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武林八修

作者:諸葛青雲
武林八修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十三章 逢凶化吉

第十三章 逢凶化吉

黃戎沉聲道:「老夫這點微名,也值得在白姑娘面前提說嗎?還不給我站過一旁!」
黃戎冷笑道:「鬼話!那李老花子倘若真的去方便時,這許久就算是拉石頭也拉完了,至於這位韓大俠麼,嘿嘿!我看他保命都來不及,還能與人動手麼?」
因為他們兩人都不會吸煙,假如這白髮老叟真要表演吸煙絕技的話,他們非要一敗塗地不可了!
那受傷黃衣大漢已哭喪著臉,捧著手走到此人面前,躬身道:「啟稟總管,這兩個小子……」
倘若是假,那問題便嚴重,但嚴重到什麼程度,他們一時之間,卻又無法忖度得出!
白牡丹笑道:「這是賤妾份內之事,韓大俠請安心調息便了!」
于洪蛟老大沒趣地喏喏連聲,退過一旁。
陡聽殿外傳來一個冷峻的聲音道:「冷島主!怎的拿出看家寶貝招待起老朋友來了?」
話聲微頓,反問道:「白姑娘你怎麼和韓四哥在這?那冷威的『九寒晶砂』據說其毒無比,白姑娘怎能隨便讓他點上?」
幸虧他功力深厚,經驗豐富,這一掌之下,趕快真氣一沉,將下盤穩住,也顧不得去尋藍啟明的晦氣,一退退到于洪蛟身旁,急聲問道:「蛟兒!你怎麼了?」
黃戎遲疑了一會,終於依照白牡丹的吩咐,伸手將于洪蛟的左右「陰陵穴」點了!
藍啟明又道:「可笑你不但將事情完全說了出來,並還把那根『玉屏簫』拿給她看,試想,在這種情形之下,她怎能不找個機會離開你?」
兩人翻身坐起,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禁發出一絲苦笑,藍啟明更是急忙伸手在背上一摸,果然那柄「芭蕉鐵扇」業已不翼而飛。
藍啟明失笑道:「到了現在,四哥你還要裝傻麼?」
身形展動,往殿外奔去……
白牡丹歉然地搖了搖頭道:「賤妾真是該死,竟沒有向他套間服用之法,這便如何是好?」
韓劍平不由一怔,藍啟明卻目注黃衫老者,冷然問道:「未請教朋友怎樣稱呼?在這施家堡中居何職位?」
韓劍平赧然說道:「我一時大意,竟然中了冷威的『九寒晶砂』……」
白髮老叟把碗大的旱煙鍋伸到這大漢面前道:「把煙塞滿!」
韓劍平冷笑一聲道:「諸位是哪條路上的英雄?誰是為首之人?請出來說話!」
韓劍平目光一掃藍啟明背上的長形黃布包裹,微微一笑道:「五弟就是喜歡賣點關子,看你背上的黃布包,不就是那位沂山雙龍堡公孫大堡主的寶物麼?這樣看來,你前晚上分明頗有收穫呢!」
但奇怪的是這煙鍋中的煙葉儘管燃成一團團熊熊烈火,卻不見半縷煙氣冒出,甚至白髮老叟口裏,也不曾漏出一絲煙氣來,彷彿所有的煙氣都被他吸到肚去了!
由魯入豫,沿途竟然不再有意外發生,不消多日,便平平安安地到達那綿亙豫鄂交界的桐柏山!
但韓劍平卻已把遇見諸葛飛瓊手下的「金童、玉女」以及送袍贈簫之事,一一說了出來!
臉色倏地一沉,沉聲道:「如今老夫就在這旱煙鍋上顯一手絕學給你們瞧瞧,假如你們能照樣做到,老夫拍腿就走,倘若無法照做時你們便怎樣?」
黃戎怒道:「放屁!我師侄膝上的『羅剎追魂刺』不取出來,老夫豈能輕易放過你們麼!」
韓劍平莊容沉聲道:「那麼,尊駕不去找古玉奇算帳,卻攔住我們索取,豈不是找錯對象了?」
白牡丹笑道:「到時候,你要怎樣算這筆帳,悉聽尊便,請吧!」
白髮老叟又復冷然點頭道:「不錯!」
誰知白髮老叟仍自不肯出手,他目光掃了韓劍平和藍啟明一眼,忽然冷笑連聲地說道:「你們這般做作,分明是想撒賴,也罷!你們不是要領教老夫這煙鍋上的絕學麼?」
陡聽一聲大喝道:「住手!」一條黃色人影,隨聲疾掠而至!
只見他把煙嘴兒拿開,仰面張嘴一噴,噴出一團斗大的白煙,筆直地飛到兩條煙龍的中間,構成了一幅雙龍搶珠的畫面!
黃戎怒喝道:「你敢不敢接老夫三掌?」
白牡丹笑道:「藍大俠不要急,韓大俠最少也可活半個月,何況你已經來了,就更不成問題了!」
同時,韓劍平也自駢指輕輕朝旱煙鍋一點,笑道:「慢來慢來,有話不妨好說!」
話未說完,這名黃衣大漢已連連搖頭道:「我們大老爺不在家,你們改天再來好了!」
藍啟明故作不解地愕然道:「在下的微末功行,有何值得黃總舵主誇讚?」
藍啟明忽地臉上一熱,尷尬地笑了笑道:「反正都是些幻境之類的事情,以後有空再說吧!」
藍啟明默然半晌,忽地一拍前額,叫道:「對了!」
大漢應了一聲,打開革囊,一手扶住旱煙桿,一手從囊中抓出大把旱煙葉子,塞進旱煙鍋裏……
藍啟明冷冷一笑道:「冷島主不留下來多談一會了麼?」
藍啟明點頭笑道:「話雖如此,但我們仍得好好謝她不可!」
韓劍平不快地拱手道:「敢問施夫人為何發笑?莫非韓劍平弟兄有甚失禮之處?」
韓劍平道:「適才我們入定調息之時,是我請她在殿外為我們護法,這時恐怕還不知我們已經醒來了呢!」
說完,微一襝衽,便自轉身返入堡中。
韓劍平乍見這位蛇蠍美人,憶起昔日險些喪命在她手中之事,不由心頭火發,但表面上卻不得不顧及江湖禮節,遂勉強含笑抱拳道:「施夫人好!」
目光一轉,移注白牡丹,笑道:「這位女俠是……」
黃衫老者瞧了藍啟明一眼,笑道:「在下複姓南宮,賤名雲飛,乃敝堡總管,藍朋友是否懷疑在下之言有不實之處?」
白牡丹不解地目注韓劍平道:「他怎麼也中了『九寒晶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乃聰明絕頂之人,情知此時如果與殿外之人保持一種關係不明的局面,便可增加冷威的疑惑之心,促使雙方直接衝突,再見機行事,乃最好的策略。
韓劍平忙道:「什麼對了?」
藍啟明笑道:「他老人家到廟後方便去了!」
白牡丹忍住心頭狂喜,急急問道:「藍大俠,你覺得好些了麼?」
三人方自你看我我看你,無計可施之際,陡聽殿外響起一聲「呵呵」大笑,送進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想不到在這荒山古廟又和兩位大俠碰頭了!」
說時,一面伸手入懷,一面目注韓劍平,笑道:「四哥是在『秘魔莊』內將白姑娘找到的麼?」
藍啟明詫道:「『秘魔莊』外面?難道四哥走進的那道『秘魔門』,乃是通到莊外去的麼?」
韓劍平與藍啟明這一入定,竟是足足耗了三個時辰之久方才醒轉,兩人但覺體內氣機和暢,真氣已運行無阻,完全恢復如初!
黃戎目光一轉,說道:「好吧!就算老朽猜錯了,那麼,你借了我的兩盒贗品,就請還給我吧!」
白牡丹微微一笑道:「好說!老爺子到此有何貴幹?」
另一方面,那于洪蛟卻認為這正是揚名顯萬的千載良機,只見他晃身一躍,落在白牡丹面前,「嘻嘻」一笑,抱拳道:「姑娘閒立無聊,在下來陪姑娘玩玩便了!」
白髮老叟手擎旱煙桿,眼望韓劍平和藍啟明道:「老夫這就在旱煙鍋上顯一手絕學給你們瞧瞧吧,你們可要看清楚了!」
藍啟明偷雞不著,幾乎蝕了一把米,被黃戎的掌力震得去勢一窒,踉蹌倒退了兩步,眼前金星亂迸,心頭氣血翻騰,慌忙定一定神,凝立當地,暗自運功調息。
韓劍平與藍啟明不由瞧得目瞪口呆,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猜不透這白髮老叟,施展的是什麼功夫!
雙手一垂,足下斜踏子午,目注對方,真力暗凝,全神待敵!
白牡丹「噗哧」一笑道:「藍大俠真是健忘,你還記得在『九疑魔宮』呼延西的彌月喜筵之上,李大俠巧逼施不施喝了那碗髒酒的事麼?」
兩名黃衣大漢聞聲一頓,眼見韓劍平縱落,臉上也沒有絲毫驚異之色,由左邊的大漢冷冷問道:「什麼事?」
藍啟明笑道:「黃總舵主太客氣了,還有那位青風幫的獨孤總管和馬大堡主,怎不見與黃總舵主同來?」
韓劍平說道:「那時候,她渾身的穴道都被制住,根本就人事不知,直到……」
韓劍平沉吟道:「你這一番分析,倒也頗有道理,但這樣一來,我們便有兩樁事情擺在前面了,你看應該先辦那樁才好?」
黃戎這時眼看于洪蛟已然快要痛昏過去,情知再要倔強,結果便不堪設想,只好強忍怒火,咬牙答道:「好!老夫就答應你!」
藍啟明搖搖頭,笑道:「我也不知道,大概那人和冷威確是老朋友……」
出了鎮甸,便是一片起伏無際的荒涼野地,藍啟明一面奔行,一面聞對韓劍平埋怨道:和*圖*書「四哥,你怎的這般口沒遮攔,須知前面不遠便是沂山,萬一方才的話被雙龍堡的人聽去了,豈不又是一場麻煩?」
殿外之人冷峻地應道:「老朋友就是老朋友,難道你連老朋友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麼?」
兩人張目相視,大有恍如隔世之感!
韓劍平仍然不甚明白地問道:「那麼,他鼻孔裏噴出的白煙,又怎會自動凝聚成龍的形狀呢?」
藍啟明遲疑道:「不錯,我身上的確有一瓶從施不施懷中摸來的藥粉,但又怎能確定就是『逆天神散』呢?」
這施家堡佔地並不甚廣,房舍也不多,但庭院的佈置以及房屋的建築都極為精緻華美,不亞王侯宅第!
施小萍就在主位上落座,俏目一掃,頓時發出一陣滿含嘲弄的「咯咯」嬌笑!
只見白髮老叟這時已盤坐在地上,口含旱煙嘴兒,煙鍋中的煙葉「滋滋」直響!
黃衣大漢咦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你才是笑話,我天天守在這大門口都不知道,難道你知道嗎?」
黃戎心頭一凜,暗道:「這小子果然有點門道!」
韓劍平愕然道:「我怎的糊塗了?」
冷威一指點空,不由愕然而怒,閃目朝門口望去,同時暗地蓄勁戒備,以防萬一!
「砰砰!」兩聲巨響,人影亂晃,勁風狂捲!
藍啟明略一盤算,答道:「白姑娘去追尋那狄長青之事,根本沒有一個確實的方向可以讓我們趕去接應,所以,我認為不如先到施家堡去接應李二哥比較妥當!」
韓劍平一愕道:「什麼?不在家?」
韓劍平略一思索,答道:「可能是昨晚在『秘魔莊』中遭受『九寒晶砂』暗襲之際,與我同受暗算……」
南宮雲飛微露不悅之色,接口道:「聽藍朋友言下之意,似乎仍有懷疑,目下敝堡姑奶奶正好歸寧在家,二位不妨進堡來當面向她詢問!」
于洪蛟見白牡丹側身閃避,心中方自一喜,突覺雙膝關節穴上一陣劇痛,不由大叫一聲!「噗通」跌坐在地上,慘哼不止……
只見白髮老叟兩個鼻孔裏,倏地噴出兩縷手指般粗細的白煙來,筆直上升一人多高,然後,彷彿具有靈性一般,各自在空中盤旋,飛舞起來。
話尚未完,人已「噗通」一聲昏倒在地上!
藍啟明這時已調息得差不多,眼看黃戎遠去,遂走過來對白牡丹皺眉道:「白姑娘,你這樣做,似乎有點不妥吧?」
喝聲中期身上步,右臂猛掄,用足十成真力,揮掌朝藍啟明劈去!
時間在她的默禱中悄悄逝去,終於……
笑語聲中,容對方的拳頭遞到,倏地一招,駢指疾向對方手腕敲去!
藍啟明大驚失色道:「什麼?四哥你中了『九寒晶砂』?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
藍啟明探手入懷中一摸,啊了一聲,惶恐地說道:「糟糕!在下大概一時不慎,於昨晚闖出『秘魔莊』之時給失落了!」
白牡丹乍見之下,頓時喜心翻倒地叫了聲:「藍大俠!」
他愈說愈氣,一頓足,拔腿就跑……
這時,韓劍平與藍啟明已然好奇之心大起,暫時將勝敗之憂擱在一邊,暗忖道:「我倒要看看你這老兒搞些什麼鬼名堂?」
她櫻唇不住顫抖著,心中默默禱告道:「蒼天!蒼天!你若是有靈,便千萬開恩,保佑這兩位人間奇俠安然無恙,為人間多保存一分正義,為武林多造一分福祉……」
又過了一會,只聽藍啟明微微呻|吟了一聲,緩緩張開眼簾,軟弱地說了一聲道:「冷死我了!」
這種場面,自然使南宮雲飛尷尬萬分,他乾咳了兩聲,方待開口……
韓劍平連連點頭道:「對!我們這就動身,如果腳程加快一些的話,也許能夠在半路趕上他們,便可以省卻許多麻煩了!」
話聲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麼,厲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藍啟明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怎的胡扯?須知女人家的心胸最是狹窄敏感,也最為喜歡爭強好勝,她在你的口中聽出諸葛飛瓊對你頗有意思,而你的口氣也頗為佩服這位女魔……」
藍啟明又連拋眼色,但韓劍平竟似絲毫未覺地點頭應允,並將「玉屏簫」取出,遞給白牡丹。
白髮老叟冷然點頭道:「這個,老夫當然知道!」
藍啟明此際已聽出這人乃是隱身廟外,聞言不禁也是心中有氣,便待出聲叱罵,但心念一轉,卻將溜到唇邊的話語咽回腹中!
藍啟明首先開口笑道:「四哥,我們這場無妄之災,若不是遇著白姑娘這位觀世音菩薩,則我們此時相見,便已在陰曹地府了!」
他剛一住口,倏地從道旁的雜樹叢中緩步踱出一個鄉農打扮,手握一根特別長大的旱煙桿、年屆古稀的白髮老叟來!
于洪蛟愕然一窒,訥訥道:「老……老爺子……我……」
南宮雲飛領著韓劍平和藍啟明穿過第一進大堂,一座庭院,一間花廳,方才到達內堂。
只見門口人影一閃,掠進一位英俊瀟灑,背上插著一個長形黃布包裹的藍衣書生!
黃戎怒道:「哪有這樣便當的事?哼哼!你若不還我東西,便休想出得這古廟!」
藍啟明點頭道:「差不多!」
韓劍平軒眉道:「尊駕不必過謙,我勝不了你時,舍弟再上也不遲!但話要說明,我弟兄素來不與無名之輩動手,故此尊駕必須先示大名尊號,否則……」
白髮老叟厲聲道:「老夫自然十分清楚,否則怎會對你們這般客氣!」
韓劍平關切地問道:「白姑娘!你當真要在一月後到龍門幫去替他的師侄取出那兩根『羅剎追魂刺』麼?」
韓劍平勸得藍啟明動身上路之後,這才一面奔行,一面笑問道:「那老兒表演的那一手,我一點破綻也看不出來,你是怎樣把他拆穿的呢?」
言罷,轉對韓劍平道:「既然南宮大俠也這樣說,大概不會虛假了,我們改天再來便了!」
藍啟明搶著答道:「有勞黃總舵主掛慮了,我韓四哥不過昨宵徹夜未眠,又和古玉奇手下的『秘魔四煞』逐一較量,故而略感疲乏罷了!」
黃戎吃虧在仰身發掌,又是在倉猝之間,故此掌力不免大打折扣,竟被藍啟明的掌力,震得幾乎倒坐在地上。
藍啟明叫道:「從這到施家堡,來回最少也得半個月,那時,你……你……恐怕已經……」
殿外之人笑聲倏止,冷冷說道:「我是笑你枉為一島之主,卻是蠢得這般可憐,竟連我來尋你是好意抑是惡意都分辨不出,豈不可笑?」
黃戎微笑道:「昨夜老朽親眼看見那位鍾離老兒差點吃癟在古玉奇的『九天魔艷迷魂舞』大法之下,才知藍大俠真有一手,老朽怎不佩服!」
他們這杯酒剛一下肚,施小萍驀然仰面,又復發出一陣「咯咯」嬌笑……
藍啟明微微一笑道:「我說四哥你真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老實頭,竟連女人的脾氣都摸不透,尤其是連她的心意都看不出來?」
施小萍微一襝衽,笑道:「韓大俠別來無恙,真是可喜可賀,今天是什麼風兒把您的大駕吹到這窮鄉僻壤來了?」
黃戎聞言之後,目光一陣亂轉,情知白牡丹的話實在不是恫嚇之詞,他乃老奸巨滑之徒,自然不願吃這眼前虧,當下哼了一聲,喝道:「也罷,老夫今日姑且饒了你們,你還不快將這兩根『羅剎追魂刺』取出來?」
雙方雖然曾經在一起吃喝過好幾天,但此時此地再度相逢,究竟不得不加以防備,當下,藍啟明朝白牡丹一使眼色,暗示她留心戒備,然後「哈哈」一笑,抱拳相迎,笑道:「黃總舵主!一夜不見,當真令人想煞!如今瞧你老滿面春風,莫非昨宵已大有收穫了麼?」
韓劍平哼了一聲,喝道:「好!那就請尊駕賜招!」
喝聲中,猛撲過來,揮掌向藍啟明當胸擊去!藍啟明冷笑道:「瞎眼的奴才!不教你嘗點滋味,也不識天高地厚!」
黃衫老者沉聲喝道:「住嘴!與我滾開!」
黃戎喝道:「你敢不敢讓我搜一搜?」
笑聲忽止,臉孔一沉道:「老夫這大年紀,就讓你兩個一齊上好了!」
藍啟明愕然一驚,一步掠到韓劍平面前,急急問道:「四哥!你怎麼了?」
隨聽一個蒼勁的聲音冷冷喝道:「老夫就要找你們的麻煩!」
藍啟明笑道:「昨晚你自從救了她之後,有沒有將經過情形告訴她?」
白牡丹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叱道:「滾滾滾,你也配和姑奶奶動手!」
藍啟明道:「四哥倘若把我們這一路北上所發生之事都連貫起來,便不難明白我這個認為是千真萬確的了!」
韓劍平接過「逆天神散」,毫不猶豫地倒了一小半進口內,沁出一些津液,和著咽下腹中!
白髮老叟連連搖頭道:「不必不必,老夫勝了你們之後,自會告訴你們!」
藍啟明哼了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聲,也不開口,腳下加勁,飛馳而去!
一切完畢,她這才起身對韓劍平道:「韓大俠,你是現在就服下去,抑是等他醒來再服?」
韓劍平笑接道:「五弟,我很好,現時你體內的『九寒晶砂』之毒雖解,卻不宜多耗精神說話,趕忙定下心來,用你本門心法,緩慢將真氣運行,慢慢調息才好!」
黃戎怫然道:「藍大俠休得開老朽的玩笑,天下事哪有這般湊巧之理?」
二人心中方自忖度,這白髮老叟已慢慢走到他們面前,旱煙桿一撐,「嘿嘿」冷笑道:「老夫便是為首之人,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韓劍平咦了一聲!騰身飛上殿頂,運目四下搜索,藍啟明則繞著這座破廟,裏裏外外地尋了一轉,卻仍然沒有發現絲毫蹤跡!
話完,人已出了殿門,越過廟牆!那兩名黑衣大漢,也隨後急急越出廟門而去!
藍啟明大怒,伸手一推大門,冷笑道:「你不去叫他出來,難道我們不會自己進去麼!」
黃戎目中精光暴射,一字一頓地說道:「老朽認為那尊『辟邪玉佛』乃是在藍大俠的身上,這樣總該明白了吧?」
白牡丹雖不識這老少二人,但韓劍平與藍啟明卻認得這長髯老叟乃是「濁水神龍」黃戎,白衣少年便是他的師侄于洪蛟。
韓劍平嘆道:「既然如此,但到底也可算是一種專門技術,這次我們縱然被騙,而我卻認為並沒有什麼不值得!」
藍啟明笑道:「好說好說!你那兩位同伴,這時還未到,恐怕是半路上睡著了吧!」
殿外之人「哈哈」大笑道:「你已經有點明白了吧?你若早想起時,便不會蠢到去找古玉奇了!」
藍啟明聽完,失聲一嘆道:「這樣說來,我倒不佩服古玉奇的奇妙佈置,卻不得不佩服『魔鈴公主』諸葛飛瓊和她的手下確是神通廣大,魔法無邊了!」
白牡丹淡然一笑道:「我們先把目前的問題解決要緊,將來的事到時候再說吧!」
白牡丹忽然插嘴問道:「你們說了半天『魔鈴公主』諸葛飛瓊,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禱告應驗了!她感到藍啟明冷冰冰的肌膚竟然漸漸變得溫暖起來,再一看韓劍平,但見他的臉上此際泛起了一層安詳喜悅的笑容,顯然這「逆天神散」已發生效力了!
說完,轉對白髮老叟喝道:「我們也不管你是否冒名訛詐,反正你想的是這柄『芭蕉鐵扇』,就必須拿點本錢出來,否則免談!」
南宮雲飛喏喏連聲道:「在下正要請這兩位大俠進堡待茶!」
話聲忽頓,啊了一聲,對韓劍平叫道:「四哥你好糊塗!」
話聲微頓,眼望韓劍平與藍啟明,笑道:「昨晚上和二位大俠在古玉奇的莊裏鬼混了一夜,幾乎弄得灰頭土臉,不說也罷!」
韓劍平和藍啟明見了都不由眉頭暗皺,心中嘀咕道:「這老兒面孔陌生,貌不驚人,卻敢在大白天率眾攔劫,究竟是什麼來路?」
韓劍平還禮道:「在下韓劍平,這是拜弟藍啟明,此來乃是求見施堡主了斷一些瑣事,尊駕可否代為通報一聲!」
白牡丹聽完,哦了一聲道:「原來韓大俠腰畔的竹簫,便是諸葛飛瓊所贈,可否借賤妾一觀?」
那大漢手法俐落,片刻之間,已將碗大的旱煙鍋塞滿了旱煙葉子,收起革囊,躬身退過一旁。
這時候,白髮老叟已將旱煙鍋的煙葉,吸得剩了一鍋煙灰!
韓劍平搖頭道:「沒有,因為我一直都沒有和她說話的機會!」
黃戎「呵呵」大笑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藍大俠何必還要謙虛呢?」
白牡丹正色道:「你若答應了,我自會告訴你取那兩根『羅剎追魂刺』的辦法!」
嬌軀微撤,羅袖輕輕一拂,兩根「羅剎追魂刺」悄然射出!
藍啟明連接了兩掌之後,已覺臟腑間氣血浮動,腕際也有酸痛之感,才知這個黃河兩岸的水寇總魁首確非浪得虛名,不由暗悔自己一時疏忽輕敵,不該捨長用短,招來這番挫折!
黃戎冷笑道:「你這一面還不是只有兩個?」
白牡丹陡聽殿外的喝聲,不由一怔,伸出的皓腕自然而然地一縮!
只聽殿外之人「嘿嘿」一聲冷笑,接口道:「那姓藍的小子也配和我一道,你想接待我,就得到外面來!」
藍啟明笑道:「黃總舵主之言,著實令在下不解!」
韓劍平苦笑道:「大概是昨晚上在『秘魔莊』的花壇霧陣之中?」
藍啟明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但你們又怎會遇見施不施的呢?」
喝叱聲中,手中旱煙鍋已疾逾閃電,向藍啟明的人中穴點到!
施小萍止住笑聲,俏目又復一掃席面,然後注定韓劍平冷冷說道:「施小萍敬兩位是遠來貴客,特別準備盛筵款待,但兩位對這滿席佳餚,盈樽美酒,都似乎不屑一顧,莫非還嫌簡慢麼?」
那黃衣大漢怎禁得起藍啟明這一推,頓時雙手一鬆,蹌踉倒退了幾步,差點跌坐地上,不由也大怒道:「哪來的野小子,竟敢在施家堡門前撒野!」
藍啟明忙對韓劍平一拋眼色,口中連道:「沒有什麼!沒有什麼……」
言罷,轉對韓劍平笑道:「兩位請隨南宮總管到內堂入席,賤妾更衣以後,便來奉陪!」
藍啟明咦了一聲道:「那尊『辟邪玉佛』不是在他身上的嗎?」
白髮老叟原本以為這一煙鍋點出,乃是十拿九穩要對方當場受制,沒料到竟會一點點了個空,他心中方自詫然之際,煙桿鍋又被韓劍平的指力點中,那碗大的煙鍋,立刻斜斜向下一沉!
冷威冷哼一聲喝道:「本島主老朋友太多,你如果是和姓藍的一道,就乾脆進來,好讓本島主一齊接待!」
白牡丹一面暗自禱告,一面將「逆天神散」遞了過去。
不言韓劍平、藍啟明二人方自絞盡腦汁,來思索這白髮老叟施展的究竟是什麼功夫……
另一名黃衣大漢見同伴吃虧受挫,不由又驚又怒,厲聲喝道:「好小子,竟敢出手傷人!」雙掌一揚,猛擊過來!
這樣一來,不由二人相顧愕然,猜不透白牡丹為何會失了蹤?她究竟到那裏去了?
白牡丹微微一笑,遂將早上在這廟中所發生之事,對藍啟明說了,又道:「我想這種丟人的事情,既然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相信不會有假吧!」
韓劍平沉吟道:「這就難說了……」
白牡丹有點莫名其妙地瞧著藍啟明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廟外的那個人是誰?」
藍啟明目注韓劍平,笑道:「你從狄長青手中救下她的時候,她是怎樣的情形。」
說完,轉對藍啟明道:「藍大俠,請來研究一下這『逆天神散』到底該怎樣服用,免得夜長夢多,又生枝節!」
韓劍平含笑道:「你這位老人家年紀也不小了,怎的火氣比年輕人還要大,一上來就動手?若不是我這位老弟躲得快,豈不是連午飯都吃不成了?」
白髮老叟沉聲道:「老夫是誰你不配問,你背上的包裹乃是我師侄公孫升之物,老夫給你面子,不追究此物如何會在你身上,哼哼!你還敢問我憑什麼,嘿嘿!真真是狂妄已極!」
于洪蛟這時已痛得連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哼哼連聲,用手指著膝蓋,額際的冷汗像雨一般滾將下來!
說著,便和另一黃衣大漢,自顧把大門關上……
白牡丹冷笑道:「一位藍大俠你已經勝不了,若再加上我時,你自己不妨算上一算,能抽得了我們的筋,剝得了我們的皮麼?」
韓劍平與藍啟明不由愕然停步!
黃戎哼了一聲,抱起于洪蛟,大步出廟而去!
于洪蛟臉色一變,怒喝道:「賤婦!不教你嘗嘗滋味,也不知你少爺的厲害!」
冷威聽了後,臉上的神色一連變了幾變,忽地咦了一聲,驚道:「你……你是……」
藍啟明目光閃動,左右掃視了一眼,對韓劍平施了個眼色!
黃戎目射兇光,怨毒地凝視著白牡丹,半晌,方才恨恨地說道:「好!老夫就等你一個月,哼哼!那時看你怎麼死法!」
他剛一移動腳步,卻突然渾身一顫,打了個蹌踉,禁不住失聲叫道:「不好!我怎的渾身發冷,好像也中了『九寒……』」
這一番笑謔的話兒,直氣得白髮老叟滿頭白髮倒豎,吹鬚瞪眼地大喝道:「小輩竟敢出言無狀,老夫若不教訓你,你也不知天高地厚!」
南宮雲飛微一彎腰,一伸手,笑道:「兩位大俠請!」
南宮雲飛如釋重負地趕忙垂手肅立,韓劍平和藍啟明也只有暫時按下心事,雙雙起立迎接。
藍啟明一面施展師門絕世奇奧身法,在如山掌影與雷霆萬鈞壓力之下從容遊走,一方面卻暗地運氣調息,準備伺隙反擊……
韓劍平聞聲愕然舉目瞧去,只見一個相貌奇古的長髯老叟,領著一個白衣少年和*圖*書,隨著笑語之聲,緩步走進殿來!
因為,他們明明曉得施不施乃是同著李玄比他們早走大半天,照理便應早回到施家堡才對,但如今這堡中之人都否認此事,那麼,施不施是否當真沒有回來?
說時,目光一轉,咦了一聲道:「四哥,她到那裏去了?」
話猶未了,黃戎已臉孔一沉,喝道:「住嘴!」
嘲笑聲中,雙掌迴環併發,掌掌用足十成真力,恍如狂風驟雨一般,立將藍啟明圈入排山倒海的掌影之中!
那一團停在空中的白煙,突地急逾風送殘雲,立時擴散開來,朝韓劍平、藍啟明迎面捲到!
可是,白牡丹因為尚不知其中的奧妙,以為藍啟明當真無力還手,徒仗身法巧妙來閃避,如此下去,哪有不敗之理!她愈看愈覺緊張,愈看愈是焦急,心中不斷盤算,怎樣出手相助,才救得藍啟明脫離這險境?……
白牡丹急道:「那為何直到現在才發作呢?」
驀聽一聲嬌笑,「毒手西施」施小萍已換過一身窄袖勁裝,外罩一件墨綠披風,笑盈盈地走進內堂來。
黃戎哦了一聲,點頭道:「原來如此,當真是老朽多慮!」
倏然住口,掃了藍啟明和白牡丹一眼,回顧那兩個黑衣大漢,喝道:「走!」
黃戎又急又怒,大吼一聲!一擰腰,上身一仰,雙掌一推,硬接了藍啟明這凌空下擊的一掌!
白牡丹想了想,覺得除此之外,委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於是從韓劍平手中接過逆天神散,捏開藍啟明的牙關,將「逆天神散」倒了一半進他口中!
藍啟明聽得怔了一怔,隨即冷笑道:「原來朋友便是當年以三枚鐵膽一柄緬刀獨挫『荊山三怪』,威震襄樊的『神膽飛刀』南宮大俠,失敬!失敬!」
冷威一面走,一面回頭冷笑道:「暫且留你們活著替姓韓的收屍,你們如想不過,可到莫邪島上來算帳!」
藍啟明沒料到這個其貌不揚的鄉下老兒,出手竟然這般迅快狠辣,不由心中一凜,一仰頭,腳尖微滑,人已斜飄三尺,閃讓開去!
黃戎怒喝道:「你若不肯時,可不要怪老夫無禮了!」
藍啟明笑道:「現在我身上沒有那兩樣東西,叫我怎麼還你?」
黃戎這才對白牡丹拱手笑道:「久聞白姑娘芳名,今日幸得一會!」
韓劍平又道:「尊駕既知此事,則公孫大堡主的隨身所帶之物自然是落在古玉奇手中,你認為對麼?」
藍啟明一頭霧水地說道:「這又是怎麼回事?施不施那魔頭怎會願意讓李二哥去取他珍逾性命的『逆天神散』?」
那冷威果然不信,哼了一聲,冷冷喝道:「朋友這種誘敵之計,最好少在本島主面前施展!」
言罷,鬆開扶住藍啟明的雙手,退至大殿門口,凝神戒備……
白髮老叟「嘿嘿」冷笑道:「歸根結底還是這句話,何必囉嗦半天!」
白牡丹接簫在手,反覆看了一眼,微笑著讚了聲:「好簫!」便遞還給韓劍平。
藍啟明笑道:「憑你們老少二人,夠得上麼?」
喝聲中,右臂一掄,猛然一掌朝藍啟明當胸擊去!藍啟明微微一笑,功力暗凝,也自揮掌推出!
藍啟明點了點頭道:「我現在覺得渾身軟弱無力,恍惚大病了一場,白姑娘,韓三哥怎樣了?」
施小萍哼了一聲道:「什麼待茶,趕快吩咐準備酒席!」
白牡丹吁了口氣,答道:「我們主要目的是爭取時間來救治韓大俠,所以才不與這老賊糾纏下去,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白牡丹冷冷道:「我們是否會死無葬身之地,那是將來的事,但目前你這寶貝師侄的性命在我手中,你就得乖乖聽我的!」
韓劍平悚然一驚道:「什麼?你的意思是說她之所以失蹤,乃是找狄長青算帳去了?」
韓劍平面孔一紅道:「五弟休得亂吃我的豆腐!」
白髮老叟點頭冷笑道:「好,咱們一言為定!」
韓劍平不由大為嘆服地含笑道:「尊駕絕藝……」
白牡丹緊緊扶住藍啟明,目不轉睛地看著韓劍平,這時,她心中的緊張已達到了極點!
二人正在心神略分之際,驟不及防,頓時被這團白煙罩住,鼻端只嗅到一股辛辣的味道,禁不住打了個噴嚏,便雙雙昏迷過去!
黃衣大漢眼睛一瞪道:「什麼老朋友,我說不在家就是不在家,少嚕嗦,我們還沒吃晚飯呢!」
韓劍平和白牡丹大吃一驚!急忙上前將藍啟明扶起一看,但見他雙目緊閉,皮膚已微現暗藍色,觸手之處,其冷如冰,分明真的也中了「九寒晶砂」!
這一撥人個個生得膀闊腰粗,身穿青布勁裝,橫眉豎目,滿臉兇戾之容,分明都不是善良之輩。
藍啟明神態一整,右手一翻,揮掌迎擊!
這兩條白煙構成的煙龍,一左一右,虛浮在空中,儘管秋風瑟瑟,但只吹得這兩條煙龍愈增栩栩欲活之感,卻不曾吹散一鱗半爪!
這時,堂中業已燈燭輝煌,盛筵早備,兩排侍僕躬身肅立相迎,南宮雲飛命人獻上淨水,先讓韓劍平與藍啟明淨過手臉,便揖客入席。
兩人尋到了施家堡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遙見那兩扇堡門正由兩名黃衣大漢扶住,緩緩往當中關攏……
藍啟明略一遲疑,白牡丹已自嫣然一笑道:「賤妾白牡丹,綽號人稱『美人狐』,敢問老人是在何方安窯立舵?」
白牡丹哂然道:「天下間哪有這樣便宜之事?」
韓劍平怔了怔道:「這個……這個……」
白髮老叟也沉聲道:「古玉奇的這筆帳,老夫自會去尋他算,眼前老夫只知道我師侄公孫升的『芭蕉鐵扇』是在這個小輩身上,半點也錯不了!」
「嘿嘿!」
黃戎乍聽白牡丹自道名號,不由怔了一怔,那于洪蛟已色迷迷地搶著對白牡丹笑道:「黃老爺子乃黃河兩岸龍門幫總舵主,威名遠播,北道上誰不欽仰,姑娘你……」
韓劍平苦笑了笑,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是在糊裏糊塗的情形下走出了『秘魔莊』就是了!」
這時,藍啟明已走了過來,冷冷一笑道:「笑話!你怎知他在不在家?」
白髮老叟將旱煙鍋一指藍啟明,冷冷道:「不為什麼,只要他把背上的包裹解下來給老夫,便立刻放你們走路!」
藍啟明撇了撇嘴,答道:「他倘若真有這本領時,也用不著費那許多手腳了,四哥以為他那旱煙鍋裝的真是煙葉麼?」
白髮老叟含著煙嘴兒吸了幾口,便將旱鍋中的煙葉燃得通紅……
韓劍平笑道:「你冷靜一些好不好?別忘了我們有比這個更要緊的事情待辦呢!」
黃戎「嘿嘿」冷笑道:「黔驢之技不過如此,嘿嘿,看你小子能躲到幾時?」
哪知他連叫了幾遍,竟無絲毫反應,不由大為詫異,與藍啟明不約而同一躍而起,縱到大殿門外,閃目四顧!
說到此處,只聽一聲嬌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韓大俠,難為你還記得起賤妾!」
這藍衣書生正是藍啟明,此際他瞥見冷威發出「九寒晶砂」襲來,因有昨夜在「秘魔莊」花壇霧陣中的一次經驗,遂微微一笑,施展「鳳落岐山」身法,絲毫不帶煙火氣地橫移三尺,將這粒「九寒晶砂」巧妙地讓過!
藍啟明點頭答應,便自閉目垂簾,澄神靜慮,入定調息。
話聲一落,便與藍啟明舉起面前酒杯,對施小萍照了一照,雙雙一飲而盡!
藍啟明笑道:「自從她對你送袍贈簫之日,我便曾下過她對四哥魔眼垂青的斷語,難道你忘記了不成?」
藍啟明連連點頭道:「白姑娘這一分析,果然十分有理,那就拿來試一試便了……」
藍啟明搖頭道:「在下仍然不甚明瞭黃總舵主的意思!」
這一來,頓令此老詫然而驚,手腕一挫,撤回旱煙桿,目光炯炯地將韓劍平、藍啟明掃視了一眼,方才注定韓劍平,沉聲道:「你有什麼話說?」
冷威顯然被此人笑得有一點動火,厲聲喝道:「你有什麼好笑?這等藏頭露尾,豈是大丈夫的行徑?」
藍啟明說道:「如果我們假定她落在狄長青手中之時,乃是在毫無知覺的情形之下,那就不難推想出她此刻到什麼地方去了!」
當下,轉向殿外高聲呼道:「白姑娘,請進來吧!我們已經完全好了!」
藍啟明笑道:「慢說三掌,就是三十掌又何妨!」
韓劍平仍然心平氣和地說道:「可是這柄『芭蕉鐵扇』乃是我們從古玉奇手中得來,可以說與公孫大堡主毫無關係,尊駕必須弄清楚才好!」
言罷,將旱煙的嘴兒含在口中,轉對那大漢道:「點火!」
藍啟明笑道:「瞧你這身打扮,料也是個無名之輩,須知公孫升乃是我的侄孫,我給你面子,不追究攔路劫財之罪,哈哈!還不快滾!」
一聲刺耳的冷笑緊接著韓劍平的話聲劃空傳來!
那大漢應https://www.hetubook.com.com聲從懷中取出一隻火摺子走過來,一晃點燃,擱在旱煙鍋中的煙葉上面。
韓劍平也自有些警覺,遂住口不再多談,匆匆吃喝完畢,便與藍啟明又復動身趕路!
黃戎「呵呵」一笑道:「說來也慚愧!」
如果是真,那麼,憑他和李玄的本事,在路上還會有什麼耽擱?
韓劍平臉上微微一熱道:「我裝什麼傻?」
藍啟明面孔一板,說道:「在下身上雜碎東西甚多,怎能由你來搜?」
黃戎厲聲道:「老夫拼著他的性命不要,也要把你們抽筋剝皮,方消心頭之恨!」
韓劍平劍眉雙軒,目閃神光,朗笑道:「施夫人也忒把韓某弟兄小覷了,慢說施夫人有所保證,就算滿席佳餚美酒俱是穿腸毒藥,韓某弟兄也會視作玉液瓊漿!」
韓劍平點頭道:「關於這些事,當然我也有同感,不過我始終不大明白,諸葛飛瓊這般作法究竟有什麼目的?」
韓劍平說道:「但那老兒的功力分明已達到以意馭氣之境,這又作何解釋?」
韓劍平軒眉笑道:「五弟也太過多慮了,試想,那雙龍堡的大堡主現正失陷在『秘魔莊』中,而那二堡主據說已被古玉奇害死,哪還怕有什麼人來找麻煩呢?」
藍啟明冷冷一笑道:「你是誰?與我背上的包裹有何關係?憑什麼要把它交給你?」
黃戎微笑不答,卻將兩道如電的眼神,在韓劍平和白牡丹的臉上掃來掃去,半晌,方才關懷地問道:「韓大俠神色似乎有點不佳,莫非昨夜在莊中為宵小所算了?」
喝聲中,雙手一分,一上一下,屈指如鉤,閃電般向白牡丹前胸及小腹抓去!
施小萍「咯咯」一笑道:「那麼,就是這酒菜裏有毒了?」
韓劍平大喝一聲:「慢點關門!」縱身一躍,落在門口!
韓劍平笑道:「豈敢豈敢,施夫人千萬不要誤會才好!」
只見那十幾個青衣大漢當中,應聲走過來一名手挽革囊的大漢,對白髮者叟躬身行禮道:「老太爺有什麼吩咐?」
黃戎眼珠一轉,笑道:「藍大俠技藝高強,好教老朽佩服得緊!」
韓劍平聽得一愕,情知藍啟明在「秘魔莊」中的經歷必不太簡單,但這時也無暇多問,遂笑勸道:「這倒不要緊,那老兒雖然不曾說出姓名,但憑著他那根奇特的旱煙桿及他自稱與公孫升的關係,等我們施家堡的事情一了,只要回頭跑一趟雙龍堡,難道還怕他躲得了麼!」
藍啟明恍然道:「敢情就是那陣暗藍色的火焰了,但為何我與李二哥卻沒有……哦!李二哥呢?」
藍啟明這一耽擱下來,心頭的氣忿似乎已消了不少,又聽韓劍平這一說,只好點頭道:「好吧!就讓那老兒多活幾天,等接應了李二哥之後,再去找他算帳便了!」
日影緩緩西移,這座荒山破廟,也漸漸隱沒於暮靄之中……
此際,藍啟明已然氣如游絲,那一小瓶「逆天神散」停在口腔,根本無法咽下腹中,白牡丹無可奈何,只好硬著頭皮,不顧男女之嫌,伏在藍啟明身上,嘴對嘴地運聚本身一口真氣,將「逆天神散」度下他的腹中!
韓劍平嘆了口氣道:「如今我們只好聽天由命,孤注一擲地把這瓶『逆天神散』按照普通藥物的一般服用之法,試它一試了!」
這兩個問題在韓劍平與藍啟明的腦際翻來覆去地思索著,使他們對著滿席的珍餚美酒,都恍似視若無睹,那南宮雲飛雖然已經頻頻舉杯勸飲,但他們卻連酒杯都不曾碰一下!
黃戎方自運掌如飛,逼得藍啟明團團亂轉之際,耳中突然聽得于洪蛟的慘叫,忙閃目一看,不禁大吃一驚,立時撤掌大喝道:「停手!」晃身倒縱而出……
因為,若是單憑一口凝練的真氣,將煙噴出凝聚於空中而不被大風吹散,這種功夫並不算稀奇,但奇就奇在這白髮老叟是坐在地上,腦袋並未晃動一下,而能使這縷白煙如臂之使,在空中形成一幅畫圖,這種近乎以意馭氣的至高內家功夫,恐怕尋遍當今武林,也找不出有幾個人能夠辦得到!
藍啟明哂然笑道:「那是預先把特製的藥物,按照所需要的形狀,早就配成了,燃燒之際,那白煙就算不從他的鼻孔出來,即使直接從煙鍋中冒起,也會在空中自動凝聚成形的!」
韓劍平愕然道:「姑奶奶?是不是『毒手西施』施小萍……」
韓劍平神色凜然道:「五弟若有差池,我又豈能獨生,請白姑娘把『逆天神散』給我,我也照樣服用便了!」
藍啟明搔搔腦袋,皺眉道:「這就奇了!莫非我們入定之時忽然來了敵人,她唯恐我們受到影響,故意將敵人引離此地不成?」
哪知,他們這一看之下,竟然沒有看見白牡丹的人影!
這時,藍啟明已經忍耐不住,對韓劍平道:「這種老糊塗蟲,四哥何必和他白費口舌?三兩下把他打發了,趕辦正事要緊!」
喝聲中,只見道旁的雜樹從裏人影連晃;竄出了十幾個手執兵刃的漢子,將去路攔住!
黃戎大喝道:「好!這是第一掌!」
他們的話還不曾說完,白髮老叟忽地又復張口一噴。
轉眼望著白牡丹道:「白姑娘曾否聽施不施說過這『逆天神散』的服法?」
黃衫老者說道:「抱歉得很,敝堡主湊巧不在家!」
黃戎微笑道:「他們腳程稍慢,隨後就到,哦!怎不見那位李大俠?」
殿外之人咄了一聲,峻聲道:「冷威!你為了什麼去和古玉奇打交道?又有什麼結果?你自己難道不比我明白?」
「砰」然一聲!雙方掌力一接之下,居然平分秋色,二人僅僅上身微晃,腳下並未移動分毫!
白髮老叟冷冷說道:「老夫向來就是這個脾氣,你的話說完了沒有?」
韓劍平微抱雙拳,含笑道:「我們要見貴堡施堡主,麻煩代為通報一聲,說……」
韓劍平截口道:「你猜她會不會是被狄長青所制?」
黃戎大怒道:「你要想怎麼樣?」
韓劍平赧然道:「五弟這斷語僅是憑空想像之詞,怎能……」
那「九寒晶砂」最大的特性便是一遇外力立即爆散,並緊隨著所遇的外力盤旋飛舞,得隙即鑽,但如今藍啟明飄身橫移之際,根本未帶動絲毫風力,因而這粒「九寒晶砂」送半點不生作用地從藍啟明身側飛過,射出殿門之外!
白牡丹勃然變色,柳眉含煞,玉面罩霜地冷哼了一聲,嬌叱道:「鼠輩找死!」
二人遂尋了專賣早點的攤子,要了些燒餅豆漿,一面進食,一面借此機會恢復一夜奔馳的疲勞。
喝退了黃衣大漢,這才對韓劍平與藍啟明抱拳笑道:「二位尊姓大名?駕臨敝堡有何貴幹?」
白牡丹臉色一沉,沉聲說道:「現在你快點將他抱起來,滾回去歇息,一個月後,我會到你龍門幫去取回這兩根『羅剎追魂刺』!」
一會兒,那煙鍋裏面的煙葉已燃燒了一大半,就在這時候,奇事發生了!
韓劍平與藍啟明在殿頂上呆立了一會,茫無頭緒地飄身落到地上,又復仔細將周圍搜尋了一遍,仍然沒有發現半點蛛絲螞跡!
藍啟明不解地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我有什麼辦法使韓四哥不成問題?」
藍啟明搖頭笑道:「你老人家愈說在下愈覺糊塗了,那尊『辟邪玉佛』在下明明是親手還給那鍾離漢的,怎會在我身上呢?」
藍啟明笑道:「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們李二哥馬上要回來,韓四哥這時也調息得差不多恢復原狀!」
但韓劍平盤坐一旁,嘴角間卻不時掠過一絲滿不在乎的微笑,因為他深知藍啟明這套「鳳落岐山」身法奇奧絕倫,當日曾在他的玉笛絕招與「先天太乙真氣」密密圍攻之下,沒有落過半點下風,則這時自然不會被黃戎的掌風掃上一絲半毫,更不至於失招落敗,是以他在一旁觀戰,心中並不感到緊張。
韓劍平搖頭道:「不會不會!我想,她既然要去找狄長青算帳也不用這樣匆忙,以至不告訴我們一聲吧?」
不用說,已知道是被那白髮老叟拿去了!
黃戎上身一晃,等藍啟明腳步站穩,真氣暴提,大喝一聲:「小子有種就接老夫最後一掌!」
韓劍平點了點頭。
韓劍平看了藍啟明一眼,朗聲道:「尊駕隨便玩甚花樣,我弟兄只要有半點不能照樣做到,便將這柄『芭蕉鐵扇』雙手奉上!」
黃戎「嘿」然一笑,目注藍啟明,沉聲道:「這就是老朽不得不佩服藍大俠技藝高強的了!」
一路翻山越嶺,飛渡流水,疾掠田野,直到天色大亮,估計已然奔行了二三百里路程!
韓劍平喟然嘆道:「所謂一飲一啄,都莫非前定,假如我沒有將她從『七星島主』狄長青手中救下,便不會有她來救我們,可見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安排,絲毫不爽!」
藍啟明喝道:「他明明比我們先回https://m.hetubook.com.com來,怎會不在家?你這話騙誰?快去對他說,老朋友登門拜訪來了,叫他出來迎接!」
韓劍平連聲謙遜道:「豈敢豈敢!只要尊駕代為通報貴堡主,在下便感激不盡,哪還有見怪這兩位大哥之理!」
這時,韓劍平與藍啟明明白已不容有所推卻,遂一齊昂然舉步,隨著南宮雲飛走進堡中。
因為,這瓶「逆天神散」萬一不是真品,或是服用之法不對,則韓劍平與藍啟明便將飲恨終生,命喪當場!
藍啟明大笑道:「誰與你停手?」跟縱追上,雙掌驟出,猛然向黃戎背後拍去!
藍啟明笑道:「黃總舵主是說那兩盒假的『水火明珠』和『辟邪玉佛』麼?」
沿途上,他們想到李玄已隨施不施走了這大半天,恐怕一時追趕不上,因此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顧腳下加勁,朝前飛馳……
雙方掌力在半途一合,頓時又是「砰」然一聲巨響!狂風亂捲之下,頓見藍啟明臉色一變,竟然倒退了一步!
韓劍平然後對白牡丹感激地笑了笑道:「在下也須入定調息,煩白姑娘費神為我們護法好麼?」
韓劍平哦了一聲,卻又連連搖頭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五弟不要胡扯!」
冷威大喝道:「本島主根本不信你是懷著善意而來!」
黃戎急忙將他的褲管撕開,注目之下,頓得神色大變,霍地站起身來,戟指白牡丹,厲聲喝道:「好個狠毒的賤婦,我師侄與你何怨何仇?你竟使用這般毒辣的『羅剎追魂刺』來暗算於他?哼哼!你若還不說出個道理來,老夫管教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直到日正當中,那溫暖的陽光照在二人身上,才將他們照得醒轉來!
韓劍平跳起來將他一把揪住道:「你要幹什麼?」
白髮老叟乍聞韓劍平之名,目中忽地精光一閃,搖頭冷冷說道:「老夫向來不喜歡以大壓小,你們還是一齊上吧!」
白牡丹沉聲道:「很簡單,我要你帶了你的寶貝師侄,馬上滾回黃河老巢去!」
他心念電轉之下,對黃戎攻來的第三掌,那裏還肯多耗氣力硬接?遂輕笑一聲,展開「鳳落岐山」身法,巧妙地閃讓開去!
藍啟明笑道:「剛才你不是對我說出是從狄長青手中把她救下來的話麼,我猜她那時候還不曾離開而把你那幾句話兒聽到了!」
藍啟明雙手一攤,歉然笑道:「黃總舵主要是不信,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不過嘛……好在那兩樣東西並非真品,在下另外設法找人重造來還給你老人家吧!」
韓劍平微一抱拳,含笑道:「我們與尊駕素昧平生,請問為何將去路攔住?」
韓劍平茫然道:「我還是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這一場拼鬥,在表面看來似乎黃戎已佔盡先機,內力上亦較深厚,致使藍啟明僅剩了閃讓躲避的功夫,沒有出手還擊之力了!
笑語聲中,「毒手西施」施小萍已悄悄立在當場!
韓劍平、藍啟明閃目一看,只見來人乃是一個年約五旬、貌相頗為端正的黃衫老者。
韓劍平答道:「李二哥已隨『逆天魔醫』施不施到施家堡取『逆天神散』去了!」
白牡丹瞧了韓劍平一眼,幽幽說道:「我……我……唉!還不都是為了救他!」
那黃衣大漢的拳頭還未打著對方,手腕上已挨了一下,頓時大叫一聲,捧著手倒縱而出!
黃戎倏地面色一沉,說道:「老朽相信那鍾離老兒身上如果有『辟邪玉佛』的話,情形便不至那樣狼狽了,藍大俠你說對不對?」
白髮老叟鼻孔裏的白煙不斷地繼續噴出,但見兩縷白煙在空中上下盤旋,頃刻之間,竟形成了兩條張牙舞爪的煙龍!
隨即轉頭喝道:「拿煙袋來!」
白牡丹微笑點頭,說道:「現在你可以運聚六成純陽真力於中指,用截穴手法把你這寶貝師侄的左右『陰陵穴』點了!」
藍啟明說道:「但這柄『芭蕉鐵扇』不知費了我多少手腳,同時還欠下一個人的情才弄到手的,豈能讓那老兒輕鬆地拿走了?」
白牡丹連連點頭道:「韓大俠這一分析甚為合理,如今,我們該怎麼辦呢?」
哪知——
陡聽藍啟明哼了一聲,大喝道:「好個不要臉的老兒,竟敢耍這騙……」
冷威神色微變,冷笑道:「本島主與古玉奇之事,用不著旁人費神!」
韓劍平、藍啟明略為謙讓,便泰然在客位上落座,其實在此際,他們表面上雖然仍是從容自若,但內心中卻是思緒如潮,不安到了極點!
冷威掃了藍啟明一眼,目注殿外,冷然問道:「是哪位老朋友?何不一併進來?」
笑容一斂,正色道:「彼此都是一樣,人數相等,你打算怎樣?趕快劃下道來?」
施小萍「咯咯」大笑道:「請你韓大俠放一千萬個心,施小萍可以擔保,這滿席酒菜絲毫沒有毒藥,二位大可放心食用!」
韓劍平劍眉雙軒,朗聲道:「就算你有千軍萬馬,我弟兄也是單打獨門,韓劍平願先領教尊駕這桿旱煙鍋上有什麼驚人絕學!」
白牡丹笑道:「因為你身上有一瓶『逆天神散』,正好拿來救活韓大俠,那不是沒有問題了麼?」
說到此處,倏然住口,傾耳靜聽了一下,伸了伸舌頭,扮了個鬼臉,方才繼續說道:「同時,她又感懷本身的際遇,遂自然而然地激起命不如人之感,故當她乍聽到受制於狄長青之事,怎不把這一口冤氣,發洩到狄老兒的身上去?」
韓劍平沉吟道:「我想……他大概是剛才與黃戎硬拼了三掌,以致氣血浮動,『九寒晶砂』的毒性便乘機發作,這情形,正如昨日我替姑娘解開受制的穴道之後,因真氣損耗太甚,而促使『九寒晶砂』的毒性提早發作,姑娘認為如何?」
韓劍平搖頭道:「不會,不會,以她那樣聰明之人,在這種情形之下,必然會考慮到如果將敵人引開之後,萬一又有另一撥敵人來襲,豈不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所以我認為你這判斷不大合理!」
這時,藍啟明已將那隻內裝「逆天神散」的小小黃色玉瓶取了出來,遞給韓劍平道:「四哥可知這『逆天神散』的服法麼?」
韓劍平道:「敢情你也認為暗中發話警告之人不是諸葛飛瓊本人,便是他的手下麼?」
韓劍平喝了一碗熱騰騰的豆漿,吃了幾口燒餅,這才目注藍啟明,含笑問道:「五弟,前晚上你進了那道『秘魔門』之後,究竟遇見了些什麼事情,又是怎樣走出了『秘魔莊』的呢?」
冷威則冷哼一聲!右手中指一彈,沾附指尖上的「九寒晶砂」立化一點暗藍色火焰,朝來人電射過去!
這名黃衣大漢聞聲,頓時乖乖住手,躬身肅立!
韓劍平神色一整,說道:「尊駕可知道公孫大堡主乃是失陷在『秘魔莊』之事麼?」
前面便是一座大鎮甸,韓劍平、藍啟明這才將腳步放慢下來,走進鎮中一打聽,方知已到了沂山腳下的臨沂鎮!
黃戎點頭道:「正是!」右手一伸,沉聲道:「拿來!」
黃衣老者啊了一聲道:「原來是『玉笛韓湘』韓大俠駕到,還望多多海涵,恕過這兩個奴才失禮之罪才好!」
藍啟明掠進殿中,目注冷威,方待開口……
藍啟明氣哼哼地說道:「不到沂山雙龍堡去把這老兒找著,怎能消得心中這口惡氣!」
藍啟明愕然道:「他敵不過古玉奇,又與在下何干?」
韓劍平一愕道:「這個……」
藍啟明一躍而起,手搭涼篷,四下一望,但見野地荒涼,哪還有半個人影,不由恨聲說道:「想不到三十歲老娘倒繃孩兒,竟會栽在這鄉下老兒手裏!」
說完,又轉頭對南宮雲飛道:「兩位大俠駕臨,你怎不請到裏面好好招待,盡站在門口則甚,免得教人笑我們施家堡不懂規矩!」
當下,將真力運聚到九分火候,大喝一聲:「再接一掌!」右掌「呼」的平胸|推去!
藍啟明正色道:「你記不記得適才她要你把諸葛飛瓊如何送袍贈簫之事告訴她的時候,我曾經對你連施眼色,叫你不要說出來的那回事麼?」
他話聲方歇,卻聽得殿外之人發出一陣強烈的譏笑!
藍啟明點頭稱是,舉步朝韓劍平走去,哪知——
韓劍平搖頭道:「不是,我是在『秘魔莊』外面碰巧將她救下來的!」
藍啟明哼了一聲道:「開頭我也被他唬住了,直到最後他噴出那一團煙來,我才突然憶起恩師曾經說過,江湖上有一個專靠耍弄障眼法兒唬人的門派,這門派中的人除了都擅長製造各種暗藏機關的兵刃之外,並還會利用有形無形之物如硫磺硝煙之類,作出各種吞火吐煙的把戲來惑亂敵人,然後乘機下手……」
這一來,不由把韓劍平與藍啟明瞧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當下,兩人遂在暮色蒼茫之中離開這座破廟,連夜取道朝鄂北與河南交界的桐柏山奔去!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