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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燈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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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撲朔迷離

十五 撲朔迷離

兩人一齊「哼」了一聲,坐了下來。
「歐陽老怪」「哼」地一聲,道:「悉聽尊便!」
胡子玉苦笑一下,續道:「我們身懷這兩件異寶,不得不到處走避,本來,算來兩年之期已滿,韋明遠習藝已該成功,那『幽靈』也該自殺,但是那『幽靈』卻又在江湖出現了!」
只有「酒丐」施楠強作鎮定,「哈哈」大笑,高歌道:「生死何所憂?但求日有酒!」
胡子玉「哈哈」一笑,道:「賢弟,愚兄自有道理,這所大宅,晚上有好戲可看,咱們切莫輕易地放過了!」
隔了半晌,蕭之羽才道:「公冶先生,這其中怕有誤會。」
公冶拙和歐陽獨霸兩人,也明知施楠之意,但是卻只有「啞子吃黃蓮」,總不能服軟認輸?
蕭之羽道:「久聞『幽靈谷』中,那位『幽靈』,自從愛妻『天香娘子』死後,便隱居大別山中,聲言此身已同死去,只是一身絕藝,未得傳人,故而忍痛偷生,所以才自號『幽靈』,在一身絕藝,得到傳人之後,便自殺而死,生前絕不可能出『幽靈谷』半步,然而當日突在會上出現的那人……」
自窗中竄出,落在那無篷小船之上,逕自去了!
公冶拙面上像是猶有餘驚,道:「那低吟之聲,自遠而近,瞬息即至,疾逾閃電,眾人早覺耳際『嗡嗡』亂響,恰好此時烏雲遮月,只見一條人影,繞林而走,片刻之間,桂枝上所掛各燈,盡皆熄滅!」
許狂夫想了片刻,搖頭道:「胡四哥你也想不出,小弟更是無能為力了!」
蕭之羽猛地一怔,想起兩年之前,自己躲在石筍之後,那通紅的手掌,威力無比的一抓來,不由得啞口無言!
船艙中施楠、蕭之羽、「歐陽老怪」三人,全都屏氣靜息,一言不發。
公冶拙冷笑一聲,道:「那『幽靈』說完之後,便如飛而去!全部經過,便是如此,我已將此事說出,你們三人,均已耳聞,哈哈,如今我們https://m•hetubook•com•com四人,已然同一命運了,哈哈!」
蕭之羽、施楠、「歐陽老怪」三人,不由得盡皆一怔,難怪那次「丹桂飄香賞月大會」,竟會成為武林中大謎,原來「幽靈谷」那個「幽靈」,曾發下警告,無論說出或是聽到的,都難免死在他「太陽神爪」之下!
「當然記得!」許狂夫點頭道。
施楠、歐陽獨霸、蕭之羽三人,聽到此處,異口同聲道:「啊!來的竟是『幽靈谷』的那個『幽靈』,『天香娘子』之夫?」
公冶拙卻「哈哈」強笑,道:「『歐陽老怪』,你可算是遂了心意?」
公冶拙心無旁騖,只是順口答道:「老夫怎麼不是?倒要請教!」
只要那「幽靈」果然依言自殺的話,「三絕先生」公冶拙可說了無所懼了。
許狂夫面現訝色,道:「兩年多來,小弟與你不離左右,何以小弟不知那『幽靈』重在江湖上出現一事?」
公冶拙並不理他,自顧自道:「非但褚氏兄弟被那股內家罡氣擋出,所有與會之人,也俱感到一般大力湧來,身不由主,連人帶桌椅,一齊被擁出三尺!然而桌上酒水,卻又半滴不曾外濺!」
蕭之羽便將在洞庭湖開水路英雄大會,比武共推盟主一事,詳細說了。
公冶拙講到此處,突然停了下來。
「鐵扇賽諸葛」胡子玉裝著毫不在意的神氣,但是卻在宅旁徘徊有頃,還著實仔細地打量了那大宅幾眼。只見那大宅門庭冷落,朱漆剝離,想是主人家境況不順,反顯得十分淒涼。
公冶拙點了點頭,道:「不錯,當時褚氏兄弟,以為自己兄弟三人,練就『天、地、人』三才掌法,必可操勝券,將『拈花玉手』搶到,趁黑逃去,怎知他們尚未出手,便已被絕頂內家罡氣震成重傷,自己還全然不覺,回到家中,方傷重而亡!」
小船之中,坐著兩個人,一個是神態威猛的中年人,另一個則是www.hetubook.com•com一目已眇,一足已跛,看來神態甚是萎頓的老者。
「歐陽老怪」和施楠、蕭之羽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再也想不到,聽到「賞月大會」的秘密,便等於和那個武功通天的「幽靈」,結下了怨仇!
公冶拙道:「如此說來,兩年間江湖盛傳『幽靈谷』已封,『幽靈』已得傳人一事不虛,那青衫少年,不知是何人,又不知『幽靈』曾否依言自殺?」
許狂夫接口道:「胡四哥,你說滅燈拆台,也是『幽靈』所為?」
他名拙實巧,心思縝密,略想了一想,便哈哈一笑,道:「兩位既要聽兩年前『賞月大會』的經過,公冶拙又何吝詳告?」
許狂夫不知他何所據而云然,但知他這位胡四哥智高才豐,所說定有道理。
「五湖龍王」蕭之羽頷首。
「五湖龍王」蕭之羽聽到此處,心中猛地一動,想起當日黃昏,自己漫步山間,所聽到的那陣低吟聲來。
歐陽獨霸道:「公冶先生,這來者是誰?」
蕭之羽、「歐陽老怪」、施楠三人,更是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顫。江南武林中,盛傳劍法超群、內功精湛褚家三傑之名,三人也全是武林中一流高手,但是卻同一時地,重傷「丹桂山莊」之內,可見這位「幽靈」的武功,確是震古鑠今,無人能敵!
「酒丐」施楠拍掌笑道:「這才是啦!待公冶拙先生講完之後,你們兩人儘管動手,窮道士與這位蕭龍王,只作壁上之觀,誰勝誰負,『窮家幫』兄弟遍天下,一定要為勝者頌揚!」
公冶拙頓了一頓,又道:「我們方自錯愕間,那人已然冷冷地道:『「拈花玉手」為拙荊遺物,豈容你等爭奪?』」
許狂夫略想了一想,道:「自然是『飛環鐵劍震中州』之子,也是你胡四哥教他進入『幽靈谷』的韋明遠了!」
那一番話,施楠講時,搖頭擺腦,一如嬉戲。
公冶拙道:「兄台的意思,可是以為那人不是www.hetubook.com.com『幽靈谷』主人。」
施楠道:「便請公冶拙繼續講下去!」
公冶拙道:「但不知除了那『幽靈』以外,天下尚有何人,擅『太陽神爪』之法,倒要請教!」
公冶拙接著道:「正是這位傳說之中,日日在『幽靈谷』悲啼的『幽靈』,不知他何以突然來到了『丹桂山莊』!老夫忝屬主人,當時便道:『在下無意玷辱天香娘子遺物,不意閣下來到,自然物歸故主!』那幽靈『嘿嘿』兩聲怪笑,道:『尚有駐顏丹及奪命黃峰何在?』一面說,一面頭部緩緩轉動。其時天雖已黑,但見他雙眼綠光閃閃,掩映於長髮之間,卻是令人股慄,眾人無一出聲,那『幽靈』突然一掌,『轟』地一聲,擊在桌上,道:『念在今天我重得亡妻遺寶,不予追究,在此之人,若敢將此次會中,我曾到來一事講出,定叫連聽到的人一起死於我太陽神爪之下!』」
但「五湖龍王」卻道:「只怕不會!若是那位『幽靈』,自殺,何人有此能耐,盡滅湖上燈火,剎那之間,拆了堅固無比的水上擂台?」
施楠笑道:「公冶先生,三絕冠天下,剛才『九毒鉤』加頸,一定是不小心著了『歐陽老怪』的道兒,窮道士好意將『歐陽老怪』弄開,原是為了要公冶拙先生詳細講述『賞月大會』的經過,卻不是要看你們兩人,各展神通!若是公冶先生無意講述,只顧動手,窮道士只好仍請『歐陽老怪』將『九毒鉤』加在先生的頸上了!」
施楠「咦」地一聲,道:「此人武功之高,只怕天下無雙!」
胡子玉道:「賢弟,那次大會,不了了之,也和兩年多前,賞月大會一樣……」
兩人說話間,船已然靠了岸,那蕪湖久是江南第一大鎮,出名的魚米之鄉,人物薈萃之地,兩人棄舟登岸走了不遠,便來到了一所建築得極是巍峨,畫簷飛棟的大宅面前。
那眇目跛足的,正是「鐵扇賽諸葛」胡子玉,而那和_圖_書神態威嚴的,便是「神鉤鐵掌」許狂夫了!
他眼向「歐陽老怪」一斜,又道:「『歐陽老怪』,我們這一場比試,暫且押後如何?」
公冶拙道:「倒要請教。」
那中年人望著來往客船,忽然長嘆一聲,道:「胡四哥,兩年多來,我們東走西奔,到處逃避,但是卻未曾聽得那『幽靈』次出現的消息!」
胡子玉笑道:「『賽諸葛』之稱,不過是江湖朋友的稱譽而已。你想,當年『拈花玉手』既被那『幽靈』取去,如今又出現在一個青衫少年手中,那青衫少年是誰?」
但「三絕先生」公冶拙不免心中尋思,剛才施楠那一度酒箭,力道之強,驚世駭俗,若是他和「歐陽老怪」合力來與自己作對,只怕難討公道!
這幾人的事情,暫且擱下不表。
胡子玉一笑道:「賢弟,你可還記得,半個月前,我們在高郵湖上,聽得易大舵主的兩個得力幫手,談起洞庭湖中,爭奪水路英雄盟主一事?」
三人均感到背脊上起了一陣涼意,尤其是「五湖龍王」蕭之羽,更覺得那隻通紅的手掌,隨時隨地,可以向自己罩下來一樣!
歐陽獨霸「嘿」地一聲,不言不語,半晌方道:「蕭龍王,你適才說曾得『拈花玉手』的下落,乞道其詳!」
胡子玉讚道:「賢弟猜得不錯,但問題就在這裏,既然那手持『拈花玉手』的少年是韋明遠,便也是『幽靈』的唯一傳人,那『幽靈』為何又要突然出現,而韋明遠以及『雪海雙兇』等人,又何以突然沒有了蹤跡?難思難解之處,便在這裏!」
船艙中重又靜了半晌,「五湖龍王」蕭之羽只覺得如芒在背,深悔自己多此一舉,立即告辭,而「歐陽老怪」也無心與「三絕先生」公冶拙再鬥,也告別而去。
胡子玉沉吟道:「八成是他,但我尚有一些問題未明,因此不敢肯定。」
公冶拙嘆了一口氣,道:「那位『幽和*圖*書靈』,可能是閉關日久,以致性情乖戾,是以才作出如此事來,他臨行之際,曾留下一句話,說誰敢不聽他的話,褚家三傑,便是榜樣!」
公冶拙面色突趨嚴肅,道:「其時,老夫見無人出手,便道『拈花玉手』乃天香三寶之一,老夫無意自珍,公諸天下同好,未料到各位如此謙讓,倒有失老夫原意了。」話剛講完,忽然聽得遠處傳來一陣悲吟之聲,令人毛骨悚然!
許狂夫道:「你向有『賽諸葛』之稱,難道還有什麼事可難得到你?」
正在此際,只聽得「酒丐」施楠大聲道:「公冶拙先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酒丐」施楠雖然是突梯滑稽,遊戲風塵,但是卻胸懷浩然正氣,明知公冶拙和「歐陽老怪」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唯恐他們事後罷手不打,因此特以言語相譏,令他們不得不見個你死我活!
胡子玉嘆道:「賢弟,那『幽靈』在搜尋『駐顏丹』與『奪命黃蜂』的下落,我們身懷……」講到這裏,突然四面一望。
卻說時光易過,轉瞬之間,秋盡冬來,在長江下游,江蘇蕪湖境內,忽飄下了一隻小船。
胡子玉在門口逡巡久久,才又和許狂夫向前走去,許狂夫不明所以,低聲道:「四哥,蕪湖地當要衝,三教九流的人物極多,就不怕被人看出我們的行蹤麼?」
施楠點頭砸腦,突然插言道:「這三個人,可是賞月大會後不久,便內傷驟發的『江南三傑』,褚氏兄弟麼?」
公冶拙續道:「那人將所有掛燈,盡皆弄熄後,突然一陣狂笑,立於『拈花玉手』之旁,黑暗中只見他長髮披肩,身材瘦長,雙手指甲,更是長得驚人,一探手,竟向『拈花玉手』抓去!」他頓了一頓又道:「他一出手,立時有三四人一起撲出,便被他雙臂一振,一股極大的內家罡氣,震了出去,跌倒在丈許開外!」
許狂夫笑道:「胡四哥,常言道隔牆有耳,我們的獨處江心所講的話,難道還怕被人聽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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