道:「聽說你不肯聽勸………」俞秀凡霍然睜開雙目,凝注在湯蘭的臉上,冷冷說道:「是妳!」湯蘭道:「很抱歉,俞少俠,咱們是敵對相處,如是換了別人,只怕手段會更為毒辣一些。」俞秀凡道:「在下經歷了不少的風浪,想不到今日竟栽倒在一個女人手中。」湯蘭笑一笑,道:「有一句俗話說,巾幗不讓鬚眉。咱們作女人的,也不能太過示弱了。」俞秀凡道:「在下既已被擒,唯死而已,妳可以下手了。」湯蘭道:「我如存下殺你之心,似乎也用不著把你帶到此地來了。」俞秀凡道:「那妳用心何在?」湯蘭道:「勸降,咱們希望能說服你,使你歸入造化城中。」俞秀凡道:「這是妳的意思呢,還是造化城主的意思?」湯蘭笑一笑,道:「自然是造化城主的意思了。小妹嘛,只不過是一個奉命行事的人罷了。」
黃衣女子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喜歡的什麼事?」俞秀凡道:「名,自三代以下,無有不好名者。」黃衣女子道:「有道理。人死留名,雁過留聲,應該喜歡才是。但不知第二件是什麼?」俞秀凡道:「利!有錢能使鬼推磨,財可通神,神鬼都愛財,https://m.hetubook.com.com在下也無法免俗了。」黃衣女子笑一笑,道:「是,黑眼珠見不得白銀子,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但不知俞少俠喜愛的第三件事,又是什麼?」俞秀凡笑一笑,低聲道:「女色,美女動人,實叫人難以鎖住心猿意馬。」黃衣女子笑一笑,道:「俞秀凡,一個受人崇拜的英雄,不應該犯的毛病你似乎是全犯了。對麼?」俞秀凡道:「英雄怎麼樣?英雄也是人啊!英雄總不能不吃不|穿啊!」黃衣女子格格一笑,道:「俞少俠,你似乎是想得很開啊!」俞秀凡道:「不錯。在下一向是想得很開的人,英雄肝膽,那不過是作給別人瞧瞧罷了。」黃衣女子道:「對!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俞少俠的想法,和咱們城主頗有相似之處。不過…」俞秀凡道:「不過什麼?」黃衣女子道:「不過,俞少俠如若真是這麼一個人,似乎是不應該和我們的城主作對了。」俞秀凡道:「為什麼?」黃衣女子道:「因為,你只是在想想罷了,造化城卻已在開始行動了,我們正在這樣作,而且,作出了很大的成績。」俞秀凡道:「姑娘,可否說的清楚一些。」黃衣女子道:「可以。事情很簡單,我們就用你說的方法,建立起這座造化城。」
俞秀凡道:「姑娘,在下是否會有這樣的機會呢?」黃衣女子道:「這要看看你的運氣,也要看看城主對你有多少惜愛之心了。」俞秀凡嗯了一聲,道:「聽閣下的口氣,城主對在下已經有很多惜愛之心了。」黃衣女子道:「不錯。俞秀凡,你要想通一件事,如是造化城主對你全無惜愛之心,閣下也到不了這地方了。」俞秀凡道:「這麼說來,在下的生機很大了。」黃衣女子道:「我希望閣下多想想,這是生與死的抉擇,閣下如是一步走錯了,那就永遠沒有機會了。」俞秀凡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啊!俞某人身陷絕境之後,竟然還有這樣好的機會。」黃衣女子道:「自然,你具有了被人選擇的條件,這就是虎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一個人,本身的條件太好了,到那裡都不會吃虧。」俞秀凡笑道:「這麼說來,在下是虎了。」他口中談笑風生,但內心之中,卻愁苦萬分。對他而言,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見到造化城主的機會。但也有著死亡的危險,一種可以致人於死的危險。可悲的是,他全身穴道受制,全身無法掙動。
俞秀凡道:「如是在下不答應,夫人可是要準備取在下之命?」花花妃子道:「不會,我希望能說服你,如是說不服,也不會傷害你,任由閣下離去就是。」俞秀凡道:「想不到夫人竟然是如此一個良善的人,只可惜沒有分清楚是非。」花花妃子接道:「俞秀凡,不要想說服我,那不會有用,你現在倒應該用心想想看,作一個抉擇。」俞秀凡道:「夫人,妳一直很冷靜,不熱情,也不太冷淡。」花花妃子道:「你可是覺著很奇怪?」俞秀凡笑一笑,道:「不錯,在下有些不太了解夫人。」他要盡量拖延時間,以便想出個解決的辦法。
這是煮熟的鴨子,湯蘭的想像之中,還不是手到拿來,卻不料俞秀凡突然把頭一偏,竟然閃避開去。針釵湯蘭,警覺性也很高,眼看俞秀凡一閃避開,已知情勢有異,立刻一吸氣,向後退去。但為時已晚了,俞秀凡右手一抬,五指一合,扣住了湯蘭的右腕。俞秀凡人同時挺身而起,淡淡一笑,道:「湯姑娘,現在,咱們主客易勢了。」湯蘭雙目圓睜,望著俞秀凡,臉上是一片迷惘之色,緩緩說道:「我這金針制穴工夫,從未有過失手,你怎麼還能行動。」俞秀凡道:「現在,似乎在下問你湯姑娘的時候了,」湯蘭道:「你要問什麼?」俞秀凡道:「在下也想勸勸姑娘,咱們合力對付造化城主如何?」湯蘭搖搖頭,道:「不行!咱們沒有成功的機會。」俞秀凡道:「姑娘只怕成功的機會不大,並非是完全忠於造化城主了。」湯蘭道:「不只是機會不大,而是完全沒有,你應該死了這條心。」俞秀凡道:「和造化城主對敵搏殺,是我俞某人的事,姑娘只要從旁稍助一臂之力。」湯蘭道:「我不能助你,也不會背叛造化城主。」俞秀凡道:「這麼說來,在下只好先殺了妳湯姑娘了。」
花花妃子格格一笑,道:「俞公子,你對我的評論如何?」俞秀凡心中暗道:只有和她虛予委蛇,才有除去金針的機會。只要想法子能借她之身拉下一條手臂上的金針,立刻可以恢復武功。但在對方的嚴密防範之下,這機會很難實現。花花妃子突然伸出了嫩蔥似的玉手,指在俞秀凡的臉上,笑道:「小兄弟,不要一直盤算歹主意,姊姊我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只要你眼珠兒動一動,我就會知道你想的什麼,不知你相信不相信?」俞秀凡道:「在下相信。」花花妃子道:「雖然是城主有命,但我是願者上鉤,你先看看我這份人才,值不值得你奉獻出處男之身。」俞秀凡呆了一呆,道:「妳怎麼知道我是還未涉人道的處男之身?」花花妃子笑道:「姊姊我閱人多矣!像你這樣初出茅廬的人,姊姊我麼,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了。」俞秀凡道:「哦!原來這中間還有如此的奧妙。」花花妃子笑道:「奧妙的事情很多,我雖然已非處|子之身,但床笫間的風流情趣,確非一般的女孩子能望項背。我可以使你嘗試到從未有過的滋味,但也給你選擇的機會。」俞秀凡笑一笑,道:「那位黃衣姑娘說的不錯,你不算太美的女人,但卻有一股使人著迷的風韻。」
花花妃子格格一笑,道:「俞秀凡,這件事,用不著你操心,對麼?」俞秀凡突然間有著一種技窮之感,輕輕吁一口氣,道:「夫人,是不是經歷過夫人這一道色關之後,仍無法保住性命?」花花妃子搖搖頭道:「你可以活,不過,你活的不能自主而已。」俞秀凡道:「夫人!在下答應了。」花花妃子微微一笑,道:「俞秀凡,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是麼?」俞秀凡點點頭。花花妃子道:「以後,你可不能說是我施展媚術,誘惑你作入幕之賓。」俞秀凡苦笑一下,道:「在下完全自願。」花花妃子伸手扶著俞秀凡,進入內室。俞秀凡轉頭望去,只見錦帳繡被,紅綾幔簾,一股淡淡的幽香,撲入鼻中。花花妃子扶著俞秀凡在錦榻之上坐下,笑道:「俞少俠,要不要再想想?」俞秀凡道:「決定的事,不用再想了。」仰身向榻上躺去。他早已相準了形勢,向後仰臥時,把右腕上一個金針,故意向帳子上掛去,希望能借這一躺之勢,能掛落下臂上一根金針。但他失望了。那金針刺入臂中極深,錦帳雖然掛住了金針,但卻無法把金針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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