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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劍春秋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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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廬山谷底遇雙險 毒龍公主稱教主

第十六章 廬山谷底遇雙險 毒龍公主稱教主

「是不是我說的一個刁鑽古怪的玄衣老叟,一個風神絕秀的青衫少年?」
辛銳赧然答道:
姬玉花撫掌笑道:「妙極,妙極,依你!我們就先鬥『坐土成鋼』,次鬥『化塵成虹』,再鬥『金鋼不壞』。」
「這意義極易明白,常言道得好:『天無二日,民無二王』,你和我們兄弟……」
「老夫毛白羽,就憑這三字,就也該知道我是何等人物!」
沙飛、石走、人舉步!這都是吸力作用,沙飛向毛白羽,石走向毛白羽,人舉步則是指與毛白羽對面站立的蓋方朔而言。
轉瞬之間,辛銳的整隻右臂,已成了淡金色澤。
「我承認老婆婆的話兒,『但得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萬般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插得既速,拔得也快,但峭壁上卻多了一個洞穴,姬玉花手掌舒處,托著一塊從壁上生生挖出的山石,向辛銳含笑問道:
「妙極,妙極,我們有緣,我是『五行教主』,你是『西金霸主』,並且『西金』也是五行之一。」
辛銳目中兇芒一現,沉聲叱道:
「任四哥,我看未必,那位伍教主功力超凡,此次動作落後,定是有甚新鮮的花樣?」
姬玉花目閃神光,傲然答道:
不錯,正是雷聲,並轟隆隆……轟隆隆……威勢越來越大,響個不住。
姬玉花「哦」了一聲笑道:
姬玉花對伍方尊兄弟等人之中,因自己見過「東青霸主」巢楠,及「南赤霸主」丁威二人,遂特意尋向尚未見過的「西金霸主」辛銳的所居之處。
「誰叫你這樣笨頭笨腦的一味呆看,你且去看看這石筍背面,有些什麼東西?」
伍方尊聽得辛銳如此說法,便知對方果在「西金絕學」之上,勝過了以此專精的「西金霸主」。
「這老魔頭所煉功力,歹毒陰損異常,小弟雖施展西門老前輩所傳『太玄真氣』,替蓋大哥解除了一次危機,但是否真能勝他,尚自難言,我們應該多加謹慎才好。」
「尊駕說哪裏話來,伍方尊兄弟雖然不才,也頗以當世武林中的第一流人物自居,我們怎肯厚顏無恥地採取倚多為勝,以眾凌|辱手段,還是一一向尊駕請教,尊駕在感覺勞累之際,並可隨時停手休息。」
但她一未盤膝坐地,二未閉目行功,只是從容不迫地,立即向那塊山石吹了三口氣兒。這三口氣兒吹後,那山石既未起「畢剝」之聲,也未轉變赤紅色澤,更未爆成碎塊。
辛銳替他們一一引介,巢楠、丁威二人,未曾認出這「五行教主」伍行尊,就是日前所見的龍姓美女。
櫻唇空張,卻發現喉音已失,片語難出。
「我們不必多說廢話,既然採取輪番較量之法,便由哪一位先行賜教?」
「伍教主神功絕藝,太以驚人,但丁威仍想在『丙丁真氣』方面,再復略加請教。」
毛白羽聽說來人竟是當代第一神偷,方知自己適才伸手攙他之際,竟在不知不覺間著了道兒,不禁氣得獰笑一聲,不理當面的葛嘯群,轉身向這「北海神偷」蓋方朔走了三步。
邵隱娘聽到此處,搖手說道:
任逍遙在這四人之中,比較狡猾,遂不答反問地,向「西金霸主」辛銳,揚眉笑說道:
「伍教主,我們如今開始『化塵成虹』,吸土自埋,較量『青山何處不埋人』吧!」
「你既專精『西金』,則最得意的功大,應該是『庚辛真氣』和『金臂神功』。」
「好,你若在『五行較功』之中,獲得全勝,我弟兄便瀝血宣誓,投入『五行教』下,奉你為尊,恭聽任何差遣,但你若不能全勝,又便如何?」
蓋方朔輕功本高,覺得那股裹緊自己猛力困吸的氣流一斷,便立即一式「野鶴孤飛」,單足點地,退後了三丈四五。
這樣一來,轉瞬間,伍方尊與姬玉花業已自己挖坑自己埋地,生生葬入了兩座高大墳頭之下。
辛銳等人凝神細看之下,那位「北玄霸主」任逍遙,突然怪笑說道:
「我和那老刺蝟恨重一天二地,仇深四海三江。」
「葛老弟暫時莫向他提起太白峰頭之事,因為『綠毛僵怪』巴鴻師徒三人盡數死絕,毛白羽可能尚不知這段經過。」
「被你吃掉的那朵『五行奇花』,對我用途太大,因必須滿了百年,才開花片刻,瞬間萎謝,我遂鎮日守候切近,偏偏三日前,因事離開了不久光陰,竟被你揀了現成便宜,豈非緣福前定?」
姬玉花本是性情中人,聽了邵隱娘這樣說法,不禁滿面傷感神色。
伍方尊心中一轉,目注姬玉花問道:
「伍教主放心,英雄原本服英雄,只要你真以絕藝神功,使我們一齊拜首低頭,我們便從此擁護你這位英雄教主,也就心安理得,視為榮耀。」
「不能全勝,便算我輸,關於這項賭注,由你們自行提出便了。」
姬玉花點頭笑道:「不僅知道,這冊『五行真經』如今便在我的身上。」
「中黃霸主」伍方尊「哦」了一聲,辛銳又復笑道:
「這也難怪,常言道得好:『雙拳難敵四手,好漢還怕人多』,老婆婆單獨一人……」
「更妙的是,我因放心不下,匆匆趕回,發現恰巧花開,也被你恰巧吃掉,遂只好頹然一嘆,把你救回此間,卻跟著便起了驚天動地巨變。」
辛銳軒眉一笑,向前走了兩步,便自張口對石壁吹去。
說到此處,語音微頓,皺眉略一尋思,又自厲聲笑道:
「馬面閻婆」王大娘全仗識貨知機,及時就地連滾,才算把這場劫數僥倖躲過。
伍方尊暗驚對方的傲態驚人,怪笑問道:
第一個步驟是他身上所著的那件鼓起白袍,漸漸回收,恢復原狀。
換了一般人物,必像蓋方朔那樣立即暈絕倒地,但葛嘯群連獲奇遇,功力突飛猛進,如今已是第一流人物身手,遂趕緊默運「太玄真氣」,守護心神。
邵隱娘嘆道:
「小弟一向崇拜英雄,伍行尊若能在『戊土神功』的三絕技上,勝過大哥,我就願在他『五行教』下充任香主。否則,便主張五人合力,將其撲殺,以永絕後患。」
因兩人均已深入土中,伍方尊自然看不見對方進度,遂在自己沉土三尺以後高聲叫道:
丁威因聽得姬玉花誇口太大,心中有點怵然,遂不願選擇直接交手方法,雙眉微揚笑道:
伍方尊目光一閃,向姬玉花揚眉笑道:
等到她神定氣足的一夢醒來,竟發現自己不是被奇藤纏臂,懸吊在絕壑半空,竟是躺在一間潔淨石室中的軟榻之上。
姬玉花毫不考慮地,點頭答道:
姬玉花斂衽躬身,含笑問道:
中年馬臉醜女目光一轉,不答葛嘯群所問,反而向他問道:
任逍遙冷「哼」一聲,正等反唇相譏,但目光注處,臉上神色大變。
「馬面閻婆」王大娘也好像一具死人般,站在毛白羽身後直挺挺的,一動不動。
姬玉花「呀」了一聲,失驚說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種無可抗拒的自然威力,才漸漸收歇,終於靜止。
姬玉花一來比伍方尊先行調氣,準備稍久,二來又復心想技震群雄,是以全力施為。竟把伍方尊墳穴以外的四周浮土,吸成了個中空土圈,平平飛起。
原來這等內家功的硬切硬拼,失敗的一方,在精氣神方面,均要受相當嚴重打擊。
「西金霸主」辛銳聽得搖頭冷笑說道:
辛銳目光一轉,詫聲問道:「太以容易?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高明方法?」
姬玉花微笑答道:「這並非我妄自尊大,只因我具有成為一教之尊的必要條件。」
「吸血幽靈」毛白羽與「馬面婆閻」王大娘可能因熟知地勢,向北狂奔。
「這種事兒,無法勉強,你們既然不願,伍行尊只好告別,我們青山綠水,後會有期。」話完,向這「五行霸主」略一抱拳,五色奇衣飄處,便欲離去。
她才折下一段樹枝,丁威臉色已變,自知必敗。
邵隱娘想了一想,微笑說道:
姬玉花不等他往下再講,便自狂笑說道:
中年馬臉醜女神色微變,陰笑說道:「關於為何要紮製這具形象絕似『大頭蛆王』東郭斌的草人之事,恕我未便相告,請你自行注目,一看便知。」
葛嘯群點頭說道:「走馬換將也行,但我們是否應該先顯示他們未曾受甚重大傷害?」
姬玉花三口兩口,便把這朵紫色奇花嚼成一股甘美無比的玉液瓊漿吞下喉頭。
這三聲長嘯,果然把正住在洞內潛修的「西金霸主」辛銳,嘯得蘊怒而出。
「但我若把『五行真經』贈送姬公主,並傳以畢生心得,則這種精奇武學,必能從此光揚,使我九泉無憾,也等於是你給我的最好報答。」
這「五行教主」四字,幾乎把位「西金霸主」辛銳,聽得跳將起來,目注對方所著五色長衣,「哦」了一聲問道:
「東青霸主」巢楠皺眉答道:
他畢竟功候稍弱,雖然盡力抗拒,仍是無效,只不過能使前進速度略為緩慢而已。
「姑娘,你那兩位好友,是什麼模樣?」
辛銳聞言,又是一驚,暗想對方一眼便看透了自己的功力火候,難道當真是「個中高手?」
葛嘯群分明已知對方有走馬換將之意,卻佯作不解地故意問道:「尊駕此話怎解?」
姬玉花五內如焚地,顫聲叫道:「老婆婆,請你把……把……把那條絕壑中的天……崩地……裂的情形,對……對我詳細一告。」
「老婆婆倘若不肯收徒,我卻如何受藝?」
中年馬臉醜女冷笑說道:
電閃,雷鳴,遏不住兩位武林奇客的一腔殺念。
這三條細長暗綠火龍,一齊射中石壁,連聲輕爆起處,化為千百豆點暗綠火光,全數粘遍那丈餘方圓石壁,把山石燒得熱霧騰騰「滋滋」作響。
姬玉花笑道:
然後,他選了一塊大石,揮掌劈落,只聽金石交鳴的一聲巨響起處,大石應掌中分,斷為兩截。
「說出來便沒意思,我不相信你們竟這樣笨法,看不出絲毫端倪?」
姬玉花靜靜聽完,微笑說道:
「武林中的稱尊條件,不外『以德服人』及『以藝服人』二者,你自己認為是德高?還是藝重?」
「蓋大哥,這老魔頭的模樣雖然氣極,但一雙兇睛中炯炯碧芒,怎麼反倒沒有先前亮呢?」
雙方既已議定,遂把那中年馬臉醜女和蓋方朔,一齊如言放開。
兩人互換位置以後,約莫一盞熱茶時分,姬玉花的身形便開始向下陷落。
「尊駕是有意尋人?還是隨興遊覽?」
姬玉花嘆息一聲說道:
姬玉花雙眉微挑,想了一想說道:
「好,要打就打,你且把你那些盟兄盟弟一齊叫來。」
此時倘若有人不信,無妨試以兵刃,向圈中土地試探,只要所用並非斬釘截鐵的前古神兵,便定然絲毫砍掘不動。
「只要我們當真遇上曠代奇人,以不妨身為部屬,但不知尊駕是憑什麼自稱『五行教主』?怎樣才能令我弟兄誠服?」
伍方尊笑道:
「吸血幽靈」毛白羽氣得鋼牙一挫,從目中射出炯炯兇光,覷定蓋方朔,厲聲問道:
苦也!苦也!南方竟是死谷,而上空墜石卻越來越多,崩川巨響,也越來越甚。
「我姓邵,名隱娘,昔年曾有『五行神婆』之號,姑娘怎樣稱謂?」
伍方尊陰惻惻地含笑答道:「像伍教主這等絕世高人,只有由我竭盡全力,或可勉強周旋,巢三弟及任四弟均不必再復出手。」
「巢三弟,你既看破了大哥的所施策略,即同不同意?」
不是武器,這金蛇似的亮光,是天空閃電。
雙方的沉寂對峙,從此打破,因為那道碧色閃光,是「吸血幽靈」毛白羽從腰間取出於他那根長達三尺,當作兵刃使用的「大幽靈鬼箭」。
雖然所謂「先後」,只是一瞬之差,但在「戊土真氣」的凝聚運行之上,伍方尊已比姬玉花略為遜色。
休看「乾」「枯」二字,相差不遠,但對於樹枝來說,卻一個僅是外皮乾燥,中心水分及生機仍在,一個是裏外皆枯,水分毫無,生機早已斷絕,成了觸火即燃狀態。
姬玉花應聲答道:「遇名山,登臨遣興,逢高士,結友何妨。尊駕為何對我盤問?」
姬玉花默然點頭,表示同意了邵隱娘的這種說法。
她知道這就是邵隱娘適才所說的那冊武林奇書,不禁詫聲問道:
「原來那朵『五行奇花』,是海外異種,並吸取兩位終身致力五行絕學的武林怪人的氣神所生,但那兩冊『五行真經』又復何在?」
毛白羽不耐煩地冷然叫道:「葛嘯群,我們莫再拖延,可以雙方放人了嗎?」
心中方自恍然,突覺全身氣血一緊,魂魄欲飛。
再高明的超絕武功,再深奧的精邃苦學,也敵不住自然威勢,葛嘯群與毛白羽,哪裏還敢妄事爭強,兩人均急欲找尋藏身保命之處。
語音落處,奇觀立呈。
「我不願意白打,伍霸主可願在互相較技之上,添點賭注,以便提高彼此興趣。」
「就算姓名是先我所見,但這件衣服,總是你自己出的花樣了吧?」
蓋方朔聞言,方想對葛嘯群略加暗示,要他有所保留,但葛嘯群卻已毫不考慮地接口答道:「東郭斌是我『蝟大哥』,我們有八拜之交,情如兄弟。」
「我們還是依序而行,丁五弟先以你『火雲指』力及『丙丁真氣』,向這位以『五行絕學』炫耀,自稱『五行教主』的伍朋友,請教高招。」
才一走近大石,便覺奇熱炙人,伍方尊眉頭深蹙,隨手折了一段樹枝,向大石輕輕一撥。樹枝方觸大石,大石形狀聚變,立即應手塌落,變成了一堆石粉,但樹枝上濃煙忽騰,竟被石粉中所蘊奇熱,生生烤得起火。
「毛白羽,你莫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和我蓋大哥所研究的是你這『吸血幽靈』,名列『秦嶺雙兇』,應該在關中一帶稱霸為尊,怎會隱居於廬山幽壑之下……」
中年馬臉醜女把兩道陰森狠毒無比的目光,移注到蓋方朔的臉上,聲冷如冰地,發話問道:「你呢!你認識嗎?」
辛銳連連搖頭,冷笑說道:「你吹得令人難信,有甚絕藝儘管施展,若是贏不了這『西金霸主』,便休想見其餘各位。」
「大哥快來,小弟替你和_圖_書引見一位絕代武林奇客。」
這一次響得驚人,甚至於驚散了兩位武林奇客的爭雄傲氣。
伍方尊擲去樹枝,失聲嘆道:「丁五弟,這位伍教主竟能把『丙丁真氣』,從有形練到無形,兩相比較起來,你著實遜色多了。」
語音才落,石後白影飄處,果然現出了一個人來。
話方至此語音忽頓,抬手往前一指,繼續厲聲笑道:
除了發際露出幾根稻草以外,誰也看不出這是一個草人!但兩具草人之間,也有一種相同事情。
「老婆婆此話怎講?莫非那兩位武林怪人,竟在第十次決鬥之上,拼了個玉碎珠沉,同歸於盡?」
姬玉花知道對方必請自己選擇,遂不等伍方尊開口,便微笑說道:
邵隱娘頗為高興地揚眉笑道:
伍方尊聞言,知道不妙,遂向那塊看來絕無異狀的大石緩步走去。
「你倒真會打如意算盤,要我兄弟奉你為尊,你卻為何不替我們執鞭隨鐙?」
邵隱娘微笑說道:「好,我先說第一項為我的理由,我畢生為了參研這冊『五行真經』,獨居深山,既無子女親人,又無門下弟子,生老病死雖是人生必經旅程,但人歿技亦隨沒,終屬莫大憾事。」
姬玉花傲然笑道:「我要一人鬥上五人,雙掌敵上十掌,讓你們看看『五行教主』的顏色,才肯心悅誠服地在我教下充任香主。」
姬玉花微微一笑,照樣施為竟在「西金」二字之上,也用「庚辛真氣」,吹出了「香主」字樣。
伍方尊的這幾句話兒,問得極為刁鑽。
「這就是『挽弓挽強,用箭用長』之理,我若不從你最拿手的功力之上,讓你識得厲害,你又怎會心服口服?」
一般形容功進奇速,多半是什麼聞一知十,日新月異等話,但對於姬玉花,卻全不適用,她應該形容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換句話說,就是姬玉花的一日一夜間參研所得,等於其他人的三年苦學。
辛銳看得果然心服口服,因為對方在這用「庚辛真氣」,吹石較技的一舉之上,又有三處勝過自己。
姬玉花微一尋思,點頭笑道:
「這樣好了,你們且走到那草人的三尺之前,仔細看看,倘若再看不出所以然來,便是最大笨蛋。」
「五行神婆」邵隱娘不等姬玉花話完,便即「呀」了一聲,揚眉接口笑道:
獨困窘境,無法求援,豈不難逃劫數?
這時,「南赤霸主」丁威向「東青霸主」巢楠低聲問道:
「你們這等鬼鬼祟祟做甚?若是心膽已怯,企圖活命,便跪在地下,一個拜我為師,一個隨我為奴……」
四條人影,宛如驚鴻舞鶴,南北雙馳。
「伍朋友且請不吝高明,令丁威一開眼界。」
「辛二弟,邵隱娘的那身功力,比我高明不了幾何,這位伍朋友的技藝,又是她代師所傳,你怎麼……」
辛銳雙眉微軒,又向「南赤霸主」丁威問道:
於是,沙不飛,石不走,蓋方朔也透了一口長氣,頹然止步。
他們這一商量,均主張採取穩重態度,待敵先動,卻恰好給了「吸血幽靈」毛白羽一個喘息復元東山再起的絕好機會。
葛嘯群在一旁看得好不駭然,暗想天下之人,何奇不有?武學中竟有如此奇異的「吸血陰功」?
「昨日我因姑娘尚未醒轉,獨自一人等得氣悶,遂又到那幽魂谷頂,去觀看巨大災變的陵谷變遷之狀。」
辛銳被對方駁得無詞可對,只好手指姬玉花所著的五色長衫,皺眉問道:
辛銳聽得連連點頭說道:「還是丁五弟……」
辛銳冷笑說道:「我是問你為了何事,竟在我這金沙峽中連聲鬼嘯?」
「論起德行,我敢誇宛如美玉無瑕,論起藝業,則我以一人博擅『金木水火土』等『五行絕藝』,自然要比你兄弟每人僅專精一藝,來得高明一些。」
那狀如溺死浮屍的中年醜女,以兩道狠毒眼神,在葛嘯群、蓋方朔身上來回一掃,緩緩說道:「陰陽異趣,兩不相通,除非你們也想身入鬼道,與我為鬼侶,結個鬼緣,否則便不必問我。」
「姬公主大概猜想不到,伍方尊等五人,與我還算是對頭,所學也互相剋制。」
如今,這根奇藤既然如此厲害,則它所護的那朵紫色奇花,必係罕世靈藥。
姬玉花既已先到預定深度,便可不再壓土成坑,而可利用伍方尊尚需下沒三寸的這點時光,調勻真氣,做「化塵成虹」的準備工作。
「姬公主,我能在垂死之前與你結識,總算彼此有緣,但不知姬公主能不能答允我一項請求?」
姬玉花怎肯被他輕視,立即截斷了這位「中黃霸主」伍方尊的話頭,接口狂笑叫道:
這是姬玉花才一伸手折枝,便使丁威等人暗自吃驚,等到她凝聚「火雲指」力,效法施為之際,更使這幾位專精「五行絕學」的武林奇客,驚佩不已。
「我先請教一聲,有位自稱為『五行神婆』的邵隱娘,與尊駕有無關係?」
話方至此,那互相盤膝靜坐的兩位武林奇客,業已先後含笑起立。
說完,便從身邊取出「五行真經」,向伍方尊兄弟略一展示,含笑問道:
因為他們事先約定,是要埋身三尺。
辛銳神色一變,獰笑說道:
葛嘯群與蓋方朔則自然而然地,採取與他們相反的方向,向南急竄。
姬玉花明知丁威心中不服,卻仍笑吟吟地伸手折枝。
利害一明,毛白羽鋼牙挫處。強自支撐,不令腳下步眼搖晃,並把業已嗆得滿嘴的一口鮮血,生生咽了下肚。
若是車輪大戰,更番出手,則對方縱令連敗數人,真氣內力必有消耗,自己再壓陣施為,與其狠狠一拼,總有幾分勝望。
尤其是毛白羽所運「吸血陰功」,被葛嘯群所運「太玄真氣」,生生從橫處截斷,使他真氣大震,更如同在臟腑之間,挨了一記千鈞重擊。
「蓋大哥,人生禍福,真似早有前定,我們今日委實萬死一生,看來花妹的奇異失蹤,可能還是她福緣深厚,才免去了這一場驚魂之險。」
姬玉花嬌笑答道:
毛白羽怪笑說道:「生死二字,就看你了,你要他生則生,要他死則死。」
毛白羽答道:「我打算和你先來個走馬換將,然後再各自毫無顧忌地放手一搏。」
辛銳則見了姬玉花那件五色長衣,更是驚奇,冷冷發話問道:
但這兩位武林奇客,卻連手都不用,他們所用的仍是各自修為的「戊土真氣」。
姬玉花拊掌笑道:「辛霸主果然不凡,你竟把這『金臂神功』練到了九成左右。」
姬玉花搖搖頭笑道:
伍方尊聽得對方只要頓飯光陰,即能「坐土成鋼」,不禁眉峰一蹙,但又不能示弱,只好點頭答應。
姬玉花笑道:
因為這一次巨響,不是雷鳴,而是山崩,有無數大小不一的石塊凌空飛墜,幽魂谷中更是天搖地動。
因為剛才伍方尊比姬玉花起立稍遲,是顯示他在「化土成鋼」的功力運行之上遜了一籌,如今姬玉花比伍方尊沉身稍快,又顯示「中黃霸主」伍方尊輸了第一回合。
一面說話,一面果然又自袖中摸出十根小小「幽靈鬼箭」托在掌上。
毛白羽冷笑說道:
伍方尊大吃一驚,目注辛銳問道:「辛二弟,此話當真?」
「葛老弟說得有理,面對如此絕世兇人,自然應加小心,再像終南絕頂太白峰頭的那種便宜事兒,恐怕不容易有了。」
辛銳怪笑說道:
「辛霸主,我這『赤手開山』的功力如何?配不配作『五行教主』?」
姬玉花起初以為定是葛嘯群或蓋方朔救了自己,但等她從軟榻上起身一看,卻見室中榻頭間的石椅之上,坐著一位滿頭銀髮的年老婆婆。
此時,雙方至少還相距七八尺遠,毛白羽便停步不走。
伍方尊忽然沉聲叫道:「尊駕留步。」
轟隆隆……幽魂谷中,金蛇電掣。
辛銳厲聲答道:「因為我的同盟大哥,名叫伍方尊,你……」
姬玉花點頭笑道:
「尊駕願不願意再把你的『五行絕學』,顯示顯示?」
話猶未了,邵隱娘突然滿面悵惘神色地,長嘆一聲說道:
姬玉花大吃一驚問道:「老婆婆這樣說來,我已昏睡了三日了嗎?」
原來「南赤霸主」丁威所猜對方定有新鮮花樣之語,果然絲毫不錯。
葛嘯群固然身負絕學,膽大包天,但連蓋方朔也何嘗是盞省油燈?怎會被這鬼哭聲息所懾,仍自毫不停留地走向那高大石筍。
「大哥莫怪小弟無能,好在這位伍教主,自詡兼精『五行絕學』,大哥若是不信,何妨親自一試?」
「老婆婆的第二項理由又成立了。」
這位「西金霸主」辛銳,是在一條金沙峽內,穴壁而居,故而姬玉花雖依照葛嘯群所說路徑,尋到峽中,卻未見著辛銳蹤跡。
「刁鑽古怪風神秀絕都已談不上了,他們是滿身傷痕,憔悴不堪,但大致說來,尚依稀是姑娘所說的年歲形狀,姑娘請想,三日前地裂山崩,直到昨日午間,他們才從亂石堆中鑽爬而出,還會有甚好模樣嗎?」
「北玄霸主」任逍遙早受「中黃霸主」伍方尊的囑咐,已把自己永遠隨身佩帶的「紫玉葫蘆」摘下,如今便拔開瓶塞,暗用玄功猛下毒手。
「尊駕何人?為何到我辛二弟這金沙峽中,生非惹事?」
姬玉花聽到此處,喜滋滋地接口問道:「老婆婆莫非發現有人自谷中逃出?」
「吸血幽靈」毛白羽除了日中兇光似乎亮了一些以外,沒有說過一句話兒,也沒有絲毫動作。
「老婆婆可知他們兩人,如今何在?」
邵隱娘笑道:「這話得從百十年前說起,那時有兩位武林高人,同居廬山,同練『五行絕學』,但一個練的是『五行奪精』,一個練的是『五行合運』,兩人各自傲視對方,曾互相交手十次,每次均難分上下。」
葛嘯群驀然醒悟,這不是草人,這是真人,他髮際所現出的幾根枯草,也是故意如此。
中年馬臉醜女眼看毒計得售,業已功成,卻哪裏想得到會有這種意外變化?
辛銳「哦」了一聲,揚眉問道:
「我非聖非神,只是『五行教主』,如今且請伍霸主答我一言,你們金蘭昆仲五人,願不願意在我『五行教』壇下,充任『五行香主』?」
辛銳有些不信地,揚聲叫道:「你當真兼精『五行絕藝』?」
姬玉花笑道:
姬玉花聞言,果然驚奇,請問究竟。
葛嘯群「哦」了一聲,微驚說道:
辛銳見伍方尊對自己所說,一再表示懷疑,不禁眉峰略聚,淡笑一聲答道:
「自然是伍教主先到預定深度,伍大哥慢了片刻光陰,我們待雙方墳坑四周的浮土上擁情形之上,便可看得清清楚楚。」
「伍霸主不必多言,我就和你較量這手新鮮別致的『青山何處不埋人』。但再若僥倖獲勝,你們兄弟卻不許食言反悔,要一齊心甘情願地擁護我這位『五行教主』。」
這一老一少兩位武林奇俠,在亂石堆中,慢慢鑽爬之書,暫時不提,故事且轉到「毒|龍公主」姬玉花的方面。
「尊駕既是『五行神婆』邵隱娘的師弟,便應該知道她有一冊『五行真經』。」
她易裝前往之故,暫時不願使伍方尊兄弟等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分。
葛嘯群看得一陣噁心,皺眉問道:「尊駕是哪路人物,名號怎樣稱謂?」
「小弟雖然無能,但這位伍教主的『西金絕學』,也委實極為神妙。」
葛嘯群點了點頭,與蓋方朔一同納氣凝神,靜待究竟。
經過三日潛修,姬玉花自覺業已把一冊「五行真經」參透精微,遂改易男裝,去尋伍方尊兄弟。
到了第六日上,她已經能把體內的「五行真氣」,練成五氣歸元境界,可以隨心所欲地運用變化。
「因為我的姓名,和我的衣色,全是配合我的身分。」
姬玉花笑道:「丁朋主業已把這『火雲指』力,練到將及十成,著實不易,在下也不過略能勝你少許而已。」
「丁霸主儘管施為,我們說好以兩陣定輸贏,自然不能以一技分上下。」
但姬玉花卻未如此,她葬畢邵隱娘,又復旦夕不懈地獨自參修三日。
葛嘯群繼續說道:
姬玉花功力不弱,這一運氣之下,連普通刀劍均所難傷,更不會懼怕什麼區區藤刺。
辛銳沉著臉兒,冷冷問道:「你這樣問話,是何用意?」
伍方尊先向四位盟弟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然後冷冷答道:
邵隱娘微笑說道:「第二項是為你的理由,在我尚未說明這項理由之前,先請姬公主略加運氣行功,試試體內有無異狀?」
姬玉花冷笑一聲,哂然說道:
跟著,一位玄衣漢子,一位青衣老叟,又復出現,來人正是「北玄霸主」任逍遙,「東青霸主」巢楠。
姬玉花止步回身,含笑問道:
姬玉花撫掌笑道:
邵隱娘笑道:
「你既然定要單獨先吃些苦頭,心無不可,但不知你以什麼功力,最為得意?」
葛嘯群停掌不落,目光冷注對方,揚眉答道:「我叫葛嘯群,你難道就不報個名號?」
蓋方朔巍立如山,居然不躲不閃,直等王大娘身臨切近,方大袖微揚,甩出三根小小綠色火箭。
心服之下,自也口服,辛銳一抱雙舉,赧笑道:「伍教主絕藝神功,辛銳無法企及。」
辛銳目光遙注姬玉花,滿臉欽佩神色,語出由衷地,緩緩笑道:
姬玉花用手向身右的一大塊土地指了一指,失笑說道:
第二點是「西金」二字,深約三分,「香主」二字,深約五分。
辛銳「哼」了一聲,緩緩說道:「我也有個身分,我是『西金霸主』。」
「好,與我無關之事,既然不必多問,但與我有關之事,還可以問問的了。」
「老婆婆,你……你……你怎知他們未死?」
巢楠苦笑答道:
「姑娘的名氣不小,你是威震苗疆的『毒|龍公主』。」
「宇內名山勝地,何處不隨我高興任意逗留?這種事兒,與你無關,不必多問。」
但姬玉花急中生智,拼竭餘力,趁著奇毒才襲,神志猶清的一剎那間,把那朵紫色奇花塞進口內,因為,她從典籍記載之中,江湖傳說之內,知道凡屬罕世靈藥至寶,多半都有極為厲害奇物,在旁為其守護。
辛銳www.hetubook.com.com厲聲說道:「既有衝突,就應該設法取消。」
但就在整個身形平僕,將及地面而未及地的剎那之間,驀然施展極上乘的「鐵板橋」功力,足尖微一使勁,身軀貼地平飛,並趨勢疾翻右掌,向那中年馬臉醜女發出一招「手揮五弦」,隔空彈指,猛襲要穴。
因為毛白羽一眼便即看出,蓋方朔所發的霸道晴器,分明就是自己的成名之物「幽靈鬼箭」。他大驚之下,方自回手向懷中一摸,蓋方朔業已雙眉高挑,嘿嘿怪笑說道:
邵隱娘伸手入懷,摸出一冊五色小書,向姬玉花含笑遞去。
「這後面一具草人,雖然紮製得略為精細一些,卻和前面那具草人,有何關係?」
姬玉花不知伍方尊這略緩片刻之舉,含有絕大陰謀,自然如言應允。
辛銳苦笑說道:「我雖心服願意,但其餘盟兄弟四人卻……」
姬玉花微笑說道:
「伍霸主突然提起這冊『五行真經』之意,是不是要我用此書作為賭注?」
說到此處,轉面向那「馬面閻婆」王大娘,揚眉叫道:
銀髮婆婆詫聲問道:「姑娘你怎的應喜不喜,反倒這樣傷心?」
毛白羽指著那具大頭矮身,白鬚黑髮的草人說道:
慢說與這全身微腫的「吸血幽靈」毛白羽,正面相對的「北海神偷」蓋方朔,心中暗暗打鼓,便連站在一旁的葛嘯群,也滿心奇詫,弄不懂對方這由瘦變胖,由胖變腫之舉,是樁什麼樣的罕見功力?
伍方尊滿心希冀地點頭答道:
兩人分別就座,各運「戊土真氣」之際,自然有一段靜默。
紫色奇花才一入口,立即芬滿齒頰。
銀髮婆婆撫掌狂笑說道:
姬玉花持枝在手,也是過了盞茶時分,枝上便有青煙騰起。
姬玉花點頭笑道:「只要你有意說,我也無妨聽上一聽。」
「小輩莫要再逞口舌之利,你趕快報上姓名,並說明為何身著這種奇異衣服?」
葛嘯群搖頭答道:「我不認識。」
姬玉花聞言笑道:
「南赤霸主」丁威領命離群走出,向姬玉花一抱拳,含笑說道:
「伍霸主請自施為,我們切磋已久,委實應該做一了斷的了。」
「我們見面之後,你便以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我透不過氣來,我哪有機會向你請教?」
「姬公主休要胡鬧,『毒|龍公主』四字,在當世武林是何等威名?我若收你這等高貴的徒弟,定必大為折福,連七天都活不到了。」
伍方尊不答姬玉花所問,反向她揚眉問道:
姬玉花哪裏知道危機瞬刻,滅禍臨頭,還以為這收服「五行霸主」一舉,業告大功將成,已到尾聲,只消把最後這場「大埋活人」,應付過去便可用「五行教主」身分,率領伍方尊兄弟,共赴勾漏山獨夫谷,大破「五刀邪派」,使茫茫江湖從此清平無事。
他微捋衣袖,露出虯勁右臂,便自行功運氣。
姬玉花微笑說道:「辛霸主何必發火?我覺得要想取消這種衝突,簡直太以容易。」
姬玉花笑道:
「西金霸主」辛銳在一旁笑道:「巢三弟,伍教主雖勝不驕,竟承認與伍大哥同時到達預定深度,是否技既驚人,德又可佩。」
伍方尊聞言,大為驚異,向「西金霸主」辛銳問道:
中年馬臉醜女哂然一笑,向葛嘯群冷冰冰地說道:
「蓋大哥,想不到在這廬山幽壑,又遇秦嶺兇人。」
蓋方朔皺眉說道:
「如此年齡,而能兼精『五行絕學』,並在每一種的造詣之上,都能超越我們的專精苦參,我委實服了他了,認為有這樣一位英雄主人,決非屈辱之事。」
中年馬臉醜女,「哼」了一聲,目注葛嘯群問道:「你與東郭斌是什麼關係?」
「方法極為簡單,就是我『五行教』的教主法壇之下,分設『五行香壇』,由你們盟兄弟五人,分任『五行香主』。」
葛嘯群劍眉微蹙,計上心頭,詐佯抗拒不住對方那種吸得人氣血猛漲,魂魄欲飛的奇異陰功,身形略一搖晃,便往地上仆去。
銀髮婆婆點頭笑道:
邵隱娘微微一笑又道:
他一面以本身「太玄真氣」抗拒對方的暗襲陰功,一面百忙中目光微掃,看見了兩種情況。
辛銳說道:「我姓辛名銳。」
「五行較技,依序而行,如今應該輪到我與任四霸主,較量『壬癸神功』,怎麼竟由你這『中黃霸主』出陣?」
姬玉花大吃一驚,暗想此藤既然如此厲害,可能還會具有奇毒?
「我大哥伍方尊,是『中黃霸主』,三弟巢楠,是『東青霸主』,四弟任逍遙,是『北玄霸主』,五弟丁威,是『南赤霸主』。」
不看還好,等到蓋方朔看得心中恍然大悟之時,卻「咕咚」一聲,暈倒在地。
「伍霸主的花樣真多,也均妙絕,我要請教一下,在這『自己挖坑自己埋』上,又是如何比鬥?」
誰知他這番心思,完全白費,那鬢掛紙錢,身著麻衣的中年馬臉醜女,根本毫無動作。
邵隱娘搖頭笑道:
姬玉花仍欲相強,但拗不過邵隱娘心意已決,遂只好如她之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兒,從此改稱師姊。
「尊駕這『吸血幽靈』毛白羽的名號,雖然威震八荒,但也不能太不講理,難道只許你殺我友人,就不許我殺你……」
語音方住,雙眉又軒,向葛嘯群附耳說道:
但下到中途,姬玉花忽然瞥見右前方四五尺外的霧影之中,有朵其形似蓮的紫色奇花,挺生在一片長藤之上。
「辛霸主放心,常言說得好:『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我若不大顯『五行絕藝』,又怎能使你們這等武林奇客,甘為部屬?」
「何必再選?既然『青山何處不埋人』,我們就在此處,嚐嚐活埋滋味便了。」
說也奇怪,那位「馬面閻婆」王大娘形象何等懾人?來勢何等威猛?但一見了蓋方朔從袖中甩出的三根小小綠色火箭,卻嚇得連聲鬼叫,一式「靈龜戲浪」,就地翻滾出兩丈遠近,原來那根小小綠色火箭,一經出手,便化為三條細長暗綠火龍,並帶著啾啾鬼哭之聲,凌空怒射。
「原來尊駕竟是『秦嶺雙兇』中的『吸血幽靈』!」
姬玉花嫣然笑道:
語音落處,右掌也伸,但她因是女兒,不願捋袖露臂,只是把一隻纖美玉掌,伸出袖外。辛銳嘴皮微動,方欲發話喝問,但目光注處,臉上神色忽變。
「你知不知道我的姓名身分?」
「葛老弟放心鬥這老魔,他那震世兇威,應該業已減去了三分之一。」
毛白羽雙目之中,兇芒如電地厲聲答道:
換名話說,就是這塊山石雖經姬玉花吹了三口氣兒,卻根本毫無變化,仍是原來形狀。姬玉花停口不吹,轉過面來,向「中黃霸主」伍方尊揚眉笑說道:
蓋方朔苦笑答道:「我只覺得全身無力,也不知是氣血被吸之故?抑或是被這位秦嶺兇人毛朋友的大名,嚇得我腿兒發軟?」
姬玉花漢眉一挑,傲然答道:
「我既稱『五行教主』,自然憑的是『五行絕藝』,適才業已在『金臂神功』及『庚辛真氣』等二技之上,使辛霸主表示心服的了。」
姬玉花笑道:
說完,遂把那段經過,向這「五行神婆」邵隱娘,敘述一遍。
「中黃霸主」伍方尊、「西金霸主」辛銳、「東青霸主」巢楠、「北玄霸主」任逍遙等,見狀之下,一齊眉飛色舞,撫掌助威,靜看姬玉花是怎樣施為?能否在這「丙丁真氣」的威力表現之上,比丁威更加出色。
葛嘯群笑道:
「這也是因緣巧合,晚輩曾與『東青霸主』巢楠、『南赤霸主』丁威及『西金霸主』辛銳三人,見過一面。」
「辛二哥、巢三哥、丁五弟,這『五行教主』伍行尊,確實厲害。你們看不看得出,大哥約他比較『青山何處不埋人』功力的真正用意?」
辛銳如今雖然心驚,卻仍不相信對方能在這兩種功力之上,勝過自己。
蓋方朔笑嘻嘻地答道:
「這『青山何處不埋人』的名兒,倒頗新鮮,伍霸主不妨解釋得詳細一點。」
「你那朋友,業已看明白了,你何妨也左仔細看看?」
姬玉花截斷對方話題,接口說道:
任逍遙一面加緊施為,猛澆「天一真水」,一面獰笑答道:
這位老婆婆因心願已遂,「哈哈」一笑,無疾而終,居然不等七日期滿,便離卻紅塵濁世。
葛嘯群道:
姬玉花微笑說道:「我方才建議在我『五行教』內,設置『五行香壇』,就請你們金蘭昆仲五人,充行『五行香主』,不知伍霸主的意下如何?」
「慢說他叫『伍方尊』,我叫『伍行尊』,彼此並不衝突,便算我也叫做『伍方尊』,尊駕又其奈何?」
辛銳從臉上浮起一絲獰笑,繼續說道:
「你與我蝟大哥既有如此深重仇恨,為何不倚仗你的『吸血陰功』、『幽靈鬼箭』,前去尋他報復?卻藏在這幽壑之中,編具草人,妄圖洩憤做甚?」
「老婆婆的為我為你為他等三大理由,使我聽得心服口服,我自然應該拜師傅了。」
「辛二哥不要怪我,小弟是奉伍大哥之命而為,大哥還命丁五弟『離明真火』燒墳,辛二哥與巢三哥,分用『庚辛真氣』及『乙木真氣』壓墳,他自己也立即破墳而出,施展『戊土神功』,五行合運,把墳土煉成玉石一般,使那『五行教主』伍行尊是永世不得超生,活埋其內。」
伍方尊獰笑說道:「伍教主真好膽量,我打算和你比賽個『青山何處不埋人』。」
姬玉花點頭笑道:
姬玉花笑道:
但騰煙的時間,雖然相若,騰煙的空間,卻不相同!
兩位武林奇客,誰也沒有絲毫有形動作,全是暗用無形「戊土真氣」,壓沉腳下泥土,擴大身外墳穴。
姬玉花聽她這樣說法,自然無法相駁,只好點頭笑道:
姬玉花問道:「老婆婆請講,我願意聽聽你這三項理由。」
青煙起後,烈火隨騰,轉眼間,便把那根枯枝燒成灰燼。
這一細加察看,方發現這具草人,製造得委實太以精巧,兩隻深陷眼眶之內,雙目雖然微閉,卻似從目縫中閃射出碧綠兇芒。
「我不相信有這樣妙的理由,老婆婆只要當真說得出如何為你?怎樣為我及因甚為他?姬玉花便決不推卸。」
「你們不要罵我,那不是大哥炸土出墳,來親自主持五行合運,大埋活人了?」
聽了「勾漏相會」之語,越發感到那兩位萬劫逃生之人,定是葛嘯群與蓋方朔,遂寬心大放,又向銀髮婆婆躬身問道:
但二人看清確是草人,剛剛相顧一笑,卻從另一塊怪石之後,響起悲淒懾人的「啾啾」鬼哭。葛嘯群劍眉雙挑,揚聲叫道:
「這才叫山川既改,人事也非,蓋大哥不必再提花妹,我們恐怕要等到九九重陽的『勾漏大會』之時,才會與她在獨夫谷中相見的了。」
邵隱娘長嘆一聲,點頭說道:「姬公主猜得一點不錯,他們互相把所練『五行真氣』耗盡,雙雙力竭身亡,但等屍體朽爛以後,卻鍾毓兩間靈氣,加上禽鳥淒趣,銜來海外奇種,生出於一朵含蘊五行精英的『五行奇花』。」
葛嘯群好生詫異,忍不住低聲叫道:「蓋大哥,他們這是……」
姬玉花愕然問道:「老婆婆何出此言?」
兩人所顯功力,優劣高下,一目了然,「南赤霸主」丁威這當局之人,既輸得心服,「中黃霸主」伍方尊等旁觀之人也無話可講。
邵隱娘嘆道:「辦法雖然還好,可惜無法如願。」
邵隱娘目注姬玉花含笑說道:
毛白羽見他們這等竊竊低語,不禁「哼」了一聲,哂然問道:
「換句話說,就是比賽活埋。我們兩人挖個墳坑,跳入其中,由他們用土封死,看看誰先禁受不住,破墳而出,就算誰敗。」
伍方尊所煉「戊土真氣」,確實不凡,他雙手揚起,凝勁連招,姬玉花所處墳穴以外的四周浮土,便化成一道土黃色的飛虹,向伍方尊所處墳穴之中,緩緩注入。
原來毛白羽的鼓袍癟袍,脹肉縮肉等動作,只是因憤於十三根小小「幽靈鬼箭」被竊,在施展他獨門絕藝「吸血陰功」,對「北海神偷」蓋方朔加以報復。
姬玉花含笑答道:
「我身為教主,自然要比你這做香主的高明一些,但也高不了好多,約在十一成左右,因為我是五行兼精,不像你專練『西金』一技。」
丁威見對方尚未施為,便誇必勝,心中自然好生不服。但卻竭力矜持,不加發作地靜看姬玉花怎樣表現?
「好!我們不必多說廢話,且開始較量這『青山何處不埋人』吧!」
葛嘯群伸手指著那巨大石筍,揚聲問道:
姬玉花見他業已動怒,遂不慌不忙地含笑說道:「在下姓伍,我叫行尊……」
「西金霸主」辛銳,一抱雙掌,高聲叫道:
蓋方朔無可奈何,只好隨意尋了一個壁間洞穴,拉著葛嘯群躲了進去,暫避粉身碎骨之危。
姬玉花失笑說道:
「東青霸主」巢楠詭笑道:
「尊駕這次倒猜得絲毫不差。」
姬玉花笑道:
「老婆婆是否發現了另一朵『五行奇花』,無論此花生長在什麼削壁絕谷,虎穴龍潭,我也誓必採來,給老婆婆服食,以完成你的雄心壯志。」
他長嘆一聲,向蓋方朔苦笑說道:
其刁鑽之處,只在「全勝」二字。
「老婆娘,你還閒著做甚?我收拾小的,你收拾老的,決不讓他們生出這幽魂谷外。」
這是葛嘯群迭獲奇遇的功行精進表現。
姬玉花聞言,遂試行運氣一察,不禁駭然說道:
他想若是一擁齊上地來場混戰,則一來落個「以眾凌寡」,聲名太以難聽,二來對方倘武學真高,也沒有什麼便宜好佔。
姬玉花見他們面面相覷,閉口無言,遂含笑說道:「講老實話,我因兼精『五行絕藝』,遂對這『火雲指』力,也只練到十一成左右,無法登峰造極。」
姬玉花拭淚答道:
尚幸姬玉花手快,玉臂雖被奇藤纏住,卻已先把那朵花兒摘下。
伍方尊聽丁威這樣說法,不禁向他看了一眼。
姬玉花也是大大行家,知道邵隱娘所說,決非虛言,遂點了點頭,苦笑說道:
「你不肯告我名姓也行,但卻必須說明為何紮具草人,綁在此處?」和_圖_書
銀髮婆婆笑道:「姑娘服食了『五行奇花』,四肢百穴之間,瀰漫『五行真氣』,睡得越久,收效越宏,你能一睡三日,正是天大造化,怎麼還有些不高興呢?」
他們的重大苦惱是已被深埋如山碎石之下,必須從那些大小不一的石塊中,鑽隙覓縫地慢慢爬出。
「這算得什麼下流?常言道『有力鬥力,無力鬥智』,若不存三分奸詐,怎能闖險惡江湖,伍大哥畢竟高明,早有妙算,否則他為何激使對方來較量這種生開別面的『青山何處不埋人』呢?」
葛嘯群冷眼旁觀,心中大吃一驚,知道這種小小綠色火箭,通體均係以陰磷所製,見風即燃,粘物不脫,水澆難滅,端的厲害無比。
「辛霸主既已服我,可願意在我『五行教』中,充任『西金香主』?」
「我剛好到達,伍霸主是否打算開始『化塵成虹』,吸土自埋了麼?」
「這冊『五行真經』,對我兄弟的用途頗大,我自然希望贏得。」
銀髮婆婆含笑說道:
「任四弟,這位『五行教主』伍行尊,功力太高,不加除去,必為大患,我弟兄又決不肯低首事人,故而少時我『吸土身埋』之後,你先對她那墳土之上,澆以『天一真水』。再由丁五弟用『離明真火』一燒,辛二弟及巢三弟各運『庚金』、『乙木』之氣,緊緊壓制墳土,定使他無法脫身,只等我破墳而出,再以『戊土神功』,與你們五行合運,便可把『五行教主』當真活埋墳內,永世不得超生的了。」
「辛霸主的這種比喻,有些失當,我們又不是爭江山,奪社稷,哪裏談得上什麼『天無二日,民無二王』?充其量也不過只在『五行』二字之上,互相衝突而已。」
姬玉花哂然問道:「伍霸主莫非精於『麻衣相法』?否則卻對我如此打量做甚?」
話猶未了,目中忽閃奇光,向姬玉花看了兩眼,尖聲問道:
這時,那白袍奇瘦之人,果然不再喬裝,緩步離開石筍,瞪著一雙懾人碧目,閃射出驚怒兇芒,凝注在葛嘯群臉上。
姬玉花點頭笑道:
姬玉花微微一笑,截斷了對方話頭說道:
葛嘯群聽到此處,揚眉狂笑說道:
中年馬臉醜女「呀」了一聲,悠悠醒轉,葛嘯群伸指抵住她「脊心」死穴,命她站起身形,向毛白羽朗聲叫道:「尊駕請看,你的人毫髮無傷,我的人呢?」
但這人出現以後,卻使葛嘯群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
姬玉花暗叫「不妙」,遂想張口呼喚蓋方朗、葛嘯群等來援。
葛嘯群指著昏倒地上的蓋方朔,皺眉說道:
葛嘯群見蓋方朔被制稍久,似乎兩腿發軟,正由毛白羽攙扶站起,遂靈機又動地揚眉叫道:
伍方尊越聽越覺驚奇,不禁又對姬玉花看了兩眼。
「這股巨大潛力,便是姬公主服食『五行奇花』以後,所化生的『五行真氣』,你若參練『五行真經』,導使五氣歸元,則可隨意發揮運用,比如今平添倍功力,否則卻會不僅無益,反將蒙受其害的呢!」
毛白羽被他問得方一遲疑,葛嘯群又復狂笑說道:
「吸血幽靈」毛白羽「哈哈」一笑,怪事立生。先是他身上所著白袍,漸漸鼓起,然後,全身皮肉亦然,這枯瘦如柴的「吸血幽靈」毛白羽,竟慢慢變成了一位極為難看可怖的微胖之人。
辛銳又向「北玄霸主」任逍遙問道:「任三弟呢?」
辛銳皺眉問道:「我們兩人動手,卻要把他們叫來做甚?」
伍方尊見狀,冷笑說道:「伍教主不必為難,你若不敢……」
「南赤霸主」丁威目注「東青霸主」巢楠,含笑問道:
「伍朋友,你既兼精『五行絕學』,身為『五行教主』,定可在『火雲指』及『丙丁真氣』等兩技之上,對丁威賜以指點。」
一面發話,一面替那中年馬臉醜女拍開穴道。
「伍教主,你已沉土三尺了呢?」
姬玉花聽完所說,竟心悅誠服地向邵隱娘盈盈下拜。
葛嘯群因在一旁看得情急,又不知應該怎樣對蓋方朔援手,只好冒打冒撞,暗運十二成功力,發出「太玄真氣」。
第一樁優勢是毛白羽仇怒太甚,立意慘殺蓋方朔洩憤,全副心神,均專對這位「北海神偷」一人施為。
姬玉花妙目凝光,看看邵隱娘,微笑說道:
姬玉花笑道:
「那你就死得毫不冤枉,我既找不著老刺蝟,且把老刺蝟的把兄弟殺掉,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這種功力,看來似乎沒有「庚金」、「乙木」、「癸水」、「丙火」等四種神功來得有聲有色,但卻難上數倍。
姬玉花悲聲答道:「因為我有兩位好友,先我下谷,豈不生埋谷內,慘遭不測?」
坑穴四周,也就越來越多地堆起了一圈浮土。
姬玉花秀出一口長氣,在臉上微現笑意,又復問道:
姬玉花向這「中黃霸主」伍方尊看了兩眼,軒眉笑道:
剛才,「西金霸主」辛銳的臂上膚色,只是淡金,如今姬玉花的這隻手掌,卻是金光閃閃,色澤又深又亮。
「一個是瘦小枯乾的黑衣老者,一個是風神絕世的青衫少年,老婆婆既知他們定遭劫數,卻還提起做甚?」
任逍遙狂笑說道:「二哥不必固執,光彩能值幾文一斤?」
銀髮婆婆失笑說道:
原來石後出現之人,是個中年女子,一身月白麻衣,鬢邊掛著兩串長長紙錢,大袖拂地,雙手直垂,走起路來,膝蓋不見彎曲,一蹦蹦地,委實形如鬼怪。尤其是她一張長長馬臉,不僅毫無血色,並浮腫異常,好似在水中泡浸多日的溺死浮屍模樣。
邵隱娘笑道:
他們果然一個往左,一個往右,雙方回轉本陣,誰也不曾受甚傷害,誰也不曾發生什麼事故。
是福?抑是禍?躲不躲得過?
她這樣做法,是求出手必勝,決不願在伍方尊兄弟手下有所失閃,使邵隱娘泉下飲恨。因為自己進境雖速,畢竟五行合參,要想勝過伍方尊兄弟五行分參的各精一技,決非易事。
蓋方朔一面隨同葛嘯群閃身,一面卻把目光注定那中年馬臉醜女,防範她出甚花樣?下甚毒手?
中年馬臉醜女陰森森地笑了一笑說道:
「伍教主,我們自己挖坑好麼?並可在較量『青山何處不埋人』之前。先行在『自己挖坑自己埋』的一舉之上,略為比鬥比鬥。」
邵隱娘雙眉一展,換了滿面笑容說道:
「南赤霸主」丁威性情雖如火烈,但也頗為爽直,聞言之下,向姬玉花肅立躬身,抱拳叫道:「伍教主,你在『南火神功』方面的精絕造詣,使我心服口服,從今日起,丁威便算是你『五行教』下的一名香主了。」
姬玉花點頭笑道:「當然,否則怎配身為『五行教主』?」
毛白羽一面運氣調元,一面仍從兩隻深陷兇睛之內,射出炯炯碧光,覷定葛嘯群、蓋方朔。
邵隱娘「咦」了一聲,反向問道:
她覺得右臂不僅被奇藤越纏越緊,更復甚為疼痛,遂知藤上有刺。
邵隱娘笑道:「姬公主莫要推卻,我有三項理由,必須這樣做法。」
辛銳越發驚奇地,注目問道:
辛銳獰笑說道:
「蓋大哥,你方才是被『吸血陰功』所制,這位穿白袍的,就是以一根『大幽靈鬼箭』十三根『小幽靈鬼箭』,威震海宇,名列『秦嶺雙兇』之一的『吸血幽靈』毛白羽呢!」
一尺……二尺……三尺……一到了預定深度,但這只是姬玉花所處洞穴中的情形。伍方尊方面,則還差三寸。
姬玉花抱拳笑道:「晚輩姬玉花,幼居苗疆……」
先站起來的是姬玉花,後起來的是伍方尊。
比鬥繼續不斷進行,則勝負也就互為因果。
銀髮婆婆笑道:
姬玉花皺眉問道:「老婆婆患的是什麼隱疾?難道就毫無療治之法嗎?」
任逍遙冷笑說道:
葛嘯群又向那具大頭矮身,白鬚黑髮的草人看了兩眼,茫然答道:
蓋方朔被她左一聲「這樣笨法」,右一聲「最大笨蛋」,罵得著實好不愧然,遂首先閃身走到那具白袍奇瘦草人的三尺之前,注目細看。
「不僅同名,並還同技,伍朋友也擅『五行絕學』,更因他一人兼精五藝,故號稱『五行教主』。」
銀髮婆婆取起几上香茗,呷了一口笑道:
「你也名副其實的呢,因為你的神色詞鋒,頗為辛辣銳利。」
情況既然不同,使它騰煙著火的難易程度也當然有別。姬玉花若能在這段帶有翠綠樹葉的幹枝之上,照樣施為,則她對「火雲指」力的造詣方面,自比「南赤霸主」丁威高明不少。
邵隱娘微笑答道:
「配合你的身分?你有什麼身分?」
「我這位蓋大哥,分明中了你的『吸血陰功』,難道還不曾死嗎?」
「我們誰也不會太相信誰,故而我建議不要向身前放人,而向身後放人,讓你的人由右往左,我的人由左往右,先行轉個圈兒,再復回歸本陣。」
葛嘯群關心蓋方朔的安危,不僅不把握機會,向「吸血幽靈」毛白羽繼續猛攻,反而也退後三丈有餘,對蓋方朔低聲問道:
蓋方朔明知他心懷不善,但因雙方相距尚遠,不好意思便示畏怯,只得巍立如山,觀看動靜。
因為姬玉花倘一答允,便非連勝五場不可,其中只要有一場失手落敗,也算是輸了賭約。姬玉花何嘗未曾聽出伍方尊的語意,但因她胸有成竹,遂毫不在乎地點頭微笑說道:
「顯然,毛朋友你分明是被我蝟大哥嚇得驚魂喪膽,才像隻藏頭烏龜般地逃出秦嶺,躲到這廬山幽壑之內。」
蓋方朔點頭說道:
「如今,我們打算先行走馬換將,然後再決勝負,蓋大哥身上覺得怎樣?」
「辛二哥,你自己呢?小弟想先聽聽你的高明見解。」
姬玉花從鼻中「哼」了一聲,目光冷注在辛銳臉上,揚眉問道:
邵隱娘搖頭笑道:「姬公主不必替我關懷,螻蟻尚且貪生,為人豈不惜命,我倘若有絲毫生望,哪裏會甘心待斃?」
銀髮婆婆先行點了點頭,又復搖了搖頭,微笑答道:
姬玉花不等她話完,但自接口答道:
姬玉花傷心垂淚之下,便把這位名雖師姊,實是恩師的「五行神婆」邵隱娘妥為埋葬。照說她料理完畢邵隱娘的後事,便應該去尋「中黃霸主」伍方尊等兄弟,一較五行絕學。
「辛二哥說得有理,但為了我們的金蘭義氣,小弟卻覺得仍應唯伍大哥馬首是瞻。」
姬玉花因事太關心,又復急急問道:
「伍霸主儘管劃道,你若來個開膛破肚,我準陪你剖腹挖心,哪個皺皺眉頭,便不算江湖人物。」
「任四哥,這大概是你出的計策,伍大哥不會如此下流。」
「南赤霸主」丁威,怪笑說道:
伍方尊目注「南赤霸主」丁威,含笑說道:
第三點是「西金」二字,體屬草書,「香主」二字,體屬鐵線篆書。
伍方尊蟻語傳音一了,便立向姬玉花高聲叫道:
氣氛相當緊張,血戰一觸即發。雙方的距離,由三丈有餘,漸漸接近到一丈四五。
葛嘯群與蓋方朔僥倖未為碎粉肉醬,但已形成了兩個麥粉捏的人兒。
任逍遙目光一轉,狡笑說道:
邵隱娘心中大喜,笑逐頗開,隨即翻開那冊「五行真經」,把自己數十年來所冥心獨悟的一些精微妙訣,詳詳細細地加以傳授。
「風月無今古,林泉孰主賓,在下在答覆尊駕詢問之前,先要請教尊駕身分,究是此山主宰?抑或此峽主人?」
葛嘯群應聲答道:「我自然認識,這是當代武林中八大高手之一,號稱『銀蝟鬼見愁,大頭蛆王』的東郭斌大俠。」
七八尺……六七尺……五六尺……四五尺……
「老婆婆請恕晚輩至友關懷,以致尚未請教老婆婆的尊名上姓?」
「姑娘確實聰明,我正對谷內的如山亂石注目,卻見從大小石塊的隙縫之內,連鑽帶爬的出現了兩個人兒。」
姬玉花點頭笑道:「自然是我出的花樣,我既名副其實,也要衣副其實。」
原來,丁威適才所折,是段死枯乾枝,姬玉花如今所折,卻是乾而未枯,枝上還帶著兩片翠綠樹葉。
「這次可是伍大哥佔了上風,辛二哥、巢三哥、丁五弟請看,伍教主墳穴以外的浮土,已化作長虹飛起,伍大哥墳穴以外的浮土,卻連動都不會動呢!」
伍方尊獰笑說道:「這一陣關係整個賭約輸贏,我們應該比較得新鮮一些。」
所謂相同事情,就是這白袍奇瘦草人身上,也有七點碧光,並也在神藏、幽門、陰都、中注、石門、關元、下陰等七處穴道部位,彷彿是它所著白袍上的七顆磷質紐扣。
這不是什麼冰冷長繩,而是一條淡青色的有刺長藤。
就在他們搖點頭之間,那條實體土虹,已由那圈中空土虹的當中穿過,往伍方尊的頭上不斷飛注。只等那條土虹將要注完,那圈土虹,也竟到玉花頭頂上空,化為百丈黃塵,垂天而落。
女孩兒家天性,本愛異草奇花,何況根據一般見識,生長在這等懸崖之間的,更非尋常俗世所有。反正僅有四五尺的距離,略一移動,便可采來,姬玉花遂未曾通知前行的蓋方朔、葛嘯群等。
「我們擇定墳穴,先行互相在穴上盤坐行功,然後易位挖墳,以比鬥『坐土成鋼』功力。等墳穴挖好,也不必假手他人,互吸對方所挖的墳土自埋,又可比鬥『運氣吸物,化塵成虹』神功。最後再比較誰能活埋耐久的『金鋼不壞』身法,豈不把『中黃戊土絕學』,都表現得差不多了麼?」
辛銳滿懷驚疑地冷笑說道:「我是『西金霸主』,你既然精擅『五行絕藝』,便應該猜得出我的得意功力,是何武學?」
辛銳目露兇芒,目注姬玉花,冷笑問道:「巧雖然巧,你難道不覺得有些衝突?」
蓋方朔怪笑答道:
葛嘯群劍眉微挑,身形一閃,便到了石筍背後。
辛銳、巢楠、丁威等三人方一注目,「噗」的一聲,黃塵漫天散處,那位「中黃霸主」伍方尊,果已裂土而出。
但驀然間有陣微風,從橫側方輕輕拂過,這陣輕拂微風,居然隔斷了強勁氣流。
邵隱娘連搖雙手,苦笑說道:
姬玉花萬想不到這「中黃霸主」伍方尊,竟想出了這麼一個顯然蘊有兇謀的促狹主意,不和圖書禁雙眉深蹙。
「我們連續施為,頗費真力,不妨略為休息,在一盞茶以後,再復開始吸土。」
葛嘯群身形微閃,退後數尺,向蓋方朔低聲問道:
「巢三哥,我們平心論事,這一場定然也是伍教主獲得勝利,但巢三哥卻不妨猜猜,大哥與伍教主的出墳先後,約莫會相距多少時間?」
話鋒微頓,雙眉又揚,冷然繼續說道:
姬玉花喜極失態,搶前半步,一把抓住銀髮婆婆的衣袖,急急問道:
「丁霸主且慢對我歸心,因為『五行絕藝』之中,才勝了金、火兩行,還有木、水、土三行未曾比較,結果到底是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一個奪精,一個合運,雖然功力相剋,難道就想不出相輔相成之道?」
故而她的一身功力,雖頗不弱,也告心慌意亂,閃躲不及被葛嘯群立即點倒在地。
姬玉花聞言,方一愕然,那銀髮婆婆繼續笑道:
「你是何人?」
這滋味夠美的了,美得絕非她生平所嚐過的任何東西可比,但也使姬玉花遍體漸漸地失了知覺。
姬玉花笑道:
伍方尊點頭笑道:「伍教主請選墳穴。」
遂趕緊行功貫臂,想化肉成鋼,震斷奇藤,並不受刺痛之苦。
姬玉花尚未答話,「西金霸主」辛銳便自接口說道:「大哥,天下巧事真多,這位朋友幾乎與你同名,你叫做伍方尊,他卻叫做伍行尊呢!」
「我已說明想邀請你們擔任我『五行教』的『五行香主』之位,你怎麼敢犯上?要和這當教主的動手?」
「老婆婆儘管請講,只要不是違背天理及有害人群之事,姬玉花無不應命。」
毛白羽眉頭微蹙,伸手把他扶住。
「五行專精的一冊,被伍方尊兄弟得去,五行合運的一冊,則為我所有。」
毛白羽皺眉道:「你要問何事?」
「如此說來,你所著奇衣上的黃、紅、玄、青、金五種色彩,便是代表身負『土木水火金』等『五行絕技』的了?」
「五行神婆」邵隱娘笑道:「姬公主有話儘管請講。」
說也奇怪,那塊山石在丁威向其吐氣之下,先起了一陣「畢畢剝剝」之聲,然後便轉變色澤!
「我既猜對,就在這『庚辛真氣』和『金臂神功』之上,和你比較比較便了。」
姬玉花聽得好不歉然,銀髮婆婆復又笑道:
一般人挖坑,不用鏟也得用刀,不用刀也得用手。
伍方尊目中兇芒一閃,接口笑道:
「前面那具草人,是『銀蝟鬼見愁,大頭蛆王』東郭斌,後面這具草人,卻是誰呢?」
姬玉花軒眉笑道:
「這種辦法,倒也合理,雖然犧牲一方,卻可成全另一方練得沒有瑕疵的武林絕藝。」
姬玉花笑道:「丁霸主打算怎樣施展?是把這兩樁絕學,夾雜在拳掌之中彼此過招?還是各顯玄功,比較強弱?」
怪了!「幽靈鬼箭」所閃動的是碧色磷光,「赤芒化血刀」所閃動的是血色精芒,如今這閃爍夜空金蛇似的光亮,卻是哪一方的新奇武器?
「姬公主放心,我怎會要你做甚傷天害理之事?此舉雖係出我私心,但由你來做,或許反而對武林有益。」
姬玉花撫掌笑道:
「我不曾細聽他們談話,只在他們爬出亂石,互慶脫險重生的喘息之時,隱隱約約聽得一些『此時無法相尋,他日或可在勾漏相會』等語。如今想去,可能就是有關姑娘的了。」
她伸手摘花,必先觸藤,而這根奇藤又具靈性,遇物即自動捲纏,並越纏越緊。
白袍奇瘦之人,陰惻惻地說道:
「南赤霸主」丁威冷笑揚眉叫道:
邵隱娘笑道:
「我看不出所以然來。」
「多謝姬公主的美意,但天材地寶,百世難逢,我哪裏會發現第二朵『五行奇花』?只是發現我自己患有隱疾,壽元已盡,最多只有七日活命,故而縱令夙願得償,也不及與伍方尊兄弟,互爭長短的了。」
「你認識這具草人,紮得像誰?」
等他把氣息調勻,神功凝就,便雙眼微睜,向三步以外的那塊山石徐徐吐氣。
「西金霸主」辛銳是穿著一件金色長衣,也復極為惹人注目,使姬玉花一望而知。斷定這山洞中走出的金衣人,便是自己要尋的「五行霸天」之一。
「伍霸主喚我何事,可是回心轉意,情願擔任『五行香主』,輔佐我這『五行教主』,共同光揚本教,雄霸武林了嗎?」
辛銳冷笑一聲說道:
毛白羽則臟腑一震,嗓眼一鹹,嗆出了一口鮮血。
伍方尊大喜問道:「我們賭約既定,卻採取什麼方法,互相比鬥?」
蓋方朔「咦」了一聲,方待說話,眼前卻起了一道碧森森的閃光。
前後兩具草人,紮得迥異其趣,前面大頭矮身,白鬚黑髮草人,製造極為粗造,後面白袍奇瘦草人,則製造極為精細。
白袍奇瘦之人,冷然喝道:「小輩住手,你是何人?」
姬玉花行功既快,色澤更深。在功力火候之上,確實已比那「西金霸主」辛銳,高明不少。
「伍教主,不必謙虛,你肯再對我伍方尊賜教一二,大概我弟兄便均甘為臣僕的了。」
葛嘯群存心激怒這位「吸血幽靈」,不肯硬接,吸氣飄身,退出兩丈有餘,朗聲叫道:「毛朋友且慢動手,那位長得像匹醜馬的大娘兒們,究竟是你的徒弟,還是你的相好?應該先介紹一下。」
姬玉花猜不透對方心意,揚眉笑道:「老婆婆請明白說出,究是何事?」
念方及此,右臂間已有一股麻酥酥的感覺,電佈周身。
中年馬臉醜女陰笑說道:
姬玉花有意找碴,身上所著,竟是一件「黃、紅、玄、青、金」五色,合湊的特製長衣。
幽魂谷上,天崩地裂,電閃雷轟。
伍方尊聞言,心中便暗暗盤算。
黃塵散處,現出一位身著黃衣的肥胖老人,目注姬玉花,愕然問道:
「我要把這冊『五行真經』,奉贈姬公主,並趁著最後在人世勾留的七日光陰,把數十年參究所得,對姬公主加以傳授。」
「尊駕且莫自行陶醉,你若不把我打服,我怎肯在你教下屈為香主。」
「毛白羽,你不必摸了,你那十三根『小幽靈鬼箭』,一齊被我順手取來,除了用去三根,嚇嚇你老姘頭外,還剩十根,全在此處。」
「這話難講,反正我們沒有第三條路,除了把這精能『五行神功』的伍行尊設法殺死,便是乖乖聽命,把他當做主人。小弟此時對這兩者之間,尚拿不定主意。」
葛嘯群點頭笑道:「不錯,他叫我『葛老弟』,我叫他『蝟大哥』呢!」
「北玄霸主」任逍遙把其餘三位霸主叫到一旁,首先皺眉說道:
葛嘯群見蓋方朔竟會無緣無故地自行暈倒,自然滿腹驚疑,劍眉雙揚,傲然說道:
「尊駕太不講理,竟連別人名姓也要干涉,我為何不可以叫做『伍行尊』呢?」
姬玉花接過一看,只見小書書面之上,赫然寫著「五行真經」四個鐵線篆字。
「這廬山之中,怎麼有好幾樣與五行絕藝相關之事,比如老婆婆號稱『五行神婆』,晚輩服食一幽『五行奇花』,還有伍方尊、辛銳、巢楠、任逍遙、丁威等人,共稱『五行霸主』。」
第一點姬玉花所立之處,比自己距壁稍遠。
這種怪事,雖然發生於一剎那間,但嚴格說來,卻可分為三個步驟。
姬玉花目閃神光,眉騰傲色地應聲答道:「我是『五行教主』。」
姬玉花蹙眉問道:「老婆婆所說的驚天動地巨變,是指何事?」
姬玉花「咦」了一聲,詫然問道:
伍方尊說道:
第三個步驟是彷彿從「吸血幽靈」毛白羽的身上,向正前方產生了一種極為強大的無形吸力。
因為他們幾乎為石粉所埋,全身上下,更東一塊青,西一塊腫,掛了不少彩頭,處處殷然血漬。不過這只是皮肉之傷,並不對他們構成重大苦惱。
銀髮婆婆笑道:
伍方尊本已不信對方能連勝自己兄弟五人,何況又知道對方藝出「五行神婆」邵隱娘所授,遂毫不考慮地,點頭說道:
丁威施展「火雲指」,自覺功候頗深,對方絕難勝過自己,遂向姬玉花傲然笑道:
如此一來,不僅救了蓋方朔,並傷了毛白羽。
姬玉花一來身負上乘武學,根基極好,能夠觸類旁通;二來獲得這冊「五行真經」,可以窮研細讀;三來有邵隱娘在側,隨時告以數十年苦修的實際經驗、及所得秘訣;四來邵隱娘苦練多年,而成就尚旺的「五行真氣」,業已充沛她的體內,她有了這四大優點,尤其是最後一項,更為關係重要,自然進境奇速。
金木水火等四行霸主,一齊屏目靜氣,神情凝重地目注場中!
「中黃霸主」伍方尊眉頭微蹙答道:
葛嘯群看清以後,向那中年馬臉醜女皺眉問道:
「這三項理由極為充足,也極為淒巧。第一項為我,第二項為你,第三項為他。」
丁威心中矛盾異常,既對姬玉花好生敬佩。又想再以「丙丁真氣」一試,遂抱拳笑道:
「我還有盟兄弟四人,似乎應該也把他們的姓名身分,對你說上一說。」
「我四肢百穴及全身經脈之間,好似充塞了一種無法運用的巨大潛力,竟使氣機流行,不甚暢快。」
辛銳聽得一頭霧水,惑然問道:「什麼叫『名副其實』和『衣副其實』?」
但她既是存心挑釁而來,自然無甚顧忌,遂在金沙峽中,接連引吭三嘯。
「這樣好了,姬公主算是拜那兩位手書『五行真經』的去世奇人為師,我則以你師姊身分,代師傳藝。」
「西金霸主」辛銳首先大驚叱道:
這時,金沙峽口連聲怪笑起處,一團黃塵,飛捲而入。
姬玉花問道:「老婆婆可曾看清這兩人是何形象?」
「我本來並不想隨意殺人,但你不是說這東郭老刺蝟與你有八拜之交,彼此是把兄弟嗎?」
姬玉花聞言,大喜說道:
「身是真金不怕火,不是猛龍不過江,辛霸主若對『庚辛真氣』頗有自信,便不妨再試上一試。」
姬玉花下壑之際,是走在最後,與葛嘯群一上一下,把蓋方朔夾在當中,以便於對他照應。
辛銳狂笑說道:
「妙極,巧極,天下既有姑娘所遇的妙事,就有他們所遇的巧事,你這兩位好朋友,居然未曾死呢!」
「尊駕打算賭些什麼?先請見告,伍方尊兄弟才知道賭得起,賭不起呢?」
「葛老弟,你看這老魔頭業已氣得眼中冒火,又不知要出什麼惡毒花樣?」
「馬面閻婆」王大娘早就怒滿心頭,憋著一腔惡氣,聞言之下,一聲厲嘯,鬢邊紙錢齊飄,蓋如惡煞兇神般,向蓋方朔狠狠撲去。
姬玉花把「五行真經」揣入懷中,揚眉狂笑說道:
石筍上綁的,果然是具草人,除了頭大身矮,鬚白髮黑特徵,與「大頭蛆王」東郭斌相符以外,紮製得頗為粗糙,適才因在遠處遙觀,方有真人錯覺。
蓋方朔苦笑答道:「我方才只覺有股奇強吸力,吸得我心魂欲飛,周身血管都脹痛得似將爆裂,但自從脫出那無形氣流,如今定下神來,好像也沒有什麼事了。」
辛銳、巢楠、任逍遙、丁威等人,均是大大行家,自然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西金霸主」辛銳及「南赤霸主」丁威,越發對姬玉花好生敬佩。
姬玉花此時已把真氣調勻,聞言之下,不禁暗笑,但也不加說破,只是應聲答道:
「南赤霸主」丁威取過一塊山石,置於三步以外,然後便盤膝坐下,垂簾合目,自行運功調息。
姬玉花笑吟吟地答道:
誰知她剛剛施展「游龍身法」,貼壁橫行,把那朵其形如蓮的紫色奇花摘在手中,卻被一條冰冷長繩,纏住玉臂。
邵隱娘慌忙攔住,蹙眉問道:「姬公主,你施此大禮,卻是做甚?」
「因為我滿腔熱望,全在那朵『五行奇花』之上,只等此花成熟,加以服食,增加『五行真氣』,便可勝過伍方尊等兄弟五人,誰知天數早定,陰錯陽差,竟在機緣將至之際,慢了一步。」
蓋方朔聞言,足下一個踉蹌,似乎又將栽倒。
刷!「幽靈谷」內,一道血赤赤的閃光。
如今姬玉花是青煙騰後,枝上綠葉先行枯黃飄落,然後才轟然火發。
話完,便也走到那具白袍奇瘦草人的三尺之前,仔細注目。
「好,我就再去看看。」
「南赤霸主」丁威適才的枝上青煙,是從他右手食指所觸之處冒出。
「蓋大哥,你方才中了毛白羽的『吸血陰功』,如今覺得怎樣?」
原來,就這一眨眼間,姬玉花右掌之上的膚色已變。
毛白羽臉上實在難堪得再掛不住,遂厲吼一聲,向葛嘯群飛撲而至。
葛嘯群縱是一流身手,江湖經驗,畢竟稍差,以致未曾看破毛白羽亟需運氣調元,已然不堪再戰。蓋方朔雖是狡若天狐的老江湖,但在九死一生,倉促脫險之下,也未看出毛白羽的這種破綻。
轟……隆隆……隆隆……
邵隱娘見她進境如此神速,自然驚喜異常,遂與姬玉花略一試手,竟覺得業已青出於藍,冰寒似水。
這種「庚辛真氣」,雖無形無色,但卻鋒利得宛若寶刀神兵,那片平坦石壁之上,硬被辛銳吹出深約三分的兩個草書「西金」大字。
他一面吃驚,一面問道:「伍朋友,你對這『金臂神功』練到幾分火候?」
「這不是適才之事,這是三日前的事了。」
「我因絕不相信,在那等石裂山崩,幾乎把整條幽魂谷完全填沒的情況之下,還會有人生存?遂對那兩位大難不死萬劫餘生之人,仔細看了幾眼。」
他變色注目,卻見這線玄色飛光,是發自任逍遙的「紫玉葫蘆」之內。
其實若以葛嘯群的目前功力,與「吸血幽靈」毛白羽相較,原在伯仲之間,佔不了太大便宜。但他之所以一舉功成,是無意中取得兩樁優勢。
「伍霸主既然這等說法,便由我與你從有關『戊土』的神功方面,一決勝負也好。」
約莫頓飯光陰,在這種沉寂對峙中,悄悄消逝。
伍方尊辨明利害,遂更落得漂亮,軒眉狂笑說道:
「姬公主慧質蘭心,見解確高,那兩位武林怪客,在最後一次,也就是第十次的比鬥之上,約定不分生死輸贏,決不罷手,並生恐所學埋沒,遂事先各著了一冊『五行真經m.hetubook.com.com』,作為彩頭,俾勝者可兼參對方精微,練成相輔相成的『五行絕技』。」
姬玉花傲然一笑說道:
「丁五弟有何看法?」
辛銳聽得雙眼一翻,狂笑說道:
伍方尊點頭一笑,便在姬玉花所指的那塊土地之上,劃了兩個圓圈,均是約莫五尺方圓的一般大小。
「這到巧極,我這一位『五行教主』,居然遇見了五位『五行霸主』。」
毛白羽雙手齊揚,往回一招,口中並發出「咻咻咻咻」的連綿不斷怪聲,於是在這幽魂谷底,便第二度發出怪事。
這也是「竹劍先生」西門遠生平不傳絕學,「太玄真氣」的威力神妙證明。
毛白羽與葛嘯群之間的距離,業已減到了一丈二三。
「老婆婆業已對我有救命深恩,姬玉花慚惶未報之下,怎麼還敢當如此厚賜?」
蓋方朔搖頭答道:「我也不認識,還是請你明白說出便了。」
只見姬玉花與伍方尊的身形,業已沉陷下了二尺左右。
「任四弟,你怎麼採取如此下流手段,用『天一真水』澆人墳土?」
過了片刻,住得離這金沙峽最近的「南赤霸主」丁威,首先宛若一團火雲般,如飛趕到。
漸漸,兩人身形全已沒入土中,但卻仍未停止下沉之勢。
「北玄霸主」任逍遇聽了「中黃霸主」伍方尊之言,雖覺大哥設計高妙,但心中仍自有些惴惴不安。
走到約莫距離兩丈一二之處,已對葛嘯群的推想,取得了初步證明。
姬玉花訝然問道:
「怎麼看不出來?這廝倘在『坐土成鋼』及『化塵成虹』之上,輸了還好,若是再度獲勝,必被大哥活埋而死。」
敵在地上,身埋入土,姬玉花雖然精擅「五行神功」,卻怎樣逃得過這五行合運,煉石埋身之危?
換句話說,伍方尊運氣所吸的一條土虹,姬玉花運氣所吸的是一圈中空土虹,其控制難易,功力高低,使人無須辯駁,一望立判。
眼看「北海神偷」蓋方朔全身為「吸血陰功」所化氣流所裹,一步步,一寸一寸地接近死亡。
故而,她不管藥物是否對症,也不肯放過這一線生機。
金蛇既是閃電,那「轟隆隆」的巨響,定是雷聲。
毛白羽聞言,那毫無血色的雙頰之上,竟略略浮現羞窘之色,怪眼一翻,厲聲答道:
姬玉花笑道:
「我叫蓋方朔,因生性最愛端端煙袋,拔拔雞毛,江湖人物遂送了我一個『北海神偷』之號。」
「葛老弟,你話雖說得不錯,但我卻至今還想不明白姬公主怎會無聲無息地突然失蹤?」
「但事雖在人,數卻前定,我如今是萬念皆灰,把一片雄心,化為泡影。」
「姬公主,看來你是偶遊『匡廬』,怎會知曉伍方尊的兄弟之名?他們似乎尚未出世行……」
姬玉花何等玲瓏,目光微瞥,搖手笑道:
姬玉花揚眉問道:
葛嘯群轉到石筍後方,注目看時,不覺一怔。原來,在這石筍後面,竟綁著另外一具草人!這具草人,紮成一個身著白袍的奇瘦之人形狀。
話方至此,突然聽得有一陣彷彿極為沉悶,但不知來自何處的隆隆之聲,連足下石地及四外山壁,都有些輕微搖動。
「老婆婆多年守候,費盡苦心,卻被毀諸一旦,委實令我太以慚恧難安,但不知可有什麼補救之法?」
「第三項理由是為他,換句話說,也就是要替整個武林,有所造福,姬公主若參練『五行真經』,以你功力根柢及體內『五行真氣』之助,極短期內,便有大成,定可具備一種對伍方尊兄弟的莫大剋制力量,萬一他兄弟藝成出世,為禍江湖,姬公主豈非舉手之間,便可替世除害。」
銀髮婆婆遂把那場自然災變,對姬玉花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姬玉花聽得失聲悲啼,淚落如雨。
姬玉花搖頭笑道:「我想不出這『衝突』二字,是何意義?」
比葛嘯群更吃驚之人,卻是那「吸血幽靈」毛白羽。
第一種情況是蓋方朔暈絕倒地,一動不動,生死難料。第二種情況是那中年馬臉醜女,站在自己身右一丈二三以外,滿面獰笑,神情好不得意。
「老婆婆,我承認你這第一項的為我理由,合情合理。」
葛嘯群皺眉說道:
伍方尊神色獰厲地接口說道:
蓋方朔身不由己,也自一步一步地向這位「吸血幽靈」毛白羽的面前走去。
他一面心中驚異,一面目光如電地向姬玉花仔細打量。
伍方尊揚眉答道:「尊駕怎能不仔細看看,尊駕究竟是哪方神聖?」
第二樁優勢是葛嘯群全力行功,橫腰猛切,毛白羽則以為即將功成,疏神失備。
邵隱娘點頭笑道:
「伍教主,我的新鮮題目已經想好,只怕你未必敢和我這樣比鬥?」
刺藤本作環狀,把那朵紫色奇花,圍繞其中,但因藤色太淡,又在濃霧以內,遂未被姬玉花發覺。
丁威性情坦直,應聲答道:
但毛白羽是絕頂兇人,一代老魅,他知道絕不能把自己受重傷之事,讓對方看破。否則對方毫無顧忌,放手猛攻,自己又不及立即調氣復元,豈不要與「馬面閻婆」王大娘,一同慘遭劫數。
葛嘯群狂笑說道:
這種色澤轉變,是由一般石色,漸漸變紅,等到最後那塊山石終於色如火赤,然後砰然爆裂,炸成無數碎塊。
「吸血幽靈」毛白羽不等葛嘯群話完,便自哂然說道:「誰說我殺死了你的友人?」
巢楠點頭說道:「辛二哥說得不錯,我如今也有些傾向於伍教主,欽佩敬服他了。」
「伍霸主,你坐東面圈兒,我坐西面圈兒,各以頓飯光陰為度。」
辛銳聞言,只好半信半疑地取出一根金色小箭,拂向石壁。小箭一聲輕爆,順著山壁,刺空射起,到了高空以後,又復自行爆碎,灑落了一天金雨。
「姑娘少時不妨去看看谷中情形,在那等地覆天翻的異常災變之內,兩條人命,是等於草芥……」
辛銳盛氣雖餒,雄心猶存,點了點頭答道:
銀髮婆婆搖頭笑道:
「吹得大不如練得好,來來來,我要領教領教你這位『五行教主』的『五行絕藝』。」
辛銳、巢楠、丁威三人看得點頭,任逍遙看得搖頭。
姬玉花好生愧然,紅著臉兒道:
姬玉花會者不忙,也選了一塊同樣山石,放在距離自己的三步以外。
「方法由你們自決,或是一擁而上,以眾人凌寡,或是車輪大戰,更番出手,在下均所不怯。」
銀髮婆婆嘆道:
葛嘯群心中雖也為姬玉花懸憂,但表面上卻不得不以一種豁達神情,揚眉含笑說道:
毛白羽雖覺對方這種建議,似乎有點奇怪,但藝高膽大,卻也未作深思,點頭同意。
伍方尊雖然眼見姬玉花一再以「五行神功」,勝過「西金霸主」辛銳,「南赤霸主」丁威,造詣確實驚人,但心中仍自略有不服,遂含笑說道:
葛嘯群點了點頭,微笑說道:
理雖如此,事卻不然,姬玉花空自玉臂凝功,那根奇藤卻仍然纏得從冰肌雪膚之間,沁出涔涔血水。
就在辛銳、巢楠、及丁威等三人互相低語之際,那位「北玄霸主」任逍遙卻獨自站在一旁,呆呆出神。
葛嘯群「哼」了一聲,哂然說道:
他們起立以後,互相換了一個位置,便自著手挖坑。
蓋方朔皺眉笑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但卻想不通是什麼原因?好在他必將有所動作,且再復看上一看,無須胡亂猜測。」
姬玉花如今的枝上青煙,卻是從這根幹枝的末梢騰起,距離她手持之處,還有兩尺三四光景。
姬玉花點頭笑道:「對,我也有這種感覺,伍霸主趕快動動腦筋,你把這場比鬥的題目,想得越新鮮越好。」
姬玉花揚眉問道:「老婆婆與伍方尊等試過手嗎?到底誰強誰弱?」
辛銳看得方自大吃一驚,姬玉花玉掌已落,五根纖纖手指,宛如利錐鑿沙一般,深空插入了壁間山石之內。
「下流,下流,若用這種手段,贏了也不光彩。」
不對,不是微胖而是微腫,因為微胖並不難看,微腫卻看去極不順眼。
「我們風來水上,雲變寒塘,根本陌不相識,你卻裝神扮鬼地暗下毒手做甚?」
這時葛嘯群不敢輕敵,也不甘示弱地抽出了「赤芒化血刀」來,準備與「吸血幽靈」毛白羽的「幽靈鬼箭」做一番石裂天開的劇烈惡鬥。
「西金霸主」辛銳、「東青霸主」巢楠、「北玄霸主」任逍遙、「南赤霸主」丁威等四人,也就喘過一口氣兒,放鬆了極度緊張,互相表示意見。
「巢三哥,你看伍教主與伍大哥是否同時壓土下沉三尺,彼此秋色平分?」
姬玉花「哦」了一聲,又復問道:
蓋方朔低聲笑道:
「晚輩適才為毒藤所纏,涉險絕壑,是老婆婆救了我嗎?」
遠比近難,探比淺難,在石壁上吹氣鐫字,自然也是作鐵線繁篆書,比作草為難,使那「西金霸主」辛銳,看得怎不心服?
且保留一段時間,讓「毒|龍公主」姬玉花埋身黃土之內去仔細思量對策,暫把故事移轉到葛嘯群、蓋方朔方面。
「西金霸主」辛銳向「東青霸主」巢楠看了一眼,發話問道:
「我若在『金木水火土』等『五行神功』之上,勝了你們金蘭兄弟五人,你們便不許再有異義,也立誓從此追隨我這『五行教主』,聽我一切號令。」
「我能勝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卻鬥不過他們二人以上的合力施為。」
毛白羽也向蓋方朔身上點了兩指,使他醒轉。
姬玉花揚眉笑道:
辛銳仍似不信地訝然問道:「伍教主,我盟兄弟等,各有專長,非同小可,你難道當真對『金木水火土』五行奇功,兼精絕藝?」
邵隱娘雙目之中,精芒電閃答道:
第二個步驟是他一身微腫皮肉,仍舊癟落得包在骨架之上。
「好,我若不能全勝你們兄弟五人,這冊『五行真經』,便是你們所有。」
「老婆婆,你這算何意?」
隨著他們的身形下陷,土地上自然現出了兩個巨大坑穴。
「我剛剛把你救回幽魂谷內便地裂山崩,歸諸浩劫,姑娘請想,我若早回片刻,你便吃不到那朵『五行奇花』,我若遲回片刻,你又必葬身絕壑,偏偏不遲不早,才成就你這段福綠,豈非冥冥中有定數?」
蓋方朔想不到對方的「吸血陰功」,能有如此厲害,等到覺得不妙之際,整個身軀業已被一種奇強無形勁力兜住,不由自主地步步向前。
蓋方朔見葛嘯群尚且如此豁達,自然不敢再提起姬玉花之事,以免惹他憂心,遂怪笑說道:「葛老弟,我們雖幸脫鬼魅,卻尚須再做上一陣穿山甲,方能重履人世,但願那『吸血幽靈』毛白羽,『馬面閻婆』王大娘等兩個魔頭,從此永淪地獄。」一面說話,一面施展「縮骨神功」及靈奇身法,與葛嘯群在如山亂石堆中,慢慢向上鑽出。
「尊駕既然殺了我的蓋大哥,我也殺了這位長得像匹難看馬兒的麻衣女鬼,才算夠本。」語音方落,右掌已揚,便向那中年馬臉醜女的天靈之上拍去。
「五行絕學,本屬玄功,我們還是各自表現,比較妥當,丁威拋磚引玉,先獻醜了。」
毛白羽厲聲答道:「這是我的老伴兒,馬面閻婆王大娘。」
辛銳大吃一驚,悚然說道:「你果然不是外行,竟猜得一點不錯。」
毛白羽內傷已復,手中持著那根「幽靈鬼箭」,一步一步地緩緩前行。
辛銳一聲怒吼說道:「胡說,你怎麼可以叫做伍行尊?你……」
她想得高興,應聲答道:
葛嘯群則氣穩神凝,手中橫著那柄「赤芒化血刀」,巍立如山,傲然待敵。
巢楠正在沉吟,忽覺有一線玄色飛光,向姬玉花的埋身墳土飛去。
常言道:「品須出眾,藝貴驚人。」姬玉花絕學才施,便使「南赤霸主」丁威,從「伍朋友」改稱「伍教主」,在詞色之間,恭敬不少。
姬玉花點頭笑道:「我知道辛霸主不便代你的盟兄盟弟做主,但你不妨把他們邀來此處,讓我一一制服。」
他們本是藏在堡下暗處,低聲悄語,彼此討論,如今這一現身走出,在那石筍左近,竟也響起了先前在壑上所聞的淒淒鬼哭。
伍方尊異常乾脆地,搖頭答道:「不願!」
話完,折下一段枯枝,持在手中,約莫盞茶時分過後,他右手食指所觸之處,便有一縷青煙裊裊而起。
邵隱娘引注姬玉花,微笑說道:
跟著伍方尊的腳下,也有了同樣情形,不禁使那與伍方尊情意最相投契的「北玄霸主」任逍遙,看得雙眉緊鎖。
「石後何人,請出一會,彼此均是江湖同道,毋須再弄這些徒貽人笑的鬼祟伎倆。」
「伍霸主,你在『五行霸主』之中,是老大身分,便請你來評斷評斷這場以『丙丁真氣』較功一舉,誰強誰弱?」
兩人只相距七八尺遠,蓋方朔遂告命呼吸困難,因「吸血幽靈」毛白羽的「吸血陰功」,能在隔空三尺以外,硬生生地把對方的全身氣血,從百會、丹田兩處要穴吸出,使其腹爆腦裂,慘死無救。
姬玉花聽這「中黃霸主」伍方尊,提起「五行神婆」邵隱娘名號,立即肅容正色,恭恭敬敬答道:「邵老婆婆不僅是我師姊,並代師傳藝,在下的一身『五行絕學』,便全是邵師姊所授。」
「尊駕功力,確實高明,但辛銳仍想在『庚辛真氣』之上,再復領教領教。」
姬玉花微笑說道:「老人家莫加謬讚,姬玉花有件事兒,想要請教。」
姬玉花與伍方尊方才是以「戊土真氣」,把所坐圈中泥土,凝結如鋼,如今則係再用神功,要將對方所練的「戊土神鋼」歸原還本。
原來這時「中黃霸主」伍方尊竟暗用「蟻語傳聲」功力,向任逍遙耳邊說道:
葛嘯群向毛白羽看了眼,揚眉笑道:
「姬公主不必為了此事不安,我如今業已另有發現,心中毫不難過。」
這時,惡鬥早休,大難也過,葛嘯群卻想起突然失蹤的愛妻「毒|龍公主」姬玉花來。
姬玉花微笑說道:
幽魂谷下,砰訇震盪,積石盈壑。
邵隱娘靜靜聽完,含笑說道:
葛嘯群揚眉笑道:「這樣說來,你是與我蝟大哥有仇?」
「姬公主,你說錯了,我不僅有勝過他們兩人合力的把握,並具有勝過他們五人聯手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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