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弟：你自己有沒有告訴爸有關林娟娟所說的話？
弟：安伯母告訴爸你受了不白之冤，爸的反應呢。
弟：描述一下他們見面的情況吧。
兄：聚一聚？智雨，那叫做什麼聚一聚？
兄：唉，說起來距離全盤的真相還遠，要洗清我這一份冤情，非得有實實在在的事況浮現出來才好。我很懷疑是否有那希望，是否能有那一天。
弟：自從爸生了病，當然囉，他往日愛耍的什麼花樣這都沒得耍啦！之後，他從嚴重的病況中逐漸康復，好像他往日的花心也開始逐漸恢復了。
兄：我想，光靠林娟娟的話是沒有什麼用的，她不是一向被看做一個神經不正常的人嗎？關大夫認為是重要證人之一的老泥鰍又死了。而且，的確，事情過了這麼久，一切……實在太難了。
兄：智雨，我認為阿姨太精明，太敏感；她又事事太認真，一切的一切絲毫不苟，也絲毫放不開。如此她不但自己痛苦，也使得所有愛她的和她所愛的人痛苦。
兄：往日的「花心」？
兄：阿姨怪你而不怪我，可就表示她對我十分客氣。她看待我和你一樣的話就不必對我
hetubook.com.com客氣。我安排安伯母和爸見面，事先既沒有告訴你，當時你也不在場；所以，發生了這麼一件事，她沒有理由對你生氣呀。兄︰你難道不認為……
弟︰有道理！？
兄：智雨，我惹了禍，卻害你來承當一切後果，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兄︰這話……
弟：你又何必這麼說？你就只是太倒楣，居然有人做了那等事把它栽在你身上。所以，是別人對你不起，你有理由怪你自己嗎？
兄：只是如今叔叔和阿姨都擔心爸的腦筋已經糊塗，就是他有任何想法，意見和主張，他們也不認為是有什麼價值的。
弟：你只是萬不得已，因為爸要求你，或者是安伯母要求你？
兄：對爸和安伯母之間的感情，相信是可以得到眾人諒解的。雖然他們當年曾經情不自禁的愛過，但是到了今天，……
兄：爸很高興，一連聲的問安伯母所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她有意這麼說目的在安慰他？又問如此安老伯又是怎麼死的？安伯母告訴他真相早晚必定大白，爸又握著安伯母的手，又是淚流和-圖-書滿面。我也忍不住要哭，就從爸書房裏退出來。
兄︰當然我是知道你的，智雨，你從小小年紀便那麼愛我，所以我說……
弟：到今天即使他們兩個人心中已沒有什麼感覺，我媽心裏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呀。這回我媽如果不是因為慧雨逃離林春美的家，也就不會決定和叔叔兩個人追到美國去。沒想到把慧雨安頓好回來，又得知你把安伯母帶來我們家和爸相見。她真覺得……
兄：你既然和一個殺人嫌犯串通一氣，自然……
弟︰這話你聽到，我也聽到啦。
兄：就像我手執一把利刃從她背後給狠狠地插|進去？
兄：雖然安伯母為了安若山種種挫敗而苦惱萬般，也想到安家債權糾紛的問題，只有爸知道得詳細，也只有爸能協助，但她不願意以這等瑣事給爸添麻煩。主要的，她是要親口告訴爸她不但早就確信，而且也得到證實，我並沒有殺害安老伯。她很早就想這樣告訴爸，但苦於找不到和爸相見的機會……
弟：關於安老伯去世的事，安伯母是怎樣告訴爸的？
兄：安伯母有那心意，安羽衣也說一定要把實情說給爸聽。所和圖書以那一天得到爸的同意，安排安伯母到我們家和她見面。
弟：唉，說起來我對我們爸和安伯母兩人的處境也不是不同情，例如安伯母目前所遭遇的種種困難，只有爸能了解，也只有爸能安慰和協助；只是……
弟：這次到底是爸自己想見安伯母呢，還是安伯母想見他？
弟：他們相見的時候你在一旁伺候著嗎？
弟︰哥，如果你說我自小愛你，你得說你自己一向百般照顧、呵護我。但是我們現在……
弟：動人，呃？
弟：她這才確信兇手另有其人，才相信你是無辜的，才想到對爸解釋這回事？
兄：安伯母走進爸書房，爸坐在輪椅上眼睛看著窗外面。安伯母輕悄悄的走過去，一手搭在爸肩上。爸沒有回過臉，只提起右手抓著安伯母搭在他肩上的手。兩人就那麼相握著，爸哽咽的叫聲如蘭，安伯母的淚水立刻從臉上掛下來。
弟：她一向愛你就像愛我一樣，雖然這件事和我並沒有關係，她也只是怪我而不怪你。
弟：唔，這次我媽出國，真是一個不能再好的、必須把握的機會了。
弟︰照說什麼？照說我應該樂見你蒙冤，或者和_圖_書真是一個殺人犯，如此我便少了一個和我競爭利益的對手嗎？
弟：你的這樁事兒一直是爸最牽掛的。我相信，即使病痛使他拙於思慮，你的一切必定還是深深的在他腦海裏洗刷不去的。
兄：不，他們誰也沒有要求什麼，是我自己……
兄：我本想走開，但他們希望我留著不要走。
弟：有一天，我媽從外面回到家，拿起電話聽筒，剛好聽見爸電話裏正和安伯母說著話。爸嗚嗚咽咽的，告訴安伯母他如今只能在夢裏見到她。
兄：我知道，所以我總覺得……我是太對不起他老人家了，唉，我……
兄：沒有，在事情沒有明朗化之前，我是什麼也不會說的。這回安伯母是因為聽了關大夫的話後確信……
弟：看到他們太可憐，太值得同情，所以想法子安排讓他們聚一聚？
弟：老天爺，哥，你又洩氣啦！
兄：……
弟：哥，你可別這麼說，我媽向來沒認為你是什麼「殺人嫌犯」呀！
兄：哦？
弟：唉，這回我媽可真是傷心透頂啦。
兄︰我們現在不必如此相互說好話給對方聽，一切留在我們心裏的，是長遠而又真摯的。也因此，當和*圖*書我每次惹禍害你遭阿姨的譴責，我就心裏最難過。阿姨是你最愛的，我也應該和你一樣愛她孝敬她。但是，我屢次傷了她的心，唉，智雨，我又如何能原諒自己呢！
弟：老實告訴你，她對我和你「事事串通一氣」的作風已經「十分不耐了」。她知道什麼事有你的手在內時也一定有我的手。所以相信由你策劃的一切也就是由我策劃的。我們今天做出這麼一件事，無異是我這不肖子蓄意和母親過不去，我既然……
兄：我只是……
兄：智雨，我……我常常想，你對我實在太好，你這樣努力的幫我洗冤，照說……
弟：我媽又氣又傷心。從此，爸失去自己打電話給人的自由和權利了。你知道的，他雖然右手完好如昔，但左手完全不管用；打電話還是得別人幫些忙。我媽交代一聲，護士、傭人沒誰敢違背。
兄：她告訴爸，起先眾人都說是我害了安老伯，她雖然不相信，但因為找不到直接的證據證實有問題，所以也就相信是我一時衝動或者誤失所做的事。這一次我回來，安羽衣又一再告訴安伯母這案子必有隱情，後來又有好些事情證明案子並不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