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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光寒十四州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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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古墓驚魂

十七 古墓驚魂

「出家人怎可妄自生嗔?彼此萍水相逢,互無瓜葛,我侄兒這柄青虹龜甲劍,乃得自北天山絕壑之中,慢說是此劍舊主人大漠神尼,被江湖尊為天下第一劍客,一生正直,極受武林愛戴!縱然有什麼恩怨未了,貴派盡可柬邀天下武林成名人物,當眾說明與大漠神尼結仇根由,以憑公斷,那時我侄兒既然敢用此劍,絕無不敢承當之理!若是像這樣三言兩語,就想把此劍帶回西域,豈非過分瞧不起在下一行,大師莫被無名孽火,蒙蔽靈明,在下敬聽一語!」
「大師們多多包涵,慕容剛無禮得罪!」右掌一舉,猛擊雙鐵杖中腰,「噹啷啷」震天巨響,兩根鐵杖斷成四截!
「師弟慢走!我有點事!」
「閣下原來就是鐵膽書生,貧僧耳中聽說過你這麼一號人物!北天山冷梅峪與恆山紫芝峰,是靜寧真人和無憂大師居處,你叔侄藝出宇內雙奇,怪不得如此傲慢!但雙奇名號,唬不住西域門下,柬邀武林各派之事,就依閣下所言,但今日這段遇合,卻不能不留紀念!撇開青虹龜甲劍與大漠神尼一節,暫且不談,貧僧師兄弟要領教領教宇內雙奇秘授親傳的武林絕學!」
大通和尚與師弟大德在西域門下,是二代弟子中的傑出人物,平素自視甚高,但方才當胸吐掌的那股勁力不小,這書生打扮之人,袍袖一揮便即化解,知道休看這老少三人,可能個個都是強手!
大德和尚虧了師兄一杖,解了自己之危,臉上微紅,鐵禪杖「毒|龍尋穴」也自當胸點到!
南天義早就知道慕容剛是無憂頭陀師侄,但想不到與北天山靜寧真人也有關聯!見慕容剛神色微慍,知道有場好戲可看,往後一退,與呂崇文並肩而立,含笑欣賞一下這兩個言語神情均極狂妄的西域僧人,到底出些什麼希奇題目?
那南天義卻自聽西域雙僧訂約仙人洞之後,始終就在皺眉深思,未加任何表示!
南天義微微一笑,再未出言,這練武場中的滿地遺屍,自有摩雲嶺小四靈手下之人收拾,三人尋回馬匹,下得摩雲嶺,順便要遊覽一番這括蒼山的景色!
大通和尚雙手接過青虹龜甲劍,略一端詳,與師弟大德,同時面色微變,將劍還與呂崇文,唸了一聲佛號說道:
大通、大德二僧,此時手中兵刃已無,真怕呂崇文翻臉動手,見他眉間已聚殺氣,雙目神光懾人,不敢再肆口舌,狼狽而去!
三人繼續略為流覽景色,便即策馬下峰,各作休息,準備明夜赴那西域雙僧之約!
「像你這鐵扇之中,暗藏毒針迷粉,不憑真實功力,實施暗算傷人的無恥行為,本應殺卻!你睜眼細看,洞胸裂腦的滿地遺屍,作惡之人,一旦報應臨頭,全是這般光景!慕容剛體念上蒼好生之德,留你一人,但毀去你這惡兵刃,歸稟四靈寨各堂令主,不必時時弄這些淺薄無聊手段,讓他們寨中弟子平白送死!天大冤仇,明春三月,我叔侄赴約翠竹山莊,雙劍會四靈,了斷個清清白白,豈不乾淨?……」
突然峰下又有履聲傳來,慕容剛閃眼一看,見是兩個手執禪杖的黃衣僧人,步履沉穩,氣概昂藏,似乎武功不弱!但因素不相識,彼此均係遊山,多打量別人,易招誤會,所以並未多看。
話說慕容剛劍尖剛在孫法武右腕「大陵」穴上輕輕一點,孫法武手中鐵扇「噹啷」墜地,長嘆一聲,瞑目待斃。
攀登過半,和*圖*書蒼崖翠壁之間,果然有一大洞,大通、大德雙僧,兩手空空,未持兵刃,正在洞口相待!
「西域雙僧神情詭秘,定然有甚毒計!我們赴約來此,洞是必進,不過務必須特別小心,尤其文侄,絕對不許妄逞匹夫之勇,否則我必嚴懲不貸!」
大通、大德二僧,若不是撒手稍快,連虎口也必震裂!空自身懷一套極其精妙的西域「飛龍杖法」,絕學未等施展,禪杖便被人家毀去,不由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慕容剛見這大通、大德二僧,好端端的要向呂崇文借劍觀看,已知可能與西域一派有關,還未想出怎樣答話為妥,呂崇文藝高人膽大,已自左肩拔出青虹龜甲劍,遞與大通和尚,含笑說道:
大通和尚被呂崇文搶白得無地自容,滿臉籠罩殺氣,陰惻惻地說道:「呂施主,小小年紀,說話如此刻薄,污辱聖僧,死後豈不怕入『拔舌地獄』?今日敗軍之將,不足言勇!明夜相逢,貧僧倒要單獨會會呂小施主!」
「阿彌陀佛!貧僧想不到這青虹龜甲劍重現江湖,小施主怎樣稱呼?既然持有此劍,可知道此劍的來歷?」
「禍福無門,唯人自招,善惡之報,如影隨形!慕容剛業已放你,還不快走?」
呂崇文哈哈一笑,聲若驚雷,施展北天山冷梅峪八年所得,雙掌胸前全力猛推,震天巨響過處,那大一塊山石,硬被他所發玄門罡氣,一擊碎成數十小塊,石雨星飛!
大通和尚滿面羞慚,兇睛一轉,合掌喧了一聲佛號,把口氣一沉,緩緩說道:
呂崇文含笑點頭,慕容剛緩抬雙手,虛空往那大石之上一搭,猛然瞋目一喝,雙掌一抓,只聽得「格崩崩」的連聲巨響,那塊大石果然根際浮動,慢慢離壁倒下!
對於此事,自己無需隱諱行藏,南天義也氣味相投,交好甚厚,不必再加避忌!遂含笑說道:
「天下之大,何奇不有?慕容剛叔侄絕不敢以技炫人,但大師一定要逼我獻醜,那也無妨,怎樣比較悉聽尊便,大師們劃條道來!」
呂崇文見這大通和尚,真敢動手,劍眉方自一挑,慕容剛一路行來,業已看出無憂頭陀的佛家慧眼,果然無差,呂崇文這一柄青虹龜甲劍下,不知要有多少江湖豪強遭受劫數!弄得自己竭力壓制剛強本性,處處設法為他減少殺孽!
大通和尚沉著臉道:「那呂施主你就要代替昔年大漠妖尼償還北天山一段血債,並與整個西域門下為敵!」
慕容剛與他叔侄情深,固無所謂,南天義也知道呂崇文素來口直,猶存童心,並不介意!只是哈哈笑道:
此時入洞越深,越覺靜悄,偶然輕咳一聲,那四壁回音,均悠悠歷久不歇,黑暗程度,也到了不可辨物之境,呂崇文青虹龜甲劍,「嗆啷」出鞘,劍上精芒,光映丈許,只見石洞四壁光滑異常,顯係經過人工打磨,壁上每隔兩丈,必然有一小洞,慕容剛恍然頓悟,當初開鑿這「仙人洞」之人,真有鬼斧神工之妙,不知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把這座峰頭,整個掏空!
這仙人洞確甚玲瓏,大洞行到盡頭,是一間石室,作八卦形狀,每面鑿有一個洞穴!
慕容剛見「鐵扇閻羅」孫法武,這樣一走,靈台之間,彷彿竟比昔日所作的那些千金倒橐、一劍誅仇等豪邁俠義之事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極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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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三人南行約有五十來里,南天義指著一座巍峨峭拔的山峰,向慕容剛叔侄說道:「仙人洞就在這座高峰之上,我雖未來過,但曾聞人言,此洞曲折迂迴,洞中套洞,秘遽已極,常人無敢深入!據我之見,那西域雙僧武功雖然不凡,但絕非賢叔侄敵手,訂約在此之故,可能是他們已把洞中一切摸熟,要想仗著這仙人洞的特殊地形,對我們有所不利!所以我們如能不進此洞,便不必輕身涉險!」
慕容剛對這兩個西域僧人,印象不好,一鬆手丟卻兩根半截鐵杖,寒臉問道:「大師們,我們是到此為止,還是另有指教?」
慕容剛略為躊躇,率領二人,走向「離宮」方位,但不到十丈,仍與先前一樣,是間八卦形的石室,又自分為八洞!
威勢之強,不但西域雙僧心悸神搖,連遠在喬松長草之下徜徉遊行的三匹駿馬,也被驚得「希聿聿」的嘶鳴不已!
「施主果然不愧藝出宇內雙奇,掌力方面,貧僧敬服!但還有幾手杖法,要想一併領教!」
慕容剛擇善固執,仍闖「離宮」!
大通和尚懂得呂崇文劈空碎石,聲勢固然驚人,尚不算太難,那慕容剛空拳抓物的神功確實並世罕見!把心神一定,向慕容剛點頭說道:
呂崇文見他一廂情願,不由好笑著道:「化緣在你,結不結這段善緣,權卻在我!倘若在下有違大師尊意,又待如何?」
不等他們收招換勢,慕容剛再度提氣,離地已有一丈七、八,突然折腰往下一撲,雙臂平分,好似要用「飛鷹攫兔」的七禽身法,搏擊雙僧,但撲到中途,倏然收勢,身形疾打千斤墜,宛如沉雷瀉地一般,落在雙僧面前四、五尺遠,右掌一吐「裂石開碑」,照準大德和尚當胸擊去!
「一座山洞,任憑當初開鑿之人,如何巧奪天工?頂多不過是有些八卦九宮,五行四象等迷蹤之妙罷了!但這些名堂,難得住誰?我自下山以來,覺得江湖中的鬼蜮伎倆,多到不可勝數,並也有許多極為有趣之處!早已立意見識到底,然後才能在其中求得經驗。倘若遇事畏縮,不如找一處深山幽谷,獨善其身,又何必自稱義俠,要以這三尺青鋒,滿腔熱血,為江湖蕩滌膻腥,除暴安民,兼善天下呢?」
好個慕容剛,這「裂石開碑」居然仍是虛招,右掌乍吐即收,反臂一圈,恰好擄住大通和尚疾掃而來的禪杖!
慕容剛見這大通和尚,詞鋒咄咄逼人,心中也自有氣,淡淡一笑說道:
接過一看,正是自己成名兵刃,精鋼鐵扇,但此時已被慕容剛暗運神功,捏成了一個鐵木魚形,靈光一現,心頭是一片空明,原來滿臉的暴戾兇煞之氣,全化成了安詳微笑,一語不發,向慕容剛合掌深深一拜,並與呂崇文、南天義略為點頭招呼,然後雙手捧著那由精鋼鐵扇變成的鐵木魚安然回身舉步而去!
江浙山水,多半靈奇,括蒼是浙東名山,霧嶂雲崖,流泉飛瀑,景色果然極美!
「慕容施主既然問到,貧僧照實直言,今日雖敗,尚有不服!明夜在南行五十里的仙人洞,敬候施主,倘若再敗,便立時回轉西域,稟告掌教,柬邀天下英雄,共斷當年之事。」
「和尚們得了便宜,莫要賣乖!我慕容叔叔近八年來,事事寬仁,只毀去雙杖示儆!倘若換了在下,你們能不能回轉西域尚未可hetubook.com•com知!仙人洞內,就是刀山劍樹,虎穴龍潭,我們明夜必到,無事就此請便,呂崇文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樣五蘊不空,六根不淨,揹著佛像作幌子的假出家人,休要壞了我們遊山清興!」
劍眉微皺,等南天義、呂崇文到來,說道:
孫法武聽慕容剛末後數語,宛如醍醐灌頂,心頭一片清涼,雙目自然睜開,見對方突然揚手拋起一團黑忽忽之物!
回身走到三人面前,單掌問訊說道:「貧僧大通,師弟大德,與三位施主雖然萍水相逢,也是一段緣法!這位小施主左肩長劍似非凡物,貧僧冒昧啟齒,可能見借一觀麼?」
大通和尚一聲:「阿彌陀佛!」與大德和尚二人,身形略退即進,鐵禪杖「雙龍鬧海」,帶著無比風聲,電掃慕容剛左右雙肋!
呂崇文等二僧去遠,向慕容剛問道:「慕容叔叔,明夜之約,我們對這兩個西域僧人,是殺是留?叔叔還是先加指示,免得到時又要怪我!」
慕容剛也說道:「千毒人魔縱然當真回頭,他昔年愚弄慕容剛轉遞人耳毒匣之怨可解,害我恩兄之仇,仍然必報!南兄及文侄,我們彼此留神,一路上凡事小心,不要再中人暗算,被這老魔頭藉機示恩才好!」
呂崇文慨然說道:「我自己一身安危,比起父母之仇,輕重何啻天壤?『千毒人魔』西門豹倘若果如南老前輩所言,他叫做心機枉費!」
此時見大通和尚竟然發掌,生怕觸惱這位小魔頭,登時又是一筆血債!遂一拂衫袖,把對方所發掌力,化解無形,口中說道:
借著說話工夫,佛門絕學般若禪掌力,業已提到十成,話完偏頭向呂崇文笑道:
呂崇文傲然笑道:「在下呂崇文,大漠神尼昔年這柄青虹龜甲劍,誅邪馳譽江湖!此劍來歷,難道還不夠輝煌?大師無端動問,可是與西域一派有甚關聯麼?」
遙見三人上峰,大通和尚,氣發丹田,高聲叫道:「三位施主真個信人,貧僧師兄弟洞內候教!」話完晃身閃入洞內。
呂崇文說話未加思索,衝口而出,不但南天義聽著不是滋味,竟連慕容剛也一齊搶白在內!
慕容剛正在點頭,呂崇文卻已說道:
大通和尚聽慕容剛要自己劃道,往左側峭壁的二塊突石之上看了一眼,側臉向大德和尚說道:
呂崇文想那些寨卒,突然發笑之事,向慕容剛問道:
大通和尚怒道:「不信你就試試!」當胸問訊的左掌微推,一股極強勁氣劈面襲到!
「呂小俠俠骨英風,令人可佩,不過你錯會我意!我只是表示凡事必須小心,倘一中奸謀,任憑你蓋世英雄,可能一無用武之地,便即埋骨荒山,豈不為天地之間,消失一份正氣?若談到『畏縮』二字,慢說賢叔侄藝出宇內雙奇,睥睨天下!就是南天義一生,也怕過誰來?這峰上陡削難行,反正慕容兄寶馬通靈,就讓牠們留在峰下,我們上峰一探!」
他這種身法,變幻的過分出人預料!大德和尚一身功力不弱,但眼前好似無法逃得過這一掌之厄!
呂崇文縱聲長笑說道:「茲世何世?江湖中的魑魅魍魁,多至不可勝數!十八層地獄縱然再加一倍,也不夠收容他們!我叔侄替天行道,仗劍誅邪,便真身入死獄,也非所懼!和尚們莫再嘮叨,可是嫌我『青虹龜甲劍』的鋒芒不利麼?」
意料之中,這洞定然是hetubook•com•com個八卦形的蛛網模樣,洞洞相通相連!但何以要費如此心力,開鑿此洞,卻有些猜度不出!而西域雙僧自從入洞以後,休說形影不見,連聲息均未一聞,到底暗中搗的是甚麼詭計?
「在下慕容剛,人送外號『鐵膽書生長白狂客』!大師只管照我方才所說,柬邀天下武林人物,北天山冷梅峪與恆山紫芝峰兩處,隨時均可找我們叔侄!」
南天義腰背灼傷,已由呂崇文為之敷藥包紮,想起方才一場驚險搏鬥,向慕容剛搖頭嘆道:「慕容兄!今日之會,雖然斬卻了五個強徒,但那楊堃依然與『常山蛇』焦淳,並埋骨深壑!全家五口,一人不活,委實慘絕人寰!但據我看那『鐵扇閻羅』孫法武的臨去神情,此人可能從此回頭,慕容兄厚德仁心,令人敬佩!」
「慕容叔叔!那千毒人魔怎的居然幫助我們?他使那些寨丁倒地狂笑,是用的甚麼手法?」
慕容剛劍眉雙挑,尚未答言,呂崇文已先冷笑說道:
慕容剛也是一樣茫無所知,南天義卻縱上山壁,拾來數支紫色小箭,向呂崇文笑道:
慕容剛知道西域一派能手極多,自魔僧法元在北天山較技,死在大漠神尼青虹龜甲劍下之後,所有西域弟子一律禁止踏入中原!今日這括蒼山中,突然又現他們蹤跡,可能業已練成什麼絕藝,要想再與中原各派一爭雄長。
「西域飛龍杖法,久所馳名,慕容剛不自度德量力,索性狂妄一下,就以兩隻肉掌,接接貴師兄弟的一雙禪杖!」
「佛家講究寂滅無相,一留痕跡,便落下乘!這兩隻手印,後世愚夫容易附會成什麼神仙鬼怪之說,何況此石勢危,一旦突逢地震,可能墜落為禍,趁著今日四顧無人,將它毀去,也是一場功德?」
「施主豪氣干雲,貧僧等敬遵台命,討教雙奇絕學!」
大通和尚確實驚懾慕容剛的掌上神力,要想憑藉掌中沉猛精妙的禪杖,挽回顏面!但聽慕容剛竟然自願以一敵二,並還空手接杖,師兄弟對看一眼,仍由大通和尚,笑話說道:
大通和尚「哦」了一聲,並未現出多少驚愕之色,點頭緩緩說道:
「大師高人慧眼,一瞥之下,居然識出此劍尚非凡物,要看請看!」
「這是『千毒人魔』西門豹的幾枚著名厲害絕技之一,名為『紫追魂斷腸笑箭』,打中人身,若不知解法,頃刻光陰,便即狂笑不止而死!至於他突然協助賢叔侄之故,據老夫看法,可能此人確已真正改悔,自覺當年之事,對賢叔侄歉疚太深,才在暗中相助,略示贖罪之意!
因洞中黑暗,一進洞口,慕容剛便當先翼衛,命南天義,呂崇文,閉目凝神,片刻以後,再行睜目,果然覺得仍有微光,七、八尺內,尚可勉強見物。
這時那些倒地狂笑的寨卒,有的業已氣絕,有的也僅剩奄奄一息,但仍在淒厲狂笑不止!
大通和尚又喧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呂施主知道這段淵源就好,貧僧師兄弟,正是西域門下!與呂施主雖無恩怨可言,但這柄劍對我西域一派,卻仇深似海!今日貧僧向呂施主化件莫大善緣,這柄青虹龜甲劍,能否賜交貧僧,帶回西域?」
慕容剛足下加功,電疾撲到,但距離過遠,人到洞口之時,雙僧形跡早杳!
慕容剛輕笑一聲,飄身而起!大通、大德不等雙杖打空,坐腕沉肘,業已收勢帶回,二度發杖「風掃殘雲」,往慕容剛腰背之間奮力斜砸!
慕容剛www.hetubook.com.com也為楊堃一家的悲慘遭遇,憫默不已!
慕容剛道:「照利害關係來說,這二僧如果一放,『青虹龜甲劍』重現江湖及在誰手中之訊,立時傳揚開來,跟著便是西域僧人一撥一撥,無了無休的尋仇報復!但我們既然敢用此劍,自應擔當一切,不能畏事,而效綠林賊寇所為,殺人滅口,明夜還是不必傷他,而以暗中施展絕學,警戒他們知難而退的好!」
慕容剛不覺心驚,知道這些未死寨卒,均已無救,不忍看他們多受痛苦,舉掌一揮,一齊死去!
慕容剛見他們無了無休,也自憋起心火,冷笑答道:
呂崇文朗聲長笑問道:「大師開口西城,閉口西域,你們西域一派,究竟有些什麼了不起的驚人絕學?」
三人流連多日,仍不忍去,這天在一座參天翠峰半腰,慕容剛與南天義,指點雲煙,呂崇文卻在負手觀瀑。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我們遠自西域,來遊中土名山,何不在括蒼靈峰,留上一點歷久不磨的紀念呢?」
慕容剛一面說話,一面暗運神功,話至此處,精鋼摺扇,業已被他揉成一團鐵球,見孫法武羞慚滿面,目仍未開,遂突作「獅子吼」道:
雙臂一抖,就在馬背騰身,直起三、四丈高,人貼峭壁,巧縱輕登,便往峰上而去!
打量慕容剛幾眼,冷冷說道:「閣下何人?話到講得輕鬆,不要說叫我們柬邀天下武林成名人物,就是你們三人,倘若今日當面錯過,海角天涯,還往哪裏去找?」
慕容剛知道這是西域一派,獨擅勝場的「大手印」功夫,看這大通、大德二僧,並不像西域派中主腦人物,這「大手印」業已練到遠距離隔空印石,雖然右手禪杖在地下一拄,借力不小,但仍足驚人,西域武學,端的不可小視!
呂崇文知道自己失口,剛喚了一聲:「南老前輩……」
慕容剛臉帶薄嗔地看了呂崇文一眼,叔侄雙雙施展輕功,跟隨南天義飛蹤而上!
那兩個黃衣僧人,業已走過三人身邊,欲上峰頂,但忽然其中走在左邊身量稍高的僧人,「咦」了一聲,說道:
南天義即笑道:「呂小俠不必解釋,彼此知交,那會計較這些,我們上去看看!」
慕容剛冷冷說道:「大師們只管施為,慕容剛靜候指教!」
「文侄!我把這大石抓落之後,你以罡氣,將它擊碎,免得墜下深壑之時,因此石體積太大,釀成別的災變才好!」
說完,師兄弟雙雙閉目凝神,霍地雙目一開,精光電射!右手禪杖拄地,左掌虛空一推,那峭壁之間突出的山塊大石之上,立時現出了兩隻淡淡手印!
慕容剛左掌一伸,照樣硬奪禪杖,把雙杖往左手一併,一聲冷笑說道:
慕容剛回劍入鞘,俯身拾起他那柄鐵扇,向孫法武冷冷說道:
「此人昔日所行,惡孽雖重,但生平不輕然諾,他不是在那片荒墳之中,留言曾說南行千里以內,必然設法把這段恩怨,作一合理了斷!依南某奉勸,反正他行蹤飄忽,難以尋找,慕容兄與呂小俠,暫把此事撇開,且作勝遊,看看此人是否言而有信?」
一面思索,一面估量那塊大石,約有數千斤重,石根陷在壁中,欹側半懸,形勢頗險!遂拿定主意,折服雙僧,仍自淡淡笑道:
慕容剛見他們三度發杖,也自猛提真氣,身軀憑空再升,呼呼兩響,鐵禪杖貼著靴底掠過!
正在千鈞一髮之時,大通和尚的鐵禪杖「盤頭蓋頂」,疾掃慕容剛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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