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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光寒十四州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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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千面人魔

十一 千面人魔

想起八年前,此子目睹父母遭禍,忍淚不流的那副怨毒眼神,和遠上恆山,無憂師伯嫌他一身殺孽,不肯收錄等事,知道這是劫運使然,一干奸邪,恣肆太久,如今碰上這位小小殺星,一柄青虹龜甲劍,不知要有多少綠林賊寇,斷肢飛頭,開膛破腹!
慕容剛最不願倚仗無憂頭陀及靜寧真人等宇內雙奇的名望驕人,見自己把話說漏,連忙掩飾道:「先師上無下垢,圓寂已久,無憂上人乃是師伯,慕容剛不過略受指點,哪裏談得到藝出恆山,南兄休要過譽!」
南天義聞言並不生氣,只在環顧這靜室四周,嘿嘿冷笑!
話猶未了,方才兇僧傳音的屋椽之間,忽然裊裊生煙,三人定睛細看,原來根根屋椽也均是精鐵所製,椽上並有無數小孔,淡黃煙霧就在那些小孔之中,騰騰而出!
南天義有位老友,住在這寧國縣城之中,既然路過,正好順便探視,三人遂落店投宿,準備明日再行。
慕容剛聞此才斷然肯定,那「毒心玉麟」傅君平確與自己有不解之仇!但此時還推測什麼結仇之因?只覺得把南天義也牽涉在內,好生過意不去!
這時一個胖大僧人,面上含笑,剛剛走到靜室門口,突然瞥見南天義自麵碗之內,抽出銀針,倏然變色止步,便待回頭!
慕容剛真為自己這匹烏雲蓋雪擔心,見牠不但無恙,並還踢死一名兇僧,不由高興已極,伸手一撫馬背,寶馬昂頭擺尾,一聲驕嘶!慕容剛乘這烏雲蓋雪寶馬,昔年在白山黑水之間,肝腸似鐵,義氣如雲,不知做了多少除暴安良,扶危濟困之事!
「叔叔請恕侄兒頂撞!顧莊較技之時,侄兒戲弄智圓及拋錘誤傷之事,確屬輕狂不當,既經叔叔訓教,今後絕不再犯!但對這四靈寨的爪牙之輩,卻不能輕饒,因為暗算我們可恕,為害世人難容!就以今夜毒麵、毒煙,及房舍中的機關之類看來,這座金鷲寺內,已不知有了多少屈死冤鬼?四靈寨聲勢太大,手段太毒,江湖之上,人人側目而畏其兇鋒,含憤在心,莫敢一吐!今後侄兒只要發現四靈寨任何一處明樁暗卡,一定把他們化作飛灰,劍劍誅絕,以儆兇邪,伸張江湖正義!
「四靈寨威震江湖,從無任何大膽狂妄之人,敢加冒犯!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賊,竟敢去往武林聖地翠竹山莊之中,撒野滋事,豈非活得太不耐煩?如今玉麟令主業已通令各地寨中弟子,以你二人首級,呈繳總壇者,立加特殊升賞,畀予香主之位!
「南兄,廟後何人?竟敢暗算我們坐騎!」
慕容剛想起當年在蘭州豐盛堡呂家莊外的桃林之內,也是飛刀斷索,救了一名假裝自盡的鄉農,結果被「千毒人魔」西門豹,假手自己以一隻人耳毒匣,毒死盟兄之事,今日情景相若,當然深存戒心!急忙制住呂崇文輕舉妄動,與南天義慢慢走近一www.hetubook•com.com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南天義看他一跟,點頭答道:
晚飯用畢,南天義自去訪友,慕容剛、呂崇文則上街流覽,彼此歸來之後,因時間還早,齊在房中閒坐飲酒。南天義持杯在手,無意之中,偶一抬頭,面上神色忽然一變!
南天義輕叩山門求宿,知客僧人問明來意,把三人讓到一間頗為精緻的靜室之內,坐騎也命小僧牽到寺後。
細看那些窗櫺,橫豎相交,中間只有寸許方孔,根本無法下手,慕容剛運足真力連擊兩掌,也不過把那核桃粗細的鐵柱,震得稍稍彎曲,依舊無濟於事!
「這是家師伯無憂上人秘煉的解毒靈丹,南兄請含上一粒!我們困在此間,總不是事,小弟來試試這些窗櫺,可能弄得它動?」
牠這一嘶,嘶得慕容剛英風盡復,劍眉軒動,星目閃光,向呂崇文說道:
慕容剛見過竇一鶚,好端端的死在此地,不禁一愕!抬頭打量四方,果然在崖邊暗影內,另一株大樹的枝葉之中,發現還懸有一人,解下一看,未出所料,正是青陽另一惡煞的孟長風,二人死狀一樣,均是七竅溢出黑血,顯係中毒身亡之後,被人吊在樹上,並非自縊致命!
南天義自聞馬嘶,就在四處打量這間靜室,忽然眉頭一皺,且不理會慕容剛,從袖底取出一根三、四寸的銀針,插入手中所捧的麵碗之內,果然半截銀針,立呈烏黑!
慕容剛對這南天義的器宇風懷,著實欽佩!此時更震驚他關於江湖掌故,幾乎淵博到無所不知!聽他又在讚許自己,微笑說道:
「這種話實非慕容兄這等人物,所應出口,江湖行俠,險阻艱危,還不是家常便飯?彼此既成好友,自然利害相同,何況南某早就憤激四靈寨過分跋扈驕狂,久欲邀集志同道合之人,掃穴犁庭,挫其兇焰!但這些都是後話,目前兇僧自知武功不敵,不敢入室明攻,我們應注意他下一步的鬼蜮奸謀,是從何處下手?才好準……。」
「鐵膽書生!你倘若膽真如鐵?明日夜間,請到浙江百丈峰下的古塔塔頂一會,彼此了卻八年舊債!」
南天義失聲讚道:「端的好劍,真是罕見神物!」
次日清晨即行,那百丈峰屬天目山派,在浙江省內,鄰近安徽,離這寧國縣城,本就不算太遠。慕容剛的烏雲蓋雪,和呂崇文的火騮駒,又是千里良驥,雖然南天義的白馬稍弱,延慢不少腳程,但天過晌午,也已到了百丈峰下!
呂崇文見慕容剛竟被自己說服,不由高興已極,這金鷲寺規模不大,四個兇僧,均已涅槃,三人自己從廚下找些食物,試過無毒,胡亂充饑,並略為歇息。
慕容剛接口問道:「南兄莫非也疑心此事,是那『千毒人魔』西門老賊所為麼?」
呂崇文展眼之間和-圖-書,連斬三僧,偏又說得頭頭是道,慕容剛一時真還無話相駁!
三人策馬再行,又越過一個山頭,發現了一座廟宇。廟雖不大,建築得到頗華麗,門匾大書「金鷲寺」三字。
「武林中高人無數,我們叔侄這點微末之技,不值方家一笑!到是南兄在巢湖較技,憑空彈指,點那九華惡寇西門泰五陰重穴之時,所用六合拳中,揉雜著的八九玲瓏手法,確是一種絕傳已久的內家絕藝呢!」
「活該佛爺建此奇功,一看那黑、紅二馬,便知道你們時乖運蹇,不走天堂之路,偏投地獄之門,要在我這金鷲寺的小須彌禪房以內,被你家佛爺超度!至於另外一位老施主,也無辜株連在內,想是前生與佛爺注定有這段善緣,等收屍之時,佛爺特別替你唸上幾句往生經文,也就是了!」
南天義審視銀針,雙目暴現神光,滿面哂薄不屑之色!慕容剛與呂崇文卻均驚出一身冷汗,暗叫慚愧,若不是這一聲馬嘶,三人豈不全作了屈死冤鬼?
慕容剛劍眉雙剔,恨聲說道:「慕容剛對這老賊,恨不得食其肉而寢其皮!就怕他隱居不出,無可奈何!但願如南兄之言,前途遇上,定教這老賊在我『卍字多羅劍』下,屍分八塊,才能略慰我盟兄在天之靈!」
南天義見他設詞推脫,知道他叔侄不願輕露本相,微微一笑,也不再問。
那柄青虹龜甲劍,因昔年故主大漠神尼,與西域一派,結有深仇,為免此劍一現江湖,傳揚開去,引起無謂糾紛,所以宇內雙奇一再告誡,不准輕易使用!但總無在這斗室之中,坐待毒煙薰嗆之理,萬般無奈,慕容剛只好點頭。
「我們今後處置任何人,任何事之前,先盡量憑自己的良知,加以判斷,當寬則寬,當厲則厲!當放則放!當殺則殺!你說得一點不錯,江湖中危機四伏,荊棘叢生。稍微善良軟弱之人,不但隨處受人欺凌,並隨時有喪生之禍!若不能剷除不平,造福人群,要這一身武學何用?自此我們便憑掌中三尺青鋒,頸內一腔熱血,從頭整頓這齷齪江湖!回山後,兩位老人如若降罪,我與你一齊領責!」
等到得報趕出,呂崇文早就恨透了這種暗算傷人的卑鄙之輩,青虹龜甲劍光疑電閃,劍似龍飛,舉手之間,便把個胖大兇僧,連禪杖帶人劈成兩半,屍橫就地!剩下兩名小僧,正待奔逃,呂崇文殺心已動,青芒電掣之下,又是兩顆光頭,墜落塵埃!
「不然難道我們八年埋首,茹苦含辛,學來的這一身功力,就為了報卻一己私仇,殺一個千毒人魔和『單掌開碑』胡震武老賊面已?恩師曾說過,自他老人家等人,隱居以來,江湖之中奸邪得勢,魑魅橫行,亟須有所整頓,所以『殺』並不戒,戒之在『妄』!就拿這柄青虹龜甲劍的昔年故主大漠神尼來說,身為佛門中人,不但也在一夜之間,和*圖*書仗此三尺青鋒,連斬六十七名萬惡不赦的汪洋巨寇,至今傳為美談!人人敬仰不已麼?」
呂崇文恭身正色道:
霍地輕伸猿臂,止住南天義作勢欲縱的身形,抄起桌上的一雙竹筷,躍起當空,就用手中竹筷,把那樑中紙條,輕輕夾下!
滌凡因出外雲遊已久,必須先返武當,南天義則如孤雲野鶴,隨意所之,見慕容剛、呂崇文二人,意在南遊,遂相攜結伴,沿途指點山川形勝,介紹文物古跡,多了這樣一位識途老馬,慕容剛、呂崇文二人,益發不覺寂寞!
慕容剛對南天義笑道:「南兄!江湖之中,只聽有黑店之說!想不得我們今天居然落在了黑寺之內!」
慕容剛正好覺得明春翠竹山莊之會,自己方面人手太單,這滌凡道人,分明已得武當真傳,藝業不俗,既然自告奮勇,到是個大好助力!聞言急忙謝過。
呂崇文見慕容剛默然無語,以為對自己生氣,忙又涎臉笑道:「侄兒年輕,不會說話,以後盡量少殺就是!叔叔最疼我的,不要生氣,我們看看馬去!」
「南某昔日與這西門豹,頗有一段淵源,在十年以前,才反臉成仇!所以對他千變萬化的鬼蜮伎倆,尚能略知什一!看這『青陽雙煞』死狀,正是『千毒人魔』的獨門手法!此人詭譎無端,多年不現江湖,突然在此偶露魔蹤,可能是因他侄兒遇害之事而起,慕容兄及呂小俠與他結怨甚深,俗語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前途無論甚事,必須特別小心謹慎才好!」
知客陪著三人,稍談數語,便自辭出稟告方丈。少頃小僧送三碗素麵,說是方丈恐怕尊客夜行腹饑,請用夜點,即出相見。
慕容剛怒聲叱道:
「荒山野寺之內,竟還整治得出這樣精緻的飲食,真算口福不淺!看這幾碗素麵,色香均佳,味亦當不壞,不可辜負這位方丈好意,明日行時,多留些燈油香火之費就是,南兄及文侄,我們趁熱用吧!」
呂崇文自座中躍起,點手叫道:「兇僧休走!你與我們有何冤仇?竟敢下毒暗算!」
安徽省內的江淮兩域,湖泊河流,星羅棋佈,在河影山光之下,漁笛衣砧,蟲聲鶴唳,那種自然音韻,交織出一片清幽!
「我們被困密室之內,呂小俠劍一出鞘,南天義便知不俗,但想不到是大漠神尼昔年故物!但江湖傳言,當年大漠神尼劍劈西域魔僧之後,即將所用青虹龜甲劍,投入天山絕壑,誓不再用,不想今日重現江湖!
離卻湖巢,是往東南浙江省方面進行,慕容剛、呂崇文均有良駒代步,南天義遂也買了一匹好馬,三人執策周旋,從容慢步,第三日晚間,因貪看夜景,錯過宿頭,時到初更,仍未走出一片山嶺。
原來那人七孔流血,死已多時,但卻認得分明,就是姥山赴約,在顧家莊內,以判官雙筆與「天龍劍客」陶萍過招落敗的「青陽雙煞」之一和*圖*書,那作莊稼漢打扮的竇一鶚!
「文侄怎的如此瘋狂?你就算不遵我在巢湖姥山之上的諄諄告誡之言,難道連你恩師、師伯,臨下山前的訓誨,也一齊忘卻?」
慕容剛何等機警?知道必有岔事!順著南天義目光看去,只見房中屋樑之上,貼了一張長白紙條,條上字跡雖看不清,但末尾因署名稍大,慕容剛卻已看了個一真二切!當年往事,立時電映心頭!
「據我所聞,大漠神尼嫉惡如仇,在這柄劍下喪生之人,不下二、三百之眾!所以除青虹龜甲劍本名以外,此劍又名『天下第一煞劍』!慕容兄與呂小俠,雖然真人不肯露相,但南天義窺一斑可測全豹,二位均身懷極高武學,再有這稀世寶物在手,綠林宵小之輩,大概又是一次劫運當頭,無可奈何誅於絕藝神兵之下了!」
慕容剛知道這種煙霧若非薰香,其中必也蘊含劇毒,忙自懷中取出靈丹,分與每人一粒,並把鼻孔塞住,向南天義說道:
「慕容叔叔!那崖畔的虯松之上,不是有人在懸繩自縊麼?」
南天義觀察半晌,自言自語道:「看這二人死狀,是他獨門手法!難道?……」
呂崇文反手扳劍,嗆啷啷的一陣極為清脆悠揚的龍吟起處,青瑩瑩的一泓秋水,橫在呂崇文手中,四處黃煙,竟為之減退不少!
南天義在馬上向慕容剛笑道:
方一略表歉意,南天義已自哈哈笑道:
南天義、陶萍及顧清等人,也均隨聲表示願意屆時同往,慕容剛則把三月三日約期以及結仇原由,略向眾人傾訴之後,便與滌凡道人、南天義及呂崇文等人,起立向顧清告辭,顧清再三挽留,眾人因情面難卻,遂在這姥山之上,又復逗留三日,等「小銀龍」顧俊的喪事辦完,才各自揖別風流雲散。
呂崇文青虹龜甲劍在手,往鐵柱窗櫺之上,輕輕幾劃,慕容剛雙掌再震,果然應手立開,現出了一個二尺方圓的大洞。三人穿窗而出,為首兇僧還在密室機關之內,拼命放那黃色毒霧。
南天義聞言笑道:「慕容兄肝膽義氣,生死不渝,令人敬佩無已!『卍字多羅劍』似是恆山無憂上人不傳之秘,原來慕容兄藝出宇內三奇,無怪不把四靈寨及千毒人魔,看在眼內!呂小俠身手,超凡出奇,難道也是同沐無憂上人恩光所賜麼?」
呂崇文皺眉問道:「慕容叔叔,勢逼至此,只有一試寶劍鋒芒了!」
南天義見他這般小心,取出銀針一試,紙上未如所料,絲毫無毒,只寫著兩行字跡道:
慕容剛暗忖,看此情形,對這「青陽雙煞」下手之人,心太毒辣,似非正派俠士所為,他二人抬走西門泰,莫非……
三人一路談笑,不覺已到安徽東南的寧國縣境,慕容剛雖然聽說八年前贈送自己雕鳳玉珮的白馬白衣女子,往南海朝香,所以想由江浙沿海南行,一來訪查「千毒人魔」西門豹的蹤跡,二來如能遇上此女https://m.hetubook.com.com,也好看看是否就是四靈中聲譽最好的天香玉凰嚴凝素!
慕容剛見那素麵之上,堆著不少松茸香菌,不由向南天義笑道:
慕容剛閉眼皺眉不語,呂崇文卻見這千毒人魔不找自來,親仇眼看可殲其一,頗為興高采烈!叔侄二人,各懷心事,輾轉枕席,連南天義也攪得一夜未曾睡好!
忙即趕到寺後一看,黑、紅、白三匹駿馬,驕立廊下,神駿如常,引導三人入寺的那個知客僧人,卻已腦漿迸裂,地上還遺有一柄戒刀。顯係想來暗算,被寶馬奮威踢死,前殿又起爭鬥,所以屍體尚未收拾,也顧不得再害寶馬!
三人這才注意到這間靜室的所有窗櫺,均是用極粗鐵柱所鑄,外塗黑漆,鋼板一落,無殊被人監禁在一座鐵牢之內!
話音甫了,頭上的屋椽之間,發出一陣桀桀獰笑,一個粗暴口音說道:
探囊揮手,一粒鐵石圍棋,電閃飛去,但繩索斷後,人落地上卻僵直不動,好似早已死去!
慕容剛與呂崇文情逾父子,便真想發脾氣,也發不出來!何況仔細一想,呂崇文所說,確甚有理,按照一路所見四靈寨爪牙,及千毒人魔叔侄的種種惡行,以及當年之事,難道還說不上死有餘辜?罪有應得?所以根本就未生氣,聽呂崇文提起馬匹,心內到是一驚,暗想方才若非寶馬長嘶,毒麵入腹,與南天義等三人,豈不成了這金鷲寺內的新死冤鬼?但寶馬不會無故驚嘶,不要被兇僧有所傷害?
天明以後,因這寺內設有機關,不必留以貽禍,遂放起一把大火,策馬南行,仍往浙江方面進發。
但寰宇之大,又無準確去處方向,這種希望,未免太已虛渺?而千毒人魔行蹤尤其詭秘,更非一時可以尋得!四靈寨約會之期又遠在明春,故而身上並無急事,每到一處,均隨意徜徉遊覽。
好在各有一身超絕武功,也不怕什麼虎狼宵小,索性馬蹄的答,踏月緩行。
這時因窗孔太小,又只有一扇,椽間噴得太多,室內煙霧已濃,又腥又臭,雖然含有靈丹,那種氣味也自難耐!
南天義笑道:「慕容兄眼光畢竟高明!這八九玲瓏手法,我確是近六、七年來得了一冊秘笈以後所習,無師自通,功候還差得太遠,真正遇上高手,原形立現,慕容兄再加謬讚,便使我汗顏無地了!」
那胖大兇僧,竟似知道三人武功厲害,一言不發,伸手在室外的一根大柱之上一摸,「嘩啦」一聲,一塊極厚鋼板,自空墜落,「噹啷啷」的震天巨響,砸得地上磚石橫飛,硬把門戶堵死!
下面赫然署著八個大字「千毒人魔」西門豹啟!
呂崇文觀賞之餘,突然回頭向慕容剛叫道:
三人端起麵碗,還未就口,突從寺後傳來「希聿聿」一聲馬嘶,慕容剛長年與愛馬為侶,到耳便自聽出,正是自己那匹「烏雲蓋雪」,遇見了什麼恐怖之事,故而發出這種嘶聲!不由霍然起立,向南天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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