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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霸圖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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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呂正英單身闖寨

第五章 呂正英單身闖寨

灰衫老者一招得手,以為對方不過如此,當下心頭一喜,一面展開一串搶攻,一面哈哈笑道:「多承誇獎!在敝總寨來說,具有小老兒這種身手的人,可真是車載斗量呢!」
也就當汪志公跪在樓板上的同時,呂正英也輕飄飄地,由屋樑上落了下來,並含笑接道:「汪大護法,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免禮!免禮!」
呂正英道:「你一向就在這賓館中?」
紅衣女郎禁不住媚笑道:「公子爺年紀輕輕,說起話來,倒是怪可人意的。」
也就在路青萍與阿文二人的嬌笑聲中,呂正英卻俊臉一沉道:「我不點你們的穴道,但我鄭重警告你們,一個個給我乖乖地站在那兒,未經許可,誰敢妄動一步者,我立即打斷他的狗腿。」
呂正英先嚐了一片鹿脯,點頭讚美道:「不錯,味道很道地。」
語聲才出,一聲爆響,整個樓宇都起了震顫,灰衣老嫗端坐原處,身軀微晃,但那青衫文士,卻被震得連退三大步才強行拿樁站住。
呂正英一頓話鋒,才聲容俱莊地接道:「事情很簡單,那就是請看小可薄面,對西門銳的這一筆血債,暫緩索還。」
紅衣女郎笑了笑道:「老丈又有什麼意見?」
呂正英漫應道:「自然是『七殺令』嘛!」
「是!」隨著這一聲嬌應,路青萍已飛身而起,逕向那青衫文士和短裝老者與阿文惡鬥之處撲去了。
他本來就被呂正英制服那刀疤漢子的神奇手法和輕功,以及他自己所挨的兩記耳光,嚇破了苦膽,目前的瘋狂反擊,可說是羞憤交迸之下,未經大腦考慮過的反應而已。
那短衫老者卻是火上加油地又曖昧一笑道:「丫頭,現在發狠,時地都不相宜,且等夜深人靜紅羅帳裏,枕席之上,才是你發狠的……」
接著,抬手一指那青衣侍婢道:「老夫同這妞兒,曾有合體之緣,也就是看在這一點香火情上,只要你們能放棄向西門總當家的尋仇,一切都好商量,老夫言盡於此,如何處之,請一言以決。」
當然,像目前的呂正英這等俊美人物,在這等地方,是不容易見到的,因此,當他步上二樓的餐廳時,餐廳中那嘈雜的人聲,突然為之一靜,所有的目光,也集中向他投射過來。
呂正英含笑反問道:「閣下是否也想見識一下?」
臉字出口,人已像一頭瘋虎似的,疾衝而上,揮拳直搗呂正英的前胸。
路青萍雙目與眉宇之間,殺機隱泛,眼看一場惡鬥,已到了一觸即發之境地,因而除呂正英、灰衫老嫗、青衣侍婢等三人,仍然若無其事,端坐原位之外,附近座位上的人,都已紛紛自動地讓了開去。
他,強定心神,擺了擺手道:「三位請坐。」
那青衫文士窘得成了豬肝色的臉,抽搐了一下之後,才注目問道:「你是誰?」
呂正英笑了笑道:「至少我就不喜歡這調調兒。」
呂正英笑了笑道:「我是說,那位美得不得了的小妞兒,到這強盜窩來幹嗎?」
這場合,對呂正英而言,算得上是「大姑娘上花轎」,還是破天荒第一遭兒,儘管他外表上裝得老三老四,鎮靜得很,但一顆心卻正在「撲通撲通」地猛烈狂跳著哩。
汪志公諂笑道:「是的,已經轉告過了。」
眼前的情況,使得呂正英發生了濃厚的興趣,因此,他完全以一個局外人的心情,在一旁靜聽著在他的想像中,短裝老者的這一段話,必然會激起兩位姑娘的怒火,但事實上卻是大謬不然。
汪志公點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老朽的主要任務,是追查這幾個月以來,本堡主在這附近,失蹤的人的原因。」
原來那短裝老者忍無可忍之下,揚手發出一把淬毒鋼針,以滿天花雨的手法,向呂正英疾射而辨了。
紅衣女郎媚笑著問道:「那麼,公子爺叫奴家來此,又是所為何事?」
那短裝老者的話聲一落,紅衣女郎卻向著呂正英媚目深注地笑問道:「公子爺,方才那個糟老頭所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接著,扭頭向那青衣侍婢喝道:「阿文,將這狂徒給我拿下。」
刀疤漢子苦笑道:「呂公子,這問題如果是早幾個月,不但在下回答不出,恐怕連咱們西門總寨主也沒法回答。」
呂正英哼了一聲道:「這個,暫時不談,我只問你,呂家莊與西門銳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西門銳為何要對我呂家下此毒手?」
座向有過短暫的沉寂之後,紅衣女郎調理一下手中的琵琶,含笑問道:「公子爺請聽點什麼?」
接著,一舉酒杯道:「喝酒!也別忘了吃東西。」
這情形,可使得那古銅長衫老者,禁不住臉色大變地暗中倒抽一口冷氣。
那道寒芒,竟然是一枝雪亮的匕首。
短裝老者的每一句話,都被頂了回來,可氣得他老臉鐵青,虎地站了起來。
呂正英長嘆一聲嘆道:「在下有不得不如此的苦衷……」
原來這一陣工夫中,餐廳中又陸續地到了不少顧客,說話的也正是新來顧客中的一位,距他們不過是兩副座頭。
當呂正英漠然地向房間內的豪華陳設打量之時,店小二哈腰笑問道:「客官對這房間還滿意嗎?」
呂正英笑了笑道:「我,沒這個興趣。」
汪志公訕然一笑道:「呂公子神目如電,事實確是這樣。」
古銅衫老者羞怒交迸之下,已不顧一切地,厲吼一聲,飛身進擊。
此刻,被呂正英擊起餐桌逼退,同時又聽到呂正英的話聲之後,卻不由地呆住了。
因為,根據他猝然發動的第一招的情況判斷,呂正英並不比他高明多少,但後面這八招,卻使他有莫測高深之感。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梯口傳來,面向梯口的灰衣老嫗含笑接道:「呂公子說對了,西門銳已經來啦。」
短裝老者哈哈一笑道:「口氣可真不小,小妞兒,老夫不妨老實告訴你,憑你們三個,要想進入那『惡虎溝』去找西門總當家的尋仇,那可等於是飛蛾撲火。」接著,又陰陰地一笑道:「那個老太婆,倒不足惜,像你們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妞兒,如果就這麼給宰掉了,那豈非是暴殄天物!」
呂正英笑了笑道:「我能同你說這麼多的話,已算是太客氣啦!你可得識趣一點。」
汪志公連連點首道:「是!是!老朽馬上親自趕去。」
呂正英道:「還有,替我準備一匹長程健馬,也要挑最好的,價錢多少我不計較。」
不等對方接腔,又立即笑著接道:「看你面孔怪聰明的,想不到肚腸卻是其笨如牛。」
灰衣老嫗道:「一個『無敵堡』的三級護法。」
灰衣老嫗苦笑了一下之後,才輕嘆著接道:「她師父同老身,都一再勸她,再苦練一年之後,再採取行動,不料這兩個丫頭心急父仇,竟相偕私自下山了,老身放心不下,也不得不隨後趕來,唉!」
話落手起,手中狼牙棒已脫手向汪志公身前射去,使得汪志公本能地伸手一抄。但汪志公這一抄竟然落了空。
「哪裡,哪裡,客官太謙虛了。」
古銅長衫老者仰臉哼了一聲道:「你知道老夫是誰嗎?」
店小二又諂笑道:「那妞兒唯一的缺點,就是訂價太高,眼界可更是高人一等。」
呂正英對對方這雷霆萬鈞的攻勢,竟然是視若無睹,屹立不動,一直等對方的七般兵刃,快要擊中他的身體時,才由對方那七般兵刃的空隙中,騰拔而起,只聽一陣震耳金鐵交喝聲中,對方七人的兵刃,全被震飛出手,變成了兩手空空。
汪志公注目問道:「『七殺令』令主是什麼人?」
「是!」兩個黑衫老者同聲恭喏之後,已雙雙亮出一支判官筆來,右邊的一個並沉聲喝道:「小雜種,還不亮兵刃領死!」
他從容坐下這後,店小二又諂笑道:「公子爺,這位子還不錯吧?」
呂正英點了點頭。
真是說時遲,那時快,人影飛閃電,一串淒厲慘號過處,那兩個黑老衫老者,已被自己同伴的判官筆刺中心窩,慘死當場。
接著,又沉聲喝道:「你們兩個,都給我站起來。」
呂正英這才收回仰注天花板的目光,凝汪西門銳,冷笑道:「西門銳,你想不到會有今天吧!」
但他的身形剛剛站穩,眼前人影一晃,幛面絲巾已被揭去,灰衣老嫗已傲立在他面前,似乎殊感意外地,「咦」了一聲道:「原來是你!」
呂正英以筷子夾著一塊風雞送入口中,他對那帶著懾人心魄的銳嘯,疾射而來的寒芒,似乎視若無睹似的,以空出來的筷子,從容地一挾,竟然就當那道寒芒即將射中他的面部的剎那之間,挾個正著。
呂正英又「唔」了一聲道:「不用問了,我相信你就是。」
別看阿文年紀輕,又是侍婢的身份,但身手之高明,卻使那青衫文士相形見絀而連連後退。
一旁的灰衣老嫗也以https://www.hetubook.com.com真氣傳音,向呂正英說道:「呂公子,這是功力僅次西門銳的兩個老魔,你要當心了!」
呂正英笑了笑道:「要套交情,也該找點新鮮的話題,像你方才所說的,什麼『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這些陳腔濫調,多無聊啊!」
古銅長衫老者一怔道:「此話怎講?」
紅衣女郎神秘地一笑道:「公子爺是否也有意欣賞一下,奴家這個侍婢的風韻?」
這三位自到達呂正英座位前起,三人六雙眼睛,即一齊在呂正英的周身上下,溜個不停,此刻一經落座,可就更不老實。
青衫文士怒吼一聲:「小子!你未免狂得太離譜了。」
呂正英仰臉乾了一杯之後,才含笑接道:「你老兒年紀一大把了,說起話來,怎會如此幼稚呀。」
呂正英笑道:「不用謝,站在同仇敵愾的立場而言,我也應該先行通知你!」
但他口中卻漫應道:「你替她拉一筆生意,有多少好處?」
古銅長衫老者氣得臉色一變,冷哼一聲道:「你就是那個自稱是什麼『七殺令主』座前的『追魂使者』嗎?」
古銅長衫老者不但一張老臉,被打得立即腫起多高,雙目中也幾乎要噴出火來。
倒是那位阿文,可委實有點神秘,此刻,她獨戰兩個強敵,居然還是攻多於守,節節進逼。
紅衣女郎仍然是若無其事地含笑笑道:「老爺子既然已經知道,何妨把它當眾抖出來?」
這剎那之間,阿文已亮出一柄雪亮的匕首,揚聲嬌應道:「婢子知道了。」
紅衣女郎冷笑一聲道:「既然知道我路青萍的來歷,居然還敢在我面前說出這種話來,看來,你們三個,大概就是傳說中,西門銳所請來保鏢的人了?」
汪志公道:「是的,西門總寨主不過是執行命令而已。」
呂正英撇唇一哂之後,又接問道:「你們這幾個,是淳于坤派來這兒,協助西門銳的?」
呂正英注目接問道:「此話怎講?」
歌聲如珠轉玉盤,清脆悅耳,那一雙足能勾魂懾魄的眉目,更是極盡挑逗之能事地,在呂正英的俊臉上滴溜溜直轉,使得這位初涉歡場的呂正英,禁不住心頭如小鹿兒亂撞地直皺眉頭。
汪志公道:「傳的是什麼令?」
說話間,那一行四人,已走在丈遠外站定。西門銳那一雙威凜逼射的三角眼,一面在呂正英等四人身上來回掃視,一面卻是連連冷笑著。
但呂正英卻若無其事地側目笑問道:「你,是否是這些人的首領?」說著,並抬手向那正與路青萍等人,惡鬥著的那些人指了指。
呂正英笑了笑道:「這個價錢,倒委實是訂得太高一點。」
「好的,好的……」
路青萍接問道:「義母,這廝是誰啊?」
古銅長衫老者臉色一變之後,注目問道:「你,幾時見過姜子瑜?」
路青萍冷哼一聲道:「路青萍主僕,來此地近一月,如果連這一點都弄不清楚,還談什麼復仇雪恨。」
經過二十來招之後,獨戰綠衣婦人的灰衣老嫗,已佔了上風。
他的話聲才落,旁觀人群中,忽然發出一聲「咦」道:「這不是呂維屏的孽子嗎?」
汪志公臉色一變,目射兇芒,厲喝一聲道:「通通上!剝了這小狗!」
呂正英「唔」了一聲道:「其實,我倒是覺得有見面更勝聞名之感。」
呂正英道:「你與西門銳之間,職務如何劃分?」
這情形,使得樓廳上的氣氛,好像一下子凝結了似的,寂靜得落針可聞,尤其是西門銳,只見他那一雙三角眼中,厲芒逼射,臉色鐵青,連鬚髮也似乎豎立了起來,像煞一頭急欲擇人而噬的野獸。
那刀疤漢子這才向著他注目問道:「少俠果然是呂公子?」片刻之前,刀疤漢子還在這什麼「呂維屏的孽子」,這時卻已自動改口稱「呂公子」了。
呂正英笑了笑道:「所以,引得『太原』城的風塵女郎,也到這兒來掏金了。」
呂正英含笑問道:「本公子的份量,你已稱過了,是否夠資格勞動你去總寨通報一聲呢?」
四人又乾了一杯,各自吃了點酒菜後,阿文才咦了一聲道:「奇怪?西門銳怎麼還沒來?」
呂正英笑了笑道:「可惜你還不夠資格見識!」
此刻的呂正英,是何等功力,又是何等眼光,對方的話聲未落,他已飛身而起,站在他面前的古銅衫老者,但覺眼前一花,一聲驚呼過處,「呼」的一聲,那座位前已直挺挺地,跪著臉上有著一道刀疤的勁裝漢子,而呂正英卻已冷然端坐原處,那情形,就像他根本不曾挪動過似的。
也許是因為呂正英已說過不殺,也不傷害他們,這會,汪志公又神氣起來,他頓話鋒之後,又面有得色地接道:「事實上,當代武林中,誰敢不接受敝上的指揮和節制呢!」
也鎮懾得全場鴉雀無聲。
也因為如此,他為了不吃眼前虧,果然將該賓館中最好的一個房間,給了呂正英。
短裝老者笑道:「再有兩句話,就說完了。」
短裝老者哼了一聲道:「老夫要你先表明立場!」
汪志公一面恭應道,深深一躬,轉身疾奔而去。
店小二滿臉堆笑道:「是、是,小的先謝了。」
憑他的精靈,憑他的江湖閱歷,雖然還不能斷定呂正英是什麼身份,但他已確定呂正英必然是一個大有來頭的人,而且顯然是敵非友。
呂正英哈哈一笑道:「掌櫃的,這話應該是我說的呀。」
汪志公苦笑道:「這個,那就恐怕只有敝上能夠回答你了。」
短裝老者說道:「我說,你是因為這位『公子爺』是向西門總當家的找碴兒而來,所以你才特別巴結他,是也不是?」
古銅長衫老者冷笑一聲:「我會教你提起興趣來的,你小子聽好:老夫是專管什麼『令主』和『使者』的閻王爺!」
短裝老者得意地笑道:「丫頭,別以為你有著天賦的本錢,就可橫行無阻,其實,你還早得很的哩。」
呂正英目光一掃之下,撇唇一哂道:「西門銳,別發狠了。現在跪下聽令,還來得及,也能保持你的狗臉……」
這位店小二,不愧是強盜窩中挑選出來的鬼靈精,他不但借著介紹的機會,故意抬高呂正英的身份,也等於間接警告了餐廳內的群豪們。
他似過度震驚所引起的失態,而深感不安地訕然一笑道:「你,果然是呂維屏大俠的令郎?」
呂正英不由一怔道:「這個……我想,還是不說也罷!」
呂正英目光一掃那紅衣女郎,卻是俏臉上為之一變,那短裝老者,又是陰陰地一笑道:「怎麼?難道老夫說錯了?」接著,又曖昧地一笑道:「其實,小白臉大都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反而不像老夫這樣年紀的人。」
因為,事實上,在這八招中,呂正英既不接招,也沒還手更沒被逼退,而只是像生了根似地,一個身軀,卻像風擺殘荷似的,前後左右晃盪,使得對方那雷霆萬鈞的八招搶攻,連衣邊也不會沾上一點兒。
呂正英儘管故意裝成一副老江湖的模樣,並不感到侷促不安,卻也不敢向對方稍作平視。
呂正英含著滿口臘味,含含糊糊地笑問道:「此話怎講呢?」
紅衣女郎笑道:「如果公子爺懷著見識的心情而來,我想,必然會使你失望。」
那紅衣女郎向著呂正英行一禮,媚然一笑道:「小女子見過公子爺。」
短裝老者沉聲說道:「年輕人,聽說你方才露了一手頗為了不起的功夫?」
他的話聲未落,原先那圍攻路青萍、灰衣老嫗的六人已抄包圍之勢,向呂正英飛撲了過來。
他的話沒說完,外面已有高聲傳呼:「總寨主到!」
目前,西門銳在盛怒之下的雷霆一擊,其威勢又豈是等閒。
呂正英謙笑道:「老人家言重了,其實,作最壞的估計,三位全身而退是沒問題的。」
刀疤漢子抬手向旁邊的汪志公一指道:「你問咱們汪護法吧。」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呂正英安詳地一笑道:「想不到路姑娘這琵琶,還有此等妙用,區區算是大開眼界了……」
「是!」紅衣女郎含笑道:「多謝公子爺賜座!」
汪志公道:「西門當家的是一方霸主,但因老朽等於是『欽差大臣』所以,對於我的話,他卻不能不聽。」
呂正英冷笑一聲道:「現在,你已經知道了。」
呂正英沉聲道:「還有,吩咐賓館,重行送上最好的酒菜來。我要宴請路姑娘等三位貴賓。」
話出手揚,一道寒芒,逕向呂正英前面激射而來。
他旁若無人似的侃侃而談,那氣概,哪還將對方三人看在眼內。
古銅長衫老者點點頭,冷笑道:「老夫汪志公,人稱『冷面閻羅』。現在『無敵堡』中二級護法是m•hetubook•com•com了。」
一頓話鋒之後,又神色一整道:「你自己想想,今宵這局面,如非是碰上呂公子,這後果還能設想嗎?」
但呂正英卻視若無睹似的,逕自向路青萍淡淡地一笑道:「路姑娘既然來此已近一月,卻為何遲遲不曾動手呢?」
汪志公輕輕一嘆道:「西門總寨主是奉咱們堡主之命……」
呂正英說著,由懷中掏出一片金葉子,向對方手中一塞道:「以最快的方法,替我買兩套衣衫來包括內衣、鞋襪、和一個行囊,質料要最好的,至於大小、長短、你估量我的身體,看著辦好了。」
這當口,那短裝老者身邊的青衫文士,顯然是用真氣傳音向短衫老者提供了一些什麼消息,使得那本已鐵青著臉,怔立當場的短衫老者,雙目之中寒芒一閃地冷笑一聲道:「原來是『辣手仙娘』辛玉鳳的徒弟,怪不得膽敢如此狂妄。」
「夠!夠!」灰衫老者連連點首道:「小老兒馬上就去。」
古銅長衫老者眼看一場惡鬥已被自己斷阻之後,才目注呂正英沉聲說道:「現在,你該答我所問了!」
此刻,他已洗好了澡,換上了新買的衣衫,只見他,頭帶方巾,身穿潔白儒衫,足登千層底的緞鞋,手搖摺扇,配上那腰間長劍,顯得既英挺,又瀟灑,有如玉樹臨風。
汪志公聞聲一怔,呂正英卻含笑說道:「來得可真快呀。」
短裝老者哈哈大笑道:「你們既然訂有公開的價格,還有什麼難為情的,昨宵,咱們還未曾圓好夢,才一宵之隔,就翻臉不認人了?」
古銅長衫老者略一沉思之後,才一挫鋼牙,震聲大喝道:「住手!」
短裝老者笑道:「丫頭,武林中,能夠一身具有吸取對方暗器,能發射暗器,又能當做兵刃使用的『三絕銅琶』可只有你師父這家啊!」
店小二連連點頭道:「小的記下。」
店小二特別壓低語聲,諂笑道:「公子爺,是否有意叫那妞兒來陪陪?」
呂正英「唔」了一聲道:「在這種地方,也就只好將就一點啦!」
她們算得上是禮節周到,又是一福之後,才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呂正英星目一掃,已看清那是一位年約半百的短裝老者,同座還有年紀輕輕的一男一女,男的一襲青衫,女的卻是一身翠綠,但這兩人卻戴著與衣衫同色的幛面絲巾。
當他那粗缽大的拳頭,挾著「呼」的一聲銳嘯,眼見即將擊中呂正英的胸部時,但見呂正英冷笑一聲,雙手齊出,一晃而回。
店小二似乎被方才的一幕震驚得還沒回過神來,聞言之後,茫然地問道:「什麼話啊?」
呂正英冷笑一聲道:「告訴他們,少在酒菜中弄鬼,惹惱了我,我會剝他們的皮。」
呂正英被對方一口道破心事,不由訕然一笑道:「姑娘既然知道自己的毛病,卻為何不加以改正呢?」
呂正英傳音答道:「多謝路姑娘提示!我會當心的……」
六個助手支援,汪志公的膽子似乎壯大許多,話聲一落,自己也一振手中的狼牙棒,撲過來。
說來,可真令人不敢相信,當呂正英的筷子挾住匕首之間,那枝雪亮的匕首,竟然好像是豆腐作成的一樣,就在被筷子挾住之處,一分為二,掉落在桌面之上。
短衣老者蹙眉接道:「你是聽誰說的?」
青衫文士是站在灰衣老嫗的後面,隔著桌子向呂正英發出一記劈空掌力。
呂正英一挫鋼牙,截口一「哦」道:「原來那殺我全家的真正仇人,是『無敵堡』堡主淳于坤。」
呂正英冷然反問道:「先告訴我,你是什麼人?」
此人中氣充沛,他這震聲一喝,使得整座樓宇都起了震顫,他那些手下人,自然都聽他的吩咐,路青萍、灰衣老嫗二人也知道古銅衫老者這一聲斷喝,是被呂正英逼出來的。
店小二搓手諂笑道:「在公子爺面前,小的怎敢欺瞞。」
西門銳冷冷地一笑道:「老夫不用親自出手,也能叫你躺在這兒!」
接著他將此行奉命前來的經過,擇要地說了一遍,才苦笑道:「兩位姑娘請想想看,此時此地我除了奉命唯謹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汪志公答道:「是的。」
另一邊,灰衣老嫗對那綠衣婦人,雖已佔了上風,但短時間內,卻也制服不了對方。
呂正英笑道:「陸不得方才自詡專管令主和使者的閻王爺,原來你的綽號還真有『閻王』二字。」
呂正英笑了笑道:「這是說,先要稱稱我的斤兩,看看夠不夠份量?」
當事人的呂正英,依然若無其事,沒當做一回事,但那位被夾在當中的灰衣老嫗,卻陡地橫裏插手,並怒喝一聲:「狂徒找死!」
刀疤漢子訥訥地說道:「在下是西門寨主的手下。」
真是,人多好做事,就這對話之間,這個才被打得一場糊塗的樓廳,已經收拾好,並已擺好一張八仙桌,美酒佳餚也陸續送了上來,那位「無敵堡」的二級護法汪志公,居然又回到樓上,向著呂正英哈腰諂笑道:「酒席已排好,請呂公子和三位貴賓入席。」
灰衫老者抱拳一拱道:「公子爺別說笑了,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方才開罪之處,尚請多多包涵啦。」
汪志公苦笑道:「但事實上,我只知道姜子瑜一個人的消息,還有很多失蹤的人……」
前些日子,他穿得不倫不類,又破破爛爛,掩飾他大部分的光彩,但目前的呂正英可就不同了。
呂正英雖然俊臉鐵青,星目中殺機隱泛,但他的語氣,卻頗為平和地哼了一聲道:「我知道,武林中講究的是力量,現在,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絕代武學!」
汪志公又連恭喏道:「是,老朽馬上吩咐下去。」
路青萍伸了一下舌頭道:「呂公子,此話如非出自你的口中,我真不敢相信。」
汪志公眉峰一蹙道:「那麼,最近這八個月以來,本堡同兩門寨主手下那些失蹤的人,也是『七殺令』令主的傑作了?」
並抱拳一揖道:「小老兒這就前去!」
呂正英人不由一蹙劍眉,哼了一聲道:「我已說過,不會殺你,你還怕什麼!」
呂正英怒聲道:「難道那老賊是發瘋了。」
呂正英一怔道:「你,怎麼還沒走?」
汪志公接道:「老朽保證,一個更次之後,必然趕來。」
「貴上?」汪志公接問道:「就是你口中的『七殺令主』?」
路青萍給對方教訓之後,似乎心頭怒火已經發洩,也許是因為獲得呂正英的讚美,而芒心殊感興奮地嫣然一笑道:「公子爺過獎了。」
店小二喏喏連聲道:「是,是,小的馬上去辦。」
一頓話鋒,又冷笑一聲道:「西門銳,我坐在這兒不動,只要你能攻出完整的一招而不當場跪在這兒,則不但我今宵不殺你,而且,從今之後,你對我的滅門血仇,也一筆勾消!」
不錯,那委實是一個最好的座位,不但視線遼闊,可以看到全樓的動態,而且也能俯視街頭的夜景。
「是!是!」店小二連聲躬應著,轉身疾奔而去。
呂正英硬著頭皮說道:「隨便吧!只要唱得好聽就行。」
店小二連忙訕訕地一笑道:「公子爺真會說笑……」
一頓話鋒,又沉聲叱問道:「快答我所問。」
紅衣女郎漠然地接問道:「你說完了沒有?」
呂正英笑了笑道:「你先叫他們停下來,我再慢慢地告訴你。」
一直靜聽著的呂正英,忽然插口笑道:「強盜頭兒,竟然還要找人保鏢,這倒真是天下奇聞。」
汪志公又哈腰諂笑道:「呂公子,老朽先去同他打個招呼去。」
路青萍苦笑道:「只是,不知還要等多久才能採取行動?」
呂正英向路青萍等三人,擺手作肅客狀道:「三位請入座,咱們不分賓主……」
「公子爺要不要再聽一曲?衝著公子爺的金面,今宵奴家免費奉贈。」
少頃之後,店小二已率領著一老二少三位女客走了進來。
呂正英笑道:「那些人,都被我殺光了。」
灰衫老者道:「記得,記得……」
汪志公連忙諂笑道:「這個,呂公子請千萬放心,他們絕對不敢在酒菜中作什麼手腳。」
呂正英謙虛地笑道:「路姑娘過獎了!其實,在『七殺令主』手下,像小可這樣的人,可真是多如過江之魚呢!」
刀疤漢子訕然一笑道:「委實是有人發瘋了,不過,發瘋的卻不是咱們西門總寨主。」
呂正英注目問道:「『無敵堡』派在這兒的人,都是由你負責?」
呂正英方自微微一笑間,灰衫老者卻是冷不防地,由房門口飛身而入,一掌擊向他的前胸,掌勢已出,才歉笑道:「小老兒有僭了。」
說著,已將背上的小包袱和佩劍解了下萊,低頭向自己打量了一下,訕然一笑道:「我這個樣子住在這種房間中,可委實有點不相稱。」
不肖多久,m.hetubook.com.com店小二已端來四盤精美的酒菜,和一壺酒,並一面張羅著替呂正英斟酒,一面滿臉堆笑地說道:「公子爺,這是本店特製的臘味,酒,也是自釀的『百花露』,保證香醇可口。」
紅衣女郎蹙唇一笑道:「好的,奴家決不使你失望就是。」
原來你就在這片刻工夫之間,路青萍與灰衣老嫗那各自以一戰三的惡鬥,已更形激烈了,但戰況的優劣之勢,卻並未改變。
「那麼,小可先謝了!」
可是,他碰上目前的呂正英,算是交上了霉運。
呂正英哈哈一笑道:「妙啊!一個比一個高明,一場比一場精采。」
路青萍隨手抖落附在琵琶上的淬毒鋼針,怒聲叱道:「你口中再要不三不四的,我叫你先嚐嚐這個『三絕銅琶』的滋味!」
旁觀人群中,一道人影,飛射呂正英坐前,現出一位滿面紅光,身著古銅長衫的老者,目注呂正英冷冷地一笑道:「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那麼,」汪志公注目問道:「你此行目的是?」
他的話沒說完,忽然「哎喲」一聲,一手捂住嘴唇,指縫間並沁出了殷紅鮮血。
「是!」阿文答得很爽快,行動上更是快速得很,但見她嬌軀一閃,已飛向青衫文士身前,拳掌翻飛,展開一串瘋狂似的搶攻。
本來,呂正英方才這一有若魔術似的神奇表演,使得這酒樓上,鴉雀無聲,但經他這一說,卻令路青萍與侍婢阿文兩人,首先打破沉寂,發出一聲嬌笑。
說完,又拱拳一抱,領著他的手下,匆匆離去,那些旁觀的人,也自動散去。
人還沒走攏,汪志公首先揚聲說道:「呂公子,咱們總寨主來了,嘻嘻……事情也真巧,咱們總寨主剛好由外面巡視回來。」
汪志公點點頭道:「是的。」
紅衣女郎嬌笑道:「公子爺面前,哪有小女子們的坐位,還是站著的好。」
店小二走攏一步,俯身低聲諂笑道:「公子爺,那個新來的粉頭,不但臉蛋兒美,身段兒俏,歌喉也好得不得了,據說……那……床笫上更是一絕。」
此時,雖然已近二更,但這小鎮甸,卻是不夜城,所有的娼寮、賭館、酒樓、飯店等專門為度夜生活的人而設的場所,才算是開始營業!
不錯!身材高大,有如一尊兇神惡煞的西門銳,正大步向呂正英等人的座位走來,後面緊隨著是「無敵堡」的二級護法汪志公,和兩個五短身材的黑衣老者。
短裝老者淡然一笑道:「雖然不是正式的保鏢,但論性質卻是與保鏢頗為近似的。」
呂正英狀如未覺地,仰聲漫應道:「是嗎,方才,這兒所發生的一切,你都轉告給他了?」
店小二也同時哈腰諂笑道:「公子爺,這位就是來自省城,色藝雙絕,紅得發紫的紅雲姑娘。」
呂正英乾了杯中美酒,微笑問道:「為什麼?」
呂正英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你會不相信的,但我不計較這些,同時,我也不妨老實告訴你,目前,我暫時不會殺你,但你必須接受我的命令!」
呂正英臉色一沉道:「既往可以不咎,但我現在命令你,以最快速的方法,將西門銳給我叫來。」
路青萍笑道:「對了,莫非是被呂公子的神威絕藝,嚇得半途開溜了?」
店小二訕然一笑道:「不瞞公子爺說,小的替她拉一次生意,可獲得兩成傭金。」
呂正英漫應道:「不過是心慕艷名,特想見識一番而已。」
他的話聲才落:「劈啪」兩聲脆響過處,已挨兩記火辣辣的耳光。
這餐廳中,自從呂正英表露了一手,以及由店小二口中間接提出警告之後,雖然還是有很多人在暗中注意這邊的動靜,卻已沒人再敢自找麻煩了。
也許呂正英的神態,使灰衣老嫗看不順眼,也可能是對他還存有疑慮,同時,灰衣老嫗也可能是擔心敵方大量增援,而深感不安,只見她,向著呂正英怒聲喝道:「嗨!那小夥子,你好沉著呀!」
呂正英「唔」了一聲道:「方才我所說的話,你都記得?」
一曲告終,紅衣女郎媚目斜視著他,嬌聲問道:「公子爺直皺眉頭,莫非奴家唱得不堪入耳?」
抬手一指紅衣女郎旁邊的青衣侍婢,含笑接道:「這位小姑娘,老夫的話,沒錯吧?」
阿文也同時訝問道:「呂公子本也是向西門銳討滅門血債而來,這怎又替那老賊討起情來呢?」
短裝老者冷冷地一笑道:「你父親『南嶽一奇』路新民,十五年前,死於西門總當家之手。」
這時,這被打得一塌糊塗的餐廳中,所有顧客,都已退立一隅,在凝視觀戰,只有呂正英,仍然坐原處,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飲,對他身旁那如火如荼的惡鬥,好像完全與他不相干似的。
這忽地傳來的一句話,勾起了呂正英滅門血恨的怒火。
話鋒略為一頓之後,才微微點頭道:「好,你去叫她來,讓我先瞧瞧看。」
呂正英道:「雖然不是我殺的,但算在我的賬上,我也一樣的承擔下來。」
灰衫老者訕然一笑道:「多謝公子爺手下留情。」
當然,呂正英這一輕描淡寫的行動,又吸引住全場的目光。
那短裝老者又在一旁冷冷發笑。
呂正英也笑道:「身為南七省的強盜頭兒,我想不至於如此窩囊,不過,事關他的生死,在來此之前,勢必周詳地安排一下的。」
汪志公冷笑一聲道:「待會,老夫不會教你失望的,現在,你先答我所問,你在何處見過姜子瑜呢?」
呂正英目光移注汪志公沉聲說道:「姓汪的,你說。」
這情形,不但對方三人鎮住,連呂正英也不由地為之一怔之後,才一翹拇指道:「能於不著痕跡之間,發射暗器『三絕銅琶』果然不愧是武林瑰寶,姑娘之手法,更是顯然已獲令師真傳。」
紅衣女郎神態自若地笑問道:「老爺子,奴家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呂正英神秘地一笑之間,店小二又含笑接道:「公子爺身邊多的是銀子,偶然逢場做戲,逍遙一番,也算不了什麼啊!」
呂正英一蹙劍眉道:「還有什麼事嗎?」
真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這話是一點兒也不錯的。
緊接著,又曖昧地一笑道:「不過,平心而論,你這侍婢的姿色,並不稍遜於她,而床笫上更可人意,所以,儘管你玩了手段,老夫卻是心甘情願。」
本來,那些「無敵堡」的人,除了阿文身前躺倒兩個,以及汪志公與刀疤漢子兩人,直挺挺跪著之外,其餘那六個,已經被震驚得成了泥塑木雕,經過呂正英這一警告,自然是更加不敢動彈!
他咽下一口口水,似乎話猶未盡的,也未走開,但卻是嘴唇牽動了一下,欲言又止。
呂正英冷冷地一笑道:「如我猜想不錯,那個掌櫃的根本沒向總寨傳稟,而是先向你報告的?」
呂正英笑了笑道:「現在,你去替我辦事,順便將掌櫃的給我叫來。」
呂正英也苦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路姑娘請儘管放心,當我們對西門銳採取行動時絕對不會忘記通知你一聲的。」
灰衣老嫗也飛身將其截住,並冷笑一聲道:「還有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都給我滾出來吧!」
短裝老者漫應道:「就私事而言,你並沒得罪我……」
呂正英點點頭道:「不錯。」
店小二喏喏連聲地快步離去,少頃之後,一位鼻梁上架著老花眼境的年約半百的灰衫老者出現在門口,向著呂正英深深一躬道:「小老兒見過公子爺!」
汪志公點點頭道:「是的。」
古銅長衫老者臉色一沉道:「沒有教養的東西!」
她目光一掃之下,揚聲喝道:「青萍,為防夜長夢多,你快點出手,先將那個擒住再說。」
這話,乍聽之下,足以使人氣炸肚皮,因而使得那兩個黑衣老者雙雙怒叱一聲道:「小狗納命來!」
當然,這一聲「強盜窩」,必然會觸犯眾怒,因此,他的話聲才落,就在距他丈遠外的一個座頭上,立即爆出一聲怒吼:「奶奶的!老子宰了你這個小雜種!」
呂正英的這一個「不情之請」,可大出對方三人意料之外,路青萍不騰詫異脫口問道:「為什麼呢?」
他話鋒略為一頓之後,又淡然一笑道:「綽號足夠響亮,只可惜手底下,卻未免太差勁了!」
呂正英揚聲大笑道:「原來老人家是在同我說話,真是失禮得很!」
呂正英故裝猝不及防似的,手忙腳亂地硬接了一掌,當場被震得退了半步,口中「咦」的一聲,道:「閣下身手,蠻不錯呀!」
西門銳人高馬大,站住那兒,就像一座黑塔,與呂正英那英挺而安詳的坐姿一比,使人會油然而生,壓也會把呂正英壓扁之感。
古銅長衫老者冷笑一聲道:「年輕人,別狂得太離譜了。」
呂正英目注阿文問道:「這位姑娘,也與西門銳有殺父之仇?」
https://m.hetubook.com.com這答非所問的話,可使得灰衣老嫗語聲更大地怒喝道:「小子,你裝什麼胡羊。」
旁邊,忽然傳來一個陰冷的語聲道:「應該說是衝著他這張小白臉才對啊!」
她一頓話鋒,卻是俏臉一沉地目光一掃對方三人,沉聲喝問道:「你們三個,誰是頭兒?」
呂正英強定心神,淡然一笑道:「哪裡,哪裡,姑娘歌喉珠圓玉潤,算得上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紅衣女郎俏臉一沉道:「這位老丈,請放莊重一點!」
紅衣女郎含笑接道:「公子爺既然認為奴家唱得還過得去,卻為何直皺眉頭哩。」
路青萍此刻算是正式顯出了真本領,人在半空,「錚錚」兩聲脆響聲中,青衫文士與短裝老者兩人已應聲而倒,她輕靈地飄落當場,沉聲喝道:「阿文,看住這兩個,誰要想來搶救,就先宰了這兩個。」
紅衣女郎向著他投過一個挑逗的媚笑之後,櫻唇微張,一串清吟也隨之而出。
因此,見到圍攻的人們退開之後,也不再加以追擊。
呂正英強忍心中悲憤,注目問道:「淳于坤為何要殺我全家?」
這當口,路青萍已被對方增援上來的三個灰衣老者圍住,新來的這三個,顯然地位、功力,都要高於原先的人,一上手就是三對一、悶聲狠打,居然使得路青萍沒法突圍。
由於他方才所顯示的特殊身份,也由於他對店小二替他服務闊氣的賞賜,使得這酒樓中的人,也對他特別巴結。
呂正英雖然是第一次闖江湖,但他家學淵源,自幼耳濡目染,遭逢大變之後的這幾個月中,劉子奇、王人傑兩人又不時地指點,兼以此來途中,又經劉、王兩人特別地指示了一番,所以,目前,儘管有些地方似乎有些做作,但表面上看來,倒也頭頭是道的有點像個老江湖。
紅衣女郎撇唇媚笑道:「方才,奴家已說過,是為衝著公子爺你的金面呀!」
呂正英俊臉一沉道:「汪志公,你問得太多了!如非我此行是奉命戒殺,你那還有命在!」
綠衣婦人顯然比那青衫文士要高明得多,她對付灰衣老嫗那凌厲的攻勢,居然有攻有守,一時之間,倒也算得上是斤兩悉稱。
店小二哈腰笑道:「公子爺,樓下有個賣唱的妞兒,美得不得了,據說,還是由省城來的……」
西門銳哼了一聲道:「我不信你小子,在這短短的八個月時間中,會有什麼了不起的成就!」
但他本人卻好像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過似的,目注店小二笑道:「小二哥,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哩。」
路青萍笑道:「『無敵堡』的人,居然替強盜作保鏢,這事情,倒是有點稀奇。」
刀疤漢子打了一個哆嗦道:「呂公子,在下是上命所差,身不由主,而且,在下當時只殺了幾個莊丁……」
汪志公接問道:「都是你呂公子殺的?」
但呂正英卻不等對方開口,立即搶先道:「唔,憑這一份輕功,倒也算是入了流的人物。」
刀疤漢子苦笑如故道:「因為,在早幾個月以前,西門總寨主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店小二含笑接問道:「公子爺要吃點什麼啊?」
那青衫文士冷笑一聲道:「嘴皮子犀利,不一定是代表你手底下行!」
呂正英道:「西門銳幾時可到?」
就當這灰衫老者蹙眉沉思之間,呂正英卻淡淡一笑道:「怎麼樣,要不要再試幾招?」
呂正英沒想到對方會來上這一手,一時之間不由眉峰緊蹙,答不上話來。
呂正英笑了笑道:「姑娘有話,儘管問就是。」
汪志公連忙抱拳一拱道:「多謝呂公子寬大為懷!」
紅衣女郎截口媚笑道:「公子爺過獎了——奴家有句冒昧的話,不知該不該問?」
呂正英接問道:「八個月之前,血洗呂家莊時,也有你一份?」
「是的,是的。」店小二連連應道:「不瞞公子爺說,這兒,由省城來的粉頭們,可多得很哩!要不了三個月,他們都滿載而歸。」
呂正英這一段話,可使路青萍也覺得未免狂得太過分了,因而暗中以真氣傳音向他示道:「呂公子,西門銳的武功,比汪志公要高明得多,你可不能輕敵大意啊……」
不錯,眼前這情況,可委實使他感到困惑。
短裝老者臉色一沉道:「小丫頭,別在老夫面前裝胡羊了,我不但早已知道你此行所為何而來,連你的祖宗三代,我都已調查得清清楚楚。」
這情形,可使得這位灰衫老者,驚得自動停了下來,僵在那兒,做聲不得。
呂正英朗聲笑道:「這三個,不過是一些狗腿子而已,令師『辣手仙娘』辛前輩,威震武林,聲望武功,都不在『無敵堡』堡主淳于坤之下,路姑娘既為令師衣缽弟子,是何等身份,豈可同這些狗腿子們一般見識。」
呂正英道:「既然已經知道,又何必多此一問。」
那青衫文士身形微閃,已飄落在他們座位前,由其所顯示的輕功身法,足證武功造詣也非泛泛之輩了。
路青萍嬌笑道:「那我先謝了。」
他旁若無人地,侃侃而談,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故意,那「強盜窩」三個字,卻說得特別的響亮。
紅衣女郎與青衣侍婢,都是年約十七八,確如那店小二所言:「美得不得了」,而且,兩個的眉梢眼角之間,更是洋溢著一片春情。
說著,他自己已首先坐了下去,無巧不巧地,他自己坐的,竟是上首首位,路青萍、灰衣老嫗人只好左右相陪,阿文坐了下首。
而且,在這剎那之間,他已亮出一枝狼牙棒,左掌右棒,向呂正英展出一串急風驟雨似的搶攻,不但勢沉勁猛,招式也是辛辣奇詭。
灰衣老嫗正容道:「對了,趁此機會,你們倆也好回到你們師父那去,再好好地下點功夫。」
「是的。」灰衣老嫗長嘆一聲道:「提起這兩個丫頭的身世,也真是夠淒涼的了。」
路青萍向呂正英嫣然一笑道:「呂公子技壓群邪,威風八面,今宵,路青萍是大開眼界了。」
這時,又有兩個勁裝漢子攻入戰圈,使得灰衣老嫗成了一戰三而落了下風,也沒法向呂正英發威。兩組惡戰中,都是一戰三,路青萍佔優勢,灰衣老嫗卻落了下風,另一邊,阿文手持匕首,比擬著青衫文士的胸前,倒也算是相安無事。
汪志公躬身說道:「老朽用的是飛鴿傳書,那比老朽親自趕去,快得太多了。」
店小二道:「清唱一曲,白銀十兩,如想同她真個消魂,是黃金十兩,而且,還得由她看得上眼才行。」
「琮、琮」兩聲清音過處,手中的琵琶已奏出過門,同時,灰衣老嫗與青衣侍婢,也分別以古箏和檀板伴奏起來。
店小二恭應著:「客官請隨我來。」
呂正英點點頭。
接著,又微微一笑道:「青萍,經過今宵這一場惡鬥,你也該知道自己有多少份量了。」
呂正英「唔」了一聲道:「還算不錯。」
而呂正英卻狀如未覺似的,在靜聽路青萍的談話,也因為如此,才急得路青萍促聲示警。
呂正英笑了笑道:「這個,你最好是莫問。」
呂正英向灰衣老嫗點點頭,一面卻向那兩個黑衣人老者冷笑道:「我雖然說過,暫時不殺西門銳,但對你們兩個,卻絕不寬貸,不過,我也給你們一個便宜,只要能攻出完整的一招,即可免死!」
這四位各據一方,坐了下來之後,呂正英親自把盞,斟了四杯酒,然後舉杯正容說道:「三位請乾此一杯,小可有個不情之請,尚請路姑娘惠予成全。」
店小二苦笑道:「客官,這是本店招待特別貴賓的房間,如果不信,您朋友可向咱們總當家的問問。」
呂正英一掌將餐桌擊得飛向對方,縱聲大笑道:「怪不得你這麼狂,身手好像不在那個什麼『長白狗熊』姜子瑜之下呀。」
呂正英俯身將汪志公腿彎中的狼牙棒撿了起來,隨手扔過一旁,一面並笑了笑道:「我本來沒打算要殺你或傷你,但你的獨門兵刃太絕,才使你的腿彎刺破了皮,那該算是你自作自受,怨不了誰?」
目前,姜子瑜已算是呂正英的一家人了,但他為了表演逼真,卻故意將「長白之熊」改為「長白狗熊」,以免對方起疑。
路青萍幽幽地一嘆道:「既然如此,我們不遵命也不行啦!」
呂正英點首笑道:「對!先行充實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
也不知呂正英使的是什麼手法,他看起來好像是紋風不動地,仍然端坐原處,而那兩個慘死的黑衫老者,竟然像是自己活得不耐煩,故意朝自己同伴的兵刃上碰過去以求解脫似的。
紅衣女郎笑問道:「還有嗎?」
灰衣老嫗輕嘆一聲道:「呂公子的話,可能是誇張了一點,但江湖上,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倒是一點都不錯的。」
短裝老者這一說,顯然是說對了,而路青萍又似乎是被對方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口道破來歷,而深感驚訝的美目深注著,沉聲問道:「你怎會知道的?」
呂正英劍眉一蹙之間,那店小二已連忙接道:「雲姑娘,公子爺既然叫你們坐,你們就恭敬不如從命,坐下來吧!」
汪志公訕然一笑道:「呂公子,可能西門總寨主不在總寨,而剛好是由外頭回來。」
短裝老者冷笑一聲道:「那要看對待什麼人,紅雲,別人花了十兩黃金的代價,弄來一個侍婢,為了面子,情顧吃啞巴虧,而不敢發作,老夫可不在乎這些。」
嚴格說來,對方那七般兵刃,只有六般兵刃是被他震飛的,因為,汪志公手中的狼牙棒,是被他於騰拔而起的剎那之間,硬行奪過去的,這就是說,呂正英於騰拔而起的剎那之間,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不但奪過了汪志公手中的狼牙棒,而且還以奪過來的狼牙棒,將其餘六般兵刃磕飛。此刻,呂正英左手五指插入屋樑內,支持住自己的身體,右手掂了掂那枝狼牙棒之後,才向汪志公冷笑一聲:「還你!」
「長白之熊」姜子瑜,是「無敵堡」中高手,已被朱四娘收服。
呂正英目光一掃之下,不由心頭忖著:「這二人,如果與朱勝男、朱亞男兩姐妹一比,則朱勝男潑辣,朱亞男漫柔,而眼前的這兩位,應得妖艷兩字。」
呂正英笑了笑道:「這個,你毋須多問,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姜子瑜已經回轉『無敵堡』替敝上向淳于坤傳令去了。」
紅衣女郎一挫銀牙,截口冷笑道:「夠了!不論你是西門銳的什麼人,有你這句話,已等於是西門銳親口所供,倒可省得我再去查證了。」
呂正英忙著在咀嚼口中的臘味,沒接腔。
紅衣女郎笑道:「公子爺這話,就未免太以外行了,公子爺請想想看,花錢買笑的大爺們,誰不喜歡這個調調兒哩!」
呂正英接道:「衣衫立刻就要,馬匹明晨要用,辦得好,我重重有賞。」
因為,呂正英的手法,委實是神奇之至,那雙分明是射向汪志公胸前的狼牙棒,就當汪志公伸手一抄之間,忽然劃了一道半弧,繞過汪志公的背後,卻擊在汪志公的腿彎上,使得汪志公不由自主地哎喲了一聲,跪了下去。
西門銳怒吼一聲道:「放屁!」
接著,又話聲一寒道:「你,是『無敵堡』的人?還是西門銳的手下?」
接著,又一挫鋼牙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姑念你們都是奉命行事,不難為你了。」
呂正英喝了一杯酒,仍沒吭氣。
灰衫老者點點頭道:「是的,像公子爺這情形,小老兒曾奉有嚴令,必須由小老兒先……先行討教幾手,才……才才能向總寨傳稟。」
半個時辰之後,呂正英安詳地踱進了「群英酒樓」。
這兩位,站是站起來了,但那刀疤漢子,卻仍然禁不住兩腿篩糠似的,直打哆嗦。
灰衣老嫗長嘆道:「這樣也好,事實上,按方才的情形而言,如果沒有呂公子的協助,現在,即使想報仇,也辦不到,目前,就索性作個順水人情吧!」
話聲中,凌空一掌,向呂正英兜頭下擊。
呂正英「啊」了一聲道:「這收入可蠻不錯呀!」
店小二怔了一下之後,才訕然一笑道:「自然是到這兒來賺錢呀。」
青衣侍婢一蹙黛眉道:「老爺子,奴家可不認識你們!」
幹店小二這一行的人,最是精靈不過,而目前這位店小二,更是比一般店小二精靈。
灰衫老者連連點首道:「正是,正是,小老兒上命所差,事非得已,尚請公子爺多多包涵。」
這些亡命之徒,見多識廣,雖然因呂正英的出現,而一時好奇地投以驚詫的目光,但一瞥之後又立即恢復了他們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以及大聲談笑的豪情興致。
這回,他口中的「強盜窩」三字,可說得更響亮,可是,再也沒人敢吭氣了。
餐廳中現有顧客中,十之八九都是「惡虎溝」總寨的人。
呂正英心頭暗笑道:「想對小爺子使美人計……」
呂正英人本俊美,最近這幾個月來,天緣巧合,獲得時代內功心法,並經常服食「天心谷」中的特產靈藥——千年石菌,因而不但武功方面的精進,有一日千里之勢,整個人兒也像是脫胎換骨似的,出落得更加英俊了。
而且,路青萍算得上是劍及履及,話聲出口,手中琵琶卻已急伸而出,但聽一陣「叮叮咚咚」的脆響過處,那些淬毒鋼針,已全部被路青萍手中的琵琶吸住。
紅衣女郎掩口媚笑道:「其實,公子爺不說,奴家也知道,公子爺之意,是認為奴家太不夠莊重是也不是?」
在旁觀的人眼中,但見呂正英雙手快得不可思議地晃了一晃,立即傳出二聲「劈啪」脆響,西門銳那鐵塔似的身軀,隨既「咚」的一聲,矮了半截,跪倒在那兩個灰衫老者的屍體之前。
店小二連聲恭喏著笑問道:「客官要吃點什麼?小的馬上吩咐他們,先送到房間裏來。」
年輕的兩位中,一著紅色衫裙,一著青衣作侍婢打扮,年老的一位,則為年約半百的灰衣老嫗。
呂正英頭都懶得抬一下,問道:「你,就是這兒的掌櫃的?」
紅衣女郎連忙接道:「既然沒得罪你,那麼,你何若同我過不去?」
短裝老者接問道:「你的本名,是否叫青萍?」
短裝老者「哼」了一聲道:「好!老夫問你,你此行是否為了要報殺父之仇,企圖暗殺西門總當家的而來?」
人影閃遠,兩枝判官筆,已迅如電掣,左右夾擊,向端坐不動的呂正英刺下。
接著,又低聲諂笑道:「公子爺,您別瞧不起做強盜的,做強盜的人,花起銀子來,可夠豪爽的哩!」
「很難!很難!」
呂正英揮揮手道:「我還不餓,等你將衣衫買回來,洗過澡換過衣衫之後,我自己到餐廳去吃吧。」
但目前的呂正英,已無暇去計較這些,只是冷哼一聲道:「多虧你還認得我。」
呂正英注目問道:「此話怎講?」
紅衣女郎道:「就你所知道的,痛痛快快地一齊說出來吧。」
呂正英點點頭道:「不錯!」
青衫文士在岌岌可危中,得到那短衫老者的支持,總算將危局穩定下來。
就當此時,那綠衣婦人也怒叱一聲,飛身而起,向阿文撲了過來。
當餐廳中所有聲浪,都因他而戛然停止時,一個店小二已疾趨而前,哈腰諂笑道:「公子爺,請到這邊來,小的已替您留下了最好的座位。」
呂正英舉杯飲了一口之後,才接問道:「一個姑娘家,由繁華的省城,跑到這強盜窩來幹嗎?」
他念頭尚未轉完,店小二已在替他向那紅衣女郎作介紹了:「喏,就是這位公子爺,這位公子爺不但年輕、英俊、多金,而且,還是咱們總寨主的特別貴賓,你可得好好侍候呀。」
呂正英漫不經心地,向四周打量著,一面說道:「揀你們這兒最拿手的,唔!你看著辦吧!如果要下什麼『蒙汗藥』的話,最好在份量上加倍再加倍!」
店小二笑道:「像公子爺這種人才,如果都瞧不上,那她這生意就不用做了。」
呂正英接問道:「西門銳已投入淳于坤的手下?」
呂正英揮手道:「那就快點走吧!」
目送汪志公離去的背影,呂正英冷哼一聲,然後,向路青萍等三人笑了笑道:「三位請坐啊。」
目前這情形,使這個老江湖,摸不著、估不透地感到渾身都不自在。
呂正英淡然一笑道:「先告訴我,你姓甚名誰?在『無敵堡』中,是什麼身份的?」
他將敬酒與那「不情之請」混在一起,使得對方三人齊都一怔之後,才乾了杯中的酒,然後,路青萍嫣然一笑道:「呂公子有話,請儘管吩咐,只要路青萍力所能及,絕對唯命是從就是。」
緊接著,扭頭向他身旁的黑衣老者沉聲喝道:「江兄,陳兄,給我宰了這小雜種!」
呂正英笑了笑道:「難道這兒的掌櫃,沒告訴過你?」
話聲中,已若急風驟雨似的,攻出了八招。
可是,這八招搶攻,結果,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古銅長衫老者的瘋狂收勢一出,立即被呂正英擊起的餐桌逼得避過一旁。
此刻,這龐大樓廳中,除了清理善後,及忙著重行安排酒席的店小二之外,就只剩下呂正英、路青萍、阿文與灰衣老嫗等四人。
他腦子裏還不曾反應過來,呂正英又含笑接道:「快點叫你的那些手下們都停下來,如果要我出手,對你們可沒什麼好處。」
因此,這陰冷語聲一起,呂正英立即循聲注目。
呂正英含笑反問道:「她能看得上我嗎?」
灰衣老嫗冷然接道:「我是誰,你管不著。」
「我說的,可是由衷之言。」
路青萍輕輕一嘆道:「這原因,可分兩方面來說。公子當心!」
不過,儘管是才開始營業,目前這餐廳中,卻已上了六成以上的座,有了七八十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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