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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羅剎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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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青霧紫氣 費煞苦力 寒梅勁節 乃見冬心

第二十四章 青霧紫氣 費煞苦力 寒梅勁節 乃見冬心

薛冬心臉色一暗道:「先生薛正粹雖未在江湖行走,卻為妾身心儀的第一人,他一身藝學,比之妾身有過之而無不及,只可惜天奪其壽……」
薛冬心點點頭,蕭奇已拖著滿臉疑惑的展翼走了。
蕭奇連忙陪笑道:「那裏!那裏!夫人應是瑤池會中客,蓬萊島上仙,老朽一個俗子,怎敢以塵世俗務來相煩夫人?」
薛冬心臉色一整道:「琪兒!別玩皮,司馬少俠年紀比較大,你該叫他師兄,好好地把五行真氣的基本功夫跟他研究一下,他在這兒沒有多少時間!」
展翼微訝道:「老夫雖未見過薛大俠,想來定是位不世高人,理應期壽永頤,怎會中年身殞……」
展翼忽地一捋頷下長鬚道:「以夫人這等人品,尊夫一定是個絕頂人物!」
薛冬心輕輕一嘆,似欲有言,但到了最後卻道:「相逢各有緣份,當年我是無心遇上了那些人,並不是故意去找他們的,方天華固然罪大惡極,我卻沒有遇到過他!」
司馬瑜又道:「翠衣仙子是別人相稱前輩的名號,但不知……」
蕭奇聞言一怔道:「這麼說來竟不是老頭子的瘋言亂語吵醒夫人的!」
司馬瑜被罵得滿臉通紅,薛冬心卻改顏笑道:「蕭大俠不必呵責令徒,這位哥兒彷彿與我很投緣,隨他怎麼說吧!而且有時他的批評很有力量,方才在入定時,他的聲音居然能透過我的護身真氣,將我驚醒,足見他的夙根甚厚,將來的發展實未可限量!」
蕭奇凜然色變叫道:「小子!快說是怎麼回事!」
舉目看時,只見身畔除了蕭奇之外,還多著一個青翠衣裳的中|年|美|婦,姿容宛約,神儀萬千!
展翼見她說話時神情中充滿悔意,知道這女孩子本性還是善良的,剛才對冷如冰與司馬瑜連施重手,不過是一時情緒上的激動,現在慢慢平靜,不過已經晚了,自己此刻已是強弩之末,連擋住都勉強之至,何況是頂回去!
展翼微訝道:「方才只有那位小友曾對令嬡說過一些有關夫人的話……」
她說話的聲音是慈藹的,可是卻別有一種威嚴,薛琪聽得更加傷心了,在她的懷中抽泣不已!
展翼此刻才喘息甫定,對著中|年|美|婦作了一揖道:「多謝夫人解困!」
中|年|美|婦端詳了片刻,才訝然失聲道:「這哥兒好厚的宿根!」
薛冬心微微搖頭道:「不行!我蒙先師授業之後,就嚴誡涉身江湖爭門之事,先師雖已作古,師命不可違,再者拙夫早棄,我更不能……」
長眉笑煞哼了一聲,冷笑不語,司馬瑜更加惶恐,剛想跪和-圖-書下求饒,薛冬心微微一嘆,將他拉回座上道:「蕭大俠不要怪他,司馬少俠仁心義懷,正是個磊落丈夫……」
薛琪在旁忽地滿臉通紅道:「娘!我不幹!」
司馬瑜回過神來道:「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不再恨你了!」
薛冬心臉色微動道:「蕭大俠是怪我不肯出力了!」
司馬瑜崇敬地道:「歲寒見勁節,耐霜識冬心,前輩這名字取得好極了!」
司馬瑜笑道:「這話說來太長了……」
薛冬心臉色微變道:「先生死於一項意外,這是寒門私事,妾身也不想煩以列位清聽,而且妾身也因先夫之死,發誓永不離此地!」
心頭落下一個嘆息!口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司馬瑜不以為然道:「前輩有著這一身絕技,不去蕩魔除害,甘心如此淡泊以終,不是有違當初習藝的本衷嗎?」
司馬瑜歡動顏色道:「那前輩是答應出頭麼?」
那中|年|美|婦拍著懷中的薛琪道:「孩子!瞧你多任性,展老先生一代仁俠,若是你萬一失手傷了他,看你如何補救,我真後悔把五行氣功傳了你,那是一種自衛健身的功夫,誰知你會拿出來傷人,把我授功時的誡言,丟得一乾二淨……」
薛琪見到那美婦時,笑叫一聲:「娘!我被人欺侮死了……」
司馬瑜笑道:「這一趟太湖之行,與這些人全照過面了,也由他們口中才得知翠衣仙子之事,常日耿耿於心,所以今天一見面,心中就有了預感,師傅!這一次我們的收穫可太多了,七大兇人遇上了四個,還加上天南雙毒……」
中|年|美|婦微笑道:「妾身所習定功心法,甚少受外界侵擾,除非是有特殊關係的人或事,才能感受心神……」
薛冬心輕輕一嘆苦笑道:「蕭大俠不必故作違心之論!其實降魔除暴,人人有責!」
展翼微微一笑道:「老夫為了多管你們年青人的閒事,幾乎把一條老命賠上,多虧這位夫人趕來,將誤會都釋清了!」
中|年|美|婦微微一嘆道:「妾身昔年的名字已隨著先夫葬在太湖裏了,現在為著相稱方便!哥兒就叫我未亡人也未始不可!」
薛冬心走了,司馬瑜還在發呆,薛琪等了半天,才含羞地道:「司……師兄!你還恨我不?」
司馬瑜不服回嘴道:「師傅!您常教我做人當以仁義為重,怎麼又改腔呢,眾邪門若是成立後,流毒天下,為害無窮,除暴安良,乃我們本分事!」
薛冬心臉色微變道:「隨他怎麼佈置,我也不會在乎,當年塵心未盡,才有那些遊戲之行,現在我https://m.hetubook.com.com已心如無波井,身似待槁木,沒有精神去惹麻煩了!」
中|年|美|婦微微一笑道:「展先生仁心俠懷,處處為人著想,才可以原諒她,其實人心本善,惡果終於無因,拙夫棄世太早,我一直很少管她,才由她任性胡鬧,今日之事說來也奇,我本在入定,忽然被一陣正義責備之聲相擾,那聲音中責備妾身對子女教導不力,妾身聞言之後,初以為幻境魔障相擾,乃以玄門心功相抗,不料那責聲竟是一般振振金聲,妾身心神殊難克定,才半途出定,轉又聽見蕭老先生的叫罵之聲,方始趕出來,大幸尚未釀成災禍……」
司馬瑜也跟著告辭,蕭奇將眼一瞪道:「小子!你就把你冰姊姊扔在此地不管了!」
蕭奇一瞪眼道:「小子太無禮,怎麼隨便可以問長輩的年齡!」
這下連展翼蕭奇都震動了,長眉笑煞喝問道:「小子!你怎麼知道這些事?」
薛琪神色微變道:「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蕭奇被他頂得啞口無言,吹鬍子瞪眼叫道:「好小子,你越來越不成話了,才走了幾天江湖,居然對師傅都教訓起來了!」
司馬瑜一片欽敬神色說道:「前輩雖是無心之舉,功德卻未可限量,李一定日後痛改前非,退出殺人之列,天南雙毒埋首人間……」
中|年|美|婦也笑著道:「露天非久立之所,各位何不入內小坐,妾身要趕快替這位姑娘治傷,同時也想聽聽那幾個人的事!」
咳!也許是天意吧!我展翼命該死在此地!
司馬瑜一怔道:「這如何使得,前輩也許是傷心懷抱,晚輩卻未敢造次!」
一口川音,再加上那破銅鑼似的嗓子,不是長眉笑煞蕭奇又有誰來,展翼心中一動,手下也跟著一輕。
司馬瑜這才恍然睜目,一瞧四下環境,恍然不解叫道:「師傅!您怎麼來了!莫非我們已在泉下相見!」
因為他所發的紫氣被青光所逼,漸漸後退,最多還能支持一刻功夫,即將不支,那時元神已竭,勢難一死!
薛冬心又藹然一笑道:「我與先夫結婚很遲,在四十餘歲才相遇,六年後生下琪兒,她七歲時先夫就去世了,我對她十分鍾愛,所以將一身所學都傳給了她,你一開始不妨跟她先學入門功夫,過幾天我再傳你進一步的招式!」
司馬瑜則用眼緊盯著中|年|美|婦,臉上流露出困惑的情緒,中|年|美|婦也回瞧著他,半晌才笑道:「哥兒認識我嗎?」
中|年|美|婦神色微動道:「想不到我昔年兩件無心之舉,竟瞞不過哥兒!」
薛冬和_圖_書心卻走到軟榻旁邊,將暈睡不醒的冷如冰抱了起來朝二人道:「我又要開始入定了,冷姑娘暫時跟著我,五天之後我出定來看你們,希望你們好好利用這段時間!」
司馬瑜也聽得一頭霧水,薛冬心朝他笑道:「哥兒!蕭大俠把你讓給我了!」
中|年|美|婦微笑道:「蕭大俠不要怪他,哥兒也許別有深意!」
展翼略感失望地道:「方今之世,能與方天華等人一相頡頏者,捨夫人外別無其選,夫人既為誓詞所約,看來莽莽神州,只好由得狐鼠橫行了!」
薛琪哈哈大笑道:「你怕難為情也不行,五行真氣練功須有特殊設備,只有在我練功房裏才能習技,你再固執下去,五天後娘出定時,你只好交白卷了!」
司馬瑜聞言抱起冷如冰,薛琪又幽怨地望他一眼,兩個老人俱未作任何表示,中|年|美|婦含笑邀客。
中|年|美|婦推開薛琪,俯身去察看冷如冰的傷勢,搭著她的脈門,診斷了一下,才安慰地一笑道:「還好,只傷動了心脈,舍下尚有藥物,一二天就會好的!」
二人相持不下,約有盞茶功分,展翼心中駭異的程度越來越深,他自得到上清秘笈之後,鑽研數十年!
司馬瑜支吾地道:「不!不是這意思……」
中|年|美|婦又是一嘆道:「那我還是以夫姓為冠,以冬心為名吧!」
薛琪在旁冷嗤道:「胡說!我娘十幾年來都沒有見過外人,你會認識她!」
中|年|美|婦微笑道:「我從未涉足江湖,何來這麼一個名號!」
司馬瑜吃吃地道:「我要是跟著師妹學功夫,日後給人家知道了,可實在難為情!」
「左右是一條命,送在哪兒都差不多,到不如去看看那批魔崽子玩出什麼花樣?」
展翼臉上一紅道:「夫人如此說法,老朽可太慚愧了,若非令嬡手下容情,略予相讓,老朽伏斃多時,唉……」
鐵劍先生展翼倒有點不忍心,反替她辯白道:「夫人也別怪令嬡了,她是個冰清玉潔的女孩兒家,未免有點率性天真,其實她也夠受委曲了!」
司馬瑜臉現尷尬之狀,薛冬心微笑道:「冷姑娘尚需數日靜養,哥兒若是沒什麼事,可以留在這兒等她好了再走,寒門院舍尚算寬敞……」
薛冬心打過一個詢問的神色,蕭奇大笑道:「夫人請放心,都包在老朽身上!」
他一心待死,對以後所發生的事全然不覺。
司馬瑜想了一下忽向薛冬心說道:「前輩!你既然能德化兇人,技懾毒魔,為什麼不多費點心力,將那方天華也懲誡一番呢?」
薛琪神色一寬,羞笑道:「昨天晚上和_圖_書我表現得太壞了,我實在應該好好地受人管管,以後我一定不再任性,你也別生我的氣了,走吧,我們練功夫去!」
想到這兒,他的頭上涔涔地流下了汗水,身上的一襲青衫也被汗水濕透了,薛琪在對面更為焦急地道:
司馬瑜神色一動道:「晚輩如未猜錯,前輩必是翠衣仙子!」
司馬瑜歡然動顏道:「一點也不錯,未央宮中戲弄天南雙毒,衡山技挫信口開河李一定,必然都是前輩的傑作!」
蕭奇神色一動,帶著笑向司馬瑜罵道:「小子,老頭子就不服氣,你怎麼處處比我得人緣呢?」
紫氣越來越短,只剩下尺餘遠近,他又暗嘆一聲,準備放棄努力時,突然遠處響起一個沙啞的喉嚨叫道:「好姑娘,硬是要得!你把鼎鼎大名的鐵劍先生都比下去了,難怪我老頭子要丟人現眼了!」
蕭奇搖頭乾笑道:「我是在教他少賣狂,老頭子一共才這麼點玩意,雖然全掏給他了,但是跟方天華等那些魔頭相比,真不知差到那裏!他憑什麼去蕩魔除害!」
中|年|美|婦一欠身答禮道:「展先生不必客氣,小女無狀冒犯俠駕,還望海涵!」
司馬瑜道:「那是別人給前輩起的美號,前輩是否常年穿著翠衣!」
立刻縱身撲在美婦懷中,哀哭不已,美婦扶著她的頭髮,慈祥中帶著譴責,溫柔地說道:「瘋丫頭!我實在把你慣壞了,看看你做的什麼事,還要說人家欺負你,我要是出來得晚一步,你可得闖大禍了……」
薛冬心在替冷如冰施藥時,曾請蕭奇去幫幫忙,當時司馬瑜並不在意,卻不知他們曾作下這決定,一時憂喜交集,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蕭奇走過去打了他一掌叫道:「畜生!你還在裝什麼死!」
司馬瑜大驚道:「前輩!晚輩師門恩重,斷不能背師別投!」
蕭奇掀眉罵道:「小子!你又信口雌黃了,薛夫人那等清高地身分,怎可與那般江湖敗類去糾纏!」
他的詼諧引來大家一陣哄笑,隨帶著進入廳門。魚更三躍,燭淚似殘,夜已經過去了,曙色在天際漸透!
「老頭兒!你的修為實在不錯!居然能擋住我的『乙木真氣』,不過我很抱歉,我心中本不想傷害你,是你逼得我使上全力的,現在我想收也收不回來,你假若還有餘力,最好拚出來頂我一下,那樣或許還有一點希望!」
蕭奇微笑地道:「小子聽見了沒有,薛夫人一片盛意,你就留在這兒吧,我跟展先生先走一步,端陽時我們也參加眾邪門大會,到時候再見吧?」
蕭奇大喝道:「小子又無禮了,薛夫人的名www•hetubook•com.com字豈是你能批評的!」
薛琪又瞪著俏眼道:「你別問我娘的年齡,她管保比你爺爺還大!」
說時手指司馬瑜,那年青人此刻仍然閉目手擁冷如冰跌地而坐,臉上一片漠然凜色,端然不動!
司馬瑜卻為難地道:「不!你把方法告訴我,我自己練好了!」
薛琪睜大了眼睛道:「那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去!」
司馬瑜不理她,改以一種尊敬的口吻道:「借問前輩高壽!」
蕭奇搖著頭瘋瘋癲癲地說:「好險!好險!要不是老頭子酒醒得早,一陣窮吼亂喊,把主人叫了出來,展老啊展老!只怕你要歸位也!」
薛琪仍是滿臉通紅,垂頭不語。
司馬瑜一驚道:「師傅!您也要去?」
司馬瑜臉有憂色,蕭奇又向薛冬心一拱手道:「夫人!我這劣徒就煩駕管教一此日子,老朽知道他是塊好材料,所以有許多旁門功夫卻沒有教他,怕把他糟塌了,夫人若不嫌勞神,無妨稍微琢磨他一下!」
好容易才練成了這紫氣神功,輕易從不示人,然而今天卻無法抵擋這年方及笄的妙齡女郎!
薛冬心笑道:「蕭大俠只命我代他授藝,並沒有叫你改投到我門下,這是我在替冷姑娘療傷時商量好的,剛才蕭大俠也當面交代過了,你還有什麼問題?」
司馬瑜這才如夢初醒,先給蕭奇行了禮,然後急問道:「師傅!您不是失陷在此地嗎,怎麼出來的!」
司馬瑜微微點頭道:「雖然從未見過前輩,卻又似稔熟得緊!」
薛冬心也不挽留站起身形,微微飲衽道:「簡慢佳賓,殊感歉咎,列位若是得暇,不妨常來賜誨!」
蕭奇笑罵道:「混帳東西!老頭子好端端地活著,你敢觸我霉頭!」
中|年|美|婦道:「那倒不錯!妾受業於師尊時,因先師自號凝翠,六十年來,為紀念先師,一直未著雜色衣服!」
司馬瑜見老頭子生了氣,連忙離座恭身道:「徒兒不敢!」
冷如冰在一旁的軟榻上發出均勻的鼻息,榻旁坐著五個人,而司馬瑜也眉色飛舞地說完了他離奇的遭遇!室中先是陷入一陣沉寂,最後展翼才一嘆道:「真想不到方天華能在丈人峰頭不死,沉隱了這麼多年,還會繼續出來為禍人間!」
司馬瑜想想又道:「前輩雖然如此想,方天華卻以前輩為唯一敵手,他在島上的那些佈置,好似專為對待前輩而設!」
薛冬心臉色變了半天,卻始終沒有開口。展翼一拉蕭奇道:「打擾良久,老朽等應該告辭了!」
死並不足惜,只是自己英雄一世,卻糊裏糊塗地死在一個不知名的女孩子手中,實在太沒有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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