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功虧一簣
諸葛寬軒眉說道：「當然要去，不去豈非顯得我怕了這廝，何況諸葛寬現為階下囚，邵一狂既有召喚，也不容我不遵命令！」
諸葛寬認為邵一狂要對自己一招取勝之語，太以欺人，不禁憤然叫道：「邵天尊請施絕學，我要領教領教！」
諸葛寬恍然問道：「莫非田建邦業已得脫秦姑娘的掌握，逃回向你報訊？」
他知道邵一狂所說，不是虛言，為了抵抗秦如夢尋仇之舉，他必將自己與獨孤貞，當作護身符，挾之俱遁！
隙縫一被堵起，邵一狂知道獨孤貞與諸葛寬已有驚覺，為防貽譏，遂也不再有什麼偷窺舉措！
諸葛寬皺眉說道：「你既悉內情，但『玄天寶篆』，早已成灰，還打算虜劫我和獨孤姑娘，勒索甚麼？」
邵一狂往懷中取出一個紙卷，向諸葛寬揚了揚，怪笑說道：「秦姑娘仗恃練就『玄天指』力，以為可制服田建邦兄，又因受制甚久，積鬱頗甚，急於生氣，遂得意忘形地，向田建邦兄，吐露她與『白鳳』獨孤姑娘所定的破敵大計！」
驀然，「百獸天尊」邵一狂遣人扣門，說是有要緊事兒，必須與諸葛寬單獨一談！
喜的是只要「龍泉劍」入手，則「玄天七劍」，平添不少威力，即令「雪山老魅」田建邦無恙趕回，自己與獨孤貞，也可佔得勝面！
諸葛寬的翻劍動作，既極遲緩，右腕脈門，遂被邵一狂五指扣住！
獨弧貞嬌笑說道：「大哥之言，雖然有理，但對於這等無恥兇邪，多層防備，總是好的！」
原來，獨孤貞是把那七七四十九式「玄天劍譜」，用黛筆繪畫在薄衾背面！
諸葛寬暗恨對方太以驕狂欺人，想就勢翻劍變招，削斷這位「百獸天尊」的抓來五指！
但諸葛寬劍光才掣，邵一狂身形疾閃，業告欺近數尺，並伸手向諸葛寬執劍右腕的脈門扣去！
驀然間，石壁角上起了一聲極低微的響動！
諸葛寬笑了一笑，軒眉答道：「諸葛寬雖非甘心受人挾制之輩，但常言道得好：『在人屋簷下，怎敢不低頭』？邵天尊既然懼怕秦姑娘的『玄天指』，打算遷居避仇，便應爭取時間，你快把獨孤姑娘，請出來吧！」
轉瞬之間，過了十一二日。
邵一狂不等他發問，便自得意笑道：「我得知一切秘密，雖嘆大局已敗，仍不甘毫無所獲，便自罷手，遂先在諸葛兄身上，動點腦筋！」
獨孤貞智慧絕倫，早就發現這囚人石室中，有許多，洞穴，可能是鑿來通風？也可能是另具竊聽機密之用？
這位「琴劍游龍」，在衾中默記劍譜，那位「武林白鳳」，則用「昆吾刀」整修石劍！
這些劍式，多半是兩人聯劍施為，其中有七個劍式，卻是由三人分站天地人三才方位，配合運用！
諸葛寬看了邵一狂當真還劍，好生驚奇，只好雙手接過。
諸葛寬點了點頭，微笑說道：「有十日光陰，足夠我們練熟『玄天七劍』的了，何況其中還有部分劍式，是三人合運，目前似乎不必……」
邵一狂怪笑說道：「所謂『護身符』，有了一道已夠，那位獨孤姑娘，智慧如海，我實在有點怕她，萬一把『護身符』變成『催命符』，豈非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想至此處，諸葛寬俊目之中，神光一朗，慧念突生！
邵一狂譎笑答道：「我既知諸葛兄在秘煉
m.ｈeｔｕｂｏoｋ•cｏｍ•cｏm『玄天七劍』，則必然渴欲得回那柄『龍泉劍』，遂投其所好，暗用心機，於劍柄以上，臨時塗滿了獨門毒藥！」
這「玄天七劍」名稱雖少，但變化卻多，僅僅基本劍式，就有七七四十九式，諸葛寬若想盡得精微，並施展純熟，自然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諸葛寬心想她要自己連頭兒都一齊蓋住則甚？難道這位「武林白鳳」，是要大變魔術？
邵一狂愕然問道：「要我請獨孤姑娘則甚？」
跟著，手上一震，那柄剛由邵一狂歸還的「龍泉劍」，又被邵一狂奪過手去！
諸葛寬雖弄不懂獨孤貞為何定要自己睡上一覺？但知她不會亂開玩笑，其中或有深意！
諸葛寬本來倒是隨口而出，並未含有言外之意，但忽見獨孤貞玉頰飛紅，嬌羞不勝，才會過意來，心中騰騰直跳！
而「琴劍游龍」與「武林白鳳」之間的感情，也自然而然地，向前進展了不少地步！
「為虎添翼」四字，好似含意頗深，不禁把諸葛寬聽得心中一跳！
諸葛寬俊臉羞紅，憤恙若死地；頓足叫道：「邵一狂，你……你究竟弄的是甚麼鬼蜮花樣？」
獨孤貞眼珠一動，揚眉叫道：「大哥，我給你一件東西。」
兩者之間，充滿矛盾，但事實卻又擺在眼前，「龍泉劍」已入掌握！
諸葛寬自然不會為秦如夢比自己聰明之事，有所妒忌，但卻仍復劍眉微蹙！
邵一狂繼續笑道：「尚幸『赤鳳』秦如夢姑娘，畢竟棋差一著，她在得意忘形之下，把機密洩漏得過早一點。」
邵一狂臉上現出一種自以為是的聰明神色，嘴角微披，冷笑說道：「諸葛兄，你何必對我動甚心機？邵一狂是終朝打雁之人，還會被雁兒啄了眼麼？」
說到「領教」二字，手中「龍泉劍」的冷電寒芒，業已微微掣動！
邵一狂陰笑答道：「有兩件事兒，一是奉還諸葛兄的『龍泉劍』，二是想請諸葛兄代為策劃，使我與獨孤姑娘之間的這段糾紛，獲得雙方愜意的合理解決！」
獨孤貞本在含羞低頭，聽得諸葛寬也，語不成聲，反倒嫣然失笑！
諸葛寬對於這位擅用各種奇毒的「百獸天尊」業已深具戒心，只是稱謝一聲，那裏肯把這杯香茗飲下？
說完，手待「龍泉劍」霍然起立！
邵一狂道：「能把『白鳳』或『琴劍游龍』，制住在手，總不會沒有好處，最低限度，也可使『赤鳳』秦姑娘有所顧慮，不便向我過分拼命尋仇，否則，她容顏被毀，恨我太深，這場過節，頗不容易交代的呢！」
獨孤貞鑒貌辨色地，含笑叫道：「大哥，你皺眉則甚？難道……」
諸葛寬聞言一怔，向獨孤貞低聲說道：「貞妹，邵老怪物突然找我，不知又要耍甚花樣？」
邵一狂聽完話後，手指請葛寬，突然高剔雙眉，來了陣「哈哈」大笑！
邵一狂繼續笑道：「常言道：前事之鑒，後事之師，我既知秦姑娘因先中『三爪雪猿』奇毒，竟對『萬妙散功煙』毒力，能加抗拒，不予吸收之後，便特別小心，絕不使劍柄之毒，又與諸寬兄前中之『萬妙散功煙』毒，發生制衡作用！」
邵一狂也恰在此時，向他怪笑問道：「諸葛兄，你在想些甚麼？」
諸葛寬道：「我覺得在你的立場而論，這種挾質遷居之事，確實是ｍ•hｅtubｏｏｋ.ｃｏｍ•coｍ聰明辦法！」
諸葛寬懂得獨孤貞一番做作，用意全在遮掩對方耳目，怕被「百獸天尊」邵一狂，利用機關，窺破秘密，而使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諸葛寬一咬鋼牙，揚眉問道：「你是怎樣動我腦筋？想動我甚麼腦筋？」
諸葛寬聞言之下，心中立起盤算！
諸葛寬早知對方絕不會無故還劍，但卻難參用意，如今方完全明白地，冷哼一聲！
邵一狂怪笑說道：「我知道此事甚難，但只要諸葛兄肯加協助，或許可以想出解決途徑？」
邵一狂搖手笑道：「不必，不必，我只敢惹惹你這條『琴劍游龍』，卻惹不起那位精靈古怪的『白鳳』獨孤姑娘！」
他弄清原委，自然佯作當真是蒙頭大睡，其實卻細看那七七四十九個基本劍式，用心記住！
諸葛寬冷笑說道：「你到有自知之明！」
他和獨孤貞完全一樣，只說了兩個「你」字，便自說不下去！
從「百獸天尊」邵一狂的神情語意之中，顯然機密已洩！
諸葛寬知道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失聲嘆道：「你剛才……」
這句「當真一心向道」，問得相當委婉，倘若加以直譯，便是「當真不羨鴛鴦只羨仙」麼？
獨孤貞聞言，秀眉一挑，伸手取過薄衾，「哧哧哧」地，加以撒裂，然後用「昆吾刀」剁得粉碎！
邵一狂忽把語音放得極低地，詭笑說道：「譬如說，諸葛兄若已練成一種劍法絕藝，手中卻無利器動兵，豈不使你這種劍法，大減威力？」
這句話兒，有點傷了諸葛寬的自尊心，目閃神光，傲然說道：「邵天尊既然如此說法，諸葛寬到要使你看看我這雖已身中奇毒，內力難聚，真氣難提之人是否還可以和你搏鬥三百回合？」
接劍時，故意拔劍柄，精芒奪目，微起龍吟，鞘中所貯，果然正是得自「陰風羽士」毛一清的「龍泉古劍」！
諸葛寬心中暗喜，卻故意以進為退地，向邵一狂搖手說道：「邵天尊不必多加顧慮，『武林白鳳』雖然威震天下，智慧無邊，但獨孤姑娘如今身中『萬妙散功煙』毒，真氣難聚，內力難提，又有甚麼可怕？」
諸葛寬聽得恨恨說道：「你是怎樣動我腦筋，我還要問你動我甚麼腦筋？」
人家連劍法名稱，都叫了出來，諸葛寬自然覺得不必再加否認，便冷笑一聲答道：「火候雖然尚差，但也略窺門徑，邵天尊要不要嘗試這種『玄天七劍』，有甚威力？」
獨孤貞嫣然笑道：「大哥不要生氣，夢妹的悟性聰明，不下於你，她比你記得還要快呢？」
諸葛寬劍眉雙挑，狂笑叫道：「邵天尊，你太以輕視我了，何妨把『白鳳』獨孤姑娘，也一併請出讓我們以『玄天七劍』向你……」
在這段時間之中，諸葛寬痛下苦功，業已把「天玄七劍」中，兩人合用，暨三人合用的一切變化，精煉得十分純熟！
諸葛寬聞言之下，猜出獨孤貞既然如此說法，秦如夢必也練熟「玄天七劍」，遂求證性地，含笑問道：「夢妹對這一式奇妙的七七四十九式『玄天劍譜』，業已練得精熟了麼？」
獨孤貞見諸葛寬在與自己親近之下，仍未忘卻高屏，不禁暗暗點頭，含笑說道：「大哥不必囑咐，『武林三鳳』自然一德一心……」
諸葛寬遂大著膽兒，拼碰釘子地和_圖_書，伸手把獨孤貞的一雙柔荑，緊緊握住！
一頂大帽子，壓得諸葛寬無法不遵，只得綺念暫消，唯唯稱是！
這位「琴劍游龍」，於驚喜交集之下，微蹙劍眉，搖頭答道：「邵天尊，你與『武林雙鳳』之事，已成僵局，恐怕想不出甚麼能使雙方愜意的高明辦法？」
說完，站起身形，便欲啟門出去。
諸葛寬詫然問道：「貞妹這是做甚？」
獨孤貞微笑答道：「大哥去敷衍邵一狂一下也好，據我估計，夢妹就在這一二日間，便可練成『玄天指』，把田建邦老怪制服歸來，我們忍氣吞聲之期，不會久了！」
邵一狂見他不肯舉杯，遂笑了一笑，轉身從椅後取出那柄「龍泉劍」來，向諸葛寬雙手捧過。
說到「一德一心」四字，忽然覺得這四個字兒，微有語病，諸葛寬更似有甚弦外之音，遂玉頰微紅，赧然住口，並向諸葛寬偷偷瞟了一眼。
諸葛寬看得意領神會，竟在衾中手舞蹈地，比劃劍譜奧妙！
諸葛寬冷然說道：「你不是打算擄劫我們二人，作你的『護身符』麼？」
獨孤真當然聽得懂這「當真一心向道」之意，但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才好？
諸葛寬方自一愕，獨孤貞已將那柄「昆吾刀」，塞向他的懷內。
他這句話兒，把位「琴劍游龍」諸葛寬，聽得心中充滿驚奇，呆呆發怔！
如今，獨孤貞推得相當巧妙地，嫣然一笑說道：「大哥，此時此地，不宜論道，只宜論劍，請你暫屏百念，靜朗天君，我要傳授你『玄天七劍』中，一切精微變化的了！」
獨孤貞笑道：「大哥去是不去？」
他以前中了「奇妙散功煙」的劇毒時，只是內力難提，真氣難聚，如今卻連普通氣力，也顯過傷消耗地，全身綿軟無勁！
他人在衾內，這份不見人影，只見薄衾亂動景況，使獨孤貞看得不禁失笑！
女孩兒家對於一個「推」字，均有相當天才，必須攻破她這項天才，使她成了半推半就狀態，男孩兒家才算在情場上獲得勝利！
尤其那一雙兇睛之中，閃爍厲芒，在諸葛寬身上，來回加以掃視！
獨孤貞目光注處，見那本來完完整整的石室左壁角上，竟出現了一絲隙縫？
話方至此，諸葛寬接口說道：「我是覺得『武林三鳳』，應該一德一心，貞妹異日尋個機緣，也把這『七七四十九式天玄劍法』，傳授給屏妹才好！」
打算雖然不錯，可惜力不從心！
獨孤貞有此發現，不禁玉頰燒紅，趕緊撕下一角白衣，揚手擲去，把那隙縫堵住！
驚的則是「百獸天尊」邵一狂不是傻瓜，他那有肯把落井之虎的爪牙，再復磨利之理？故而這還劍一舉，說不定又有甚麼令人難測的陰謀毒計在內！
因為諸葛寬手舞足蹈，在衾中亂動的景象，若是被外人看去，定然不知他是在揣摸劍譜，還以為自己與他在風光旖旎，春色無邊地，作甚風流韻事？
邵一狂說道：「故而，我在奉請諸葛兄前來之際，早已作了安排，使你即令反臉動手，也逃不出我一招之外！」
獨孤貞有點忍俊不禁，但仍繃著臉兒，沉聲喝道：「我叫你以衾覆身，既稱恭遵訓示，怎不扯過薄衾，連頭兒一齊蓋住！」
邵一狂怪笑說道：「諸葛兄，你不要忙，我知道你雖然內力難聚，但身法、劍術，仍極靈活、凌厲，加上新和_圖_書練絕學，真若放手搏鬥起來，邵一狂未必準佔得了勝面？」
因此，她對一切言行，均相當謹慎，先對繪有「天玄劍譜」的那幅薄衾，指了一指，然後向諸葛寬低聲笑道：「大哥，你完全記下了麼？」
諸葛寬暗覺詫異，遵守獨孤貞所囑咐的暫時敷衍之言，向邵一狂含笑問道：「邵天尊遣人相召，有何指教？」
諸葛寬滿懷驚異地，茫然搖頭！
諸葛寬點了點頭，把懷中那柄「昆吾刀」放好，便自開門走去，由邵一狂派來相請之人，引往「百獸天尊」之居靜室之中。
邵一狂雙肩微挑，詭笑叫道：「諸葛兄，你知不知道我這還劍之意？」
邵一狂「哈哈」笑道：「這就叫『為虎添翼』！」
獨孤貞低聲笑道：「依我計算，夢妹完成『玄天指』神功，制服『雪山老魅』田建邦！來和我們裏應外合，共破魔巢，平反敗局之期，最快也要十日以後！」
他仍然是囁囁嚅嚅叫道：「貞妹，你……你……你難道當……當真『一心向道』？」
諸葛寬好生感激獨孤貞對自己的關切之情，注目一笑，搖頭低聲道：「貞妹太小心了，邵一狂如今把我們當作籠中之鳥，釜中之魚，那裏還會起甚兇心歹念？」
他們不單未及於亂，幾乎也沒有一些非禮之言，和非禮之動！
故而，諸葛寬茫然了，他弄不懂「百獸天尊」邵一狂，在滿面詭譎之後，究竟隱藏著一副甚麼嘴臉和甚麼心意？
獨孤貞一驚，不掙脫又羞，想掙脫又恐窘了諸葛寬，只得紅著臉兒，低著頭兒，垂著眼兒，顫著聲兒地，嚅嚅問道：「大哥，你……你……」
情勢如此，顯然噩運未消，應該運用聰明智慧，使己方損失，減少到最低程度！
所謂「力不從心」，就是諸葛寬在意欲翻劍之際，才發覺自己周身乏力，動作遂極為遲緩！
諸葛寬生平用劍，本就精於劍術，行家眼中，自然識貨，一看就知這套所謂「玄天七劍」，委實威力無邊，變化萬方，有泣鬼驚神之妙！
諸葛寬俊目之中，神光湛然地，點頭笑道：「貞妹放心，愚兄幸不辱命！」
眼前無法答覆，只有暫時推開！
這種事情，不問可知，定是「百獸天尊」邵一狂，意欲從隙縫中，偷窺自己與諸葛寬的一切動作！
七七四個九個基本劍式，為數不少，諸葛寬雖然天賦絕佳，又向復精劍術，可以觸類旁通，但要想完全記熟，卻也必需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邵一狂玩著「龍泉劍」得意笑道：「諸葛兄不要生氣，本來我真上了『武林雙鳳』惡當，差點兒被她們裏應外合地，弄得瓦解冰消、全軍盡沒！」
故而，等他滿面春風地，揭衾而起，獨孤貞早已把那柄具粗劍形的石劍，修整得頗為精緻鋒利！
諸葛寬知道心中之語，不說不行，情急智生以下，畢竟被他想出了一句話來！
邵一狂應聲答道：「秦姑娘正在兼程回趕，準備向我報復，故而我已決定放棄這座秘密洞穴，遷回『雲霧山鐵桶峽』中，但平白離去，心有未甘，遂想把諸葛兄或『白鳳』獨孤姑娘帶走，使秦姑娘到此撲空，難施報復之舉！」
獨孤貞悄聲說道：「邵一狂極陰險，應該對他提防一些，那柄石劍，不便攜帶，大哥把這『昆吾刀』，藏在身邊，以充萬一之用！」
獨孤貞不等諸葛寬話完，便已搖手笑道：和_圖_書「時日既有餘裕，我希望大哥連那三人合運，威力最強的七式劍法，也要一併鍛煉純熟才好，因如今群魔亂舞，劫難方殷，我們隨時均可能遇上極厲害意外強敵！」
武林高手，互相過招，所爭勝負，往往只在那一剎先機！
就在諸葛寬惑然發怔之間，邵一狂笑得越發陰險地，揚眉問道：「諸葛兄，你那『玄天七劍』，練得如何，火候已夠用了麼？」
諸葛寬也覺臉上發熱，耳根發燒，但卻不肯錯過機會地，涎著臉兒叫道：「貞妹，你……你……」
他心中雖驚奇，但仍遵照獨孤貞的命令，扯過薄衾，連頭蓋起？
二來，獨孤貞這份嬌羞不勝的風頭，簡直美絕天人！
故而獨孤貞的佯嗔語音才落，諸葛寬便向她合掌一拜，恭身說道：「恩師莫發雷霆，弟子恭遵訓示！」
邵一狂見諸葛寬到來，慌忙起立相迎，禮貌上雖十分恭敬，但感情上卻掩飾不住地有些異樣！
諸葛寬叱道：「胡說，秦姑娘怎會洩漏這等重大機密？」
說完，便和衣躺在那軟榻之上。
但僅僅所謂「眼皮供養，心坎溫存」八字，就夠使諸葛寬坐對玉人，銷魂蝕骨！
獨孤貞為了遏止諸葛寬對自己的滿腹情思，果然立即傳授他「玄天七劍」的一切精微變化！
諸葛寬知道她是恐怕萬一洩漏機密，才毀去衾上劍譜，不禁暗佩獨孤貞做事老到細心，微笑說道：「這七七四十九式劍譜，若能由功力相差不遠之人，配合運用，委實威勢極強！如今便請貞妹，將其中的精緻變化，傳授我吧！」
邵一狂怪笑說道：「嘗試嘗試『玄天寶篆』中所載的絕世劍法，究竟如何精微？倒是邵一狂願為之事，只怕諸葛兄會辜負了這種絕代奇學，無法使其發揮妙用！」
諸葛寬聽得邵一狂有意把「龍泉劍」還給自己，不禁又驚又喜！
邵一狂想不到他會加以稱讚，目注諸葛寬，點了點頭，微笑說道：「諸葛兄真乃明達事理之人，你既知我勢逼出此，還望再委屈一段時期，彼此都有好處！」
他劍眉深蹙，向邵一狂訝聲問道：「邵天尊，我聽不懂你這『為虎添翼』之語，是何意義？」
邵一狂搖頭笑道：「田兄是有名的『雪山老魅』，何等刁猾，怎肯直接逃回，引狼入室？他是在半途秘密所在，向我用飛鴿報訊！」
一來，他對「白鳳」相思太久！
尤其邵一狂既然知道自己在獨孤貞傳授之下，苦練劍法秘密，卻為何肯將「龍泉劍」為虎添翼地，還給自己？
一面說話，一面親手執壺，替諸葛寬斟了一杯熱騰騰的香茗。
自己第二度中毒，完全受制於人，被擄之事，業已無可避免，則當前最大目的，便是設法令獨孤貞逃過這場劫數，由自己單獨忍受可以想見的繼續磨折！
這連頭一蓋以下，諸葛寬方從恍然之中，鑽出一個大悟！
諸葛寬點頭笑道：「好，我遵從貞妹之言，在夢妹回來以前，對邵一狂盡量忍耐敷衍就是。」
這位「百獸天尊」說話雖頗客氣，但末後那句「彼此都有好處」之中，仍隱隱透出了威脅意味！
諸葛寬聞言暗驚，邵一狂似乎對獨孤貞的全盤計畫，均有深切瞭解！
諸葛寬看他一眼，惑然問道：「邵天尊，你為何如此發笑？」
但獨孤貞顧慮及此，一言一行，均已極度戒慎，自己也處處小心，卻是怎會仍告走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