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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和弟

作者:華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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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三十八

弟:那裏話,你可真把事情本末倒置啦,如果沒有爸,我才真是空有一顆熱騰騰的心,你只看我們叔叔後來如何懲罰爸爸就知道。
兄:我……所以我有時候覺得,叔叔為我們家花費許多心力,只是他做人的方法和態度太怪異,我們實在不知道要怎樣跟在他的後面走。
兄:阿姨說過她和慧雨什麼時候回來嗎?
弟:他在歐洲的各項投資都大發利市,我想他是訂製了多少個大袋子領錢去啦。
兄:也許阿姨抱著……
兄:天下父母心,試一試總不會有害處,什麼都試過,然後心裏也就……
弟:那是我早就料到的。你說,我們叔叔所決定的事,誰有本事推翻嘛。
兄:智雨,你可別用這種……呃……不……不……
弟:沒說,但我相信我媽一定會堅持的等下去,等到已癱瘓的她的寶貝女兒從床上坐起,從床上下來,然後能走、能蹦、能跳的時候。
弟:喪葬費!
兄:唉,他老人家太勞累了。夜裏沒睡好,又受了涼;第一次的感冒沒完全痊癒,又來了一個感冒。好在如今醫藥進步,要是在早些日子,和-圖-書只怕麻煩可大哩。
兄:智雨,記得你一向對叔叔是十分敬愛的,這些時,是不是熱度降低了一些了呢?
弟:告訴你,是他在我媽身邊不斷嘀咕著,說安羽衣如何要不得。你……你不知道,叔叔那個人有一對其色無比的色眼,那就是,他說他看出我心裏對安羽衣的意思,事實上我對安羽衣只是……只是……
弟:不禮貌或者不規矩的口吻?!你難道認為我的話是錯的?爸爸進醫院,一個是安伯母,一個是嬸嬸,兩個人雙手捧寶般全心全意的伺候他、陪伴他。上個星期六晚間我到第一醫院的第一號室病房看他老人家,遇上安伯母正和他說著悄悄話;見了我,兩人就把話打住。八九成是卿卿我我,你愛我、我愛你的那類風流詞彙。
兄:智雨,我不想那麼說,你知道我實在……
兄:他也真是用心良苦又深謀遠慮的策劃那條界線,呃?包括他沒收了爸的一筆呃……什麼……
兄:所以嘛,你應該多以同情和關懷的心來對爸才是,他已是個那麼可憐的人,你每回以誇張或者過分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話來批評他,不是對他和安伯母都很不公平嗎?
兄:如果阿姨和叔叔在臺北,就沒有人敢來看爸爸嗎?
兄:那……
弟:爸的喪葬費來抵償。
弟:就是這一句話,誰也不知道他走的算是什麼路。唉……我……我說這回爸在醫院裏,我媽不在,叔叔也不在;爸的好友、舊屬個個都來探望他,真是天天不寂寞。
兄:安若山心裏最感激的人應該是你,沒有你拿出那些股票,爸豈不是也一籌莫展嗎?
弟:他自己可認為理由十足,他說,他是「站在我們爸鞋子裏照顧、關懷、領導我們這些小嘍囉」。他要我們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一步錯不得的,走上他所劃定的艾家康莊大道呀。
兄:你不認為爸和安伯母、或者嬸嬸之間,彼此同情或者互相安慰、互相協助的心意更大嗎?
弟:沒什麼可遺憾的,唔?
兄:爸說了什麼嗎?
兄:他為什麼不喜歡安羽衣?阿姨不喜歡羽衣有她的道理,叔叔可就沒什麼道理嘛。
兄:阿姨知道這件事嗎?
弟:這回爸生病和*圖*書,我媽不在臺北,叔叔也有事到歐洲去,他……
兄:真難為阿姨,在北京照顧著慧雨,心裏又惦掛著在臺北的我們的爸。
弟:可不是!
弟:我知道你是不能忍受那麼說的。
兄:這會是真的?智雨,你又在誇張的說話吧。
兄:阿姨帶著慧雨到北京也有一兩個禮拜了,可有什麼進展或者收穫嗎?
弟:至少,安伯母不敢來,嬸嬸也會考慮一下子。關大夫也不一定要來,關大夫不肯擔任我們第一醫院的院長職務,和叔叔之間只怕攪得水火般的不能相容了。
兄:叔叔又去歐洲了?
弟:也許你的話也有些道理,他們三個人某一面來說,都是一色的可憐蟲。我們爸當然情況和她們兩個人不一樣,他是為了病,病使他可憐之至。唉,老天,我最怕的毛病是中風,一個人中風半身不遂,真是最痛苦,所過的日子也就不是人過的。
弟:你說呢?我媽說有人介紹她一位什麼異人,說那人只要閉著眼睛坐在病人對面運些什麼氣,就會把病人醫好。我認為那簡直是神話,但是我媽媽硬說那是絕對有效的。
兄:前天傍晚www•hetubook•com•com,朱定善和朱定美兄妹兩個人來看爸爸,朱定善說,不日要到加拿大去看麗雨,沒提兩人是不是準備訂婚,但是,他們的關係沒被嬸嬸打斷,是很明顯的了。
弟:其實臺北的一切不勞她作多餘的惦掛,不看這回爸生病,我媽不在家,爸的病榻時光不是過得更愉快,更羅曼蒂克,更有意義嗎?
弟:那天我問她,她沒說知道不知道,只把我又從頭至腳罵了一遍。說我為了安羽衣那XX——我不必告訴你她嘴裏所形容的安羽衣是什麼——卻願意把自己身上的一層老皮都剝去。
兄:說到我自己,我原是不相信奇聞奇蹟那一類的事……
弟:「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你要這麼說嗎?
弟:但你還是認為我媽有她的道理,對嗎?哥,有時候我想:你應該是我媽的兒子。如果你是,她可就幸福快樂多了。
兄:所以,說是你那時候拿出一筆阿姨給你的生日禮物,結果卻由……
兄:就把那一筆錢全給沒收了?
兄:什麼?你說叔叔「懲罰」了爸?
弟:我媽護送小妮子到大陸去求醫,如果我媽在家裏,也許爸爸就沒那等自由m•hetubook.com•com,可讓他熬夜看著那一大堆往日的什麼記錄和資料。
弟:那是有得等的,這話你不敢出口嗎?哈哈哈哈!
兄:但是叔叔誤解了你的心意了。
弟:爸什麼也沒說。我問他為什麼不說一句話,他說他壓根兒不在乎他的什麼喪葬費,一旦他死去,屍體化灰倒進馬桶裏沖個乾淨也算很不錯。
弟:是呀,他說有一筆錢,說是那時候大媽留下的。本來議定留著有日用為爸的喪葬費,現在爸既然替我出主意把錢給了安伯母一家人,則是爸「無腦筋之至」的慷他人之慨。說爸當年害了我們艾家人還不夠,如今還拿「餘下的十分之一的爛腦筋來興風作浪」。所以,不罰他則等於「姑息養奸」,來日爸惹得的禍害可同「洪水猛獸」。於是叔叔……
弟:是,他就那樣把那筆大媽留下來的錢全給沒收了。
弟:哥,爸爸這一回的急性肺炎,好怕人呀。
弟:這幾天來,安羽衣、安羽紅、安若山三人也輪番的來看爸;他們對爸的關懷,也真是溢於言表。當然,如安若山,他是為了感謝爸以德報怨救他一命,否則他現在還不知道要流浪何方,該唱著流亡幾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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