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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之人均各一驚，抬首一看，不知何時來了一個魁偉的男子，屹立當場，此時，嘴角猶掛著鄙夷的笑意。

華雲答道：「不曾，不過我倒看見一百餘人之眾，扶傷抬屍出山而去。」

這時，突見凌絹走到凌嬙面前問道：「請問姊姊高姓大名？」

凌絹雖然一直憤聲恨氣，但同母姊妹，仍有親情，見凌嬙哭得厲害，也不禁悲從中來，淚珠盈眶，泫然欲涕趕忙背轉身子用手拭去。

凌絹答道：「玄冰谷第二代谷主凌風。」

華雲沉聲道：「實不相瞞，當年因一念之差，斷送了嬙兒母親的貞名，二十年來一直懷疚在心，只是她母堅決不願與我相見，我只得在暗中偷觀，二十年來如一日，你們一行自東海而來，我就在暗中跟隨。」

眾人都被澆了一頭霧水，摸不清凌氏二女到底有何宿怨，只有薛夫人在凌絹的話音中聽出一些端倪，想是一代的情愁孽債，使得這一對姊妹同室操戈，當即攔阻道：「絹姑娘，不要大動肝火，如你看得起我，盼能將內情相告，我來作一個仲裁如何？」

薛夫人安慰道：「絹姑娘，這不怪你，嬙姑娘以死明志，其行雖愚，其情卻甚感人，人死不能復生，姑娘節哀吧！」

華雲被司馬瑜機靈詰問所怔，稍停才答道：「此話問得有理，不過華某為完成凌絹姑娘其父遺命，所以未予阻攔。」

司馬瑜忙接口道：「絹姑娘若要如此執拗，豈不辜負薛前輩一片苦心，凡事早經前定，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強求，你玄冰谷凌氏門中，只剩你一滴骨血，你若輕易自絕，想也非令尊願意，姑娘尚請三思。」

沙克浚引頸笑道：「哈！哈！沙某自詡為武林第一高手，比起此人，不啻雲泥之別，沙某豈能放過這個機會，諸位，別過了。」

整晚折騰，已是疲累不堪，眾人一一席地而坐，閉目調息，以待天明。

凌絹哽咽道：「嬙妹並不是功力輸我而死，我這一掌雖說完成了先父尊命，但卻是嬙妹助我完成的，叫我如何不難過呢？」

冷如冰連連搖手道：「夫人不必說了。」

凌嬙是秀蛾雙蹙，淚容滿面，淒然地道：「母親臨終之時，唯一惦記的就是絹姊，再三囑咐小妹，玄冰谷中雖不能去，但如在江湖走動時相遇，務必將母親一番心意轉告，但父親卻又不同，竟然命你取我性命，難道連一點父女之情都沒有了麼！」

此時，凌嬙已然制住抽噎，咽聲道：「絹姊刻意行父命，是為孝心所使然，小妹不才，也願代母受過，絹姊請發掌吧！」

此時，凌嬙面灰唇紫，七孔流血，已然氣絕。

華雲已略有不愉，沉聲道：「萬漏閣向不過問武林中事，也不願旁人過問萬漏閣，閣下不問也罷。」

「母親終於離開你了，不知何www.hetubook.com.com日才能相逢？」

司馬瑜只有納悶在心，不便再問，歉然的道：「失禮！失禮！」

華雲見凌絹閃避不接，又是拂袖一揮，那鳳釵竟在空中自轉，飛快地插向凌絹髮髻之中，與原來那支端正齊列。

凌絹將那對「晶瑩明鳳釵」自髻上取下，雙手捧至華雲面前，顫聲說道：「這鳳釵嬙妹佩帶已久，人亡物存，難免睹物傷心，索性將這支合在一起，與嬙妹陪葬吧！也可聊贖凌絹孟浪失手之愆。」

原來凌嬙存心一死，自己不但代母受過，還成全了凌絹遵行父命之志，竟然不惜以血肉之軀去迎接那足以搖山撼嶽的強勁掌力。

凌絹忽然面色一沉，強作決定道：「各位盛情，凌絹拜領了，事關我玄冰宮凌氏家務，請諸位不要執意干涉，由我們自行了斷。」

凌嬙答道：「乃家母所傳，不知因何動問？」

華雲語畢，將凌嬙髮髻上鳳釵拔下，抬手向凌絹擲去。

凌絹見此人語含凝霜，衝著自己而來，不由問道：「你是何人？」

凌絹面色凝重，踏迷蹤，守中宮，雙掌橫胸交疊，蓄勢待發。

薛夫人道：「只允許你出手十招，若不能勝過嬙姑娘，此事即得作罷，讓天意來了斷上一輩留下來的情仇孽債。」

那人瞪視凌絹一眼，冷聲言道：「既已親手殺死同母胎的妹妹，此時何又貓哭老鼠，惺惺作態？」

凌嬙非常聽話，向眾人斂衽為禮，言道：「凌嬙這廂別過了。」

薛夫人冷眼旁觀，已暗驚來人功力，此時，突然聽他問出此話，心中不無蹊蹺，乃相機答道：「凌姑娘內腑俱毀，氣絕多時，華佗再世，恐也難令回生，莫非尊駕尚有神力可以妙手回春？」

幾個時辰以前，白雪宮前，火炬高張，正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搏鬥，此時，卻死氣沉沉，猶如一座荒堡。

華雲又在凌嬙耳邊輕聲說道：「嬙兒先去，為父隨後就來。」

長眉笑煞蕭奇，長笑一聲，忽又沉聲道：「司馬瑜，人皆待你不薄，你如不好自為之，當心為師的扭下你的脖子，碧雲山莊的事，你何時去辦？」

司馬瑜一直木立身旁，見凌絹感傷落淚，乃相機勸道：「凌姑娘，你父母俱已亡故，所謂『逝者已矣』！又何必耿耿於懷，令尊臨終遺命，可能係一時之氣，再說，罪在父母，兒女何辜，嬙姑娘已是孑然一身，你與她尚有血統源淵，你也不忍心將她以敵相待，算了吧！兩支『晶瑩明鳳釵』離而復合，應該慶幸才對。」

司馬瑜笑問道：「華前輩語中稍有破綻，以前輩之功力，絕不致坐視愛女赴死不救，因何反在令媛死後再行現身？」

司馬瑜似有不信之色，又問道：「適才我等在宮前與陽春教徒斯殺，你可曾看見？」

ｈｔtps://ｍ•ｈｅｔｕbook.cｏｍ•ｃom華雲沉聲道：「是的，她不該死。」說著，連連親吻著懷中凌嬙的秀髮，撫摸著她的面頰，夢囈般地道：「嬙兒，你不應該死，爸爸為了你受了多少委曲，你也為爸爸受了多少冤枉，你不能死，我要使你成為一朵武林的奇葩，我要讓你揚眉吐氣。」

凌嬙雖然心中明白自己與凌絹的關係，但卻不明白凌絹何以突然出手，也問道：「不知姊姊何以突然對小妹出手，請道其詳。」

凌絹厲聲道：「凌絹志不在求勝，只是遵行父命而行，縱因落敗殞命，也不足惜，但絕不能擔當忤逆不孝之名。」

司馬瑜答道：「前輩敬請放心。」

說到此處，揮手向凌嬙腰際拍出一掌。

凌絹只是痛哭不停。

那人微微點頭，沉聲道：「華雲有負於玄冰谷主凌風，今以親生骨肉一命相賠，總算補過，這屍體我可要帶回萬漏閣去。」

此時天已大亮，五條身影，在朝陽中消失了蹤跡。

凌絹雙目圓睜，怒聲道：「好哇！為子女者，竟然責備起父母來了，要不是你這孽種，母親怎麼會在玄冰谷中出走，父親也不會氣極成疾，一病不起，母親更不會年紀輕輕居然下世，還不都是你，為玄冰谷帶來噩運，你竟然說你無辜。」

凌絹見凌嬙死而復活，喜不自勝，忽見她掉頭而去，忙叫道：「嬙妹慢走一步，為姊有話要講。」語音未落，人也跟著縱去。

凌嬙此時已明白自己出身，不禁嚎啕大哭道：「媽呀！你老人家怎麼這些糊塗哩！害得你女兒無臉見人……」

華雲合拳為禮，朝眾人道：「萬漏閣門雖設而開，歡迎各位前往作客，華某煮茗以待。」

薛夫人又向冷如冰道：「冷姑娘，琪兒這孩子只有靠你這做姐姐的疼她了。」

眾人繞著來到宮前廣場，只見火炬四遺，有的仍在冒著繞繞青煙，地上負傷的倪春秀及韓氏三兄弟已然不見，想是被倪煥廷一併救走。

倪春蘭朝眾人一禮，道：「春蘭素行不善，幸蒙諸位看待，總算未遭橫禍，各位前程遠大，不便相隨，就此別過。」

薛夫人笑道：「春蘭姑娘不必客氣。」又轉頭對司馬瑜道：「司馬少俠，我尚有事待理，不與你們同行了，琪兒也交給你了，看在我的薄面，她個性有些嬌寵，你稍為擔待一二。」

眾人正各自垂首嘆息之際，忽然傳來「嘿嘿」一聲冷笑。

語畢，轉身一縱而去。

凌嬙未曾用上一點功力，軟綿綿的身軀被凌絹掌力一擊，連退十餘步，砰然倒於地上。

華雲目中露出一線異樣神采，溫聲問道：「孟浪失手？你無意置她於死地？」

華雲爽朗笑道：「想是華某聲譽狼藉，凌姑娘竟然相信不過，不敢相接，迫於無奈，只得借力強插於髮髻，尚和圖書祈凌姑娘見諒。」

沙克浚緊跟著華雲身後追去，長樂真人一見沙克浚走脫，高喊道：「沙克浚，我與你尚有一掌之仇未了，你不要借機開溜，貧道豈能將你放過。」

凌嬙屹立不動，似乎渾然不覺，眼看來掌已到，身形微幌，竟自迎了上去。

一時全場屏神凝息，注目以待。

在場的人一致驚呼出聲，薛夫人已然縱身上前。

司馬瑜此行，將眾人救出陽春教的魔掌，理應心安神怡，但他卻滿面愁容，原來是俏羅剎冷如冰的幾句話在他心裏重重地壓住了。

白雪宮中，此時已暗然無燈，四下也無半個人影，想是倪煥廷徒早已領眾教率逃走了。

昨晚上山五人結伴，今晨下山又是五人結伴，所不同的，昨晚是一女四男，今晨是一男四女。

薛琪嬌憨地道：「媽我不願離開你，我跟你一塊兒去。」

眾人起初尚以為華雲是用的屍魔長孫無明那套煉屍魔法，此時見華雲附在凌嬙耳邊低聲細語，才知他已用神奇功力，使凌嬙復活。

蕭奇道：「一言為定，五月五日，在碧雲山莊見。」

凌嬙似有無限委曲，婉轉地道：「絹姊！母親已經下世，小妹舉世無親，死不足畏，但錯事鑄成，都是大人所為。小妹何辜呢？」

凌嬙起身答道：「小妹姓凌名嬙。」

那人仍是冷聲答道：「漏轉東華，萬里無雲。」

凌絹也不答話，倏忽一揮右掌，向凌嬙天靈拍去。

這一結果，實在出人意外，凌絹怔立當場，久久木立不動，今見薛夫人搖首嘆息，知道大錯鑄成，飛身奔過去，伏在凌嬙身上，放聲痛哭道：「嬙妹，你怎樣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薛夫人心機一轉，對凌絹言道：「我比你們多長幾歲，容我說句公道話，父命實不能違，這是絹姑娘的苦衷，但是同胞姊妹相互斯殺，也悖常理，我倒有個變通辦法，不知二位姑娘願否依我？」

司馬瑜也勸道：「事已如此，哭也無用，趕緊料理後事要緊。」

薛夫人忙阻道：「春蘭姑娘，你單身從高麗來我中原，無戚無友，何去何從？你若不嫌棄，隨我去吧！」

凌絹連連搖頭，黯然地道：「我並無此心，但是大錯鑄成，悔之晚矣！嬙妹她不應該死的。」

凌絹又問道：「你那支『晶瑩明鳳釵』得自何人？」

語畢，揮手作別，大步下山而去。

眾人親眼看到了一項難以令人置信的奇蹟，凌嬙被拍一掌後，兩眼竟緩緩地睜開來了！

司馬瑜看凌絹仍要動武，微慍道：「凌姑娘一意逞強，在下當不便力阻，不過，你的武功也許勝不過水晶宮主哩！」

薛夫人笑道：「傻孩子，媽此去有極重要的事要辦，你跟著頗為不便，再說，你的終身大事，為娘也不願耽誤你，自己脾氣放好點，媽就放心了。」和-圖-書

冷如冰肅容道：「晚輩蒙夫人親自授功，恩同再造，琪妹的事，我會給她辦得名正言順，夫人請放心。」

眾人看凌絹無緣無故發掌襲擊凌嬙，均甚詫異，薛夫人早已縱身向前，在兩人當中一隔，向凌絹言道：「凌姑娘，大家生死患難與共，為何突然出手？」

凌嬙低頭抽噎，未予置答，凌絹看薛夫人說出有權宜之策，忙向道：「世上很難有兩全其美之策，不過，凌絹倒願一聆薛前輩之高見。」

凌絹深恐華雲懷恨，借物傷人，不敢伸手來接，反而一閃躲過。

薛夫人一探鼻息，再用手撥開眼驗色，知已無救，黯然低頭。

司馬瑜略思索，應道：「端節前後，準備前往碧雲山莊一行。」

凌絹說至此處，似覺失言，立即噤口無聲。

語畢，雙肩微幌，人已去遠，身手之佳，步法之絕，在場之人可說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凌嬙面色平靜，兩掌下垂，似乎胸中早有計算。

凌絹似是被這兩句話震驚得連退數步，囁聲道：「你是萬漏閣的華雲？」

長樂真人一面高喊，一面隨後追去。

「啊！」凌嬙驚呼一聲，面有喜色，道：「你果真是我的姊姊，我是你的妹妹呀。」

凌絹在宮前廣場，已然見過凌嬙的功力，暗忖：除非天意，否則甚難取勝，所以出掌之際，並未留有餘地。

凌絹似乎毫無所動，恨聲道：「呸！甚麼父女之情，告訴你，你是個野種，你的生父是華……」

蕭奇頷首道：「好！我先去滇邊迎展翼和龍老夫人，將陽春教之事向龍老夫人交代一下，然後再去東海一訪天華及東海三魔等人，碧雲山莊之事，要不要告訴他們一下？」

凌絹，對同母妹妹，實在不忍出手，但父命言猶在耳，心念一橫，左掌輕揮，在空中劃一弧，身形一挫，右掌倏忽推出，一掌向凌嬙當胸拍去。

倪春蘭立時面呈喜色，道：「春蘭蒙夫人收留，感激不盡，願終身以執箕掃。」

凌絹卻不屑地回道：「啐！你也配做我的妹妹！為了你，使得父母失和，賤婢，你納命吧！」

薛夫人之意，凌絹在十招以內，斷難傷得凌嬙一根汗毛，所以定出此策。

眾人正自異不解凌嬙的用意，只聽「噗」地一聲，那股強勁的掌力已然拍到凌嬙的前胸。

司馬瑜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凌絹不由心折，不覺點頭稱是。

這幾句話說得凌絹萬分尷尬，粉頸低垂，默然無語。

薛夫人走到薛琪面前，摸著她的頭髮，慈祥地說道：

華雲淡然一笑，未予置答，轉身對凌絹言道：「凌姑娘，你父心頭之恨，已由你一掌而洩，萬漏閣與玄冰谷之恩怨就此了斷，江山不改，後會有期，這支『晶瑩明鳳釵』乃貴谷家傳異寶，不敢掠美，就此奉還。」

冷如冰、馬蕙芷、靳春紅、薛琪等hｔｔｐs://ｗww•hｅtuboｏk•ｃoｍ•ｃoｍ四人也在一旁低頭抽噎不已。

華雲威目一展，橫掃全場，道：「在場各位，俱是武林高手，想是已驗過，不知凌嬙姑娘有救無救？」

薛夫人一聽冷如冰話音，有禮讓之意，忙分辨道：「我並無此意，冷姑娘不必誤會。」

司馬瑜見華雲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均在亢卑之間，極有分寸，尤其所展露的功力，更是驚人，已暗自心儀，此時乃乘機搭訕道：「華前輩與玄冰谷之間的情仇孽債，適才二位姑娘急論之時，已略略知其一二，因境遇不同，各具情懷，晚輩不敢枉定是非，但有一事不明，想要討教，前輩久未走動江湖，何以令媛甫喪，你適時趕到。」

司馬瑜道：「人多徒勞無功，不必了，方天華足智多謀，倒可以同他談談，也許他能出個鬼主意。」

語畢，竟不再回頭，拉著倪春蘭飛縱而逝。

為父母者一念之差，使兒女負過遭罪，眾人無不感慨萬千，心酸鼻塞，欷歔不已。

凌嬙作夢也沒想到凌絹會猝然出手，眼見來掌已到，身形一挫，就地滑開。

此人約摸五十開外，方頭大耳，威嚴中含蘊慈憐，平靜中暗佈煞氣，望之令人生畏。

凌嬙忙快口接道：「絹姊！母親只是捨不得與我離開，才將我帶到東海水晶宮外婆處，根本就沒有離開宮中一步，一直到她謝世。」

眾人以為凌嬙被華雲拂袖一揮，竟而復活，無不駭異，但仔細一看，凌嬙仍然緊閉雙目，垂首如故，原來是華雲發出一股奇奧的力量，將凌嬙屍身吸進懷裏。

凌嬙問道：「令尊是……？」

司馬瑜口若懸河，緊接著追問道：「為父母者，無不痛惜兒女，尤以前輩武技超群，神采灑脫，非凡人可比，難道竟會讓愛女為承擔己過而殺身？」

語畢，輕拂衣袖，凌嬙屍體竟然騰身而起，像見著親人似地撲向華雲懷裏。

凌絹凜然答道：「此乃家父之命。」

凌絹稍一沉吟，斷然答道：「好，就依薛前輩之言，我若十招不勝，當場自絕，以向先父在天之靈謝罪。」

司馬瑜說話時，凌絹不霎眼地看著他，眸子裏晶瑩清澈，面上神情黯然，低喟地答道：「家父臨終之語，並非氣話，母親的行為確實氣惱了他老人家，本來家父已然原諒了家母的一時之錯，只是要母親將腹內嬰兒產下後，送到生父那裏去，誰知家母一錯再錯，滿月後，竟一去不回，還帶走了一支玄冰谷異寶『晶瑩明鳳釵』，家父一怒，就要尋遍天涯海角，以懲治母親的私逃，誰知一氣成屙，從此不起，臨終頒下遺命，少俠，你設身處地一想，這父命重如泰山，豈容違誤！」

凌娟面色凝重地道：「殺此賤婢，是家父臨終遺命，斷難違誤，至於內中情由，是玄冰谷中家醜，不便外揚，夫人好意拜領，千祈不要插手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