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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瑜一聽他們竟是舊識，倒也大感詫異，然而方天華不待他發問，即已朗聲大笑道：「九尾狐……不！現在該叫你八尾狐了，當年那鬼影郎君若是肯聽我的話，你恐怕只能叫禿尾狐了……」

司馬瑜連忙道：「我來！」

方天華將眼一瞪道：「這是什麼話，你小子最好老實點，我們是吃夠了女人的苦，你小子卻恰恰相反，幾乎要成了男禍了，處處留情，我看你將來怎麼個收場法！」

方天華的指骨已斷，肩頭被無憂拍中的地方痛楚澈心，可是他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忍痛參加戒備。

方天華得意地大笑道：「老偷兒！你枉稱一代神偷，肉眼凡胎，連寶貝都不認識！」

可是方天華以掌接掌，身子不住後退，一退三四步卻絲毫未露力遏敗退不支之狀。

無憂神色一動，詫聲道：「原來你是七大兇人之一的混元筆方天華，本仙姑正要找你清清舊帳……」

說完她雙腳一躍，身形朝冰屋那邊飛去，腳尖一點屋頂，隨即消逝在冰屋之後不見了！

公孫述不信地道：「放屁！什麼寶貝能逃過老偷兒的眼睛，這個騷狐狸不知道跟那個王八旦剛風流過，披了一件道袍就趕了出來，有寶貝也沒有帶在身上！」

長樂真人連發兩掌，似乎也頗感吃力，乾咳一聲道：「你們真不錯，居然能擋得住我兩掌，不過我警告你們一句，玄陰三發，天地凍結，下一招你們必然逃不過！」

無憂怒不可遏，衝上來抖手就是一掌，方天華揮手相迎，腳下微恍，竟被她震退三四步，不禁驚叫道：「騷狐狸，看來你其他的工夫也頗為了得……」

公孫述的身形又滑又溜，一直避開正鋒，專在側面作擾亂性的攻擊，無憂的怒火越來越熾，到了最後，幾乎像是瘋狂了一般。

公孫述眼睛一亮，賊性大發，電閃風飄似的欺身進來，探臂往無憂的脅下戳去，無憂雙臂往下一切，孰知公孫述號稱偷中之聖，手上的指法既速且異，居然在她的雙臂中摸了進去，略一接觸，遂又飛快的縮了回來，大聲叫道：「方老兒！老偷兒可被你冤苦了，這騷狐狸的道袍裏面空空的一|絲|不|掛，那有什麼寶貝。」

馬卓然起先是莫名其妙，及至發現這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正是他易容之後的女兒時，竟也忍不住心頭的喜悅，激動不已……

由於無憂對方天華與公孫述的一場拚鬥，使得後來的幾個人都提高了戒意。

苦核大師按捺不住，厲喝聲中，掌中湧出一片白色的光霧，司馬瑜知道他用的是五行混一氣功，連忙叫道：「大師注意，他會兩磁神功，快把庚金真氣收回來！」

無憂怒啐一口道：「放屁，憑你這副酸相，本仙姑懶得使用奼女玄奼大法呢！」

「你想說些什麼？……」

無憂長眉一挑，也被方天華的話激怒了，厲聲叱道：「你這窮酸丁，滿嘴胡言，辱及本仙姑，等一下若不是叫你敲齒剜舌，誓不為人！」

長樂真人猙獰地朝他們露齒冷笑道：「你們縱然有八人之眾，擋得住我玄陰掌一擊嗎？」

方天華哼了一聲道：「是那一個混帳有此狗膽！」

剛越過那道裂縫，突然由縫中竄出一道白色的人影，伸出雪白的雙臂，對準長樂真人的腳上抓去。

長樂真人的臉上浮起一片陰沉的怒容道：「你要是捨不得殺他，我可以代勞，不過從今以後，你再也別叫我師兄了……」

司馬瑜騰不出和圖書手來招架，無可奈何之下，只得把自己的身子側過來迎上去，無憂的手指隔他還有尺許，已是陰寒砭人，司馬瑜心知這一招必無可幸，閉目硬受，無憂卻在緊要關頭將五指撤了回去，輕嘆一聲，沒有繼續出招。

方天華哈哈大笑道：「騷狐狸！該你引頸就截的時候到了！」

這些人中，只有方天華與司馬瑜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其他的人都莫名其妙，此時他們腳下忽而傳來一陣微震，夾以微微輕響，方天華臉色一動道：「有點眉目了，最好是有人先耽誤那瘟道士一下……」

長樂真人本已蹩了半天，此時再無可忍，厲聲大喝道：「匹夫竟敢如此無禮！」

無憂白了他一眼道：「不要你管！」

苦核朝他微微一笑道：「也不一定空想，我已經探測過了，這地方幸好是終年積冰，將我所需要之物保存得很好，不過就是衝破冰層比較困難，我已經用了功夫，但願時間上能趕得上！」

司馬瑜卻不禁臉上一紅，公孫述那王八旦三個字恰好罵上了他，因為無憂在不久之前，正對他施展奼女玄奼大法，還沒得手就被龍白奴引發地火打斷了，匆匆披衣趕出，一直到現在變化從生，相信他還沒有時間去穿內衣，可是那句王八旦卻挨得太冤枉了！

長樂真人的眼中射出了兇光，那兇光中滿含著殺機與敵意，厲聲冷笑道：

無憂嘆了一口氣道：「師兄你何必逼我呢！剛才我裝著力竭不敵時，他攔著那酸丁殺我，為著這一點，我也該放過他！」

長樂真人究竟是多年潛修之功，比他仗著靈物而驟增的底子著實得多，因此也比他平穩得多，落地之後，身子還是固定不動，看見司馬瑜的情狀後，立刻發出一聲刺耳尖笑道：「小子！今天我若不殺你，恐怕日後只有我挨殺的分了……」

他解釋的用意是深知長樂與無憂之能，不想平白又添上一個強敵，誰知方天華將眼一瞪喝道：「混帳小子，三姑六婆為淫盜之媒，這女道士更不是好東西，她身具媚骨，目蓄淫光，表面上看來好像不跟你作對，實際上她打的主意還更毒，恐怕你小子把命送掉了，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呢！」

方天華橫了他一眼，卻故意對司馬瑜道：「你小子越來越不成材了，空負我們一番教導，怎麼處處都受人管制，西湖上受制於沙克浚猶自可諒，這樣兩個雜毛道人，你怎麼也鬥不過！」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尤其是他說完之後，眼睛直溜馬蕙芷與凌絹，使她們自己也明白了！

長樂真人一直在旁默然觀戰，這時忽而發出一聲冷哼怒道：「師妹！你的玄陰爪為什麼止而不發了？」

司馬瑜自己也莫名其妙，剛才他搶著要出來，只是基於一種內心的這股衝動，來自心靈深處，無由無方，說不出是什麼原因。

方天華又仔細對他臉上端詳片刻，才放心地道：「那就好了，看你小子現在氣透華蓋，好像比從前更英俊一點了，我就不信你受過傷，小子！既然你痊癒了，就該趕快回中原去才對，難道在此間樂不思蜀，你又叫人牽住腿了不成？」

司馬瑜自從在古寺中，被方天華力阻苦核，將他救離危境後，對這個身世詭異的魔頭，說不出是恩是怨，想到自己的師尊長眉笑煞蕭奇及鐵劍先生展翼慘死在他的陰謀下，恨不得一劍將他刺個對穿。

兩股掌力一按之下，空中水霧m.hetubook.com.com飛揚，絲絲微聲中，司馬瑜挺立不動，神態威猛有如天神。

大約五六十個照面後，無憂的銳勢似乎稍減了一點，發掌的速度遲緩了，出掌的勁力也減低了！

無憂的臉上湧起了一片怒色道：「師兄！二十五年前點破我璿璣真穴的那個殺胚，就是受了他的指點……為了彌補那氣穴上漏洞，逼得我們在冰極上挨寒二十多年，這筆帳正是到了清結的時候……」

此刻見他在無憂掌下受挫，卻不禁替他擔心起來，然而想到無憂對他的一片情意，不便出手相助，只好把眼睛向李一定與公孫述，希望他們能上前，出手助方天華一臂之力。

無憂雖然離去了，這個道人一定非常難惹，因之李一定與馬卓然等人一起站到司馬瑜身邊，凝神待戰！

苦核的身子也被一股外力吸住，向前拖去，連掙幾次，都無法停止，更無法將掌收回來了。

無憂的臉色急變，腳下幾個縱跳，落在數丈開外，才雙臂輕抖，震散他掌上暗勁的餘波，挑起長眉怒道：「你竟用玄陰掌來對付我……」

無憂不待他說完，卻發出一聲冷笑道：「姓方的！你別以為什麼都懂，在奼女玄奼大法下，我不相信一個男人會有如此高的定力，當年我的火候還不深，可是唐天壽也只點了一處穴道後，立刻乖乖的聽我擺佈，甚至於把一切都告訴我了，雖然因那一點，使我苦練多年才得復原，可是也成全了我的火候日益精深，你那一套方法再也沒有用了……」

方天華微微色變地低聲道：「看來這瘟道士比那騷狐狸還要厲害，今天只怕凶多吉少了！」

長樂真人也十分慎重，雙臂平舉臉色十分蒼白，身子微微顫抖，好似在提聚畢生的精力，融入陰寒之中，以待發出那無法挽救的一擊！

這時長樂真人已逼到他們身前丈許之處，舉手就是一揮，無聲無息，卻有著迫人的陰寒暗湧！

無憂也滿臉怒色地追了過來，探開五指，抓向方天華的胸口。

方天華搖搖頭道：「我本來想到一個脫險之策，但是仔細一想，這等於是空想！」

一聲震耳的巨響，至陰與至陽作了驚天動地的一觸，剛矛互消互長，司馬瑜被透過來的陰勁彈得仰天跌下，在地上一路翻滾不已。

可是司馬瑜倔強地一搖頭，身形朝外猛掙，方天華見他想掙扎著出去，忙將手指的勁道加強。

方天華連接後退，腳下如穿花般地猛追，雖然無法還手，卻沒被她的掌力震傷！

長樂真人更是激憤大聲道：「我知道你心中還是捨不得殺那小子！你不想想他的歲數，做你的兒子都不夠，你還在那兒做夢呢！」

方天華將他拉住道：「小子你老實點吧！那瘟道士此刻已將陰寒之氣提到十足，你那點功力，恐怕還沒有挨進他，就會凍成根冰柱……」

長樂真人驚駭之極，雙臂一抖，逕足全力揮掌再度拍出，那白衣人的身形為勁力所阻，腳下一頓，然而長樂真人的玄陰掌上陰寒之氣，對他好像沒有多大影響，接著又作出待撲之狀。

長樂真人也頗為驚奇的問道：「師妹！你怎會認識這酸丁的？」

長樂真人急得嗆然拔出腰際長劍，而適在此時，那條裂縫中又颼颼地跳出五六條白色的人影，將長樂真人圍了起來，同時旁觀的凌絹也發出了駭絕的驚呼……

「狗小子！你是我在世上第一個想殺之人，剛才你仗著幾個和-圖-書老鬼，躲過了兩招玄陰掌，我凝聚功力，就是為了要使你們的血凝骨凍，難得你自己竟送了出來，倒合該我省點力氣了！」

方天華微微一笑道：「李老兒！你別亂栽髒，我從來也沒見過這騷狐狸，只是從她那對桃花眼上，才記起有這麼一個人而已，二十五年前我有個朋友，叫做鬼影郎君唐天壽，為了他的兄長受了她的蠱惑而死，約我幫他報仇，正好我抽不開身子，只好指點了他了條明路，誰知那傢伙沒出息，不但仇沒報成，反而把自己的命也陪進去了，當他奄奄一息，由北邊逃到我的地方，將後事托付給我，可是我自己的事太多，一直有負他的托咐……」

無憂長嘆一聲道：「我想不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雖然我不一定怕你，可是我還不願意同門相殘，今天我躲開你，下次若有機會碰上，玄陰爪下，我絕對不會再對你留情……」

方天華邊打邊笑道：「老偷兒！盛情心感！我倒不是希罕你幫忙，不過這騷狐狸可帶著不少寶貝，你一向的規矩是賊不空手，不妨利用機會摸她兩樣……」

司馬瑜故意輕輕一笑道：「晚輩歸心如箭，怎奈又有不得已之苦衷！」

司馬瑜只感到目眩頭昏，站起來的身子都無法控制平衡，搖搖欲倒，七歪八斜地踉蹌……

這次長樂真人不敢托大了，雙手一揚，居然將玄陰掌提到九成火候迎了上來。

無憂微怒地道：「師兄！你怎麼說得出這種話呢？我對你表達的心意還不夠嗎？」

李一定沒有表示，笑臉方丈公孫述卻含笑道：「方老兒，看樣子你是不太行，老偷兒念在同列兇人的份上，不忍見你慘死在狐狸爪下，少不得也要出頭代你挺一下！」

長樂真人的身形受被震得連退五六步，他的臉上除了震驚之外，也流露出一絲畏懼，畏懼是他一個人獨有的，震驚卻是每一個人所有的！

大家都不答話，心中則暗暗吃驚，由前兩掌的威力來看，他這句話的真實性有九成可信。

無憂輕哼一聲，身子被彈出丈餘遠近，仰跌下來，方天華不放鬆，跟著上來，探向她的小腹喝道：「妖狐！你乖乖地納命吧！」

然而令他難以相信的是司馬瑜的體內驟然湧起一股潛勁暗流，不僅化消去他所加的勁道，也將他的手指一衝而開，在他無比的驚愕中，司馬瑜已經像急箭似的，一直向長樂真人衝去！

司馬瑜連忙正面擊出一拳，兩旁的馬卓然與李一定也及時發掌相救，三股勁力齊集於長樂真人一身！

長樂冷笑一聲，撤回兩磁真氣，雙肩一恍，將三股襲來的勁力都化解開去，而且還現得很輕鬆！

長樂真人冷笑道：「你要是對我還有一份情意，就該把那小子親手斃給我看！」

方天華哈哈大笑道：「騷狐狸，方某一向在南邊混，可是對你身上有幾根狐毛，幾支騷尾巴，卻知道得清清楚楚，憑你那點微末道行，還不夠資格對我混元筆說這狂話……」

她洶湧的掌力將四面圍視的人都逼得遠遠地避開了，可是那兩個人卻與她周旋著，毫無疲色！

然而方天華的勢子何等迅速，司馬瑜一語未畢，他的手指已截了上去，發出格的一聲脆響！

方天華回頭對司馬瑜輕佻地一笑道：「小子，我那套制狐手段，只有靠你去實施了！」

無憂也被他的話激怒了，厲聲道：「衝你這句話，我也沒有師兄了！」

他因無憂的裝束與長樂和_圖_書真人一樣，自然而然地將他也算了進去，司馬瑜一聽忙道：「前輩！這位仙姑並未與我為仇……」

大家知道這是他所謂最厲害無匹的玄陰掌，不約而同地合力推出一掌，而且都用足了剛陽之勁。

雙腿一彈，屈身如弓狀，又撲了過來，馬卓然與李一定立時發動，半途攔身將他截住，長樂真人口角含著冷笑臂上長袖一揮，竟將二人撲來的身子封了回去，他本身還是向前急進！

「轟！」

可是他的招呼打得慢了一點，長樂真人舉掌朝後一招。

馬蕙芷首先激動地叫了一聲，然後像飛也似地向馬卓然的懷中投去。

兩個人一搭一當，話裏連罵夾損，直把無憂氣得臉色鐵青，目中冒火，掌下更不留情，呼呼的急風潮湧，恨不得將這兩個人擊成一團肉泥！

苦核的白色掌勁中分出一道淡黃色的光霧，朝前湧去，到達長樂真人掌前，立刻像實體似地吸咐在他的掌上。

大概只有凌絹一人知道這是雪參的靈性已經因多次的壓擊而發揮出效能，因此立刻大聲道：「司馬兄！別住手，繼續發動攻擊！」

說時雙掌一印，貼向無憂胸前的一對豪|乳，公孫述朝地下吐了一口唾沫罵道：「方老兒！你簡直是天大的混帳，老偷兒好心幫你的忙，你卻騙我去摸那騷狐狸的光身子，老偷兒偷財不偷色，這下子把手給摸髒了，也許一輩子都要走霉運，看你要怎麼賠我的損失！」

方天華微笑道：「小子問得好！我現在把制狐之法也告訴你，說不一定你還會有機會用上，你在受到蠱惑的時候，不妨裝得入惑，然後以截穴的手法，急點她的臍下七穴，保險能絕斷她的淫經……」

司馬瑜聽得出神，趕緊問道：「前輩！您指點的明路是什麼？」

公孫述輕嗤道：「方老兒！你枉列兇人之位，往日的豪氣到那兒去了？」

語畢一掌逕拍，威力至巨，無憂探掌相迎，方天華一反先前衰縮之態，馬步沉穩，舌綻春雷，厲聲喝道：「去你的！」

這時李一定也啟齒問道：「方老兒！你的熟人倒真不少，想不到在這極地冰原上，也留下你的風流舊帳！」

司馬瑜見狀大驚，方天華撞到他身邊時，連忙一把將他扶住。

司馬瑜對過一招後，覺得十分舒暢，聞言後毫不考慮，跟上去又是一掌，聲勢更為洶湧。

方天華笑笑道：「騷狐狸！道行深淺不是憑嘴說說的，你要是不服氣，不妨我們當眾一試，看看是誰行誰不行！」

苦核也總算擺脫了困境，退回到八個人的行列中，臉色蒼白，好像元氣消耗太多，喘息不已！

白衣人的身形雖速，招式應勢不太靈性，長樂真人的掌勢貼胸，他才回手一抱，自然是遲了步，胸前受掌倒地，而長樂真人也為之驚得連退兩三步，大聲叫道：「你是什麼人？」

方天華輕輕地道：「完了！這下子我們恐怕要歸位了……」

無憂沉下臉，雙掌運用如風，每一招都貫注了深厚的內勁。

長樂真人發出一聲低吼，身形飄進來，擊出無聲無息的一掌。

司馬瑜只覺得那個時候，在全身都湧漲著一股力，急待發洩出來，這種發洩的慾望像是他身上其他一切的本能一樣，只是順應著身體情況的需要而作適時的發動而已！

方天華苦笑一聲道：「若論技擊功夫，我向來沒有服過人，可是剛才對九尾狐那一戰，居然打得我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司馬瑜被他說得m.hetubook.com.com臉上一紅，同時對方天華目光之敏銳也暗為佩服，無憂所練的玄女奼牝神功，妖媚內蘊，卻在他的眼中一覽無遺，因之只好不開口了。

苦核淡淡地道：「死生有命！活到你我這把歲數，總不算夭壽了，可惜的是幾個年輕人！」

長樂真人陰笑一聲，手揮處又是一下玄陰掌，大家再度合力將它封了回去，身上已有冷意沁骨之感。

司馬瑜眼見她即將不保，黯然長嘆，孰知無憂的身子在地下一彈而起，反手拍向方天華的肩頭，將他打得步伐踉蹌，歪歪倒倒地向旁邊撞去。

司馬瑜忽覺不忍，趕快過去攔住道：「前輩！別傷她的性命……」

誰也沒想到司馬瑜一下子會有這種表現，方天華大叫道：「好小子！你真會裝蒜，害得我們這批老骨頭替你拚死力賣命，你卻故意留著拿手功夫不用……」

「同門之誼既絕，你就是我第一個要對付的敵人，你不妨把玄陰爪也施展出來對付我，看看是誰的功夫深一點……」

長樂真人也被那突破而來的陽勁，震得身如矢石，凌空猛飛出去，等雙方都收住勢子時，二人的距離已有十幾丈遠了，而他們交掌之處的冰地上，也被雙方的巨力震裂了一道三四尺寬的大縫！

方天華臉色忽然一動，張口對苦核似乎說了什麼，可是到後來還是閉了起來，苦核見狀問道：

司馬瑜聽他越說越嚴重，也越不像話，這才趕緊道：「受人威脅，要將性命留在此地呢……」

司馬瑜則飄身過去，對那幾個老人一一行禮，甚至方天華也不例外，然後才招呼道：「各位前輩怎會連袂北降的？」

方天華將手一擺道：「俗禮暫免，廢話少問，聽說你這個小白臉幾乎成了個大麻子，急得我們幾個老傢伙暫時都擱開了誤會，趕著來看看，現在別的且不談，你先說你的臉怎麼樣了？」

那白衣人一言不發，在地上一翻身又爬了起來，胸前受掌之處陷下一個手形深坑，卻完全不像受傷的樣子，雙腿一拳，又自撲了過來，而且還是採取雙臂前伸的抓勢！

長樂真人也是一駭沒有想到在冰縫中還會鑽出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敵人，由於那白衣人的來勢太急，他顧不得再去傷害司馬瑜，空中收身回步，抖手又朝那白衣人的胸前擊去。

掌力雁聚，如熾炭傾爐，熱風灼灼，總算將那股陰寒之氣擋了回去，可是每個人都身不由己地打了個冷噤！

長樂真人才追了兩步，忽然停了下來，反身再朝司馬瑜行來，眼中充滿了怨毒之色。

司馬瑜向馬蕙芷凌絹等望了一眼，發現她們的臉上淡漠平靜如恒，乃也淡然一笑道：「今天我們已經數度歷劫生死，這一次雖不知是否逃得過，但是我們對死亡，已有心理上的準備，至少是不會恐懼了……」

司馬瑜這時對他的身份已完全明瞭，知道他急於提出這個問題！還是在為薛琪的緣故，乃笑笑道：「晚輩幸得玄冰玉蓮之功，療卻臉傷，大致已無問題！」

方天華又大笑道：「老偷兒！你這個『笑臉方朔』可得改改號了，那兩個活寶比王母仙宮中的仙桃還珍貴呢，你怎麼不撈一下呢！」

說完伸掌輕輕一揮，玄陰掌力又自洶湧而出，司馬瑜從他出手的態度上，估計他只使出了六成勁道，遂大喝一聲，那萬年成形雪參元神所化的藥性，已經與他的體內潛能合成一體，轉為一股至大至猛的陽和之氣，隨著他的雙掌，朝外急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