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兄和弟

作者:華嚴
兄和弟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十八

十八

弟:他說他和安羽衣約好參加一個音樂會。那知一早有公司裏往日安老伯的女秘書打電話給他,她是替安羽衣傳話的,說安羽衣有事,晚間無法赴約。
弟:我不知道她找她沒有,但是接著我掛了個電話給安羽衣,她又不在家,……
弟:她說原先約你們星期三見面,但是等了一天沒見你們蹤影,問你們是不是還在臺北。
兄:智雨,剛才爸爸告訴我,阿姨因為感冒發燒又住進醫院了。情況不嚴重吧?
弟:今天即使我媽是生病在醫院裏,但因為她對我說了那等不通情理的話,我也實在忍不住,立時向她大聲地抗議,叔叔便在一旁威風無比的罵著我。惹我一心火,問他:「你要怎麼對待我?也拿登山杖痛打我一頓是嗎?告訴你,我不是艾慧雨,你對我不客氣,我也對你不客氣。我把話說在頭裏,你吃了虧別怪我沒預先給你一份警告呀!」
兄:朱定美怎麼會像個泥娃娃呢?
兄:就說明知道另有死因,因為當日沒有進一步利用科學方法來證實,那就是說:如解剖屍體等,就已是一件無從探知的事了。
兄:就是因為聽人說安老伯的病情複雜,甚至罹患了不讓安伯母知道的什麼病。她很詫異,所以要羽衣和我去問關大夫。
兄:聽見了。
兄:當然在呀,她告訴關芳我到臺中看我姨媽去了。
兄:是呀,我們「息息相關」的事事「鬥相報」,這是你對我訓導有方呀,你不認為可慰之至嗎?
兄:沒有,關芳沒另外給她掛電話,給我的電話裏說了要我和安羽衣一道去,她當然認為我會通知羽衣。而且……
兄:的確,他十分難過,也因此十分沮喪,但一切他是無能為力的。正巧那時我們家在英國某藥廠投下大筆資金,叔叔便希望關大夫能到那邊給照顧些時候,因為……
弟:為什麼?安羽衣是你的女朋友呀。
兄:我……我想……
弟:他說安羽紅也掛了個電話給他,……
弟:好吧,那你聽著;大前天早上你走了沒多久,便有朱定善掛個電話來給我,問你可在家,問你到底把他的安羽衣帶到那裏去。
弟:所以安羽衣十分清楚你的行蹤,你們倆息息相關,彼此間一舉一動都迫不及待的「鬥相報」,唔?
兄:然後她又怎麼說呢?
弟:而且什麼?
兄:我相信這是她的做人原則,她也因此贏得……
弟:她在家嗎?
弟:嚴重倒也沒有,就因為她整天在外面奔跑不休息,所以才累得發高燒,昨兒晚上才又進了醫院。
弟:這次高雄永覺醫院院長和*圖*書的職位,可是叔叔替他張羅來的?
兄: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但當我踏進倒楣的十八歲,便失去做她男朋友的資格,所以我再沒把她看做是我的女朋友。這是我的真心話,不是我嘴裏隨便說說的。
弟:得了,得了,我幾時要你什麼「事先報告」?只是……
弟:她絕對不能忍受艾安兩家結親,換句話,她絕對不能忍受安伯母和爸有這等親屬關係。不管你和安羽衣、或者我和安羽衣,都絕對不允許成為配偶。如果……
兄:……
兄:她一切為了我們家而辛苦,你當然知道呀。
兄:他這麼說了嗎?安羽衣是不是變,你應該清楚呀。
弟:說起我媽,也真是她自己不乖。在醫院裏住了一個多月回家,胃潰湯不是百分之百的痊癒,卻不聽醫生的囑咐,熬夜、應酬、出公差,什麼都來。
弟:為什麼不?如果我是你,我就有那份精靈的策劃。
兄:她留在臺北呀!
兄:她找安羽衣沒有呢?
弟:我接到關芳的電話後也立刻掛了電話給你,也是沒人接聽。晚上我也想再給你掛電話,但是我媽要我替她辦些事;那本來是她自己要做的,可是感冒初癒,人十分疲累,便吩咐我來做。所以我……
弟: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問你的問題先回答我以後再說呀。
弟:你在生我的氣了。是不是?
兄:他早有那樣的推斷,但因為當時作死因調查等等牽涉太廣,包括解剖屍體的手續。那時候頌業企業機構正傳出合作人不和的謠言。他們認為如果安老伯之死的疑案鬧開來,被人抓著用為渲染醜化,捉影捕風的資料,便是損害極大的事了。而且,爸和叔叔都相信安伯母必不忍心把安老伯的屍體解剖開來化驗;認為人既已死,追究下去有害無益。所以,商量好也不讓安伯母知道什麼,這事就這樣給掩蓋下去。
弟:但是她自己始終認為她是你的女朋友。
兄:關芳曾經嫁給一位洋醫師,但不及一年便離了婚;關華欣賞「單身貴族」的生活。姊妹倆也都是醫生,一個牙科,一個眼科;今後也都將在永覺醫院上班。
弟:少廢話,接下去說吧。
兄:這個我可不知道了,安羽衣什麼也沒說。她答應和朱定善一齊參加音樂會的事,如果你現在沒提,我還不知道。
兄:所以你相信我帶著安羽衣上那兒逍遙去了?
兄:你先告訴我有誰在我走後打電話給你說了一些什麼話?
兄:那麼現在你要怎麼辦?
弟:妙的是她安排了我的交朋友事件不算,和圖書還干涉到別人家去。我直到今天才知道,朱定善之所以有機會窮追安羽衣,原來也就是我媽的德政。
兄:唉!
弟:說你三天三夜在臺中大姨媽家裏都做些什麼呀?
弟:你現在才開始說話呀!
弟:和什麼?如果是和服從,那是連你都無法說服我的呀!
兄:你就是對我這也懷疑,那也懷疑的,唔?
兄:那他又怎麼猜想得到是我把她帶走了呢?
弟:他是我們叔叔從中學到大學的同學。也曾經在我們家某一機構工作過。後來舉家遷移到加拿大去。就因為他們現在回來,我媽曉示我她想告訴他們她很喜歡朱定美,同時問他們對我可有什麼意見,一句話就像要把我賣身許給他們了。
兄:真的?那些演奏會也是阿姨替他們安排的?
弟:好了,哥,現在我不說這些了,說了我真會越想越生氣。你要知道的事我全說給你聽了,現在該你開口啦。
兄:關大夫在等安羽衣和我到他們家去?
兄:有人告訴我,朱士聰和我們家關係特殊,這事你應該很清楚。
弟:她和安伯母之間的仇恨太深了,她說過:今生今世,絕不允許安伯母和爸兩個人再見面,如果艾安兩家結親,頭一個回合親家公、親家母得喜氣洋洋又滿面春風的一齊步上禮堂,便將是如何的一番情景呀!
弟:朱定善和朱定美原先都在加拿大,我媽施展神通把二人召喚回來;此地藝術學院給小提琴手找到一個教授的職位。頭一天兄妹倆到達,我媽便把他們接來我們家,晚間在接月大飯店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歡迎會;凡是我們爸爸、叔叔、安老伯、朱士聰……那些大頭目的子女以及同仁好友全都邀請來參加。我們這些人是糊里糊塗的,我媽可心裏有數,特別製造機會給朱定善和安羽衣。又把裝扮得泥娃娃般的朱定美的手交在我手中。
弟:你捫心自問,又瞞著我什麼事了嗎?
兄:本來是的。所以我聽到關大夫那一番話,心裏只是……徒增惆悵。
弟:唉,哥,女人心,可怕的女人心,也是可憐的女人心呀!
弟:真咑!?哥,那可真是不能再好的消息呀!他為什麼不早說呢?
弟:開玩笑?我媽有生以來從沒做過什麼開玩笑的事啊!
兄:是呀,你想那個女人會是誰呢?
弟:唉,我知道,即使他進一步證實安老伯不是死於氧氣管被關掉,也是於事無補的了。
弟:你們到底上那兒去,又做了什麼事了?
兄:不,那也是這一邊人家自己邀請到關大夫的。他們聯絡上關大夫和*圖*書,他便向叔叔請辭藥廠的職務;叔叔不答應,但是關大夫回國來的心意甚堅。而且,藥廠方面既早已上了軌道,叔叔沒有理由拴住他不放;於是他安排好那邊的一切,帶著妻女回來了。
弟:她是從高雄掛來的長途電話,說……
兄:我不知道那些話是怎麼傳出來的,事實上,關大夫到英國後沒多久,因他本身資歷出色,被聘請到一家醫院裏工作。他以兼差的性質在那醫院裏每天上班數小時,叔叔所託付的任務,他也是全力的負責。
弟:我當然知道她一切只為我們這個家,也因為她是我們家的大支柱,如果她完全不顧念自己而至傾倒下來,我們一家人可又該怎辦呢?
弟:是呀。
兄:阿姨真的會這麼做?她只是跟你開玩笑吧?
兄:沒有,我沒有理由生你的氣的。
弟:朱定善見了安羽衣簡直驚為天人,從此我相信他在夢裏想見的人也就是安羽衣了。又因為他有一手小提琴,我媽便千方百計為他和安羽衣安排那些演奏會。
兄:她這麼說了嗎?她可向來沒對我這麼說。即使她這麼說,也只是她自己的事。我的心意早已表明,不要說我這決定不是痛苦的;但我只有一條路,別無選擇。所以,有關安羽衣的種種,你今後一定要弄清楚,她是她,她有她的意願,和我並沒有關係。
弟:關芳和關華近況如何?沒找著黃髮碧眼的洋人嫁了嗎?
弟:我媽如此苦心孤詣的策劃這一切,目的很顯明,也很可憐。
弟:一切怎麼樣?一切都會稱心如意?老哥,我告訴你,我還不敢說我愛她,我也不相信那一天她會告訴我她愛我,我的母親已著急得就快發狂啦。
弟:一連三天半的時間,你真了不起,都去了些什麼地方觀光或者吃些什麼大餐嗎?
兄……
弟:有關我的事她就會如此蠻不講理,她拉了個朱定美和我成對,就是要切斷我走近安羽衣的路。又只怕此法不奏效,雙管齊下,請出來一個朱定善,在安羽衣身後窮追不捨,安羽衣知道是我媽慫恿朱定善來追她,心裏也就……
弟:這個你也知道嗎?
兄:今天情況如何?
弟:爸和叔叔當時不應該反對解剖安老伯的屍體,他們為什麼不想此事未澄清,對你本身影響有多大呀。
兄:哦?
弟:這次安伯母要你和安羽衣再向關大夫問及當時安老伯的病情,是因為她心裏也有什麼懷疑嗎?
兄:而且希望和關大夫會晤是我們這方面的請求,那是那時候安伯母吩咐安羽衣和我的一件事。我曾經告訴過你的,相信和*圖*書你還記得。但是我因為不知道關芳曾經來電話的事,星期三一早就按照原定的計畫到臺中去看我姨媽了。
兄:智雨,這又是你的誇張的話了,阿姨何至這樣蠻不講理呢?
弟:接著又有人打電話給我,你知道是誰嗎?是關芳。
弟:我不知道安羽紅到底對他怎麼說,朱定善的口氣可是堅定得很;他又說自從你回來,安羽衣整個人全變了。
兄:她的病情不嚴重吧?
弟:你是說……
弟:聽見了你不說什麼嗎?
弟:呃……後來,你和安羽衣兩個人一齊在關大夫家裏過了一夜,第二天午後才一齊回來。唔?
兄:該我開口?
兄:我是說:如果她愛你,而你也愛她,你們認為一切……
兄:你只是要我們事後及時向你詳細說明我們間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兄:朱定善說我帶走「他的」安羽衣?
弟:安羽衣向來沒變過,這話我對你說了幾萬遍了;她向來沒把愛你的心移到朱定善身上,但是小提琴手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
弟:我猜不出。那……安羽衣呢?關芳可曾另外掛個電話給她?
兄:是的。
兄:他說:安老伯的死因,不是由於他的氧氣管被人切斷。
弟:關芳是誰你總該知道吧?那個和她妹妹關華一齊迷你迷得要死的關大夫的寶貝女兒呀,她一雙瞇瞇眼一天到晚目不轉睛的盯著你瞧,她……
弟:哥,你聽見我說的話嗎?
弟:唔,後來呢?
弟:但是她本來答應朱定善和他一齊參加某場音樂會的,後來為什麼又沒去呢?
弟:說過他曾經和安伯母、關大夫他們狼狽為奸的事嘛。
兄:安羽紅告訴朱定善是我把安羽衣帶到那裏去了?
弟:哥,你回來啦!你到臺中去看大媽的姊姊你那大姨媽,一連三天半的時間,一切都……愉快嗎?
弟:你們此行可有什麼收穫?除了替安伯母轉達她對關大夫的一份只有他們自己清楚的心意?
兄:但是精靈之前得先向你報告一聲?
弟:原來如此,那安羽衣呢?她……
兄:老弟,雖然這樣,但我相信阿姨是位絕頂聰明人,她做事一向不離譜;你年紀還輕,結交女朋友的事不需要如此著急。而且阿姨當然了解人的感情是勉強不得的。所以你放心,阿姨即使不是和你開玩笑,也只是在一旁鼓勵你而已。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定美,我相信阿姨不會……
兄:關大夫說爸起先確是贊成解剖安老伯的屍體,但是叔叔提出多項理由,又說了醫院方面已把氧氣開關失靈的責任挑起來,沒有人會相信我有什麼錯失等等hetubook.com•com的話,使得爸也不再堅持他的主張了。
弟:聽電話的是個女人的聲音?
弟:退燒啦,人也有精神啦。所以我又得聽許多她對我和朱定美之間的種種訓示啦。
兄:當然知道。我這個人跟你比,離聰明算遠;但頗能通靈。難道你一向不知道?
兄:所以星期四午間安羽衣打電話到臺中我姨媽家給我,我們正在外面吃中飯,她那通電話便沒聯絡到我。飯後我姨媽又帶我去看了兩三位當年她和我媽的閨中好友,晚間又被請在外面吃晚飯,回到姨媽家約莫九點半左右。安羽衣的電話又掛了來,我們便約好第二天到高雄在關大夫家裏見面。
弟:但是我們起先不是聽說叔叔暗中替關大夫安排了一個行醫的工作嗎?
兄:既然你知道阿姨可憐,我們對她只有同情和……
兄:叔叔又在醫院裏?難道他沒事兒經常耗在那兒嗎?
弟:就說什麼?
兄:關芳上個星期天打電話到我們家,目的是告訴我關大夫約安羽衣和我星期三到高雄和他們會面。接電話的是個女人的聲音,說我不在,要關芳留下口信兒,我回家時候她會轉告我。但是我始終沒聽到這份口信兒。
兄:我了解。
兄:真有這回事兒?阿姨喜歡朱定美,我了解她的心意,但是替安家人選女婿……
兄:智雨,關大夫對我們說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話。
兄:她在電話裏說了些什麼?
弟:對這點關大夫怎麼說呢?
兄:你想知道的一切我會詳細的說給你聽,先告訴我阿姨的情況,你不認為我心裏十分惦掛嗎?
弟:是啊,而且她熱心的程度不在替自己找媳婦之下呀。
弟:你不懂,哥,我起先也並不了解,現在總算已經了解了。我媽她……以為我……她……一向……她不相信我是為了你的緣故關心安羽衣,她認為我……我是愛上了她。
兄:唔,智雨,我懂你的意思了。
兄:關芳?
兄:關芳掛了那個電話給你後也掛了一個電話給安羽衣……
弟:那可真好,今後你的眼睛和牙齒有了雙重保障啦。
兄:她知道是阿姨慫恿朱定善來追她的嗎?
弟:身為安老伯主治醫生的關大夫,不認為沒把安老伯的真正死因調查出來,是件遺憾的事嗎?
兄:他說安老伯身上是有肺氣腫以外的某些疾病,但那些慢性病和他的猝死並無關連。就說……
弟:哦?他說了什麼?
兄:說朱定美的父母要回到臺灣來,有這回事兒嗎?
兄:唔,你對我又有什麼懷疑了嗎?
兄:如果那是事實,那是安伯母、關大夫他們和他之間的事,不是嗎?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