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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羅剎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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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廢寺驚魂

第三十一章 廢寺驚魂

又過了片刻,那老僧忽而一嘆道:「唉,看你們吃得高興,我的老毛病又要犯了,虔心悔改十幾年,用理智去剋制人慾是多麼困難!」
老僧搖頭道:「相公天具慧資,千古難求其二,老衲這驅屍老術,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學得的,至於名份問題,相公更無須放在心上,老衲無意與令師爭徒,你我無妨結個忘年之交,最多只要一年半載,相公就可以學得老衲之術,老衲年歲已高,餘時無多……」
老僧哈哈大笑道:「相公最好還是留此享些清福為上!」
司馬瑜坦然道:「原來是在太湖之畔的嘉興城,現在卻不知遷到何處去了,在下也在四下尋訪她們,你有什麼事,我找到她們後,可以替你轉告!」
說完便待尋路出去,老僧身形輕輕一晃,即已攔住在他的前面,身法奇怪,完全不像先前龍鍾之態!
喝聲中一掌前拍,掌中挾黃色的戊土真氣,勁力無比,逕直向前湧去,老僧哈哈一笑,伸出枯瘦的手指,反過去,指風中只有一絲淡淡的銀光。
老僧笑道:「那是馬匹!並不是人,馬肉並非不可食,相公若到過北方,那兒還有專賣馬肉的館子,沒有人說他們犯法!」
「來吧!寶貝們,快來吃吧!別急!也別搶,大家都輪得到,輕一點,別吵醒了那位相公!」
老僧看了片刻,也微有怒意道:「大寶!你越來越不聽話了,滾回去,今天晚上的拜月大會不准你參加,你生前是個叛徒,死後也不老實!」
老僧也微微有些激動地道:「老衲謝世以來,匆匆已有七十寒暑,想不到世人還記得老衲的名字,不過那批評一定壞極了……這一點老衲倒不太在乎,但留虛名在,芳臭兩不朽!」
司馬瑜怕在屋中行動不便,也想搶出門去,雙方在迴廊中接觸了,司馬瑜學著老僧的樣子,迎面一掌推過去!
司馬瑜沒料到他的脾氣會這麼好,看著他的龍鍾老態,雖然早年是一個絕世大魔頭,把目前這種處境的確也算是難能可貴的悔過,想到這裏,又不禁稍萌一絲敬意,仍又和緩地問道:「你為什麼會突然離開江湖的?」
掉頭再向窗外望去,庭院中依然空寂無物,那排死屍由於視覺的限制,也看不見了。
司馬瑜道:「什麼問題!」
司馬瑜想要動身出屋之際,已有一具行屍突地激發了兇性,喉頭發出一聲低吼,逕直朝老僧撲去。
司馬瑜仍是搖頭道:「在下對人世的看法未盡與大師相同,再說在下僅碌碌中一個庸人,對此地荒山,清淨歲月恐怕無福消受!」
老僧大笑道:「自然行屍,千萬中難得一二,老衲那有這麼大的本事搜羅得這麼多,這些孩子俱是老僧一手造成的!」
行屍慢慢地向前移近,走到離屋丈許遠近處,突然立定身軀,目中碧光更盛,蹋鼻不停翕動。
司馬瑜認得這具行屍正是先前靠他最近的中年男屍,此刻它伸出雙爪,口中荷荷直叫,形相十分猙獰……
那具行屍被他打了一個觔斗,在地上滾了幾滾才爬起來,雙目中碧光暴射,磨齒低吼,也是十分憤怒!
司馬瑜搖頭道:「很抱歉!在下繁務在身,現在hetubook.com.com就想告辭,只怕無暇參觀這種盛會了!」
還有一部份死屍的身上也閃著碧綠的磷光,司馬瑜處在下風,陣陣的腐味薰得他幾乎作嘔!
一面在心中暗罵著,一面又努力地抑制著自己的怒氣,靜靜地在窗外窺伺著,心頭卻別別地跳得很厲害。
老僧搖頭嘆息道:「相公到底年紀太輕,對世事接觸太少,要知道無知覺便無所欲,無欲則無所爭,無所求,無所煩惱……」
嘆畢舉起手中的馬頭,悵望良久,最後還是忍耐不住,舉指在頭上輕輕擊了一下,然後捧起馬頭,放在嘴邊吮吸有聲,一望而知是在吸飲馬腦!
老僧微笑道:「相公不要動氣,老衲的這些孩子們並沒有害過人!」
老僧和藹地笑道:「老衲別無所求,只想留相公多盤桓些時日!」
司馬瑜聽他語中隱有強留之意,不禁氣往上衝,冷冷地拱手道:「盛情心領,在下雖然打擾一宿,可是以一匹坐騎抵值,大至也差不多了,容後再晤吧!」
原來他把我的馬拿來餵僵屍,真是可惡極了!
司馬瑜不禁語塞,想了一下才道:「你養著這麼多兇物,一天要多少生肉來供應他們,我不相信你會從來沒害過人!」
那排死屍邁著僵直的步伐,迅速地向著老僧移動,然後原成一個大圓圈將老僧包在中間。
司馬瑜見他故意留難,不禁悖然道:「你陪你的活死人,要把我留在這兒幹麼?」
老僧神色一動道:「她們!她不是一個人?」
可司馬瑜目睹著這一場血淋淋的慘劇發生,心中的恐懼已被憤怒所代,以他早年的心性就要立刻挺身而出了,幸而近年來迭經變故,在冷姊姊那兒學來了不少涵養,所以還能按捺住。
這次司馬瑜已經提高了戒心,不再跟它硬拚,身形急閃,避開它的正鋒,手中的長劍卻在空隙中靈蛇似的刺了進去。
老僧正容答道:「相公此言,深得吾生,老衲早歲即具此雄心,經多年苦研,總算略窺門徑,是以能較常人多活一些時光,惜乎時不吾假,近年來深感精力減退,自知大限在即,以相公之才,加上老衲的一些心得,或許能創出一條延年之道,則可以奪天地之造化。」
離他最近的是一個中年人,身材微胖,穿著入殮的壽衣,臉部死板板,雙手直垂,是一具道道地地的死屍。
老僧微微一嘆道:「佛云:『不可說!不可說!』」
老僧突地臉色一動道:「在那裏?」
行屍動作如風,眨眼即至,司馬瑜只得再仗著輕妙的身法躲過,望見老僧在一旁抱臂微笑,不禁怒喝道:「你再不將這怪物叫住,我可要不客氣了!」
臉上滿是一種落寞之色,司馬瑜倒不禁默然,心想他一定著難言之隱!逐也不再追問下去。
司馬瑜心中一動,暗想莫非又是一個與薛冬心有淵源的人,腹中在揣測,口中仍是誠實地道:「不錯!那是在下偶因機緣,在一位前輩女俠那兒習得!那種功夫名叫五行神功,在下只用了其中之一!」
老僧得意地道:「天賦其生,不過短短數十年光陰,還要歷盡生老病死諸般痛苦,老衲借其和圖書皮囊,重新賦予生命,卻歷萬年而不死,而且永遠保持這等形相永不改變……」
老僧人輕輕一嘆道:「老衲這些年來僻居荒寺,一直是它們陪伴著我,解除我的寂寞,他們沒有思想,對我十分忠實……」
老僧雖然捧著馬頭狂吮,感覺卻十分靈敏,行屍撲過來時,他看也不看,抖手打出一掌。
老僧閉目深思道:「不錯!是叫五行真氣,相公用的是離火神掌,老衲請問那位傳功的女俠此刻還在人間嗎?」
老僧目睹這些死屍們快樂的情狀,也是十分興奮,枯瘦的臉上堆下了濃濃的笑意。
司馬瑜卻十分激動,沒想到這個老僧竟是一個絕世已久的大魔頭,屍魔長孫無明成名獨在七大兇人與天南雙毒之前,一身武功詭異莫測,尤擅驅屍之術,當世武林人物,無一能出其右者,後來忽而銷聲匿跡,核起年齡來應該是一百出頭了,自己還是師傅偶然提過,卻不料會在這荒山廢寺中遇上。
司馬瑜莊容道:「先師姓蕭名奇,人稱長眉笑熬,俠譽滿人間!」
行屍根本不解招式,它搏擊的方法完全是硬撲硬拚,司馬瑜長劍刺進它的前胸,卻無法遏止它的攻勢,依然硬搶進來,雙臂向他的頸上就圈。
四周的死屍好似十分高興,有些還邊吃邊跳,寂靜的夜空中只聽得一片咀嚼聲,齒骨相磨聲!
老僧也是一陣愕然,動容地問道:「相公這種掌功從那兒學來的?」
老僧微笑道:「大寶是最不聽話的一個,相公既然目睹了一切,就知道它對老衲也不大客氣,老衲平日對它太縱容了一點,所以才養成它無法無天的習性,剛才是因為老衲吮吸馬腦,沒有分給它,引發它的兇性,就是相公不備戒它,老衲也不會放過它的,至於其他的孩子們都很乖,相公看他們不是好好地那兒玩嗎?」
行屍中指上的墜甲被他削了下來,司馬瑜卻覺得胸上一震,長劍幾乎握不住,人也被震退了兩步!
老僧笑笑道:「老衲方才已經問過了,相公方才最後所露的那手掌法,相信一定是令師所授的!」
司馬瑜怒道:「胡說!怎麼不害人,它們剛才還吃掉我的馬匹!」
老僧淡淡地道:「後生小輩偏早死!」
老僧點頭笑道:「相公說得一點不錯,老衲在未出家之前,饑非人腦不餐,喝非人血不飲,現在已經算是放下屠刀了,剛才因為看見孩兒們吃得高興,一時本性難潛,吸飲馬腦,不過是畫餅看梅,世上佳味,無一能及得上人腦……」
司馬瑜怒哼了一聲,睹得行屍再次撲到,手掌一翻,一股微紅的光芒夾在掌風中劈出去。
默默地運了一下氣,盡量地把那陣腐臭味從胸膈中逼了出去,然後再默默地等待著,因為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這些死屍會從棺材中走出來,則一定具有行動能力,然而他們究竟是怎麼個情形呢?
老僧略略變色道:「老衲懇留相公,相公一再拒人於千里之外,老衲少不得也只有強留,相公不要以為習成了五行真氣可以橫行於世,老衲相信還有能力可以留下相公!」
老僧搖頭道:「老衲絕對保證他們除了獸肉之外,m.hetubook.com.com從未吃過人肉,而且它們也不常吃東西,三五個月才餵一次,老衲最不應該的是擅取了相公的坐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最近本山獸類非常稀少,又到餵食時期,老衲正在無計可施,幸而相公來了,至於相公的坐騎,老衲一定照價賠償……」
老僧怫然怒道:「大寶,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要用化骨散對付你了!」
老僧在肩上將馬匹放了下來,這頭高大的駿馬已被他用手法制得軟癱在地,四肢無力地振動著。
行屍好似為他最後的那句話驚懾了,悻然地轉過身軀,搬動僵直的雙腿,萬分不願地向迴廊走來!
說著用手一指,那列行屍果然手牽著手,拉成一個大圓圈,漫步進退,好像在舞蹈一般。
司馬瑜不以為然地道:「那有什麼用,連畜生還稍具知覺,有所愛憎,它們只是一團行屍走肉而已,比畜生還不如!」
司馬瑜聽得神色大變,失聲高叫道:「你是屍魔長孫無明!」
司馬瑜心頭微駭,口中卻朗聲道:「你想幹嗎!」
他在急怒中想到這類兇物,多半是稟陰寒之氣而生,根據五行相剋之理,把從薛冬心那兒學來的,從未一試的五行神功中的離火神功用了出來!
老衲微笑道:「相公說對了,老衲武功不足言談,唯有這驅屍之術,卻是千古的一項絕技,老衲畢生精力都用在上面,那一點心得委實捨不得攜之長埋地下,故以想傳給相公了!」
眼前這副情景是他畢生中所見過最恐怖的場面!
那具行屍依然荷荷低吼,卻似稍有懍懼,不敢再撲過去,只是眸子中灼灼之態仍未消除!
司馬瑜怒火中燒,厲聲大喝道:「那你就留留看吧!」
司馬瑜忽而心中一動道:「這麼說來,這些行屍都是你養的,你從那兒找來這麼多的怪物!」
司馬瑜倔強地道:「生死循環,乃宇宙不破真理,在下無法逆天而行,當更不想驅屍作倀,你再不讓路,在下只有硬闖了!」
那老僧本來已經放下馬頭趕過來援救的,見到司馬瑜的一劍居然能砍斷行屍的利爪,神情不覺一愕,立刻袖手在旁觀看!
這些死屍一個貼一個靜靜地站著,好似是軍隊站列行處一般,他們不呼吸,不動,只有眼睛中發出藍光。
司馬瑜心中雖增了一分新的恐懼,然而少年氣盛,那一股天生而具的正義感也支持了他的勇氣,冷冷接口道:「你不要太高興,世上的人早忘記你了,只有我師尊博學多聞,還知道一些你的劣跡……」
老僧笑著搖手道:「相公別著急,老衲無意與令師爭名,其實老衲也是一時衝動,這麼多年都忍下去了,何須還斤斤計較那些微名呢,老衲若真想成名,何須又把自己埋葬在這個地方呢!」
司馬瑜又是一怔,發現那老僧雖是龍鍾,力氣卻非常大,他的背上馱著一件龐然大物,赫然正是自己乘騎而來,放牧在山門外的馬匹!
行屍似乎也沒有想到司馬瑜會如此厲害,頓了一頓,兇焰更炯,低吼一聲,再度撲了上來!
司馬瑜聽他的喃喃自語,心中大起狐疑,從口氣中聽來好像他與薛冬心之間有著一段情患糾葛和*圖*書,可是在年齡上又實在不配合,薛冬心因然駐顏有術,現在也不過六十多歲,他已經一百多了,無論如何還是不可能的……
行屍中一劍,彷彿毫無感覺,一撲不中,低吼聲中再度搶了進來,利齒在口中直磨,顯見得是憤怒已極!
這時老僧也警覺了,忙在後面喊道:「相公!留在屋裏不要出來!」
原來庭院中又發生了別的變故,先前老僧在吮腦之際,已有幾個吃完馬尾的行屍看得十分眼饞。
掌風擊到行屍身上,果然立奏奇效,那行屍吱吱一陣怪叫,生身衣帛盡焦,夾著一股腐肉臭味,隨風飄來,行屍也連蹦帶跳,躲到原先藏身的廊屋中,只聞棺蓋一陣急響,顯然躲到棺柩中去了!
司馬瑜立刻道:「可是我恩師的英名會常留人們心中!」
老僧隨抓隨擲,一消片刻功夫,一頭活生生的駿馬只剩下了頭尾和四個腳蹄。
說完打了一聲呼嘯,那些牽手舞蹈的行屍立刻散了開來,排成一列,慢慢回到廊房,接著是一陣棺蓋碰擊聲,等到一切都靜止下來時,天際已泛出一絲微明,司馬瑜卻被那個新名詞吸引住了,口中喃喃道:「拜月大會!拜月大會!」
幸而司馬瑜那一劍不想深入,所以在撤劍之際,身形尚能控制自如,縮頸斜步,滑開它的雙臂。
司馬瑜立刻道:「當年你怎麼樣?吃人腦?喝人血?」
老僧略等了片刻,突地伸手朝馬腹抓下去,駿馬的四肢又是一陣急動,想是十分痛苦,老僧的手起來時,已經應手帶出一片血淋淋的馬肉,向一具死屍擲去!
老僧神色微微一動道:「那是老衲的俗家名字,現時老衲只是苦核而已!」
司馬瑜知道一定是自己的氣息被它聞到了,連忙凝神戒備,那行屍已發出一聲低吼,直向屋內撲過去!
那行屍呆立當地,一動也不動。
再過去是一個女子,長鬢散亂,灰色的舌頭拖出嘴外,身著紅衣,想來生前一定是自縊而死!
司馬瑜見他簡直是纏定了,只得忍住氣道:「你剛才不是說你所創作的活屍可以千古不死嗎,為什麼不想法子把自己的生命延得長一點呢!」
他的喊聲遲了一步,司馬瑜的掌風已經劈了出去,他心中估計一個行屍能有多大氣候,這一掌只用了三成勁道,掌風達到行屍身上,恍如無物,而那長有寸餘的尖爪已挾著一縷勁風襲了過來。
司馬瑜見老僧說得近情近理,不覺無話可答,想了半天才道:「不對!你說他們不害人,方才那個僵屍為什麼會向我突襲,我如不會武功,豈不是遭了它的毒手!」
老僧見行屍仍是被他懼伏了,心中十分得意,在後面哈哈大笑,一面又捧起馬腦來狂飲。
司馬瑜大驚失色道:「你能製造活屍?」
他連忙退回身子,心裏才好過一點,慢慢地定下神來,由於那一陣嘔心的感覺,倒沖淡了他不少恐怖,然而心中卻有著無以名狀的感覺!
司馬瑜的掌風中立刻傳來一陣利掌銳氣勁風,不但將他的身形撞了回去,掌心也感到疼痛異常,失聲驚呼道:「庚金全功,你也會五行真氣!」
老僧笑道:「是啊!拜月大會是一樁很有意思的遊戲,好在和圖書為時非遙,等到下個月相公就可以躬逢其盛了!」
老僧等了片刻,忽又問道:「老衲之事,相公想來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現在請相公回答一下老衲的問題!」
那死屍的動作也十分迅速,伸出低垂的手臂接住馬肉,立刻送到口中大嚼起來!
這下子可是用上了全力,去勢很急,「轟」的一聲,劍鋒迎上尖爪,在黑暗中激起一溜火光!
司馬瑜心中狐疑更甚道:「當然還在人間!你問她做什麼?」
這時天已微霓,老僧忽然警覺到,只顧跟相公說話,把孩子們的拜月大會忘記了,看來只有等下個月了!
司馬瑜皺眉道:「我不跟你談佛理,我總覺得你這種行為是不對的,尤其是你剛才生飲馬腦,那情形真令人嘔心!」
司馬瑜劍眉一挑,怒聲道:「這不關你的事,我問你,你一個出家人,養著這些害人的東西幹什麼?」
他完全是茫然的,因此除了等待,他沒有別的事可做,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吧!那老僧的聲音把他從迷茫中驚醒過來,移目看時,老僧已在空院中了。
司馬瑜看得心中大是震怒,老僧在碎馬餵屍之際,他還能忍得住,此刻見了老僧居然也像那行屍一樣行為,實在忍無可忍,一捏手中的長劍,正想飛身,出去,可是又止住了!
老僧神秘地一笑道:「相公何須急急地離去呢!世上盡是奸詐,江湖尤多風波,此地雖然苦一點,卻是靜謐的樂園!」
老僧卻毫不為他的兇狀所動,微笑低罵道:「大寶,又是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十幾年來我對你太好了,每次分食時總讓你多吃一點,你稍微有了一點靈性,現在居然給我撒野了,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挖掉你的眼睛,看你還兇不兇!」
聲音中有著一股催眠似的力量,接著他眼前出現了一串奇異的行動。
老僧哈哈大笑道:「相公!老衲還不知道你身懷絕技,方才白替你擔了半天心,相公有辦法儘管下手便是!」
老僧大笑道:「相公還沒有見到老衲當年的情形呢……」
司馬瑜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行屍會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百忙中只能揮動右手的長劍朝它的爪砍去!
緊貼著廊屋站了一排木偶似的死屍,其數不下七八十具,雖是在黑暗中,司馬瑜仍可看清楚最近幾個的形狀。
老僧毫不為忤,輕輕笑道:「你師傅是誰?」
司馬瑜倒不禁駭然了,剛才那一劍雖然刺中了,可是在感覺上如擊敗革,行屍既未流血,又沒有傷痛的跡象,對著這麼一個怪物他不知怎麼應付!
「那位前輩已經嫁人,數年前痛失所夫,留下一個女兒也有十九歲了……」
老僧輕輕一嘆道:「多快啊!嫁人了,有孩子了,算了!算了!事如春夢了無痕,我也不須再找她了,找到她也沒事了!」
司馬瑜怒氣填膺,此刻已忘記對面是一具毫無知覺的行屍,長劍似奧妙的招式點到它的前脊時,由於一向做人都很忠厚,這一劍本能地刺入寸許,馬上便撤了回來……
司馬瑜見他留住自己,竟在為了要傳授驅屍之術,倒是微覺一怔,婉言推拒道:「先師屍骨未寒,在下實不願背師另投,你還是另外找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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