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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戀歌

作者:金銀熙 尹恩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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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命運的水車 (2)

第七章 命運的水車

(2)

驚恐的有珍跑向民亨,用盡吃奶的力氣把他推開。就那麼被推開的民亨站起來時,木材正好全部砸向來不及避開的有珍身上。
「時間再怎麼流逝——會忘記嗎——埋在心裡的那個人,是永遠不可能忘記的——」
「你還沒有真正的愛過一個人吧?一定是這樣的——所以才會輕易地說出那種話。」
民亨的腦子一片空白。連彩琳都沒見到面地站起來,就轉身走出去開車了。高速往滑雪場狂飆的民亨臉上夾雜了忐忑、歉意跟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想起這段期間只聽信彩琳的話,而對有珍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像要把自己看穿似的表情,喝醉後看著我直說著真的好像、真的好像的那種哀痛欲絕的表情,在飯店打我一耳光,強忍住悲傷的表情,還有看到我之後,懇切叫出俊祥的表情,種種有珍的模樣都讓民亨無法專心開車。
「有珍自己跟你說她去飯店的事?」真淑的聲音洩了出來。
「有珍不是會講這種話的人,稍微暗示她說我已經知道了,她就跟個笨蛋一樣全都講出來了,還一直跟我道歉呢——真是個傻瓜。」
看到彩琳一往外走,原本躲在樓梯間的民亨,馬上走進工作室裡。嚇了一跳的真淑在倒了一杯咖啡給坐在椅子上的民亨後,轉身就要離開。民亨輕輕地叫真淑的名字後說道:
「那種心痛的感覺——是那麼不可原諒的嗎?——」
民亨想從真淑那裡求證,所以這麼試探她。真淑被彩琳半威脅性地叫自己不要講關於俊祥的事情,自己卻一不小心向民亨說溜了口,所以很高興地把全部事情一絲不漏的講出來。
看到有珍不但認真,甚至哀傷地說著這些話,民亨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呆呆地看著她出神。
回房間的路上看到有珍,她剛安撫完說不要走的翔赫,正往回房間的路上。躲起來的民亨很想馬上跑過去有珍身邊。但是雖然心裡很想跑到有珍身邊,民亨的理智卻不准他這麼做。因為雖然感到歉意、惋惜跟心痛,但是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不知道該從和-圖-書哪裡開始解開自己和她的所有問題。
雖然想問他是怎麼進來的,但是看到他那種冰冷到可以殺人的視線,有珍瑟簌了一下。民亨很生氣,為什麼有珍要把在飯店的事告訴彩琳,她到底安什麼心?
有珍驚訝極了。鐵石心腸的民亨會撤回解雇金班長——呆呆地看著金次長跑去跟其他人說的背影,有珍眼裡有一抹跟漸行漸遠的金次長背影一樣的,淡淡的哀愁。因為她清楚地記自己曾對著跟俊祥長的一模一樣的民亨,說了那麼多令人心痛的話。
工地現場因為新進木材的捆綁和搬移而忙碌不已。有珍吩咐工人們把他們隨便綁的木材重新綁緊再堆好,不然鬆開了,砸下來很危險。但是工人們覺得那是一件很麻煩的小事,反正都是要用的東西,現在綁緊了,等到要用時又得解開,豈不是自找麻煩嗎?但是有珍看到他們這麼隨便,不放心地走過來又吩咐了一次。
「死掉了——」
民亨的耳邊不斷地盤旋著有珍跑向自己時大叫出來的話:
嚇一跳的真淑不解地呆呆看著民亨。
真淑用一種很無奈的表情看著民亨並說道:
「給去世的人最好的禮物不是眼淚,而是忘記他們,你懂不懂?」民亨示意有珍別再說了,看著有珍這麼說道。
「原本在你身旁呼吸、說話的人,有一天早上突然不見了,那種感覺你知道嗎?所有的東西都一樣,不一樣的——只有少了一個人,這種感覺你懂嗎?——你不會懂的,你這種人是不會懂的——」
走到外面的民亨點起煙抽著。夜間滑雪的人們隨著民亨噴出的煙氣而移動。不知該從哪裡開始解決所有的事情,他只是更加紊亂跟迷惑。
原本聽著他說話的有珍表情開始變了。
「是怎麼個相像法?」
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到達滑雪場的,停好車後調整好呼吸,腳步沉重地往房間走過去。焦躁的民亨走到有珍房間門口按鈴。開門的不是有珍,而是翔赫。看到有珍跟翔赫在一起,民亨什麼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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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亨比有珍想像中還要頑固。因為金班長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大白天工作時間喝酒,無法再給他機會了。有珍還是繼續求著民亨,雖然金班長真的作錯事了,但即使是同情他也好,只求民亨能將解雇撤回,再做其他的處罰也行。
看到工人們並不心甘情願的動作後,有珍轉身要走時,金次長跑了過來。他告訴有珍,因為公事去漢城的民亨撤回了解雇金班長的消息。
看著善良的真淑說這些話,民亨臉上突然令人不解地開始笑了起來。
有珍向民亨點個頭準備轉身離開時,有一個東西從她的手冊裡掉了出來。民亨叫了渾然不知的有珍,並幫她把東西撿起來。是一張卡片。無心地把卡片轉過來一看,居然跟雅靜給自己的那張一模一樣,感到既神奇又驚訝的民亨,耳邊突然傳來了靜雅當時說的話:
「聽說他跟彩琳很相愛?」
「我喜歡女人,但絕不是像你這樣的女人。」想起哭著鬧彆扭離開的彩琳,民亨在有珍心裡又重重地刺了一刀。到底是怎麼回事,彩琳走後的民亨對有珍更加地不信任了。
店員看到民亨開門走進來,高興地拿起電話說要幫他聯絡彩琳。民亨舉起一根手指頭放在嘴邊暗示他們不要告訴彩琳,悄悄地上樓。
「不行——!」
雖然說是老婆的忌日,但是在所有的同事面前喝那麼多酒,出了這種事,是可以被說不負責任而炒他魷魚的。比任何人都還懂金班長內心悲痛的有珍,一心只希望這件事能被人性化地處理,還好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有珍卻聽到公司要把金班長解雇的消息。
「他是不是叫——俊——祥?」
有珍首先開口謝謝他撤回解雇金班長的事。聽到她這麼說的民亨,別過頭去氣鼓鼓地問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他問她未婚夫走了沒。不解他為什和-圖-書麼要問起翔赫,有珍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和民亨冷冷的眼神交會後,有珍趕緊收斂自己的視線,並再一次為了金班長的事向他道謝。
有珍憔悴地對雅靜牽動嘴角笑一下後抽了張牌。看到牌的靜雅驚訝地看著有珍並大叫說,原來你煩惱的事情是愛情啊——
「哪是跟彩琳相愛啊,他對彩琳根本沒感覺,他愛的是有珍。」
原要踏進彩琳工作室的民亨停下腳步,因為他聽到裡面傳來彩琳跟真淑的對話。
但民亨還是說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是他的原則,而把有珍的話堵住並站出來。說什麼想起去世的人,而流著眼淚喝酒的人,其實這才不是為了去世的人,只不過是他們用來安慰自己的方式罷了——
聽到有珍說的話,民亨——著實嚇了一跳,實在是因為有珍說那些話時的表情太認真、太嚴肅了。
「我第一次在春川看到你時,還以為我的心臟要跳出來了呢,你們真的好像,真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你們朋友裡面——有一個——跟我長得很像?有多像?——」
有珍進入辦公室前,先深深地做了一個深呼吸。因為即使不是金班長的事,有珍和民亨已經被許多事情糾結在一起,原本彼此間的關係已經不是很好的狀態下,現在又要來幫金班長求情,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還是要鼓起勇氣。因為自己實在看不下去事情的演變。
一直忘不了爸爸的媽媽說那種痛是錐心刺骨的。原本一直強忍著的淚水在有珍的臉頰上呆呆地流出來。不知不覺已經天亮了。
有珍失眠了。「給去世的人最好的禮物就是忘記他們。」當她想起民亨說的這些話時,心裡的苦楚直湧到喉頭。
能讓一向對自己很有自信的民亨感到彷徨的,是有珍那發著抖,悲傷的樣子。
安撫一下因為內疚而不知如何是好的金班長後,有珍朝民亨的方向跑了過去。她想去向民亨求情,希望他能再給金班長一次機會。況且金班長是有珍僱用進來的,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解雇。再和_圖_書加上如果金班長真的被解雇了,他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呢?她絕不能讓這事成真。
「抽一張看看,你煩惱的東西就會出現。」靜雅走向坐在桌前由於沒睡好而帶著一臉憔悴的有珍,把塔羅牌攤開,並對有珍說道。
民亨拿著杯子的手開始不由自主地發抖,原來這些都是事實,心裡的某個角落好像崩塌了一樣,感到一股悲傷。
靜雅叫有珍把抽到的牌給命運中的男人——翔赫,所以把塔羅牌塞到她手裡。那是一張畫有「命運的車輪」的卡片。有珍隨意對靜雅擠出一絲微笑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把卡片隨便塞到小手冊裡,然後就去工地了。
看到在工地裡的民亨,有珍尷尬地朝他走了過去。看到有珍走過來,民亨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有珍強忍心中的悲痛及快要潰堤的淚水,往外面跑去。
有珍沒有辦法忘記俊祥,其他的人雖然不像有珍有那麼濃烈的思念,也只是覺得應該把悲傷轉換。這也是沒有道理可言的。這是一個被孤單圍繞的人們聚集在一起生活的世界,看到許多為了戰勝孤單而拚命搖晃著身體的人們。
民亨在帳本上蓋章時接到彩琳的電話,聽她的聲音,氣好像已經比在滑雪場鬧彆扭時,消了很多似的。掛掉電話要去彩琳店裡的民亨,心情頓時輕快了起來。
有珍從一早就為了找民亨,而在工地各處來回走著。雖然對昨晚好像有什麼話想說,卻沒說地走開的民亨有點擔心,最主要還是因為自己曾因金班長的事,胡亂對他大聲咆哮這件事,才是最令她放心不下的。
聽到這個問題的真淑,表情突然變得很沉重地說:
聽到彩琳的話時,民亨簡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的震驚,全身不由自主地發抖。因為彩琳跟民亨說是有珍主動跟她說飯店的事——但是更震驚的是彩琳拿起外套要走出去時,轉身對真淑說的那些話。她叫真淑絕不能跟待會兒會來的民亨透露有關俊祥的任何事。彩琳甚至用威脅的。
有珍接到工地的緊急通知跑向的地方,是一個被沙子掩蓋住,有著黑黑的煙煤痕跡hetubook•com•com的集裝箱子旁。被蓋上毯子躺在角落,大家手忙腳亂的揉捏他四肢的,正是金班長。有珍真的嚇了一跳。這可以說是事故了,一個親人都沒有,獨自生活的金班長如果因為這件事被炒魷魚的話,該怎麼辦?
「那他——現在在哪裡?」
努力鎮定自己發抖的聲音一問,真淑馬上毫不猶豫的叫出江俊祥這三個字。那一瞬間,民亨馬上想起在飯店時,有珍看到自己後叫出俊祥這個名字時的悲傷表情。民亨用蒼白的表情再次看向真淑並問道:
「命運的車輪。這張是監理命運中的卡片——」
有珍慢慢地朝拿著卡片,露出一臉驚訝的民亨走過來。突然,綁著木材的繩子斷了,堆得像小山丘的木材就要往民亨身上砸下去了。
有珍非常生氣。說什麼給去世的人最好的禮物是忘了他們?實在無法理解他怎麼能輕易地說出這種話?深深埋在心裡的那股悲痛,又在隱隱蠕動。一點人性都沒有的人,有的只是一大堆的什麼原理原則,當然更不可能有人類的感情。有珍覺得她無法再和這種冷血動物一起工作而決定要和金班長一起離開公司,他轉過身冷冷地看著民亨並說道:
人們活著所能夠感受到的孤單,多到不是用言語就能表達的。如果說即使有人一直陪伴在旁邊,還是感到無限地孤單跟彷徨,那麼也可以說,在現實生活中也有無法抑制孤單、彷徨不安的人。還有也有對無法再見面,已經到另一個世界的人的思念跟孤單。每一個人都會感到孤單,但卻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別人的孤單。
有好一會兒時間,民亨什麼事都無法做。就像被煙熏得灰濛濛的辦公室一樣,民亨的心情彷彿被囚禁在看不到路的霧裡一樣,也是灰濛濛的一片。從彩琳那兒聽來的有珍跟自己親身遇到的有珍在腦海裡糾結在一起,讓他更加混亂了。想起有珍哀切地抖著身體說的那些話,民亨的思緒被一種無法理解的心情拉到遙遠的地方。直到這時候民亨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真心愛過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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