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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三鳳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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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血肉橫飛

第四十七章 血肉橫飛

高屏見他語音忽頓,急忙含淚問道:「恐怕怎樣?難道我諸葛大哥就……就這……」
田建邦剛剛縮胸吸氣地,躲過「青藤拐」,便見大片寒光冷霧,迎面飛來!
她是想說「替我大哥治傷止血」,但最後的「治傷止血」四字,尚未出口,卻見上官超已慢慢把諸葛寬扶得坐起,並向他「脊心穴」上,一掌震去!
右邊那個人猿,當胸雖挨了一掌,但因生得皮堅骨厚,又跟隨邵一狂多年,略通靈性,知道借勢卸勁,不予強抗,只被高屏打得怪吼連聲,向後翻跌數尺!
華老婆婆最後雖竭全力,打算碎屍殲仇,但全身血肉,以及「斷魂龕」的散碎芒角,是向四外平均飛爆,無法專注施為,故而只能在一丈之內周圍佈滿血雨寒芒,便成死域!
田建邦兇心大動,點頭獰笑說道:「好,我們與對方盡命一搏,邵兄你……」
但左邊那頭人猿的咽喉要害,卻禁不住鳳足之威,「喀嚓」一聲,喉骨生生折斷,被高屏踢得屍橫就地!
諸葛寬無可奈何,只得咬緊牙關,凝集了全身真力,橫劍一格!
一面飛撲,一面淚落如雨地,悲聲叫道:「大哥,要死我們也……也死在一處!」
這時,諸葛寬本想追殺田建邦,見狀之下,知有異常變故,遂與高屏、吳寧、上官超等,反而退出丈許,察看動靜?
華老婆婆功力太深,若咬牙支撐,還可多活片刻時光,如今她兇心動處,拼捨餘生,竟把多年苦練,傲視乾坤的玄功真氣,逼得整個從體內爆發!
華老婆婆所發暗器,若是飛針飛刀之屬,那兩隻人猿,確實可作為替田建邦消災擋禍之物!
上官超知道高屏必加斥責,不慌不忙地,邊自輕輕放倒諸葛寬,邊自搖手笑道:「高姑娘不要著急,若沒有我適才一掌之加,怎能保得諸葛兄的這條性命?」
諸葛寬懷抱高屏,高屏則已急暈,立時又呈現了一個令人窒息的危險局面!
兩頭人猿,方告一死一傷,「雪山老魅」田建邦率領其餘四狒六猿,又自齊攻而至!
心念才動,意外已生!
這原因在於華老婆婆與諸葛寬的幾招狠拼,雖把諸葛寬虎口震裂,兵刃震落,但也把上官超所施,潛伏在她體內的「金針斷脈」手法震得發生作用!
血上加血,等於是傷上加傷,怎不把位「墨鳳」高屏,看得芳心欲裂!
這位「武林墨鳳」,急怒之下,出手又重又快,真所謂宛若雷奔電掣,一掌一腳,全都打得實在和踢個正著!
華老婆婆則仍然如位沒事人兒,獰笑連聲,「青藤拐」凝勁猛揮,向諸葛寬蓋頭砸落!
這一位武林兇人和十二隻兇惡猛獸,陡然發動攻勢,張牙舞爪地,齊齊撲出!
田建邦先前所猜不錯,這片乳白色的寒光冷霧,正是華老婆婆輕易不捨一用的「冰煞斷魂砂」!
如今,諸葛寬單獨施為,變化方面雖仍精微,威力方面難免稍遜!
於是,這位「七煞冰嫗」,不再閃退,「青藤拐」向上斜挑,與諸葛寬手中的「龍泉寶劍」,黏在一處!
「洪洪」狂嘯,發自八頭人猿,四頭狒狒喉間,「桀桀」厲笑,發自「雪山老魅」田建邦的口內!
田建邦一死,奉了邵一狂之命,追隨在田建邦周圍,所他指揮,與他一齊行動的那些人猿、狒狒,自然也盡數慘死,絕無僥倖!
邵一狂藉著田建邦這種推測,計上心來地,點頭說道:「田兄猜得大概不錯,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們應該與老婆婆配合施為,你且率領八頭人猿,四頭狒狒,攻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原來,華老婆婆僵坐龕中,周身膚色,已非雪白,變成了血紅色澤!
但因華老婆婆的耐力太強,過於兇猛,使得上官超不敢十分拿穩,也只好默然不語!
邵一狂接口說道:「我一面用『化血飛芒』,趁著諸葛寬、高屏等人,應付田兄一人十二獸的猛烈攻勢之際,暗下辣手,一面再指揮『長臂黑金剛』配合作戰,必可功成無慮的了!」
他這「火彈」,不是打人,是凌空互撞,究如連珠霹靂般,紛紛暴發,在當空攔上了一堵火牆,為諸葛寬暫遏田建邦等一人十二獸的猛攻之勢!
拐尖僅差寸許地,一驚而過,雖未劈中田建邦,卻把那垂拂龕外,價值連城的串串珠簾,劈得完全碎落!
寒光合處,冷霧四射,那兩隻人猿,固均慘嚎一聲,立告全身僵直而死,田建邦也覺周身骨節之中,被一片嚴寒氣息,逼侵而入!
上官超這時已替諸葛寬在右肋傷處,敷藥止血,並仔細加以包紮!
腳尖尚未點地,便在半空中朗聲叫道:「老婆婆,你在做些什麼?怎不大展神威,再復拿對方試手地,活動活動?」
田建邦忽似觸動靈機,揚眉笑道:「是否老婆婆鬥出真火,特地回轉『斷魂龕』,去取她那輕易不捨一用的『冰煞斷魂砂』,準備把來敵全數殲滅,一網打盡?」
因為自己忘了上官超對於秦如夢的一片癡戀,這一說明秦如夢深愛諸葛寬,豈非提醒上官超,使他想起他與諸葛寬之間,是處於情敵地位!
田建邦見狀,大吃一驚,弄不懂邵一狂這種舉措,是見事不妙,留下自己頂缸地,單獨全身遠循,抑或去往削壁之上,另有陰謀!
長虹似的劍光微掣之下,慘嗥聲起,血雨灑空,地面上滾落一頭狒狒和一頭人猿的猙獰可怖首級!
一片沉默之中,響起了懾人心魂的洪洪狂嘯和桀桀厲笑!
吳寧聽說諸葛寬斷了兩根肋骨,不禁愁鎖雙眉,高屏更是芳心如割地,泫然淚落!
高屏足才點地,見狀之下,心魂俱顫地,「哎呀」一聲,趕緊從兩丈來外,電疾縱回!
上官超笑道:「諸葛兄業已命若游絲,事急之下,只好從權,那裏還來得及用藥力疏導?何況我落掌之前,先餵他服了一粒『葆元神丹』,使諸葛兄雖然受震吐血,清除臟腑污穢,卻不至於應手虛脫!」
因為諸葛寬最後所施展這幾招令華老婆婆驚奇閃避的罕見招術,正是「白鳳」獨孤貞得自「玄天寶篆」之中,對相傳授的「玄天七劍」!
三項疑問,使得老奸巨猾的「雪山老魅」田建邦,心中大大生疑?
上官超又餵了諸葛寬兩粒丹藥,目注高屏,微笑說道:「諸葛兄已被華老婆婆震得內傷極重之下,又復強自支撐地,揮劍誅獸,臟腑間顯已積滿淤血,倘若不加疏導,使他有所發洩,必將立遭慘死……」
「噗」的一聲,諸葛寬雙眉深蹙,好似受了絕大痛苦般,張口噴出了如泉鮮血!
上官超知曉她是為了適才衝撞自己,想要賠禮,遂趕緊搖手笑道:「高姑娘莫要客氣,我們曾共患難,也是道義之交,不講究這些俗禮!換了我是你時,因對諸葛兄關切太甚,也會方寸大亂的呢!」
果然,高屏「嚶嚀」一聲,竟自暈hetubook.com.com絕在諸葛寬的懷內!
群俠方面,照樣有所傷損!
她一面撲向諸葛寬一面珠淚雙重地,顫聲叫道:「大……大……大哥,你……你傷得怎麼樣?為……為何不避遠點呢?」
神醫眼力,果然不差,諸葛寬被華老婆婆震裂虎口之際,業已受了極重內傷,後來又為了關懷高屏,勉強發出一劍,斬了一頭狒狒、一頭人猿,傷勢自然更重!
高屏玉頰微紅,赧然說道:「不單是我,我獨孤姐姐和秦姐姐,更對諸葛大哥……」
華老婆婆忽覺臟腑欲裂,情知有異,那裏還顧得繼續向諸葛寬行兇,趕緊縱回「斷魂龕」,企圖運氣行功,加以挽救!
高屏皺眉說道:「上官先生,不能等了,你難道未曾看見我諸葛大哥,額上冷汗已流,顯然在三度交手之中,消減了太多真力,他那裏還能擋得住,華老婆婆這等凌……」
諸葛寬等既在丈許以外,又各有一身功力,則所受威脅,自將大為減退!
田建邦一面心中動念,一面藉著閃避諸葛寬劍光之勢,飄身縱往華老婆婆的「斷魂龕」前!
首先是華老婆婆,根本毫無動靜,好像是風癱宿疾又發,或疲累過甚地,竟在那「斷魂龕」中,沉沉入夢?
這種缺點,不單立被高屏看透,也被華老婆婆看了出來!
當空,又復舒展起一道長缸!
田建邦識得「琴劍游龍」厲害,那敢輕攖劍鋒?袍袖一拂,閃身避開正面!
這時恰好有兩隻人猿,畏怯諸葛寬的劍光威勢,跟隨田建邦一同縱來!
但天下事往往不可預料,功力最差的上官超,安然無傷,功力最高的諸葛寬,反倒受傷甚重!
話方至此,華老婆婆已下絕情,一招「雲迷五嶽」,把諸葛寬前後左右的丈許周圍,完全罩住!
田建邦人尚未倒,半空中先已發話,使華老婆婆知道來者是誰?
但他卻猜不到華老婆婆未用這種厲害無比的獨門暗器,對付諸葛寬等人,卻招呼到自己頭上?
「六指神丐」吳寧也被這種千鈞一髮的危急場面,震驚得瞠目無語!
「雪山老魅」田建邦首當其衝,先被華老婆婆的兩顆碎牙,深深嵌進心窩,然後又被一塊「斷魂龕」裂飛的三角碎鐵,釘入天靈蓋內!
兩位兇人,互相計議之際,正是群俠心中納悶之時!
她還要報仇,還要作更大的洩恨,使方圓一丈以內,生物盡滅地,化作死域!
高屏聞言,立即舒了一口長氣,破涕為笑說道:「只要我諸葛大哥,性命無礙就好,至於復原緩慢,確倒無妨,最多在這養傷葆元的一年半載之間,我陪他雲山嘯傲,息影林泉,不在江湖爭勝!」
田建邦遂一手抓住一隻人猿,拉向身前,當作了擋箭牌來使用!
田建邦委實疑雲滿腹,莫名其妙,遂忍不住地,落足在「斷魂龕」外,伸手揭起那五光十色的神龕珠簾!
高屏一明利害,趕緊倏然住口,但又恐上官超有所覺察,遂改換話頭,向上官超含笑叫道:「上官先生,今日之事,救出我諸葛大哥,取得解藥,暗制華老婆婆,使得群魔聚殲,均出你一手所為,真是一場足以馳譽八荒,流芳百世的大功德!」
邵一狂想不到上官超所吹噓的「金針斷脈」手法,居然無功,華老婆婆不僅安然,並眼看就可把「琴劍游龍」諸葛寬,立斃於「青藤拐」下!
連功力最差的上官超,也僥倖退出數尺,逃過一劫,只在衣裳之上,沾hetubook.com.com了華老婆婆屍首所化的兩點血雨!
就在他「茫然」納悶之間,高屏業已如鳳投懷地,向他胸前撲到!
慢說他只是號稱「雪山老魅」,便算真是一隻皮骨如鋼的「雪山老魅」,也必準死無救地,照樣歸諸劫數!
諸葛寬寶劍脫手,虎口震裂,雖然受了傷損,但高屏的芳心之中,卻受了更大驚嚇。
諸葛寬「哼」了一聲,伸手拔去芒角,接住右肋,但鮮紅血液,已從指縫間涔涔溢出!
因為對方四人之中,上官超不足懼,吳寧也並非自己對手,只有諸葛寬與高屏這一龍一鳳,才是扎手人物!
上官超閃身趕至,先取了一粒丹藥,餵向諸葛寬口中,然後對高屏說道:「高姑娘,諸葛兄不是未肯避得遠點,而是無力避得遠點,我知道他在應付華老婆婆最後那幾手瘋狂進擊之上,幾乎已耗盡真氣內力!」
她牙關緊咬,暗忖若不是這「雪山老魅」,把自己弄來「雲霧山鐵桶峽」中,又那裏會著了上官超「金針斷脈」手法,以致慘死無救!
在這位「雪山老魅」心中,認為不論邵一狂是否逃走,只「七煞冰嫗」華老婆婆再度出手,仍可在目前局面之中,佔得優勢!
諸葛寬看出高屏驚悲過度,神智已似微昏,只好猿臂一伸,把她嬌軀接住!
田建邦目注處,也為這種怪異事情所驚,「咦」了一聲,向邵一狂低低叫道:「邵兄,華老婆婆分明已可把諸葛寬立斃於『青藤拐』下,卻為何突然罷手?」
高屏見諸葛寬肋下傷勢,血流不止,青衫一片赤紅,不禁急得頓足叫道:「上官兄,你……你不要說了,趕緊替……替我大哥……」
這一聲巨響,宛如山頹地裂,宛如霹靂當頂!
不單震散了華老婆婆的整個軀殼,也把她所坐,那具威懾江湖的「斷魂龕」,震成無數碎鐵!
他知道萬難再避,但靈機動處,又想起了一個臨時「禦難之策」!
原來,邵一狂竟縱到那「長臂黑金剛」背上,由那隻罕世怪獸,發揮牠天賦本能,背負著邵一狂,直上人力難登的千尋峭壁!
高屏雖知上官超說得有理,卻仍不以為然地,秀眉深蹙說道:「疏導該用藥力,你這夾背一掌,豈非太以霸道?我諸葛大哥受得住麼?」
去得「倏然」,來得「突然」,把諸葛寬弄得一片「茫然」!
既然生疑,於百忙之中,他也要以雙目餘光,暗察是何情勢?
田建邦眉頭雙皺,暗忖「百獸天尊」邵一狂為何不相配合,發出「化血飛芒」?
雖說是「黏」,但一劍一拐,不過略黏即脫!
但諸葛寬卻似挨了三記內家重掌的凌厲襲擊一般,有些承受不住地,在額上異常明顯地,流下了涔涔冷汗!
就在此際,突然「波」的一聲巨震,漫空中佈滿了寒芒血雨!
上官超一旁叫道:「高姑娘,再忍片刻!」
諸葛寬深知厲害,得此喘息機會,趕緊放下高屏,向她背上,輕拍兩掌,並不顧虎口疼痛地,在地上搶起了被華老婆婆震落的「龍泉寶劍」!
雖然,上官超此次表現不錯,原先的狹隘胸襟,暨自私氣質,似已大有變化,但「情」之一字,魔力太強,往往能移山倒海,旋轉乾坤,慢說上官超因「情」生「妒」,暗害諸葛寬,只要他略存「私心」,於治療時不盡全力,影響便非小可!
誰知任憑這位「七煞冰嫗」的功力絕世,火候精純,對於上官超所施的「金針斷脈」手法,也毫無解m.hetubook.com.com救之策!
高屏玉頰通紅,抱拳賠笑地,赧然叫道:「上官先生……」
如此情況之下,華老婆婆已無敵我觀念,只想在她死前,能有個人兒,讓她一洩胸中惡氣!
高屏截口不語之故,是發現自己隨口解嘲以下,未作深思,有了重大語病!
但華老婆婆所發,既是「冰煞斷魂砂」所化的寒光冷霧,用人猿擋禍之舉,遂無法完全有效!
這七七四十九式劍法,本應兩人合運,其中更有七式劍法,必須三人合運,才可充分發揮威力!
雙方打鬥,突然又快了起來,一連三個照面,都是略黏即脫,略脫又黏,略黏反脫!換句話說,就是在這剎那之間,諸葛寬的「龍泉劍」,華老婆婆的「青藤拐」,業已互相交擊三次!
只有上官超有點明白,認為諸葛寬之能死裏逃生,多半是自己的「金針斷脈」手法,發生效用!
高屏訕訕問道:「我……我諸葛大哥的肋下傷勢如何?」
諸葛寬也覺自己技不勝人,難脫大劫,頗想回手自絕!
華老婆婆略加閃避,留神注目之下,覺得諸葛寬劍法雖奇,不是無懈可擊!
「哨啷啷……」脆響起處,「龍泉劍」震落地上,諸葛寬虎口崩裂!
有此種原因,華老婆婆遂在田建邦一揭珠簾之下,先打了他一記「青筋拐」,然後再把藏在袖中的「冰煞斷魂砂」猛拂而出!
但一聲「哈哈」,剛剛出口,卻見華老婆婆並未繼續向落劍裂手的諸葛寬,揮拐進襲,反到白髮一飄蕭縱回她那「斷魂龕」,鑽進了垂拂珠簾以內!
他們只以為華老婆婆最多餘氣未絕,想再作死前掙扎,根本想不到這「七煞冰嫗」,竟兇毒蓋世地,來了手「飛屍滅敵」之舉!
邵一狂懷疑是上官超所用「金針斷脈」手法,在華老婆婆身上,起了作用,但卻不肯向田建邦明言,只是皺眉悄道:「我也不懂,但華老婆婆不會無故如此,必係有甚深意?」
這回是華老婆不肯放鬆,縱身急追,「青藤拐」連發如風,把諸葛寬圈入了一片,青光拐影!
吳寧一式「巧摘天星」,橫飛九尺有餘,避過了呼嘯而來的一塊尖銳碎鐵!
高屏輕功卓絕,一閃而開,宛如鳳舞燕掠,退出了兩丈三四!
他心中,高興已極,不禁「哈哈」大笑!
上官超點了點頭,目光微注高屏,含笑說道:「對,『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無處下金鉤』!高姑娘悲喜形於神色,足見對於你這位諸葛大哥,確是一片深情……」
這劍拐三擊,並未見勁風激盪,並未聞巨響暴作,更未發現對方有甚身搖足晃情勢!
聽得高屏問話,上官超立即答道:「傷勢不輕,斷了兩根肋骨!這種情況,當然是諸葛兄內傷已重,無法凝功相抗之故!」
上官超笑道:「吳兄與高姑娘不必愁急,諸葛兄肋骨雖斷,接續不難,倒是他內傷太重,如無特殊藥物,恐怕……」
珠簾一揭,田建邦嚇了一跳!
話猶未了,倏然蹙眉截口!
「斷魂龕」,寂寂無聲,那位華老婆婆,竟未對田建邦加以理會!
華老婆婆自知必死之下,自然要把滿腔憤恨,尋一發洩對象!
誰知高屏正自撲去,華老婆婆卻未繼續再下毒手地,縱回「斷魂龕」!
故而,在「斷魂龕」的一丈周圍以內,佈滿寒芒,佈滿血雨,當者無不立斃!
諸葛寬強自支撐,慢慢躺倒地上,滿面苦笑,未答高屏所問。
高屏方被諸葛寬拍醒,妙目張處,便瞥見兩www•hetubook.com•com頭人猿,從橫空火牆以下的空隙中,衝了過來,高舉利爪,猛撲自己!
「金針斷脈」手法不發作之際,任何人無法得知,一經發作以下,卻又任何人無法禁受!
但包括上官超在內,對於華老婆婆的這種舉措,卻誰也不會猜透!
這道長虹,不是「六指神丐」吳寧,故技重施地,又發「琉璜火彈」,卻是諸葛寬手中「龍泉劍」的精光芒彩所化!
田建邦嚇得全身一顫,失聲叫道:「老婆婆……」
所謂「意外」,就是華老婆婆的「一去」,暨高屏的「一來」!
原來華老婆婆確屬一代兇人,她發出「冰煞斷魂砂」後,雖知田建邦必死,卻仍不覺滿足!
尚幸「六指神丐」吳寧臨危不亂,以「滿天花雨」手法灑出了七粒「琉璜火彈」!
田建邦萬想不到華老婆婆會有這麼一著,不禁亡魂俱冒地,趕緊縮胸吸氣,企圖躲過這一拐之厄!
尤其是那位「七煞冰嫗」華老婆婆,自從縱回「斷魂龕」,鑽進垂拂珠簾之後,為何便不見任何舉措?
雖距丈許,血雨寒芒仍能射到,只是不似在近距離中,不及閃避而已!
高屏急得蠻靴一頓,便待赴援!
她此時周身氣血,聚滯臟腑,業已無法行動,不能去尋仇敵晦氣,只盼望有甚倒霉蛋兒,送上門來!
這回是諸葛寬不敢硬接,青衫飄處,一式「風揚浮萍」,閃出丈二以外!
不看遠好,一看之下,把田建邦看得更復愕然!
誰知恰好又有一塊三角形的碎龕芒角,破空飛來,打中了諸葛寬的右肋部位!
高屏銀牙緊咬,目眥俱裂地,怒視上官超,厲聲叱道:「上官超……」
「老婆婆」三字才完,華老婆婆牙關格格一挫,右手忽揚,竟以「青筋拐」,向田建邦當頭劈下!
諸葛寬手上還在流血,這樣一來,遂弄得高屏一身,都是淋漓血漬!
一片血雨飛到,諸葛寬向右轉身,閃開數步!
但由於適才一戰,對方最厲害的「琴劍游龍」諸葛寬,尚且還非華老婆婆之敵,則只要華老婆婆一出,豈非……
其次,便是「百獸天尊」邵一狂,雖已命令那隻兇猛靈活無比的「長臂黑金剛」,有所動作,卻不是與自己配合,向諸葛寬、高屏等人,發動襲擊!
那隻比人猿,狒狒靈活得多,也兇猛得多的「長臂黑金剛」,為何也尚未見動靜?
上官超搖手笑道:「高姑娘莫要誤會,我只是說諸葛兄內傷太重,如無特殊藥物,恐怕在一年半載之間,無法使他恢復原有功力而已,並非說恐怕有甚性命之慮?」
高屏詫聲問道:「你……你……把把我大哥打得滿口嗆血,還……還是救他好意?」
他外號「雪山老魅」,也是習練「玄冰」功力之人,自然深明厲害,不禁頓足一嘆,知道老命難保!
幸而諸葛寬發現「七煞冰嫗」華老婆婆,竟告同室操戈地,向「雪山老魅」田建邦猛下毒手,知道事有蹊蹺,業與高屏等人,向後退出丈許。
適才的滿腔憂急,化作了無比憤怒,她嬌軀縱處,一式「巧打陰陽」,邊向右邊撲來的那頭人猿,當胸猛擊一掌,邊自一足斜飛,向左邊撲來那頭人猿的咽喉踢去!
她想叫上官超為諸葛寬治傷止血,卻萬想不到上官超會再對諸葛寬加上一掌!
她驟見諸葛寬即將慘死,立覺雙耳狂鳴,眼前金花亂轉,尖叫一聲,不顧一切地,奮身撲去!
尤其是那一雙怪眼,瞪得宛若銅鈴,好似向田建邦噴射出憤恨切骨的熊熊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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