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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戀歌

作者:金銀熙 尹恩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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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過去歲月的你 (2)

第十八章 過去歲月的你

(2)

不知是笑容,還是哭泣,彩琳的嘴角奇妙地揚起了令人不解的神情。一邊說自己好痛苦,想要去看躺在醫院的民亨也不能去,一邊倒著酒的彩琳眼光便開始閃爍起來。而那閃爍的眼光的真實身份是淚水。彩琳奇妙地揚起的嘴角,終於哭出了聲音。
「不要放開我的手,你一定要找到我,你知道了嗎?我現在已經把你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所以你不要忘記我,一定要來找我!」
江美熙對於有珍的道歉,只是冷冷地截斷她要說的話,然後拜託她回去。然後對秘書下達了請一個專業看護者的指示。
深夜,當翔赫接到民亨電話的時候,是他剛抵達有珍家的時候。他原本在家裡睡覺,真淑打了電話給他,說有珍到現在還沒回家。
他必須要向有珍坦承他隱瞞了民亨就是俊祥的事實。翔赫曾經對民亨說,如果他想不起過去的記憶,他就不是俊祥,翔赫就叫他應該要離開有珍。翔赫覺得如果自己沒曾說出那樣的話,那民亨也不會決心要離開。
「有珍你可真幸福啊!最好利用這次機會讓民亨想起俊祥的記憶,那你就再幸福不過了嘛!」
「我跟有珍就這樣結束了嗎?」
不過,有珍的意志超乎想像地堅定。她說不會有那種事的,她叫翔赫也要那麼相信。
「我是李民亨。我要回去美國了。有珍小姐現在睡著了。我不想吵醒她,你明天早上可以來接她走嗎?你可以等到那時候嗎?」
看到民亨只是像是睡著般地躺在床上,江美熙的表情在痛苦與焦急的混雜下逐漸陰暗起來。她轉過身看著有珍的眼神也令人感到不舒服。她討厭有珍口口聲聲叫她「俊祥媽媽https://www•hetubook•com•com」。
一被送到醫院,就立刻接受緊急治療的民亨,像是死去一般靜靜地沉睡了。因為腦袋受到撞擊的關係,除了等待他的意識回轉外,就別無辦法了。
有珍啊!——有珍啊!——可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有珍像是失魂落魄的人一樣只是一直望著民亨,雖然心痛地望著有珍的翔赫,試圖安慰她不會有事的,但這時有珍的耳朵裡是什麼也聽不見的。
翔赫掛斷電話後,趕去的地方是彩琳正在喝著酒的酒館。
民亨用焦急的目光望著有珍。他依然什麼都記不起來,這令他痛苦地喘不過氣來。
穿著外套整理行李的民亨,再一次望了望還在沉睡中的有珍,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飯店。傷痕纍纍的靈魂靜靜地走進耀眼又充滿透明感的冬天早晨。
翔赫是這麼想的。
與有珍分手後走出醫院的翔赫腳步無比地沉重。雖然還不清楚,但是民亨,不,俊祥也有可能就此沉睡不醒。那麼無疑地,有珍也不會離開俊祥身邊。就算俊祥醒過來,現實依然毫無改變。真是如此的話,很明顯地可以判斷出有珍不會回到自己身邊的。與其變得再也無法看到有珍,倒不如像現在一樣,俊祥永遠不要醒過來,至少他還能一邊看著有珍,一邊生活。
翔赫硬是把湯匙塞進有珍的手。然後一邊大聲地說道,你不是要吃東西才有力氣守著他嗎?一邊忍住眼淚轉過身。轉過身的翔赫眼裡一直滾動的淚水,終於化為巨大的淚珠掉落在地板上。

在看得到飯店黑暗的道路上,翔赫等待著不知何時會出來的有珍,m•hetubook.com•com從深夜等到破曉。
從窗簾的縫隙鑽進來的晨光,在房間裡隨意地遊走著。醒來的有珍環顧周圍。在茫然不安感的驅動下立刻起身的有珍,雖然嘗試著找尋民亨的痕跡,但哪裡也找不到他。她感到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角落桌子上的一封信映入了她的眼簾。有珍用顫抖的雙手打開了信。
她不能讓民亨又一個人前往那無法相見的地方。
而另一方面我也不是江俊祥。
彩琳已經爛醉了。然後用令人目瞪口呆的話來迎接翔赫,她一邊說大家都是失戀中人,應該要一起喝一杯,一邊又叫了瓶酒。
有珍卻不能就此離去,她一刻都無法離開俊祥,不,是民亨的身旁。
有珍回頭一邊用著銳利的眼神看著彩琳,一邊忍住眼淚說。彩琳看到有珍突然的大轉變,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然後轉身走了出去。大家看到有珍的轉變,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起來。
「他是我思念了十年的人。現在我終於找到他了。我不會叫他俊祥的,我也不會說他讓我想起俊祥之類的話,所以請讓我在他身邊。我拜託您。」
在車子裡度過整夜的翔赫用憔悴的臉孔望著飯店的入口,他整夜都守候著,直到夜色慢慢轉白。
我也不過是具有江俊祥的名字罷了。
民亨的心裡又嗡嗡作響起來。他緊緊抱住哭泣的有珍,他心中十年的悲痛,全部痛苦地湧了上來。
有珍無論如何努力,再也擋不住眼淚一直沿著臉頰流了下來。
——對不起!不過,
不過,有珍似乎知道翔赫為何要如此。翔赫稍稍猶豫了一下,望著有和_圖_書珍問道,如果俊祥一直沒醒過來的話,她怎麼辦?
有珍,有珍啊!——我以前都是這麼叫有珍小姐的嗎?
民亨怕吵醒有珍,悄悄地推開了房門,到客廳向某人打了個電話。
這時,接到通知的朋友們走進了病房。真淑跟勇國走進來時,比起民亨,他們更擔心有珍。不過,彩琳可不一樣。她氣得如同怒不可遏的人一樣,用尖銳的聲音狠狠地罵著有珍。她像失去理智似地問有珍,是不是害了俊祥一個人還不夠,還要害民亨也出車禍才甘心,彩琳連不該說的話都通通一股腦兒罵了出來。
被有珍懇切又真摯的眼神嚇了一跳的江美熙帶著較為柔和的表情走出了醫院。江美熙很久以前就很清楚,要一直等到病人意識恢復的那一天,其中所需忍受的煎熬,臉上蔓延起深深的悲傷。
有你與我相隨。我是真心地——真心地——
翔赫送走朋友們後,在附近買了粥帶進醫院。因為有珍從早上開始就什麼也不吃。有珍從俊祥的病房走了出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停地發抖著。她害怕俊祥會不會就此——翔赫看到那樣的有珍,遞給她買來的粥。有珍搖搖頭。看到毫無意識的俊祥,覺得自己光是毫髮無傷地坐在這裡就已經夠對不起他了,又怎麼吃得下東西呢?
如果我失去了我們在一起的共同回憶,
隔了幾天,再度來到醫院的翔赫,看到民亨舊態依然的病情,心裡感到五味雜陳。
哭到筋疲力盡的如小孩子一樣的有珍,不知不覺間已經在民亨的懷裡睡著了。民亨小心翼翼地把有珍放在床上,替她把棉被蓋上後,在焦急又痛苦的hetubook•com•com心情驅使下,用顫抖的手輕輕地把有珍的頭髮拂到後面。然後,只是惆悵又茫然地注視著有珍沉睡的臉孔。這是他認識她以來,第一次從她身上看到那安穩的臉孔。
即便我就是有珍小姐如此思念的江俊祥,
掛完電話的民亨,再度回到有珍睡著的房間裡,坐在椅子上。然後好長一段時間動也不動地,只是凝視著有珍沉睡的臉龐。
因為擔心而跑到有珍家看的翔赫,遇到接到通知已經先抵達的勇國,正準備跟勇國打聲招呼時,手機卻響了起來。是民亨。當翔赫確定有珍已經通通曉得的那一瞬間,整顆心被絕望蔓延著。然後在自暴自棄的心情下,告訴了勇國跟真淑,事實上,民亨其實就是俊祥。
那麼就算我是江俊祥,
翔赫把所有的事實都告訴有珍後,仔細地端詳著有珍的臉孔靜靜地問道,你不討厭那樣的我嗎?你不生氣嗎?
翔赫暫時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醫院。然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時,電話響了。是出乎他意料的來電。
「對,我很高興,看到俊祥為了救我變成這樣,我實在太高興了,我像個笨蛋一樣,根本認不出民亨是俊祥,不但沒有好好對他,還不斷地傷害他,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很幸運地找回俊祥,我實在太高興了。我都這麼說了,你滿意了嗎?夠了吧?」
而且翔赫心裡還有著如果不對有珍說就不會舒坦的負擔。
有珍看著翔赫的背影,把湯匙放在一旁,一會後,開始吃起粥來。她忍著淚,一口一口地把粥往嘴裡送。她覺得若想要對自己毫髮無傷地活著不感到羞愧的話,至少要好好地守護著現在自己所站的位子。
江美熙走進和*圖*書了病房。她原本在進行海外公演,在聽到消息後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內立即趕來。
「我什麼都沒忘記,我全部都記得——」
翔赫狠狠地瞪著彩琳。氣的說不出話來的勇國跟真淑,把彩琳往門邊推出去。可是,有珍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
翔赫拋下吃驚之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朋友們,離開了有珍家。就算說有珍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仍是想要緊緊地抓住有珍。他無法把有珍從自己的生命中放開。
有珍依然只是呼喚著俊祥的名字。這是她多麼想要放聲呼喚的名字啊!又是她多麼懇切的願望啊!雖然她每次思念俊祥的時候,都想要放聲呼喚他的名字。但是怎麼叫也沒有回答,讓她感覺俊祥似乎真的是死了,所以她不能叫。她不願相信俊祥已經死了。那是不可能的,她明明跟俊祥約好了要見面的,俊祥不可能會失約的——
我很感謝在我什麼都想不起來的過去歲月中,
讀完信的有珍,臉上凝結成一片痛苦。有珍恍恍惚惚地衝出飯店,翔赫看到有珍滿臉慌張,他趕緊從車裡下來向有珍追去。有珍甩開想要抓住自己的翔赫,只是不顧一切地往前跑。
不知不覺間,早晨的陽光已經從窗簾中鑽了進來。
不管是約好要一起見面的事,還是他彈鋼琴給她聽的事,還是蹺課去騎腳踏車的事,還是他伸手扶起她的事,他通通記不起來。
江美熙覺得既然你感覺到的人跟名字都不一樣的話,那麼禮貌上不是應該把他當成另外一個人嗎?江美熙感覺到被人知道他是俊祥終究只會引起意外事故的那一瞬間,甚至開始懷恨起有珍來。
走進病房的有珍,慢慢靠近插著氧氣管躺在床上的民亨,然後抓住他的手。她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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