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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歌行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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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炫技驚群醜 渡化惡頑愚

第二十三章 炫技驚群醜 渡化惡頑愚

第一點奇蹟是汪震宇的這隻「三絕仙人掌」,除了當眾宣言,「一絕」自廢之外,其餘「二絕」,居然根本沒有施展機會!
這種默然傲態,真比開口罵人,還要挖苦得多,汪震宇由慚生怒,雙眉剔處,「三絕仙人掌」絕招立發,一式「狂飆掃葉」,連人從兩丈餘外飛來,銳嘯懾魂地,向嚴慕光斜肩砸下!
武林人物,動手切磋,勝負原是常事!
話猶未了,一聲劃空厲嘯,來自西方,顯然是又有什麼武林人物趕到。
但汪震宇始終不悟,彷彿是矜持身分,當著當世群雄,有些羞刀難以入鞘地,不為瓦全,寧為玉碎!
群俠之中,只有謝小紅知道這條「天龍萬劫鞭」,妙用無窮,威力可怖!
艾天澤會意笑道:「聽蕭真人這樣說法,想是汪莊主有甚威力絕強的得意兵刃?」
說也奇怪,令狐楚楚每繞行沙塔一周,這座沙塔便似具有生命活力般往上長高往外增大不少!
公孫為我接過這條威力絕世的「天龍萬劫鞭」來,竟連看都不看地,便向龍九淵揚手拋去。
但汪震宇不肯如此作法,他因自己名望太高,又復倚老賣老,硬要對方先進手,怎好意思在嚴慕光這招「笑指中原」的妙用未老之前,便自示怯!
第二陣則是「矮閻羅」晏衍,萬分僥倖地,以「怨鬼纏身」身法,逼得聶小青於聲明奉讓三招之中,出手相拒,算是不戰而勝,扯成平局!
來人正是因畢生心血所建的盤龍峽,毀在葉元濤之手,憤而遠走異域,搜羅猛烈炸藥,煉製「紫光死珠」的「禿頂蒼龍」龍九淵!
第二點奇蹟是嚴慕光自從出手,以迄得勝,不曾換過招式,進攻時用了六招「笑指中原」,防守時用了五招「天塹攔胡」,在如此情勢下,竟能戰勝群邪中三大高手之一的「七指神魔」,怎得不使那些自命為絕世高手的惡煞兇神,為之默然驚愧!
果然令狐楚楚這一出手,更使舉世群雄,驚上加驚,佩上加佩,並由極度驚佩之內,興起一種慚愧自卑之感,幾乎悚然生汗,淡盡雄心,不敢再存仗持所學,於江湖爭勝之念!
謝小紅看得好生後悔地,暗叫可惜,心想自己怎的只顧心懸葉元濤,竟忘了要他搶先下手,不令龍九淵把那「安全龍舌」裝進龍口之中,豈非便可使對方這條歹毒兵刃,根本失去作用?
葉元濤抓住鞭身,立即凝足功力,往外一抖!
嚴慕光一陣朗聲大笑道:「葉兄,這座門框子既然缺少了一根橫樑,便由我們合力替它加上去如何?」
白龍堆大會從開始迄今,業已見了三陣!
汪震宇那裏肯信?索性聽從所言,轉動機括,卻果見「三絕仙人掌」五根手指的第一節指尖,一齊彎轉,成了鉤形!
令狐楚楚臉上驚奇,心中怙惙!
嚴慕光左半邊醜臉之上,看不出絲毫變化,但右半邊俊臉之上,卻微帶愧色地,抱拳笑道:「晚輩是『北嶽』一派,『冷竹先生』查一溟的門下弟子嚴慕光,江湖人稱『玉笛金弓神劍手』!至於『查慕濤』三字,只是一時遊戲的化名而已!」
汪震宇嘴角微撇,未曾發話,但在後觀戰的「玉扇真人」蕭去塵,卻向「百臂殃神」艾天澤,低聲冷笑說道:「這嚴慕光大概是晦氣臨頭,才不走天堂路,偏闖鬼門關地,自己硬要找死!」
群雄看得是一片默然,然後是一陣暴雷喝采!
公孫為我淡淡一笑說道:「你太膿包了,以致艾天澤氣得拍天靈而死,我看他死得難以瞑目,又覺你膿包得太以可憐,遂向葉元濤把這條『天龍萬劫鞭』要來還你!你無妨把其中所藏自認為了不起的厲害之處,盡量向我施展,且看是否能把我老頭子奈何分毫?才好使艾天澤的泉下冤魂咽得下一口惡氣,並試試我老頭子到底有沒有『劫數難回我要回』的通天徹地能為,泣鬼驚神本領!」
她不是像陰素梅那樣翩翩起舞,而是施展了一套她恩師無名神尼所傳的佛門絕學「大悲散手」!
江震宇佩服嚴慕光坦言不隱,舉措光明!也微嫌他語意之中,過於高傲,遂「哼」了一聲說道:「嚴老弟儘管放心,汪震宇這隻『三絕仙人掌』,也非凡鐵所鑄!並在彼此交手之前,要先向你說明『三絕』妙用!」
艾天譯苦笑道:「葉元濤的厲害,龍二哥已親眼見過,你如今便可看看嚴慕光是否也成了可怕人物。」
汪震宇心中震驚難信,遂接過「三絕仙人掌」來,仔細加以察看!
令狐楚楚點頭笑道:「查老前輩那等費盡心神,自然造就了一個迥非吳下阿蒙,值得他為之驕傲的好徒兒!」
黃塵散後,群雄相顧駭然,原來這片沙地之上,已被嚴慕光葉元濤所發的強烈風,擊出了一條長約一丈四五,寬約三尺,深約四尺有餘的巨大沙槽!
龍九淵靜靜聽完,獰笑說道:「艾三弟不必擔憂,對方既有公孫老怪撐腰,便讓他嚐嚐我的『紫光死珠』滋味!至於嚴慕光、葉元濤、令狐楚楚等人,有我『天龍萬劫鞭』在,諒也……」
這樣落下的圈兒,在力量上,自然遠不若從空下擲的,來得凌厲!
龍九淵伸手接住,茫然不解地問道:「公孫朋友,你這……這是何意?」
因為陰素梅用無形罡氣所聚沙塔,足有六七尺高,如今令狐楚楚僅抓起一座六七寸高沙塔,難道便足相比?
常言道得好:「只要功夫深,鐵杵磨繡針」,鐵杵都能磨成繡針,「海底寒鐵」就不能變成繞指柔麼?
嚴慕光聽他當面聲明,不用毒液,自然心中一寬,點頭笑道:「汪莊主光明磊落,果然不愧為世外高人,嚴慕光敬請賜教!」
龍九淵那肯放過這等機緣?左掌一落,掌心一翻,竟用內家「小天星」重手,實胚胚地,打在葉元濤後背「脊心」死穴之上!
葉元濤笑道:「本來是像兩根沙柱,但被令狐楚楚及陰素梅姑娘,分題了上下聯之後,卻像是一座少了根橫樑的門框子了!」
說到此處,右臂微伸,五指一撒,鋼鏈脆響,那隻「三絕仙人掌」脫手飛出,果然連著手臂,能襲人於五尺以外!
艾天澤苦笑說道:「龍二哥一步來遲,就在你到達白龍堆前,嚴慕光以一柄短劍,於六個回合之中,便勝了『七指神魔』汪震宇的那隻『三絕仙人掌』呢!」
他有了這種想法,遂用手中「三絕仙人掌」,施展出一式「霧漫廬山」格拒嚴慕光的短劍來勢!
陰素梅目光微注,「呀」地一聲,愧然笑道:「令狐姑娘,你這一手功夫,已經比我高明了呢!」
這次與前五次截不相同,前五次是平地發招,這第六次是先行高縱七丈,然後掉頭下擊!
齊蒙點頭說道:「陰素梅的功力,確實不俗,我們再看看那位名滿乾坤的『蛇蠍美人』令狐楚楚,又復如何?」
艾天澤嘆息一聲,搖頭答道:「若照小弟看來,葉元濤的那身功夫,雖然可怕,如今卻只能在對方陣中,列到第四位了!」
那四個字兒,更使龍九淵聽得驚上加驚地,連盯了公孫為我幾眼,訝然問道:「公孫為我?是不是那位哀牢山古森林中的老怪物?他……他不是被謝小紅放火燒死了麼?就算身懷特殊絕學,能夠不懼烈火,死裏逃生,又怎會反和謝小紅等站在一面?」
「風雷神乞」公羊懋一旁看得好不皺眉,暗想這「七指神魔」汪震宇,果然厲害,若是自己,恐怕真逃不出了。
換句話說,就是嚴慕光走到葉元濤先前所立之處,葉元濤走到嚴慕光先前所立之處!
陰素梅搖了搖頭,微笑說道:「不必,不必,仍由我拋磚引玉地,來結束這場比鬥便了!」
這片龍鱗一動,龍嘴處的無數短短龍鬚,便一齊化成淬毒飛針,把公孫為我的身形罩住!
令狐楚楚與陰素梅同時含笑伸手,玉掌上各托著一隻無稜角的圓圓圈兒!
驀然間,嚴慕光與葉元濤均率步向前,緩緩走去!
陰素梅對笑說道:「常言道:『當場不讓父,舉手不留情!』令狐姑娘為何勝而不居,反而處處想代我掩飾,保全體面?請想我適才是對沙塔,飄飄起舞,你如今是背對沙塔,施展『大悲散手』!但塔上所留聯語,卻一樣清晰,難易高下之間,業已顯然有別,還用得著再推讓麼!」
陰素梅霍然雙臂抖處,一式「孤鶴沖天」,拔起了數丈高下,身形微一屈伸,到了所堆沙塔上空,把手中那枚圈兒,凝足神功地,向下擲去!
艾天澤嘴角一歪,低低答道:「公孫為我!」
群邪臉上,也因而均浮現了一種驕滿笑意!
龍九淵一聲冷笑,目閃神光https://www.hetubook•com.com問道:「為何不可,艾二弟難道不相信我的話兒,以為我用『紫光死珠』,及『天龍龍萬劫鞭』,還制不了那葉元濤麼?」
「王母杖」一斷為二以後,陰素梅自執杖頭,把杖尾遞向令狐楚楚,並含笑說道:「令狐姑娘,我們先把這半根『王母杖』,作成一個圈兒再說!」
如今,對於這位「七指神魔」汪震宇,卻因曾有天心莊之行,知道對方最拿手的武功,便是「兩儀指」力!
他好像所會招術甚少,適才兩度攻敵用的都是「笑指中原」,如今兩度防身,則用的都是「天塹攔胡」!
他站在距離「沙門」七八尺處,舉起手中玉骨摺扇,向那門上橫樑,徐徐搧了四下!
陰素梅眼珠一轉,微笑答道:「我們來個『玄功之上鬥玄功』!」
令狐楚楚目光一轉,手指場中,向公羊懋又復嬌笑說道:「如今嚴慕光已即將與『七指神魔』汪震宇比鬥兵刃,公羊老人家只消看看他所練『一元神劍』的威力如何,便知道我決非形容失當,言過其實!」
情勢如此,遂把「三絕仙人掌」凝勁疾揮,全力施為地,化為一片玄飆,迎向垂天劍幕!
掌風厲嘯,沙雨狂飛,方圓數丈以內,都被百丈黃塵,飛揚幕罩!
汪震宇「哦」了一聲,冷然問道:「嚴老弟打算對汪震宇怎樣賜教?」
令狐楚楚聞言,含笑道:「陰姑娘,你怎的如此謙虛?你出了句『逐利爭名,問諸君誰能放手?』我對了句『葆元益壽,是武功無上真詮!』只不過勉強學步的交差而已,卻那裏有什麼勝你之處?」
龍九淵雙眉一挑,哈哈怪笑道:「艾三弟,自從我們在六盤山分別以後,你龍二哥可說是遠走四方,搜羅域地費盡苦心!我不僅已把『紫光死珠』煉成,並使『天龍萬劫鞭』也更添了不少威力,且等陰素梅八妹,與『蛇蠍美人』令狐楚楚,把這一陣鬥完,便可尋那葉元濤小賊,試試手了!」
「百臂殃神」艾天澤把滿懷復仇希望,都寄托在自己二盟兄「禿頂蒼龍」龍九淵所煉的「紫光死珠」及「天龍萬劫鞭」之上!
龍九淵不等艾天澤話完,便自意似不信地,接口搖頭說道:「艾三弟,你大概過甚其詞,嚴慕光只是一個姿質尚好,火候不夠的上中之材,那裏會比得了葉元濤的厲害?」
他身形才落,嚴慕光短劍疾伸,又復當胸點到!
如今見「天龍萬物鞭」竟這等輕輕易易地,落入敵手,不禁怒不可遏,對於「紫光死珠」的信心,也就動搖起來!
就在公羊懋睹狀驚心,暗中生愧之際,嚴慕光劍花一施,身形微側,對著汪震宇那隻「三絕仙人掌」的來勢,又舞起了漫天光牆!
艾天澤不等龍九淵話完,便自接口笑道:「龍二哥,只要能用『天龍萬劫鞭』制倒嚴慕光便可!因為陰八妹能敵令狐楚楚,『玉扇真人』蕭去塵大莊主,也足能勝得過葉元濤,倘若公孫為我及嚴慕光一除,我們定可獲得全盤勝利!」
「玉扇真人」蕭去塵也自連連點頭,向「旋風客」齊蒙低聲笑道:「陰姑娘的這手玄功,確實不凡,難怪她能在『世外八兇』之中,名排驥尾,藝佔龍頭!恐怕那令狐楚楚未必能辦得到了!」
圈外余沙全頹,圈兒所套經的黃沙,則凝而不用,使那座上尖下豐沙塔,變做一根圈形沙柱!
語音一頓,手中微用暗勁,果然使那「仙人掌」的五指尖端,一齊彎轉,成了鋼鉤模樣!
令狐楚楚是何等聰明腳色?一見這位「風雷神乞」的臉上神情,使知道他有所不悅,遂向公羊懋低聲笑道:「公羊老人家,我告訴你一件武林奇聞!」
龍九淵聞言,不禁兇心又動,獰笑幾聲,向公孫為我點頭說道:「公孫朋友既然這等自恃,我便試試你究竟具有什麼萬劫難磨的金剛不壞之體也好!」
如今既見「禿頂蒼龍」龍九淵取出此鞭,又是意欲用來對付自己的心上情郎,自然急得暗用「蟻語傳音」功力,向葉元濤耳邊說道:「濤哥哥,龍九淵的這條『天龍萬劫鞭』委實厲害無比,共有四種妙用,我說給你聽,你要好好記住千萬不可絲毫大意,持技輕敵!」
展眼間,嚴慕光連攻了汪震宇五招「笑指中原」,而用「天塹攔胡」一式,截阻了汪震宇的五度凌厲攻擊!
公孫為我見汪震宇彈斷「三絕仙人掌」後,忽然緩步走出,在黃沙中,拾起那四截斷掌,把折斷處,湊了一湊,便自遞還汪震宇,並向他哈哈怪笑說道:「汪老兄,你這彈斷兵刃之舉,看來雖磊落光明,其實卻仍有見事不遠的小家子氣!因為你此陣之敗,主要還是敗在兵刃受剋之上,倘若嚴慕光手中用的是柄尋常短劍,則雙方勝負縱分,也當在三百招外,豈非平常,勝無所驕,敗無所愧了麼!」
他所想出來這種缺德方法,就是要在「天龍萬劫鞭」的一切毒辣變化,尚未施展之前,倚仗自己不畏萬毒的奇異體質,及一身神化武功,硬把這件厲害兵刃,從龍九淵的手中奪過!
令狐楚楚與陰素梅,是用手施為,蕭去塵則是徐徐拂扇!
公孫為我、嚴慕光、令狐楚楚等人,對陰素梅那種辦法,完全贊同,故而她如今向令狐楚楚叫陣之舉,也是預定策略,藉以展示她們近來參悟「血神經」的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功力,以期技震群邪,阻止他們自認為了不起的雄心妄念!
這兩隻圈兒,質料相同,都是「海底寒鐵」!大小相同,那是周圍二尺有餘!但形狀卻在半相同之中,有些稍稍異樣!
故而「禿項蒼龍」龍九淵,眼見所發淬毒|龍鬚針柱,打中公孫為我以後,便即大喜飄身後退!
龍九淵失驚問道:「艾三弟怎的如此說法?莫非對方陣中,竟出現了什麼比葉元濤更厲害的高明人物?」
公羊懋見狀,不免心中不悅,眉頭雙蹙,暗想令狐楚楚若因對手太強,親自出陣,或請公孫為我,及葉元濤出面應敵,自己均無話可答!但如今她為何卻命嚴慕光去與「七指神魔」汪震宇對抗?難道士別三日,真須刮目相看,連嚴慕光也會在武學方面,有甚突飛猛進地,強於自己?
嚴慕光哈哈一笑,方欲搖手,汪震宇業已繼續說道:「第一絕是彼此動手之間,可以利用柄上鋼鏈,在尺寸不夠之際,脫手傷人!故而對方閃招避式以下,切忌施展縮胸吸胸吸腹身法!」
令狐楚楚點頭笑道:「自然應該再比,因為陰姑娘方才曾說是先把這兩座笨拙沙塔的形狀,改得玲瓏一些,然後再加點綴!如今,形狀雖已改得略為好看,但點綴還沒有加呢!」
既然知己知彼,嚴慕光自不肯以弱敵強,授人以柄,遂劍眉微挑地,含笑答道:「倘若汪莊主不吝指點,嚴慕光便想在兵刃方面,略為獻醜,求取高明教益!」
艾天澤聞言看去,果見「七指神魔」汪震宇的手中,業已持著一件從來未曾見過的奇絕兵刃!
公孫為我一笑歸陣,葉元濤便劍眉雙剔,目注龍九淵冷冷問道:「龍九淵,照我葉元濤看來,你不是一條過江猛龍,只是一條喪家瘟龍而已!」
他把師門及名號,全數報出之意,便是體會恩師「冷竹先生」查一溟,望徒成龍的一片苦心,要在這舉世群雄畢集的白龍堆大會之上,闖出轟轟烈烈威名,光揚「北嶽」門戶!
出於難易有別,結果完全相同,自然使任何人都覺得陰素梅比鬥至此,已在令狐楚楚手下,略微受挫!
短柄末端,繫有一恨兩尺左右鋼鏈,鏈尾是一鋼圈,鋼圈便套在汪震宇的右腕之上!
如今正邪雙方,雖由令狐楚楚及陰素梅發號施令,但雙方舉足重輕的絕頂高手,卻仍是蕭去塵與公孫為我!
嚴慕光萬般無奈,只得發動手段,施展出第六度的「笑指中原」!
葉元濤狂笑說道:「你儘管發散『龍瘟』,看看可能把葉元濤有所奈何?我並想挖出你那副龍肝,使與會群雄,一嚐異味!」
「大悲散手」練完,左邊沙上,也現出了十一個淡淡字跡,寫的是「葆元益壽,是武功無上真詮!」
這時嚴慕光忽然向葉元濤,揚眉笑道:「葉兄,你看這兩座奇形沙塔,像件什麼東西?」
令狐楚楚笑道:「陰姑娘打算在沙塔上,添些點綴麼!」
隨著她這一抓之勢,從沙上湧起了一座六七寸高的尖尖沙塔!
龍九淵知道他這「喪家瘟龍」四字,是譏刺自己的盤龍峽基業被毀之事,遂哼了一聲,冷冷說道:「你說得不錯,我確是一條『喪家瘟龍』!但今www.hetubook.com.com日這條『瘟龍』,卻要散點『龍瘟』,給你嚐嚐,報復我的『喪家』之恨!」
汪震宇又復說道:「第二絕是這『仙人掌』五指之上的第一小節,均能隨意彎轉,變作鉤形,對方應注意手中兵刃,莫被鎖住!」
陰素梅點頭笑道:「當然如此,否則怎能叫做『玄功之上鬥玄功』呢?」
比數雖係以二對一,勝負距離不多,但群邪心中,卻均已惴惴然地,蒙上了一層黯淡色彩!
公孫為我嘆息一聲,搖頭說道:「艾天澤,你暴戾之氣太重,倘若能晚死片刻,便可以心服口服!」
萬般無奈之下,龍九淵只得撒手後退,一條威力無倫的「天龍萬劫鞭」,便在尚未施展之下,便到了葉元濤的手內!
輕響聲中,人影互分,汪震宇仍立原地,但卻滿面愧容,嚴慕光則飄身數尺之外,回劍入鞘,向他抱拳為禮!
他上次碰了那大釘子,這次自然學乖,「天龍萬劫鞭」才一砸到公孫為我的頭頂上,便把尾部的第一片龍鱗掀動!
就這「拂扇題批」一舉,便顯得生薑還是老的辣,嚴慕光、令狐楚楚、葉元濤等,雖均係曠代英俠,功力驚人,但比起「玉扇真人」蕭去塵來,畢竟仍差了一些火候!
白龍堆上,又是一片由驚奇讚佩所形成的默然,但默然之中,卻有人發話說道:「公孫兄,你練得好高明的『坎離真氣』貧道不才,想請你略加指教!」
沙槽之中,並橫臥著一根尺許粗細,丈許長短沙柱!
原來令狐楚楚的出手結果,雖與陰素梅完全相同,把一座沙塔,變成一根沙柱,但她的出手方法,卻與陰素梅截然二致!
葉元濤一撲抓空,身形微側,化成「蒼鷹側翼」之式,又復跟蹤抓去!
說完,回頭向本陣之中,含笑叫道:「赫連六姊,我上官大姊所留的那根『寒鐵王母杖』呢?」
故而,原本愁眉微結的「百臂殃神」艾天澤,一見「禿頂蒼龍」龍九淵,便自欣然色喜地,向他低聲問道:「龍二哥你總算及時趕來,那粒『紫光死珠』,已經煉好了麼?」
葉元濤聽完謝小紅所說,心中反倒一寬,因自己體質特異,萬毒不侵,只要對那漩龍飛鱗,激射龍爪,著意提防,其他遂無所慮!
想到此處,艾天澤欲對陰素梅,加以安慰,遂暗運「蟻語傳聲」功力,向她耳邊說道:「陰八妹,你萬莫灰心,龍二哥業已煉成威力強烈得可使山頹嶽碎的『紫光死珠』,並把『天龍萬劫鞭』的所有妙用,更復加強,足以殺死公孫為我、葉元濤等,我們已業勝券在握,穩操勝算了呢!」
群俠群邪,均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公孫為我怪笑問道:「你要向誰交代過節?」
龍九淵聞言,遂成竹在胸,面含微笑地,先由「藍鷹」譚幹,為之引見蕭去塵、齊蒙、汪震宇等,然後便在一旁靜觀陰素梅與令狐楚楚的龍爭虎鬥!
陰素梅掌中所托,是隻平圈!
何況他所題「劫數難回」四字,筆劃極細,分明已可把玉骨摺扇扇風,凝煉到若有若無的細若游絲地步!
汪震宇把「三絕」妙用,一齊說完,又自雙眉高挑,縱聲笑道:「但這第三絕噴射毒液妙用,只是我未成名前,仗以剋制強敵!自從神功練就,早已不屑施為,嚴老弟對此點,無須加以顧慮!」
汪震宇聽他提議比鬥兵刃不禁心中一寬,揚眉大笑說道:「好極,好極,汪震宇一定奉陪,但不知嚴老弟用的是什麼兵刃?」
他們正在疑思,令狐楚楚卻背負雙手,面含笑容,目注那座小小沙塔,繞著塔周,緩緩舉步環走!
陰素梅則含笑說道:「令狐姑娘,我們說是各展玄功,堆起了兩座沙塔,如今便應該在『玄功之上鬥玄功了』!」
只見公孫為我頭頂「百會穴」上,露著半截淬毒|龍鬚針柱,仍自一動不動,站在當地!
但自從在阿爾金山中,初見葉元濤,雙雄較技,嚴慕光挨了葉元濤一掌,葉元濤挨了嚴慕光一劍後,已使嚴慕光獲得相當警惕,深知自己近年來摒絕萬慮,一意苦修的全副精力,均傾注於「玉笛」「金弓」「神劍」三技之上,關於其他武學,雖有進境,並不甚大,如遇罕世強敵,仍應以三般絕技應戰,方不虞有所損失。
令狐楚楚笑道:「那個名兒,倒頗新鮮有趣,但不知鬥到何時為止?」
但任憑他心中如何嘀咕,表面上卻不能加以拒絕,只好冷笑說道:「這位老弟,汪震宇到底應該稱你為『嚴慕光』?還是稱你為『查慕濤』呢?」
道家三昧真火,或內家純陽真功,雖具熔金化石之能,但必須凝功施為,持久融煉,那裏有隨手一湊,便能將廢鐵復原的神奇靈效?
語音一了,衣袖微揚,竟在宏大沙漠黃沙之上,翩逸旋地,飄飄起舞!
陰素梅聽了艾天澤的這幾句話兒,不禁大吃一驚,雙眉微蹙,心中暗自盤算,怎樣才能挽回今日這場血染黃沙的武林浩劫!
嚴慕光知道汪震宇是因自己說明短劍厲害,遂不甘示弱地,也把所用兵刃的厲害之處當眾說明!
這件兵刃,彷彿是隻純鋼所鑄的巨大人掌,五指並伸,掌後有一尺許短柄!
汪震宇聞言,向嚴慕光看了兩眼,傲笑說道:「對人處事之間,最難拿捏的便是『分寸』二字,嚴老弟,你倘若再要我先行進招,未免便有失分寸!」
陰素梅叫陣之後,令狐楚楚緩步走出,柳眉雙挑地,向她含笑問道:「陰姑娘,我們怎樣比較?」
艾天澤聞言大喜,面含微笑地,搖手叫道:「龍二哥,你不能尋那葉元濤小賊試手!」
除了公孫為我、嚴慕光、葉元濤及青紅二女這五人以外,包括了正派群俠,及邪派群兇,心中都有一種同樣想法!
龍九淵掣出「天龍萬劫鞭」後,用極快手法,在那龍口之中,裝上了一條「安全龍舌」!
龍九淵聽了這種說法,不禁大吃一驚,一面目光掃視群位陣中,一面眉頭深皺地,向艾天澤低聲問道:「艾三弟,此事太以出我意料,除了令狐楚楚及嚴慕光外,還有一位厲害人物是誰?」
黃沙毫無粘力,縱然以水調和,也無法使其如此堆集,陰素梅竟能把內家神功,暗藏於一隻圈兒之上,施展到了這等境界,怎不使舉世群雄,由衷驚佩?
陰素梅身形轉到三匝,眼前則已起了一陣勁急旋風!她身形輕如一葉地,隨風飄起來,不住凌空回轉,竟被這片勁急旋風,送到了三丈之上!
群俠群邪聞言,都覺得那兩根沙柱,能夠聚而不散,已極難能!如今再想在柱頂加一橫樑,卻簡直艱難更甚地,無法下手!故而,他們這種要錦上添花之舉,雖然不在十陣比鬥以內,卻也吸引舉世群雄,無不凝神矚目!
嚴慕光聽了這番話兒,不禁皺眉,暗想對方兵刃中藏有毒液,可以隨意噴射,委實令人防不勝防,太以厲害!
蕭去塵雖然驚心公孫為我厲害,但卻不得不連聲狂笑地,傲然答道:「公孫朋友,你若願意表現表現稱所具回天之力,就應該先鬥鬥我這專門逆天行事之人!」
公孫為我一陣哈哈怪笑,目注「玉扇真人」蕭去塵,揚眉問道:「蕭真人,你題的橫批是『劫數難回』,我題的橫批進『我要回』,合在一起則成『劫數難回我要回』!不知蕭真人是否相信我這怪老頭兒,尚有點回天之力?」
龍九淵大吃一驚,皺眉問道:「對方陣中比葉元濤更高明的三人是誰?我怎麼只想得出一位『蛇蠍美人』令狐楚楚!」
「鳩盤宮主」赫連英聞言,遂把王母杖凌空拋過!
汪震宇對他原本不敢輕視,遂手持「三絕仙人掌」,足下不丁不八,巍立如山地,凝神以待!
不僅聚成針柱,這根針柱並不偏不倚地,打在公孫為我頭頂的「百合」死穴之上!
陰素梅接杖在手,略一凝神,猛然揮掌疾落,竟把一根寒鐵所鑄堅逾精鋼的「王母杖」生生攔腰擊斷!
語音方了,「天龍萬劫鞭」業已掄成一道金虹,向公孫為我兜頭砸下!
謝小紅見葉元濤肯聽自己的話兒,不禁芳心略慰,仍以「蟻語傳音」功力,緩緩說道:「濤哥哥,龍九淵的『天龍萬劫鞭』中,共有四種厲害作用,第一種是龍鬚淬毒,可以飛出傷人!第二種是龍腹下的四隻龍爪銳甲,可以驟然脫爪發射,洞金穿石!第三種是龍身的百零八片龍鱗,均能電漩飛舞,淬有奇毒,使兩三丈方圓之中,成為死域!第四種則更為厲害,是龍九淵派人周遊宇內,搜羅得十三種奇毒之物,熬煉成汁,灌入龍腸,腸通龍眼,若是掣動機括,毒和_圖_書汁便化成水霧,自龍眼噴出,佈滿當空,對方絕難閃避,只要略沾絲毫,剎那間便骨肉毛髮,一概無存,化作黃色膿血!」
葉元濤聽到此處,業已忍耐不住,冷笑一聲,緩步走到場中,向公孫為我躬身說道:「公孫老人家,請讓葉元濤見識見識這條自詡為過江猛龍的家狄,到底有多麼厲害。」
嚴慕光與葉元濤雙雙步出,兩人距離一丈二,對面肅立!
這種想法就是:「她們能夠辦得到麼?」
嚴慕光與葉元濤雙雙俯身伸手,各捧沙柱,便自凌空飛起!
嚴慕光之所以如此作法,無非要使「七指神魔」汪震宇獲悉自己力尚有餘,及早知難而退!
這些龍鬚先是由合所分,化為一片針網,但才分不久,卻又往中一聚,聚成了一根針柱!
令狐楚楚點頭一笑,婀娜婷婷地,走到那座六七尺高的尖尖沙塔右側,微伸玉掌,向沙地上輕輕虛抓一把!
公孫為我點頭笑道:「我前半輩子,專愛逆天行事,但哀牢山古森林,火中悟道,懺盡前非,如今業已變為專愛做順天應人之事!我們兩人鬥上幾陣也好,倒看冥冥中天心何屬,是逆天者昌?還是順天者勝?」
陰素梅妙目閃光,一掃四外,微剔秀眉說道:「在這白龍堆上,縱目東西南北,無非全是黃沙,我想先以一手『聚沙成塔』的淺薄功夫,拋磚引玉地獻獻醜吧!」
令狐楚楚撫掌笑道:「好,我們興來則鬥,興盡則止!陰姑娘打算怎樣開始?請自施為,令狐楚楚敬為學步就是!」
但汪震宇偏偏顧忌自己的「三絕仙人掌」受損,無法攻破嚴慕光「天塹攔胡」招式所化的漫天光牆,只得自行收勢!
陰素梅細看幾眼以後,忽向令狐楚楚躬身斂衽地,含笑說道:「好一個『葆元益壽,是武功無上真詮!』令狐姑娘絕藝仁心,委實比陰素梅高出多多,我認敗了,並敗得心服口服!」
艾天澤答道:「龍二哥,知己知彼,自然有必勝把握!小弟是說少時你若打算施展『天龍萬劫鞭』,不妨尋葉元濤小賊試手!但若打算施展『紫光死珠』之際,卻必需要另找適當對象!」
白龍堆上的正邪群雄,無不默然,但臉上卻流露出不同神色!
龍鬚長約兩寸有餘,如今僅有一半留在公孫為我頂上,另一半顯已深深沒入「百會穴」內!
原來,公孫為我手指蕭去坐所題「劫數難回」字樣,唸了兩遍之舉,雖未使橫樑正面,生出若何變化,但卻在橫樑背面,現出了三個大字!
「旋風客」齊蒙皺眉說道:「大哥有所不知,據我所知,令狐楚楚的『蛇蠍美人』之名,高於陰素梅的『幽靈鬼女』,或許真有什麼入聖超凡的神奇本領?雙方勝負,雖不可測,但這一陣多半卻還難她不住的呢!」
葉元濤凌空吸氣,身形猛轉,險煞人地,躲過了這招「玄鳥劃沙」,但卻把整個後背,賣給對方,現出了絕大破綻!
若以「紫光死珠」,對付公孫為我,以「天龍萬劫鞭」,對付嚴慕光、令狐楚楚或葉元濤,則「玉扇真人」蕭去塵、「旋風客」齊蒙、「幽靈鬼女」陰素梅等,尚有何人能敵?豈不穩操勝算,能把異己豪雄,一網打盡!
這時,陰素梅已飄身落地,向令狐楚楚笑道:「令狐姑娘,我已獻醜,且請一展高明,俾開眼界!」
語音一落,屈指三彈!
陰素梅搖了搖頭,嬌笑說道:「點綴少時再添,我想先把這兩座沙塔的形狀,改變得新奇玲瓏一些,像這樣上尖下豐,未免太庸俗,太笨拙了!」
群雄起初以為他定有施為,但數十道目光注處,卻未見那座「沙門」的一根橫樑,兩根立柱之上,起了任何變化。
汪震宇知道這次對方既出殺手,自難再復輕易閃適,除了竭力一拼,別無他策!
「辦得到麼?」無數道帶有這種疑問的炯炯眼神,一齊投注在令狐楚楚及陰素梅的四隻玉掌之上!令狐楚楚與陰素梅,同時凝聚神功,化成一股奇強熱力,透過掌心,貫注到「王母杖」上,要把這一段堅於百煉精鋼的「海底寒鐵」,化成繞指之柔!
原來這隻本已斷成四截的「三絕仙人掌」,如今業已復原成了渾然一體,那裏還看得出絲毫斷痕!
換句話說,若非令狐楚楚知彼知己,不令自己出手,而改派嚴慕光出陣,則自己也將難免在汪震宇的手下,弄得灰頭土臉!
令狐楚楚秀眉雙揚,點頭笑道:「陰姑娘,你這個法兒,頗為有趣,請自施展,令狐楚楚敬為學步,勉附驥尾就是!」
令狐楚楚與陰素梅凝功題字,都是距離五尺,蕭去塵卻加遠到七八尺處!
嚴慕光緩抬右臂,手中短劍,齊胸舉平,輕飄飄地進步探臂,向汪震宇胸腹之間點去!
她並未縱身凌空,把圈兒凝勁下擲,只站在原處,從從容容,悠悠閒閒地,將手中圈兒拋起,落向沙塔端尖!
果然,這兩段奇堅無比的「海底寒鐵」,漸漸抵不住內家神功,而柔了起來!在令狐楚楚及陰素梅的手中,彎曲,彎曲,再彎曲!
「百會死穴」是人身最重要的大穴之一,稍受重力,便是致命,那裏禁得住這龍鬚針柱的猛烈飛襲?
他們含笑而退,令狐楚楚卻又目掃群雄,揚眉叫道:「如今這門框兒,有了立柱,有了橫樑,柱上並有了對聯,但樑上卻還少了一個橫批,那位自動施為,把橫批加上,才算得十全十美!」
龍九淵苦笑說道:「這等罕世異寶,煉成一粒,已把我累得心疲力盡,頭昏眼花,那裏還會有第二粒呢?」
圈兒恰好套中了沙塔尖端,但並非浮擱其上,是其勢絕強地,一壓到底!
顯然這還是嚴慕光不願意使汪震宇過分難堪,拿穩勁頭分寸,特地手下留情,否則這隻「三絕仙人掌」,早就應劍斷成四截!
蕭去塵揚眉一笑,剛待應聲出陣,那位「禿頂蒼龍」龍九淵,已先搶步而出,向公孫為我抱拳道:「公孫朋友與蕭真人,均是當代武林中的魯殿靈光,泰山北斗!你們的互鬥神功,應該留到最後舉行,龍九淵有點過節交代,想請公孫朋友,讓我一陣!」
令狐楚楚笑道:「精進得簡直到令人難信地步,尤其是他『玉笛』『金弓』『神劍』三技,大概除了群魔之中,武功稱尊的『玉扇真人』蕭去塵以外,包括『旋風客』齊蒙,及『七指神魔』汪震宇在內,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們兩人這一叫陣,白龍堆上的情勢,遂顯得緊張無比!
艾天澤原是大大行家,一看便知汪震宇這隻「三絕仙人掌」,不但長於點穴,及鎖拿對兵刃,並可在必要之時,撒開短柄,利用所繫鋼鏈,把這隻原本僅有不足兩尺長短的獨門兵刃,變成四尺長短!
令狐楚楚見蕭去塵要去沙柱橫樑之上題批,不由微笑道:「蕭真人功參造化,為當代武林中的出類拔萃高手,如肯樑上題批,自然更足為這座『沙門』生色!」
邪派群雄的一片默然,則是對嚴慕光所表現太不尋常的神功絕藝,大為吃驚,以致作聲不得!
這三個大字,龍飛鳳舞,氣勢極雄,寫的是:「我要回!」
正派群雄的一片默然,是對嚴慕光由衷讚佩,但為了替「七指神魔」汪震宇,略略保留體面,不便出聲喝采!
這種妙用,確實出於嚴慕光的想像之外,不禁心中道:江湖間事,真是學到老學不了的奧妙無窮,千變萬化……自己今日總算又開了一次眼界!
嚴慕光與葉元濤把所凝沙柱,凌空抬起!安放在令狐楚楚及陰素梅所凝的兩根沙柱之上,果然成了一個門框模樣!
嚴慕光臉上微現愧色,以一式「五嶽朝宗」姿勢,先向汪震宇躬身獻劍,然後朗聲叫道:「汪莊主請留神,慕光斗膽進招,要得罪了!」
如今,龍九淵是打在武功超凡絕倫的葉元濤身上,結果便大出意外!「噗」地一聲,如中重革,如擊敗絮,慢說未見有什麼血肉橫飛,未聞有什麼慘哼厲號,反被葉元濤輕飄飄地,反手一抓,把「天龍萬劫鞭」的鞭身抓住!
葉元濤猜不透公孫為我的用意,但仍把「天龍萬劫鞭」,雙手捧過!
原來,就在雙方兵刃一觸之下,江震宇「三絕仙人掌」的掌身及短柄之上,業已被嚴慕光的鋒利短劍,砍了深約半寸的三道劍痕!
公羊懋聽她說得過分離奇,臉上未免流出一些不信神色!
群俠群邪聞言,紛紛騰身縱到,看清究竟,均自矯舌不下!
陰素梅怎肯隱諱?「呀」一聲向令狐楚楚笑道:「令狐姑娘,你已經贏了我了,我們這場『玄功之上鬥玄功』的比賽,是否到此結束?」和_圖_書
因為一來他已看出這位「玉笛金弓神劍手」嚴慕光,就是曾經偽裝洪配元侍者,去過「天心莊」的查慕濤!二來自己業曾見識過查慕濤的出奇功力!如今當著天下群雄,互相交手,自己年齡輩分,均高出對方甚多,勝之不武,不勝為笑,豈非吃虧已極?
嚴慕光含笑點頭,緩步走出。
龍九淵莫名其妙地,愕然問道:「艾三弟此話怎講?難道葉元濤竟不怕我的『紫光死珠』?」
群俠群邪,一見公孫為我出陣,不禁均肅靜得鴉雀無聲地,看這位絕代奇人,又要在蕭去塵「拂扇題批」之後,再耍些什麼花樣?
艾天澤看完這十一個字,不禁心中一震,暗想:「陰八妹所書的上聯語意,怎地雄心極淡,莫非她自覺不是『蛇蠍美人』令狐楚楚對手?」
等到群俠群邪發現艾天澤此舉,欲待阻止,業已不及,只聽「拍」地一聲,血花濺處,這位「百臂殃神」,便告腦裂,栽倒黃沙之上!
令狐楚楚正自柳眉雙蹙,那位有神鬼不測之妙,通天徹地之能的公孫為我,業已笑嘻嘻地,越眾走出!
他們雖係對面肅立,但目光卻未凝注對方,均凝注在足下沙地之上!
這次仍與上次絲毫無異,所用招術,仍是那招「笑指中原」!
嚴慕光微退半步,手中短劍疾揮,招發「天塹攔胡」,旋成一片光牆,阻住了汪震宇的猛烈攻勢!
他們正在不知公孫為我弄的是什麼名堂之際,令狐楚楚卻飄身縱到「沙門」以後,向橫樑看上一眼,朗聲含笑叫道:「公孫老人家,你這種功夫,簡直神乎其神,不知怎麼練的。」
艾天澤苦笑說道:「除了令狐楚楚以外,一位是『玉笛金弓神劍手』嚴慕光……」
等到陰素梅的妙舞一收,令狐楚楚不禁撫掌讚道:「陰姑娘,你真妙心思,真高功力,是把這兩根沙柱,當作門框,要我替你對下聯麼?」
葉元濤看他一眼,搖頭笑道:「葉元濤用不著什麼兵刃,我會赤手屠龍!」
陰素梅嬌笑說道:「不是令狐姑娘提起,我倒幾乎忘了,我們如今便替它加以點綴好麼?」
嚴慕光一見汪震宇取出這隻奇形鐵掌,心中自也戒意極深,手橫短劍,揚眉含笑說道:「汪莊主請小心,嚴慕光手中短劍,是域外神兵,切金斷玉,鋒利無比,不在『昆吾』『魚腸』之下!」
若換先前,嚴慕光雄心百丈,豪氣凌雲,定然答以「任何武技,均可奉陪」地,由汪震宇隨意選擇,不肯自居於主動地位!
慢說是「脊心」死穴,就是肉厚無關要害之處,挨了這重掌力,也將血肉橫飛,骨斷筋折!
第一陣是葉元濤以驚人絕藝、罕世神功,把「鐵心王母」上官鳳,氣得棄杖自去,獲致勝利!
嚴慕光既不追襲,也不發話,只把招式一收,傲然收劍卓立!
公羊懋「哦」了一聲說道:「令狐姑娘之意,是說嚴慕光功力已有大進,今非昔比!」
他既知厲害,便應在對方尚未發動之前,先期趨避,或是以攻為守地,發動逆襲!
這時,令狐楚楚也已有了動作!
葉元濤表面狂傲,其實他在聽了謝小紅「蟻語傳音」之後,心中戒意早深,並想出了一種極為缺德的破解「天龍萬劫鞭」所含各樣變化之法!
蕭去塵聞言,雙眉一挑,方待表示不信,令狐楚楚已在陰素梅身形落地之後,也把圈兒出手!
汪震宇老奸巨猾,雖以「霧漫廬山」之式,格拒來劍,但招式並未用老,依然暗提真氣地,留了退步!
令狐楚楚掌中所托,是隻絞花圈!
公孫為我目注「玉扇真人」蕭去塵,笑嘻嘻地剛待答話,陰素梅卻已先向令狐楚楚,含笑叫道:「令狐姑娘,公孫老人與蕭真人,是當世武林中的魯殿靈光,泰山北斗!——他們互較神功至少應該留做這白龍堆大會的壓軸好戲,不能提前上演!令狐姑娘倘若有興,先由我們兩人,一為獻醜如何?」
他們說話之間,嚴慕光與葉元濤業已第二度相對緩步,走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之上!
因為龍九淵既已趕來,多半必將「紫光死珠」煉成,何況他身邊還有一條厲害無比的「天龍萬劫鞭」!
汪震宇聽了公孫為我這樣說法,倒也心中慚愧稍減,但目光一注對方遞還自己的「三絕他人掌」後,卻不禁驚奇得退了半步!
龍九淵狂笑說道:「公孫朋友不要替我擔心,龍九淵自信不是猛龍不過江,我尚有幾分能制住那狂妄小輩手段!」
公羊懋心中雖然微覺不悅,但表面上卻不便發作,遂淡然笑道:「令狐姑娘請講,老花子洗耳恭聽!」
艾天澤搖頭嘆道:「其中原由,我也弄不清楚,但確實是那功力通神的公孫老怪,連他那久癱雙腿也突然痊癒了呢!」
蕭去塵手指場中,含笑說道:「艾兄請看,我汪三弟手中這隻『三絕仙人掌』,招術極妙,威力無邊,豈是嚴慕光一柄區區短劍,所能抵禦?」
葉元濤有了這種打算,對於兜頭猛砸的奪目金虹,自然不僅不加避讓,反而縱身飛迎,十指箕張地向「天龍萬劫鞭」的鞭身抓去!
陰素梅訝然問道:「令狐姑娘,你這句話兒,怎樣解釋?」
令狐楚楚搖頭笑道:「我不是炫技逗能,只是要公平比鬥,不願意白佔你的便宜而已!」
能夠「踏地成鋼,凝沙為柱」,本已極難,但如今這各捧一端,把沙柱橫抬凌空之舉,卻更難得令人咋舌!
彎到不能再彎,屈到兩端相接,便成了一個所謂圈兒!
汪震宇那能不認敗?長嘆一聲,苦笑說道:「嚴老弟,多謝你手下留情,但汪震宇卻須當著舉世群雄,鄭重聲明,在我餘生之年,決不再談『武技』二字!」
公孫為我縱聲狂笑說道:「汪老兄,你不必看了,萬般都是幻,一念便為真,七寶樓台,可成瓦礫,廢枝枯葉,能變黃金!你無妨轉動機括試試,或許連這『三絕仙人掌』上的一切妙用,也都完好如舊!」
怙惙的是對方「劫數難回」四字,含義分明不願化干戈為玉帛,恐自己等枉費苦心,到頭來仍免不了血染黃沙,使這白龍堆上,變作修羅鬼域!
驚奇的是「玉扇真人」蕭去塵果具絕世神功,自己空把「血神經」參悟出相當精妙,看起來,仍非這老魔頭的對手!
她雖然手舞足蹈,飄閃旋迴,但始終沒有接近到那根沙柱的五尺以內!
陰素梅揚眉笑道:「令狐姑娘,照你這樣說法,我們的『玄功之上鬥玄功』,還需要再比下去?」
群雄聽得又復全一驚,因上官鳳這「王母杖」,是用「海底寒鐵」所鑄,適才陰素梅揮掌截杖,已是罕世神功,如今竟要約同令狐楚楚,把兩截「王母斷杖」,作成兩個圈兒,豈非更是駭人聽聞之事?
令狐楚楚有意炫技驚人,故而把這套本已精微無比的「大悲散手」,全力施為越發妙化萬方,使所有抱著百丈雄心,參與白龍堆盛會的海岳群英,均看得一個個心底生寒,自然而然地,暗興明哲保身的退隱之念!
嚴慕光探手入懷,取出令狐楚楚所贈那柄來自異域的鋒利無比短劍,持在手中,傲然笑道:「嚴慕光所用兵刃,就是這柄短劍!」
其間,他那招「笑指中原」,每出手一次,總要比上次的威力範圍,增強一半!到了第五次上,所抖出的那團劍花,已加大到四丈方圓左右!
「當當當」三聲脆響起處,竟把那隻「三絕仙人掌」,彈得循著嚴慕光所砍出的三道劍痕,斷成四截!
但這種情形,只是打在尋常武林人物身上的應有變化!
正邪群雄,一齊循聲注目,只見這發話之人,便是被「世外八兇」及「西嶽派」,倚為靠山的群邪中第一高手「玉扇真人」蕭去塵!
陰素梅「哦」了一聲,含笑說道:「我想不到令狐姑娘竟有這種想法?來來來,我們且利用這兩隻圈兒,在那兩座沙塔之上,玩玩花樣!」
龍九淵當日在六盤山盤龍峽內,早已見識過葉元濤的罕世神力,知道若不趕緊撒手,必連整隻右臂,都要被對方抖斷!
剎那間,這頭千里明駝,來到群雄之前止步,從駝背上,縱落了一位滿面風塵的禿頂老叟!
龍九淵真未料到他竟會有此一著,不禁大吃一驚,右腕猛頓,勁力收處,「天龍萬劫鞭」所化金虹,便自凌空掉轉!
嚴慕光身劍合一,化成一片漩光劍幕,向下飛罩而來,使十丈方圓之內的每粒黃沙,都在劍花勁氣的籠罩之下!
龍九淵雙眉一挑,不再與對方用口舌相爭,自身邊把那條「天龍萬劫鞭」,取在手內!
龍九淵裝好「安全龍舌」,便一手攢住龍頭,一手攢和_圖_書住龍尾,把這條費盡心血鑄造的「天龍萬劫鞭」橫持手中,向葉元濤厲聲叫道:「葉元濤,龍九淵上次在六盤山盤龍峽中,未和你正式過手,如今卻要用這條『天龍萬劫鞭』向你討教幾招,請你快亮兵刃!」
艾天澤怪笑說道:「既然只有一粒,龍二哥自應用來對付對方的絕頂高手!」
葉元濤點頭笑道:「嚴兄此議絕佳,我們就錦上添花地,再為這場白龍堆大會,留些紀念也好!」
兩人走到即將對面之際,微一側肩,便錯過身形,互相換了一個位置!
劍幕垂天,玄飆匝地,互一會合之下,只聽得「錚錚錚」的三聲輕響!
令狐楚楚也自轉身走回,群俠之中,立即揚起了一片由衷讚美!
令狐楚楚點頭笑道:「陰姑娘此議絕佳……」
群雄聞言,這才發覺陰素梅於飄飄起舞之間,內家絕頂神功,凌空運指,已在右邊沙拄上,鐫出了十一個淡淡字跡,寫的是:「逐利爭名,問諸君誰能放手?」
原來嚴慕光才一出場,「七指神魔」汪震宇便有點心頭嘀咕!
但如今「禿頂蒼龍」龍九淵騎著千里明駝,風塵僕僕地,趕到白龍堆,卻使群邪信心大增,精神大振!
令狐楚楚「哦」一聲說道:「陰姑娘莫非想在這兩座沙塔之上,再復添些花樣?」
公羊懋聽完,心中那點不悅,早已自然而然的煙消雲散,目注令狐楚楚,揚眉怪笑問道:「令狐姑娘,嚴慕光老弟經他師傅這樣苦心培植,功力究竟精進到什麼地步?」
語音了處,右手一鬆龍頭,左手一掄龍尾,「天龍萬劫鞭」便化成一條金虹,向葉元濤盤頭砸下!
終於,令狐楚楚所聚的這座沙塔,與陰素梅所聚的那座沙塔,長成一般高大,令狐楚楚也就含笑止步!
四下搧畢,樑上便現出了「劫數難回」四個字體頗大,筆劃極細的清晰字跡!
汪震宇頗為得意地,繼續揚眉笑道:「第三絕是,『仙人掌』的中指之上,鐫有比針尖還細的無數小|穴,中藏劇毒液汁,倘遇強敵,只消暗掣機括,毒液便化作牛毛細雨,自小|穴之內,狂噴而出,對方略一沾身,便將皮肉盡爛,慘遭劫數!」
葉元濤知道謝小紅的性情,比自己還要高傲,既然這麼說法,對方的兵刃厲害,必不尋常!遂以眼角餘光,向謝小紅瞟了一眼,並略略點頭示意!
白龍堆群邪群俠,一齊寂靜無聲!
第三陣則是群邪眾所矚望,倚若長城的「七指神魔」汪震宇,敗於「北嶽派」二代弟子,「玉笛金弓神劍手」嚴慕光之手!
這種暗用無形罡氣,提沙上升的絕頂神功,慢說使群俠看的欽佩無已,連向來目空一切的「玉扇真人」蕭去塵,也看的微吃一驚,對站在自己身旁的「旋風客」齊蒙,低聲說道:「齊二弟,我真想不到『幽靈鬼女』陰素梅居然能有這等功力,確實比她那些盟兄盟姊,強得多了!」
蕭去塵雙眉微揚,把手中玉骨摺扇,「刷」然開展!
公孫為我也走到距離那座沙門七八尺遠之處,伸手指著蕭去塵所題橫批,把「劫數難回」四字,唸了兩遍!
原來,令狐楚楚在凝功曲杖之時,把這段「海底寒鐵」,像是擰毛巾般地,擰了兩把!
但所抖出的劍花,卻足有一丈一二方圓,比上次那七八尺方圓劍花的威力範圍,幾乎大出一半!
公孫為我連眼皮都未稍抬,身形更是一動未動!眼看那片龍鬚針網,已把公孫為我身形罩住,但突然怪事又生!
陰素梅因深知一干盟姊,均是生性兇橫驕暴的自命不凡之人,倘若空言勸解,必不肯聽,無非多費唇舌,遂與公孫為我、嚴慕光、令狐楚楚等約定,先行各盡所能,使群邪看得心驚,敗得一塌糊塗,再由陰素梅發話曉以大義,或可把血染黃沙的一片戾氣,化作祥和,令他們從雄霸天下的名利迷陣中醒來,從此知非隱退,善度餘年,消弭武林重劫!
說完,又向令狐楚楚躬身一禮,便自退歸本陣!
群雄循聲矚目,只見正西方黃沙滾滾,煙塵四起地,馳到了一頭千里明駝!
汪震宇因對方所用短劍,芒彩太強,嚴慕光事前又加警告,絕不敢以自己的「三絕仙人掌」,硬砸那一片光牆,只得頓腕收招,飄身落地!
「玉扇真人」蕭去塵不願讓對方過分耀武揚威,遂淡笑一聲,緩步走出,向令狐楚楚冷然說道:「令狐姑娘,你與陰姑娘已立了兩根沙柱,並分題上下聯,嚴慕光葉元濤兩位老弟,又合力架了一根橫樑,均都足見功力!關於這樑上題批之事,就由我蕭去塵獻醜如何?」
汪震宇好不驚心之下,施展自己最有心得的臨危避難身法,足下踩七星方位,身形三度左旋,不但脫出嚴慕光劍花包圍,反以一招「羅剎搜魂」,向對方猛烈攻去!
加上他雙腿俱廢,無望爭雄,艾天澤遂氣得死志突萌,忽然揚起一掌,便向自己的天靈拍去!
就在他「三絕仙人掌」才揮之際,嚴慕光忽一抖手,把手中短劍,抖成一朵七八尺方圓的精芒電漩劍花,把汪震宇的全身罩沒!
說完,遂把所知「冷竹先生」查一溟,在血河幽谷之中,苦心培植嚴慕光的情形,向公羊懋約略說了一遍。
陰素梅揚眉答道:「倘若依我之見,我們不妨鬥到興盡為止!」
那座尖尖沙塔,則也塔身更高,塔盤更大。
「禿頂蒼龍」龍九淵看得心中一凜,向艾天澤低聲問道:「艾三弟,難道他們都練過凝氣注物的『踏地成鋼』神功!」
慢說是人,就是一塊鐵板,挨了這等「小天星」重手,也將彎曲裂碎!
汪震宇見嚴慕光劍招變後,所挾威力,比自己預料所及,還要凌厲多多!遂大吃一驚地,立收「霧漫廬山」之勢,真氣提處,由「急流湧退」轉化「龍跳天門」,退出了兩丈三四!
他一面說話,一面緩步走出,向葉元濤伸手說道:「葉老弟,請你把這條『天龍萬劫鞭』給我!」
公孫為我「哦」了一聲,點頭笑道:「好,我就讓你一陣,但你卻需特別小心,那葉元濤小鬼,是我武林舊友的得意傳人,你未必鬥得過呢?」
令狐楚楚嘆息一聲說道:「冷竹先生查老前輩是一位苦心孤詣的絕代奇人,他為了使嚴慕光速有大成,能在這白龍堆大會之上,技震群雄,光揚『北嶽』門戶,竟不惜自我犧牲,弄得形神皆瘁,甚至於天年不永!」
汪震宇何等見識,自然看得出嚴慕光這招「笑指中原」之內,變化太多,威力凌厲!
艾天澤笑而不答,向龍九淵低聲問道:「龍二哥,你的『紫光死珠』,一共煉有幾粒?」
令狐楚楚含笑答道:「適才你揮掌截杖,多費了一點氣力,如今我錦上添花,多費了一點氣力,不是恰好拉平,誰也沒有佔誰便宜了麼?」
這朵七八尺方圓的絕大劍花彷彿是由於百朵小小劍花,匯聚而成,故而其中精芒電漩,奪人眼目,使對方根本無法看出劍光何指?攻的是什麼部位?
一去一來以後,這兩位少年豪俠,驀然對視一眼,豪氣凌雲的狂笑起處,四掌齊揚,四掌齊落地,向足下黃沙擊去!
她在說話之間,早已暗聚功力,只等話音一了,清嘯起處,遂揮袖旋身,飄飄而舞!
龍九淵冷笑一聲,眉騰殺氣答道:「我要找那把我半生心血所建六盤山盤龍峽毀得乾乾淨淨的狂妄小輩葉元濤!」
令狐楚楚的步履越走越慢,圈兒卻越繞越大!
這「赤手屠龍」四字,又把龍九淵聽得鋼牙一咬,瞪目叱道:「好狂妄的小輩,你既如此驕滿,便請嚐嚐我這條『天龍萬劫鞭』,究竟是何滋味?」
令狐楚楚笑道:「這次是不是由我先行獻醜?」
龍九淵怎肯聽任對方擄住鞭身?右肘一沉,揮鞭後甩,左掌則凝足「紅沙掌」力,一式「玄鳥劃沙」,向葉元濤的右脅要害,斜劃而下!
這一招名為「笑指中原」看似緩慢行徐,無甚威力,其實蘊藏了無窮奧妙的繁複變化!
人往上飛,沙往上湧,等到陰素梅在空中飄身變勢,化為「青女臨凡」,斜落丈許以後,在她原來立身之處,竟湧起一座六七尺高的尖尖沙塔!
令狐楚楚搖手笑道:「陰姑娘不必謙虛,我決不承認這就算贏,只是佔了後手的便宜,看上去好像新鮮一些而已!因為立地拋圈與凌空擲圈兩者,並無多大分別,僅僅前者需要多費一些內家真力,換了你也一樣可以辦到,怎能算我贏呢?」
但嚴慕光之勝,卻有兩點特殊奇絕,足令舉世英豪,為之瞠目震懾!
葉元濤一陣仰天狂笑,笑得龍九淵滿臉通紅,恨不能尋個地縫,一頭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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